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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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文章1:雪,乡愁的嫁衣

文/刘永红

一位诗人说过,所有的雪花都来自故乡。漫天飞雪,万籁俱寂,鸟雀远飞,皑皑白雪带着一种厚实和暖意落下来,老绿的灌木,已然褐黄的玉米秆、大豆的秸秆,还有田野里的葡萄架上,落上了雪白色的一片,银装素裹,有一种隐忍的美,一种踏实的美。大地、村庄、房子、万物都在雪的庇佑之中度过这严严寒冬。

冬天是农闲的季节,一家人围在一起烤火吃晚餐。围炉夜话的日子,总是那么的让人怀念。一盘黄花菜里,可能藏着一个春天;一份家常鱼里,可能蕴含温馨的天伦;一口馒头中,或许寄存着愁肠百结的往事;一碟咸菜里的人和事,或许能够腌得人心灵流泪。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暖的词。妈妈和美食,天生就是分不开的。

每一个游子回到故乡,从来都不会挑剔故乡的种种,眼中的一切都那么亲切。他们同样也不挑剔母亲的菜肴。一千位母亲,就有一千种拿手菜。这些拿手菜,在多年以后,还会在儿女的舌尖津津乐道,或者是做给别的人吃,吃菜的时候,遇人夸赞,会理所当然地介绍:这道菜,若是换作母亲做,不知道比这要好吃到哪里去!

小时候,每到冬天闲暇时,母亲总会换着样的做好吃的,猪肉炖粉条、咸肉煮大白菜,大铝锅就在炉子上冒着热气。母亲总会叮嘱:“别到处跑了,快点洗手,等会吃饭了。”有时候,吃得都不好意思再夹菜了,妈妈总是劝我们兄妹:多吃点。好吃不过妈妈菜,妈妈的菜肴里有深爱。岁月匆匆翩然过,膝下承欢儿孙多,一样的菜肴里长大,妈妈的味道有哲学。

往往大雪纷飞,屋内却暖意融融,幸福的味道时时在我心中忆起。林语堂先生说,幸福其实很简单:“一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在这个亲情渐渐流失的时代,我们背井离乡,不能时时与父母相见,母亲的味道就是我们乡愁最显着的情感坐标。

皑皑白雪勾画出我浓浓的乡愁,温暖我在他乡的心扉。儿行千里,我们成了母亲的担心,同样也成了故乡的牵挂。还好,每年冬天,我居住的城市都会瑞降几场大雪,让远嫁他乡的我能时刻记得家的方向,我知道此时的故乡也一定早已大雪纷飞。在故乡的老榆树旁,永远有一双眼睛在遥望,皑皑白雪上有一串串来来回回的脚印,是期盼春天,更是盼子回家的甜蜜心情。

乡愁文章2:郎岱古镇,一个诠释乡愁的地方

文/翔子

拨开历史的尘烟,沿着牂牁古国的要冲驿道,洗礼周至春秋的熊熊战火,揽过秦时的明月汉时的关卡,将鲜艳的彩色宫帏挽在老夜郎的残墙上,回首唐宋元明的风云变幻,经卢鹿部、罗氏鬼国及达鲁花赤,抵达明清,已越千年。

郎山在西,岱山在东,因而得名。明清时设厅,民国初改县。文风教风盛行,7进士43举人成为历代古镇人的骄傲和标榜。世称“七君子”的先贤更是佳话。

16座古庙宇和保存完好的古城墙遗址上的草木年华,记载着源远流长的文明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带给我们无限的遐思。

走在灰瓦白墙的长街深巷,一路的商铺店号,以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我们深切感受一座老城那些远去的繁华和沧桑变迁。

最有“郎岱八景”,即东山朝霞、南岳飞仙、西陵晚渡、北驿文峰、云盘古树、月朗平桥、岩疆锁钥、陇箐连云。承载了古镇及古镇人的风霜梦想和那些过往的美好时光。

味道是古镇的一大特色。以酱香文化串起记忆的街巷,总有那么多的美食让你记住古镇,记住久违的乡愁。无论是春暖花开的早晨,夏日炎炎的午后,还是秋高气爽的黄昏,冬雪无声的静夜,旅途劳顿的你,哪家门前一坐,那些让你馋涎欲滴的节令美食准会让你大快朵颐,一路的疲累困乏转瞬烟消云散,家一样的感觉。

