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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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井的散文1:养锦鲤的水井

文/林卉

(怀念儿时的村庄,描写别家井里的锦鲤,回忆自己童年的梦)

小梅家的水井是柳永词中的水井。

青石砌成的井台,井壁长满凤尾草,井底有泉眼,井水又清澈又甘甜。

真正的井水总是冬暖夏凉。盛夏里,用刚刚汲出的井拔凉水冲生鸡蛋,可以冲出嫩嫩的鸡蛋絮,加上冰糖喝了可以清热祛暑;吃不完的饭菜装在竹篮里系到井里,那井就是天然冰箱;头天夜里从地里摘来西瓜,在井里沁一夜,就变得又脆又凉,标准的冰镇西瓜。冬天井口冒着热气,打一桶井水直接洗脸,温热滑腻,是最好的化妆品;腊月里用井水洗衣裳,洗萝卜红薯和莲藕,一点也不冰手。

井水是天水。端午节前夜药王爷降药,这一天都要用井水洗脸、做饭、煮咸鸡鸭鹅蛋、用剩馍醡头做酵子,说是祛百病,增康寿。

井里是活水,养着两条少见的锦鲤,一红一黑,活泼泼地游来游去,浮在井水上头兜圈子,跟太极图似的。

这水井在小梅家院外的大槐树下。人们干完农活,总是走到树下乘凉,歇脚。打一桶清凌凌的井水,用葫芦瓢舀着,仰脸一饮而尽,抹一把脸上的汗,坐在井台边讲讲故事,半天的疲乏就渐渐消去。孩子们喜欢趴在井口看锦鲤,这时老人们会说起“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的老话,提醒孩子们注意安全。

全村人聚族而居,本是一个老祖宗,但小梅家跟别家有些不一样。

宽宅大院,青砖瓦房,高头楼门,砖雕影壁。四世同堂,读书种地。无论财产上还是文化上,这在偏僻的黄家庄非常少见,是破家烂院的家庭祖代梦寐以求的小康理想。

内院紧凑。三大间堂屋坐北朝南,梁柱檩椽都是整整齐齐的松树圆木。房脊两头有龙头鱼身的防火神物。山墙的顶端绘着青山苍松猛虎图,东边是上山虎,西边是下山虎。房顶装有亮瓦。门闩上有“销息”,一插上“咯噔”一响就上了暗锁,不熟悉的人怎么都打不开。门槛二尺有余,石雕的门墩刻着喜鹊登梅。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当厨房和孩子们的卧室。外加两间小小的耳房,据说是以前的磨房和豆腐房,如今布置成小书房,归小梅和三哥居住。

院里种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秋天落了叶,拾起来洗净可以垫在蒸笼上,蒸出的白馍底下是淡绿色的,一股子清香。还有一棵香椿树,春天采下嫩红的新芽,炒鸡蛋吃最香;香椿树开了花,结出一嘟噜一嘟噜的果实,小梅说看上去像葡萄,受到爷爷的表扬。墙角还有一株弯腰老桂花树,一年四季碧绿青翠,每到中秋,一阵阵甜香新人心脾,孩子们都记起快到吃月饼的节日了。

爷爷还想再种一棵紫玉兰,一棵红梅花,一丛翠杆竹,寓意子孙聪颖,如芝兰玉树。但奶奶说那些树中看不中用,净占地方,终究不让种。

外院种着一圈大树。有刺槐,春天可以捋槐花蒸熟了吃;有枣树,割麦天才开米粒大的六星小黄花,香气里有蜂蜜的浓甜,收芝麻的季节枣熟了,长竹竿一打枣落如雨,砸得拾枣的小孩头上起疙瘩;还有有苦楝、臭椿、楸树,都是又高又直的好材料树,木质细,还不生虫,将来无论打家具做梁柱,还是打棺材卖木材,都是儿孙们的一大笔年年往上涨的财富。

树木间围了一圈木香藤、枳实刺,长得密密实实。春天白花胜雪,清香四溢;冬天一簇簇圆溜溜的枳实挂满枝头,金黄金黄的,在碧青的刺条映衬下格外醒目。木香架里藏满麻雀,一到凌晨就叽叽喳喳。

