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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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文章1:山那边人家

文/正月

那年我下乡。

村里有一户颇为贫困的人家,房子破破烂烂,山墙被一根檩条支着,没有窗扇的“窗户”蒙着一块脏乎乎的塑料布,风吹来“呱嗒呱嗒”乱响。没有院墙的院子满是牛粪。据说他家从来不锁门,也没有锁,因为他家连最不值钱的小偷都不肯光顾。这家的男主人是一位很严重的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每天拄着双拐拖着两条已经变形且不听使唤的双腿,来往于山间小路和田地里,妻子是一位又聋又哑的脑残患者。唯一的儿子每天拖着很长的鼻涕,衣衫褴褛,脏脏的来往于家里和学校之间。村里将其家作为天字第一号贫困户介绍给了扶贫单位。扶贫单位领导实地查看后连连摇头“实在是扶不起来,没法扶!”但扶贫任务在那,又不能不管,于是给他家牵来一头怀孕的母牛,两只怀孕的母羊,外加2千斤牛羊饲料。于是男主人每天拐着双腿给牛羊打草,女主人每天在家喂牛羊。女主人虽然呆傻,但对牛羊却好得要命,每天没遍数的添加饲料,没用几个月,饲料就喂光了,饲料没有她就开始喂家里的口粮,男人气急了就不顾死活的打她,但她就是不改。后来村里看她实在是不成体统,于是联系了一个商贩,把那头即将临盆的母牛和母羊全部买走了。就在牛羊即将离家的那天,前来的村民看到,傻女人嚎啕大哭,那头母牛和那只母羊也留下了眼泪,村里人也都眼睛湿润了。由村委会出面,用卖牛和羊的钱,给他家又买了一口小猪仔,余下的钱,村里又找扶贫单位凑了些,把他家的房子修了修,村党支部书记又亲自出面到砖厂要了一些焦砖,给他家垒上了院墙。他家这才有了点过日子的模样。

傻女人很脏,但很善良。一次她唯一的儿子被村里的一些半桩小子追打到家里,她上前一把抱住儿子,任那些棍棒落到自己身上,其中有一棒打在了她的脑袋上,顿时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昏了过去,等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镇医院里,打她的那位孩子家长拿着东西拉着孩子来给她道歉,她“啊……啊……啊……”的连连摆手。就在她醒过来的的当天,她就回家了,据她的丈夫说,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村里人都说这是一位好傻女人。

日子就这麽跟头绊块,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来了。别看家里穷,但是他们的儿子却长了一个大高个,虽然有些瘦弱,衣衫有些褴褛。那年他高中毕业,说什麽也不念了,于是孤身一人跑到了远方的一个城市。3年过去了,乡亲们只见过他1次,那次他回来给父母带回了一些衣物,又给父母买了一些粮食,他又走了。

转眼到了2013年,他的父母已经老了,生活也更加的不堪,尽管镇里给他们办了低保,但他们的生活依旧很艰难。傻女人和老伴常常抱着儿子的照片怔怔的发愣。

这年的秋天,棌树叶红了的时候,一位身材魁梧,穿着讲究的男子领着一位俊美的姑娘来到了他家,傻女人愣愣怔怔,麻痹症的老男人也一脸的迷惑,就在乡亲们众目睽睽之下,那位魁梧男人拉着那位俊秀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喊道“爹!娘!儿子回来了!”

后来的故事有点俗套,但却很真实。他们的儿子和准儿媳把老人接走了。也就是这次,他们的儿子送给村里一台东风大货车,还买了50头牛,100只羊,由村里分配给困难户。

这家人走了,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们的踪影,只有那几间简陋的房舍和长满蒿草的小院。于是有人建议,“扒了吧,挺磕碜的!”,村支书往鞋底上磕了磕烟袋,慢慢说道:“还是留着吧,也是个念想,再者说不定哪天还能见着他们。”

山那边文章2:红海湾

文/李明月

眼前是海,远方是海,山那边是海,再那边是太平洋。

大海,这本诺大的液体之书,在日月的手指不停地翻动中,一页沧海,一页桑田,一页页轮回着昨天和今天。今天,我把自己交给南方的一方天,交给粤东“麒麟角”的一片海。

我品味着南方的海天,无边的广袤、纯蓝和永远不变的咸。

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礁石纵横,在黄昏的光景中,仿佛是一群史前动物,或如神话中的怪兽,它们堂而皇之地站在水中,把眼前的一片海掰成两半,从高处俯瞰,成“丫”形。

红海湾的性格便在瞬间形成了:西边的海浪急风高,东边的海波平如镜。一边是激情荡漾,一边是委婉平和,一边炽热似火,另一边冷若冰霜。在一个时间段里,一个地点,同时呈现两种风情。

一片原始海岸,多雨的南方,雨水携着褐红色的泥沙,时常把大海涂抹成万顷流动的红,涨潮时分,一排排红色的大浪前呼后拥,煞是惊艳壮观。

红海湾是独特的,无论海风从哪面吹来,总有一面海水因岩石的遮挡而风平浪静(亦称遮浪岛),而另一面的海水因为风势猛烈而惊涛拍岸。

我站在一块高高的礁石上,看着东面的海,感受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大潮,浪花与浪花的交响合鸣。

一种更强大的力量,似乎随时都能把我脚下巨大的礁石抬起来,骇浪强劲地撞击礁石,水花高耸。我居高临下地欣赏大海的一个个瞬间,领略着震撼与壮美。我在礁屿岬岩之间上下走动,落日给厚厚的云朵镶上瑰丽的金边,形态诡异,变化多端。那种空茫通透之美,让我感到此刻的纯粹,仿佛自己不是一个吃五谷的肉身,在一阵阵的轻松中,飘然自得。

我坐在一块平坦的礁石上,夕阳将尽,碧蓝的大海在橙色波光中缓缓地光滑地抖动着,像流动的五线谱,高低音的变化不大,犹如小夜曲。

红海湾这时像是一个大湖,万千小鱼穿梭织锦,白亮亮的身子展现在金色的水面。一艘由远及近的木船悠悠驶来,木船的周围飞翔着许多海鸥,海鸥的翅膀煽动着亮丽的金边,先后落满了木船。片刻,一只海鸥飞起,众多海鸥又紧紧相随,它们不离不弃地,跟定一艘木船。

一只褐身白脖的海鸟站在不远的一块礁石上,对着自己水中的影子,声声呼唤,微风把它脖子的白毛吹得层层的浮动。海鸟对面,是一片的伸向远天的金红色的沙滩,写意成优美的流线弧形,仿佛连接着时空隧道。

“唔……”一声长长的海螺,把我从美轮美奂中拉了回来。依然是南方的海天,坦荡的红海湾,把双重的性格毫不保留地展现:温柔与激情,内敛与喧嚣,阴阳秉性,在大自然中相互转化。

仿佛存在一个内在的太极,平衡着一种完美,抵达一种境界……

激情,平静、海水、火焰,红海湾似在演绎我们不同的人生季节。

年轻时我们激情万种,内心不平,喧嚣躁动,欲壑难填,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人不是人。

激情之后,领略了世事,心量渐宽,渐渐平和,感受了生命的细致之美和内在的海阔天空,体验了不同的生命质地……

另一种境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片大海,我们微咸的血液,和大海一样循环着,鲜活着,我们的生命需要激情、热血、和豪气,同时也需要内敛、平静、思考、参悟与修炼。

红海湾,你用浪花一声声在说话,用涨潮的手指,在沙滩上书写了一本没有结尾也没有开头的大书,用你的一半激情和一半平静给人类以启示……

我在此境中体验自己,一会儿激荡在东边的碣石湾,一会儿在漂流到平静的红海湾,几个来回之后,我感受到有种内在的平衡,给了我超然的能量。

大自然以身言教,是我们最好的导师。我慢慢地踩着细沙,披着一身红海湾的夕阳,在激情和柔情中,在水火相容、阴阳和合的海天风月中,领悟着人生的激荡与平静……

山那边文章3:​山那边

文/谢辉

坐在家门口,我望着一河之隔的对岸。

对岸住着两家人,他们与车队仅隔着一条浪涛翻涌的折多河,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百米。他们的住房建在山边,各开垦一片坡地。其中一家的房屋正对着我家,是片石木头房,似车队旁的民居,另一家在相距两三百米的地方建一处低矮的石头房子,两家共用一眼山泉。只是他们的房屋和其它村民的相隔很远,彼此没有往来。与车队虽然相隔仅百米,却没有桥梁相通,感觉他们生活在孤岛。