无论你是南来,还是北往,古镇永远是你灵魂栖息的家园。你走近古镇,就找到了家。

乡愁文章3:“腊八粥”里乡愁浓

文/魏益君

当日子走近腊月里的第一个节日——腊八。于是,那一碗飘香的腊八粥,便再一次香梦般弥漫心田,便再一次回到故乡的遥远,乡愁无限。

在乡下老家,“腊八”是一定要喝粥的,记忆中,“腊八”头天,母亲就开始备料,将平常积攒的“五谷”精选细挑,就为做一锅香喷喷的腊八粥。

那时的农村穷,谁家也没有那么全的备料,为了做一锅精致香甜的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兴起攒粮做粥,就是差家里的小孩子在腊八头一天到左邻右舍攒粮。那时候,这差事只有我和姐姐做,我端一个葫芦瓢和姐姐走东家,串西家地跑。每到一户,我和姐姐就口甜地“大娘、大婶子”地叫着。看到我们,人们也都心领神会,笑嘻嘻地把积攒的大豆、花生等杂粮捧出一些放进我端的葫芦瓢里,有些讲究的人家还给一些冰糖、核桃等稀罕物。我和姐姐最卖力,几乎跑遍大半个村子,等葫芦瓢里再也盛不下了,才回家。母亲就高兴地接过去,分拣着。

母亲也是个最为讲究的人,那天,她哪也不去,就在家等着有孩子来攒粮。我们家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和一棵核桃树,每年,母亲早早地就把红枣和核桃精选,就为这一天送给来攒粮的人。看到有小孩子进门,母亲就喜笑颜开地捧出红枣和核桃送上。小孩子接过开心地跑了,母亲也高兴不已,脸上现出舒心的笑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小孩子还沉浸在梦里,母亲就在灶间忙活了。朦胧中,“呱嗒、呱嗒”拉风箱的声音有节奏地传来,跟着芳飘四溢的粥香便弥漫了整个小院。粥熬好了,母亲就在厨屋里大声喊:“起床喝粥喽!”

听到母亲的喊声,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就一骨碌爬起来,小燕子般围坐在桌前。母亲将香喷喷的腊八粥端上桌,十几种配料做成的粥,颜色鲜美,香气馥郁。早已按耐不住的我们就迫不及待端起粥,吸溜着嘴喝着。母亲总是在一旁关切地说:“慢点喝,慢点喝,小心烫着!”

我们喝完粥跑出去玩了,母亲将那锅粥就一直用文火温着,来家里串门的邻居和小伙伴们,谁来都能喝上一碗,喝过了就夸母亲熬的粥好喝,香。

那几年,每到腊八,我就喜欢和姐姐去攒粮,每年乐此不疲。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条件的改善,农村生产的粮食富足,到了腊八很少有人再去攒粮了,而且熬粥时,还加进了南方才有的莲子、桂圆、菱角等。尽管如此,我总觉得没有攒粮做的那一锅腊八粥好喝。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困难岁月里的相互帮衬与友善,和当年那一锅粥香满村的美好与和谐,才让我殷殷眷念吧。

乡愁文章4:船渡思乡愁

文/王春凤

我对船只的情感一天一天堆积起来。湘江水流经云集而下,我知道这一股股水是故乡水。在云集河边见到来往的船只,我疑似大渔湾的渡船,心口有阵阵热流涌起,柔和,欢喜,眼巴巴地看,直至眼眶开裂,直至船只消失不见。

2016年的春节,太阳开了花,一如早春田野里的油菜花,嫩黄嫩黄。我照旧踱到村尾的渡口。这一路的距离只有几百米,我的心潮绝对猛过大渔湾的水流,不能自已,连连惊呼出声。河堤已安装铁护栏,河水湛蓝湛蓝,碧波荡漾,绝小绝细。仅是云集土谷塘筑坝了么?或是我的心情特别澄澈么?我沿着渡口台阶拾级而下,站在渡船停泊的码头,远眺江面。摇橹木船早已不见踪迹,摆渡的是一艘似游轮的船舶,三三两两的乘客在甲板上指指点点。是为青山绿水一望空阔点赞?还是为幸福安康祥和生活鼓掌?不得而知,我只看到了水流缓慢,浪花往船头两边漂移,就像一位穿蓝裙子的妙龄女子,脖颈围着白纱巾,纱巾飘呀飘,美丽极了。这时,江面上飘来“注意安全行驶”的声音,循声找到凉亭前方泥柱上高悬着监视神器和高音喇叭。渡船马上靠岸了。其实,我在云集渡口见过这样的船舶,渡船是县里交通部门统一配给乡村渡口,船夫也有了工资。可是,我总觉得家乡的渡船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就像我挂念她一样,她懂得我的苦乐,懂得我的情思。

