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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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散文1:云端的漫步生活

文/刘泽安

云朵,在村庄的上空漫步行走,懒洋洋的样子。它们一朵一朵地分散在天空的角落,也有一团一团的云朵围在一块,不论云朵是大是小,是一朵一朵还是一团一团?它们都会在天空的庭院里躲藏着,不是故意的躲藏在哪儿,天空的宽广,哪里不能躲避一块云朵?

村庄上空的云朵,它们变幻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云朵能够把自己变成一条山村的水牛,跟水田里耕作的水牛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慢悠悠地向前走,那天空中行走的姿势与大地上的耕作的技术都差不了多少;有的云朵在天空中走了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块石头,一会儿是一块硬绑绑的石头,一动不动,一会儿是一块软绵绵的石头,而且会走动,走了一阵子停一阵子;还有的云朵直接就是游走的孙大圣,手握一根短短的如意金箍棒,在天空中挥舞,上下左右全都是孙大圣的影子,这个时候的村庄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没有热闹可看的我们闲得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在村庄的角落里到处寻找乐子,可空落落的村庄那里有什么乐子可找?这个时候村庄的天空中既然有孙悟空来了,它还挥舞着如意金箍棒,那是我们最向往的如意武器,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也是我们最崇拜的大神,这就是我们找了很久的乐子。我们抬头看看天空中的孙大圣,赶快回家去端来盆子、铝锅什么的东西,只要能够敲得响的就行,锅碰盆、盆碰锅似的使劲地敲打,嘭、嘭、嘭地响彻在村庄的大地和上空,随便怎么敲,天空中的孙大圣好像也不怎么理我们,我们为什么要使很劲敲打锅和盆,这一点我们自己也没有完全搞清楚,说是为了吓唬孙大圣?那也说不过去,我们本身就希望孙大圣留在村庄的天空,看它舞着如意金箍棒。说是瞎猫去碰死耗子,也不对,锅碰盆的响动原先是赶跑天狗的,怕天狗把天空的月亮吃掉。是什么缘由使我们在天空中出现孙大圣的时候,我们要去敲盆敲锅呢?也许这永远都是个谜,要搞清楚这个谜底也没有必要,这毕竟只是个乡村的孩童游戏,游戏中有快乐就行。

云端的生活是与云朵为伴,我们与云朵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要想与云朵一起生活,那只是幻想的生活。

村庄的一汪汪水中,不论是在田间,还是流淌的小溪水、宁静的水库和湖泊中,那些地方也是我们期许的在云端里生活。

一汪汪的田,水是清澈透明的,一块块的云朵停滞在那儿,水里的云朵跟天空中的云朵没有什么别样,它们本来就是同一块云朵。我们丢下一块小石头,荡漾的水波把大地上的云朵送回了天空里,田间地头的云朵这会儿不见了,荡漾的只是水波。好在一会儿水波停下脚步休息时,那些调皮捣蛋的云朵又回来了,并没有改变什么。

一条流淌的小溪里,尽管溪水也是清澈透亮的,犹如美人的肌肤,我们却始终没有找到云朵的踪影。我们始终认为溪水潺潺的流动中,一定有隐藏的云朵,不过云朵藏得很深,藏在流淌的溪水下面,其形状被扭得歪歪曲曲,云端的生活是童话故事。

宁静的水库和湖泊中,云朵从各个方向飘逸过来,停在它们的上空,同时也映照在水里,上、下的云朵是一样的,不论怎样变幻,不论如何选择,云朵都在我们的生活之中,这同样是一种在云端的感觉。

在云端漫步,仰止天空。

在云端生活,脚踏实地。

云朵散文2:云朵上的村庄

文/江南太阳

曾经去过很多古镇和村寨,看过无数美景,听过很多传奇,可是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一个村寨可以像汶川萝卜寨这片土地带给我的感觉这样的传奇和震撼。

有关萝卜寨的名字也是很多年以前就听过了,那时候是一些驴友们发现了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古寨,他们拍来的照片,网上的帖子,无不细腻地述说着这神奇羌寨的故事。几年来,我也曾蠢蠢欲动想到萝卜寨,可都是因为机缘不好而错过了。512特大地震中听说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萝卜寨毁于一旦,让人心痛不已。最近听去过的朋友们说萝卜寨已经重新建好了,于是在这红樱桃(车厘子)丰收的时节,我终于迈向了去往萝卜寨的步伐。

萝卜寨位于岷江干热河谷,一条崎岖的山道这是萝卜寨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汽车盘旋在这蜿蜒的山路上,路很窄,不断地向上。遥望远处的山寨,这是一座可以直接与蓝天白云相连的古城,它汇聚了羌民族所有文化习俗的精华,也吸收了高超的建筑技术,它的每个细节、每个角落无不透射着古羌民族睿智和神秘的特性。

下午3点,我们到了萝卜寨新寨的停车场,车上的女人们下车就开始抢购车厘子、核桃、花椒等各种土特产。我举目环顾四周的山峦,萝卜寨地处在巍巍高耸的岷山山脉中,午后的阳光下,蓝天碧洗、白云飘飘、苍鹰展翅,巨大古城堡犹如从天上抛下的缀子,散落在崇山峻岭间。

这就是萝卜寨——迄今为止发现的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黄泥羌寨,处处充满原始淳朴的风情。

漫步羌寨,这是一座没有碉楼的羌寨,也是它有别于其它羌寨的一大特色。萝卜寨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别名,叫做“云朵上的村庄”,显示着它的海拔地位。当地居民极少和外界接触,民风极为纯朴,地震让这个有着1080人口的村寨,消失了64个鲜活的面孔,有这72条小巷的村庄全部坍塌,使得这个“云朵上的村庄”和逝去的人们随云飘走了。可是村庄里的人们擦干眼泪,他们在援建队伍的支持下,修复了老寨子,并在离老寨不远的地方重建了他们的家园……

羌王府的建筑称得上是一绝,其房屋并非石头建成,而是就地取材,由山顶的黄土和木材砌成,有各种厅堂和房间,这在岷江峡谷流域是绝无仅有的。老寨子中纵横交错着许多小巷,樱桃树间,掩映着黄墙和羌族用白色的石头垒成的图腾,形状各异的石碓上挂满了动物的头骨,还有香火和祭品的痕迹。

同伴们喜欢照相,慢慢地我已经和大部队走散了,也好,有时间我慢慢倘佯在这迷宫般的古寨中。小桥,流水,人家,与远处的隐隐青山相映成趣,这哪里是一个村庄,分明是一幅静美又有流韵的写意画卷啊,置身于此情境中,惟恐惊扰了这梦中境。

沿着老寨中维修起来的一条条小巷向前漫步和穿梭,每条小巷中间是石板铺就的小路,村中羌民已经大多搬到新寨去住了,但老寨中的房屋,设施仍然保留完好供游人参观使用。高高的檐角,老墙上因岁月而斑驳的花纹,在风雨中浸润出历史的气息。

看着这黄泥的老巷,我突然想起来江南那种古老的青石板巷子,这里没有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但时不时你会迎面遇上一位穿这美丽羌族服装的姑娘,也许他在做手工刺绣,也许她们轻声问你要不要花椒。也许我的驻足、漫步会成为另一个人眼中的风景。于是,空旷而幽深的小巷,承载的更多的是一种心情,一种心绪。

我很庆幸,在这夏日的午后,整个萝卜寨没甚么喧嚣和打扰,上午来的游客大都已经离开了,这里没有像宏村哪样来自全国美术学院的学生写生,也没有像乌镇哪样的拎着长枪短炮的摄影爱好者,更没有丽江哪样的遍街小商贩,喜欢这样的宁静,喜欢这样的静谧。

