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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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文章1:老房子,你为何还留在梦中

文/任萧烨

这人也怪,在楼房里住久了,怎么却忽然怀念起政府后院的那几排老房子来。

九十年代,刚参加工作的人基本上都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里,只有领导们有家属院。那时一听到“家属院”这几个字,心里就非常羡慕,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住上那么一套房子,但终因那时住家属院的不是单位的一把手,就是副局长、副主任什么的,于是就没有了住家属院的奢想了。

那时在县政府大楼靠南面的后院里,盖有三排蓝砖蓝瓦尖顶的砖土木结构房子,每排都有十多间。在靠近县委的西边,每排的顶头上都接出一间较为宽大的车库。那时县政府小车不多,包括各部门的总共也就五、六个,除过县长外,几个副县长是共用一辆小车的。

这几排房大约是七八十年代盖的,房子外面的泥皮有的一大片一大片已经脱落,每间有柱子的地方用蓝色的砖栋子包着,其余的墙面是用土块磊起来的,墙基下用砖砌了五六层,由于风霜雪雨不断侵侵蚀的缘故,最下层靠砖的墙体外面的一大半都掉落了,整个墙壁有一半好像悬在空中,只留下里面的部分支撑着。房顶的瓦缝间长出了绿色的苔藓和一支支叫不出名字的光秃秃的草。房檐里不时飞出一群群麻雀和燕子。房子的门窗都是用木头做的,连防盗用的竖着的钢筋条也没有加装。

给我分的房子在紧靠办公大楼的那排较中间的位置。打开狭小的正方形的后窗,便正对着人事局的办公室。房子顶棚是拼成菱形格子的芋子做的,上面铺了竹席,在一面墙壁上还有了个分成上下两层的壁厨。房子里配备了一个双人铁床,一个三抽桌,一个生铁炉子。你只要背一床铺盖,拿个吃饭碗,便能正常生活了。除了标配的物件,我只置了一个衣柜,一个三人沙发,我隔壁的老李干脆直接买了个双人沙发床,若有亲朋来,便拉开就成一个大床了。一间房子便是一个家。

我的儿子就出生在这间房子里,前面的花园边,正是他学习直立行走的脚手架。记得到了晚上,老鼠们便在顶棚上“嘣嘣嘣”地跑来跑去,儿子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声音,妻子便哄着说,那是老鼠在练习跳舞。

房子前面的院子里,用砖头砌了三个长方形的花园,只是由于没有种太多的花,里面只有几棵树,只有在靠近东面的花园里有一株长得十分茂盛的刺梅花。于是我们便自动的在花园里种上蔬菜,等结出果实时,住在同一排房子里的七八户人家便随便摘几个豆角、挖几朵白菜,或者摘一个葫芦。

那时,我们统统都在窗下放一个铁炉,每到做饭时节,便鼓风齐鸣,烟雾缭绕,一边做饭,一边东家进西家出的串门说笑话,有的人刚把菜洗净放在案上,一转身,便发现黄瓜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已被嘻嘻哈哈的邻居叼在口中。等把饭做好了,大家都坐在花园的边子上,有的甚至蹲在上面,边吃边聊,欢笑声便荡漾在院子里。下午饭时,扯出一根一根的宽面,大家都戏称为“裤带面”,捞一大碗干的,拌上菜,一边吃,一边下棋,把上机关灶的年轻人都吸引了过来,他们也端着饭碗在棋盘旁围一个大圈,边吃边看边指导,忙的不亦乐乎,有的连饭什么时候吃完的也不知道。

老李的棋臭在院子里是出了名的,他酷爱下棋,但棋艺进步不大。倘若院子里来个想下棋的人,隔壁的老杨主任便笑着说:“让老李先上,只要他胜了,我们其它人就不必下了”。于是,他成了最“忙碌”的人,凡有下棋的人,他必是第一个应战,连刚学会下棋的孩子们也要找他体验一下胜利的喜悦。于是,常常到晚上九点多钟,他才发现出去玩耍的孩子还没有回来,才恋恋不舍地望一眼被自己经营的七零八落的棋子,匆匆忙忙地寻孩子去了,临走时还回过头说:“若不是我去找孩子,这盘棋我一定赢”。

就这样,我在这个大院子里住了将近十年,儿子天真烂漫的童年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直到后来,由于这房子实在太旧了,最前面一排有一间屋顶在一个晚上出现了塌陷,政府办公室才通知我们搬离。这时,已经有一大部分人住进了新盖的家属楼,这个充满欢乐的大家庭就这样被解散了。

如今,原来那几座房子的位置,已被修建成了椭圆形的花园,而在那个院子里居住的人,都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有的还嫌原来的房子太小,换成了一百四五十平米的大房子。房子是越来越大了,但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却被这水泥墙阻隔的越来越淡了,感觉连过年也越来越没有了意思。

搬离这个老房子已十多年了,但在梦中,常常还能回到那座房子的屋檐下,静静地听檐水“嘀嗒嘀嗒”滴落的声音;在夏天的夜晚,端一小红方靠椅,坐在院子里,在悠悠的凉风吹拂下,和儿子一起数满天的星星……

房子文章2:承载生命印迹的老房子

文/杨丽英

老房子像垂暮的老人,干瘪的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岁月留下的带走的、付出的给予的、深藏的忘却的,在每一个夜晚回味。——题记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在楼下玩丢手绢的游戏,歌谣里浸着欢笑,我倚在窗前,往事像温暖的风,吹开心中的记忆,抖落一地怀念。

那年我4岁,跟随父母从千里之外的山沟沟里奔大伯而来。“坐火车、倒汽车,一开始还能看见个庄稼啥的,后来连个房子也看不见,别说人了,我一出来就后悔了,这是去了啥地方啊。好出门不如歹在家,金窝银窝还不如自个儿的狗窝呢,这抛家舍业的,不知道能过成个啥样?”母亲说,她从未出过远门,一下子抱着我跟着父亲走了这么远,心里没个底儿。要不是穷,父母也不会扔下村里那两间窑和一年收不了多少粮食的薄田,奔着大伯来。听父母说,村里实在是穷,全村一口辘辘井,没有一块平整像样的地,沟上沟下,稍微平整的地方都开出来种地了,可还是供不起一家人的吃喝。5斤白面,是我一年的口粮,母亲说这5斤白面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一顿一小勺,擀面条、揪面片、拌拌汤,变着花样喂活一个孩子,大人尝都不敢尝一点,一年到头全是玉米面、莜面还不管饱,千里投亲,就奔个温饱。

父亲背着两卷旧铺盖、地里收的豆子、面、锅碗瓢盆住进了大伯家的南凉房里。大伯家孩子多,挣的少,生活并不宽裕。南房很小,只有一个向北开着的窗户,大约只有二尺长一尺高,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储物的凉房,被子常常都冻在墙上扒不下来。不管怎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安顿下来,父亲出去打工挣钱,母亲出去察看了几回,决定自己做土坯盖一个自己的窝。每天,很早,母亲就扛上锹,提上桶,领着我到离大伯家四五里地的土坯场脱坯子。现成的土,就近河里取水和泥,把木头模子放在平整的地上,把泥倒进去,抹平,晾得能定住型了,就把模子取下来,再做第二块。等土坯子彻底干透了,就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我帮不上母亲任何的忙,捡一些小石子,用母亲和好的泥盖小房子玩儿。“爷爷一间,爸爸一间,妈妈一间,我一间!”

