院子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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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文章1:光阴的包浆

文/耿艳菊

下午四五点钟的老院子,一棵两个人才合抱来的高大老杨树安静安定,以无言的气场散发着岁月悠悠的味道。飘落的几片杨树叶兀自跳舞旋转,它们泛黄、斑驳、苍老,可是挡不住它们姿态优雅、面目从容。一辆黑色轿车静悄悄停在院子里,两只一黑一白肥肥的猫咪在轿车旁悠闲地走着猫步。朱红门、朱红门框,在时间的淘洗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这光泽是老旧的,却让人备感亲切和安适。还有木格楞窗、小小的密密的灰瓦,都在展示着时光之下的静谧。

此时的天气并不太好,阴沉沉的、寒咝咝的,可一点没减弱这个古老的四合院带给人的静谧悠然的美感。站在院落里,感受着它在沧桑岁月里沉淀下来的沉静气质,那一刻,就像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回到了亲切的家园,热毛巾擦着风尘仆仆的脸颊,整个人是那样的轻松明快。

听老一辈的人说,很久以前,这是一个盐商家的院子。有时候,我站在静静的院子里,想象从前的人在这里生活的情形,想他们的点点滴滴,想他们的悲欢离合,在那时,他们一定也有某一时刻感到时光的漫漫无涯吧。然而,漫长的一生在后人的怀想里也不过是一个简短的镜头。多少年来,多少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岁月里也只留下一片寂静,唯有院子里的老杨树和那些古老的屋舍门窗青砖灰瓦,还有院子里老旧的青石板见证过他们的悲欣交集。

一对老夫妻站在大门口小声聊着什么,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对这老院子充满了欣喜和好奇。他们是这里的游客。

这一片区域很古老了,有很多条胡同,每条胡同里都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院子。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在这里曾经热热闹闹地居住过。如今,这里依旧热闹,热闹的是平常人家的柴米油盐、一粥一饭的烟火尘世,不同的是它有历史的痕迹、光阴的包浆,可让人发思古之幽情。

因此,每天这里都有很多来寻访古意的人,他们大多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只为在充满岁月感的胡同里走走看看,感受一下光阴的力量。也许,在这样的行走里、在历史的云烟里,我们的内心渐渐地静了下来,俗世的恩怨是非也因而看淡放下,这才是那些在时光的长河里留存下来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赠送给人世的宝贵礼物。

这里还有一处风景令我感动。那是一户平常人家的窄窄的朱红大门前,在窄小的木制花坛里生长着一株月季,印象里它总是开着红红的花,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冰冷的寒风里,也倔强、也淡然,独享着一份静谧的美。最近,我从它身边过,常常会想起张爱玲,华丽与苍凉、热闹与寂寥,人生的幸与不幸,时光在静静给出答案。

院子的文章2:一树茶花千朵红

文/覃光林

院子里的山茶花开了。墨绿的枝叶间,盛放的花儿、含苞的蕾儿、还有半开半醉的花骨朵,嘟着小嘴儿含蕊吐香。一树茶花千朵红。花朵们你依着我,我挨着你,挤挤匝匝的,开得欢呐。下班回来,正迎着这一树红霞流云。墨绿配了嫣红,像一幅泼墨的国画,恣意地舒展,有种惊艳的美。我欢喜地绕过去,对着一树茶花,兀自陶醉不已。

今年春天,这是院子里开得最早的花。

下雪的时候,懂花艺的阿姐说,山茶是耐冬的植物。只要熬过冬天,开春的花骨朵开得越大呢!果然是呢,正值春寒料峭,一树茶花带来的明媚,让人不由得动容。我欢喜的目光抚过一朵,一朵……数不清的花朵,是红粉娇俏的佳丽。不,它们应是春天的使者,裹着彩衣来报春呀。

看着看着,我的心里又莫名生出一阵感动。我想起,两年前的这个时节,也有一片红茶花,在丽江古城开到荼靡。那时,茶马古道上,一路的大红灯笼依河而挂。我和两个朋友,顺着河水的方向随意走,一袭碎花棉裙,却掩不住我落寞的心情。刚经过一场情感的变故,又因工作的不顺辞职,我的生活陷入一时混乱。好友说,准备去云南采风,随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心思愁烦无处辗转,我随了去。

坐在古城的街口,身边的人群来来往往,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生命中的那些相聚离散,犹如流云过客,一瞬间飘过。只是,天空依然瓦蓝,暖阳肆无忌惮。眼前是木屋、绿柳、红茶花。街口一株古茶树,迎着明亮的阳光,千朵万朵开花。我的心里,暗香浮动,忽地就暖起来。树在,山在,我在,花开,岁月静好。我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我看见那个眼神干净内心丰富的女子又回来了。她捻着一枝茶花拍照,巧笑嫣然。她光着脚丫,蹭着水底的鹅卵石笑得稀里哗啦。在店栈的摇椅上看书,她像只猫咪蜷在暖暖的阳光下偷睡。半睡半醒之间,心里敞亮:睡下去吧,什么都不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是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这是电影《乱世佳人》中赫思嘉常说的一句话。也许很多人用这句话鼓励过自己。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我们的幸运指数,犹如冬去春来,一场花落花开。顺应自然规律,万物生灵,演绎一场接一场的繁荣枯萎,生生不息。世相亦然。抛开纷繁复杂的忧患意识,面对生活,只需要遵循内心的真实,顺其自然。待到春暖花开,一树茶花千朵红,世相皆清明。

院子的文章3:梨花

文/许地山

她们还在院子里玩,也不理会细雨丝丝穿入她们的罗衣。池边梨花的颜色被雨洗得更白净了,但朵朵都懒懒地垂着。姐姐说:“你看,花儿都倦得要睡了!”“待我来摇醒它们。”姐姐不及发言,妹妹的手早已抓住树枝摇了几下。花瓣和水珠纷纷地落下来,铺得银片满地,煞是好玩。

妹妹说:“好玩啊,花瓣一离开树枝,就活动起来了!”“活动什么?你看,花儿的泪都滴在我身上哪。”姐姐说这话时,带着几分怒气,推了妹妹一下,说:“我不和你玩了,你自己在这里吧。”

妹妹见姐姐走了,直站在树下出神。停了半晌,妈妈走来,牵着她,一面走着,一面说:“你看,你的衣服都湿了。在阴雨天,每日要换几次衣服,叫人到哪里找太阳给你晒去呢?”