来到羌寨山顶,面对保留下来的一片片老寨地震遗址,一览这樱桃树围绕的村落,坍塌的屋宇像是上天的宠儿,宁静的躺在群山环抱之中,这些经历了三年风雨沧桑的地方能安然独存,是一份幸运。我静静凝视,希望我们这些游客来去匆匆的步履,不会打扰这里的清幽与宁静。看看废墟中盛开的花朵,面对无法选择的命运,它们却依然开放,依然把最美的一面呈现。那一刻,有一种彻悟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渗透进灵魂和生命。

站在天造地设地掩映着险峻、沧桑、雄伟的岷江大峡谷之颠,几棵缠着红布、枝繁叶茂的神树让人感叹,远处的峡谷深处,江水依然咆哮奔腾。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据说这个祭祀台是很神圣的地方,是对着对面的雪山祈福的地方,我也虔诚地祝愿众神佑我。

下午5点,我下山慢慢走出老寨大门,沿路看见不少羌族姑娘静静地坐在屋前绣花,我也不忍打扰她们,让这寂静的古寨安静与世无争,感叹这些世世代代的羌人独自在云朵上过着最朴实的生活。放眼羌寨四周的土墙,木柴,玉米,袅袅炊烟,云朵上的村庄,景美,人好。

回首萝卜寨对我们这些都市里的人的来说,它就像一个令人向往的世外桃园。你会不也因为怀念一个地方,而在回忆里无数倍放大那种美好的感觉涅,我想我会吧。一路上大家都感觉意犹未尽,于是和朋友们相约,以后还会再来一次萝卜寨,一定要住这里羌寨一晚,和村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跳锅庄,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和心情吗,我企盼着。

云朵散文3:那些云朵

文/花盛

像一片柔软的雪,一触即破。但我们触摸不到,只有风才能与它共舞。

它在高远处,变幻着各种鬼脸,但我们无法去猜透它的心事和思想。我们在低处,仰望,挥手,但它看不见,它需要关注更多大地上的事情,然后和风一起去实现。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实的,也未必都是虚幻的。悲哀的不是我们看错了什么,而是明明知道错了,却不容置疑,死不悔改。

我们仰望与低头之间,或许只需极短的时间,像某种意识的瞬间产生,某个事件的突然发生……然而,让它们像云一样轻,一样白,一样消失,却需要一年、一生或者更久的时光。

我们再次抬头,仰望。风吹过,云就跟着风儿一起离开。

我们再次低头,沉思。风吹过,生活的云却沉甸甸的,压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云朵散文4:风云恋

文/杨明

风云恋
我从西方来
携一片云朵
风儿迎娶我
似含情脉脉
于是孕育了
天地间的丝丝雨帘

要回西方去
带回那云朵
茵茵绿草地
骄阳酷似火
风儿挽留我
于是就有了
天地间的阴阳结合……
2011.04.02 作者:杨 明

云朵散文5:细碎的云朵掉在山坡上

文/武国荣

朝露刚刚散释,一天之中最新鲜的画卷生动展开。树叶翻动,喧哗接续犁牛的喘息,爽朗的空气战栗不止,几股炊烟站在崖头拥抱,男人们在水泉打水,溅起五颜六色的水珠,瘦狗咬断的山道引来几只踯躅觅食的母鸡,花朵的笑脸激荡野草吐露芬芳,泥土绵软以温情的姿势四处张望。细碎的云朵掉落在坡洼,把山抬来抬去。牧白云者,是我。我缓缓慢慢随在云朵后,抑或穿梭其间,亦真亦幻,虚无缥缈。神仙的感觉,拓宽狭隘的胸襟。

这便是我们村庄的好季节。实话说,天上的流云真没有一头栽下来,也没有云朵恰巧掉落在山冈上,而是成群结队的绵羊被放牧在山中。宝贝级别的众羊,早晚两次,就像撒棉花团一样,被我散放在那面永远敞向东天的山坡。羊是那么的喜爱草地,一旦被放逐,嘴巴则贴着草尖,只咬住其头梢部位的一点点,噗嚓噗嚓声中逮进与下咽。羊在啃草期间,不大咀嚼,只顾低头吃,中途也不乱叫。乡亲们说,羊嘴里含油。真的是啊,在偌大的草滩,被羊吃过的草,像被施以肥料,非但不枯萎或者显示稀疏,而是很快长出新芽。那芽儿,谁如果有意去掐,嫩得即可挤出汁液来。这就更加被羊爱恋。野草如此往复,羊只渐次肥壮。村庄的山坡,充满了生机。

羊群徜徉于鲜草之间,分外温顺和气。差不多被赶置于一个地方,只见前前后后的羊,在嗵嗵嚓嚓声中前进,共走一个方向。亦无须发布命令或者给予什么暗示,更无须长鞭一甩叭叭响,或者投掷石头之类,喝止羊的偷跑与躲藏。羊就又自觉折返,仍然三三两两,低头,张嘴,噗噗噗,嚓嚓嚓。

这便是最惬意的情景。我常常赶羊至山坡,就迫不及待,选择或高或矮的一棵树下,并且寻找稍有坡度的一摊地块,脚蹬太白山方向,枕着臂弯,透过零零星星的枝叶看天。天从来处来,高过村庄的头顶,向去处去。那天一片湛蓝,纯洁无瑕,整个儿看不出一丝一缕脏污痕迹。每每这样的风景,我爱怜得就心生天真、浪漫,就想伸手抚摸天的脸面,犹如平素情不自禁里摩挲小孩。

白云细碎,白云悠悠,云朵看起来分外闲适,活像我放牧的绵羊。打头阵的那一个云朵,一旦朝东西南北任何一个方向飞,众云便亦步亦趋,乖乖巧巧。偶有低处,云朵扯丝扯絮,向山顶抛去一个条儿带儿,就像给山们传递消息,大约要携带了雾去,或是让雾嬗变为云,迤逦于天际。终了,云朵与雾霭又连缀不到一块儿,雾霭仍然是雾霭,依旧在山间翻滚,云也不再牵肠挂肚,毅然决然去了更遥远处。

村庄盛产鸟,此时此刻,已过了鸟的早鸣,当然也不是鸟的晚归时分,一尾鸟的羽毛也瞅不见。鸟这是出去觅食,还是恐怕叨扰了山坡的静谧气氛,而躲避得远远的了呢?侧过头惊讶发现,把山缠来缠去的路上有个红点点在晃动,多么像古历三月天盛开的桃花红艳艳,要么就是谁家姑娘的红嘴唇被咬破了。多么强烈的幻想,朝这边走动的她,便是心仪已久的芳邻。来吧,我正年少。睡眠适时而至,美梦中的东西自然都好——笑呵呵着的貌美姑娘小芳,漫山遍野摇曳的庄稼,一地西瓜,一畦辣子,碧云天,黄叶地,牛壮猪肥,骡嘶驴鸣,羊儿满坡。嗨,睡梦不多久就被打碎了,原来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羊羔把我当成羊妈妈,在我身体裸露部位秀嘴唇。湿润触动了神经末梢,内里无比甜蜜。吉祥如羊,心儿荡漾,就有了撂几嗓子的冲动,声音高亢婉转不到哪里去,纯粹是山猫野调的阵势,曲儿,要么是山堡子那个顶顶圆,要么是玉米秆秆丝丝甜,也要么是大黄牛卖了二百八,九九归一,歌唱总是附带一点点色彩的。至于心思,这会子一定就跟了唱声,逍遥到了云天上。热切的期望,一概托付于外面世界了。