一个夏天过去了,妈妈的土坯脱得足够盖一间小房子了。父亲便抽时间挨着大伯家盖了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虽然屋里除了一盘炕,就是被母亲用收集来的各种烟盒纸糊成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箱子盛放东西外,一无所有,但我们还是开心了很久,而且炕很大呀,睡着不挤还能蹦跳着玩儿。窗户也大了许多,冬天,整个炕都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母亲还用旧衣服给门窗缝上了棉帘子,家里更暖和了。一出门,就是我的广阔天地,没有院墙束缚,玩捉迷藏都可以跑到别人家去,丢个手绢,能疯了似的拼命绕着大圈子跑。黄昏,父亲劳动一天回来,时常带给我公主般的惊喜:一副红彤彤的耳坠子、一截红头绳、一个镶着珠子的头花,那可是我童年里最心爱的东西,也是一个女孩童年最美的炫耀和自信。那段日子在我以后的生命里都是开着怀欢笑着的。

后来,妹妹弟弟相继出生,小屋又变得拥挤和热闹起来。父亲圈起一个院子,盖起了两间四十平方米左右的土房,窗户大得我张开双臂都够不着边了,母亲还让木匠做了新家具,带镜子的组合柜,好多东西都可以放在里面,我和妹妹还一人分到了一个抽屉,放自己的小零碎。于是我常常坐在窗户边想,将来,等我有了钱,一定要盖满院子的房,给自己留一间作书房,最好有一整墙的书架,阳光也是最好的,铺着红砖,我把它擦洗的一尘不染,在窗台上养我喜欢的花儿,挂一个浅绿色的窗帘,拉上它,那就是我安静的小天地了,看书、听音乐,没边没际地瞎想,拉开它,一家子依然热热闹闹地在一起。有时都能想着笑出声儿来,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梦想中的房子终究没有盖起来,原有的两间土房也日益衰老,掉墙皮,顶棚里漏土,外墙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三个孩子上学,家里总是入不敷出,腾不出多余的钱盖房子。父亲年年抹房子,房子年年漏,有时漏得一夜抱着被子不停地挪地方。

后来,我们姐弟三个都成家了,父母独守着的老房子更是破旧不堪。父亲决定重新拾掇老房子,再盖上两间新房。于是,西房、东房都盖起来了,红砖钢窗,老房子包了一层红砖,换了新门窗,穿上了新衣裳。虽然有了新房,但父母还是习惯住在老房子里,老房子也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像个健壮的青年。母亲说,“过去就怕来亲戚,一来没钱招待,二来没住处。这回可好了,来人随便住。”

没几年,棚户区改造,老房子要拆了,能换一套宽敞明亮的楼房,可大家心里都有很多的不舍。母亲在老房子里包粽子、捏面人、打月饼、做腊八粥、压粉条、蒸豆包、包饺子,把每一个节日都过得津津有味。父亲在院子里种菜,砍柴、垛煤,一家人热乎乎的日子都在这里。父母隔一天回去收拾一回,这个是儿子小时玩过的枪不能丢下,那个是女儿看过的书不能扔,每个老物件都写满了往事,流淌着岁月。可老房子实在是老了,把外墙贴着的那层红砖都要拖垮了,他实在直不起驼了的背,房顶开始塌陷。搬出来的父母仍回去看老房子,“咱家的大门没了,玻璃也打碎了”、“院子里全长了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房梁也露出来了,真的是不行了”,念念叨叨,似乎家还在那儿。终于一声轰鸣,老房子拆了,很快推成了平地,盖起了新楼……父母也很少回去了。住进楼房的父母感受到了楼房的便利,不用掏灰生火,不用挑水倒水,父亲的老寒腿也好了许多,母亲大赞这做梦也想不到的好生活。

席慕容说,“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它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然后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容貌。”老房子留在记忆里了,承载着成长和生命的印迹。

房子文章3:树木是生长的房子

文/竹箫梅林

我的童年随着一棵树的轰然倒塌而结束。那是一棵被暴风雨和雷电催倒的粗壮的柳树,结实的痛感使我的童年的懵懂硬生生的折断,我由此变得沉默少语。那根巨大粗壮的树干,一直横在我的记忆中,盘根错节的树桩在我的梦里盘踞并疯狂地生长。

童年的村庄,是一棵棵形态各异的树连接着。屋前院后以及院子里,柳树、榆树、椿树、桃树、杏树等所有乔木的和灌木的树缩小了村庄的距离,树木的枝干跨过各家各户的院墙,此起彼伏的一年年地长高。村庄里的鸡时常因为孩子们的追赶,惊惶失措的从墙头越过树木,树干和树枝作为鸡的着力点和临时落脚点而完成一次次孩子们眼中幸灾乐祸的飞翔。

村庄的树木自由散漫的生长,与生俱来,天经地义。走进一个村庄,走进一户人家,见得最多的就是树,树木比房子要多,比房子里的人也多。村子里的房子是树木盖成的,在大人的眼里,树木开花结果都不重要,只要是能长高,长大,成材的就用来盖房子。即使那些弯曲的不成样子的树干,树枝,也可以搭建菜窖,和做为逢年过节炖肉的劈柴。树木,在村庄人眼里生长着,看似不经心不经意,却是实实在在的日子和希望。

童年,总是不喜欢平静和沉闷,尤其是闷热的夏季。树木遮蔽的荫凉,太过安静,总是琢磨着生出一些事端打碎百无聊赖的阳光。除了让一只只打盹的鸡从树梢间飞跃一户户人家以外,总是盼望着暴风雨的来临,想象着那些躲在树木的最高处鸣叫的知了,让我们望不到也够不着,能让雨浇的无处藏身,偃旗息鼓,就暗地里生出几声得意的坏笑。

面对着我家院墙外这棵轰然倒塌的柳树,我知道了风雨力量的巨大和可怕。我有些惊惶失措,甚至自责,因为在午前我就殷切的希望能有一场暴风骤雨,似乎我念下的咒语不经意的灵验,导致了这棵树的倒下,而我是藏在这场事故背后的肇事者。事故的结果是这棵柳树让风雨从根部催倒,倾斜在自家的院墙上,院墙也坍塌了一半。我躲在围观的大人和孩子背后,不敢正视倒下的树干以及支离破碎的树杈以及一地的枝叶,带着雨珠的树叶让雨后的阳光撒落了一地。折断的树杈散发着一股新鲜的、白色的、木质的味道,我有些痛楚,想到了脱臼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自己,生怕我的胳膊从我的身体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让我变得沉默不语的原因不是这棵树的倒塌和家里院墙的损坏,是父亲在收拾完一地的枝叶后,自言自语的那句话:这棵树可以当盖房的过梁了,人呀,盖一次房就老十年。这句话,我到现在一直记着,就像巨大的树坑,盘踞着深深的阴影,在地上扎根。

之后的日子,我才敢正视倒下的这棵柳树。十多米的树干高大粗壮,前部有些弯曲,树皮粗糙褶皱。少了一棵树庇护的夏天让自己觉得难以躲藏,总是习惯在院墙外试着打探掩藏的树桩,甚至试图找一个机会掘开地面,看一下扎在墙底下,伸到街上、伸到院子里的树根有多长,有多粗。让我产生这些念头的原因,我不知道是来源于人们所说的那句话,树有多高,根有多长,还是因为要掘开心头的阴影。我发疯一般的在村子的路旁、地头、河岸,找寻倒下的或者被据去树干的树桩,用铁钎、用镐头,掘开树坑,挖取树根,犹如盗墓者一样,不放过树窠里无计其数长短粗细形状不同的树根,甚至连一些腐烂的树根也不放过。我默默的挖掘着,打量那些枯老的,青壮的,鲜嫩的,笔直和弯曲的各式各样的树根,就像村子里长着的那些树,我能面对面的仔细地看着它们。我把挖来的树根堆在院墙外躺着的柳树旁边。梦里总是幻想着这些树根能嫁接到柳树上,柳树能站立起来一如以前的生长。

这棵树的倒下,现在想起来是我童年的一个断裂。我想不起之前的记忆,之前一切的记忆都被树木的枝叶遮蔽和掩藏,一些光亮和鲜活也是斑驳和凌乱。对于树木的印象是茂盛和风雨,从没有触及过树木的伟岸和挺拔。就像我对父亲的记忆,不是魁梧和高大,一直是忙碌的枯瘦和苍老,尽管没见到过中年男人的伟岸和风姿,崇拜和仰望,但是在时光的风雨中,从没有倾倒,耄耋之年,也是腰不弯背不驼,但我找不到一种树木可以形象完整的象征父亲。