刺篱和院墙之间是红薯窖和菜园,小梅喜欢种几丛花草,月月红、凤仙花、粉豆花、蝴蝶花、步步高升,自生自播得到处都是。

小梅妈还搭了个鹅圈。小梅看着它们长大,从憨态可掬的小黄绒球到雪白雪白的大白鹅。领头的公鹅昂着橘红色的高额头踱着方步,夜间一有动静就高叫不止。爷爷说,诸葛亮拿着鹅毛扇就是提醒自己要像鹅一样谨慎警觉;书圣王羲之最爱白鹅,曾为道士书写《黄庭经》换鹅,传为千古佳话;唐朝神童骆宾王七岁能写咏鹅诗……孩子们于是齐声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孩子们都爱去小梅家玩。最令孩子们向往的却不是去看看美丽神秘的锦鲤,不是折一枝香喷喷的金桂花,不是拾一个热乎乎的新鹅蛋,不是摘几朵凤仙花染指甲,也不是拾桐子吃捡桐叶玩,而是用用她家的小镰刀、小锄头、小铁锨、小老虎抓——简直是精致的玩具,小梅的父亲专门到铁匠炉上打了这些农具,叫几个孩子干活使,别家都没有。

和村里的孩子们一样,小梅和三哥从小勤快,还不到十岁,已经跟大人下地干活了。丢种子、摘绿豆、采棉花、拾黄豆、掰包谷、挖红薯、溜花生、剔豆苗、捉棉虫、点化肥、耍烟叶、腾芝麻、锄杂草、割小麦,当大人的小帮手,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干啥咱干啥。”

但是小孩用大人的工具不服手,容易磨出血泡,扛着锄头回家也硌得肩膀疼。小梅家的小农具却轻巧好用。可惜不能经常借来用——农忙一阵子,你来借农具,不是冬天借棉袄,夏天借扇子,“大理不通”吗?

还有一层更吸引人,那就是小梅家有书看。小梅的哥哥们有一箱一箱课本,小哥有许多连环画,小梅竟然还有彩色的《儿童画报》。

农闲的节假日,孩子们坐在井边的老槐树下,三四个人头碰头伙看一本书。哪怕是高年级的语文课本也是好的,书里有更美好的世界。清风徐徐,偶尔一朵槐花落下,掉在头发上,粘在书页上,飘进水井里,安静得很,只有黄鹂鸟偶尔一两声鸣啭……

小梅趴在井边往下看,发现井底映出了绿树蓝天,两条锦鲤就在白云间游动。爷爷讲过鲤鱼跃龙门的故事,是真的吗?小梅觉得井里的锦鲤就是两条快要化成龙的生灵。

水井的散文2:故乡的凉水井

文/吴锡光

在我居住的小街,有一口凉水井。凉水井位于小街旁,方方正正,五尺见宽,一人来深,四面用块石镶砌,井的上方呈拱形,高出井口米许,遮挡垃圾及雨天的污水。井前一块平坝,以几块平面整洁的大石块铺就而成,方便人们洗衣洗菜。

井水承接武陵山山脉的源头,咕咕的泉水从大山的深处汇聚而至。井水清亮明净,甘甜爽口。

这口井砌于什么年代,已无从考证,反正老一代人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这口井挑水吃。只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全街人通过捐赠的方式把这口井重新进行了维修,使之更加的整洁干净。

井水夏凉冬暖。夏天,烈日高照,暑气炎热,人们干活归来,都会走到水井,舀起凉水喝个够,立马解渴退热。赶场天,来此喝水的游客,更是络绎不绝。冬天,霜雪刺骨,寒气逼人,而这口井水,却冒出暖暖的热气,人们用这井水清洗蔬菜衣物。温暖的井水滋润着乡亲们的心。凉水井,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凉水井的泉水一年四季都是旺旺的,从来都没枯竭过。前一个挑水走,后一个来,井水依然是满当当的。用不完的水,就顺着井沿下口一条暗沟流到街后的水田。每次清理井底的污迹,则需2个壮劳力,站在井底一捅一桶的舀,舀了好久,才见井底。一个清污,一个继续舀,一股酒杯大的泉水从井坎的地底冒出来,跳跃着,翻腾着,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井底,水就一层一层的向上涨,看着看着就溢满整个水井。