落下来的花瓣,有些被她们的鞋印入泥中;有些粘在妹妹身上,被她带走;有些浮在池面,被鱼儿衔入水里。那多情的燕子不停地把鞋印上的残瓣和软泥一同衔在口中,到梁间去,筑成它们的香巢。

院子的文章4:庭院静美

文/耿艳菊

乡下老家的院子是素朴静美的小四合院,三间带出厦的正房,在我们那称作堂屋。两边是东西屋,各有两间。西屋两间一间作了厨房,另一间是过道,大门开在那里,过道在下雨天放农用具,我们也常搬了凳子坐在那里吃饭看雨。夏天的夜晚,过道里凉爽,搁张床,几把椅子,一家人热闹闹地挤在一处聊天乘凉。

东屋是我读初中之后才建的。原来是小菜园,我在母亲种的蔬菜旁种过凤仙花。头天晚上,摘下花瓣和叶子,加点明矾,捣碎了,敷在十个指甲上,用四季眉的叶子裹好,一夜内心忐忑又喜悦。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已睡不着了,借着晨光,急急想看桃红创造的奇迹。

小菜园被东屋取代,也是两间,是我们几个孩子的卧室。我和妹妹住在里间,最美好的年华都在那里度过。一扇大窗下摆放着母亲的缝纫机,机头放进去,就成了一张光洁的小书桌。常常,家人都在堂屋里看电视剧,我则坐在窗下缝纫机变成的书桌前看课外书。安静,不热衷于热闹的习惯,也许就是从那时慢慢形成的。

东屋占领了小菜园的领土后,母亲便把小菜园转移到了堂屋和厨房之间的一块空地上,买来竹竿,种了几架豆角和黄瓜。午睡起来,还迷糊着,游到小菜园摘下一根黄瓜,从压水井里新抽的水里洗两下,到院里父亲为我们做的吊床上悠然地吃着,真是脆嫩香美。

乡下的院子不可或缺的还有树。我们家院子早先有梧桐树和楝树,桐花硕大丰美,楝花娇小清香。建了东屋后,只留下了堂屋左边的槐花树,在堂屋东间的窗外。槐花树盛开的时候我们的小院沐浴在甜甜的花香里。我们总要把饭桌搁在院子里就着花香吃晚饭。父亲经常到房顶摘下槐花,母亲会给我们做各样的槐花饭,包饺子、煎鸡蛋槐花饼、蒸槐花,都很美味。

院子里的地砖铺好后,父亲特意又在东屋的窗外掀开了几块砖,种上了一棵柿子树。柿子树长得很快,分出了不少枝杈,叶子青翠喜人,竟不知不觉间满树挂满了小柿子。不过这小柿子长得就慢了,总是那样精致小巧。后来才明白,原来是看柿子树呀!“看柿子树就看柿子树,这小柿子像青玉,一树青玉在我们家,这是我们的福气。”我们淡淡的惆怅转眼又成了欢喜。

乡下最富有的就是泥土,我们的院子虽然已铺上了地砖,不过很快又被一层薄薄的泥土覆上了。只要有土的地方,就挡不住植物们的蓬蓬勃勃。院子里总有青青的植物冒出来,尤其是水井旁。用电机抽上来水洗脸洗手方便,从田里回来就直奔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麦粒草籽也跟着人回来了,落在了井边,不经意间却长得青翠窈窕了,真是惊人。像我们乡下人,给点泥土就灿烂。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家的小四合院还在,也静好着,只是寂寞了。孩子们都已成了家在他乡生活,父母城里买了房。邻居们多已盖了楼房,很气派。可是,没有了乡下人的泥土气,总让人莫名地怅惘。静美的庭院生活也只能在回忆里恋恋不舍了。

院子的文章5:奶奶的院子

文/谢志强

每次回想孩提时的日子,似乎总是与奶奶的院子有关。奶奶一生守护的小院,成为了我童年全部记忆的温暖底色。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农家小院。东边的墙根是猪圈和牛棚,西边是鸡窠和狗窝。院子中央是一个青石石磨,石磨旁,一棵歪脖子的老樟树遮住了半个院子的天空。院子角落里的墙壁上随意地堆靠着父亲锄地的犁耙,母亲浇地的尿桶,有时还有被风刮下的几件汗衫,被狗叼着玩的一只凉鞋,还有爷爷随手靠在墙上的一根长烟斗。院子的前面是一片宽阔的田野,站在院子里,远处的几座小山丘依稀可见。

院子里总是很热闹,狗追猫、鸡打鸣、猪叫栏……尽管这样,耳背的奶奶依然安详地做着针线活。每到正午时分,奶奶一颠一颠地喂饱了猪狗,院子里便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倒是拴在老樟树上的那头黄牛时不时地发出几声长哞。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平静,奶奶一颠一颠地收拾着她的小院——把院子里晒的衣服和被子换个向阳的地方;把被猫狗追逐时撞倒的瓷盘、水桶拿到厨房里放好;把爷爷随意放在石磨旁、鸡舍边的长烟斗找一找;把猪圈里吃剩的猪食倒进老黄牛的木槽里;把院子里满地的落叶、鸡粪好好扫一扫……

奶奶忙完这些的时候,夕阳已悄然躲在了老樟树身后。爷爷背着手从镇子里的茶馆回来,推开院门,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奶奶快步迎上去,用干毛巾在爷爷身上拍打着沾满的尘土。爷爷有些不耐烦,轻轻地把奶奶推开,奶奶便在身后一边拍打着爷爷的脊背,一边唠叨:“这么大年纪的人,咋还不知道点干净呢……”爷爷四处找他的烟斗的时候,奶奶早已塞着满满的一窝烟丝递到他的面前。爷爷笑了,奶奶一转身,端起晒在石磨上的一筐蚕豆走进屋子里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子里,奶奶早已把喷香的荷包蛋和热气腾腾的葱花面端上桌来。