我的梦中,有一只渡船,那是家乡的渡船。

我的梦中,有小灿,河石,冰棍,而今还有一种声音。她在江面上飘荡,飘进我的耳朵,飘进我的心窝,那温暖,那安定,我用双手紧紧地握住,捂得火热,火热。

乡愁文章5:唤醒乡愁

文/杜韦慰

一座城是一种记忆,在首都是对国旗升起那份自豪神圣的记忆,在延安是红色革命的记忆,在常州是萝卜干的记忆。每一种都是一座城市的记忆,亦是一种文化的符号,记得住乡愁,挂得住乡情。

萝卜干在常州有着悠久的历史,是江苏著名特产,明代起便成为朝廷的贡品。 准确记载有萝卜栽培技术的农书是北魏时期的《齐民要术》,到了宋代,萝卜在南北各地都有栽种,并出现了不少优良品种。对萝卜全株根、茎、叶、花、果实和种子性状的描述较为全面的是《授时通考》(1742年),该书记述了萝卜的根可以腌制、做酸菜等多种加工食用方法,对人体健康极为有益。据悉,常州平均每年要有几千吨萝卜干出口到东南亚地区。从明代常州萝卜干形成红萝卜种植体系和萝卜干腌制体系后,这种体系代代相传,保证了其口味的纯正。

当地人民群众有较好的种植习惯和加工生产经验,是一种传统的优势种植作物,是粮经一体的高产、高效作物和食用精品。萝卜干年产量150多万斤。给人民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又给餐桌上增添了一道无比的美味。常州玉蝶牌萝卜干以其质地细密,色泽黄里有红,口感清脆香甜,滑润甜香,咸中微甜,香脆不辣,十分可口。等极具地方特色的优势通过专家组评审,成功获得“江苏省传统优良食品”、“江苏省著名商标和部省优质产品奖”,是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咸香爽口的萝卜干,是常州人可以一年吃到头的风味小菜,是走亲访友时的馈赠佳品,也是老百姓其乐融融、平安生活的老味道,更是大伙抹不去的家乡记忆。种萝卜、晒萝卜,腌制萝卜干是最美好的经历。到过常州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句话:“常州有一怪,萝卜干作下酒菜。”不仅能够摆上大餐桌,而且人们在茶余饭后在夕阳西下的运河边约上一群好友、一碟芝麻糖、一碟萝卜干,一杯小酒,闲品浅酌,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常州人对萝卜干注定是情有独钟的,每次去外地都喜欢带一些常州萝卜干其生津、提神、消乏是旅途中的佳品。还可以作为土特产送人,礼轻情意重,小小萝卜干连着家乡,连着游子,是乡情的信物。

常州萝卜干的萝卜原产地就在常州,由于这里的土壤最适宜红萝卜的生长,所以出产的红萝卜水分充足,肉质清脆,甘甜爽口,素有“小雪萝卜赛雅梨”之称。既解渴又开胃。腌制萝卜干的手艺传承了千百年,把洗净的新鲜萝卜,趁着水分还未流失就开始切成条形晒干。从萝卜收割,清洗,开片,粗腌,晾晒,到配料,入缸腌制,再到3至5次翻缸,正常情况下,一批萝卜干要20多天时间才能制作完成。而在这一系列繁琐的工序后面,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坚守的美味法则。

撒盐也有比例,一百斤是放三斤盐。由于选料讲究,加工精细,所以腌制出的萝卜干色泽金黄,味道鲜美,香气浓郁,脆嫩爽口,萝卜干不仅色、香、味俱全,久贮不变质,越陈香味越浓郁,而且物美价廉,在医学上还有消炎、防暑和开胃等作用。

萝卜干主要选取用当地出产的优良品种“薄皮一刀种”和“青头鸭蛋种”鲜萝卜为原料,采取风脱水加工方法。腌制时,先把带泥的萝卜洗净,切成粗细均匀的条块,然后分两次进行腌制。第一次按每百斤萝卜加盐三斤的比例,拌匀揉透,分批入缸。 装缸时,放一层,踏一层,逐层踏实。经过三天,出缸再次晒二、三天。而后进行第二次腌制, 以每百斤加盐一斤半的比例,再拌匀揉透,仍分批入缸,腌制七天左右,就可以装坛贮藏或食用。在曾经那些缺吃少穿的年代,它也是贫困农民的美食,很多农民到现在还称萝卜为“小人参”。你要是来常州,问当地特产,他们会大声的告诉你:“常州萝卜干啊,非常好吃的”。听他们的介绍就感觉萝卜干那特有的香味便已经弥漫在空气中了。