还记得那年大旱,正是包谷抽穗、稻谷扬花的季节,整整40多天,天天大太阳,溪河断流,水田龟裂,泥土焦干,公路尘埃如雾,庄稼欠收。而凉水井的泉水却一如既往,连绵不断的冒出来,全然不受干旱的影响。在最严重的时候,四方的乡邻都到这口井来挑水吃。

街上时不时半夜发生火灾,听到救火的呼叫,人们赶忙起床,端起脸盆水桶,就往凉水井跑,大家自觉的站成一排,把舀满水的脸盆或水桶一个一个的传到起火的地方,所以每次起火,都有惊无险,安然无事。

凉水井最奇妙的景象,是夏季雨后天晴的时光。缤纷的彩虹像一座拱桥,横跨在老鹰嘴和武陵山之间,五颜六色的彩虹在刚刚露面的太阳光下,虚幻而曼妙。彩虹的一头顺着武陵山的山峰下滑到凉水井,色彩虚虚实实,迷迷离离,若有若无,全街人都跑到街沿,看着这奇幻的景象,大人牵着小孩的手,告诫他们,彩虹只可远观,不可指点,更不可走近,因为彩虹是天神的使者,她下凡累了,要找最甜最凉的水喝,直到喝够解渴,才心满意足而归。如若打扰了她,她会吸走你的精气神,变得痴呆而无神。不久,彩虹飘然而去,凉水井的水还是那样旺盛。

凉水井最繁忙是大年三十夜。人们坚信新年涌出的泉水是洗净旧岁晦气,迎来新年幸福的信者。哪家有了这个时辰的泉水,来年就会丰衣足食,一帆风顺。由此,挑水的人拥满了整个井口,直到把水缸装满才安心睡觉,静候幸运之神。

近年来,家家安装了自来水,人们似乎忘却了凉水井,但是,在停水的日子,在寒冷的季节,人们依然挑着担桶,端着蔬菜,走向属于凉水井的那一片天地。

故乡的凉水井,永远是乡亲们心中最温暖的那道风景。

水井的散文3:永兴老街的水井

文/刘志丰

如果现在对90后的年轻人谈永兴县老街上的水井,只会话不投机。因为,水井离他们的生活太遥远了,他们的眼中心中都没有井。

然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水井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县城里的水井随处可见,单位打井,学校打井,都是专用水井。老街坊们大都用公共水井。永兴老街上有模范井,干劲路上有干劲路井,在机械厂的后面有井凉山井,在体育馆和一中后面有个黄毛井。

井,有大有小,大的井口直径七八米,小的井口五六十公分:井,也有深有浅,深井打水时要用很长的绳子把桶子扎好,将绳子用力摆动,将桶子口朝下,扑通一声扎入水中,才能吃力地将一桶水提上来。浅的,井水漫过井口,站在井边就能把脚打湿。

老街里的水井不仅仅是人们取水和用水的地方,也是街坊们谈天说地、信息交流的公共场所。邻里相聚井边,洗衣洗菜淘米,说东家,道西家,聊个不停,时而发出阵阵笑声,那场景其乐融融,有滋有味。

水井是一种文化,最常见的意义代表家园,成语有“背井离乡”,一碗井水常常让人思乡之情涌上心头。有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让我终生难忘,“又喝到家乡的水啦”,这句话充满了离愁思乡的情绪。井的特殊空间形态又给井赋于了更多的内涵,比如成语“坐井观天”又表示了生活环境对人思想的禁锢,阻碍着人们去超越现状,努力拼搏,开创美好未来的脚步。

当回想起老街坊的水井,想必在它的背后肯定承载着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承载着这座古城的历史和文化。

随着社会的发展,老街的水井因自来水的广泛应用终于退出了历史,有的被拆除,有的被填埋。时过境迁,那老街上的井渐渐地被人遗忘。

是的,自来水终因它卫生安全,快捷方便,取代了那具有传统文化的水井,这是现代化文明进程中必然的趋势。然而,什么时候才能将禁锢在我们老街坊们头脑中的旧观念、旧的生活方式的那口“井”彻底拆除和填埋呢?这方面,我们可虚心地向80、90后们学习呢!