好奇的我时常把眼光望向对岸。枝头吐绿季节,冰消雪融春水绽开朵朵雪浪,暖风把人们唤到户外。对岸的男人挥起锄头翻耕土地,每一锄头下去,沉睡一冬的泥土就像刀削面一块一块排放田地中,整块地翻耕完,他又抡起锄刃敲打“面块”,直到泥块都变成平整的细土。这时,女人拎着茶壶带着两个孩子来到田边,他接过她递过的茶水在田边坐下,两孩子在田边玩耍。地里的萝卜收获了,男人把萝卜收在筐里挑走,女人带着孩子在地里清理余下的萝卜,拔起一颗清理干净递给孩子,两孩子吃着脆甜的萝卜跑开了。正月里,门框贴上大红的对联,鲜亮的色彩在山间跳跃,映得灰暗的山有了生气。河水喧哗声盖过了他们的声音,我默默地看着他们春耕秋收寒暑易节,感觉他们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大晴天,对岸一家人依旧像默片一样,在田边做活玩耍。华、静、蓉姐和我在院坝跳皮筋,一群男孩,在河边追逐游戏,酣战过后,男孩们看着对面的一家,大概为比拼勇气,其中一两个“勇敢者”,扯开嗓子对着对岸高喊:“麻风......”。对岸的安宁一下被打破,男人护住妻儿,女人带着儿子女儿怆惶离开,男人愤怒地从地上捡石块,奋力向男孩们扔过来,又准又狠,男孩们吓得四散逃了。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他们患有传染疾病。大人们说:“要离他们远远的,不然会被传染。”吓得蓉姐、华我们几个女孩不敢提及“麻风”两个字,只说“山那边”。

学校的劳动课帮村民捡拾牛粪,走过横跨两岸的钢索吊桥,华说,就在附近捡吧,再往下走就是山那边的两家人了,不能去。小心翼翼地把背兜装满,赶紧往回转,一路我们砰砰的心跳快高过河水声音。惊魂稍定后回家,只见院坝里有人在向河那边望:车队的刘孃在山那边!她到山那边去砍桠桠柴,柴火已砍好,她盘腿坐在河边坡地小憩,而河那边的男人在离她十米远,从表情判断,他们两人在摆龙门阵!休息好了,刘孃与一家人道别离去。我惊得张大嘴巴,大人们叹道:胆子真大!过后,我留心察看了刘孃很久,她没有染上“麻风”。

地里的洋芋成熟时,小城的风温和地吹着。蓉姐、华、静和我约着一起上学,快到校门口,一群孩子在四散乱跑,惊声尖叫,像经历一场骚乱。我们跟着惊慌起来,准备开跑,静抱着的皮球却不知怎么滚落,那个红底绿水波纹的皮球,是她父亲出差到成都买回的,她珍惜得很。逆着惊跑的人群,她边跑边试图拾捡。人群乱撞竟将球踢得更远,看着皮球飞快滚动,也看清了人群惊慌的源头,是山那边的男人挑着一担子洋芋,人群是在躲避他。迅速跑开的人群留下空旷,呆立的我们和他正面相对。呆立的片刻,皮球已经滚落到他脚边,下意识,他伸出手,快碰到皮球了,手又缩了回去,他调整了一下肩上的担子,头低得草帽完全遮住脸,绕开皮球走了。静捡回皮球,说:他没碰到,他戴着手套!上课铃声响起,脑子里尽是他那包裹严实的模样和一双谨慎冷漠的眼睛,还有那似有又无的一声叹息叹出的幽幽悲凉。

多年后,我也被别人划分为“他们”,深深隔膜的滋味让我读懂他们的痛,那是横在人与人之间不能逾越的冰冷的高墙。以至我在看电视剧《侠胆雄狮》时,生活在地底下的狮面人文森特因野兽一般的外表被阻隔于人类世界之外,听到他说:“这是她的世界,与我的世界截然不同.....”时,后背总有阵阵凉意。幸而,天使般的姑娘凯瑟琳跨越鸿沟与他心灵相伴。我不由又想起山那边的人家,我向父母打听消息,说是后来都被迁居到磨西集中治疗,车队的一位叔叔去那里当了医生。

山那边文章4:山那边→狗尾巴草

文/千与千寻

记得,山里开满了大片大片的苜蓿,那种密繁茂的,像是画板上不经意多着上的色,神秘中多了一丝艳丽的记忆诱惑。这样的美像极了我尚且梳着羊角辫的年纪,印象中的那片黄色的土地以及在那片土地上做过的梦!

那时,父亲总喜欢带我去地里干活。他在那边吆喝着老牛,不断翻垦闲了一冬的土地,而我则从土地这头蹦蹦跳跳到土地那头,有太多不可名状的开心!最美的莫过于跑到大片青绿的苜蓿地里,采摘偶尔夹杂的金黄的油菜花,白色的萝卜花,早开的紫色苜蓿花。

地头地尾,前一刻还迎风招展,拔节而生的苜蓿,在我如风的身影飘过后便摇晃着孱弱的身躯,顺势匍匐。小小的心里开始装满不安,生怕那些倒下的苜蓿不再挺直身躯,好在微风过后,苜蓿又会逆向直起腰身,像是为了熨平心底的褶皱!只有那时刻,我才会放心地躺倒在那一片青绿间,将花错杂地扎在一起,不停地变换位置,欣赏炫目的美!

累了的时候,会索性停下忙碌的双手,睁着眼睛看天上软绵绵的云彩,看它的变换,想象躺在它上面做软绵绵、甜丝丝的梦!看着看着便入了神。

父亲不见了我便会大声叫着我的名字,一开始任性的不理他,总觉得只要到了田地里,父亲与老牛更亲,父亲与土地都比与我亲,小小的心眼里装不下父亲对我的哪怕一点点不重视,有些赌气。到后来,父亲的叫唤声变得急促,随着听那绳索一紧,已气喘的老牛被叫停,这时老牛总会应和着父亲急迫的叫唤长长的“哞”一声,仿佛也在帮着父亲唤我!只有这时,我才从绿床上爬起来,假装揉揉眼睛,用慵懒的声音说“我在这儿呢,不小心睡着了”。父亲似乎松了口气,接着便用轻快的声音说:“要小心蛇。跑跑跳跳,别睡着了。”说完便继续他与老牛、土地的故事,全然忘记前一刻他曾经那样的紧张我。看着父亲坚硬的背影,我多希望他回头,哪怕只看我手上那美丽的花一眼,或者只略略地走近我的小快乐和心底,我便会满心欢喜的!当然最终我只能负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着,怨怼父亲的不够温柔……

现在想想,那种懊恼原来是那么幸福的情绪!孩童的心情就像六月天,前一刻可能还电闪雷鸣,发誓必将倾盆大雨,后一刻就可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因此,所有的小懊恼也只是雷阵雨!

那时候,最快乐的记忆是中途歇气时,陪父亲一起看远方。

偶而,只是偶尔,他会伸出他粗糙的大手摸摸我的羊角辫!你不知道父亲的手触到我头皮时,我会感觉到有温暖的刺穿过我的心尖儿。我不知道父亲刺啦啦的手上,有多少禾苗长成了成熟的玉米香,有多少生硬的土地犁出了一年的希望。我只知道我既害怕父亲的抚摸也渴望他给我的那份难得的慈爱!

那时不明白远处的大山叫什么名字,后来才知道那叫“远方”,那叫“城市”,那是父亲想要到却没有抵达的城市;那时我也不知道,多年后我依然会固执地以为,唇齿间最大的盛宴还是带着泥土苦涩的土瓜味,纵使后来吃了太多的美味,依然深深思念那种味道!

大些的时候,父亲依旧沉默,只是他洪亮的嗓门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柔软。他总会在干完一天活之后带给我和哥哥小小的惊喜,有时是山上的野果,有时是我们喜欢的奇花异石。不过每每分那些东西时,哥哥与我都会有小小的争执,总觉得父亲心不正,想要矫正父亲的不公平,而父亲呢,会走到远处找个地方坐下,看着我们微笑,父亲不知道,他那样的表情其实更让我和哥哥坚定了父亲偏心的事实,于是拼命争执。而现在终于理解:我和哥哥争抢时,他为什么不但不生气,还很满足地笑了的原因。

再后来,父亲还是喜欢带我去干活。只是我不再与蚂蚁讲话,蛐蛐逗乐,我甚至开始厌倦那些小动物;厌倦躺在绿野上的想象;厌倦毒辣辣的太阳。我只是听着他吆喝老牛,看着他从地这头高高挥着竹棍又到地那头,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厚重!我甚至厌倦了这块贫瘠的土地;厌倦了山崖口吹来的狂风;厌倦了泥泞中,风雨里祈求丰年的生活;厌倦了祖祖辈辈披星戴月,不曾更改的生命轮回。只是,我从没厌倦过坐在父亲的影子里乘凉,陪他一起看的远方。

父亲偶尔会说:“我这一辈子,就与这土地打交道了,而你还有许多的时间……”不等父亲说完,我便坚决而倔强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想我是对父亲说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吧!我怕父亲一说下去,我便会泪流满面,自责自己的不努力,害得父亲担忧我的未来,被打断了话的父亲又沉默了!我害怕那种沉默,所以那个年龄段,我老是做梦,梦见我和父亲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精彩的对话,酣畅淋漓……

后来,我与父亲的话都更少了,我封存了那些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一开始我就那么的文静稳重。就连每每干完活回家时,我都只是安静地跟在父亲的身后,看黄昏不断拉长他不再年轻的影子。有时看着看着,眼角就悄悄湿润,内心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开始害怕黄昏会过早地堙没他的影子,开始担心不能那样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开始担心不能陪父亲看远方,到远方,……

