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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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的散文1:小寒和大寒

文/崔长灿

小寒和大寒

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阶前冻银床,檐头冰钟乳……

——题记

尽管,季节的辗转,让凛冽的寒风叩启了冬天的门扉,可是从立冬到冬至,那所有的表象都只不过是冬天的幌子;尽管,太阳的光影亏满而盈,可是北国大地却还在收获着一季中最多的寒冷。只有等到锐利的北风,将要翻去陈年的最后一页;只有等到寒风与飞雪相伴,冬至与数九依恋,那一季中最刻骨的寒冷才会悄无声息地来在我们的身边。

江河封冻,天地峥嵘。忙碌了一年的农民,唯有借此时段才可脱俗超凡,将闲淡的时光轻捻。他们,择一处严冬里最暖和的牛屋,捧一只油腻得失去本色的旱烟袋,烧一锅自种自制的土烟丝,让缭绕满屋的烟草味在嗙古论今的气场中氤氲。然而,那些守不住寂寞的孩童,却对檐挂的琉璃和江河里的寒冰情有独钟。正是因为有了孩童们的婉转灵动和笑语欢声,那寒冷凝滞的空气中才会流动着一股微醺的温情。

轻踏时间的韵律,饮尽风雪,尝遍寒苦,便要告别三百六十五个日落日出。又是一个四季的轮回,又是一个流年的春节,炎黄的子孙们,无论是在国内生活,还是在国外居住,全都为过年奔波忙碌——赶年集,置年货;写春联,贴年画;放鞭炮,辞旧岁;磕响头,拜大年……到处都洋溢着浓郁的年味儿。等到过了农历新年,向我们款款走来的,将又是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

在季节的深处寻觅流年的踪迹,将流年的二十四个短章信手捡起,可那失落的痛惜,却时时刺痛身体的每一个神经。行走在悠长的季节里,将华夏五千年农耕文化的习俗,收入淡墨写意的素笺,用风花雪月的意境感受唐诗宋词的美丽,用发黄的记忆重温蒹葭诗经的古意。

然而,记忆中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寒地冻,冰冻三尺的刻骨寒冷,似乎已化作云烟,一去不返!

冬至

冬夜未央,时光已老,阴极而退,长夜收敛起蚕食的锋芒,剪一缕光阴,输一米阳光,赠与那素白如水的华昼。

凛冽的寒风叩启了冬天的门扉。从立冬到冬至,节气走着过场,小雪纷飞,大雪落梅,雪洗寒月,风荡长空,又是一年冰冷而忧伤的季节,又是一年数九寒天的日子。

最高雅的,是那些文人墨客们。为了给空寂的心灵植入一瓣书香,他们于数九寒天到来之际,携一怀闲情,在自家的窗间挂起了九九消寒图:或是“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晴红阴蓝风黄雪白雨水绿;或是“从头检举梅花曲”,九枝寒梅枝枝九朵无白余;或是“春泉垂春柳春染春美,秋院挂秋柿秋送秋香”。如此阳春白雪的情致,让那些追求散漫生活的文人墨客们,既消磨了一冬漫长的时日,又达到了身心自娱的目的,可谓是两得并举。

最惬意的,是那些无所事事的稚子们。为了细数数九寒天的日子,期盼阳春再至,他们于数九寒天到来之时,坐在自家的门前,一边吃着皮包如意馅的饺子,一边吟诵着在民间传唱已久的九九消寒歌谣: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最精细的,是那些婆婆妈妈们。她们轻捻时光,在冬天的清寂里,独守一隅,用穿针引线的功夫,感受更迭的时序,口中还念念有词:吃过冬至饭,一天长一线。

只是,岁月匆匆,红尘悠悠,时光更叠,人事易改,曾经的佳节旧俗早已化作了历史的云烟――文人墨客的雅致,无知小儿的童趣,乡间阿婆的故事,也只能从文人那半卷淡墨的气息里去感知。

大寒的散文2:年味记忆

文/安建雄

大寒节气过后,天气开始悄悄转暖。春的气息已扑面而来,空气中的一切都好像在酝酿着节日的浓重气氛。

这样的时候,忍不住怀念起童年的年味来。

我的童年时代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度过的,我的老家在彝山深处,当时的物质贫乏可想而知。对于我们这些山娃子而言,那是一个嚼草根都特别香甜的年代。

每到入秋时节,我们就巴不得山上的树叶尽快变红,秋山像火一样灿烂过后,年关就近了。不管家中如何困难,除夕这一天,都要宰一只鸡,以显示这个节日的隆重。如果年成好一点,食物会更加丰富,糖果也会备得更多一些。那时,我们脑海中的“盛宴”,也就莫过于此了。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念五年级时,一个同学非常认真地向我表达过他的梦想,他满眼憧憬地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天天过年!

