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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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文章1:老宅老树老娘

文/赵宏涛

老宅的窑洞上方有棵皂荚树,树身须两个成年人方能抱住。树龄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有说上千年,有说数百年。古树枝繁叶茂,充满生机,福荫着村民。

每年皂荚花开时,成群的蜜蜂在花丛间飞舞,阵阵轻风吹来,清香扑鼻。老老少少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吃饭、纳鞋底、拉家常,享受着树荫的清凉。树上住着近百只喜鹊,清晨,人尚未起床,喜鹊就叽叽喳喳地叫着,催人奋起。

老树下有讲不完的故事。有时游村转乡的商贩,来皂荚树下收鸡、收鸡蛋;有时爆米花炸响,激起一片喧闹声;还有说书人,会来一段引人入胜的评书。它,给村民带来了无穷乐趣。

十多年前,老树一天天干枯,唯有零零碎碎的小树枝儿吐着新芽。看来,老树是要死了。后来,村里老宅整体搬迁,旧瓦房、破窑洞一天天坍塌了,老宅更加萧条,老树独自守护着村庄,越发显得孤苦伶仃。

离开这棵古树好多年了,老树还活着吗?今年,老娘过八十大寿,我特意去看这棵老树。远远望去,树上新发的树枝儿挂满皂荚,足足有上百斤重。老树还活着!我一阵欣喜,走到跟前,抱着老树,感慨万千,枯树结果,是好兆头啊!

抱着这棵古树,仿佛抱着老娘:“老树焕发了生机,老娘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啊!”我忍不住潸然泪下。5年前,身体康健的老娘突发疾病瘫痪在床,从此再也无法自理。多少次我傻傻地想,我带老娘回到老宅,坐在焕发生机的老树下,乘凉、吃饭,看老娘纳鞋底、拉家常,该多好啊!

梦,终究是梦,梦醒时刻我深知:唯有呵护好老树、照顾好老娘,才能留住点滴美好。

老树文章2:老树新花

文/李丛中

树老了,枝会干枯,叶会凋落,但却把水份积蓄在体内,待到来年又舒枝展叶, 开出新花。

人老了,皮会生皱,齿会脱落,却把人生的体验与感悟藏在心中,正好用文笔去倾吐,借纸笔去抒发。

只要身体还算健康,只要激情还在涌动,只要思维还能运转,那么,白发苍苍的老作家,仍可以笔耕不缀,并写出情文并茂的优秀之作。

因为这时,作家已历尽了人间沧桑巨变,洞察了世事的兴衰浮沉,领悟了人生的真谛要义,品尝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因为这时,作家的每一缕思绪,都沾着岁月的风尘;每一丝情怀,都凝聚着哲理意蕴;每一个情节,都可从丰富的积累中去挑选;每一个人物,都可以从眼前浮现的影像中找到原型。厚积而薄发,正是老作家创作时水到渠成,游刃有余的美妙境界。

翻开古今中外的文学史册,不难找到作家暮年时创作的优秀之作。法国作家雨果,71岁时,完成了他的顶峰之作《九三年》。俄国作家列。托尔斯泰,晚年时写出了他一生中重要的作品《复活》。印度作家泰戈尔,须发皆白之时,仍有诗歌和小说问世。中国作家冰心,到了晚年,在《寄小读者》之后,又写出新的《寄小读者》。这都说明,文学创作不会因年龄的增长而枯竭。在作家的词典里,是没有“退休”二字的。

生命的晚霞, 与生命的朝霞一样, 都有着绚丽的色彩。大器晚成的作家,和才华早露的神童一样,都能释放出文学创作的耀眼光华。

选择作家这个职业,可以说是人生的一种幸运。它虽需要作家用毕生的精力去观察社会的风云,去吸纳生活的营养,去磨练艺术的技巧,却可以凭借自己全部的才华去建构艺术的大厦。只要一息尚存,作家的每一思绪,每一情怀,都不会浪费,不会虚掷。笔下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可能流芳百世,光彩照人。即使作家死了,他的作品仍是他生命的延续。这延续的艺术生命,正是作家幸运和不朽的证明。

也许,在老树和枯藤上开放的奇葩,比那细枝嫩干上绽放的花朵,更有一种新奇的美感吧。

老树文章3:老树礼赞

亦然是那棵老气横秋,伤痕累累,满眼风霜的老榆树挺立庄口,十分耀眼,以摇曳多态的姿势,不屈的个性迎接四方来客。多年来,老树始终未曾改变它的倔犟,簇生的枝条和密集的叶子生长成手臂挥舞着,作别故乡的游子,殷殷地祝福,深深地期待。

老树生长在贫瘠的荒滩,纳日月之光辉,吸大地之精华,历经风霜雨雪,接受严寒酷暑;没有人为它施肥、浇水,更无人为它修枝剪形,自自然然无忧无虑成长,亘古不变,郁郁葱葱,如伞如盖,炎热的夏日奉献一片阴凉。父辈们曾经在老树周围栽植了无数杨树、柳树,可最终经受不了瘠薄的土地,毒辣的阳光,冬季的严寒,只是匆匆过客,不曾留下它们的足迹。

老树宽厚仁慈,喜鹊在上面筑巢,麻雀在树叶下叽喳,树医啄木鸟前来探访,牛羊在树下经过,农人悠闲乘凉。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是童年,山村孩子们去树上掏鸟蛋,绿荫下捉蝈蝈,玩迷藏、过家家,享受老树赐予的温馨。

一匹骡子以它稳健的步伐迈入老树之下,驱使它的庄稼汉嘹亮的吆喝声如粗犷的歌唱,回音瓮翁作响,将西北汉子的豪放和洒脱绽放的淋漓尽致,这也许就是自然和谐的奏曲,把老树拥有的宁静转化为另一种状态。

老树的年龄无法推算,陪伴我四十多年,是童年难以割舍的影子,那段时光,尽情地躺在硕大的怀抱,绿荫下无数美好的梦想,将理想和信念交给了老树。

走进老树,就能感受到兄弟姊妹们深厚的情谊,父辈们博大的情怀,伙伴们纯洁的友谊。那年晚秋,老榆树的主枝突然断裂,露出白森森的伤口,那是长年虫噬风雨侵蚀的缘故。那年也是我流泪满眼,最痛苦的一年,因为我失去了父亲,最亲的人只有在梦中相见。

老树是父亲的影子,满载着上一辈殷殷的希望;锄田的大婶站在老树下极目远眺,盼望远方的游子早早归来;老树见证了亲人依依惜别情景,更是体味了团聚的泪水。

老树经过冬春养精蓄锐,夏季亦然郁郁苍苍,风光无限。老树走过复杂、艰难的岁月,沧海桑田,它更加沉着、冷静,胸怀宽广。

我曾经爬上高大的老树,在树缝中安静地读书。许多个暑假时光,我不复习功课,借读小说书籍,尤其热衷于明清小说。仙狐鬼怪,剑客豪侠,书生公子,淑女倩影在树叶枝杈间萦绕舞动,潇洒对语,卿卿我我……入迷处居然忘乎所以,痴迷醉态,和老树同喜同忧。

时光如车轮滚滚向前,一去不返,在外拼搏的打工仔背负行囊默默回到老树身边,看到它突兀的根枝,干裂的主干树皮,不禁双眼噙含泪水,唯有多情,种种迹象,不堪回首。

老树博大精深,树叶随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枝干如伸长的双手拥抱回归者。委屈的泪水被老树的乐观抹去,秘密只有默念给老树,只是一片丹心不悔,祈祷老树根深叶茂,更加健壮。

老树文章4:光阴易逝,岂容我待

文/杨治华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这是我最近很爱听的一首歌曲《时间都去哪了》。动情的旋律,简朴的歌词流露出对岁月的无奈感叹。每听一次,我都会被歌曲中传达出的那种育儿、老去、责任所打动。

在我们这个及其重视家族观念的国家,很多家庭几代人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孩子。“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世上的每个父母亲都深爱着自己的儿女,儿女就是父母的一切,父母爱他们胜过爱自己。父母为了孩子付出了毕生的心血、毕生的精力、毕生的爱意。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都长大了。现在的我们都是在父母的照顾、呵护、关爱下长大的花朵。父母为我们牺牲了尚好的青春,而当我们在青春时,是否也想过为他们付出一些,回报一些他们的爱?