树木掩藏的记忆有些杂乱,风雨雷电总是锋利地切割着所有的遮蔽。两年后那个夏夜,一阵蓝色的闪电穿透地面,震耳欲聋的晃动和轰响让村庄所有的树木和房屋倒塌和倾斜。是地震,举世闻名的唐山大地震。相当于400枚广岛原子弹在距地面16公里的地壳中猛然爆炸的时候,我真实的懂得在自然界摧残和杀伤面前的无奈和庆幸。我从疑似一阵玻璃的碎裂声和巨大的拖拉机碾过地面的震动中,让父亲把我从屋子用胳膊夹着逃出来,看着风雨中的树木、房子和人杂乱的混合在一起,所有的慌乱中,只有那棵柳树安静的结实的在原地不动。这时,我想到了房子,看到家里倾倒欲塌的房子,我想到了父亲的那句话,“这棵树可以当盖房的过梁了”。

一棵树倒下的时候,树根还在地里,在原地盖房子,房子的地基也是在原地。村子的人把在原地盖房叫翻盖,不叫重建,在字典里的解释可能相同,没有差别。但是重建,总有着从新开始从头再来的意味,尽管是勇气,总不如村庄人的话,实在睿智。就像盖房和一场地震无关,无需勇气和多余的话,是生活和生命就得继续。

我终于能够拨开倒下的那棵柳树的皮层,我触摸到木质的坚硬和密实。铿铿响动的锯开树基,灰白的木屑飘落在地上,一束束泛着鲜亮银白的年轮,就像雨中的梭子捆绑了阳光,凝聚压缩成金属的环,瓷实真切,看得见摸得着。

就在地震次年的春天,和风细雨的早上。雨浇梁,辈辈强。父亲高兴地念叨着,我虽然不能完全的沉浸和懂得祖辈传承下来的"有钱难买雨浇梁"的喜庆和吉祥。但我知道,我的沉默少语已经被细雨润湿,被响亮的鞭炮炸开,喜悦从嘴角随着那棵柳树的直立横卧在翻盖的房子的过梁上。家里这座新房的建成,几乎树尽其材的用上了院子前后所有的树木,柱子,檩子,椽子,窗户和门。一座房,就是树木的倒下之后的直立和重生,我贪婪的吸着树木散发的木质香气。

我在这些树木搭建的房子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所有的时光,这些树木沉默不语的看着我长大。房子里的过梁、柱子、檩子和椽子,在一年又一年的平常日子里,烟熏火燎,渐渐地从灰黄到褐色直至现在的漆黑。我相信,这些树木也饱尝了生活的各种味道。即使每年总是裱糊和涂白屋顶,我总是习惯揭开顶棚的一角,看一看那些树木的过梁和檩椽,用手去触摸凝聚在上面的灰尘,透过漆黑的表面想象树木当初的鲜活与生机。

父亲亲手建造的房子到现在三十多年了,我离开老家已经二十年了,房子和父母都老了。老人,老房,老家。想到这些,我就记起父亲当年的话:人呀,盖一次房就老十年。十年树木,三十多年的风雨,该有多少树木可以长大和长高。

前几年,村子修建了平坦的水泥路。我站在村子里,忽然发现村庄的天空大片的空白。我不知道从那年开始,村子里的树木不经意的日子里,稀少的几乎没有了,每家的屋前院后都没有了树木。街道上是一个样子的绿化观赏的树木,我不想去知道这树的名字,因为这些树木几乎不会长高和长粗,只是每年的盛夏时节长出好看的叶子。没有了自然树木蔽护的村庄,一切似乎是裸露的,大量的留白总让我回忆当年树木的枝繁叶茂。没有高大树木村庄的夜晚,我没有看到过月亮在树梢歇脚。出于对观赏树木的价值的不屑,出于能有一大片树荫让老去的父母在门前纳凉,或许是当年的树桩在我的心头还一直的生长,我与众不同的在老家的门前两边,栽上了两棵柳树,尽管是打破了新农村街道的整齐划一,我栽树,也是为了绿化,何况是在自家的门前栽树,村子里的管理者却也找不到可以推翻我的政策和理由。

当年的树桩,终于生长和长大,现在已经是半尺多粗的伟岸树木了。每年的春季,我总是兴奋地亲自修剪枝条。每次回家,总是欣赏两棵树的茂密枝叶,惬意的享受树木带来的清凉绿荫。尤其是回老家过年,我把两个一米直径的大红灯笼挂在两棵树下,就看到新年长出的希望和红火。

离开村庄,生活在城市。看见修建以及维修道路,地下网一般交织的管道和线缆,恍惚就是村庄里盘根错节的树根。而这些长出的却是林立的高楼,路灯和电杆,我体验不到它们生长的姿态和情感。住在用水泥和钢筋浇筑的高层方型房子里,推开窗子见不到树木枝条搭避的影子,几乎忘却了生命王国中最原始的是绿色的树木。

树木在我的心头一直生长着。去年的冬天,老家后院唯一的一棵椿树自然的枯萎了,树干有些腐烂和空洞。怕刮大风的时候,树木断裂和倒塌砸了房子,我找人给这棵树放倒了。这棵椿树,我曾经想象着用来打造一副纯木的桌子,可如今,只能做为当年村庄树木的一个见证和记忆的标本了。

在老家和父亲一起吃饭,看着父亲青筋裸露枯木一样的手指,颤抖的夹着饭菜,总是生出一阵阵的悲凉,似乎看到槁项黄馘树木的枝条,在风中无力的晃动。

抬起头盯着门口泛青的柳树,我突然有一个念头,用亲手栽下的柳树,在老家翻盖一座木质的房子,我和我的女人以及孩子住在里面,我不厌其烦的听他们说话。

房子文章4:花房子

文/杜鹏霄

那“花房子”传得神奇,撩拨得人神魂颠倒。是耶,非耶,揣在肚子里上跳下窜,大有不安之势,“花房子”果真那般神奇?不由人张开想象的翅膀,要去探寻一下它的根底。

那是一段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传说似有史可考,传说从哪朝哪代始,却语焉不详,只知道从一个阴阳先生起始。一个姓何的外地人,来到山清水秀的岳坝,面对着逶迤起伏的秦岭踌躇不定。他从南方走来,跋山涉水,腰酸了,腿疼了,车马劳顿了,想找一个地方落脚了。岳坝这方山水,似有世外桃源之情境,落脚在这里,想必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何姓人是看重风水的,一个高人,一个阴阳先生被请到跟前了。那阴阳先生也不客气,说,有一块风水宝地,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如若何家落在这块土地上,管保繁荣昌盛。那何家主人梦寐以求,急问山在哪方,水弯何处?有何玄妙?阴阳先生说,要知这方水土何在,得先要应答一件事。何家人自是不敢轻慢,听那阴阳先生细细说来:先师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告了你去处,上天定要惩罚于我,如你能管待我后半生,当下跟我指认便是。何家主人一口应答,阴阳先生将这何家主人领到岳坝山下,于一片坪地前,说,此地为龙飞凤翔之地,南有高山,绿树常青葱翠,花木芬芳缤纷,北对一溪清流,鱼跃鹰飞,阳光灿烂时闪金耀银,落雨时银珠迸溅。风水讲,山环水抱,曲曲环绕,此乃难得之福地,不可不得。何家主人神魂宕荡,抬眼望处,那山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万木峥嵘,花鸟竞放,山间漂浮着一缕氤氲的山岚,似有紫气东来之兆。再看脚下的土地,被一脉青山环抱,身后的河水,麋鹿饮水,朱鹭翱翔。当下决定,何家就建在这方宝地上。

当何家破土动工之时,蓦然从沃土中露出一青石缸。青石缸在秦岭的山地常见不过,谁也不会惊愕万端,可谁知当拂去罐上的浮土,见到一片油纸封着缸口,捅开纸封,一道金光从缸口直射而出,令人目眩眼晕。定神看时,缸子里一窝金灿灿的黄金。不几天,一座白墙灰瓦,山墙高耸的新屋矗立在秦岭山下,尽显徽派风光。南来北往的路人途经此地,无不为之称道,为之折服。何家共有三兄弟,长兄就住在徽派建筑的堂屋当中,其余兄弟二人在河对面各建一处住宅,开始了何家风光的历史,不多年,何家富甲一方。