云朵散文6:雨中的邂逅

文/百合的心事

当灰色的云朵从天边飘移过来的时候,紧随其后的雨点便从那座云朵里掉落下来了。我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形下,走近这一架紫藤的。

我站在刚好可以遮挡雨水的枝叶密匝的紫藤下,听雨,赏景,品心情,真恬静啊,除了雨打紫藤发出歌唱般悦耳的声响。

好久没有认真关注过从春天里走来的这些植物了,抑或有几个季节了吧?在这个细雨霏微的夏日,我轻轻悄悄地向她们走来了,当我走向她们的时候,她们也走向了我,如我眼前的这一架紫藤。

雨中的紫藤这么美!蓝紫色的藤花,如小家碧玉般羞羞答答开到了浅夏。缘木而上的藤蔓,硕而圆的藤叶,织成一面帛,汇成一波水,挂在我眼前,嫣然,柔美。肥硕的藤叶捧出来新生的藤蔓,油亮的新生命在雨中微微摆动,那份清幽,那份静寂,让我的心不自觉地柔软起来,怜爱起来。

想起关于紫藤花的美丽传奇。曾经,那个痴心女孩,是怎样的爱恋,让自己幻化成了这般唯美的紫藤?一同想起的,还有唱给紫藤花的一首歌谣:花缠绕的神情寻觅,我垂坠的心情摇曳,不出声音。精彩没结局的戏,我们像不像电影,当看着我的人都散去,我才看见我自己……那么,我想问你,萧红的爱情,像不像电影,当看着她的人都散去,她才看见她自己?

雨幕深处,一对相依相偎的情侣向紫藤这边走来,女孩披着男孩宽大的外衣,雨水顺着男孩的手臂滑下去,女孩笑靥如花,男孩笑靥灿烂。多少年以后,我希望他们还能够记得这雨,记得雨中的这一架紫藤。

我透过藤蔓看天空,看云朵,我看见一只燕儿疾驰飞过,被雨水淋湿了翅膀的燕儿,在飞行的旅途中会不会有些沉重?他在雨雾中匆然兼程,是因为雨雾的那一头,也有一只燕儿,在等待他的归来吗?

安妮宝贝说,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很寂寞。我想告诉你,我看天空,看云朵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我寂寞,我只是想知道,顾诚在说“我感觉,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这一袭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我只是想知道,仅此而已。

雨一直下。我依然站在刚好可以遮挡雨水的枝叶密匝的紫藤下,听雨,赏景,品心情。真恬静啊,除了雨打紫藤发出歌唱般悦耳的声响。

云朵散文7:云朵的味道

文/王昕怡

春天来了,小溪边的樱桃树开花了。一个明亮的早晨,小白鹿到小溪边玩耍,玩累了,就坐在一棵樱桃树下休息。它抬头一看,呀!雪白雪白的樱桃花一朵挨着一朵,密密麻麻,就像一朵朵飘飘悠悠的白云。小白鹿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我能尝到白云的味道,那有多好呀!

从那天起,小白鹿每天都来看这片樱桃花,再看看天上的白云。它心里的愿望就像种子一样,越长越大。这一天,小白鹿又坐在樱桃树下发呆。这情景被经常在小溪边喝水的长颈鹿小姐看在眼里,长颈鹿小姐轻轻地走到小白鹿跟前,问:“小白鹿,我这几天每天都能看到你在这儿发呆,你到底在想什么呀?”小白鹿不好意思地说:“长颈鹿小姐,您知不知道云朵是什么味道的呀?”“原来你在想这个呀!”长颈鹿小姐轻轻地摘下几朵樱桃花说:“小白鹿,跟我来吧,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长颈鹿小姐把小白鹿带回了家,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长颈鹿小姐把樱桃花瓣一片一片地放进去,再加上一勺亮晶晶的粉末,摁下按钮。顿时,奇怪的东西从嘴里吐出一团又一团洁白的云朵。长颈鹿小姐微笑着说:“小白鹿,你快尝一口吧!”小白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小心地捧起一团云朵,又轻又软的云朵一直飘到它的嘴边。小白鹿吃了一大口,啊!云朵又香又甜,真是太美味了!“原来云朵的味道是这样的!”小白鹿心满意足地说。

“我新买的棉花糖机还真有用!”长颈鹿小姐也满意地想。

云朵散文8:邂逅双廊

文/艾英

云朵翻卷,从高远苍穹、湛蓝天幕悠悠飘过;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起伏的山峰,温柔地抚摸水面;天空、白云、水面连成一片;一两艘小船在湖面划过,泛起细长而轻柔的涟漪;几只鸥鸟嬉戏、盘桓,看似近在眼前,旋即展翅翩飞,消失在远方……

水面不是纯粹的蓝,而是不同层次、色调丰富,映着一片细碎的云,斑驳的光影。渐渐地,水面金光熠熠,万物都镀上金黄色,笼罩金色的暖意,云霓间变幻七彩光泽,太阳从天际线隐去……

洱海,不是海,却胜过海。我静静地坐在所住酒店的花园石阶上,沉浸在梦幻时空里,任风轻轻吹,思绪慢慢飘。不时轻轻地摁动快门,拍摄光影之手描绘的山与水变幻、光与影重叠、水与天相映的画面。

缘分总是于不经意间注定,像我与双廊的温情邂逅——我与同伴梅来云南大理开会,之前已订好回程机票。但接到当天航班取消的通知,次日也无航班,只好改签第三天的机票。凭空多出两天,做什么?去哪里?我曾看到旅行杂志介绍电影导演张扬在大理双廊修建别墅,并拍摄《生活在别处》纪录片;梅知道双廊有杨丽萍的太阳宫,我们决定去双廊。到双廊后找酒店,路上看了三五家,都是格式化的,不太理想。突然,我们看到一处院落,墙上瀑布般倾泻而下灿烂的三角梅,还有大朵金黄色曼陀罗,走进庭院,花朵绚烂饱满,树木郁郁葱葱,多肉植物恣意生长,水池边是汉白玉观音雕像,空气中飘散淡淡花香和空灵音乐。花园南面朝向辽阔洱海,海面漂浮着水草,拂来丝丝凉意;苍山连绵起伏,雾岚笼罩,似近实远。右边一艘大木船、左边一艘小铁皮船静静地停在岸边。再看客房,绿色墙面、紫红窗帘、深红地毯、红漆家具、毛砖毛石砌的浴室墙……溢满温馨生活气息。我和梅决定,这里就是我们临时的家。在大堂,我们见到老板杨丽梅,她是杨丽萍妹妹、春晚舞台上旋转四小时的小彩旗的妈妈,她轻声告诉我们,小彩旗在客栈里边玩儿边长大,四岁起跟姐姐学跳舞,从此走向舞台,走向广阔世界……可惜后来未再见杨丽梅身影,未及详谈,但留些神秘也许更好。

两天时间,我在摇曳的秋千上读书、在舒服的沙发上喝茶、在木制躺椅上闭起双眼,随意得像在自家院子一样。我的天地很小,只有这个庭院围起的一方净土,我在这里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我的世界很大,视野开阔,风景无遮挡,恣意而慵懒地享受。从洱海吹来的风湿润、清冽,安谧得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寂静得想流泪。

双廊千年历史也在我面前缓缓展开:双廊位于大理东北端,洱海东岸,北有萝莳曲,南有莲花曲,前有金梭、玉几二岛环抱于双曲间,因此得名拴廊,清代改名为双廊。双廊古渔村包括双廊、康海、天生营、岛依旁等村落,民居建筑保持典型的白族风格,房前屋外种满鲜花,雕花门窗和彩绘墙上涂满岁月痕迹。这里曾被时光遗忘,唯有蓝天、白云、阳光陪伴海边的人们。舞蹈家杨丽萍、导演张扬、音乐人三宝等都把这里当作避世之所,双廊逐渐有名,成为人们向往的地方。而我感觉自己不是旅游,是过一种理想的生活,有幸感受双廊山的安宁、海的沉静、岛的温暖,有缘赴一场水天一色的盛宴、停下脚步追逐夕阳的光影。

云朵散文9:走失的云朵

文/小小麦子

没有脚印的孤旅,一次次,将谁推向灼热的眼帘?