院子里,月亮很快爬上树梢。父亲和母亲睡着的时候,爷爷和奶奶还端着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央。他们静静地坐着,只见爷爷的烟斗在忽明忽暗地闪动着一点火光。奶奶问:“想啥呢?”爷爷说:“能想哈呢!”奶奶又问:“那你知道我想啥吗?”爷爷没有理睬,只是把烟斗吸得叭啦直响。奶奶说:“我在想,要是哪天我先去了,你就让我住在对面的山坡上,让我每天都能看见我们的院子……”爷爷的身子突然一阵抖动,伸手要去拉奶奶的手。奶奶直起身,提起凳子说:“夜深了,进屋吧,别凉坏了身子骨。”

月光透过密密的樟树叶,将斑驳的影子照在奶奶脸上,好像一阵好看的红晕在悠悠晃晃……

院子的文章6:绝美红脯鸟

文/刘成章

院子里种了些枣树、桃树和玫瑰之类的花木,阳光烤炙着,每天都必须浇一次水。于是,我们在门口放了三只桶,有了洗过菜淘过米的水,都倒进桶里,以待黄昏时使用。就因为这三只盛水的桶,意外地给我们的院子增添了几分美丽——飞动的、有颜有色的、携着琴音的美丽。

那是一些红脯鸟。它们的头和尾小燕般黑,背和翅是鸽子灰,肚脯最打眼,柔美的红,宛若沾上了我们种下的红玫瑰的花瓣。它们是专门为喝水而来的。它们发现水时,应该如同我看见它们时一样的惊喜。我从它们蹲在桶沿上不顾一切地低头一啄一啄的姿态上,从它们微微颤动的红脯上,从它们尽情尽兴享受着的目光上,真切地看出了这一点。那是很自然的,因为附近有的是虫子等食物,但水却很缺乏——人们给花木浇水都是用水管子浇,没有人像我们一样门前总放着攒水的桶。

红脯鸟有了这样的第一次之后,就成了我家院落的小常客,有时来得多些,有时来得少些。而我,每天都期盼着、留意着它们的到来。常常,我正伏在案头做着什么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就忽然瞥见几朵柔红自天飘落,空气里的温度好像因之有了微微的上升,我知道一定是它们来了。但它们对人总是保持着一种警惕,来了之后,并不径直飞向桶沿,而是先站在墙头上或树梢上,小眼睛骨碌碌转上几转,确信院子绝无人迹之时,才会飞向目标。它们喝水的姿态真让人百看不厌。我有一次透过玻璃窗去看它们的时候,其中一只也正斜着脑袋看着我;它大约看见我并无什么动作,并无什么歹意,便不慌不忙地又去喝水了。另一些鸟儿呢,被它所感染,也变得不慌不忙起来。不久,它们喝得很满足了,就在桶沿边互相梳理起羽毛,那优雅的姿态,如同舞蹈。

有时候,桶里的水并不是很满,它们的喙够不到,那可难为了它们。它们尝试了又尝试,最后不得不悻悻离开。于是,我赶紧打上半盆水添到桶中。本以为它们早已飞远了,可是我刚一进门,它们就倏然又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环顾院落,我恍惚觉得,这些红脯鸟,就像是我们种下的几朵红玫瑰,却无根茎的牵扯,来去自由;而红玫瑰呢,活脱脱就是半院香气袭人的红脯鸟,似乎随时都可以飞着唱着腾空而起。再看看我放在门前的三只水桶,它们原本只是为院里的花木服务的,可是现在呢,它们已然增添了新的服务对象。

桃子红了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各色鸟雀,大的,小的,色彩朴素的,如同做了美容手术且装扮妖艳的,一伙又一伙地来争食。那些鸟雀们东一口西一口的,两三天下来,硬是将半树桃子咬得烂兮兮的。于是,我一边驱赶一边抢收,尽管那些桃子还未完全成熟。红脯鸟呢,当然也在众食客之中,不过它们总是两只或三只共吃着一只桃子,绝不胡乱糟蹋。这使我对它们心生爱怜,在驱赶别的鸟儿时,对它们网开一面。红脯鸟一定是看出了我对它们的特殊优待,心怀感激,吃得更加细心,竟能将桃子啃得一干二净,于是,枝上突兀着几颗不存一丝果肉但并未断蒂的桃核儿。我看了看,桃核周围大部分地方皆是一片虚空,几乎没有什么落爪之处。我惊讶得想了又想:它们难道是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啃食的吗?这不是辛苦得太让人难以想象了吗?哦,这美丽的可爱的鸟儿!

一日,我们上街吃了顿饭,桶里没攒下多少水。我回家之后,透过玻璃窗刚好看见三只红脯鸟口渴难耐地站在桶沿边,一次又一次地伸长了脖子,向下试探,但水太少了,只有少半桶,它们硬是无法够到。但大约它们渴得实在太厉害了,再也无法隐忍,明知够不到,却还是越来越焦灼地频频试探,结果一只红脯鸟一不小心,竟掉入桶中。我听见它在不断地扑腾着,挣扎着,而桶里的空间太狭窄了,它竟无法重新飞起来。我心里好急啊,可是,偏偏在这时候来了快递邮件,等着我签收,我无法立即过去施以援手。我边签收边扭头看,那一刻,另外两只鸟儿忽然全都蓬起了浑身的羽毛,烈焰一般地先后冲进桶里,义无反顾。接下来是一阵让人揪心的竭尽全力的繁响和鸣叫。不用说,它是在勇敢地搭救它的妻子或者丈夫,或者仅仅是朋友。及至我迫不及待地扑到水桶边的时候,三只泡在水中的红脯鸟虽然还有些互相往外拉拽的意思,但都已奄奄一息。我很为自己行动的迟缓而愧疚。我心痛地颤抖着双手把它们掬了出来,小心地把它们湿淋淋的身躯放在桌子上,并用干毛巾轻轻擦拭它们的羽毛,然后让太阳照晒着它们。说来实在万幸,不久,它们竟都恢复了生机,又过了不多一会儿,它们都重新飞上了天空。