何家可谓风光一时,兄长有钱亦有学识,捐了道台虚衔,虽无坐堂问事之实职,却有五品之荣耀,隔三差五,当地有处理纷争不结之事,送到何家来,何家人便充了知府的角,升堂断案;那河对岸的房子,门前一座遮雨楼,高墙上方,两方窗洞,平日里透光通风,操演武功时却是跑马练箭的靶心;门外场院上的跑马场,沿河而去,迤逦几百米,曲曲回绕,让人看了无不敬而仰之。

从此,这何家人的房子就被当地人称为“花房子”。“花”在佛坪人口语中有漂亮美丽之意,一听“花房子”,就有一种肃然的敬意,脸上浮出自豪的光彩。

那个算命先生,雅一点称之为阴阳先生的,却不幸双目失明,生活不能自理,果然就应了此前所说的话语,上苍有了惩罚。曾经承诺过照顾阴阳先生后半生的何家人,却为富不仁。那阴阳先生晚境凄凉,郁郁而终!人们没有看到何家人兑现对阴阳先生的承诺,看到的是一个阴阳先生走了,走得很惨的结局。

然而,谁会想到何家人也会遭到上苍的惩罚。阴阳先生带有一个徒弟,分手多年了,就在距此不远的地方勘测地形,生计之余没有忘记寻找师父。忽而听到师父的境遇,满腔的悲愤记在心中。果真有一日,何家家境不顺,想到了阴阳手法,徒弟被请了进去,结果徒弟使了手段,将何家的门向边上转了一下,败了风水,从此何家每况愈下,直至破败不堪,最终搬出家园,被异性的住户登堂入屋。“花房子”仍然花,但物是人非,已不是何家人的风流了。何家败落在历史的进程之中,还是栽在为富不仁之上,多少年了,谁也难以说得清道得明。

十一月,我们穿山涉水,来到了这个传说了上百年的神奇房子前,寻找当年远去的故事。“花房子”坐落在岳坝镇街后,一条水泥小径从街心蜿蜒跟前,迎接着我们远方而来的陌生人。眼前的“何氏民居”自是一派破落残败景象,曾经风光一时的石门楼子,经岁月的侵蚀,已经坍塌坼裂,拆下来的石柱石板散落在不大的场院上,一块刻着“耕读传家”的石匾,斜靠在邻家的屋墙下,上边压着一块青石,让人难以辨驳字迹;走进堂屋,又是一派破败,常当“老爷大堂”的客厅,堆满杂物。那方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青石缸还放在堂屋门后,仔细看去,做工并不见得精细,然而那浅浅的石槽间,镶嵌的神奇故事,让我们久久不能转睛。居屋更是目不忍睹,烟熏火燎,将往日的辉煌涂抹殆尽;唯有那两道山墙,徽派风格,依然挺立在岳坝的山水间。我们想寻觅主人的足迹,他从哪里来,后到哪里去,谁也难以诉说,留在心中的只有一段凄美的传说,一个让人不断咀嚼的故事。我不禁为之轻轻地叹息一声:斗转星移,难保山河依旧;人间百态,定有内外缘由!

房子文章5:大房子 小房子

文/墨凝

沙滩上的红男绿女,潮汐间的帆影与海鸥,大海遗落在岸边的贝壳……大房子紧邻海滨,落地的玻璃窗很明亮,站在窗前就能把大海尽收眼底。

她的大房子似乎能装下大海。

她的书桌上有个小房子,小房子是用各种彩色的贝壳做成的,精致的小房子,能放在手掌上,她经常对着小房子沉思。

小房子只能装下回忆。

面对小房子,她会想起了昨天,一切仿佛昨天。

那个时候一切都显得很窘迫,路没有现在宽阔,楼也没有现在高,就连她和他的婚礼也是窘迫的,学校一间宿舍成了两个人临时的新房。新房只有十多平方米,一张单人床(放不下双人床);家具是床下的纸壳箱子,箱子上蒙块小花布,里面装着两个人的衣服;一台14英寸的小电视,是母亲陪送的嫁妆;锅碗瓢盆没地方放,就放在窗台上。

两个人睡单人床,挤点没啥,就是不敢动,有时翻下身床板就会掉下去。新婚的他们无法忍着不动,经常他们正在状态上,啪地床板掉了,她会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这个时候,男人总是很不安,发誓一定要挣到钱,买套属于两个人的,敢翻身的大房子!

贝壳的小房子,是新婚不久他送给她的礼物。他双手捧着小房子说,这小房子,是我们未来大房子的模型,我一定要送给你一套大房子,是这个小房子N倍的大房子。

她很喜欢这个贝壳的小房子,她说,这就是我们的房子,虽然它很小,可里面装着我们的心和我们的梦。

嗯,就让我们把心装在这个小房子里,实现我们的梦。两个人相互望着,眼睛里全是柔情全是爱。

小房子,就像一枚苦难的贝壳,承载着他们的爱情,让两颗心牢牢地在里面相依相偎。

想拥有一套大房子谈何容易,两个人都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工作是教书,祖业无靠,大房子只能凭自己的双手,一块砖、一片瓦地垒着。

夏天,天气闷热,临时的新房就是打开窗子和门,还是热的难以入睡,两人只好起来,手拉手走出屋子,去海边吹微凉的海风;冬季,屋子很冷,两人就相拥着用身体取暖。

这样的房子她们一直住了8年,直到女儿7岁,也懂事了,两个人才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大一点的房子。

看着越来越大的女儿,她的心渐渐焦躁起来,为了拥有大房子的梦想,她经常抹眼泪。他安慰她说,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

女儿11岁那年,他辞职下海和人干起了海产品销售公司。

经商后劳神操心,他的眼睛凹进了眼眶里。她看着心疼。可他总是笑着对他说,不用担心我,为了我们的大房子,再多的苦也是我的甜。她听了只有感动。

三年后,也就是他们结婚15年头的时候,他们终于实现了拥有大房子的梦想。大房子临海且装修的富丽堂皇,可拥有了大房子,他却很少在家里住了。先是早出晚归,还有电话打回来,告诉她原因;渐渐地变成彻夜不归,也没有电话打回来!她担心,打电话去问,解释的口气是很不耐烦的一个字——忙!

一年后,他们离婚了。大房子留给了她。

她经常独自站在窗前听风看雨,看潮起潮落……看着看着一切就模糊了,是眼睛里的泪水让一切模糊了。有时她会幻想他就站在身边,陪着她一起看外面的世界。一个人的风景再繁华也是寂寞。一个人的大房子就像海,无边无沿的让心无处安放。

能装下大海的大房子,却装不住一个人。

常常她把小房子捧在手心,相对无语。

房子文章6:对面的房子飘过来

文/林丛

和同事大包小包地从超市里出来,路灯已经亮了。轻纱似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氤氲缭绕,路边的树、建筑物,以及行人和车辆,全都隐入这朦胧中。

“看前面,那房子在动呢!”同事突然指一指前面。

果然,影影绰绰的,一排房子慢慢地迎面飘来。渐渐地大了,近了,终于看清是几节蓝色的活动板房,上面书写着“蓝蓝烧烤”的红色字样,载在拖拉机上,突突突,在黄昏的马路上飘然而来。

我想起来了,每晚在超市前面,就有这样的活动板房,里面是火车座,淡淡的晕黄的灯光,香辣的气味随了白色的烟雾升腾。我偶尔路过,探头向里看看,竟也是食客簇动,晕黄的灯光下一派温馨热闹的景况。原来它们是这样的来处。

晚上,外出散步的丈夫和女儿回来,满身是血。一对贩水果的老人翻了机动三轮车,老太从车厢里摔出来,头上破了个洞,鲜血直流;前面驾驶的老汉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丈夫和女儿急忙扶起老太,说,去医院看看吧,别伤着骨头。老汉轻描淡写地回答,回家上点药就行了,没什么大事。老太却开始挣扎着去拣拾撒了满地的水果。

“他们是舍不得去医院呢。现在的医院,普通老百姓哪里去得起?!”丈夫感慨着,结束了述说。

我默然无语。想起在夜幕中飘然而过的活动板房,想起那些终日奔波忙碌却收入微薄的人们,关于生存、生活、生命,艰辛和不易,他们一定有着很深刻更痛切的体会。然而,我总看不出他们抱怨过什么——他们总是那么快乐,那么兴高采烈、自在满足。