小小的萝卜干承载了常州人太多的记忆,那香脆可口的味道伴随着一代又一代常州人的成长,积淀着浓郁的乡愁。现在又成为农民发家致富的好产业,企业经济增长的好产品,萝卜干系列产品畅销国内外,萝卜干炒米饭已经成为让人齿颊留香的一道美食新贵,常州萝卜干,吃出健康吃出美丽吃出对美好生活的热爱。

乡愁文章6:永远的乡愁

文/文泽鹏

那年,母亲送她十九岁的儿子参军。那天,她携大姐掺挤在蜂拥的人潮里,锣鼓喧天鞭炮炸鸣的那一刻,她愈加的激动,奋力在人群中钻扒空隙,寻找我胸前的红花。她终于在繁乱中与我接上视线,此刻,她慌忙地揉着泪眼,焦灼地呼喊着我的小名,一万份的不舍!军车驶出人潮,母亲黯然的身影抛在镇上,我随萃绿的戎装飞向军营……从此,我成了母亲放飞的鸟儿,从此,牵挂与思念驻扎在母亲的心头!

打从那年被母亲放飞,我就成了异乡之客。时光荏苒,流年似水,如今离家已三十余载。虽然扎根在繁华的都市,但是那片贫瘠的雷州故土,依然令我魂牵梦萦,眷恋不已。记得初到省城,虽然已谋得一份职业,也被都市的活力和魅力所打动;虽然生活在这个五光十色的斑斓世界,也不乏乡里情谊的滋润,但那份缠绵缱绻的故乡情结,始终无法令我释怀。

每当夕阳西下,我常常徘徊于垂柳依依的珠水河畔,凝望残阳,遥想此时此刻,搏击于琼州海峡云水之间,我那古铜色的父亲,他是否渔归了呢?耕耘在清瘦贫瘠的白土沙地,我那慈母,她是否荷锄暮归了呢?每每想到这些,我总是感到故乡就像一块强力的磁铁,深深地吸引着游子!

都市虽美,但是故乡有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乡俗、乡音和乡韵,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根,一个人的来路!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乡愁一直笼袭着我。一个游子,乡愁的消解,唯有一年一度过年探家的解药。想当年,省城到海安,也就是七百公里的路,但走起来就像千山万水的阻隔。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交通,广湛唯有一条沥青走道,坑洼狭窄,还被三重江河宰割,一截一截涉渡接驳。走一趟顺程也要十六七个小时,如遇路途不畅,走个二十四小时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旅途的艰辛,至今难忘。那辆50硬座的客车,竟然塞进60多号人马,大袋小包,充盈角落。车厢俨然一个馅料鼓胀的年粑。如此一路的熏陶,饥渴交迫,硬是不敢进食,一恐路边就餐拉肚子,二怕饮水得憋尿。回想起来,回一趟家,就像远征一样沉重。尽管如此,回家依然是令我亢奋的事。每年腊月廿七八,我们就得请好假,收拾行囊。倘若行程敲定在明天,今晚就无心成眠了。那个归心似箭的发作,令人内心翻江倒海,辗转反侧!记得那个清晨,一阵迷糊过后,我和几个同乡顶着满天的星辰,匆匆赶到西郊车站。天刚朦朦亮,嘈杂的车站人山人海,行色匆匆的旅人,无不折映着归心似箭的焦虑。我也像他们一样,好不容易谋得一席归途,这才把沉重与焦灼交与客车。

二十多小时的颠簸折腾,我终于把浮肿麻木的双脚投下红土地的黄昏。此刻,正值除夕,乡村的上空已响彻炮雨,近听如雷贯,远闻如潮嘶,乡道硝烟弥漫,庭院炮屑流红,家家户户,米酒飘香。这景象,粗犷而庄重,祥和而豪放!