所有的担忧真的像是一种预示,后来……

到了今天,总有许多的遗憾:比如错过了在意的朋友。错过了一趟车,错过了一次旅行,还有许多未知的遗憾,我生命最遗憾的事,那就是极少陪着父亲慢慢苍老的机会(时间)!我多想在他身边细心地留意父亲,去查看他脸上新增的每一道皱纹,新添的每一缕白发,去关注他伟岸的身躯是怎样一点点佝偻的,我多想我就是大山里的那株狗尾巴草,陪着他一起凝望远方……

山那边文章5:山那边

文/谢鸿云

城里的槐花开败的时候,南部山区的槐花正盛开,想象着那延绵的群山上涌动的花浪,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叫上朋友,坐绿皮火车、一路奔去。

穿过鲁山脚下的一个村庄,沿缓缓的山路向上,跌宕起伏的嫩绿扑入眼帘,漫山遍野的花香弥漫在身边。抬头望去,怪石耸立,沟壑清幽。我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换个方向,和朋友沿着山壑向上,去从来没有走过的山的那一边看看。

杂草丛生,几乎没有人行道,有时需要脱了鞋子才能从光滑的石头上爬上去。但走过陡坡之后,有一小平地,一片低矮的槐花盛开,花香扑面而来,一串串白色的花儿从树枝上垂下来,悠悠地荡在风中,像是天上垂下的花帘。朋友惊喜地说:我们可以像羊一样吃花!于是我仰起头,先嗅嗅花香,再把花朵含在嘴里,学着羊的样子仔细品嚼,花香侵入胸怀、渗透在五脏六腑。坐在花下,泉水从脚下的绿树丛中穿过,时缓时急,如轻弹急奏,如乱珠落玉盘,穿过绿树浓阴来到耳边,正是“俯首流泉仰听风,泉声风韵合笙镛。”

走出树丛,眼前豁然开朗。山谷宽阔起来,一座座山头立在眼前,一树树梧桐花开在绿树间,开在乱石中。它们不同于我从前见到的庭前屋后高大的梧桐花,它们散漫地开在山野上,别有一番风韵。踩着那些刚开采出来的石头一步步爬上来,阳光是那样明媚,天蓝得逼人。我总认为翻过这个山垭,就是一进山时走的那条弯弯的土路。去年我走过,那时漫山遍野的槐花刚刚开败,现在走回去正好一览盼了一年的风景。

那些刚开采出来的干干净净的沙石上,白色和黑色的光点闪闪烁烁。我忽听脚下有流水声,但不见流水的影子。那声音忽而悠远缥缈,仿佛来自天际;忽而凄凄切切,仿佛来自地层深处。回头望去,绿茫茫的山在蓝天下延展,那样空旷辽远。无以表述的一种苍茫与寂静,让人心宁气静、杂念不生。近处那些悄然盛开的野花、默默生长的绿树,让我羡慕,我想变成一朵野花,在绿丛中灿烂一笑,永远盛开在这里。

可是我们忽然发现,这条路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沿着这条路,翻过一个山垭,还有一个山垭,离想去的那条土路还很远。如果费时费力爬上去,下边是悬崖怎么办?于是再换方向,朝着一个山头走去。

但是我们爬着爬着,却迷了路,找不到半点行人的踪迹。有一个地方长满了藤,藤像绳子一样,粗细均匀,软软地从山上垂下来。小时候听说有一种藤,“山这边拽拽,山那边晃悠”,说的就是它吗?我们拽着藤爬上去,横过一块巨大的山石,脚下可走的只有一条小山沟,沟里躺满了刚开采出的乱石,比我们才走过的那条乱石沟要陡得多,很容易塌方,真不敢冒险。

朋友累了,我让她休息,自己去探路。先是横着穿过草木,不想前面却是巨石、悬崖,看不到底;再回头向上,竟是乱石、荆棘,根本无法插脚。从哪里走呢?我突然绝望了。这时脑海里那一路美景荡然无存,再按原路回去已经不可能了,真后悔贪图山色没有及时刹住脚步。

我迟疑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让朋友踩着我的脚印,试探着从那乱石沟里下山。走下最后一块乱石来到宽阔的大道上,我突然激动得想哭,“世间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因为被山的美丽迷惑,不经意间改变了方向,在不到一天时间里,遇见了让我沉醉的美景,走了今生最险的路。人生就像一场旅行,谁知道路途中会有多少美丽的遇见,又会有多少不可预料的艰险。

回望那山,依然苍茫美丽;回想那些乱石,依然心有余悸。可惜没有一路拍照,可惜没有时间再沿着大路去看那延绵不断的槐花浪。但是遇见这样一段美丽足矣,有这样一次经历足矣!

山那边文章6:春天的回声(四章)

文/符纯荣

初 春

山那边刚刚打了几声响雷,鲜花便开遍山岗和农家。

汉子将爱情依次传遍农具。最终,一道粗犷的阳光被汉子引来,亲吻着大方的犁,唤醒一场火烧火燎的农事。

女人们行走在田头,便是这个季节最艳丽的花朵——

花围裙,花外衣,以及如花的笑容。一旦茂盛开来,无论多么刚强的汉子都逃不过娇好季节的引诱。

山洋芋是去年留下的种子,人们装满背篼压下地头。最好的肥料,依然是粗俗的牛粪和草灰。

抽空闲时,汉子会放下犁头跑过来,帮着翻土、撒肥。趁女人不注意,便狠狠地亲一口她那汗湿的脸颊。

当女人羞红了脸时,一个春天也开始不安地蠕动。

晌 午

鸟在树梢将农谚歌唱了十五遍,盛饭的女人恰好呼唤了十五声。

——趁红苕饭还充满亲情的体温。趁包谷酒还未散去土生土长的烈性。

忙碌的田土,开始进入短暂的休憩:

微风轻漾,拂过杂乱而生动的场景;移栽的秧苗,在田中努力站稳身子;青草攀附宽厚田埂,似有一些话语并不急于说出;一声不吭的牛卸下犁头,它的满腹心事,只有草能深及肺腑地聆听。

阳光带着温厚情怀,翻过前面的山岗,前来造访。

从任意角度看去,都令人倍感亲切:山村热闹。小路弯曲。炊烟缭绕。鸟鸣清脆……阳光以浓重的油彩,将整个场景绘成生动的画卷。

面对青山妩媚,汉子一仰头,便将一团水做的火焰吞进肚里,藏进朴实的内心。

他当然明白,女人火辣辣的情怀,比土巴碗里的包谷酒还要醉人。

穿行农历的鸟

又一只鸟飞过来,尖尖的喙角,衔一根去年的谷草。

那么多闪亮的箴言,全都没有失落和尘封,依然深深镌刻其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岁月般深及肺腑的草香。

一根小小的谷草,记载下有关农事的话题。去年还是青青的嫩叶,放到季节之中打磨一番,如今已沉重和深刻许多。

感谢小鸟,依然没有忘记将文字分行。衔一根旧年的谷草,艰难穿行于农历的雨中,最终,你把这些雨点一一注入笔端。

几分陌生,几分亲切。

鸟的身影轻灵来去,不知疲倦的翅膀,煽动一种名叫乡愁的植物,潜滋暗长。

那一年的桃汛

那一年的桃汛疯涨,只差一点,便淹没我那小小的童年。

而我已记不起,何时被引发昏沉沉的睡眠,何时又被菜地里扯猪草的母亲轻声唤醒。

舞累的桃木剑,与我相伴入眠。一瓣桃花落入尘土,发出浅浅的、让人更显困倦的呼吸。

一场梦,被我做得如此久远,又如此短暂。

桃汛迷离的长路,每一段,都留下母亲温和而低哑的呼唤。村里的狗汪汪吠叫,耳畔的蜜蜂嘤嘤嗡嗡……声音此起彼伏,却将幼小的睡眠埋藏得幸福和安心。

那时,我错过了春风鼓动的缤纷花事。甚至未及萌生风花雪月的想法,一场桃汛便将乡村推向远处。

母亲的身影隐入其中,至今不见出现。

山那边文章7:山那边——那一潭绿

文/三人日

漫长的暑假连绵不断。

清晨,我与往日一样,起来的特别早,太阳没有出,天阴沉沉的。隔夜仍未散尽的余热又一阵接一阵的迎面扑来,让人感觉燥热、沉闷和心烦。树上的老蝉依然那么拼命的叫着,好像除了它一切都显得那么没精打采。洗漱完毕,我正准备开始那书桌、餐桌、电视三点一线的恼人模式,表弟来了,他约我去钓鱼。

表弟今年刚好十岁,上小学四年级,人挺机灵,是村里的孩子王。“吃过早饭了吗?”我问。“吃过了,我看今天的天气挺适合钓鱼。怎么样,去搞一把?”他颇有点行家的口气。我一边欣赏着他那老成的言辞,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吃过饭,准备好钓具,我们出发了。

扛着鱼杆,走在田野的小道上,心里想着今天定会大有收获,想着鱼儿上钩起钓的那一瞬——沉甸甸的,稍一用力,青背白肚小鲫鱼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荡悠至你的面前,顿时便让你体味收获的快乐与幸福。想着想着目光便投向田野中那层层的稻浪,沉甸甸的稻穗低下含羞的头,表露出那份即将归仓的喜悦。“扑哧”一只山鸟展翅从田间腾起,发出带有惊叹的鸣叫飞向了远处。这时眼前出现了一道山冈,那弯弯曲曲的山道一直向山里延伸,山道被山洪冲刷出一道道不深不浅的沟回,仿佛老人额头上的皱纹,诉说着它的历史。沟旁的小草葱葱郁郁,一株株牢牢地抓住沟旁的山石,显示出它的坚韧与顽强,有几株被山洪冲得只有一丝须根紧拉山石,好像惜别的恋人——依依不舍,可就是那一丝须根,足以让你心悸,让你感叹生命的伟大与强健。