所有人终会老去终会死去,可时间都去哪了。不知多少个日子从我们手中溜走,从上学到毕业后参加工作,日子过得缓慢而又急促。在被忙碌的工作埋没之后,我们开始感到困惑,到底时间都去哪了?每天都感觉很忙,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每天都想抽出时间来闲一会儿,可是面对现实却又显得无可奈何。时间总在不经意间就溜走了,许多的时间都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当我们在叹息时间去哪里了,素不知道时间就在自己的指间溜走。越是想用力握紧却还是流失的更多。来不及抓住的时光,就这样离我们而去,没有留下一丝的牵挂,就这样,慢慢地一去不回了。

想一想,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去孝顺父母啊!等到我们真的经历了世事的沧桑,真的懂得了父母的伟大,想要好好教顺一下父母时,可能他们都已经老了。可能他们走不动了,哪里也去不了了;可能他们的牙齿掉光了,什么也吃不下了;可能他们的身体不好了,每天与药罐针头为伴,很快就要与我们告别了。因此,乘父母还健在,做子女的应该多为他们做一点事吧!事业永远没有尽头,就让我们离开电脑,放下手机,多抽一点时间陪陪父母,哪怕是当面听他们唠叨几句也可以,多给他们一点子女的关怀,就像他们年轻时经常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那样,多为他们考虑一点吧,千万不要留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老树文章5:古驿老树

文/石子

我在记忆中努力寻找着来凤驿的影子。

来凤驿宽阔的正街、悠长的东街、跌荡起伏的小桥街,以及璧南河沿岸的吊脚楼、街上的青石板、散架房、木板门、青瓦白墙,还有那一串名字比如河坝街、牛市坝、猪市坝、黄家花园,在我儿时的书包里装着,掌心里握着,炊烟里裹着。

这些算来凤驿的古吧。如果不算,那就还有铁匠铺、木匠铺、中药铺、窑罐店、烤酒房、推花社、推花社、酒馆、茶馆,这些肯定是古老的传统项目了。

如果还不算,那我就只有说出来凤驿的老黄葛树了。

来凤驿的黄葛树与古驿融为一体,血肉相连。没有黄葛树,来凤驿不仅少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还少了古老沧桑的韵致。

来凤驿的黄葛树是依水而生的,大多长在老街的璧南河两岸。

在下场口河坝街老酒厂旁的大路边,有一棵两人合抱大小的黄葛树。这棵树长得茂盛,长得端正,屹立在璧南河边,替过往的行人遮风挡雨。打这儿经过,看看河对面的吊脚楼,看看清粼粼的璧南河水,再加上飞鸟齐鸣,小舟摇荡,这儿,就成为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地方。

站在来凤驿的梁桥上,顺着璧南河的流向看,映入眼帘的,除悠长悠长的东街吊脚楼外,就是几堆小山似的绿荫。这些绿荫,被一棵棵虬枝擎着,横在璧南河上,遮掩着半个河床。当然,我要说的,这些绿荫,就是一棵棵黄葛树。这些黄葛树,有长在东街住户后院的,有长在原来凤镇政府后院的,更有长在牛市坝旁边农家院子里的。儿时,我六娘在来凤镇政府工作,因此,我也多次出入这个大院,也曾在大院后边的黄葛树旁玩耍。我看见的是,这后院中的两棵黄葛树,皱褶深陷,浓荫覆盖,两三个人都不能抱住它们。我爬上树,顺着它们的虬枝,溜到了璧南河上,还装着故意要跳水的样子,让其他小孩惊叫,讨得大人一阵好骂。这样的黄葛树,牛市坝子的河边有好几棵。

来凤驿的黄葛树,还生长在来凤花园医院里,生长在场口的悬崖边,生长在场边的坡顶上。今天去来凤,上场口大佛崖边,下场口老车站旁的坡顶上,还幸存着几棵。大佛崖边的那一棵,有两人合抱大小吧,根须缠在崖壁上,伸进岩石缝隙里,古老沧桑,让人心生敬畏。下场口坡顶的那一棵,被雷电拦腰劈断,而今仍然擎着一支绿色火炬,书写着生命的灿烂。

其实,在我的印象中,来凤驿的黄葛树,最大的一棵要算猪市坝旁边的那一棵。这一棵树,至少四五人才能围住,树身长了无数洞穴,洞穴里可以藏住小孩,但它仍然顽强地活着,就像来凤驿一样,要活到生命的永远。可惜,来凤驿旧城改造的时候,这棵树被砍了,现在想起来,让人唏嘘不已。

古驿、老树,都成为了过去。今天的来凤,肯定比过去繁华、靓丽,但是,在我的心里,总觉得它缺少了什么?哎,不说也罢。

老树文章6:老宅、老娘、老树

文/冰山雪峰

又是一年春来到,老娘又要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送老人家回家,有许许多多的不舍,不舍老人家离我而去,惦念老人家的身体。拗不过老娘,流着眼泪送老娘回家,流着眼泪告别家乡……

四月的天空,云在寂寥的漂浮,思绪随着微风翻飞,风儿缠绵着云朵,也缠绵起我对老家的思念,遥望老家的方向,老屋在那、母亲在那、老树也在那,思念爬上眉梢,心底泛起柔柔的涟漪。

——题记

一,老宅

每次走近老家那座破旧的老宅,走近我父亲亲自设计的农家庭院,我就会猛然感到我的脸颊是湿润的。时间过得真快呀,一切仿佛都在昨天,我曾亲自为我的小屋搬砖泥墙,我曾亲自为我的庭院培土栽树;我用老青砖垒的猪窝已摇摇欲坠,我用黄土泥的土墙已坍塌如泥;那些留下我无穷欢乐的柴火垛、土堆、墙头也不见了。如今,物是人非,奶奶在这座老宅里走了,父亲也在这老宅里走了,曾经喧闹的庭院现在只有老娘默默地守着,依旧用土灶烧火做饭拉风箱时还能发出“咕哒咕哒”熟悉的声音。

故乡的名字叫果子口,有人开玩笑说是吃果子的嘴。村子不大,在县城边上,冀鲁两省交界处,记忆里,每每大集,妈妈总是抱着弟弟领着我赶集,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货物把窄窄的县城街道塞得水泄不通。如今村子人口增加了许多,扩大了许多,据村支部书记说政府要搞新农村新民居建设,我们这个村子要整体拆迁搬至县城,退耕还田。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不知是种啥滋味儿。