这就是我自幼闻惯的乡土气息,多么的亲切,多么的解渴。

这些年,父母对我的回家也是极为期待的。每每收到孩儿返乡的讯息,母亲总是掐着指头倒数归期,路途或有延误,她总是叨念不已,或是四处打听,或是不时在乡道翘盼。的确,刚踏入家门,母亲那宽慰的笑,总是合不拢嘴,看她的高兴劲,直把我的归来当成一份平安吉祥来收获,那份欣喜,不啻于金山银山在眼前。我不敢想象,不回家过年,他们内心是何等的沮丧和失望。可是有一年,我因感情上的挫折,不想回家。后来从家书得知,这一年除夕,父亲怅然低头闷酌,母亲则是左顾右盼,不时翘首往村口张望……我的缺席,不仅令他们怅然若失,更有一种不祥的焦灼。父亲憋不住了,派出母亲和大姐远赴省城来“侦查”。母亲已届古稀,从未出过远门,又舟车劳顿,这趟“公差”可谓艰辛。等我接到她们时,只见母亲脸色腊黄,神情倦怠而呆滞,只是瞧见我的那一刻,星眸才一阵闪亮。我在单身宿舍安顿了她们,母亲无心浏览都市的风采,倒是正经追问我不回家过年的正事,我只是支支吾吾以对,后来她们终于在老乡的口中得到答案,母亲这才恍然大悟。

那年,我已届而立,仍孑然一身,母亲暗自为我担心,带着对我婚恋无比的遗憾和忧伤,又踏上了归程。南国的春天,烟雨迷离,我在濛濛细雨中为她们送行。母亲靠窗而坐,客车启动那一刻,我瞧见她眼眶发红,噙着泪花。车轮打转了一圈,她却一圈三回头,依依挥手与我作别。客车消失在城市的喧嚣中,等我回过神来,蓦然发觉自己的脸颊也挂着两行泪痕!

故乡是安放家园的地方,家是生命诞生的源头。无论我们走到何处,也无论外面的风景多么的美好,都无法改变我们眷恋故乡的视线。亲情的呼唤,乡愁的鞭挞,这些年,尽管路途艰难,我总是不敢不回家过年呢!

时代迁流,沧海桑田。而今,回家不再是一种负累了。打从自家置了车,高速贯半岛,羊城望海安,只隔一脚油。想家了,随时随地,点火导航。家,不再是遥远的远方了。有事没事,常回家看看,惹得亲人乐呵呵!那莫名的乡愁,也不再浓郁。我常常庆幸自己躬逢盛世,身处都市,既有繁华浸渍,又有故乡供我思念!可是,岁月无情,我想念的家,我的生命源头终于在这一天消逝了。

我忘不了那个清晨,城市还未苏醒,我的手机一阵恶响,是胞弟传来的噩耗,母亲走了!我头皮一阵发痹,回过神来,匆匆赶回老家。母亲安详躺在老屋,慈祥的面容弥留依恋,似有千言万语在唇间,全都凝固了在这一刻。三十多年前,母亲放飞了我,在这漫长的离别岁月,万千牵挂缠绕她心头,无限惦念蒸腾她脑际,此时此刻,不知是否悉数化解?我只知道,三十多年后,我也放飞了母亲,这一飞,她永远也不会回来,留给我的只有透肺的悲戚和无尽的哀思。这些年来,虽然我们兄弟姐妹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而且早就各奔东西,但是每当逢年过节,我们都会相约回家,如今,父母双亲都远去了,我们这个共同的家也就离散了,相约回家也不复存在。

母亲走后的若干年,我回过几次老家。踏入柴扉宅院,徘徊在红瓦老屋前,父亲栽种的两棵菠萝蜜树还是叶茂果硕,母亲烧过的一塔土灶也依旧蹲坐,只是缺少昔日袅袅炊烟的温馨缭绕;老屋放着杂物和渔网,显得杂芜和颓废,原本鲜红的瓦色也变得老旧,实木筑就的大门,油漆也褪色剥落,昏暗的墙角隐约散发着泥土气味,唯有弟媳放养群鸡的啼唱和觅食嬉戏之声,才给宅院带来活气,但是仍然掩盖不了老屋的冷清和寂寥。我曾经向往的家,如今却令我这般失落和悲怆,一切只缘父母的逝去。

有人说,父母在哪,家就在那。而今,我又变得不敢回家过年了,可是,那份故乡情愫又令我煎熬……多少回梦里,我一次次踏上横亘琼州海峡的那方雷州故土,只有回到这里,我才寻到我我的生命的根!