我欣喜地目送着它们。我心上对这些勇于互救的鸟儿涌出了深深的崇敬之情。至此,我才算看到了它们全部的美丽,那是一种高情远致的绝美。它们的羽翅上浮漾着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浮漾着令我们这个世界生生不息、芬芳氤氲的精神元素。

院子的文章7:母亲的院子

文/长笑

回老家过中秋。

随着母亲走进院子,一下子惊呆了:整个院子被高低不齐的绿色灌满了,只有一条小路,蜿蜒着通向屋里,很有一种走进菜园子,或者进了庄稼地的感觉,就连那条小路都有偶尔爬过来的南瓜秧。深绿色的倭瓜,白色的南瓜,玲珑剔透的小柿子,稀稀拉拉的老玉米,甚至还有别的作物,把一个院子装得满满的,爬满了地,爬上了树,爬得屋檐都是瓜秧子,院子里从上到下全是果实,到处都飘散着一股庄稼的气息。撩开玉米叶子,小心着南瓜秧,揣了一肚子惊喜走进屋里,堂屋地上堆了一堆老大个儿的南瓜,我抱起一个,老沉。我问母亲,说怎么想起种这么多东西,母亲告诉我说和人家要了点儿瓜苗,一样种了几棵,既没有施用化肥,也没有打农药,好吃。我赞叹到结的真多,母亲说弟弟妹妹他们还拿走了好多呢,言语中都是自豪。

在屋子中和母亲寒暄了一会儿,我情不自禁又走到院子中,好家伙,秧苗的深处倭瓜成了堆,大大小小的挤压在一起,白色的南瓜也有好多,我甚至都数不过来。原来,在稀稀拉拉的玉米底下,还种有韭菜和苦菜,靠边儿上有一架黄瓜。苦菜已经长到很高,显然是很长时间没人拔着吃了,只有少量嫩的,被我揪了下来;那一小片韭菜很嫩,母亲说已经被老三割走了不少,剩得这一小片是专门给我留的,知道我爱吃韭菜;那架黄瓜已经爬到了树梢上,高高的吊着几个嫩黄瓜,只有那片香椿苗子老了,叶子泛了黄,想吃的话只有等明年了。我翻开玉米的包皮看了看,还有嫩的,索性掰下来准备烧着吃。走在母亲耕种的院子里,有一种寻宝的感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到一个什么宝贝,或者是一个老大的南瓜,或者是一个红红的西红柿,或者是几根没有摘剩下的豆角,脚下有,头上也有,一个惊喜连着一个惊喜。母亲看我喜欢,自己也高兴的合不拢嘴,把一个一个南瓜的位置指给我看。原来,哪里有果实,一共有多少,母亲是一清二楚。于是,我想到,母亲每天不知道要看这些果实多少遍,她计算着,儿女们谁喜欢南瓜,谁喜欢老玉米,谁喜欢苦菜,谁喜欢倭瓜,她下种的时候可能早就计算好了,这些果实就是给我们的,为的就是看我们高高兴兴拿着走。看着满院子的瓜果,我心潮起伏:母亲,心里装得永远是儿女。

包括我在内,我们四个儿女都没有空手回城,收获了母亲种下的绿色蔬菜,轻而易举的就吃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母亲在春天的时候下种,夏天的时候浇灌,有多少个日夜盼望着它们开花结果呢?母亲期盼的绝对不仅仅是我们吃的高兴,她老人家最盼望的是我们一个个都回去。我也知道,我们抱回来的果实,饱含着母亲的辛劳。

院子的文章8:落叶心声

文/若荷

院子以外,向远延伸了几条小路,窄窄的路面蜿蜒着,朝一片树林伸展,那里遍植了白杨。每天晚饭过后,附近的人们就要到树林的小路散步,从春天到秋天。那些杨树,生长在钢筋水泥筑就的这个城市里,实在让人觉得稀罕。

春天,万物生发,一边漫步,一边似乎就能听到树叶抽芽的声音,空气里流动着嫩芽的清香,长长地吁一口气,压抑在心头的一切郁闷便会释散殆尽,它给你带来春天的愉悦。而秋天,亭亭笔直的树干撑起的蓬松的树冠,在飒飒的秋风中,逐渐变幻成灿灿的金黄,或有几株其它树木掺杂着。于是,在那浩浩荡荡的金黄里,又显现出一抹浅浅的火红,正是这斑斓的色调,才让人忽然觉得,秋是深了。

深秋时节,随便走到哪条小路,都会有不经意的叶片从枝头飘然落下,擦过你的肩头,凋落如花。这个时候,我总要俯身拈起一叶,铺展于掌心,默默地欣赏着。

我喜欢树木,以及所有满溢色彩的植物,并欣赏着它们的每一片叶子,绿的、黄的、各具形状的,常拿欣赏的目光抚摸它们,看到它们依旧保持着葱绿的光泽,心中便安然了些。最欣赏它脉胳的分明,那一条条网络般的筋脉里,仿佛记载了无数个未可知晓的故事,缠绵而哀怨,待我们去细读,而我们却在欣赏它的同时,偏偏忽略了这些。

我一直认为,树和叶是生命相异的不同个体。树的生命可以久远,活百年千年,而叶的生命却极短,因了它在短暂的生命时光里,使我们的空气得到更新、过滤,便觉它是一个超凡了的生命。

一直以为,叶是没有年轮的,它生长的时日有多久,生命就有多长。它把标识岁月的刻记给了粗壮的树干,它把展扬生命的色彩给了高举的树冠。它从新绿萌生至落叶凋零,只经历了三个季节,一度春秋,几百个阳光明媚或阴雨无常的日子。

仿佛,还在昨天,它还笼罩在春意萌动的绚丽光环里,还在人们发现它的一瞬惊讶里。它的绿意清新照人,凝神听,耳畔尤闻风拂过后的绿涛歌声。而今天,它已如一片金色的蝴蝶,翩然飞落了……

也许,它曾怀有一个梦想——将自己化作一抹轻盈的绿云,全心身地融入一片森林,它要用自己那青葱密致的叶片,把山野渲染得更加葱翠!凡是山川秀美、水脉充沛的地方,都有它纷繁生长着的同宗姊妹,一簇簇,一片片,姿态绰约,风舞翩迁。它知道生命有多厚重,知道时光有多短暂,因此,它期望自己能够自由而萧洒地度过生命里的每一个时光。平平淡淡也好,轰轰烈烈也罢,只要兴之所致,都可随意生发,展示一派悠然的自然风貌!