菜市场上有一个卖咸菜、调料的中年妇女,矮壮结实,每次远远地看见我,总是热情地大声招呼,由衷地啧啧称赞:“看这小身量,跟你闺女就是姊妹俩!”一边欣喜而体贴地忙碌着:“这次的咸鸭蛋腌得好,我给你留着呢!”她对着阳光一只只照看,帮我挑选蛋黄贴近蛋壳的,她说这样的鸭蛋才是蛋黄流油——每次她都有好东西留给我。

喜欢逛市场,更多的,就是因了这些热辣辣扑面而来的气息。青翠欲滴、赏心悦目的蔬菜和瓜果,质朴自然的笑容和话语,无不充盈着鲜活和简单、纯真的本色。我想,俗世生活之所以让人又爱又恨,终究无法放弃和逃遁,正是因为这些最朴实最本真直抵生命本身的枝桠末梢吧。

挑选了两个青萝卜,付款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三角零钱。卖萝卜的男子挥挥手,你拿着吃吧。

这三角钱,如果扔在大街上,可能很多人连腰也懒得弯一弯。我却无法就这么拿着走。

在市场转了一圈,到底换了零钱,认认真真把三角钱还给卖萝卜的男子。我好象卸下了很重的担子,但心里却更加沉重了。我在心里暗暗替他筹算,这一车堆得冒尖的萝卜卖完,够我们的孩子潇洒地去一次肯德基、麦当劳吗?

而今天早上,大雪初霁,我又看见他们了。零星的雪花仍在飞舞,他们凝结成白色大地上的移动黑点:一辆满载的三轮车,男的在前面蹬,女的在后面推。路太滑了,车太重了,他们不得不弓起身体,把全身的力气倾斜在那辆三轮车上。

我站在楼上看着他们,房内温暖如春。看着冰天雪地里的移动黑点,我又有了写一写他们的冲动。而这次,我仍然感觉到自己的苍白和匮乏,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和羞愧。在这样的幸福和苦难对峙中,我无法坦然。我不知道,同样生而为人,一扇窗子为何就隔出了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跟朋友探讨论这个困惑。朋友却平静地说,世界上的苦难太多,你无法一一关照。他们的生活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显然,他早就进行过思索。

又上网去查。命学家在说,命是种子,什么样的种子就会长出什么样的苗,结出什么样的果。花草种子不会发育成松柏,松柏种子也不会发育成花草。后天的改良只能使花草长得茁壮一些,但永远不能使之变为松柏。

然而,我还是无法释然。

房子文章7:生命

文/余晓英

在房子北面的墙角边,长着一棵小树苗。

这里阴暗,潮湿,一年四季鲜有阳光照射。然而,这里却是青苔的王国。从墙根到那排杂物间的空地上,全是湿湿的,滑滑的,细绒一样的青苔。这里,生命呈现两种极端:一种生生不息,一种却寂寂无声。这棵树苗,成为阴暗角落里的奇迹。

由于终年难见阳光,它的全身泛着浅浅的,病态似的黄,叶子也瘦小伶仃,稀稀落落,缺少生命的鲜润和厚度。它像深秋霜后的一株苍草,几乎淹没在生机勃勃的青苔中。由于羸弱,过往的行人便以一种冷静的目光审视它,看它还能存活几天。甚至有淘气的孩子用棍子去拨它,打它,将它本来就稀疏的叶子一片一片打落在地。但是,它除了轻轻抖动几下,很快便以一种挺拔的姿态站立着,甚至傲视着!

它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这棵小树就像死亡区里的一缕阳光,给阴暗的空间带来了另一种生机。人们从冷静的观摩中,渐渐地滋生了一丝希望和怜悯,也对它以及生命多了一份敬意。再有小孩调皮时,他们就适时的呵斥住了。

生命虽然得到了保全,但小树依然要对抗险象环生的大自然灾难!

夏天,风雨常常不期而至。一场暴风雨过后,小树就像被战争洗礼过,它细小的身躯整个儿扑倒在泥水里。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死去一般一动也不动。都以为它躲不过这场灾难。然而几天过后,它的身子开始一点一点地从泥土中崛起,像不倒的战旗一样。在它近乎萎靡的枝叶顶部,有一抹新绿正恬然地慢慢舒展,那么漂亮,那么畅意!似乎是对自己劫后余生的一种礼赞。

冬天,朔风,霜雪像刀子一样挥向它。它蜷缩着枯黄的身子,用坚忍不拔的精神与之抵抗着。有几次,我看见它似乎要被冻死了,但当风雪一停,它的枝丫间又会泛起生命的亮色,像上帝涂抹的橄榄油。我从没有见过如此顽强的生命,即使命悬一线,它依然像战士一样百折不挠,从不放弃对生的向往。

坚持,永不放弃,是这棵小树的生存准则。

经历了一劫又一劫的小树苗渐渐长成了一棵粗壮结实的小树。它周围的青苔瘦了又肥,萎了又绿,生命像四季一样在它的身边繁衍不息。这期间,也不断有植物从泥土里钻出来,但过一些日子后便恹恹死去了。唯有它,在这片死亡之地,穿过狂风骤雨,越过茫茫冬雪,依然向大自然展示不屈的生命力。谁说几年之后,它不是一棵有用之材?

其实,在我心里,它已经是一棵参天大树了。它的生命高度令我仰望不及!

房子文章8:姐姐的新房子

文/王晓建

能住上青砖水泥建筑的大房子,是姐姐一直的心愿。

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人是姐姐。父亲早逝,留下了他们姐弟二人。瘦弱的母亲并不是能干的女人,劳碌加上忧虑,不久卧病在床。善良的姐姐放弃了自己的学业,照顾母亲,担起生活的担子,挣钱供弟弟上学。现在终于他毕业了,还在城市里找到工作。姐姐却最终只能嫁给村里最穷的人家找了老实木讷的姐夫。姐姐家过得艰难,房子很破旧,姐姐一直在攒钱,准备盖一座新房子,现在差不太多了。

回家看姐姐,是他每月必做的功课。

他给姐姐买营养品,买新的衣裳,姐姐不许他买。他说:“等我将来挣钱多了,还会给你盖新房子呢。”姐姐满心欢喜。

后来他和一个漂亮的城市女孩回家看姐姐,再后来那个女孩不来了。姐姐追问他,他默然。女孩的母亲必须将女儿嫁给一个城市有单元楼的人,他还没有。

这一年阳光特好,棉花丰收价格也高,姐姐打电话让他回家。他也很高兴,还给姐姐设计了一份有关房子的图纸。

姐姐拿着图纸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收了起来。她转身去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布袋子打开了。

“给,”姐姐笑着:“我家不急着盖新房,你先拿去买房吧。”

那是百元一张的人民币,用红色的线捆着,十沓。城里的房子很贵。但是他不会再用姐姐的钱,每次在左邻右舍高大的房子间看到姐姐破旧的土房子,他的心都在痛。他强忍住眼泪:“姐姐,我买房子不差这些钱,你先盖自己的房子。”

有段时间回去经常姐姐不在家,姐夫说姐姐去村长家里听讲课,好像是致富信息一类。姐姐回来的时候总是春风满面,说村长要开一个大厂子,做棉花深加工。这里是棉花产区,会赚好多好多的钱。

他说:“对,农闲的时候还能打工,守着家再挣一份工钱。”

好长一段时间看到姐姐总是走神,有时候没来由的就笑了。姐姐高兴,他也放心了。就把心思更多的投到工作里去,不久他升职为项目经理,更忙碌了。看望姐姐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一年过去了,姐姐还没盖新房子。他回家的时候总是催促。姐姐神秘地笑着说:“很快,很快。”

那天,接到姐夫的电话,他的心一沉。他借了老板的车飞一样的往姐姐家赶,赶到家里,姐姐已经躺在一张硬硬的单人床上,合上了眼。

他发疯地追问:“怎么回事。”