水做的美人让多少人无数次凝望,那些透明的翅膀,聚也是缘,散也是缘,每一次聚散却找不到心岸,昔日里的几点帆羽在记忆之海永恒摆渡,让生命中总少不了这样挥之不去的花影。

你走远方,不一定是爱的天堂。

可风告诉我,云的翅膀是一笔抹不去的色彩。

岁月无痕。在梦想的天空,是谁一滴不经意的泄漏,放飞无数走失的蝴蝶。

上帝,请你也把双手打开,并允许那些蝶在掌心飞来飞去。

因为,这个世界上,我看见许多虚弱的纯洁,在现实中不堪一击,而爱是多么的需要依靠!

但愿,我的心是花蕊,能让那些走失的蝴蝶住进去,让它们鲜艳的身体浸满爱芳香。

天空不是云朵的家,只是无数瑰丽想象奔放的剧场和心灵净化的舞台。

那些鸟鸣,那些星风,那些走失的云朵,在大地的注视中,化作一滴滴雨露和一办瓣霜雪,敲响回家的门扉,深入土地的内心。

云朵!我的云朵----你高悬长天灿烂卓绝的美人之影;你千年大风击不落的圣洁之蝶。当万物逝去,你还会重返大地和花蕊吗?

假若,这个季节没有云朵,我怎能感受到风的颤抖、雨的淋漓呢?

原以为,你也不过是梦萦之泪,会被我一滴一滴地擦去。可漂泊的你,总把自己的爱摆放在天空,于深远博大之中,那选取稍时的停泊,只为下一次更好的出发。

你何时能抵达圣洁的门庭,永远幸福地把爱守候?

你说,爱的方向,本身就在于过程,而不在于结果。

那天,当你的泪水化作细雨作别西天的云彩时,即使深深的伤迹写满我相期相望的一生。

我会拖着沉重的脚步蹒跚地走着,只想挽着爱的夕阳款款而去。

也许,人间的爱,有可能是只不幸的灯蛾,苦苦追逐的不一定是真正的光明……

可风告诉我,云的翅膀是一笔抹不去的色彩!

云朵散文10:村庄的云朵

文/左中美(彝族)

在村庄里,更多的时候,人们看到的都是一朵云起,却没有时间一直看到一朵云飘向何方。人们总是忙着低头劳作或是赶路,没有时间跟踪一朵云的去向。

我奶奶有时候在院子里手搭凉棚看天上的云,她其实不是为了看云,而是在看天气。在这村庄的大地上生活了一辈子,奶奶早已把自己活成了这大地上自然万物中的一分子。年迈的她整日在家里做事,白天以太阳的光影掌握时间,夜晚以鸡鸣的次数掌握更辰;年后天暖起来,她就在篱下种瓜;晨起天气晴朗,天蓝云白,她就在院里晒东西。

那些要磨的豆子,要舂碾的谷子,都要先在太阳下晒干晒透。夏天雨后从山上拾来的木耳和菌子要在太阳下晒干才是最好。仲夏,地里的四季豆熟了,新鲜的豆子一时吃不完,奶奶把豆子撕了筋掰成段晒干。秋收后,太多的老南瓜一时吃不完,奶奶也把那些瓜切成片晒干。来年春荒没菜的时候,这些豆干和南瓜干正好拿来下锅。年前做腌菜、做豆腐酱,菜、辣椒面和豆腐果都要晾晒。过年吃的糯米面舂好后,要在太阳下透晒,晒到松松软软,装袋后才不会变坏。冬春青白菜茂盛的时节,奶奶把菜地里多的菜割回来,洗净焯水后,一棵一棵晾挂在铁线上晒干,做成干板菜,等到菜荒时,把这菜泡醒后切煮在老豆米汤里,一家人都喜欢吃。过完年,地里的红花开始采收,一天一天采来的红花,要倒在大簸箕里,在太阳下晒干。凡此种种涉及晾晒,我奶奶都要看天,看天上的云,看那云里是否有雨意,且凭着那云的动向,猜测这一天的风向。冬春时节多风,而糯米面、辣椒面、红花这些轻软的东西都怕风,晾晒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旦察觉到有风,就要赶紧端回屋里。

有大把时间看云的人是我。年后,秧田撒下稻种,母亲就要派我去守秧田赶鸟雀。我家的稻田离家有好几里远,我们那一坝田上一共只有三户人家,另外两户人家都只在田头上立一个稻草人,我母亲却一定要我去赶鸟雀。我捡来木棒、树枝,在塘口上搭一个小窝棚,除了赶鸟雀不让它们靠近,就是躺在窝棚里看窝棚外远处的天空,看天空上面“走”过的云。那些云,有时候是一大团被缓缓推着走动的棉花堆子;有时候是人,大人牵着小孩子;有时候是猴子、是狗,是牛马或者游动的鱼;又有时候是沉默的老人。这些不同样子的云,它们缓缓地移动着,从东边出来,走到西边,又或者从西边过来,走向东边。我看着那些云,在心里给它们编出各种各样我能想到的故事。

夏天的云则不像春天的云那样悠闲。人们常说,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时才见天那边来了一团白云,天地间一片阳光灿烂。忽地,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阵猛风,那白云像被催赶着匆匆过去,远处天边就过来了两大团乌云,被风追着,急急地往这边赶。那云团就像滚雪球,一路被赶着,一路变宽变厚,未及来到村庄正中那棵大青树的头上,随着两声惊天炸雷,大点大点的雨点子已然迫不及待地砸下来了,噼哩啪啦砸在屋瓦上,又噗噗地在村路上的泥土间砸出无数小窝子,空气中立时弥漫开了这村庄特有的带着牛屎马粪味的泥土腥气。在地里劳作的人们,还来不及跑到最近的庄房去避雨,已被浇得一身透湿。山箐间,村路上,雨水很快汇流成小溪,四处流淌。

多数时候,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比如,在家的人们在察觉到乌云过来时,用最快的速度收起院心里摊晒着的各种东西,收起篱笆上或是铁线上晾晒着的下个街天赶集要穿的衣服和鞋子,再抢两抱干柴到灶房里,雨便下来了。紧抢着再给院子里罩着母鸡和小鸡雏的鸡罩篮盖一块塑料布,赶回到屋檐下,檐口的第一线滴水已下到地上,之后,很快织成了一道细密的帘子。看着这雨,人们拿出半盆四季豆在檐下撕着,撕完豆子,烧火做饭。未及晚饭烧好,听得外面屋檐的滴水声渐低渐慢,出来一看,雨已然收住,像被哄好了的孩子。天重新放晴,院子的上方,雨洗过的天空一片清朗明净。鸟儿们重新飞了出来,在牛圈或是围墙的瓦檐上扑抖着身上的雨水。