而今的它,只有在这寂寥的马路边,以人类看惯了的姿势,一行行,一列列,绵延成无休止的样子,忍受着人世间的尘嚣。尽管这样,它仍然神态安然,蔚如绿云,坚守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与这里的人们相依相伴。

它经受着四季之风、之雨、之雷、之闪电,肩负着人类赋予它的真诚瞩望。在朝日满满的蓝天下,在古老厚重的大地上,全神贯注地站成一种美丽的风景。风舞起它的叶掌,为它撼动出激越亢奋的生命喧响;雨浸润着它的躯体,替它濯洗去直面人世的仆仆风尘。

它经过了冬天孕育的艰辛,春意萌发的欢悦,万紫千红的憧憬,终于,在一个万类霜天的早晨,竭尽生命里最后一丝气力,燃烧成一树金黄,一树火红,而后,静静地旋舞而落,寂无声息……

随便走在哪条路上,一种高大的绿色植物迎面而来。有了它,生活里才有雨打芭蕉的诗情,才有田园牧歌的意境,才有山清水秀的景色,我们叫它树。

一棵树的生长,有多少叶片在枝头繁响过闪耀过,一片森林的生长,有多少叶片在枝头燃烧过辉煌过。面对满地落叶金黄,我数不清,更说不出。当我呼吸着周围清新的空气,当我欣赏着景色旖旎的秋色时,我总会将感激的目光深情地抚落在它的叶片上,凝视着它,便如同和它作心的交流,将许久以来因无以归属而散漫着的那份爱,倾注在了它的身上。

那条秋天的小路,我不知走过多少回,每一回,都给我一种无边的想象,它让我领略到了叶落之美,领悟到了它生命的深意。我因此而无数次地仰望,目光穿过春天与秋天。在我寂寥的视野里,总有那么一些甘为尘泥的树叶,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作美丽的飞舞。正如诗人所写: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从秋天的小路走过,叶落纷纷,四周虽无绿色,但是,我仿佛感觉得到,在我捧起的掌心里,在我脚下走过的土地上,在那黄叶覆盖的心田里,一种精神正瑰丽茁壮地生长出来……

院子的文章9:故乡的石榴树

文/meililianhua

故乡的院子里有一颗石榴树,苍翠葱茏,郁郁葱葱,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它是那样的神奇迷人,它带给我多少童年的欢乐,铭刻了我多少童年的欢笑呀……

春天来了,石榴树绽出嫩绿的新芽,在春风中摇曳,爱它的翠绿,我和小朋友像呵护小宝贝一样呵护它,看到他饿了,就找来肥料,满满施一次费肥,看到它渴了,就为它浇水,提着小水桶,远远地提一桶水回来,轻轻地浇到石榴树的根部,当看着石榴树“咕嘟咕嘟”的喝着水,一副幸福甜蜜的模样时,心中那个乐呀,无以言表……

夏天来了,火红的石榴花缀满枝头,石榴树成了花的海洋,摇摇曳曳的石榴花灿烂的微笑在春风中,像一个个红衣仙子,又像一个个红衣美人,美极了,也耀眼极了。轻轻地走到石榴树旁,去和石榴花密谈,悄悄地问它变美的秘密,人面榴花相映红,别有一番美丽。再轻轻地捡一朵最美的榴花,悄悄地插在鬓间,心中那个美呀,难以诉说……

秋天到了,满树的石榴咧着嘴在秋风中憨笑,像一个个娇憨的小娃娃,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随着祖母,拿了剪刀,轻轻地去剪石榴,当石榴被轻轻的剪下,当石榴红艳艳一片被放到一起,当收藏起咧着大嘴的石榴时,当双手抱着自己种的石榴去送给亲戚、朋友时,那种收获的喜悦,从心中溢出……

冬天到了,石榴树渐渐的脱尽了他的叶子,只留很少的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曳,经霜的叶子变得黄彤彤、亮晶晶的,飘荡在树枝间,仿佛是一副名师用心打造出的国画,美丽极了。我们仰望着美丽的画儿,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小小的画家,把美丽的石榴树画给全世界的小朋友,怀抱着这个美丽的愿望,心中的那个兴奋呀,难以言表……

最有趣的是在石榴刚结果不久,满怀着好奇心,日日端详着一只只青青的石榴,埋怨它的不肯早日成熟。有一天,实在等不及了,几个小朋友偷偷的一密谋,馊主意就出来了。躲在石榴树后面,躲开大人的眼睛,手拿剪刀,悄悄地把石榴果剪下来,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在石榴树后面挖一土洞,把剪下的石榴全部放到土洞里去,小小的心里以为这样石榴就能很快成熟,自己也能很快的吃到石榴了。过几天,偷偷地打开土洞,发现里面的石榴有的还是老样子,有的已经腐烂了,心中的那个懊恼,无法言表……

最欢喜的是夏日的傍晚,一家人围坐在石榴树旁纳凉。大人们每人一把扇子,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年少的我们却对着如水的月光数石榴,小小的石榴沐浴在星光下,越发显得娇小迷人,娇美可爱。我们专注的盯着石榴,“一个、两个、三个……”乐此不疲。有时候,数石榴累了,我们还会去数星星,去看月亮……