老宅的栅栏门,熟悉的院落,每次走进去,温馨总是袭满心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装满童年的欢笑。

老家的院落很大,原来生我的老房子是个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在我们这个地方算是大户人家。上世纪七十年代全部拆除后盖了现在的十间大北屋,里面有父亲精心设计的痕迹,也是我亲手建造的,今天看来虽然陈旧,但里面装的记忆,依旧清新。

老宅,一个让我从摇篮里,通往成功之州的港湾,那些揪心的一草一木,和那个在风的吹动中飘摇的杂草,都牵系着我生命深处的思念,每一次抖动起这根思念之绳,心都会随之抽搐的疼。

父亲很爱惜房子,每一年雨季来临前,父亲都会给房顶铺上厚厚的一层泥土,这样,才禁得住暴风雨的敲打。锈迹斑斑的痕迹,记录着老宅里浓浓的亲情,父亲咬着牙把日子过好了,让老屋有了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老屋印证着父亲的奋斗,父亲弯如苍穹的背影,每每想起,令我心碎。

老宅,承载着童年的欢声笑语,也经历过时代的洗涤和风雨,老宅,是一个可以忘掉世间的地方,绝不会忘掉它的方向。

疲惫的身心,沏一杯茶,望着家的天际摇曳老屋的岁月,心,顿觉暖意。窗外,远处炊烟笼翠,柳絮绵绵,天下起了细雨,雨丝弥漫着一层梦境般的遐想,在一个人的仰望中,我想借着绵绵雨丝,用今生最温暖的词,为老屋写下难忘的诗句。

二,老娘

一个农民工写了一首感人肺腑的小诗:“母亲老了,扶墙走路,已踏不出脚步声。”每次读起来,我都心酸不已。

岁月,不仅蹉跎了母亲曾经靓丽的容颜,更沧桑了老人家硬朗的身躯。

很多年了,母亲的耳朵越来越不好,很难听清别人的话。给老娘配了手机,有时候铃声也听不见,那个耳聪目明的母亲已经成了过去,作为儿子感到了一种无边的伤感。

老娘离不开家乡,每每城里跟我们过了严冬,妈妈就像小孩子一样吵着回家,回到农村自己的土窝里去,我们拗不过老人家,只好顺从的像搬家一样把老娘送回去,可怜老娘自己在老家度日,可是在老娘的心里,那里才是她的归宿,才是她的快乐。我们每周回去探望,陪老娘吃饭,聊聊天。每次回家,老娘都要炒上几个菜,包上顿水饺,同样快乐得像个小孩子。老娘乐此不疲讲我小时候的调皮,儿时的往事母亲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母亲开心的说着,笑着……

岁月流年,难忘的记忆敲打着我的心潮,想起我小时候,常常觉得母亲很健壮,力气很大。母亲参加生产队劳动,能和男劳力比力气,不管多脏多累的活,母亲从不叫冤喊苦。母亲的身体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最好的,经年累月的不记得有伤风感冒,做事一向干净利落。

红尘陌路,岁月无情,母亲老了,只要感冒了就不断出虚汗,血压不稳定,后来又换上了结肠炎,很多喜欢吃的东西,却都不敢入口,我四处求医问药,也总是好坏反复,未能痊愈,望着母亲日渐憔悴的身影,我的心针刺般的痛。

老娘老了,当一切都好转的时候,当老人家该享清福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再年轻!于是我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悲戚和恐惧。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我不敢想象,假如我的生命中没了您,我不敢想象,我要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活下去!

总喜欢回忆,和母亲晴空万里的日子,零碎的阳光下我十指紧扣,母亲硬朗的身躯,伴着爽朗的笑,飘荡在我的脑海。天际划过流星,此刻,母亲一定也在思念儿子,就像我一样,也在深深思念着老娘。

三,老树

老家院子里,长着好几棵古老的枣树,奶奶在世时,我问过这些树多少年了?奶奶说:“我嫁过来的时候,这些枣树就已经有了,谁也记不清什么时候栽的,可我知道,这些枣树有着我祖先辛勤的汗水,也给我童年难忘的记忆。

每一年初春,枣树发芽晚,这棵枣树长得很低矮,我们这些孩子们总是爬上爬下,每每这个时候奶奶总是挪着小脚跑过来教训我们:“不许再爬树,它生气了就不给你们长枣了”,说完就拉着我们的小手和我们一起玩。不久,枣树生出嫩绿的叶片,开出黄绿色小花,院里就会弥漫着枣树特有的清爽味道,阳光总是透过还稀疏着的叶片照在窗子上,抬头望去,叶片像是画在一碧如洗的天上。一阵风过,略微的动一动,复又定格成画。

夏天,枣叶渐渐长大、渐渐浓郁起来,只看见叶的缝隙中洒下点点碎金似的光斑,阳光只能在窗子的上方探望。枣树倔强地为我们撑起一片绿荫,全家人吃饭喝水都习惯坐在枣树浓荫下,来了客人也是在那里喝茶、聊天。儿时的我喜欢在枣树阴凉下面看蚂蚁搬家,看苍蝇打架,看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儿飞上飞下。正午,院子里最为安静,在树下铺上一块草席,放一只枕头午休,只可惜,那些时光中的留影是定格在脑海中的虚拟的影像,无法真实的再现,不然,一定会让我宁肯舍了现在的舒适,渴求回到那年时光。

秋天,枣子成熟了,家人一起用杆子打枣,据老人们说,枣树越打越长枣。枣树叶被早早打落很多,随着秋风的到来,树叶最早变黄,最早落下。小时候,我手脚麻利,不用费多大的劲就可以爬上去。我放学回家就会爬上树摘下一把枣儿,既解了渴又填饱了肚子,当我吃着甘甜香脆的枣儿时,我都会想起奶奶细心的呵护,才酝酿出果实累累芳香四溢的枣儿来。

后来,我入伍离开了家乡。在军营,五公里负重越野,训练场上练“格斗”,烈日下纹丝不动一站就是两个小时的“军姿”,抗震救灾前线的冲锋陷阵,病床上流下的思乡泪里,都满含着对我家院子里那棵枣树的情感。

时至今日,妈妈习惯了老家的生活,每每春风吹拂,都催我们快快送她回老家。老人家每年看着枣树发芽、生长和收获,每每秋末接回城的时候,妈妈总是把她摘得的枣儿送给亲戚朋友们,香甜的枣儿带给妈妈快乐,也带给大家亲情。这枣儿甘甜早已真实到融进我们的血液当中。

老家的枣树,像高高耸立的卫兵,静静的站在我家院子里,俨然已是家里的一员,它不但与母亲朝夕为伴,也见证着我家起伏的历史。没有人记得它的岁数,没有人知道它给我们带来多少快乐。枣树,在风雨中坚强毅力,在冰天雪地遥望苍穹,它教会了我人生路上如何去面对、去承受、去积蓄、去打造。让我铭记顽强,用生活的砥砺,去迎接累累的硕果和甜美的微笑。