乡愁文章7:一个拽住乡愁尾巴的村庄

文/樵夫

莺河,是一个拽住乡愁尾巴的村庄。

它再次撞进我的视野是缘于襄阳电视台对“全国西瓜第一乡”的流水镇莺河村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打造醉美莺河,搞得风生水起热火朝天的报道。

在我的印象中,莺河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小山村。我疑惑满怀疑惑地给宜城的同事打去电话,想一问究竟。得到的答复是:你那是在翻老黄历,如今的莺河村今非昔比啦,有看头,有玩头。

我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决计重走莺河,真正地走进莺河,用心地感知莺河的风景、民俗、发展和变化。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我的小宝马在346国道上像是磁石牵引着一路飞奔。刚过马头山路口,右边“莺河人家欢迎你”的标牌映入了眼帘。一条弯曲而平坦的水泥路在岗丘上向南蜿蜒。我站在路边的观景台上举目远眺。只见小桥、流水,水车、草屋,房舍点点、绿树掩映。啊!好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我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莺河村。

“莺河,我来了!”我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了它的怀抱。

河水“哗哗”唱着欢快的歌儿。一个老式水车和一间古式草屋磨房遥相呼应,默默相伴。我踩着石磨铺成的石墩桥缓缓地向村子里走去。

我很快就发现村里的房舍与众不同。从泥黄色草房,到白墙黛瓦房,再到白墙红瓦房及至两层小洋楼。错落有致,纯朴自然,给人一种沧桑感、穿越感和温情的回忆。

村里的阡陌小路,石板的、水泥磨盘的、青砖灰瓦的,各具韵味。小菜园的篱笆有用竹片扎就的,有用旧砖旧瓦构筑的,有的是紫荆条树丛夹的,每一道篱笆就是一道景儿。

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更加容易怀旧更加向往田园风光。村里就将村民家中的老照片、旧家具、旧农具等收集起来,建成了农耕博物馆,让那些有故事的老物件“活”了起来。面对墙壁上挂着的、地上摆放着的,还有在村子里随处可见石磙、碾盘、石舂等老物件,都散发着浓烈的乡土气息。让我不禁想起那犁耙水响大闹春耕的火热场面和农人们“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打场扬场收麦晒稻的生动画面,不仅让我触摸到了农耕文化的最后光影,而且仿佛把我带到了简单而快乐的童年时代。

豆腐坊里可以喝到原汁原味的豆浆、豆脑,还能亲身体验推磨、摇包和点卤。

“厕所革命”把茅厕改成了跟城里一样的,分了男女,有了冲水马桶,粪水直接流进了沼气池。

走在吊桥上,晃晃悠悠,好像腾云驾雾,惊险刺激,让人倍感神清气爽物我两忘。

那两棵树龄达两百年的皂角树,是乡村的守望者。我远远地端详着,只见三个女同胞牵起手来合抱着树干,欢声笑语惊飞了栖息在树上的一对喜雀。

村前村后一圈子转悠下来,已快转钟。接待我的杨晶还未露脸。电话催了几遍,他才忙不迭地跑了过来。2016年,这个在武汉一家设计单位工作的大学生,放弃有房、有车、年薪20多万的优厚待遇,毅然回到家乡当了一名村官。他如数家珍般地讲起了莺河村美丽乡村建设的风雨历程。

莺河村是西临汉江之滨、东枕大洪山余脉的一个小山村,因一条小河——莺河穿村而过得名。也因以前的莺河村河滩地、荒草多,一年到头都忙活,但却逃不脱贫穷落后而远近闻名。在流水一带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有女莫嫁三大畈(黎家畈、马蹄畈、辛家畈)。建设美丽乡村就像此前村里的道路一样曲曲折折、坎坎坷坷。

2015年乡村振兴的春风吹拂着神州大地。镇上选择莺河村作为建设美丽乡村的试点,领导们都很纠结。莺河村546户人家,登记人口2072人,散落在莺河边上。房屋大多是上个世纪盖的,高的、矮的,土坯的、砖瓦的,有的屋顶坍塌,有的只剩残垣断壁,还有一两栋楼房鹤立鸡群;一条小河穿村而过,杂草丛生,污浊不堪,过去鱼虾成群的一湾清水,如今连个鱼毛也捞不着。“村村通”到了这里也成了断头路,余下的全是泥路,晴天一把刀,下雨一团糟。前些年,由于受“人、地、钱”瓶颈制约,村里青壮年外出打工,有条件的举家外迁。几个留守老人,一年只种一季稻谷,多数时间慵懒地歪瘪在屋山墙下或树荫下,抱着膀子,瞪着呆滞的目光,整个村子完全成了“死湾”。

现在赶上了好时代,遇到了好政策,要借助乡村振兴的东风脱贫致富就必须壮士断腕,大刀阔斧。我们决心做好山水文章,打造旅游品牌,带动经济发展,致富一方百姓。镇上、村里坚持“策划+规划”的方式,按照“小规模、组团式、微田园、生态化”的要求,围绕“我村我人、我村我品、我村我素、我村我业、我村我家”五个元素,聘请专业规划设计公司对村庄建设进行规划设计和形象包装;依托优美的山水资源,打造“农旅融合、互利共赢”的休闲农业,集旅游、观光、住宿为一体的的美丽乡村,不仅要让村庄美起来,还要让村民逐步富起来,探索一条绿色生态、全民参与、可持续发展的乡村振兴之路。