雨有时候在夜里前来,熟睡中的人们看不见带来雨水的云朵。天亮出门,只见一夜雨水浸润后的大地,一片湿润蓬勃,草叶和树叶上挂满水珠,地里的包谷和豆子抽出动人的花穗。在夏天的深处,在不断前来的雨水里,大地一天天变得饱满、盈润,就要向人们捧出又一轮的收成。

秋天晴朗的傍晚,天空中常常会出现像一群绵羊那样的云,人们把这云叫做天女牧羊。出现这样的云时,那便预兆着来日睛好,尤其是秋收时节出现这样的云,来日便是收割、晾晒的好时机。天亮起来,人们早早背着篮子,拿上镰刀、绳子,走向成熟清香的大地,去收割那整整一季的汗水。

进入十月之后,雨水渐渐收住。天空重新变得晴朗,云朵重新变成一团一团慵懒的棉花白,从村庄的西面,闲闲地溜达到东面,或者从我们的村庄,溜达到对面的村庄。村庄和大地一片安宁。

云朵散文11:山中云朵

文/山里的屋子

出去走走吧!我与冬天与这个世界太过疏离和陌生,双眼模糊的迷离和遥远了!清早的身体是轻盈的,让胃处于空离的状态,我想去吸一口冰凉的风,不想果腹食物的沉重,大自然里一定有美味佳肴的盛宴,渴望装入我的身体。

裹上红红的围巾,一身黑衣素裤,揣着一颗淡漠的心,走入冬天,走入我冷漠了许久的田野。

我不想说“久违了……”我只想说“我来了……”,而我却没有了往年的心境,我想,我能否有幸寻回一点昔日的情感。

只有一副寒山,淡淡地被素素地墨彩勾勒的,静谧雅致的安放在天边,没有汩汩的廋水溪流相伴,雀鸽哨声也销声匿迹。

寂静的田野,传来的是几只黑白相间的流浪狗的吠声。它们奔跑在雪中迅疾如风,狂野的箭影如山间里的狼群穿越,欢快的声音如田野里的歌手。

狗的高调引起一片冬林里鸟的骚动,它们瞬间放出绚烂的鸟鸣,婉转灵动的吟唱,像是把留给春天的歌喉也拿出炫耀。

鸟,怎么允许冬天的宁静被几只流浪狗打破;怎么能黯淡失色于地上的区区凡物,它们骄傲的集体歌唱着,顿时田野斑斓美丽,华光溢彩!

我有幸看到了这美妙的盛宴,这盛宴为我而准备。

山边的路已寻不出足迹。是雪覆盖了?还是从无人来过?徒生伤感,怀念,昔日与儿时好友还曾攀爬,欢声笑语。

山上的台阶弯弯曲曲的隐匿着,若隐若现的凸出微妙的弧线,玲珑的如一首错落有致的小诗。诗体蜿蜒而上,通向缪缪的山顶,耐人寻味!情意绵绵,荡然悠悠……

我羡慕写这首诗的人世谁?是冬天……

没有云朵,天空灰白,树梢挂着银丝向天空伸出兰花玉指;没有阳光洒落,雪与林子安静淡漠,飘起的几缕雪花落得粲然,我闭起眼,凝神静静地倾听……

它飘落的无声无息,心无法捕捉,手无法触摸,只有多情的一朵,滑过脖颈钻入领口,肌肤颤抖着与之相亲。

一盏路灯插在深雪里,我动情的说:“让我为你拍一张照吧?”,它默然期许,摆出一个俏丽的模样,留下它在冬天的模样。

风在远方,没有风吹过山,林子,雪就是无声的,寂寞的。高山深雪就在脚下,凝望最后一眼,心已知足,情已释然。

走下山坡的一刹那,我狠狠地拽了一下身边的一棵树,它身上的雪就狠狠地坠落了下来。

好像风吹过,太阳也出来了,雾白里飘来云朵……

下山后,落地的心倏然欢乐了!

云朵散文12:热水呓语

文/朱金萍

云朵里飘落的雨珠,是你淌下的泪滴吗?你穿梭的脚步,为什么在黑夜中默默叹息?

你在远方寻找着心灵宁静的乐土;而我,在烟雨江南等待一场幸福的约会。

在江南小镇热水,没有车水马龙的拥挤,没有工业废气的污浊,不求闻达于世,不哗然于喧嚣的城市。我以素净的容颜,融入一派酽酽生机的绿意,静静的,立在江南的一隅。

是否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交集,才有缘与你一起畅游四季?

妩媚的春日,踏着细密的雨,沐在如烟似雾的春风里,细柳婀娜,芦苇飘荡;鸟鸣花香,稻浪翻卷;燕子呢喃,蜜蜂欢唱……

看鸟儿在云端翱翔,蛇在草丛游走,兔子在林间奔跑,松鼠在树枝上游窜,羞怯的野花从绿林中探出头来晒太阳,爬山虎依偎在岩石光滑的胸膛,红紫的藤蔓密密匝匝将恬淡和浪漫的思绪漫延……

看河边浣衣的大娘,与田间锄地的大爷对唱,孩子在朝阳升起时走出房舍,背着书包哼着童谣上学堂。

奔腾的热水河,不知疲倦,像春日勤耕的农人,春泥中散落一地的五彩花瓣啊,要掩埋哪位怀春女子遗落的一地思念?

牵着你的手,我们踏着岁月的阶梯,轻抚蜗牛塔青石板上流年的印迹,它被千年风尘染成深褐的帽子,似乎还留有昨夜春雨的泽迹,被四季的风翻卷的帽沿,装满了岁月的苍桑和禅悟的真谛。

匍匐于塔下的蜗牛精,忏悔,可是她每日的课程?

它与横隔一条公路的仙人桥,会让你明白,世间情爱纷繁,有一种大爱却与风月无染,与爱情无关,静守着一份责任,一方水土的收成。

岁月从指缝流逝,你可知仲夏的风吹乱了谁的心事?

飞水寨瀑布荡起一汪涟漪,把绝代的风姿立在危崖一壁,浅唱低吟着跃下涧底,浮光掠影间,碎成浪花清丽,岩石意醉神迷,红尘纤陌中,是谁在前方等候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让她拥有粉身碎骨也要纵身跃下的勇气?

我叹息,以绿遮蔽炎炎夏日,用纤指洒几滴甘露润泽乡里,与你倾听稻田青蛙的情语,竹林间蝉欢快的歌声,笑看那河中戏水的孩子,调皮的向岸边树枝上啼叫的鸟儿丢了一块顽石,吓得鸟儿“扑”的一声飞向更高的树枝。

文化园竹屋翠亭上,交织纠缠的,可是竹藤凝结的相思?如夏夜的蚊虫,叮咬在谁的心底,如纷飞的莹火虫,照亮了我的脸庞,掩着羞涩的娇姿。

这时的我,会引来许多蜜蜂或是蝴蝶,它们挥动着美丽的薄翼,追逐着,寻找我的踪迹。

一路追来,我的容颜染了秋的气息,已是深深的墨绿,显出一路风尘的样子。

登上南国天山草原,红枫泄漏了我的秘密,那一声清脆的鸟鸣,可是热心的询问?

我含羞地甩甩灿黄的衣袖,田野里的大禾米顿时黄灿灿、沉甸甸地垂向肥沃的土地,饱含着农人们如金子般喜悦的泪滴。

于月色的光华里,与你看星光点燃篝火,月影撑开五彩帐篷,谁弹着快乐的吉它,谁又吹着忧伤的玉笛,而那个听曲的人儿,又在哪里?