水井的散文4:遥遥凉水井

文/唐华玲

桅子香过,石榴红过。小狗趴伏地上,呵呵……呵……吐着气,又红又薄的舌头伸出老长。

火锅店生意冷清了。空调吹着满锅热气模糊了一些面孔,却不能模糊麻辣烫与冷饮在口舌中的时光交错。

遥远的凉水井街没有桅子,没有石榴,也没有看到趴伏街沿的小狗,火锅该是一定有的,和眼前的一样,冒着热气。

走过铁桥,桥头横着一条街——凉水井街,是这样吗,我不能确定,这个,妈妈比我记得清楚。但凉水井街离铁桥很近是一定的。

凉水井街住着妈妈的姑妈和舅妈,我分别叫做姑婆和舅婆,或许他们相距不远,可事实上他们从不往来,我曾试着想像他们某日街头相遇的情景,都不能具体,只姑婆白净的面颊上温婉的浅浅笑容,清晰浮现。

妈妈去姑婆那儿,总是不很情愿,其实我和弟弟也不很情愿,我们的理由和妈妈的理由不一样。那年头买东西都用票,买粮用粮票买布要用布票,姑婆总会给年轻的妈妈一些布票,叫她去买好看的布做衣裳。我见着姑婆那时,已是不用布票的年头,临走,姑婆总是翻箱倒柜,拿许多物什给妈妈,我和弟弟不很理解地看着她们推来推去,姑婆的声音悦耳轻柔,她抓住妈妈的臂腕,唤着她的名儿:廷,你听我说,廷,你听我说!妈妈置若罔闻,努力欲夺门而逃。姑爷爷粗状厚实的声音便会在这时响起,犹若法官宣判,“争斗”终于宁息。末了,妈妈说:这样子我以后就不来了。回回这样,是看不起我么?我吃不起饭了么?我是来讨要东西的么?妈妈对着我们说也或是自言自语。

而我想,若不然,姑婆又怎样安心呢,她是心疼妈妈的。

我和弟弟不情愿去的理由缘于我们没有骄人的学习成绩,如果说我们还有一个喜好,姑爷爷就会翻出很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东西来展示于我们,朱家哪一辈哪一位在哪里留下了怎样的杰作,就近的哪位大哥取得了怎样怎样的成就,听得我和弟弟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我们也在心里说:以后,不来了!

舅婆的家似比姑婆的家要窄小,或因时间久远,除了那架大大的木床和一个厨柜,竟想不起别的来。

舅婆个头高大,皮肤黝黑,说话字句铿锵,声音响亮。舅婆一口白牙,整齐有序,我几近崇拜。却在一个早晨,我发现了那洁白整齐背后的阴谋。舅婆手里拿着洁白的牙齿在洗刷,我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将惊奇变失望,变后悔。

舅婆会做非常漂亮好吃的包子。舅婆埋怨妈妈不常去看她,说她比姑婆亲,她是妈妈的亲舅妈,姑婆是妈妈的堂姑妈,可在我看来,堂的也是亲啊。

凉水井街真的有个凉水井吗?舅婆带我找到了完整的答案。我陪她端着一盆衣裳,走下很多步石梯,凉水井窝在那儿,周围有些小树吧?或者还有开得夺目张扬的臭牡丹,不确定是不是也看见了州河水在不远处流淌。那儿真的很凉,人们在井边洗衣。

姑婆会做花,牡丹、菊花……丰满艳丽,姑婆做花不用皱纹纸,竟也能栩栩如生,茎脉分明,活灵活现,妈妈年轻时绣花也常绣菊花和牡丹的,还有兰与荷。姑婆摔了一跤,致双手颤抖不停,姑爷爷声音依旧粗状厚实,姑婆声音仿佛更加柔婉了,姑爷爷无微不致照顾姑婆,只是那声音或有厌嫌之疑。

凉水井街是不是拆迁过?妈妈电话里说舅婆住到了9楼,她老了,不太能动了,住那么高,仿佛与世隔绝。

还是电话里吧,妈妈说舅婆不在了。姑爷爷不在了。姑婆还在凉水井街。

表妹康说,姑婆还能分辨出她是众多女子中的康。康说姑婆只能成天坐着,身不由己,却头脑清晰。姑婆说,活得累了,长了,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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