杨晶的来电不时地打断我们的谈话,他歉意地笑了笑。说上千遍万遍,不如做起来让他看。这是我们村总结出来的经验。搞旅游开发和休闲农业,对于莺河村里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这路要有人去踩,螃蟹要有人敢啃。村里就以黎家畈为突破口,把靠河边最显眼一处荒废房屋回收,打造成极具乡土味的农家乐。然后就请镇上的领导、市里领导来看,大家都觉得“像是那回事”了,才打出了第一个“莺河人家农家乐”的招牌。

随后,我们紧抓试点政策,趁势而上,大力推行宅基地“三权分置”与美丽乡村建设相结合的模式,通过村集体回购宅基地、农户自行改造、出租转让等方式,先改的村集体出资,后改的给以补贴,再到最后全部自筹。村民们都争着改建房屋,改善环境,抢着上农家乐。

房子改好了,环境变样了,农家乐开张了,可又担心没有人来,生意做不起来。如何破茧成蚕,实现华丽转身呢?思想活络的杨晶和有过电视台主持人经历的余镇长脑洞大开,一拍即合:文化搭台,经济唱戏。 2017年3月19日,“春花正放 醉美莺河”艺术节暨观光摄影大赛紧锣密鼓地如期举行。舞台就搭在 400 亩油菜花海中间,人流、花海、歌潮让莺河村人气爆棚。小汽车从村里停到了村外绵延到了马头山,就连附近镇场上的大小饭店都塞得满满当当。

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艺术节恢宏的场面,热闹的氛围,一下子让村里人特别是那些留守老人们惊呆了。他们由原来的冷眼旁观抱着膀子看稀奇甚至挑三挑四到再也坐不住了。村民全兴忠在村口摆了个烧烤摊,很快就卖空了冰箱里的存货,连忙进货,卖完了一批又一批,人也累得够呛。一天下来净赚了2000多元,全家人乐得嘴都合不拢,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坐在家里有这样的发财机会。村里就因势利导,在那天特地一户安排一桌客人,集体支付两到三百元的餐费,要求每家做出拿手饭菜,让村民们一下子找到了感觉,看到了希望。

老百姓做啥事就是扳倒树捉老呱,要看得见摸得着。那就让典型引路,让事实说话。村里为满足游客需要,扩大经营范围,同时给村民创造商机,由理事会筹资引进了水上游乐项目。很快游客玩兴大起好不热闹,而让几个村民轮流看管,总是你起我不落,管理有松紧,收入有差异,内部有意见,游客也不满意。村里见时机成熟立即采取竞标的办法,三万元的标底,最后以六万五千元租给了艾军。由于有了先前的经验,艾军做起来得心应手。游客们兴高采烈地体验着撑竹排、坐游艇、玩滚球的乐趣。

栽好梧桐树,引来金凤凰。随着莺河村知名度不断提高,许多外出打工的村民开始返乡“淘金”。在外打拼多年的高任艳回来了,她将父母居住的老房屋置换过来,改造成了“吊桥人家农家乐”,在家门口实现了创业梦想。有些村民没有资源就到农家乐打工,不仅每月有一两千元的工资,还可以把自家种的菜、养的鸡卖给农家乐。留守老人们总想着法子找活干,从此不再向子女们讨要生活费和零花钱了。

酒好也要吆喝。为了打响“醉美莺河”这张名片,村里不失时机地推出各种节会活动。我在村里期间,正赶上市总工会在这里举办“庆三八女职工拔河比赛”,感受了那人山人海、欢声雷动的热闹氛围……这些节会活动既营造了气氛,吸引了人气,扩大了影响,也大大地鼓舞干群的士气,增强了投资兴业的热情。

一时间,莺河村声名鹊起,俨然成了宜城的后花园。城区人的蜂拥而至,襄阳市区的游人来了,周边县市的也慕名而来了,尤其是节假日里更是游人如织。采访的记者、“湖科青年”实践队纷至沓来。现在,年接待量突破了20万人/次。