每年的尽头街——也就是年街,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央大人带我们去,尽管来回要走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街上人山人海,有时挤得连脚都落不了地。满街的花花绿绿,男孩子最先想要的东西就是爆竹,因为爆竹的威力和花式,在过年几天的时间里,最能给男孩子带来自豪感。爆竹买回来了,要在朗朗的太阳底下晒一晒,这样它才会响得脆亮有力。爆竹在太阳底下晒着,我们忍不住要摸一摸,真像宝贝一样。

年夜饭过后,孩子们打着饱嗝,用手抹一抹嘴上的油,带着非常满足快乐的神情到村中的某一地点集中,而后由大一点的孩子指挥着,浩浩荡荡地去进行一项重要的活动——讨柴。队伍每到一户人家门口,都会用彝族话大声齐喊——给柴来,给柴来……那声音喜气而有活力,久久在彝寨里回旋。主人家会愉快地将家中不便烧的粗大的柴块交给孩子,有甚者就连破了的猪槽也让孩子们抬走。接受任务的孩子将讨来的柴抬到宽阔的场子上。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场子上已经堆了如同小山一般的柴垛。

彝族是一个崇尚火的民族,除夕下午孩子们挨家挨户讨柴,然后在初一早上燃起熊熊大火,其实是寄寓了“众人拾柴火焰高”之意,更表达了世世代代的山民们希望生活一年比一年更红火的心愿。

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我那在大山深处的老家,也已经处处呈现出现代化的景象。只是,我童年时麦芽糖的滋味,还有那些讨柴时纯真而喜气的声音,都已渐去渐远了。

大寒的散文3:大寒

文/许冬林

天冷。冷到直见本质,没有指望,没有退路,便是大寒。

大寒之际,往往有奇景。屋檐下的冰凌挂得万箭齐发,冬的肃杀,在于处处有兵戎相见的凛冽之气。

我怕冷。可是,又觉得大寒天气,实在快意。世界非黑即白,万物非死即生,没有模糊地带。

记得童年时,深冬天气,宅在屋子里,烤火,听门外的风声雪声。坐不住,心里像有一支军队在招兵买马。那时我总会趴在窗子边,或者透过门缝,看天地荒寒。彼时,田野空旷而静寂,水边的林木脱尽了叶子,只剩下嶙峋苍黑的枝干挺立在无边的寒气里不言不语,它们又孤独又勇敢。我看着空旷的林野,想着世界如此辽阔,哪一条路是我走向远方的路呢?哪一条路是最先走进春天呢?

上学,我经过长长的河堤,冷风灌过耳畔,灌得浑身冰凉。我想,我若往河堤边一站,也是一棵寒树了。这样想着,一路所遇的那些萧萧林木,都成了我的同类。我们同在人间,顶风冒雪,把骨骼放在寒冷里锤炼。

最痛快的是一场肥雪倒下来。万里江山,都是雪的江山。我们看的是雪,说的是雪。我们在雪地上走路,又披一肩白雪回家。我们呵着热气,在门前打雪仗,手和脸都冻得通红。我们成了雪人。我们是白雪生的,终要在天地之间磨一磨骨骼,看是否锋利。

有一种人生,也是大寒的人生。

海派画家吴昌硕酸寒大半生,到60多岁之后去上海,生活才渐渐有改善,他的书画也才真正在上海立稳了脚跟。这之前,他逃过难,要过饭,在五年的逃难生涯里,他患上了伴随他一生的肝病和足疾。战争结束,他逃难回家,家中亲人俱亡,母亲连一副棺材也没有就被草草埋葬。他原是寄望于仕途,光耀门楣,奈何只是做了酸寒尉。他四十多岁时移居上海,意欲以书画养家,可是门庭冷落,只好草草又折回苏州。

半个多世纪的苦寒,像一片冰封的辽阔大地,每一步,脚下都是寒气。这样的寒,真让人绝望。这个从苦寒里爬出来的人,羊毫一抖擞,估计都能掉出许多冰碴子来。可是,还是要画。骨头冻硬了,只剩下站立这个姿势。

晚年,他苦寒的人生才有了一抹暖色,他成了画坛领袖。他画梅花,梅花娇艳却清冷;他画牡丹,总会在牡丹旁边立几根片叶不着的寒枝。还是脱不尽那一点寒气。明明是春天了,羊毫里还动辄是倒春寒。

朋友在微信里跟我聊天。他遭屑小之人暗箭,心灰意冷 。我印象中的朋友,是一个谦谦君子,随和,善良,低调,喜欢读书,喜欢思考,极具涵养。朋友说:我这一年,被人害了,跟人说吧显得矫情,不说又心上实在委屈。我不知怎样安慰他。我说:我身在低洼之处多年,诸番酸辛滋味尝尽,我把这当成是上天检验我的修行。不是自视境界如何,实在是,只有当作修行,才能低眉度这无尽的蜷缩光阴。

黄梅戏《女驸马》里唱:公主生长在深宫,怎知民间女子痛苦情,王三姐守寒窑一十八载……到鸡年岁末,我在这个滨江小镇,教书刚好一十八年。青春在江风中,一年年,散尽了。

惟是知道了,人间还有大寒,这节气。

或许,大寒之下,方见大观。一如我早年所见的,那些从不雷同的雄奇林木和茫茫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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