我信手用笔划出我家枣树的影子,虽然笔法不精,却清晰可见那棵棵苍老的枣树,它一直生长在我的心头,为我撑起了一片宁静的天,明净而晴朗。

老宅,老娘,老树——

你们灵气如诗,朴实,执着。一种难舍的情愫划过指尖,让心灵开始一段美好的历程。

老宅,你有着父亲的心血和灵魂,有着全家人的温暖。

老娘,家乡的港湾,是你的存在,更给了我多次回家的欲望。

老树,你是家的守护神,是母亲的的伴,是我童年的好友。

寂静的夜,拥着一盏橘黄的灯光,一份释怀,飘香着老宅的温馨,我不知道土地征用什么时候实施,假如有一天我的老宅被征用,我会伤怀备至。

老宅,老娘,老树,是我今生最美的风景,最不舍的画卷,假如有一天你会消逝,我也会在你生长过的地方,常来看你。我会一个人呆呆的坐上很久,想着你我之间的那些事,那些情……

老树文章7:常常,我想起那棵老树

文/刘泓池

故乡是一座普通的小村庄,掩映在重重山峦之间。那里的天空,似乎永远望不到边。天空下,是我们的小院。

小院里有一棵老树,它的年龄似乎比奶奶还要大。高大的树冠上,有一户鸟儿安家,粗壮的树干,爬满了岁月的脚印,我幼小的手臂,环抱不住它的身躯。

那似乎是棵槐树吧。因为我一直记得,他会在某个微风的早晨,落下满院黄花。

奶奶总喜欢搬出一把小木凳,坐在那棵树下,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缝补衣裳,我便坐在她身旁,透过树叶斑驳的缝隙,仰望被割成碎片的天空。祖孙俩都没有说话,就像沉默的老树一样,慢慢融进这静美岁月,匆匆流年。

幼年的我,在诸多花草间,最喜欢这棵老树,我喜欢站在树荫下,抬头细嗅它花朵的馨香,我喜欢站在它大大的分支上,对着辽远的天空歌唱,我喜欢靠在它的身上,看着夕阳迫近,远山被渐渐隐去,我喜欢坐在小凳上,抚摸它沟壑丛生的枝干,看着星星一颗一颗地把天空点亮……

时光荏苒,离开家乡竟已十年之久了,对城市的一切熟悉到麻木的我,却总会想起沉默的山,沉默的老树,沉默的故乡。前面的山坡上盛开的满天星,后山上布满的牛羊,太多的影像已经模糊,可老树粗糙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花朵的清香,似乎还在鼻腔里回环,惹得我眼眶发酸。

不久前,我终于得以回了一次故乡,爷爷奶奶步履蹒跚地迎出来,絮絮地讲述故乡的事情,我却独自跑到了院里。

山村的夜依旧如此静谧,只听得见蝉鸣和星星眨眼的声音,我轻轻抱住了老树,离开这么多年,我已从一个幼童长成了少年,小时候怎么也拢不住的树干,现在,也能被我环抱。梦里出现的故乡,让我常常挂念的老树,似乎被定格在了时光长河中,一如当初。

奶奶,老树,就这样沉默地生活了十年,我错过了多少星辰变迁与老树的花开花谢!

这一座普通的小山村,这一方不大的小院,竟锁住了我十年来的千千情结。

此刻,我就像归巢的鸟儿,安静地沉睡在故乡的怀里。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奶奶花白的头发,树上深深的刻痕,都倐地让我心疼。在这一瓣花落的片刻,都有人老去,有人新生。

我忽然看见,老树旁边,生出了一株小树苗,骄傲地仰着头,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青春……

老树文章8:时间都去哪儿了

文/何嘉祥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这是目前流行的一首歌——时间都去哪儿了。我觉得,现实生活就如这首歌一般。

时间过得飞快,我从儿时的淘气娃变成了现在的听话的少年。这之间,经历了许多时间,就在昨天,我又写下了作文——《童年的朋友》。我想起了许多与他共同经历的岁月,那些记忆,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滑过。

以前,我每次到幼儿园都会哭。可自从认识他以后,我再也没哭过。记得,有一次中午吃饭,我根本什么也不想吃,他就把自己碗里的一些我喜欢吃的东西给我,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关照我。我看着碗里多出的鸡蛋,非常快乐,记得那是我进幼儿园的第一次笑……那时,我们并不相识。

以后,他一直关照我。当我只有一个人孤立在园中时,他会抛下自己的朋友们来安慰我,陪我玩……

可惜,幼儿时光像一杯淡茶,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过去。在一年级后,我亲眼看着他离我远去,那时,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和冲动。可如今,我只会对自己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悲切、伤感,都随童年而去。想到这儿,我又忍不住吟道:“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清你眼睛就花了……”

在歌声里,我怀念着已逝去的童年……

老树文章9:枯藤老树

文/Zhang Yp

如果时间不去找一姝,傅之的记忆里,五六岁的时候,早春柳树上嫩黄色的小芽,用它抽枝来做成头顶的发髻,蒲公英露出红绿如锯齿小叶,紫色花点缀的山坡,下午靠近傍晚时分,村庄里飞鸟儿开始归巢,傅之一脚踩坏了柳枝发髻,哭声传来后…

傅之微颤的手擦去快要迸出的眼泪,望着刚放下的照片,站起身子,从窗户往外望了望,转头向外走去。

刚下完小雪后两三天,行人裹得严严实实,一簇簇白色寒气一下又一下,随着节奏在行人头顶开着花。

他目光定格在三个玩游戏的小孩子身上,傅之停下来,放下随身的小凳,把几年前女儿送的黄花梨拐杖,斜放在大腿上。

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对着自己玩,追着刚学飞的小鸟,折一支刚开的白牡丹,一个人在地上和一群蚂蚁搬家,去柳树找最柔软的枝做成花环,晚上傅之会看月亮,春夏秋冬,圆了又圆,白色的,黄色的,青色的,灰色的,他好奇是同一个月亮在天上吗。

长大后上学一到春天,他都去找刚发芽的柳树做花环,每次都能一次把柳条抽出来,找几朵黄色的,紫色的小花,编在上面。

高中一毕业,到大学,傅之走了出去,离开了这里。

一姝也离开了,他们很小认识,平常两人不交谈,这次离开没有沟通过,两人不知道毕业后都在同一个城市。

五年后,傅之工作时,收到了高中同学一姝的邀请函,傅之赶着工作,婚礼的邀请函就婉辞没去,给老朋友捎话让给道喜。

傅之拿着高中毕业照,看着,转头望向窗外。照片里他显得年轻又幼稚,他去镜子前,看现在的自己,眼里含着泪水。傅之望着手中发白的照片笑,五六岁时,自己不小心踩坏了别人的花环,小女孩哭出的声音,从那以后,傅之每年柳树发芽有空就坐在树干旁,有时候他忘了时间,时间倒不曾离开,直到他望着最后一只蚂蚁进了洞。

很多年后,傅之有了女儿,又很多年,傅之有了孙女,傅之为她亲自取名,叫斯书。

傅之在去年冬季刚下完雪后的三天里,得知有一位老人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一个冰冷的名字,一姝。

来年春天,老人回到小时候的地方,一株枯树,历经沧桑,躯干已经腐朽,它的根部又抽出许多嫩绿的新枝,老人折了一枝,编成花环。戴在他孙女头顶,告诉她这叫柳枝,孙女戴着很高兴地跑了,老人站起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去,夕阳下的姿态,蜷缩的背影,身后的春天里满是花香,遍地洋溢着幸福。

老树文章10:庙街老树

文/陌然

(一)