不知不觉,我们已来到潭边,潭的形状很不规则,可那满潭的山水会让你惊叹。那才是真正的水,绿得似乎有一团团凉意环绕你的周身,清得让人心静、凉爽。对面山上茂盛的树木倒映在水中,一团团,一簇簇,像一个个绿色的绒线团,让你忍不住用手去摸,可当你的手刚触到水面,一团团,一簇簇转眼就连成了一片——水更绿了。面对着满潭的绿色,不由得让你感叹大自然的恩赐是多么的无穷无尽。此时你可以什么都不想,尽情的享受这无尽的绿色——绿山、绿水,让你的灵魂也背着满潭的绿色洗礼。正当我感觉这优美的画卷似乎缺少点什么时,从山林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音宛如一缕清泉注入心田,让人陶醉,更让人心动。我多想时间就在此刻停止,让这无边的风光不要逝去。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在这炎热的酷暑中还有这么恬静淡雅之地。那些无聊的日子也早已背着满潭的绿色洗净,留在心中的只有这无尽的幽凉。

表弟已放下垂钓,静静地注视着红绿相间的漂浮。我沉浸在这山水之间,钓鱼已在其次了。

山那边文章8:山这边,山那边

文/奎星那年夏天

你为了梦想,背井离乡,告别了爹告别了娘,告别了生养你的地方,带着父母的叮嘱,还有期望。

你坐在开往异地的列车上,脸上泪水滚烫。坚强的你张开坚强的翅膀,努力地拥抱那即将到来的,属于自己的那份芳香。

你不用想象,前方的路是何等的坎坷崎岖而且漫长,你只想用你那无尽的力量,去开辟新鲜的荒凉。

在他方,你无时无刻都在想,山的那一边,有你深爱的和深爱着你的那个姑娘,想着她温柔可爱的脸庞,和她那与生俱来的善良,想着你们美好的过往,直到泪水湿透衣裳。

山的这一边,你为了梦想日夜奔忙,对于其他无聊的事项,你完全不放在心上,尽管大城市是那么丰富多彩,让太多人心驰神往。

山的那一边,你深爱的姑娘日夜惆怅,日夜盼望,日思夜想,深爱的你何时才能回到家乡,她何时才能再次把头贴在你温暖健壮的胸膛。她知道,你那宽厚的肩膀,承担起了太多的悲伤,说好了一切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两人分享,你却把痛苦哀愁独自收藏,她心在滴血,她为你心受重伤。她担心你经常疼痛的眼眶,担心你的身体是否健康,担心你工作怎样,担心你在远方是否能自在翱翔。

山的这一边,你还在试图努力地改变现状,努力地让自己不再迷茫彷徨,努力地让父母能够心情舒畅,努力地让自己心爱的她能感受到明媚的阳光。

山的这一边,你还在拼命努力,山的那一边,她还在为你黯然神伤……

山的这一边,山的那一边……

山那边文章9:山那边 河那边

文/稻田明月

小时候,我常坐在土坯房的门槛上痴想,或者放牛时、砍柴时站在山上向能看到的远处眺望。蒙昧童年的我,可能正如刚从树上下来的远古祖先一样,也有了了解身外世界的冲动。

从我家的土坯房出门,走五十丈上一个坳,再走一里半是一座属于我们队上最高的山,叫牛岭,其状如牛,有很象的牛头和牛屁股,还有更神似的牛肩胛,牛轭就是套在那地方扯犁拉耙的。在牛岭上——牛背上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连绵起伏的山的那边有一条灰白的弯曲的河,读书后知道那是湘江,但我们那里都把它叫河,因此我们细伢子说到的河那必定是专有名词,那是我们意识中唯一的河。河湾处,有一片挤得密密的砖瓦房屋,那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街上,街上有供销社有邮电局有电线杆有电灯等等,从家里走路去街上,要一个半小时。

从街上往远看,河的那边是山,街上的那边也是山。

牛岭的那边的山的那边是河,牛岭的那边的山的那边的河的那边还是山。

更远处是什么?不知道。

小学三年级时,在一次作文比赛中,我的一篇关于梦的作文获奖,被选拔代表公社去县城参赛。我还记得我当时的激动,不是因为获得比赛名次,而是有机会走到比街上更远的地方。我看到了火车看到了铁路,看到了更多的电线杆更多的电灯,还看到了玻璃做的黑板!竟然还有玻璃做的黑板!我们的课桌椅还有黑板全都是土坯的,原来这些东西还可以用不是土的东西来做!县城与街上的区别是一个大一个小,相同的是也在河边,而且,周围也是山,铁路从山里伸出来,又消失在山里,火车从山里咣当咣当地跑出来,又咣当咣当地跑进另一端的山里……

我在河边的街上读完初中,在河边的县城读完高中,终于来到还是在河边的省城读大学。哦,对了,自从上中学后,我已经不叫那条小时候看见的灰白的河为河了,改叫湘江。四年后,我离开湘江赴首都一所知名大学继续学业。跨过山那边的河,穿过河那边的山,我终于确切地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不止有我们的河,这个世界真的不止有湘江。后来,我又穿过河那边的山,跨过山那边的河,从首都回到湘江。

山那边是河,河那边是山,山的那边的河,河的那边的山……我在山与河之间辗转,我跨过了河,却走不出无尽的山!山的尽头在哪里?地的尽头在哪里?某一天,我又像那个坐在土坯房的门槛上痴想的我,又被相同的问题缠绕,我象一只包在蚕茧里出不来的蛹。我终于又有了冲动,我要走过所有的山,我要跨过所有的河,我要走到地的尽头,我要去——看海。

记得那是一九九四年十一月,黑夜里风已经有很浓寒意。我们习惯把南行说成南下,但我知道,我们的火车不是在“下”,而是在吃力地“上”,正沿着湘江向上游驶去。当然,穿过那条长长的隧道后,火车过了南岭山脊,已经没有了爬坡的气喘吁吁,一路风驰电掣,轻松欢快,真的是在南“下”了。中午到站,换乘长途大巴。十一月了,岭南这边还象北方的金秋,一点不冷。那些年轻姑娘身上穿的竟然还是短袖和裙子;树叶还是绿的,没有黄,更没有被秋风扫光;那是香蕉树吧?肥大夸张的叶片绿得滴油;那应该是甘蔗,北方的青纱帐,南方的甘蔗林,甜!

大巴过桥,桥下是江,珠江!

珠江,我来了!

珠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

跨过许多条珠江支流,长途大巴继续向南行驶,除了那些迅速工业化的城镇,满眼都是令人心醉的绿,一望无际。珠江三角洲平原是我当时见过的第二大平原,几年前见过的华北平原这个季节早已一片荒凉,黄土地,光树杈;而珠三角平原给北方来客最直接的印象,是她持久绵延的生命与活力。那时没有高速公路,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走走停停,傍晚我们终于到达这座崭新的海滨城市,我还记得我当时的兴奋,我不顾长途旅行的疲劳,放下行李就去了海边。

宽阔的海滨大道,宽阔的绿化带,高高的笔直的棕榈树,这些匆匆进入我的视野,但我的目光聚焦在前面这片大海。到了,终于到了,跨过无数条河,穿过无数座山,前面再没有山,前面再没有河,脚下就是陆地的尽头。海浪拍打花岗岩的岸线,很有节奏,那是我听过的最优美的打击乐。伶仃洋在月色下显得更神秘更深邃,浩瀚的伶仃洋往前是更浩瀚的南海,我的思绪已深入大洋深处。

很晚,我还在海边踯躅、凭栏遥望,海风拂面,有点潮湿,还有点淡淡的咸和腥。

……

一转眼,十几年了!我早已成为这座新城的居民,对这座城市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我对这片寄居的岭南海北之地的熟悉程度,竟然超过了生长的岭北湖南,意识中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每次从外省回来,或从遥远的英伦回来,总喜欢透过飞机舷窗朝下搜寻,看到这座城市,心就安了。因为,到家了。

今年六月的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正在新辟的海岛公园散步,我接到大学时睡在上铺的兄弟打来的电话,说我们毕业后还没有组织过大聚会,校庆快到了,当年的辅导员希望趁校庆在暑假组织一次全年级的大聚会。我当即与在粤的同学联系,大家都说应该回去聚聚了,好几个家伙建议自驾车回去,沿途还可以访苏仙登南岳,看来大家兴致都很高。是的,我们在岭南生活和奋斗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并热爱这片土地。但,南岭大山那边的河,还有河那边的山,湘江与岳麓是难忘的!