书一笔沧桑,将时光遗忘,我已是一个秋韵满怀的江南女子,在金黄的落叶翻飞告别枝丫时,带着我盈盈的绿,与你走向严酷的冬季。

即便严寒,仍以我蓬勃向上的绿,在寒风无情的凋零中,让汤河给你温暖的气息。

穿过浪漫热闹的民俗村繁华区,那盛装的畲乡姑娘,哼唱甜蜜的山歌,跨过石桥穿过竹亭,撒下一串银器碰撞的清脆铃音,可是去与你的情人约会?

我们双眸对视,你看着我的清新和明丽,我读懂你的沧桑与疲惫。

今夜,让我用汤河的高氡为你做一次圣洁的洗礼!洗去你千里的风尘和心中的尘埃,洗去你生命中所有忧伤的回忆,再捧上畲乡香甜的米酒,让你醉倒在我温柔的怀里,呢喃你隐藏心中许久的心事。

等着你,我以四季的风采,清新淡泊的气质,立在江南的一隅。

请记住,我穿着绿的纱衣,哦,或者还有淡淡的黄,洁净的白,浓郁的红紫。而我的心,恰似那火热的红枫,燃烧着生命的激情。

就这样,静静的,婷婷的,在江南的细柳和风、水雾迷朦中,以我妙曼的身姿,等着你!

云朵散文13:诗意行走的云朵

文/凯宾

我知道,大山是坦诚的,它赤裸着筋骨,以沉默的姿态矗立在天地之间,从来都不想隐瞒什么。只是,那些云朵是一群喜欢做梦的诗人,不甘于大山的直白,常常拖着飘逸的裙裾,孩子般的为它漫吟柔绵迷离的歌谣。

云朵是大山呵护出来的孩子,因此柔软的性情里常常带了些山的野气,有些顽皮,又有些恣意。山谷是云朵形神幻化的道场,在空旷里舞蹈,云朵如一只捉摸不定的精灵,有时,它会飞成一缕缕多情的白纱,缠绕着大山的骨骼,让雄健的力量生出柔曼的情韵;有时,它会如飘逸的羽翼,载着浪漫或淳朴的情思,自溪谷或森林向更高或更远的地方飞去。它渴望太阳驾临,用穿透密林的曦光在其洁白的裙裾上绣上光亮闪耀的金边,那将是一件华光流溢的衣裳,它会披着它散步或起舞,陶醉在斑驳陆离的光芒里,仿佛一个云霞玄妙的梦。这些时候,大山沉寂而内敛的生命,也会滋生出无限遐想,神情愈渐迷离,意蕴愈见丰富。

云朵是大山没有长脚的孩子,天气晴朗、温驯的日子,它可以安静地浮在一根树枝或是一个山头,闲适望远;而风来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丝轻细的热气,它就会依着飞上山巅,飞上蓝天,飞向更远的地方,风能吹多远,它的视野就有多大。因此,云朵从来不拒绝、也不惧怕风的莅临。在云朵的世界里,风就是它的脚。风行云飘,风停云定,不管来什么样的风,云朵都会以一种乐观的姿态与它同行。因而,无相之风让云朵有了诗意浪漫的行走。行走于四季,云朵常常把柔软的情感交给风,任其春揉成细雨,夏架作彩虹,秋染霞锦,冬凝雪冰,有时,即使遇到了暴戾无比的狂飙,它也坦然相乘,任其抛于九霄之外,被寒冷的气流冰结成灰色的幔,甚至触一触它的衣袖就可以洒出漫天水珠来,它也从来不惧怕,不怨恨,因为,云朵的情怀是大山给的。

人们常羡大山瑰奇旖旎之景,和谐清正之气,广博厚重之怀;却不思山之淡泊宁静之志,谦卑恭敬之为,容大纳小之度。山甘受风霜利刃剑,方见峥嵘威仪;不弃晦明寸光,乃得明媚秀容。不拘小形,乃有气象万千、芸芸众生;不谋私襟,方拥高天厚土,八面来风。不争广原而虚怀自远,不比高天而巍峨无极。遇恶境而不畏避,逢良时而犹沉稳。甘霖久至坦然得,俊鸟迁飞去犹安。头顶九极不辞尘泥之微;身立八荒犹慕苍穹之远。淡定于内、从容于外,大山既是一个勇者,又是一个智者,它生命的禅意,早已在云朵柔软的血脉里植下了生存的偈语。

云朵是一种富于智慧的生命。试想,云以柔弱之身迎暴戾之风,倘迂求直名而强迎其厉,何得仪态万端?若固守虚姿而不承其健,何来风情千种?弱不顺厉趁坚,难见绝境之胜;柔不迂险避峻,难遇清幽之静;不取山之精髓,无凝魂之清气;不观静动之变,难得适宜之安;不明方圆之化,难遇和谐之美;不以变通应恒定,何得潇洒逸于天?不以虚空容坚实,何得平和怡于地?

生于幽谷,却慕山之大相;逸于高天,犹恋谷之空怀;藏坚于内,示弱于外;大勇若怯,大智如愚,云朵不愧是大山禅宗的行吟者,而它悠然的行走方式,又何尝不是一阕优雅而浪漫的诗行?云朵之于山谷,仅仅因了一些情思的自然牵连,就足以构成气势贯通、意蕴丰富的生命诗章,更何况那些承载大气势、大气魄、大气象的茫茫云海呢?

云朵散文14:山中云朵

文/山里的屋子

出去走走吧!我与冬天与这个世界太过疏离和陌生,双眼模糊的迷离和遥远了!清早的身体是轻盈的,让胃处于空离的状态,我想去吸一口冰凉的风,不想果腹食物的沉重,大自然里一定有美味佳肴的盛宴,渴望装入我的身体。

裹上红红的围巾,一身黑衣素裤,揣着一颗淡漠的心,走入冬天,走入我冷漠了许久的田野。

我不想说“久违了……”我只想说“我来了……”,而我却没有了往年的心境,我想,我能否有幸寻回一点昔日的情感。

只有一副寒山,淡淡地被素素地墨彩勾勒的,静谧雅致的安放在天边,没有汩汩的廋水溪流相伴,雀鸽哨声也销声匿迹。

寂静的田野,传来的是几只黑白相间的流浪狗的吠声。它们奔跑在雪中迅疾如风,狂野的箭影如山间里的狼群穿越,欢快的声音如田野里的歌手。

狗的高调引起一片冬林里鸟的骚动,它们瞬间放出绚烂的鸟鸣,婉转灵动的吟唱,像是把留给春天的歌喉也拿出炫耀。

鸟,怎么允许冬天的宁静被几只流浪狗打破;怎么能黯淡失色于地上的区区凡物,它们骄傲的集体歌唱着,顿时田野斑斓美丽,华光溢彩!

我有幸看到了这美妙的盛宴,这盛宴为我而准备。

山边的路已寻不出足迹。是雪覆盖了?还是从无人来过?徒生伤感,怀念,昔日与儿时好友还曾攀爬,欢声笑语。

山上的台阶弯弯曲曲的隐匿着,若隐若现的凸出微妙的弧线,玲珑的如一首错落有致的小诗。诗体蜿蜒而上,通向缪缪的山顶,耐人寻味!情意绵绵,荡然悠悠……

我羡慕写这首诗的人世谁?是冬天……

没有云朵,天空灰白,树梢挂着银丝向天空伸出兰花玉指;没有阳光洒落,雪与林子安静淡漠,飘起的几缕雪花落得粲然,我闭起眼,凝神静静地倾听……

它飘落的无声无息,心无法捕捉,手无法触摸,只有多情的一朵,滑过脖颈钻入领口,肌肤颤抖着与之相亲。

一盏路灯插在深雪里,我动情的说:“让我为你拍一张照吧?”,它默然期许,摆出一个俏丽的模样,留下它在冬天的模样。

风在远方,没有风吹过山,林子,雪就是无声的,寂寞的。高山深雪就在脚下,凝望最后一眼,心已知足,情已释然。

走下山坡的一刹那,我狠狠地拽了一下身边的一棵树,它身上的雪就狠狠地坠落了下来。

好像风吹过,太阳也出来了,雾白里飘来云朵……

下山后,落地的心倏然欢乐了!