街,叫庙街,是条老街,街很瘦。

街边,两排民房,是统一的老式木制阁楼,都有些破旧,像极了一支刚吃了败仗的残兵部队,东倒西歪地沿着一条马路铺开来。阁楼前并排着六棵古槐树,其中一棵,树干向南倾斜,最大的一根枝丫就压在了一间阁楼的楼顶上,向天的树干,没有皮,覆盖着一层被烧焦的黑,像一个半秃的老人,一直就那么无精打采地躺在那里,躺在庙街,一躺就躺了好些年。

这两年,庙街长大了些。街是长大了,可街边的一棵老槐树,却被挤到了马路中间,街就断了。东边的车过来,西边的车就过不去,西边的车过去,东边的车就过不来,很挤,经常堵车。老树,也就显得有些多余。有人就建议,把那几棵老槐树都砍了吧,或者迁到别处去。老万不干了,说那些老槐树比这老街还老几百岁,是咱的祖先树,有灵性,不能动。

过了没多久,就来了几个工人,拉来了几块石头,把所有的老树都围了一圈,还在树旁边立了块牌子,给老树上了户口。据说是老万向政府申请的。

这样一来,街就彻底断了,两边的车都过不了。有人开车到老树跟前,见过不去,就不走了。后边的车见前边的车不走了,也就把车停那里。时间一长,老槐树下,就成了免费的停车场。原本拥挤的街道,如今更是水泄不通,干啥都不方便,因此,街坊邻里大多对老万有意见,可明里又不说。老万是个闷葫芦,平时话不多,可谁要是想打老槐树的主意,他就急,还骂,他谁都敢骂,什么话都骂,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

(二)

庙街要拆了。

栓子说这话时,老万正在给老树换土。这两年,道路硬化,树底下的土,又干又硬,没啥营养,也没水份。如果不想办法,那些老树迟早是要枯死的。

这是林业局的人告诉他的。

先用铁锹把树根周围的土刨松,掏个坑,填上农家肥,再用从后山拉回来的新土掩上,踩实,浇些水,就行了。

栓子见老万没反应,故意抬高嗓门又说了一遍,“听说,庙街要拆了。”

这回老万听见了,他把铁锹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护栏下的石凳上,摸出一根烟,点着,那灰褐色的烟雾,像一缕愁,从老万的嘴里喷出来,就在庙街弥散开来。

“你听谁说的?”老万吐了一口烟。

“庙街很多人都知道了,据说是一个做房地产的老板,看中了庙街的地皮,要收购庙街盖新楼。”栓子捡起老万扔掉的铁锹,一边掩土一边说,“其实,庙街拆了也是好事,那样,每家每户都能得到一大笔钱,可以买新楼房,还可以干点别的,反正老庙街人在这住的已经不多了。”

栓子这样说,像是在安慰老万,又像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虽然庙街是老街,可位置好,就在这座城市的市中心,属城中村,要拆迁,给每家每户的补偿款可是笔大数目。老庙街人也大多不愿意住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里的老房子实在太旧了,室内格局也不适合摆放现代家具,划不来做大的修葺。如今老房子要拆了,他们可以白白拿一大笔拆迁款,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是天大的好事。可老万不一样,他在庙街住了几十年,住得久了,人和房子是会有感情的,就像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会产生感情一样。这些,像栓子那样的毛小子是不会懂的,在老万眼里,除了钱和女人,他们是不会和其他事物产生感情的。何况庙街拆了,那几棵老槐树指定就保不住了,这不等于在他老万心窝子里剜肉吗?

“庙街不能拆。”老万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栓子分明也听见了。

“为啥?”

“不为啥,就是不能拆。”

“知道你还是舍不得那几棵老槐树,可树再老,也不过是几截木头疙瘩,你总得考虑庙街这群大活人的感受吧?”栓子像是看出了老万的心思。

“你懂啥?庙街的老屋,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历史文化遗产,能说拆就拆?还有这几棵老槐树,它们都是活着的国宝啊,是有灵性的,动不得,动了是要遭天谴的。”老万一听这话,酱紫的脸就黑下来,像老槐树的皮。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几棵树吗,你冲我吼啥啊?”栓子把铁锹往地上一扔,就往回走,这次,他比老万扔得更用力。

老万把头垂下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确实有些生气了,不是因为栓子的话,而是因为栓子的态度。栓子还没满周岁就死了娘,他一个人好不容易把栓子拉扯大,心里想着,等栓子结了婚,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过两年,小两口再添个小孙子,他就可以守着儿孙,安安静静地在庙街欢度余生了。可栓子结了婚,女人却不愿意住在庙街,非要搬出去,丢下孤苦的老万独守着庙街的老屋。小两口搬出去以后,老万和栓子,也渐渐有了距离感,越来越陌生,现在想来,小时候的栓子是多么乖巧、听话啊,老万说什么,他总是低头听着,从不狡辩,也从不顶嘴。自从结了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似乎,越长越大,头越抬越高,声音也越来越大,这让老万一时适应不了。而此时,老万甚至开始羡慕眼前那些老槐树,它们可以就那么悠然自得地矗立在那里,不用思考,也不必为现实的苦闷而烦恼,吸收着天地灵气,接受着雨露的润泽,没有嫉妒和仇恨,也不用生气……

(三)

日头往下落,一片阴影把庙街覆盖了,像一个巨大的怪兽把庙街吞了一样。一缕槐香,裹了一层寒气,就在庙街的夜色里流淌。那几棵老槐树,在朦胧的夜色中,变得安详,像几个婴儿在母亲的怀里,沉睡着。

老万拖着一缕月光,就进屋了。他有些饿,便来到厨房,厨房的水池里,还躺着中午吃过的碗筷,没洗。他揭开桌上盖着的锅盖,有一碟炒黄瓜,和几个煮熟的鸡蛋,那是他中午做的。自从栓子搬出去以后,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天就做一顿饭。早上是不用做饭的,锻炼回来,买个煎饼,或者喝碗粥。中午得自己做,他不习惯外面的饭,总觉得太咸,或者有些年轻的厨师总爱放很多辣椒,医生说,他不能吃辣椒。

胡乱扒拉两口剩饭,老万就四叉八蹬地上了床。床上的凉席有些旧了,跟他的日子一样旧,旧得有些发黄,黄里还带了黑。而此时的庙街,是寂静的。这几年,老庙街人越来越少,周围住的,也大多是租户,租住在这里的,不是哪家酒店的服务员,就是附近工地的农民工,他们总是各忙各的,没有走街串户的习惯。此时的老万,睡不着,因为他脑子里一直有个身影在不停晃动,晃动的身影,在以前的某个夜里,也曾出现过,却并不清晰,似近又远,似远又近。而这个夜晚,那个身影又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颚骨深深地往里陷,两个眼球往外凸着,嘴唇满是血,他想要努力再看清楚一些,身影却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只看到自家的窗户,窗户因常年未打开,窗台上,已经长满了荒草。

夜色渐深,无边的黑暗,挤压得庙街如一缕柔软的喘息,柔软中又透出一丝温热,老万的内心,就像架在炉子上茶壶里的水在激荡起伏着。在这滚烫的水里沉浮,老万直感觉浑身发热,脸和身上冒出汗来。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晃动着,晃动的身影,让他想起了许多往事。