姐夫哽咽地说:“村长说他的厂子是什么‘合作经营,年息翻倍'。一年就给相当于本钱的利息。村里人都投资了。你姐总想多挣个利息给你买房子,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村长了。哪知道和村长合伙的人是个骗子,最后拿着钱跑了。你姐和大家都去村长家评理,被村长媳妇打了一巴掌,我也埋怨了她几句,谁知道她想不开就喝了农药了……”

那一天,是腊月二十四,家家户户扫房子。姐姐住进了她的新房——一间小小的没有窗子的青砖水泥房子。

房子文章9:有了房子没了命

文/林海一树

跟随父辈生活在北部林区,如今已要到知天命之年,工作的旅程眼看就要到了终点,环顾左右,朋友同事纷纷在做离岗后的打算。或移居城市到孩子身边,或返回故土寻找栖身之所。为何不在林区安度晚年?一则林区地域偏僻,医疗条件差,万一有个大病,还没等走到大医院早已经一命呜呼。二则林区大部分子女都在城市就业,子女们回家一次几天几夜的路程身心憔悴。况且一票难求,回家待上一个星期,要花上两个月心思算计怎样购票,劳神费力。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老人思念孩子,孩子惦记老人,千山万水,实在不便。

妻子说:“咱也找个合适的地方按揭买房子吧!早晚也得走呀!”是呀!女儿大学毕业不可能回来了。走是得走,可是买房子,谈何容易呀!在国企扑腾了几十年,举全家之力省吃俭用才供孩子读完大学,月工资今年刚刚迈过二千元门槛,哪还有多少积蓄,砸锅卖铁充其量值个几万元,偏僻一点的地方勉强够个首付。

打听一下,在一般的城市,买一个不太大的房子都需要几十万,按揭一套房子,即便交了首付,一般也至少要还贷二十年。五十岁左右的人还到无债一身轻的时候已经到了七十岁。往后的日子身体在走下坡路,已经并非年轻时代经得起风吹雨打,各种疾病有可能会接踵而来。一边要还房贷,一边要应对生活中的各种磕磕绊绊,身心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不说,稍有不慎家庭这条航船就会风雨飘摇,甚至出现触礁的危险。前半生拼命挣扎,后半生提心吊胆还房贷?

认识的一位同事刚过五十岁便提前退休,劳累了半生,本来应该轻松洒脱一些了,可是偏偏按揭在城里买了房子,夫妻二人工资加在一起不足4000元,每月要交二千多元的房款,去掉人情往来,生活费用明显入不敷出,只好又找一份工地的工作多挣一份工资,可是心有余力不足,由于过度劳累,突发心脏病不治身亡。

这位房子未到身先死,我等房子到了身将死。呜呼,来这朗朗乾坤走一回,就为了经受这房劫?

周立波解释现在的按揭房,就是房产商把买房者按在地上一层一层的揭皮,最终揭得是遍体鳞伤、瘦骨嶙峋、弱不禁风。

一想到自己也将要成为被按在地上的揭皮者,心里就发怵。

中国人的老传统,在一个地方生存,有了房子才有了根,只有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心里才踏实;可是有了根没有了苗,哪还有什么踏实!

和妻子商量:还是别买房了,有了房子没了命,图啥?。将来女儿到哪里站稳脚跟,凭咱们二人的退休工资,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租一小房,余下的钱也一样吃香喝辣。一个地方待腻了,还可以换个地方,权当旅游,岂不悠哉?妻子无语,还是有点于心不甘。

杜甫呼喊了五百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批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咱也跟着再喊一遍,只是去掉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咱没有杜工部的境界!

房子文章10:瓦房子

文/章铜胜

瓦房子,曾是乡村的主要建筑。乡村里的瓦房子多不高大,它们在绿树的浓荫之下,在短篱矮墙之间,一幢连着一幢,随着地势起伏,如乡村的呼吸。

瓦房子,也是会呼吸的。阳光从屋顶的明瓦间洒进来,日影自西慢慢地向东移着,祖母看一眼地上的日影,就知道了时辰,该做饭了,或是该准备夏天的下午茶了。瓦房子并不严实,风从瓦缝间进出,谁也管不了它们,就任由它们来去了。风和日影,就像是瓦房子的呼吸,自由来去,了无挂碍。

瓦房子和它的主人,是善良包容的。春天,燕子飞来了,就住在瓦房子的房梁上,衔来泥、草和枯枝,搭起了窝,热热闹闹地过起了小日子,同在屋檐下,它们也不惧人,人也不欺燕子,彼此相安无事。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燕子也如此。久了,人和燕子竟处出感情来了。有一年,我家的燕子来得迟了,暮春的黄昏,连续好几天,我都看见父亲站在门前张望,我知道父亲心里的疑惑,我也知道父亲在等我家的燕子。年年燕子来,家里就热闹了,少了燕子,总感觉这房子里还缺点什么似的。

瓦房子的屋檐下,总是偷偷地住着一群麻雀。麻雀是神秘的客人,和我们并不亲近,不像燕子,总是那样招人喜爱。早上开门时,住在屋檐下的麻雀早已经飞走了,晚上关门睡觉,往屋檐下瞅瞅,你也不一定能瞅到它们就躲在屋檐下的哪一根檩条哪一片屋瓦的下面。但我知道麻雀是在我家的屋檐下住着的,因为我曾不止一次地在我家的屋檐下掏出过一窝窝的麻雀蛋来。窝里的麻雀蛋被掏走,晚归的麻雀发现了,会不会也伤心呢?

彼时,我们可顾不了这么多。麻雀本是招人厌的,村前田里的稻子熟了,乡亲们都要扎一些稻草人,给稻草人穿上破旧的衣服,戴上一顶破草帽,竖在田里,让它们帮助驱赶那些贪嘴的麻雀。这样的麻雀,谁还会去怜惜它们呢。

瓦房子的前身是草房子,还有一种房子,是泥墙瓦顶的房子,既不能算是瓦房子,也不能算是草房子。这种土砖墙盖瓦的房子,只在乡村见过,它是介于瓦房和草房之间的一种房子,是草房向瓦房的过渡,它见证了乡村的发展,也见证了乡村的艰难。

我是喜欢半泥半瓦的房子的,因为它给了我更多的快乐。这种房子的泥墙大多并不严实,墙上多的是一些小小的孔隙,这些孔隙是蜜蜂的家,也是我们所喜欢的。油菜花开的时候,我们拿一个玻璃瓶子,将瓶口对准墙上的孔隙,用一根细细的竹签伸进缝隙里,轻轻地掏几下,就会有蜜蜂飞出来,钻进我的玻璃瓶子里,我们喜欢听蜜蜂在瓶子里嗡嗡地叫,看它们找不到出口时异常慌乱的样子。

在乡村,瓦房子是有故事和内涵的,它承载着我们生活中最真实最质朴的内容。有故事的瓦房子,总是安静沉稳的表情,像乡村里的长者。

在乡村,有数间瓦房子,人的心里就安稳了,日子过得就踏实了。如今,瓦房子却越来越少了。

房子文章11:爱的房子

文/初见无忧

每一个人的心都是一座公寓房子。开始也许是空的,需要一些东西来填满它。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装饰好那房子,期待着那个人搬进来填满它。但是如果不再爱了或者被深深地伤害了,驻留在心中的那座房子,会不会就轰然倒塌?再过上若干年,会不会真的一点儿尘埃都不剩下呢?想来,爱情就是那座不倒的房子,或者,是那些不肯离去的尘埃。爱一个人就算是卑微到只剩下尘埃,也会开出花来。

有些人一直不敢住进别人心里的那间公寓房子,因为害怕和不确定,害怕那房子不是为自己准备的,不确定那房子里面的陈设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其实房子里面是怎样,不走进去怎么会知道。但是如果轻易的就走进去,结果那却不是你要的,你又轻易的走出,那么那座为你设计的房子怎么办?空着,亦或是倒塌。所以既然决定要住进那房子,便不要轻易的搬走,要知道无论那是不是你想要的房子,它都专程为你敞开,你应该心存感激。

有些人轻易的住进别人心中的公寓房子,过一段时间却又想换另一间房子,因为新鲜感,不断的想要追求新鲜事物,仿佛那征服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快感。有些人不断地住进新房子是因为总是觉得有更好的会在前方,下一间才是最好的,于是乐此不疲的搬来搬去,绕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很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或许早已经错过最适合自己的那间心房。