云朵散文15:生之永恒

文/毕天鹤

碧蓝的天空中,云朵逸散出丝丝缕缕的哀愁,明媚的阳光下,空气浮动着深深浅浅的忧伤。路上行人,怀揣着纯粹的心,踏碎一地凄凉,去祭拜祖先、缅怀先人。

走过历史长河,寻找生的意义,死的价值,众说纷纭,不曾有结果。在这个悼古悲今的日子里,我想去拜访三个人。

第一个人,是贝多芬。

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沉静的莱茵河,寂寞天地间,有谁能理解贝多芬的哀伤?此时此刻,他多想消融在月亮的清辉中,溶化在河水的柔波里,摆脱掉尘世间一切烦恼,一切苦痛,幻化成永恒。而现实的无情打压,灾难的轮番折磨,又使他的内心一次比一次强大,意志一次比一次坚韧——他要和这命运抗争到底!

贝多芬的一生是一出悲剧,却造就了时代不朽的英雄。

四岁时,幼小的贝多芬过早地感受到了粗暴和压迫,十七岁,唯一疼爱他的母亲死于肺结核。二十五岁,耳鸣症纠缠上了这个不幸的人,再后来,经济窘迫,爱情打击,终其一生,尽是坎坷和磨难。可怜的贝多芬!然而,若是让自己在苦难中颓废,随命运浮沉,这种生命有什么意义?伟大的贝多芬不甘心自己人生被这样安排,他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于是,贝多芬在痛苦中,在希冀中,甚至在生命的尽头,谱下了华美、辉煌的篇章——《英雄》、《命运》、《欢乐颂》,光芒万丈,千古传响。

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你的幸运,你的欢乐和你的成功,而在于你战胜不幸,克服苦难,最终取得成功。

第二个人,是宋江。

天蓝如海,日光倾城。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令人无法呼吸。宋江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接过御酒。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怎样,自己为朝廷赴汤蹈火,没想到却换来这种结果。人间四月,九百年前的梁山泊,山明水秀,鸟语花香。宋江领导着一百零八名好汉,“八方共域、四姓一家”,自得其乐。然而,是什么让宋江放弃了人间仙境,放弃了世外乐土,回到喧嚣黑暗的朝野?宋江曾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然而却为世所不容。

因为他忠心,因为他孝顺,因为他忧国忧民。

所以,他选择苦了自己。

所以,他眼睁睁看着并肩奋战的兄弟

们一个个为国捐躯却狠命咬牙不后退。

所以,他面对致命的毒酒,也坦然接受。

生命何其珍贵,而有时候,死亡会让其价值翻倍。生命的价值不在于自己活得多好多快乐,而在于因为自己,让别人活的多好多幸福。

第三个人,便是我自己。

此时此刻,我站在别人的墓碑旁,回忆别人的传说。多年后,有谁会站在我的墓碑旁,倾听我的故事?也许六十年,也许五十年,也许更长,也许更短。

十几年前,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几十年后,我终会淡出这个世界。人生如梦一场,在这场梦境中,我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梦醒之后,又去哪儿寻找真我?

时间是个无形的杀手,在不知不觉中消耗你的生命。你反抗,你挣扎,可最终还是溺死在时间的海洋里。

然而,在无限的荒凉之中,我分明看到一朵娇嫩的玫瑰正冲破晦暗,含苞待放。我分明看到无边的乌云背后还闪现着希望的光。我仍然站在万里晴空下,沐浴着阳光。我曾将时光无情挥霍,转瞬间时光便把我遗忘。所以,就在此刻,在每个下一秒,带着坚定的信念不移的心,勇气是行囊,拼搏做翅膀,朝着梦的方向,去飞,去闯,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堂。

生命,就该怒放。

人到最后,留在世上的,不该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

云朵散文16:掉牙的云朵

文/杨云香

蹒跚地下楼,走出楼体的阴影,太阳光明晃晃地袭来,身子抖擞一下,顷刻间被温暖包围了。俺这心里敞亮,想向前奔,步履却缓了,走得不直溜了,头发白得直晃眼睛,稀疏得根根可数,在风中多情地摇曳。孩子们张罗着,给俺过八十大寿,才不稀罕,九十岁时再说吧。

柳树叶子黄了,零零散散地飘落,像心烦的小媳妇挥动剪刀发了疯似地咯哒咯哒,那些碎叶子便东逃西窜,病恹恹地掠过裤腿和脚面子,打着旋儿,没有精气神。踩上红砖甬道,瞅瞅小区的景,绿色瘦得可怜啊,又是一年秋瑟瑟。

背手儿走上小桥,迎面来了几个豆芽菜样的女孩,白白地,纤纤的,穿的衣服一层层大箩套小圈,眼神里装着心事,一点都不润。嗨,俺这辈子最看不得人家瘦,骨头支棱着皮,登棱登棱的,像在受气,得痨病了一样,怎么过日子?前些年在新华书店里看见个瘦子,悄没声息地站在书架旁,抄着手卖书。脸不长,可净剩下一张皮垂着了,眼瘪了,嘴角耷拉了,削削的身型向前腆着,像挂在墙壁边被小风吹鼓的人面画。他的领导怎么寻思的呢?派这个人来卖书,还是些“营养-美食”丛书。

慢腾腾往小区大门口走,儿媳妇从后面踮着小步追来。过一条道,那边是花园,俺去遛哒遛哒,她总不放心,真恼火。横道上有斑马线,过街时自己按电钮,红灯刷地亮了,过往车辆像大瞎子,依旧神速。车轱辘摩擦地面发出嗡嗡鸣响,像蚊子绕着脸庞盘旋,惊得儿媳妇掐着我的胳臂,一个劲儿地喊:妈!妈!……嗨!讨厌!

进了花园,挣脱她的手,抖搂几下胳膊。黑着脸撵她:“回去!别跟我!”她磨蹭一会儿,无奈地走了。俺向一丛步登高花儿走去,一边偷眼瞧了她的背影,一边缩脖子笑。管俺?哼!明儿再骂她一顿!从大挎兜里掏出手绢包,揭开角,拈出一根卷好的纸烟,放进嘴角叼着,摸索裤子兜,取出打火机点着,吐一口细细袅袅淡蓝色的雾。手里掂着打火机,不能再放在裤子兜里了。那年在姑娘家串门,有天傍晚和街口的老太太们坐在水泥台上唠嗑,只听砰——一声,大家都惊叫着站起来,寻不出哪里发出的声音,却嗅到一股浓重的臭味,气得前趟房的小脚张老太太,拧着屁股捂着鼻子逃走了。呵呵,谁让她平时总嘲笑俺肥,一口一声胖老太太,实际上是俺把裤子兜里的打火机压爆了,俺假装没发生这事!