望着珠江与海交汇的这片水世界,我在想象着重回母校的情景,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跳出:自驾车早已不新鲜,要是时间等等条件允许,我们尝试一下“自驾船”岂不酷毙了!驾一叶小舟,从这珠江口出发,逆流而上,经佛山、肇庆,入西江到梧州,转漓江,赏桂林山水,继续北行,过秦时就已开通的灵渠(沟通长江和珠江两大水系),便可看见北流的湘江水了,之后顺流直下,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翩然到长沙。

真是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告诉老婆,得到批语:痴人发梦!什么发梦?发梦不行吗?说不定哪天真有哪个痴人发这个梦呢?这不会比环球航行更难吧?对不对?记住,若干年后,请为我证明,我是“自驾船”的始创者!我开玩笑地说了一大串。

玩笑归玩笑,事情不就是这样吗?因为梦想,我们跨过山那边的河,穿过河那边的山;因为梦想,我们从土坯课桌走进煌煌学府;因为梦想,我们走到了陆地的尽头,看到了海岸线。海岸是海的起点,但不是脚步的终点;陆地有尽头,可梦想没有边缘。

山那边文章10:山那边是天堂

文/山里的屋子

每年清明,我们千里迢迢的,赶往老奇台的天山脚下,看望埋在那里的爷爷奶奶,爹爹妈妈。

小的时候总是望着高高地飘渺的雪山遐想,山的那边是什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我要是翻越过山到了那边该多好?

奶奶活着的时候给二姐说:奇台在雪山的后面。我要是听道了,就不会在童年时有那么多对于雪山的幻想和憧憬了。

每年我们开着车绕啊绕,绕到了雪山的背后,绕到了爷爷奶奶,父母的身边,更近一步的领略雪山的真容,观赏满山遍野的不再稀罕的松树。

一个儿时困惑和美好的问题得到了诠释。山的那边是我故去亲人的天堂,也是活着的亲人的世界和天堂。

我的二叔四叔以及他们的子女世居在此,还有一大部分堂叔啊,堂姑啊的,总知一个家族的部落盘踞在天山脚下。

父母的魂魄以及祖先们安息在幽静而广邈的旷野里,圈起一个大大地坟场,周围种上树木,出口摆放两个大大地雄伟的石狮子。儿孙们祭奠时,幼小的孩童无所顾忌爬上狮子玩耍,那祖先们一定会慈悲的喜悦的笑看着吧!

孩童们在祖先身边的蓝天上放起高高地风筝,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大人们再铺一个毯子坐在旷野里,吃着供奉过的糖果糕点豆子,喝着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其乐融融,……我想,这是最和谐的优美的与祖先的融洽共存。

二叔八十岁的高龄被堂姐接走赡养。我们只能见到四叔四婶。四婶贤惠热情,做得凉皮儿拌上自调的汤汁,配上初春的嫩韭菜,是年年我们钟爱和钦点的美味。

四叔家的羊是他们最大的财富。这羊个个壮硕肥大,且长得漂亮奇特。

我问婶,你家的羊是啥品种?婶说,就是一般的羊啊!我说,那为何与乌鲁木齐的羊不一样呢?鸟市的羊廋廋地,尖尖地脑袋,你家的羊儿怎么高鼻子,大眼睛,长头发,像个俄罗斯的种呢?(比喻成人了)

婶听完乐得呵呵呵呵……笑,笑个不停,笑得无语回答此问题。婶家的羊都是用苞米杆子,草料喂养的,院子外面的空地上垒起一堆一堆的苞米枯杆,小土房里也堆满实实在在的草料。

我去后院鸡的地盘上茅厕,那鸡儿竟然不怕人,悠悠哉哉踱步到我跟前,一看就是主人宠爱的家禽,不像市场上惊慌失措尖叫的鸡,知道自己悲哀的命运。

鸡毛甚是好看,红色金色黄色交织在一起,真想拔几根做鸡毛毽子。木头栅栏厕所边的土里,落着一只粘着鸡毛还温热的蛋,欣喜的捡起。在几根木头倚着的墙脚里,安静的卧着一只母鸡,一只公鸡还走到窝里低头轻吻它,估计是两口子。

转来转去,四婶家大大地院子到处都是惊喜,神奇。一棵老老地树,一盆放在床底下的青苗,一些堆砌的木头,一个漠漠地园子,一溜儿黄土墙,一快铬脚的石头……我这个农村里的妞儿,好奇贪婪地享受和目睹着这一切。

我很饥渴,荒芜,贫乏,在一种怀旧的印象里,情感和心已经很久很久没感受过淳朴与原始的东西了。

这里俨然是四叔四婶颐养天年的天堂。看他们那气色,年年来就没见老过,反而越来越好,越来越润。莫不是天山的雪水,纯天然的食物,与世无争的寂静,哎!我的婶,我的叔,好羡慕好羡慕……

天山脚下的故事就是这么美丽,像清澈的山,水,树,天,地,源源不断,久远深邃。

山那边文章11:山那边 一首歌一支舞

文/马汉

康定情歌

去一个地方,是因为一首歌。

去的动因,似乎有些夸张。去的过程,也是那么蜿蜒转折。

先是隔天,从无锡赶到成都住下,等待翌日早晨飞康定的航班。因航班时间过早,为避免睡过点,关照酒店总台叫早,怕有疏忽,又将手机设定闹钟。凌晨4:30就起床,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乘大巴去机场。开始,一切还算顺利。登机后,飞机按时滑动到起飞跑道,突然就不动了。停顿片刻,飞机退回停机坪。问起缘由,说是目的地在下雨。于是随所有乘客拎着行李下机,乘摆渡车回候机大厅。等候至9点多,重返机舱起飞。不料飞至康定上空,兜了一圈,又返飞回双流机场着陆等候。问乘务员,这到底是为哪般?答是康定上空正下着雨,云雾缭绕,无法降落。在康定上空时,曾探头望过舷窗外,确是云蒸雾绕的,康定被水汽的巨大白袍笼罩着。

这么说来,康定是一个云雾雨露常驻的孕风育雨之地了。雨水充沛,生命必定滋润,生命茁壮了,人们的情感也必是丰厚。经过几起几落,本一个小时可飞抵的路程,最终花了6小时才到达。这种时间上被拉长的距离,让人产生了空间上遥不可及的疑惑。心尖不由得一颤:要么康定,确实不与我们的生存空间在同一维度?

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进入康定时,心头自然就响起了那支熟悉的旋律: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仿佛突然明白了这首著名情歌产生的缘由。濡化生命和情感的湿润,高原的严酷陡峻,加上康巴人的慓悍与炽烈,有了这些,要做到不产生出这首情歌也难哇!

据康定城里的老人说,他们小时候《康定情歌》可不是现在这样唱的,而是:“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端端溜溜地照在朵洛大姐的门,朵洛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会当溜溜的家来会为溜溜的人。”说是当时唱的可不是李家的大姐,而唱的是康定城一个叫朵洛的、卖松光的藏族姑娘,是一个确实存在过的人。能值得人们反复歌唱的,必定长得美丽无比,颜值高得爆表的。那时候康定的每个早晨都是灿烂的,没人愿睡懒觉,人们早早起来来到街上,有事没事都要到朵洛的家门口转转,往门窗里探头探脑打量。看着朵洛家里打理得有条不紊,于是就赞叹说谁能娶到朵洛就是天大的福分。当朵洛趁着霞光将松光搬出家门时,街上人所有含笑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朵洛闪亮着她的笑眸,以泉水般清亮的嗓音叫卖着松光。不管是确实需要买松光的,还是只为借机靠近细瞧她的,都争相前来买松光。松光很快就卖光了。不难想像,每晚点燃这些富含树脂的、被有些地方称为松明火把的松树节,家家便都笼罩在明亮的光波和松脂的芳香里。朵洛的松光,给黑暗中人们带来的,不仅是光明,更有长夜里对于美丽姑娘的温暖遐想。

到达的当天,到康定县城的大街上逛逛是必须的。沿着大街走去,跨上山坡之上居民小区高高的台阶,穿过藏式风格的凉亭,远远看到有藏族姑娘成群结队地迎面走来,立即定睛看去,看看她们中间有没有朵洛。虽然,松光早就被电灯所替代,朵洛的明眸却仍在康定姑娘眼中闪烁。

巴塘弦子

记住巴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事。

一群有理想的年轻人,以漂流长江的悲壮义举来维护他们的民族自尊。在当时备受国人瞩目的连续报道中,巴塘这一地名频频出现在媒体上。长江漂流遇险队员在巴塘与接应队汇合。指挥部和后勤装备供给移师巴塘县城。巴塘,巴塘!低沉压抑的厚重云天,肃杀阴森的嶙峋山石,冰冷翻腾的湍急江水。

当漂流即将结束全程时,我在长江的下游——无锡江阴的江边,等候漂流队的到来。先遇到了两位遇难队员的遗孀。她们的丈夫在叶巴滩翻船身亡,队员们都到达了巴塘,而她们的丈夫没能抵达。她们用大头针刺破手指,挤出晶红的血在请漂书按上手印。举着写有丈夫名字的旗帜,等候在此。漂流橡皮舟终于来了。我叫了声“胡子”,一把从橡皮舟里拽住队长王茂军的手,将他拉上了江岸。他冰冷、有力的手掌传递给我的,是一路携带而来的巴塘信息:冷峭、阴晦、雄性、强悍。