最难忘的是有一次在院子里纳凉,年迈的祖母无意间提到了石榴树,祖母苍老的嗓音轻轻地在我耳边滑过,却似电闪雷鸣一般,让我再也不能忘怀。祖母指着茁壮的石榴树,幽幽的说:“这棵树和小M(我的名字)同岁,生小M的那年,是我亲手栽在了这里。”从此,石榴树在我的心中有了不寻常的意义,它似乎不再是那颗单纯的石榴树……

最不寻常的是有一次父亲要为祖母整理庭院,石榴树似乎有些碍事,父亲执意要把它砍去,年少的我们听说了,急的哇哇大叫,一窝蜂的去找父亲,却没有结果。于是,又去找祖母,把心事和盘的托出,祖母看着我们急红的小脸,无声的笑了。后来,父亲再也没提砍树的事,石榴树终于得以保全,我们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

石榴树,故乡的石榴树,我曾经的爱,曾经的欢乐,你萦绕在我对故乡的梦中,萦绕在我对故乡的思念中,直到永远,永远……

院子的文章10:端午的味道

文/潘玉毅

院子里的枇杷熟了,被母亲摘了放在阴凉处,只等我回家去吃。

家里的枇杷树开始结果已经有许多年了,但是往年在枇杷就要成熟的时候,鸟雀、虫儿都会纷纷自四面八方聚拢了来,赶在我们前面爬上枝头尝鲜。不知今年缘何例外。

我从刀笼里拣了一串,摘下,去皮,吞肉,去核,发现虽不十分地甜,但味道甚好,颇有几分清爽可口。

蚕老枇杷黄,桃青榴花红,篱笆上的黄瓜、屋檐下的李子也在排队等待着成熟。院子里草色青青,所有的物候都指向了同一层意思,那就是端午近了。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艾乃医家之草。如果按照旧时的习俗,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门前应该挂满了菖蒲和艾草,或者将之捆扎成一束,系在阁楼的门框上。“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在民间,艾草和菖蒲都有驱邪的功效,可以助人趋利避害,它们代表了老百姓最朴素的向好的愿望。

在中国,大多数的传统节日都与吃有关。立夏吃蛋,夏至吃艾饺,端午则离不开粽子。端午的粽子有许多种,豆沙粽、肉粽、蛋黄粽,依照不同人的喜好可以做成不同的口味。有时甚至可以任意组装,比如蛋黄肉粽。粽子不仅吃的时候有味道,包的时候也很有味道,在我们这里,包粽子有时用箬叶,有时用箬壳,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特别好闻。其实,在以前,这些东西都很寻常,但近年来种植的人少了,就显得有些稀缺。于是,自家没有种植的人便会赶在端午到来之前问邻居讨要一些,一般是不会遭到拒绝的。

待材料准备齐全了,就该进入包粽子的程序了。包粽子是一个技术活,尤其是收口的时候,若是技术不到位,就有可能捆不结实,像是一个傻子豁开了嘴,直冲人乐,用我们这边的乡间俚语来说,就是“仿佛嘴巴漏了,堵也堵不住”,需要老师傅来治一治。粽子上锅蒸熟,喜欢吃的或是不喜欢吃的,都会多多少少会吃上些许,仿佛“端午吃粽子”不只是一个动作,还是一种仪式。

除了粽子,端午前后,在慈溪,还有一味十分特别的水果——杨梅。民谚曰:“端午杨梅挂篮头,夏至杨梅满山红。”端午到了,山里的杨梅也可以尝鲜了,虽然还有点酸,但这酸正是甜的开始。于是乎,浪迹天涯的游子回来了,来寻其本味,五湖四海的客人也来了,来尝其滋味——端午的味道就在这样的回忆和尝试中变得愈发绵长。

院子的文章11:老院子

文/林佐成

出身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对老院子都不陌生。那种形若品字结构,中央有一硕大地坝的院子,散落在川东各地。人们常以住在该院子人数最多的姓氏,命名该院子,比如张家院子(院子的住户张姓最多)、李家院子等。

老院子古老。它们的历史,长则数百年,短则几十年。风风雨雨中,它土墙的颜色已经黄中带灰,上面布满坑坑洼洼的凹痕,甚至硕大的裂缝;墙上的椽子檩子黑黢黢的,已看不出木头的颜色,就像烟熏火燎的老腊肉;房上的青瓦,在风吹日晒中灰中泛白。墙壁上也有窗子,但窗子一定是雕花的木窗;地坝里也有青石板,但青石板一定是溜光平滑。

虽然老院子大小不等(少则住七八户,多则十几户),但它们的建筑格局,却大体相同。通常,朝门进院子正对的那间堂屋,做队上的保管室,余下的张家、李家、王家等依次排列,直至围成一个长方形模样的相对封闭的院落。

老院子的房屋外,都有宽窄不等的阶檐。别小看这阶檐,它的用处实在不小。由于它能遮阳避雨,平常日子,村民们常用它来堆放柴草、搁置农具等,孩子们则在那里读书写字;农闲时节,它又成了大人们玩骨牌等的处所,甚至连红白喜事的记账,支客司们也乐意将摊子摆放在上面。更重要的是,它就像一条环形游廊,将各家各户串连到一起,即使刮风下雨,人们也可以很方便地到东家借根针,到西家取个火。

老院子里最受瞩目的当属地坝。

作为大家活动的公共场所,地坝的用处实在不少。夏天,村民们常用来摊晒小麦与油菜;秋天,摊晒稻谷与玉米。别看地坝上面没界线,摊晒粮食时,村民们总会自觉地选择自家门前的那一团,决不越雷池半步,除非征得对方的同意。也有因摊晒粮食争抢边界,扯皮角孽的,但要不了多久,他们又和好如初。同在一个院子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还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耿耿于怀。

地坝还是生产队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早年间的公社化时期,生产队常利用地坝开社员大会,听队长传达最高指示。由于那时白天大家都在山上“磨洋工”,大会多选择于晚饭后,村民们蹲坐在地坝里,免不了被蛀虫叮咬或者遭寒气侵袭。