那年,栓子娘还活着,栓子娘活着的时候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小脸长得标致,没有一点瑕疵,比豆腐婶家的水豆腐还白,还粉嫩,简直跟PS过的,或者直接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身材那叫一个匀称,浑圆的玲珑线条,衬托着女人的骄傲,修长的腰肢,像纤细的柳条,风一吹,便能飘起来似的。自从嫁到庙街,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曾偷瞄过她,男人,也有女人,可男人和女人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男人看她时,眼神像一条蛇,游遍全身,恨不得钻进肉里。女人看她时,眼神里总是闪过一丝妒忌,从心底里埋怨造物主的偏心,偶尔看到自家男人望着栓子娘,嘴里流出的哈喇子,眼神又瞬间放出一束光,那束光,火辣,滚烫……

男人是在栓子娘伸着两条胳膊,踮起脚尖在阁楼上晾衣服的时候看到她腰的,那白花花的腰条子,像刚出锅的凉粉,柔软,滑嫩,在一抹夕阳下闪着光,直看得他忍不住伸伸脖子,咽一口唾沫,多好的一棵白菜啊,咋就让猪拱了呢?老万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他知道那是那些男人们在嫉妒他。男人们越嫉妒,他对栓子娘就越好。那时候,老万在工地干活,工地管饭,除了节假日,白天是不回家的,晚上回。食堂做啥好吃的,他自己总舍不得吃,用报纸包起来,留到下班带给栓子娘。每次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栓子娘买个手镯,项链啥的。那个年代,这些已经是很奢侈的物件,虽然栓子娘每次都说别买了,那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可她心里头幸福着呢。

老万平时话不多,怎么也不像一个浪漫的人,但给栓子娘买礼物,却总是很讲究,栓子娘打心眼里喜欢。有一次,他给栓子娘带回来两条内裤,内裤上绣着一串槐花,是手工绣上去的,活很细,宛如一串晶莹洁白的珍珠,又像一簇微微张开翅膀的白蝴蝶。老万说,槐花的花瓣多,结的籽也多,女人穿了绣着槐花的内裤能多生儿子。栓子娘听完就笑,笑得直不起腰,那石榴的籽还多,为啥不买石榴花的呢。老万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也就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老万祖上积了德,还是那绣着槐花的内裤有了效果,后来就有了栓子。栓子出生后,老万一直在家伺候着,家里比以前也热闹了许多,串门的邻居和亲戚一个接一个,都夸老万好福气,娶了个仙女一样老婆,还生了这么漂亮的一大胖小子。老万心里,别提多美。

“小家伙倒是挺漂亮,就是不像他爹。”隔壁卖豆腐的豆腐婶把一块边角豆腐丢进嘴里,下巴不停蠕动,那话像是从牙齿缝里逃出来的。

“豆腐都堵不住你的嘴啊,你没听说过,女儿像爹,儿子像娘吗?”老万呲咧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脸的幸福。

(四)

老万在家呆了大半年,寻思得出去干活了。临走前,想安排栓子娘俩回乡下,跟两个老人住一段时间,相互也有个照应,当然,更多还是想让两个老人照顾栓子娘俩。栓子娘自然知道老万的心思,死活不肯去。老万拗不过,便不再说话,收拾了几件行李,跟几个邻居就出了门。

一个男人对女人好到极致,女人是没办法不依赖男人的。栓子娘依赖老万,就像裤子依赖腰带,没了腰带,裤子不一定会掉下来,却总感觉腰里缺点啥,很不习惯。老万走了,就像那受了惊吓的一群麻雀,呼啦啦飞出去,带出一溜风,凉飕飕,湿漉漉。湿漉漉的自然还有栓子娘的眼睛,自从结婚以来,小两口就没分开过,就是老万去工地干活,晚上也是要回来的。可这次不一样,工地离得远,这一去,估计几个月也见不上面。在栓子娘心里,老万就是她的大树,她的依靠。那个年代,男人娶老婆,就是雇了个终身免费的长工,要给他们洗衣服做饭,还要给他们生孩子,偶尔不合他们心意,还会发脾气。女人在男人心里,不过是他们身上的一个物件,如何支配,全凭男人的心情。可老万不一样,啥事都顺着她,包容着她,把他能给她的最好的,都给了她。想到这里,一股暖流,就在栓子娘心底升起来,像炉子上茶壶里的水雾一样升起来,直到冲破泪腺,湿润了眼眶。

老万走了,留下栓子娘俩,栓子还不会说话,自然不知道栓子娘心里的想法。她内心是孤独的,但又不愿意和庙街的其他人扯上关系,尤其是庙街的那些女人。她们总习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就坐在老槐树下,一边纳鞋底或者织着毛衣,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侃。庙街的所有新闻,都是最先从她们嘴里传出去的。栓子娘不喜欢她们,就像她们不喜欢栓子娘一样。既然彼此不喜欢,也就不会有太多瓜葛,内心的孤独,自然也只有独自忍受。

栓子娘最孤独的时候,就是栓子睡着的时候,她确实不知道该干点啥?既不会织毛衣,也不会纳鞋底,更没人陪她说心里话。于是,她就不停洗衣服,先是栓子的尿布,然后把家里能洗的都找了出来,洗完衣服洗床单,洗完床单洗被套,一件一件洗,洗完,就晾在了阁楼上。当然,洗的那些衣物中,自然还有老万送她的,绣着一串槐花的内裤。

栓子醒着的时候,栓子娘就拎个小板凳,坐在门口,逗栓子笑,或者哄他睡觉。栓子哭了,她就把栓子的头放在臂弯里,抖几下,不管用,便又把头摁进怀里,撩起衣服喂奶。庙街的女人,给孩子喂奶是不回避的,一般也不会有男人看,即使看到了,女人也就呲咧着嘴骂一句:“没见过女人给孩子喂奶啊,小时候,***也是这样喂你的。”

可栓子娘不一样,当她猛一抬头,看到一双男人的眼睛正色迷迷盯着她膨胀的胸部时,一声尖叫,差点震塌了身后的一排阁楼。赶紧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抽动,想要说啥,没说出来,就用她那明亮而湿润,又有些凶神恶煞的眼神斜了男人一眼。然后砰一声,把一抹夕阳的余晖就关在了门外。

“畜生啊,女人给孩子喂奶你也看?”那一声尖叫,惊醒了正趴在豆腐案上睡觉的豆腐婶。

“谁畜生啊?我又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谁让她喂奶不回屋里?再说,又关你啥事呢?”男人连珠炮似地说完,一个转身,就把背影丢给了豆腐婶,留下豆腐婶在夕阳的余晖下独自凌乱,啥人嘛,偷看还看出理了?豆腐婶觉得委屈,委屈得就像她的胸被男人看了一样……

庙街的日子,依然如老槐树的叶子,偶尔有风吹过,就像一只只绿蝴蝶,在枝头忙碌一阵,可风一停,一切又变得平静,平静如一潭死水。有些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当栓子娘偶尔拎着水桶出来倒脏水时,依然会响两声口哨。槐树下聚集的三两闲人,偶尔也会谈起栓子娘,谈起老万和他的儿子,时不时响起一串诡异的笑,笑声,惊飞了正在枝头午睡的一群麻雀。

(五)