2016年9月2日晚上8点多,冒着如注冷雨进入巴塘时,我被寒意裹挟着,饥肠辘辘,似乎印证了三十年前对巴塘的最初印象。但是,当推开酒店大门时,差点让人一个踉跄。一屋橙黄的光波泄洪似的倾泻出来,迎面而来的,还有氤氲着饭菜香的煦煦暖流。在明亮的灯光下,音乐起,弦胡齐奏,长袖飞舞,六七个藏族男女既唱又跳。东道主说,今晚只是让几个人小范围跳,让你们先睹为快地领略一下巴塘弦子,明天白天到广场上正式欣赏巴塘弦子的场面。哦,这就是巴塘弦子!于是,对巴塘原有冷色灰调的零星印象,有了动摇。

次日早晨,雨歇天晴,云层却继续是高原天空特有的厚重、低迷。空气清新甘冽,正适合沿街道向广场漫步而去。沿路途经菜市场,沿街设摊的藏民一字排开。康巴人喜欢将鲜红的绒线或棉纱编织在自己的头发里,然后把粗壮的发辫盘在头顶。他们的脸呈和蔼微笑,面前的箩筐里堆放着苹果、梨、葡萄、核桃。他们只卖自己种的水果,脸上的微笑却是只能看,不能摄取的。有人试图朝他们拍照,一位高个藏族妇女竟然丢下摊位起身就逃。有个卖菌子的妇女,见人拍照,竟从出售的菌子中,随手举起一个脸庞大的菌子遮在脸前,此举顽皮得令人捧腹。

去广场看弦子,途经市场,这种巧合不经意间恰好展示了巴塘弦子生长的土壤和环境。巴塘,曾是川藏、滇藏两条茶马古道的交汇点,车马来往,熙熙攘攘。从理塘一路过来,到了巴塘海拔骤降。海拔低了,就有理由在此逗留,休整数日。此处雨水充足,土地肥沃,水草丰沛,所以这里不仅是重要产粮区,还是水果之乡。草甸上牛羊成群,到处是“咩咩”绵羊的叫声,藏语“咩”发“巴”音,因而取名“巴塘”,意为“绵羊声坝”。这样,茶马古道形成的多民族文化交汇走廊,加上物阜民丰的前因,必定带来涂歌巷舞的后果。于是,最早从战国时期用于祭拜祖先、崇拜图腾、敬神驱鬼的祭祀舞蹈“歌卓”,演变成唐代的“嘎谐”,最终吸收各民族文化的养分,发育成为后来的巴塘弦子。曾经流传这样一句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了巴塘,忘了爹娘”。想必这一乐不思蜀的效应,肯定是与既豪放又婉曼的弦子有关的吧?

山峦环抱的学校广场,云天厚沉。云端低垂的部分,烟霭弥漫,成为天地间虚幻的过渡。空气虽清冽得有几分寒意,广场四周却早已站立着身穿绚烂民族服饰的藏族男女。他们从盘在头顶的发辫到蹬在脚下的藏靴,竭尽艳丽,满目是对比强烈的颜色,以炫目的色彩给这个略呈冷色调的环境,增添了十足的暖意。不说妇女们那娇艳得十分醒目的红袖,单说男子头戴的“梭哈”——缀满流苏的红色帽子,跳起弦子来会随着节奏而轻轻颤动,如同跳动的一团火焰。在弦胡手扎西的带领下,他们围成圈,边唱边奏边跳,按顺时针方向循环舞动。姑娘们踩着弦胡的节奏,舞动双臂,长袖翩然,舒展飘逸得如行云流水。汉子们边拉着弦胡,边踏步、擦步,表现出一派刚健孔武,激扬奔放。

甫到现场,因被扎西与众藏族汉子不同的沉稳、沧桑的气质所吸引,我与他有过交谈,所以待一曲弦子跳罢,我就又找领头的扎西聊了起来。今年58周岁的扎西,不仅是家中种着三亩地,养着四头牦牛和几头猪的农民,而且还是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巴塘弦子的省级非遗传承人。在问他的当儿,旁边有汉子连连说,巴塘的弦子都是扎西老师教的,所有的“毕旺”(弦胡)也都是扎西老师做的。一位农民被人称之老师,可见他在弦子艺术方面的成就和为人。扎西说,他家里三代都是做“毕旺”的。他五六岁开始就跳弦子,十五六岁就做“毕旺”。三十多年里利用农闲时间,共做了4000多把弦胡。现在扎西家仍开着制作“毕旺”的作坊。28岁的儿子曲皮,正跟着阿爸学做“毕旺”。扎西家还开设了巴塘弦子培训中心,将跳巴塘弦子的技艺传授给孩子们。

扎西举了举手中的弦胡说,过去的“毕旺”不讲究精致。如今巴塘弦子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遗名录,表演的机会更多了。为了表演效果,就给做成的“毕旺”上色。用矿物颜料,画上一些图案,涂上一些颜色,让琴看起来更漂亮。说话间,他头上的“梭哈”红色流苏,在不停地抖动、闪耀。

我的心里突然一动,想着巴塘的色调,应该是瓜果的颜色、舞动彩袖的颜色、弦胡的颜色、梭哈流苏的颜色以及笑脸红颊的颜色。巴塘是五彩缤纷的,是暖色调的。

山那边文章12:山那边的秋天一定很美

文/丹影

正不知如何度过国庆长假的安子,突然被悦耳的电话铃声所惊扰。

喂,谁呀?

哥,是我。二憨呀。

二憨,哎呀是你碎鬼。这么晚咋想起哥来了?

哥,是这样,我明天结婚,想请你给我当证婚人,却一直开不了口。

那有啥不好说的,你不知道我该有多高兴。

那是,那是,这我知道,可要害你花钱哩。

花钱咋了,花这钱我乐意!

挂断电话,安子由衷地高兴,仿佛就像自己要结婚,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妻子慧早已躺下,她见丈夫开心得像个孩子,就挪喻道:行呀,安子,你这下立功成名了。

安子一本正经地说:人家结婚,我立啥功成啥名。

这你就不懂了,那个李二憨三年三大步,头一年还清了贷款,第二年搬进了移民新村,明天又娶新娘,这可是重大新闻。

是呀,我早就说,没事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他到底没令我失望。

安子一边说一边关掉电视,就势在妻子身边躺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闲话,不一会妻子就拉起了风箱,他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二憨的影子挥之不去。

三年前的那个春天,单位被分配在王李村扶贫,他作为科室的中层,名下固定了三个贫困户,二憨便是其中一户。当时的情形让他难忘,别人的包贫对象都是健全人,不像他那么倒霉,摊上了李二憨这样的脑残人。

其实,李二憨不是他的本名,他的真实名字叫李二民,是李一民的亲弟弟。

听一民说,弟弟二民小时候十分聪颖,让父亲宠爱有加,几乎达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那时他父亲给村上开拖拉机,常被父亲带在车上。8岁那年的一天中午,父亲把车停在路边,去代销点买烟,他刚转身弟弟就上了驾驶台,等父亲反应过来他和车已翻到了河里,所幸人和车均无大碍,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脑瓜子没先前灵醒,见人就傻笑。从此,再无人喊他的真名,二憨则成了他的名字。

世事也就那么的蹊跷,看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两人的智力却天壤之别,李一民精明能干,用乡下人的话说他的头发梢子都是空的,而立之年就步入了小康,硬是凭着自己的钻劲,常年出外包工程,早在城里买了房买了车。而二憨天生一个吊杆,住在他祖先留给他的两间厦房里,靠混饭过日子。一年到头哪达热闹往哪凑,一听说谁家有红白喜事,他不请自到,虽无钱行情,却舍得出力,也好使唤,不论谁喊声二憨你干啥去,他屁颠屁颠地就去干了,不会说累,只是一个劲地说忙太太。也难怪,屋里屋外到处晃动的都是他的身影。

三个贫困户中那两户没多大问题,有问题的是二憨。但再有问题也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于是,他把二憨叫到村办公室问话。

二憨,你想不想脱贫?

咋不想。

你想没想过搞啥呀?

想咧,我想开三轮车。

你能开三轮车?

能开,小时跟我大学的。

二憨的话,令他窃喜,咋把这事给忘了,于是就进一步问道:说说看,你开三轮车咋挣钱哩?

我想给人拉货,倒腾农副产品。

从哪拉?