当然,在地坝里举行的最隆重最热闹的大型活动,要数放电影。

那时,文化生活极为匮乏,看坝坝电影,成为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而那时放电影的机会,少得可怜,即使有,也多选择在人口相对集中的大队小学校。能有幸在自己所在队的老院子里放一场电影,那是千载难逢的喜事(在我的记忆里,老家所在的于家院子就放了一次电影)。所以,无论是大人小孩,得知电影将在本队的老院子里放映,都高兴得像过大年。他们会早早地奔走相告,将消息带给周围的亲朋好友,并为他们提前准备好凳子甚至瓜子之类的零食;他们还会在电影队来临之前,将老院子彻底打扫,干干净净地迎接四面八方的客人。作为一队之主的队长,当然不会闲着,他会及时安排队上两名身强力壮的男子,去公社将电影放映机挑回家,而后将放映员的晚饭,安排到队上条件最好厨艺最佳的人家,有的甚至还会去陪放映员呱啦一阵子,套套近乎。

当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失,沉寂的老院子,开始逐渐变得喧嚣。先是附近的村民,三三两两地结伴而来;接着,那些离院子较远的男女老少,也牵着线线,往院子里涌,很快,院子里变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一些找不到合适位置的年轻人,干脆攀到屋门前的石柱上,或者阶檐上方的木梁上。就在电影开映之际,队长会不失时机地挤到放映机前,说上几句诸如“注意安全”“注意防火防盗”之类的话。更有胆大的年轻小伙,趁队长不备,抓过话筒,说上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惹来一院子的哄笑。

事实上,因为在自家地坝里放电影的机会少之又少,小孩子们倒更盼望过年。那时,他们不但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更能和伙伴们在地坝里疯闹。

别看那时住在老院子里就几户十几户人家,孩子却不少。因为那时都是大家庭,一户人家少则三四个孩子,多则七八个。一到过年,尤其是正月初一,大家都待在家里,早上汤圆一吃,全都来到地坝里,地坝里立刻黑压压一片。院子里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悠闲,老一辈的少不得搬来桌椅,选择一个角落,三五个围坐在地坝里,打骨牌或者纸牌。输者的嘴上,必得贴上一长溜一长溜的纸条,名曰巴胡子。年轻的媳妇姑娘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这儿一堆,那儿一团,她们数着闹着,比赛着踢毽子。小伙子们不甘示弱,他们挥舞着形似乒乓球拍样的木板,将毽子从地坝这边击到那边,惹得那些捡拾者,呼啦啦地争抢;抢中者兴匆匆地跑过来,接过挥舞者的木板,再击。孩子们呢,就像一些自由电子,他们一会儿窜进玩骨牌的老人堆,偷偷摸几块骨牌,让他们疯找;一会儿钻进踢毽子的媳妇姑娘们围成的圈子里,抢了地下的毽子就跑,引来她们的疯狂追打。他们趁小伙子疏忽,抢他们的毽子玩,但只要有人怒吼,他们必将毽子往屁股后面一扔,灰溜溜地逃走。

由于数十人同居一个相对封闭的院子,老院子里的住户,几乎没有什么隐私。东家的媳妇孝敬公婆,西家的媳妇厨艺不错,甚至哪家订了媳妇,哪家来了客,打了酒,割了肉,大家都一清二楚。这种无遮无拦的公开,实则维系了老院子的和谐,让它数十年如一日地正常运转。

老院子到底走到了历史尽头,就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一些大家庭开始解散,稍有经济能力的中年人,在老院子外的空地上建起了单家独院的土房。后来,大家纷纷效放着从老院子里搬出来,老院子开始变得空荡。再后来,随着砖瓦房、平板房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老院子开始坍的坍,塌的塌,拆的拆,到如今,几乎找不到一处保存完好的老院子。即使有一座两座,那也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院子的文章12:除邪辟秽木瓜树

文/李军

当商量院子里栽啥树的时候,绿化老板极力推荐栽木瓜,也叫木梨树、木桃树,不是南方炖冰糖可以美容意味深长的水果番木瓜,是从古典诗经里走出来的植物。绿化老板说得天花乱坠:当春天万物复苏,才萌芽的木瓜树会开出千万朵粉粉的小花,带着沁人心脾的苹果花香……听得老公眼睛发亮,说要不就种棵木瓜树?

我心想,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木瓜?听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我是粉色控,人间芳菲四月天,若有一树绯红的薄云轻烟,这施肥拖猪粪的日子也是一首美妙的诗啊,于是后院就移栽了木瓜树。

秋天来我家的花友,都爱吟咏一首诗: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因为都闻到后院一股若有若无的醇香,问我什么梅?我只能很无奈地回一句,馋猫鼻子尖,指指枝头果实累累的大树,就这货,果香。往往花友会大发感叹,好大的苹果树,好多大苹果!的确,木瓜很像苹果,从初始的青色到成熟的金黄,都如一个个大苹果沉甸甸挂枝头。传说希腊神话里“引起纷争的金苹果”,实质就是这个木瓜,学名榅桲果。

榅桲,中国古老的植物,蔷薇科榅桲属的灌木,结的果实如梨子苹果,捧在手上沉甸甸,用刀子剖开,如木质感味酸涩,有来我家装潢的工人是陕西人,说他们那里吃这东西,不过要用蜜糖浸渍蒸熟才能吃。

读关于榅桲的文字才知道,江南很少有木瓜树,安徽古树名木普查,只在黟县发现一株榅桲。所以《游宦纪闻》里记载:“江南人不识榅桲,一是榅桲非江南之物,大如梨,味甜且香,二是可制成香料,香气不减龙涎,为上品。”淘宝有很多榅桲,产地多为新疆,据说蒸煮了吃是道美味。某日闲来无事,捡拾家里两个榅桲按步骤拌了大半斤蜜糖,结果是捧着被酸掉的下巴后悔不迭,终于知道江南无榅桲这句话的含义了。古人的话一定要听,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每年元旦后来碧榆园开会,吃过饭小走,总会在八号楼前偶遇那颗木瓜树,挂了满树金黄。江大董教授在草地里扒拉出两个放车上,说嗅嗅来自自然的香味,比什么香水都闻着舒服。这种香是来自内心,来自精神世界的,所以古人也常用木瓜来制香。有一种“江南李主帐中香”,就是把木瓜中间挖空装入各种沉香檀香制成,天然的香气就是正气。