凉爽的风像一只只纤细的手,张着优雅的手指拨弄那一簇簇步登高花,它们拥着挤着嬉笑着,壮硕的叶子护着小饭碗大的花头,香瓣连襟连脉,密密叠叠,盈了一丝丝秀气和秋凉,婉转含情,翩翩起舞。仰头看天,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像极了那些年曾染过的平纹布,一大片一大片挂起来,映得窗户玻璃蓝得发亮。抹着额上的汗,对着玻璃掖起散乱的发,突然发现一双蓝蓝的手正在晃动,根根手指像粗糙的蓝木棍。身边常有一口十二刃的生铁大锅,咕嘟咕嘟冒着蓝色的泡泡,灶堂里玉米秸杆劈啪作响,白布进了染锅,变成蓝布飘出来,俺孩子的袄和裤子就有材料了,心里充满喜悦。于是,全家人不得不瞧着俺这双大蓝手吃饭,它们整天不闲地搬这弄那,蓝色指纹随处清晰可见。这么多年,记忆变混沌了,脑海里却蓝色荡漾,就像这天,空旷高远。此刻,张开手,送到眼前仔细端详着,手指柔软有光泽,如青春少女时的手一样。

这些天,总是恍惚想起小时候的事,说是来花园玩,其实最愿意找个椅子坐下,眯起眼睛,让太阳光热乎乎地舔着脸颊。有时眼帘会透进金黄色的光,像有一件大红的条绒袄被人撑着,急火火地让俺穿,俺蜷缩在柜厨角落里,头不梳脸没洗,泪珠成串。浅色的窗户纸,盘云卧朵的黑木格子,娟秀典雅。门外锣鼓喇叭吵闹声此起彼伏,只有要出嫁的小姐闺房前才出现的场景,而且是大户人家。五个嫂子都高高地绾起发髻,大偏襟缎子袄悉悉簌簌作响,软语相告,百般哄劝……啊!俺激灵一下,感觉裤脚正被拽着,睁开朦胧的眼睛,一只雪白的小哈巴狗两只前脚丫搭在俺的膝盖上,两个翘翘的小辫子扎着蝴蝶结,大眼睛水汪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俺看,俺晃一下脑袋,它的脑袋也摇一摇,哈哈,好可爱。

小哈巴狗妞妞是俺的好朋友了,她爷爷是一个干巴老头子,每天都抱着妞妞来,那老头才丑呢,小眼睛塌鼻子窄黑脸,都快缩成核桃壳儿了。说话声音大,经常嗷嗷叫着,吵俺的美梦。接着絮絮叨叨,说俺是只老葵花,就知道跟着太阳转,哪天耷拉脑袋算完事!

俺左瞧右看,一个小姑娘正跑来,脸儿肃凄凄的,抱起妞妞要走。“他爷爷呢?”俺有点不祥地问。谁知那孩子没出声,先掉眼泪了,哽咽地说:“俺爷爷昨晚走了,在楼梯口摔一跤,昏迷了,没抢救过来。”扑通一声,俺萎缩在椅子上,嗓子眼发紧,说不出话了。说走就走了,一个个悄悄地走了,排着队地走啊。变成云朵了,飘在天上,悠悠哉地清闲啊。

前日,娘家的大侄子捎来话,说是俺二舅母死了,也没说具体时间。唉,又一个老人儿没了。这准是孩子们怕俺上火,故意瞒了俺,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了才告诉俺。二舅母比俺大十岁,一辈子活得最不易了。她从小没父母,是个满头长着癞疤疮的孤丫头,瘦得皮包骨头,铃铛眼睛叽里咕噜地在眼眶里逛荡,脸上的青筋便随着扭动,好像用手指一使劲能捏拽出青筋头儿来。寒冬的凌晨,地上铺着厚厚的霜,她啪嚓啪嚓地贴着院子墙边走过,头上包一块破布,碎糟掉渣的麻袋片下是红刺刺发抖的小腿,脚趾烂歪歪的,被泥土糊着看不清。恰巧被姥爷瞧见了,他皱着眉,怜惜地瞅着,忽然挺起腰板,浆洗挺括的棉布大袍刷地撅起来。“哎——”他喊:“丫头,过来!”这个丫头怯生生地挪着脚丫,一边用黑漆漆的手指抹着淌出来的大鼻涕。姥爷随即叫来门房的老吴两口子,吩咐他们给这个孩子收拾收拾,端点饭吃。说着自顾自地溜达去了。那时俺们家的地儿叫北团林子,松树杨树榆树接天连片地长啊,林深树密,狍子土狼野鸡猴头蘑菇遍布林地,时不时地窜出几头野猪,长毛耷耳。猎户们依着林子安家,渐渐聚成散散落落的屯子,木架子草泥房,各个矮趴趴的,还圈了院子墙,养了鸡鸭鹅狗。姥爷顺了墙边向村子外走去,冷风吹得他脸颊通红,脚下的白霜哒哒地出现一抹抹彗星尾巴似的痕迹。不远处,树木都掉了叶子,暗紫色浅灰色的枝枝杈杈网住了视线,朝阳热烈地穿透林子,晃得眼睛睁不开。姥爷搓了几下手指,揉揉冻僵的耳朵,侧着头倾听,林间静悄悄,偶尔麻雀喳喳地叫两声,接着是更长时间的沉寂。姥爷回头看一眼自家的烟囱,东西两囱都在欢快地吐气,那白烟似咆哮般拧着劲儿奔向蓝天。姥爷家的房子比别人家高大,围起来的院子天井敞阔,前后左右有三十间屋子,住了几十口子人,四世同堂。姥爷背着手朝回走,浆得滑亮的棉袍子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动。姥爷听惯了这种声音,在县里做了十五年师爷,攒下了百顷良田,也留住了这为人处世的举止做派。走到自家门口,一眼便看到刚才那个要饭丫头,哆嗦着站在门房边上,已经穿上了肥大的旧棉衣,手里掐一块苞米面干粮,狼吞虎咽地嚼着,头顶被一块块肿胀的疮疤挤满了,几根黄色头发战战兢兢地从疮疤缝隙里冒出来,那些疮疤不停地淌浓,叫人不忍看,直咧嘴。

老吴张着两手求饶似地瞅着姥爷,姥爷是什么人呢,看眼神揣摩事太精明了,没等他张口,就大声说:“这丫头住在门房,你负责照顾,到帐房那里开领她消费的吃食!”从此,这丫头是姥爷家的人了。大家都叫她—筐子,像盛土装杂货的篮子一样贫贱,姥爷还让人找来郎中给她治头上的疮,始终没好。

俺七岁那年,日本鬼子来到北团林子住寨,姥爷被迫要携带全家逃难,姥娘死活不离开家,姥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头一次发大脾气。筐子从下人堆里冲出来,直挺挺地站在姥爷面前,眼珠子亮闪闪地说:“夫人留下来吧,我照顾她!”姥爷看着夫人固执的眼神,感激地瞅着筐子,重重地点点头。姥娘和筐子住进门房打经,大房子里住满了日本兵,他们倒没难为姥娘和筐子,筐子癞癞疤疤冒冒失失的样子,被他们看作是疯子,不在意她到处走动。筐子经常跑到日本兵那里抢馒头和肉骨头,在一片叽呖咕噜的嬉笑声里逃回姥娘身边,捧给她吃。姥娘和筐子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了。后来呢,后来……俺又睡着了。

儿媳妇轻轻地扒拉俺,睁开眼睛,手里还攥着花铲儿,坐在阳台地板上,屁股底下热乎乎的。一盆盆红花绿叶长得鲜润自在,俺也一样。扬起胳膊伸个懒腰,抹着嘴角流出来的口水,笑了。

老了,爱想就想,躺在床上时,俺就把胳膊腿儿张开,放松再放松,呼噜呼噜地睡,轻飘飘地在梦里一游。好日子得乐着过,做一朵人间的云吧,尽管牙齿掉得一颗不剩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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