有些人心中的公寓房子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他的心房很小,小得只允许容下一个人,他把爱统统给了那一个人,所以每个人都要珍惜那个只属于你的心房。有些人心中的公寓房子却不只是住了一个人,他把握不住自己的心,一不小心就让两个亦或是更多的人同时住了进来,心房内的两个人,因此彼此不愉快,最终会导致一个人搬走,有时候或许两个人都搬走了,而那心房终究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

每一个人都应该慎重的把好自己的心门,清楚自己想要让什么样的人住进来,找到那个真正想要好好打理这间房子的人。同样每一个人都要慎重的走进别人的心门,明白自己想要住进怎样的心房,如果住进去就不要轻易搬走,不要伤了那个为你打开心房的人。

房子文章12:窗前一丛竹

文/叶兆言

在乡间租了一处房子,当时我是看中了那满山的翠竹。望着那一片绿,我不禁雅兴大发,立马付了租金。

真在竹园中安家了,我便很快意识到,这片竹林长得实在太快。雨后春笋说来就轰轰烈烈地来了,劲道大、势头猛,很沉重的一块石头也能轻易地被顶起来。难怪以前的人家在乡下盖房子时,总要离竹园一段距离,否则不久后,竹笋便会从房间里冒出来。

在我房子的周围,都是碗口粗的高大毛竹。在吃笋的季节招亲唤友,买上两斤五花肉,随便挖一个竹笋便能烧一大锅菜。这已成了春天时节我家的招牌菜。

长笋的时候,看它们一截截往上蹿,我舍不得斩。可是,当它们长成了新竹我更心疼,于是我就只好看着它们越长越高。窗前有竹可喜可贺,我喜欢笋柱往上蹿的倔劲儿,更喜欢新竹的翠绿。

看新竹要耐心等待初夏的到来。夏竹才是最漂亮的,而春天只能吃笋。春天是以旧换新的季节,竹叶又枯又黄,春天之竹没有什么看头。

春天里百花齐放、莺飞燕舞,竹子要慢一拍,就不凑那份争春的热闹了。

房子文章13:老房子的风景

文/荷映渔棚

我住在市郊一处五层楼的老房子里,远离市井的喧嚣。老房子有些年代了,斑博的墙壁,厚实的砖块总让人想起过去久远的日子。我总喜欢有沉淀的东西。城市的高楼一幢幢拔地而起,我却不曾有向往之意。那样的新房总让人不踏实。虽然房产广告中关于漂亮的江景、便利的交通等诉求撩拨着无数人的神经。我一直知道老房子一旦消失,那些年代的气息就永远不复存在了。所以住在有年份的房子里一直很安然自得,甚至希望不要拆除。

过去周围有一些田园景色。可以看到大片的田地,闻到地里青菜的清香。傍晚散步时稍走几步路就可以看到满池的荷花。夏季赏荷,秋季听雨。日子无声无息过去,却始终伴着大自然的丰盛气息。

离开几年再次回到老房子,绿油油的田地已不见了,大片的现代工业厂房生命力勃发地矗立在窗外不远处。连那一片荷塘也不复存在。小楼还是那样子,静静地,立在小路边。家家户户的窗子仍然没有安装防盗网。没有不法分子惊扰这里的居民,像鸟笼子似的防盗网有太多的视线束缚和不良联想。没有铁槛杆的窗台可以更加随性地呼吐大自然的气息。

尽管少了田园风情的窗景,可窗外的几株梧桐树和意杨仍然枝节繁茂,无拘无束地生长着。我的窗台还多了几盆花花草草。茉莉花、小枝玫瑰在季节里各自美美地绽放着。在冬季里叶子被剪得只剩下枝枝桠桠,可一到春天,只一夜的功夫又奇迹般地长满绿叶。植物们简单又顽强的生命在我的窗台兀自傲立着,悄然无声,又互不惊搅。却给了我许多的惊喜与慨叹。

小鸟枝头春意闹。当清晨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惊醒时春天的气息已浓浓将我包围。窗外的那几株梧桐和意杨成了各色鸟儿们安居之地。密密的枝叶间隐隐可见鸟儿停落枝头的身影,有时还可以看到飞鸟嘴中衔着小树枝飞进树桠间,不几日,树桠间就有一个黑色的小鸟窝。

鸟的种类很多,喜鹊、灰喜鹊、麻雀、布谷鸟、燕子等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小鸟,各种鸟叫声也是不同的。除了布谷鸟的叫声我至今也没有分清楚其它鸟叫声。

每每清晨,似乎还恍惚在梦中,小鸟们的鸣叫声就已进入我的梦中,我总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睡在山林里,空旷无人,只有花香鸟鸣。当我醒来细听那鸟鸣声,好像所有的鸟儿们都聚在一起开会,它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热闹不已。这是早上我听到的最好听的自然音乐。等到我一起床,走到窗台细听却听不到众多的鸟叫声,似乎开完会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了。只偶尔看到天空中飞过几只小鸟,间或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傍晚吃完晚饭到楼顶的天台上漫步时又听到林间传来各种各样鸟叫声,那热闹劲儿跟清晨一样的。倦鸟归巢,想必它们忙碌了一天回到林间各自分享各自的亲历和收获吧。

下雨天里早上的梦总是被哗啦的雨声惊醒。朦胧间细听,却听不到一丝鸟叫声。今年的雨不似往年,总是哗啦啦,一下一整天。有人说龙年水多。在下雨天里除了雨打绿叶的声音,什么声响都听不到。房间里也很寂静。我坐在靠南窗的书桌旁看书,通常一本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厨房里偶尔传来父亲切菜的嚓嚓声,油锅里炸油的声音,那是最喧闹的地方。倦了就趴在窗台看遮阳篷上滴落下来的或粗或细的雨线。眼睛也会往梧桐树叶间搜寻,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只小鸟立在枝头,缩着脑袋,无声无息地淋着雨。小鸟不怕冷?会不会淋感冒?心升疑惑又不得解。

有时也会在下雨的午后弹筝。水波样的声音在木头的纹理间荡漾着。满屋子筝声在墙壁、书架间和木柜子中回荡着。古代弹琴或弹筝讲求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意境。尽管筝声已飘出窗外,飘到了林子里,却不曾引来鸟儿们的和鸣。而在晴日里,只要筝声响起,连蝴蝶都会在窗台的花花草草间流连。不过雨天耳边伴着雨声,也觉曼妙。

在夜晚的天台上可以看到远方高低错落的现代楼群,灯火闪烁,一片眩烂。视线无遮无拦,一片通阔。每到月中的夜晚,也可以看到一轮明月和一些星星,在空旷简洁的深蓝色天空中。若居于闹市,想看到一片完整的天空都不能,那里全是高楼。不过在窗台看到的月亮却更多是月上柳梢的景向。坐在靠窗的电脑旁敲字,无意中瞟一眼窗外,竟发现树叶间的一轮满月,才陡然记起,又是月中旬了。推开纱窗竟闻到了茉莉花香,浅淡的喜悦在心头荡漾着。

心中却窃窃地念叨着,不要拆掉这老房子才好,哪怕它破落点、陈旧点、窄小点,哪怕它只静静地立在城市的一隅,无法与那些贴着漂亮马塞克的现代高楼相媲美。可它有年代久远的故事,有丰富的情怀,还有重要的一点,每日清晨在鸟儿们的鸣叫中惊醒的片刻似乎听到了山泉流淌的声音,似乎听到了山谷的回声,这样的错觉,让人沉迷……

房子文章14:老房子,飘着炊烟的记忆

文/素手纤云

周末接表哥的电话,奉命劝舅妈到省城居住。舅舅去世后,表哥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老家。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远远看到舅妈家昔日崭新的院落如今破旧斑驳,心里难免酸涩。

见面后被她一句话惊吓到心疼 “孩子,屋子太大了,冷清”