老万是五月过了回来的。五月,正是槐花开的时节,那一串串纯白的心事,像一个个精心雕画的水晶灯笼。风一吹,便把一缕槐香顺着阁楼的窗户,送到庙街的每家每户。庙街的女人是属蜜蜂的,闻到花香,就很自然地聚在了一起。栓子娘出来倒脏水,看到那些女人,依然坐在槐树下,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开怀大笑,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响亮。风继续吹着,几瓣槐花,像撕碎的纸片在百无聊赖的空气中沉浮,沉浮一阵,就落在那些女人的头上、身上,女人赶紧伸出手不停抖动,脸上还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像极了男人嫌弃自己芳华已逝的女人。老万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他回来时,槐花已经开过了。槐花开过就意味着夏天的开始,夏天的阳光,就像庙街的女人们看栓子娘的眼神,火辣、滚烫。

老树文章11:向老树鞠躬

文/陶晓辉

一棵古老的重阳树生活在我们衡阳县石市镇的老家,长在山脚下,小溪旁,它虬劲地挺立着,树龄已有800余年,围径667cm,需6人合抱。它长得很高大,粗壮有力的枝杈恣意地铺展着,形成高大伟岸的姿态,展示着固执顽强的生命,稠密的枝叶遮掩了火热的太阳。在它的荫庇之下,树下形成了一方阴凉的世界,村民坐在石凳上乘凉,歇息、谈笑,还有人搬出竹睡椅置于树下睡觉,形成一幅多么宁静惬意的图画!鸟傍着树搭窝筑巢,每近傍晚,鸟儿归巢,又是一番“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景象。树老了,有着树洞,蛇来此住宿。不过,这树中的蛇是温和的,从不咬人的,它在树洞中出没,在小溪中畅游,似与村民同乐。

老树庇护着村民,一个夏日的午后,正是收获的季节,大雨倾盆,一户人家正在树下用打谷机收割稻谷,突然“轰”的一声,一截巨大的残枝在他的鼻梁前掉落,他惊骇万分,却又毫发无损。

几百年来,它受过不尽的苦痛,雷电轰击过它,狂风摧残过它,风雨侵蚀过它。最难耐的还是干旱和贫瘠,它有时想拦住匆匆而过的雨水,雨水却不屑一顾,它也曾经挽留过晶莹的露珠,露珠只轻轻吻了它,就再寻觅不着。它只得从自己出发,让主干变粗,让枝叶变多,节衣缩食,减小消耗,尽可能挽留住雨露,拼命把根往下扎,往远处伸。厄运使它青筋突暴,浑身疤痂,身体佝偻,它没有屈服,无论生活怎样艰难,总得面对,总得应对,总得一步一步趟过,我久久地站在那里,为一棵老树而感动。

一天傍晚,夕阳西下,我满怀愁绪地回了家乡,在老树下,我发现了一位已近80岁高龄的老人,他正佝偻着身子,在老树旁,在小溪旁培育着一棵小树,他娴熟地挥舞着锄头,扶正小树,踩紧着稀松的泥土,“川”字的皱纹在我的眼前伸展。

我怔在那里,几十年来,这位老人从来没有一天歇息,守着黄土,操持农务,勤勉忙碌,矢志不移。蓦地,我仿佛觉得眼前的这棵老树,就是老人的翻版,蓬蓬松松的枝叶,是老人稀疏的乱发;褶褶皱皱的枝干是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几十条虬劲有力的根,是老人冉冉飘飞的胡须。

老人背着锄头,步履蹒跚地走了,走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回家的小路上。于是,那条被晚霞映红了的小巷,行走着一个永恒的雕塑,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默默地伫立,向老人、向老树深深地鞠躬。

老树文章12:雪从故乡来

文/李群学

冬天是一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树,雪是老树上年年绽放的花朵。在我心里,只要雪花没有绽放,无论气温怎样骤然而降,我却总觉得真正的冬天还姗姗未来。

寒意凛冽的傍晚,下了班,我急急地往家的方向赶,恍然间觉得,有轻柔的抚摸拂过脸颊。一种急切的期望蓦地由心而起:该不会是下雪了吧!

停下脚步仰头看,果然有零零星星的雪花,在灰蒙蒙的天空还有钢筋水泥堆砌的建筑物间,娉娉婷婷地飘洒……伸开手,想迎接这精灵般的花朵,它嫣然一笑,撒娇似的化成了一滴水渍。

合拢手掌,冰凉的水渍便与我融为一体。与雪花久别重逢的时刻,萦绕在心头的,总有些他乡遇故人的惊喜和亲切。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这雪是从故乡来的。它携带着至亲乡邻的牵挂惦念以及原野的空旷寂寥、村庄的狗吠鸡鸣,经过了山远水长的奔波,栖息在游子的掌心,安抚着疲惫困顿的灵魂。

像是为了迎合我的心境,雪越落越急。那些与雪有关的往事,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至沓来:五岁那年,隆冬的夜里,我突然发起了高烧。母亲怕我像村头的二丫那样因为一场高烧变成了傻子,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催着父亲背着我去邻村找医生。那时已经接连下了几天的雪,父亲背着我走在前面,母亲紧跟在后面。大雪封路,出了村他们就迷路了。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竟然走了大半夜……上学后,“父母雪夜背我去看病”成了我作文常用的桥段,屡屡得到老师的好评。

下雪天,被父母关在家里闷得慌,我分外惦记村头三奶奶家柴垛上的冻柿子,便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扒开柴垛上的积雪,红艳艳的冻柿子让我垂涎欲滴……偷吃完柿子,特意擦净嘴巴溜回家。不一会儿三奶奶竟然找上门来,笑呵呵地递给母亲一袋冻柿子,说让孩子解解馋。躲在门后看着三奶奶离去时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我恍然明白自以为秘而不宣的“偷柿子行为”,其实早已经昭然若揭。

后来去南方读大学,大二的时候,我暗恋上班里的一个男孩子。他是南方人,我偶尔听他说从来没见过下雪,便悄悄记在了心里。放寒假回到家乡,我天天盼着下雪。除夕夜里终于天随人愿飘起了漫天的雪花,我急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站在院子里掀开笔记本接雪花,一页接满了雪花就重新翻开一页……我想把雪花夹在笔记本里,送给那个南方的男孩子。纸上的雪花很快就融化了,每张纸都被水渍浸得皱巴巴的。我把皱巴巴的笔记本宝贝似的收藏起来,只是直到毕业,我都没有勇气把它送给心仪的男生。岁月流转,那个男孩的容颜已经模糊了,除夕夜里站在院子里接雪花的场景,却是历久弥新……

雪花依然急急地飘着,却是落地即化。喧嚣热闹的城市,很难让雪驻足。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一场像样的雪了。而在记忆中,故乡的每场雪都是来势汹汹铺天盖地,像是要为冬天穿上一件厚厚的白棉袄。也许是因为,故乡到他乡路途遥远,消耗了雪的气势,它才只能勉强为冬日的城市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

然而,就是这样一场单薄的雪,抚慰温暖了我思乡的心灵,也温润净化了被雾霾频频侵袭的城市。枯瘦的冬天,也因此多了些丰盈妩媚的味道。

老树文章13:一棵老树

文/司丁文

在我住的小区里,有一棵梨树,它已经很老了。梨树长的高高大大的,枝条细长,粗糙的树皮表明它经历过岁月的沧桑。

春天,梨树抽出了新的枝条,长出了嫩绿的叶子。三四月时,梨树开出了洁白的小花,像是穿上了一条雪白的纱裙。这里经常会有小鸟来做客,异常热闹。

夏天,小花渐渐凋零了,花瓣掉了一地。但是树木却长得葱葱茏茏,像撑起了一把绿色的大伞,遮住了像利剑般的阳光。孩子们在树下玩耍、看书,老人们在树下下棋、聊天。知了在树上鸣叫,好像在赞美夏天的美景,风儿一吹,梨树抖动树枝,把树叶摇出了沙沙的声音。