保仓坪,帮过红白喜事人家买菜啥的。

一番交流他心里热乎乎的,把这话说给村干部时,都说:一个脑残人的话你敢信。

安子从村上回来后,反复回味了二憨的话,再把村里的交通状况捋了一遍,还特意去保仓坪察看了一番,的确,县城的班车只通到那里,离村上还有一大截。远远就能看见,从县城下来的班车还没停稳,载人的摩托车纷纷向班车靠拢。

从保仓坪回来,他又去农产公司看了现货,再上网查了以下,一万五千元,就能买辆差不多的车。然后返回村里帮二憨申请扶贫贷款,可从村上到镇上,没一个人支持他,都不敢给二憨办理贷款手续。

眼看着申请无门贷款无望,他一咬牙,不就是一万五千元么,大不了用他的工资做抵押。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妻子慧,倒是知我者莫妻也!有了他和妻子慧的共同担保,贷款很快就拿到了手,二憨的开车梦得以实现。自新车开回村那天起,二憨就哥长哥短地叫着。

夜已深且静,窗外那一轮玄月正挂在楼顶。妻子慧翻了个身醒了,发现他还没入睡。

哎!人家二憨结婚,又不是你结婚,看把你兴奋得整夜睡不着。

二憨能结上婚,比我结婚还幸福。说着,把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在了慧的心尖上。

她一个激灵,旋地,一双蛇样的胳膊便缠住了他的身子……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秋日的朝阳把窗棂映照得微醺。安子草草地抹了把脸,便开车载着妻子慧沿逶迤的流岭向王李方向疾驰。原本在山头游荡的朵朵白云羊群似的从头顶飘过,满山遍野的橘红在车窗前弥漫。想象着梦里为二憨证婚的情景与山那边动人的场面,安子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

山那边文章13:山那边是海

文/独语斜栏

1、

如同行驶在浩瀚荒茫的戈壁,灵霓北堤比预想中的长了很多,它仿佛一条白练,横荡在瓯江口的东海之上。我已翻越千山万水而来,微倦,趴在车窗上,看堤坝两旁在灿烂阳光下闪着层叠的光的远处的海和近处大片大片的滩涂,有短暂的沉默。

这不是记忆中的海。记忆中的海总是海浪轻漾,帆影绰绰,鸥鸟飞掠,偶尔也会有几声清脆而婉转的啼鸣,生动,迤俪。眼前这片海,潮汐已退,海水浑浊沉默,滩涂上挂蛎纵横,渔民正划着泥马快速穿行,空气中漂旋着凝重的咸腥味,让人眩晕。好在,这里并不是我这次行程的终点,它只是我去目的地洞头的唯一路途,不想多望,我回过头来看他娴熟的驾驶,和他说话,他对我说,山的那边是海。

回想一路车子始终在群山之间迂回展转,就连初听洞头,也以为它位于莽荒的深山,有葱茏的原始森林和幽深神秘的峭峰深壑。慢慢靠近,才知道它是一百多个岛屿组成的群屿列岛,宛如百颗明珠镶嵌在万倾碧波之上。海与岛,它们从未霸占我走过的岁月,却也在我内心的绮丽光影里。车子驶出堤坝,转而进入婉转的绕海盘山公路,我再不去看一边的悬崖和海,右侧有连绵起伏的暗绿山峦,木芙蓉和紫薇开出热烈的红色大花,在风中簇簇摇动,低矮的灌木丛中还夹杂着艳丽的百日草,纤细茎枝密密延伸。打开车窗,风夹杂着海的咸腥味和山林绿树的点点清新呼啸扑面而来,我看见天空里有姿态各异的白色云团,漂浮着,随风变幻着。车子沿着山路一路行经隧道,大桥,渔村,看路边有临时安置的休憩小亭,闲散集市,洞头,我在秋天的黄昏和浓浓的倦意里抵达。

以为荒芜的东岙渔村有些热闹,停车场早已满位,连村口也被行人和商贩堵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才停好车子,只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向先前预定的渔家。到底是海边村落,除了抬眼可见的晒着的鱼干,海草,还有鱼网和一些未知名的渔具,古老的渔巷幽长静寂,两旁巨大块石垒砌的二层民房坚固稳笃,当院落一角几株三角梅落入我眼里的时候,我惊讶于它开得如此艳丽,仿佛最僻静的角落一场最热闹的花事,让人瞬间欣喜起来。

已近黄昏,此刻的海,会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远道而来的游人呢?

2、

沙滩。海浪。鸥鸟。斜阳。船舶。岛屿。

以为在画里,站在东岙海滩边上,看着眼前静寂而喧闹的行人与海湾,有片刻的恍惚。仿佛只是年幼时候的一种憧憬,要在落日的余辉里扬帆出海,但我分明听见了海浪翻滚着冲击着海岸的声音,听见了稚声孩童嬉戏追逐的喧闹声,还有身边他的笑。我看他,问,眼前是不是就是让我们从远方奔赴而来的洞头风景?

他笑。未说话。我看得出他眼里的惊喜。

日落。天边有火红的霞光,有漫天奇异的云朵,远处的岛屿渐渐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几艘浅蓝色的渔船安静地停泊在距离岸边不远的海湾里,鸥鸟在低飞,在婉转鸣唱,那是宁静的暮色里一抹让人愉悦的生动。我脱了鞋,走在海滩上,沙子细腻而松软,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来,哗哗哗地拍打着我的双脚,有丝丝入髓的凉意。我没有与孩童一起追逐着海浪奔跑嬉戏,也没有弯身去拣拾海贝,我只看着翻卷的浪花,仿佛在看漫长的人生,潮起,瞬息之后,潮又落。

旧房屋,街市。海湾的一边,依旧是俗气的烟火,海鲜排挡和渔家乐的灯火开始次第亮起,不止屋内,连门外庭院的水泥地上也张罗了一张又一张的桌子,上面放着洁净的餐具和纸巾,以及热腾腾的茶水。陌生的笑容,兴奋的话语,说着这个渔村的古旧和繁华,说着季节的变换和海岛的迷人,说着海风吹过,渐渐清凉,心中却装载着看见海走近海的满满的欣喜。

我站在海边,听着这些尘世烟火的声音,看海浪哗哗地冲击着人工修筑的围堤,以及围堤的边缘修葺一新的木色水泥栏杆,心里是淡淡的欢喜,多好,这个时候,我未曾与尘事相隔遥远,我却和海这般亲近。前面不远处是一只灰白色的苍鹭吗?它那么纹丝不动地站在水边,慢慢地涉水张望,一定有猎物,稍一会儿,只见它的头部迅速伸出,便捉住了一条小鱼,随即张开宽大的翅膀,飞跃至空中,又敏捷地伸直细腿,在几声刺耳的尖叫后,从容安静地飞向渐渐幽暗的海面。

远处有灯塔。对面山峦上红的绿的灯亮起。透过眼前的喧闹,我知道,山那边是海。

3、

晨风清新,我在渔家和海湾明媚的秋阳里醒来,院落里的三角梅仿佛更浓更艳了,阳光里,它晃动着眩目的花枝,簇簇花团,随风飘洒着淡淡花香。若是往日,我一定会对着一株三角梅凝视,然后发呆,但是此刻,我的心早已经去往山那边的海,迅速起身,登山去。

沿着海岸,拾阶,昨夜看见的山峦瞬间已在脚下,山上空旷,亭宇巍然,一边村落错落地掩隐在绿树里,一边是悬崖峭壁,抬眼,山那边还是山,海,竟然也就在眼前。

心中的欣喜迅速弥散。眼前的海,有多辽阔,有多壮观?远处的阳光下,海面波光粼粼,帆影绰绰,近处,波涛卷起千层浪,声声震耳欲聋,它们时而翻腾着涌上来,那么激烈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时而又迅速地褪去,留下泡沫,海贝,和大片大片的礁石。赤红,银青,灰黑,礁石的颜色奇特极了,土地公岩,观音训狮,蛤蟆欲仙,我说不出这些是礁石自成的景致,还是人们丰富的想象力,但是分明,它们如此神似,让人惊叹。情再难自禁,跑入海边,欣喜地脱鞋,挽裤脚,翻着沙石,捡螺,拾贝,哪里去管波涛是不是会汹涌而来。他从来都是更喜欢垂钓的,去往仙叠岩的海岸边,看见几个游人安静地站着抡竿海钓,便上前去细看,仿佛海面上已经有石斑和鲈鱼争相而来。

这世间,山与水仿佛都是相携着缠绵着的,才看着大海的波澜壮阔,汹涌澎湃,仙叠岩已经近在眼前。摇晃的吊桥,粗状的铁链护栏,高低不平的块石路面,我哪里还敢去看景区里的巨石叠嶂?俯身,我看见陡峭的悬崖下,险象环生,巨大的海浪不断地冲击着林立的危岩,海水在咆哮,在嘶鸣,我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一刻,我心里有万千种庆幸,庆幸自己幸好没有走到那里去,幸好可以不用走到那里去,也幸好这一刻有阳光娇媚,若是雨天,再打着雷闪着电,我想我一定早已经被吞噬了。

连登上山崖的脚步也开始趔趄起来,他伸出手,拉着我。海风吹来,夹杂着浓浓的咸腥味,沿路,木芙蓉开得清雅而热烈,成片的寒芒席卷着海的气息,才走过的导航灯塔和小亭转眼就小了,仙叠岩上,我扶着栏杆,独自静立。

山高。海远。我看见了更宽广的海。

4、

每一次旅程,总会有一些风景会被深深地镌刻下来,让人在回想的时候,念念难忘。譬如山那边是海,譬如这次洞头之行我看见的东岙海湾,仙叠岩,以及半屏山。

半屏山。它如巨大的屏障在我的眼前硬生生地横断了大海,站在仙叠岩上看,它的气势如此雄伟,它的模样那么险峻壮观,我一定不会去想象巨澜和狂涛是不是都已经在它的面前望而却步了,我只看它在海上数公里的绵延,它那么精巧地,如同精致的屏风般在我的目光里生动而旖旎地展开。

登上渔船,我甚至来不及去留意它有多简陋,有多陈旧不堪,当他说要带我乘船去看这被唤为“神州第一屏”的半屏山时,我早已经喜不自禁。关于乘船,那些曾经熟悉的宛如梦里的场景便接踵而来:扬帆出海,乘风破浪,直济沧海,像旧日的恋人,我早已经分不清它是怎样杂乱而无章地穿越了我年少青春的梦。