四目环去,满是痛感。

过去人语绕墙,吃饭时小孩子因拥挤打闹的样子如今也因为亲人远离而显得空旷。就像舅妈说的,太冷清。

俗话说“人靠饭撑,屋靠人撑”,房屋是给家人住的,时间久了没人住,再好的房屋也失了灵气,成了一堆了无生气的砖瓦。

我是懂她的意思,年少时,因舅家在乡下,每次放暑假他那儿就是天堂,早早地央求母亲将我送回去,除了谗嘴他田里蔓延的西瓜、埋在灶灰里的玉米棒,就是对夜间表哥带我们在屋后的林子里逮知了的向往。

等到月儿偏西,我们蹑手掂脚地回到掩映在樟树下的老房子,早就被舅妈眼疾手快地逮住,一个个塞到大澡盆里冲一遍再扔回屋里拥挤的桑木床上,还没等嘻哈再闹,舅舅一声大喝“睡觉”我们就大气不敢出,不到五分钟一个个就睡着了。

那时舅家是姥爷遗留下来的土房,他结婚时在屋顶苫了一层青瓦,三间屋的房子里住了姥姥和舅舅一大家人,已是挤得不能再挤了。所以假期里我们这些小孩子往往将舅舅挤到了院里的小床上,他说那儿凉快,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挤了我们。

姥姥去世后舅家又盖了新房子。

舅活得比较硬气,推倒老宅后盖了两进院的青砖黛瓦,雕龙画凤的,在村里算比较气派的二层小楼。我们再回去,舅妈也会学城里人的样子专门收拾出了客房,新单子新被褥,每个晚上的笑闹声承载了浓浓的亲情和家的味道。

隔了几年,表哥读了大学在外地成了家,表姐和表妹相继嫁了人,家里越发清冷起来。而我们也因工作成家后各种琐事缠绕,即使偶尔回去也只是看看就走,出门前挣脱舅妈那双粗糙挽留的双手和舅舅不舍的眼神,返程的路上心里总是酸酸的。

前年冬天,在外地学习的我被妈妈急吼吼地叫回家,说舅病危,等到我们这些晚辈从四面八方齐聚小院时,他已经去了,撇下了舅妈一人。

慢慢地,岁月流转,老房子逐渐远成了一种记忆。而这记忆对于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城里不知山水清明的一代人儿,是永远回不去了,但对于舅妈来说,却是清冷。

这份清冷,是入了骨的,因为对于舅妈来说,无论房子新或旧、漂亮或简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屋子里有人,再小不嫌拥挤,只要绳上晒着衣物,屋顶有炊烟飘着,心里就踏实。

即使如此,舅妈依然固执地守着老宅,不愿去省城。她说“我在这儿还是个家,还能给外边的孩子一个念想!我离开了就是个空屋子,久了就真的荒凉了。”

我想,老房子带给她的是炊烟不再、孩音依稀,却还留下了满屋的记忆。即便一同带来了清冷,她也一并纳入了怀中!

房子文章15:房子

文/张馨月

这是一个不足六十平米的小房子,坐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住宅区里。

孩子就出生在这个小房子里,生长在这个小房子里,小房子留下了孩子成长过程中最深的印迹。尽管小房子很小,很破,很乱。但孩子爱它,很爱很爱它。孩子喜欢画画,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画家。于是他在小房子里开始了梦想的第一步:在房子灰秃秃的墙上用水彩画满了各种图画。奇怪而可爱的生物,不知名的花草树木,来自异域的王子和公主,孩子的画使原本死气沉沉的墙面生动起来。幸运的是,孩子的母亲并没有阻止孩子在墙上画画,因为小房子实在太小了,太破了,太乱了。这样的小房子的墙上再多点涂鸦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孩子得以在这个空间中自由自在的创作。虽然他住的地方很小,可他却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编织着他非常大非常大的梦想。

后来,孩子的父亲经商挣了些钱,想买个大房子。小房子便被卖掉,作为买大房子的资金。孩子的父母买的大房子的面积足足有一百二十平米,是小房子的两倍还多。他们将大房子装饰的美轮美奂,房子的墙面也被漆得雪白雪白。这样雪白的墙仿佛是一张张未经画家动笔的画纸。可是新房子的墙却再不能成为孩子的画纸,因为母亲不允许他乱涂乱画。母亲对孩子说:“不许弄脏墙!”尽管孩子对母亲争辩说画画不算弄脏墙,可是母亲仍然严厉的训斥了他,禁止他在墙上画画。从此以后,孩子失去了在墙上尽情画画的权力,失去了编织梦想的权力。孩子不禁开始想念小房子,想念在小房子里自由自在画画的日子,想念小房子里的每一面墙,还有在墙上的画,在墙上画的梦。于是孩子在心中许下一个愿望:将来一定要挣好多好多钱。他相信,有了钱,就能买回小房子。

果然,大学毕业后,孩子经过多年摸打滚爬的艰苦奋斗,终于成了一名房地产商,挣了很多钱。

成功了,有钱了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儿时的那个小房子,感慨万千。他以高价买回了那个小房子,连同小房子所在的那片小小的住宅区,因为那住宅区,也充满了孩子儿时的回忆。孩子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住宅区,缓步踏进了小房子的门。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小房子里阴暗极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令孩子不禁皱紧了眉头。孩子打开灯,环顾四周。墙角结着厚厚的,铺满灰尘的蜘蛛网。大概是因为房子质量不好,漏雨的缘故,墙皮上起了好多泡,掉了许多块大大小小的墙皮,让这墙面看上去像是长满了丑陋的鳞片似的。几条又长又深的裂缝,如同枯枝一般的缠绕在墙壁上,而那上面,已没有了当年孩子在墙上的画。那残破不堪的墙壁简直让孩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在这里画过画。他迷茫的在狭小的空间里徘徊着,徘徊着,就好像迷了路一般不知所措,不知该去向哪里。

几天之后,孩子将这片小小的住宅区划为了他的新开发区,几辆施工车辆将这片住宅区,连同小房子一起夷为了平地。

房子文章16:无处安放的怀旧情结

房子卖掉了,数了数,现在手里只有三把钥匙了,一把是办公室的,另外二把是妈妈家里院门和屋门上的,没有我的,有史以来这应该是最少的一次,话说小时候都比现在多,大家都搞很多钥匙用钥匙圈挂在身上,跑起来还故意让人听到哗哗拉拉的钥匙声,好像那个样子在同龄人眼里很拽,不过,貌似大家都一样只有一把有用,其他全是捡来撑门面的。仅管如此,还是非常满足。

一直说要卖的房子,之前始终有人问没人买,于是就掉以轻心放弃了做好卖房的心理准备,心安理得的挥霍着拥有那间房子的每一秒时光,大概人们都是这样,得到时不珍惜,失去时才后悔莫及。现在终于处理掉了,而且在房屋买卖中可以说是以光的速度,上午看房,下午交钱,第二天就要我们搬出他们入住,真让人措手不及,虽说不至于后悔莫及,但事情来的突然,甚至都没有时间静静的坐在那里和住了这么久的房子最后感怀一下留恋一番,说走就走了,风风火火的搬完家具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废弃的纸箱盒,零乱的当初藏在暗处的各种线,甚至那些躲在柜子底下的灰尘,都还满满的处处的裸露着往日生活的痕迹,心里一下子酸楚的不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结婚,到生子,再到今天把钥匙交给别人的这一刹那,一个五年就过去了,孩子大了,房子旧了,心至此时却变小了,小到只有一个房子填充在内,拿开,就空了。

妈妈说,是搬的越来越好,又不是住的越来越差,有什么可不舍的呢,话是这么说,可过去的那些岁月,总是被他们所承载着,可以是房子,可以是任何一样东西,哪怕一张纸都可以,哪是随便说舍就舍得的呢?舍去的不仅仅只是一幢房子,一些物质,一张废纸,那是多少年的情感寄托。

有点过于悲伤了,其实想想,这些东西并没有随着它们的转移而转移,也并没有随着它们的毁灭而逝去,始终在心里面盘旋,只是无处安放,像是一杯水,杯子要用,水不知道放哪而已,大不了,再找一个杯子吧。只是自己是个太容易怀旧和感伤的人。

旧的一页翻过去,新的一页势必就要重新开始,我却总把自己放在旧日时光不肯抬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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