秋天,梨树的叶子发黄了,也不像从前的那样葱葱茏茏了。秋风一吹,落叶像蝴蝶一样飘落在地上。它直挺挺地立在这里,让我们在树下嬉戏,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

冬天,树上盖满白雪,周围的小草都枯黄了。西北风一吹,你在树下一不留神,雪被刮下来,然后你就会变成“雪人”。

老树一年四季的样子很诱人,希望它会越来越好看。

老树文章14:酒泉的老树

文/修柯

露西·莫德·蒙哥马利《红发安妮》最开始写到一条由两排巨大的苹果树夹持的“愉悦之路”,开满了苹果花。一直口若悬河的少女安妮坐着马车经过这条路时,闭上了嘴巴。经过了以后,也不说话——在“愉悦之路”上,她体会到了“快乐的痛苦”。

花和树,有时候真是这样的。

酒泉市老城区的四条大街两边,早年间都长着参天老杨树,印象里它们大得惊人。树上永远有乌鸦在叫,一早一晚的时候最多,成百上千的乌鸦一起无组织无纪律地聒噪。树下的人们挑水做饭,喊孩子回家,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人因此烦恼。据说这些杨树是左宗棠主持栽种的——它们树干粗大,树皮粗糙,虽然总体上还算健康,高到天上的树梢也有一些干枯了,好歹应该是活了些年头的吧。

四月里,满城都飞着飘飘荡荡的杨絮。孩子们用一块小纸板在树下的雨槽里收集杨絮,它们随着纸板的轻轻扇动在雨槽里柔顺地滚动,越滚越大。由一块一块硕大的青砖砌成的雨槽,印象里的那些砖是青灰色的,永远潮湿,在缝隙里长出隐隐约约的绿苔。后来有一天又想起那些砖,忽然明白了,它们最初应该是城墙上的包砖。

十几年前,酒泉城北关,街面上的最后几十棵老杨树被伐倒,整条街上的交通都封闭了,街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锯断的粗大树干,到处是砍下的树枝。我专门去看,注意了一下树桩上的年轮,是六十到七十圈。那就应该和左宗棠无关了。

可能没有多少人想过伐了那些树之外还伐掉了什么。似乎是从那些树被伐掉开始,酒泉城一下通透起来,繁华热闹起来。

剩下的老树,是长在“西汉酒泉胜迹”里的,也是杨树居多。另外有几棵核桃树,一棵桑树,两棵很有名气的左公柳。“西汉酒泉胜迹”是古典园林,没有几棵老树说不过去。从没有大树的街上到这里,能瞬间静下心来。大大小小的树挡住了各种人工的声音和灰尘,也挡住了人心里乱哄哄的声音和灰尘。冬天,脱尽了树叶的树枝间露出蓝天,阳光落到地面上,只能看到很少的几个人,通明安静。

有时候不免会想,如果那些大树不锯掉,现在的酒泉城,可能掩映在成团的绿色里,人心也许和空气一样静谧。但是再想,可能也还不是。

杨树是一种不耐久的树种。就是北关里最后被伐掉的那些树,临终的时候也都已经看不出个好来,虽然是夏天,却更像是无主的柴火。当初种它,应该只是考虑那是本土树种,得来容易——从大树上砍下镐把粗的树枝,削掉枝叶种下,浇上水,轻易就活了——没有料到它们最终会成为记忆。

已经有好几年了,酒泉的杨树遭了天牛的祸害,一年比一年更严重。2014年的春天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西汉酒泉胜迹”里的工人站在修路灯的机械上,锯掉了那些杨树被钻过木心的树头。秋天,通往乡村的路两边原来整齐壮实的杨树,也被锯成了三米左右的树桩。锯下来的树干上,密布天牛钻出的孔洞。

公园里的树被修整了以后,被锯过的树桩上冒出丛密的新条,一副刚理过发簇新整洁的样子,一副惊魂甫定的表情。乌鸦应该不喜欢这样的树。

很偶然的,在一份资料上看到,1944年,酒泉城共有树1774棵。原来酒泉城里的那些杨树,当然应该都在其中,还包括隐藏在公园路一条小巷里的那棵梧桐树——是酒泉城里唯一的一棵吧,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不引人注目地长着。好多年里,我从那里经过都会多看上一眼。它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就是一副弯腰驼背老态龙钟的寒素样子,现在还是。

我知道的酒泉城里的老树,还有在另一条路上的几棵杏树。好多个春天里,我在那里看杏花,酒泉的春天是从那里开始的。公路段前的一棵杏树开花略晚几天,年年的杏子都是为蛆虫生的。旧的郭府巷那里,有几棵很粗的槐树,据说原来是种在一家姓郭的大户人家院里,和那棵梧桐不同,它们蓊郁高大,仍然是年轻态,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还能健康地再活上几十或上百年。

梧桐和槐树,在旧的酒泉城里,是很稀有的树种。种下它们的人,也许是从千里之外的什么地方把它们带过来的。路途遥远,一路上操着心,怕它们缺了水。培养子弟和培养芝兰玉树,长者们怀的是一样的心思——让他们长在自家的院子里。

有一年,院子里的一位邻居回康县老家,也带回来一棵树苗,是樱桃,种在院子里。他自己注意着浇水遮阴,大家在楼下闲谈的时候,看着树苗闲说两句“樱桃好吃树难栽”之类。确实难栽,没有活下来。每年春天吃的樱桃都是别处来的。它们的叶子和花、青果,是什么样的?那些软软的果子,手感和口感都如此奇异。

然后,没有了吧。酒泉城,不大。

如今的酒泉城里,也还能看到另外一些很少见的树,只是都小。

在玉门油田家属院紫荆园,一个老旧的楼院里,有一棵接骨木,一人多高,胳膊粗的树干疙疙瘩瘩的。

街边做行道树的槐树队里,有两棵叶子奇异地捏合在一起的树,就像人群里特立独行的两个。

市政府门前的草地上,有一棵灯笼树。在这座城的哪里,应该就有将来可能成为古树名木的树。

老树文章15:你不知道的事

枯黄的老树,只剩残枝任风摧残,一地的黄花落叶见证当初枝繁叶茂的景象,如今,离枝落地,凋零殆尽,无人欣赏。可知,当初姹紫嫣红烂漫时,赞赏之声萦绕不息。

原来,芳华尽去,落寞树影碎了一地。曾经有句话说,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我想,生命规律不可抗拒,四季更替,万物都得接受现实。

不安的心情总是在心里冒出,不由自主,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安全感,是世界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吗?还是我太敏感了呢?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你不知道的事!

天空的飞鸟,我们总羡慕其自由翱翔,谁曾知道它们也只能在某一高度底下飞翔,而我们却未曾洞悉自己究竟能够飞得多高,一味渴望像飞鸟插上翅膀高飞,最终才知道乌云密布时,也如燕子般降落飞行,因为太懂得保护自己,所以与高处的成功失之交臂,于是,最后,也失去了高喊追求理想拼搏努力地权利,不全力以赴的人配不上抱怨现实,只是妥协现实,败给了世界也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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