这是一场缓慢的旅行,从船驶出码头开始,我就仿佛走进了一个天然的画廊,画家就是这一望无际的海,如此迤俪,哪里还会去看海里是不是有汹涌的巨浪击打着船沿?偏偏有浪花四下调皮而固执地溅起,落在我的脸上,胳膊上,那瞬间,有沁入心髓的凉意。半屏山,这座海里的岛屿,我不知道人们是如何评论的,但是,当我靠近,我看见的是它在我面前的高耸入云,和它沿着海岸的深壑和断崖峭壁,某一处,仿佛被刀削了,某一处,又仿佛被斧劈了,刀斧落下,山便成了半爿,直立千仞,深深地植入海里。船绕着山航行,我听见了啧啧的惊叹声,是谁纷纷在说,这是“大象吸水”,这是“渔翁扬帆”,这是“乌龙腾海”?我看着,只看着,红色的岩壁上,每一道“屏风”的场景都栩栩如生,仿佛大自然的杰作。

其实我知道,这只是海水侵蚀出的各种形态,但无论我远观或者近看,角度或者位置不同,我所看见的样子亦一定大为不同,我也一直想着其实我可以尽情地天马行空,为每一处礁石取一个我认为最贴切的名字,它们那么神奇,那么巧夺天工,但是,哪容得我去想,半屏山上那天然的画廊,那岩雕的景观,早已经让我叹为观止。

我站在船头,迎着风,看眼前的大海,岛屿,船舶,波涛,礁石,像看一场热烈的海市蜃楼,不似旅行。

山那边文章14:山那边是山

文/游水方

我气喘吁吁地爬上一座山的山顶,放眼望去,那边还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同行的朋友感叹着说,哎呀,对面那山更高。我说,未见得,只是人的感觉而已。朋友说,凭直觉,那山就是高。我们正在辩论着,突然我的手机有短信的声响。我从裤袋里取出手机打开来看,是一条让我吃惊不小的短信:表哥,我不想在这单位干了,帮我转过单位吧。

这是表妹发过来的。我求爷爷告奶奶,动用了几乎有能耐的关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一所县城的小学调到县里一个事业单位里。她在这单位才上班三个来月,为何萌生了这样的念头?我百思不得其解。

前几年,表妹从师范学院毕业出来,我指引她考进了县里一所颇有名气的小学任教。这所学校令许多老师向往而求之不得,开始时表妹着实很高兴,青春的笑意常常写在脸上。可是好景不长,那笑意渐渐在她脸上消失了,有时苦着脸在我面前抱怨起来:现在的孩子很难管了。隔一段时间又抱怨:工作太辛苦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过一段时间还是抱怨:这校长对我太不公平了,听课老是批评我。她除非没有见到我,一见到我就是抱怨。每回我都开导她一番,劝她多些看到阳光,多投入爱心,自然有爱的回报,但都无济于事。

过了不久的一天晚上,她提着一袋水果到我家,向我提出帮她调到县里的事业单位去。我说,其实这所学校是很不错的,女人当老师也相当不错,何必要调呢?她说,你是局外人,不知道我的苦衷,我是干不下去了。我说,我怎么是局外人?我以前不也是教师?我觉得还是当老师好,一年两个假期,多惬意啊。其实,教师是最有自主性的职业,站在讲台上不就是你的天下了,你的课你做主……不等我说完,她便打断了我的话:不要唱高调了,既然这么好,你为何转行?是呀,自己当初明知降工资还是想方设法转行了。唉,人就是这样,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她戳到了我的短处,我无言以对,不过,我还是提醒她,老师调到其他事业单位是要降工资的。她说,降两级也无所谓。我还能说什么呢。在她硬缠之下,我只好应承了下来。

我用我的关系,再拓展关系,层层扩展,笑脸舒展了不少,好话说了一大堆,过五关,盖六印,历时八月,终于让她跨进一个事业单位的门坎。这单位在一般人眼里也是相当不错的,令不少人羡慕。

拿到调令的那天,她可高兴得不得了,非要请我出来吃了一顿饭。那天晚上,两人推杯把盏,喝了一瓶红酒。不知是她有了醉意,还是过于兴奋了,她反反复复地说,终于解放了。

时隔三月,为何如此?我的眼光从短信上移开,怔怔地望着对面的山头。不管如何,还是先打一个电话了解一下,安慰一下。于是,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我说,板凳还没坐暖,为何又不想干了?她说,干这活太无聊了,斟茶、倒水、扫地、夹报纸、收发文件,写材料空话套话,每天还要看别人脸色,有时稍有差错还要挨批,沉闷死了……我打断了她的话:当初不是劝过你吗?说当老师好,你就是不信。你现在关键是要调整好你的心态,调整好你的视线。我现在爬山,山那边还是山,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了。好好干吧,要看到你这山是高的,你这山也有好风景,有好多人也羡慕你呢。她默然无语了,接着便挂了手机。

我呆呆地望着这连绵的山。山,当然有高有低,人就奇怪,有时明明自己站在高山上,却望着对面那山高了。况且,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又何必计较高矮呢?不管山的高度如何,当我们登上峰顶时,只要有“登临绝顶我为峰”的豪情,这就是一道风景。

山那边文章15:山那边……

文/李志仁

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窗外公鸡铆足劲的啼。啊!今天是星期天,约好和香秀赶集卖山货,不能让香秀说我懒,去晚了可就没有好地方摆摊卖了。

村口上香秀背个篓子正在张望,我紧赶几步,不好意思地说:“让你等久了”。她撅起粉红的小嘴嘟囔着,你就爱磨蹭。爬上那座熟悉的山坡,开满山花的岭上,洒满了朝阳,冷不丁脚下蹿起几只山鸡,叽叽的叫声打破沉睡的旷野,回望山沟沟里错落有序的茅草房,袅袅升起的炊烟,心里顿生惬意。

一路说说笑笑畅谈,不知不觉走过一大半的山路,香秀身上的背篓,把贴身衣服压出了汗迹,清瘦的身材显得苗条,透着精干,穷人家的孩子过早的成熟是爹娘的祈盼和福气,为了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利用放学或星期天,摘猪草,挖药材,采山果换点钱补贴家用,她总也闲不住。是村里出名的孝顺女孩子,她活泼开朗,心细善良。

我问她将来想干什么?她说想学医,开个诊所,给穷乡亲们看病。她问我是咋想的,我想飞出这座大山,可就是舍不得生我养我的南辛庄。她咯咯一笑,你能舍得咱朝夕相处的伙伴们,还有这遮风挡雨的山疙瘩。我望着她,顿时憋红了脸。

想帮她分担些山货,香秀执意不肯,我一闪身,小拇指被山枣树的钩刺划破了一道血口子,她急了,把平时不舍用的手帕掏出来,给我包扎,我用嘴吮吸一下,不用包,没事,她用责备的眼神盯着我,硬是给我包扎好,问我还疼吗?我感激地说,“手不疼,心疼”我看她红扑扑的脸蛋,被山风吹的更红了。

有两日没见到何香秀了,也没来上学,她怎舍得最爱的学校?正着急乱想,只见远处黄土圪梁上呆坐一人,正是香秀,从没见过她这么过忧伤,红红的眼角,挂满了泪痕,消瘦了许多,猛然看见我,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去了。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托人给她送过书和纸条,皆一去无音。

直到八月中秋前,一大早,我正想把洗干净的手帕亲手还给她,一阵吹吹打打的锣鼓唢呐声,打破了山村的沉静,本家的亲戚大何牵一头灰驴,笼头上挽朵红绒花,驴背上骑个姑娘要出嫁,头顶蒙一块绣有龙凤的红方巾,她正是何香秀,她还不满17岁啊!原来,因为家里穷,她哥35岁还娶不上媳妇,爹娘四处托人,也没有哪位姑娘愿意嫁到这穷山沟里,家乡有个风俗———换亲,两家互娶对方的女儿做老婆,还说什么,这叫亲上加亲,省钱省事。听媒婆说,香秀的对象年过34岁,人倒是老实,就是从小落点毛病,腿有点瘸。香秀哥心疼妹子,宁愿一辈子打光棍儿,可父母寻死觅活的流眼泪,香秀拗不过爹娘苦苦相劝,大病一场,委屈的应允了这门亲事。

17岁,还是花季如梦的年纪,她稚嫩的脊梁能撑起那个家吗?人生的命运不知要走多少坎坷的道路,山那边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后来听说,何香秀在改革开放的那一年,当选了村主任,她带领乡亲们锐意创新,珍稀养殖场,粮油加工厂,旅游农庄都搞得有声有色。如今,她又带领乡亲们大胆进行股份制组合和新农村综合改造,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大显身手。香秀终于展示出了自己的聪明与才华,成了全县出名的乡村致富带头人,真替她高兴。

回想往事,乡村还在那座山脚下隐现,我和香秀比起来,惭愧。自那之后,走出山村的我再没见过香秀,她那一汪明澈的眼睛,似粉黛的笑脸,总让我时不时的沉思遐想,儿子突然问我,爸爸,山那边是什么呀?我顺口说,山那边还是山。

是压在心头的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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