这个冬天不寒冷却分外漫长,因为疫情,大家只能守在家里。我也是,好在有个小院,能拔草施肥打发很多无聊的日子,时间空了就坐在木瓜花下,仰视渐次掉落的木瓜,听木瓜咚一声掉落在绣球地里,想想跟木瓜有关的古诗,比如“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就是诗词的大美吧。

隆冬秋虫蛰伏万物萧索,木瓜树却疏枝横斜暗香浮动,美成另外的风姿。《神农百草经》说:香者气之正,正气盛,则自能除邪辟秽也。天然的香气是正气,木瓜的醇香能入人肝肺,然后通达人的百脉。人间正道是沧桑,木瓜树迷彩的枝干,已萌鼓鼓的小芽,带着希望,希望木瓜给困苦的人间带来春天的欢喜吉祥,带来平安康健岁月静好的梦想。

院子的文章13:承载

文/杨进峰

儿时,邻居家院子里有棵松树,我家院子里有棵杨树。邻居家将松树砍了请来木匠做桌子,父亲也将院子里的杨树砍了做桌子。

两家桌子都做成了,用油漆一漆,都很美观,根本分不出哪个是杨木做的,哪个是松木做的。那年,粮食大丰收,为了防潮,邻居家将粮食装袋后堆放在松木桌子上,父亲也将粮食装袋后堆放在杨木桌子上。父亲说,松木桌比杨木桌价钱高得多,但放在家里用处却是一样的。

一天夜里,“啪”的一声将我从梦中惊醒,父亲起床查看后说,杨木桌散架了,粮袋掉在地上摔破了,粮食撒了一地。我早起一看,确实如此。而邻居家的松木桌却依然承载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粮袋,并在以后很多年中一直使用着。

父亲清理满地粮食时对我说,杨木,自身不过硬,承载不了过重的物体,一旦超出了它的承载能力,就会散架。父亲还说,人也一样,同样是人,有大的德行和很高学识修养的人,就会有很强的能力,就能成就大的事业。如果自己的学识不够,德行达不到,就是强行放到一定的位置上,最后总会坏事,不但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用桌子和人比较,那时我还小,听了似懂非懂。后来,我在学校学到了厚德载物这个成语,并随着知识和阅历的增加,我对父亲那时的话可谓是彻底明白了,并对这条理论深信不疑。

然而,在我大学毕业后,看到一些现象,我又对父亲以物喻人的理论产生了怀疑。

吕永是我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他在学校时经常和人打架,而且学习成绩一直很差,初中没毕业就辍学成了社会上的小混混。然而,当我大学毕业时,吕永却成了当地有名的富豪,在家乡盖起了豪宅。很快,吕永被评为当地十强企业家,根据当时的政策,年轻有为的吕永竟然弄到了一个事业编制,成了一个小官员。

二十多年过去了,吕永的官越做越大,他的财富没有人能够估算出到底有多少,反正人人都知道,当地好多有名的大企业都在他亲属的名下,其实也就是他本人的。

没有多少才华,更没有大的德行,却成就了如此大的事业。老人们说,不要看吕永今天如此辉煌,早晚这些地位和财富会将他压垮,因为他的德行不够,承载不了这么大的事业。

果然,吕永今年被纪委调查后撤消了一切职务,并移交到司法机关处理,被判了无期,他所贪腐的财富也被全部没收,而且,跟着他沾了光的亲属也被牵连进去,统统进了牢房。

院子的文章14:像风 像雾 又像雨

文/AIU唯微天空

她试着玩院子里朝向西边的小秋千。悠到最高的时候,她仰头看清澈的天空——变黑的绿色、变淡的金色,以及天边那一抹粉红色的晚霞,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凉了。

她原以为那是接触的关系,嘴唇、脸颊还有身体上的触碰,是燃烧,是爱情。可是对于男孩来说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就他与众多女孩交往了解的深度相较而言,那根本就是一场儿戏。

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满心欢喜的盘算着如何天长,怎么地久,好像她的脑子里觉得就应该这么回事。

该责怪的并不是喝酒的事,如果不是喝酒,错觉还会以其他形式衍生,我从不相信酒精可以发出指令让你去做什么事情,酒精,喝醉——那不过是分散注意力的某种方法罢了,跟别的方法没有什么两样。譬如,约会,跳舞。

她走回到汽车跟前,想叫醒他,简单的做个道别,她要回去她的城市了。他只是动了一下,但是却醒不过来。她只好拿着自己的外套,静悄悄的走向远处…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她做了各种各样的感情温习,打电话,送手表,写邮件,只是从来没有一个有回复,她这样的汹涌而至吓到了对方,他已经决定了,不再联系。

她整天拿着手机,一直变着法的打,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简讯已经成了别人的困扰,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站着…到此刻,她的世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已经放弃希望了,一丝夜寒使她意识到必须另打主意了。

她这才愿意慢腾腾的回到她的世界,我是说她没有这场邂逅之前的世界。

事实上,直到今天仍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走的时候,甚至连一声再见也没有听到,一开始,她确定的知道,是那个男孩先靠近的自己,他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那么久,似乎两只胳膊已经不够用了…这所有的画面都在提醒着她,不该放弃,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可是接着那些他都不愿意回复的事实又好像在说,他只不过是想在她身上索取一点香气,拿了就走,这没什么可惋惜的,放弃是正确的。

她又忍不住做了最后的挣扎,她写了最后一封信。

只需要告诉我你并不爱我,只需说你不想被打扰的。

他本想告诉她,我很抱歉,可是,最后并没有回信。

她盘算的爱情应该就是遇见,微笑然后就能生根发芽。她用尽了力气想要抓住属于她的邂逅,她从来不知道爱情就像沙子,握得越紧,反而流失的更快。

只是,她就是学不会喜欢一个人但是静静的丢去一边,这场游戏里的爱情,像风像雾又像雨,她从来都没有抓住过。

她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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