农民对于土地的青睐和依赖那是刻骨铭心的。要想把 “命根子”从他们手里拿过来,特别是对于留守老人,夸张一点无异于虎口拔牙。我们就让政策说话,让典型现身说法,举办“新时期农民讲习所”,村干部分片包户,登门拜访,一趟不行再去一趟,掰着指头给他们算账,算撂荒帐,算长远帐,算里外里帐,这包括一亩地一年能得到700—800元流转费,在园区里打工一天也能挣上一两百元,村集体经济发展壮大了还会分红。话不说不明,鼓不敲不响,大家心悦诚服,80多家将宅基地使用权交给村里进行连片开发,为美丽乡村建设提供了充足的土地资源。

我在村里走走停停。村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渐渐地热络起来。

大公鸡站在院墙头上引吭高歌,老母鸡带着几个雏儿在树丛中觅食。村口“临溪别院农家乐”老榆树下栓着的那个叫“二哈”的哈士奇,一见到游人总是摇头晃尾,嘴里还“呜、呜”的,像是在与客人打着招呼。

两个老妪在河边捶洗衣服,她们家长里短,谈笑风生,“梆、梆——”的捶衣声在河沟里久久回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打扫着村道。我问他:村里发展旅游,你们欢迎不欢迎?他笑着说:现在田地流转了,重活也干不动了,村里就将环境卫生包给了我们几个老人,一年一万五千元。像我们这样的废人都能在家门口整钱,还活动了身子骨,可行!

刚冒出两匹嫩芽的蚂蚁草顶着几滴露珠摇曳出一抹春光。在村中的小广场,几个青壮年在给花园做围栏,忙得不亦乐乎。我跟一个中年汉子闲聊起来。我问他:村里咋给你们发钱呢?那汉子答道:说的是一天一百多块,不知兑得了兑不了。我投去了疑惑的眼光。他笑了笑,就算村里一时困难不兑现,我们还得干啦!这不,环境搞美了,旅游搞起来了,我们以后不是啥子都有了吗?我释然了。

我投宿的“石墩桥农家饭店”老板全荣,58岁,是才从武汉回来接替她二姐经营的。按照乡里人说的,她那是嘴有一张,手有一双,把个农家乐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滋有味。

中午,她家来了两桌客人。执意要坐在当院的那桌人,边喝茶边说笑,沐浴着和煦的春风,享受着温润的阳光,惬意早写在了脸上。有个哥们与我似曾相识,主动打起招呼,他们是几家相约到乡下陪女神过三八的。点了腊蹄子莴苣火锅、炖土老母鸡汤、干煸莺河小鱼、萝卜干焖肉,土味十足。凉拌波菜和素炒白菜苔,都是刚从菜园摘回来的,水灵灵的。鱼是一大早从莺河里粘上来的,活蹦乱跳的。百十块钱吃得客人连称:爽、爽!她收拾着碗筷,如释重负地说:这下可好了,既在家里照顾了80多岁的老母亲,又有了一份稳定的生意可做。

宜城的王老板经过多次考察拟在莺河做休闲农庄,看中了张家的宅院,这天正在村里敲定租赁协议。大家发现莺河村看得见山,见得到水,记得住乡愁,是一块风水宝地。在湾子里,三年前三、五千元能买到的宅院,现在三、五十万也没人愿意卖了。

我在村里寻寻觅觅。在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风景里,感受着莺河村的变迁和魅力。

莺河村的灵性就在于它的古朴、清秀、宁静、韵味。清晨,我被窗前的鸡鸣、狗吠、鸟鸣和早起人打扫院落的扫帚声唤醒,斑驳的阳光洒在院中,土地的芳香和淡淡的油菜花香潜入鼻翼。入夜,我在河边的小路上漫步,月朗星稀,万籁俱静,呼吸着大都市中从来没有的清新空气,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逃离了人世间的纷争,享受着莺河人赐予的丰富多彩的生活素材,感到周身无比的舒爽和畅快。

流水镇驻村干部郭正峰站在石墩桥头给我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莺河村未来的宏伟规划和发展前景。莺河村在农旅产业发展的基础上,还依托毗邻346国道和218省道的交通优势,设计完成莺河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园总体规划,流转土地1014亩,与京瑞农业公司等多家战略合作伙伴达成入驻园区意向协议,以莺河三组为中心,逐步向四周拓展,将逐步建设 “一带四区”( 莺河绿色风光带、乡村乡愁民俗区、亲子拓展游乐区、有机采摘农庄区和休闲度假区),为村民提供就业机会,增加村民收入,全面促进乡村振兴。目前,亲子拓展游乐区初具雏形, 1万平米的温控大棚里第一批草莓已挂果。80亩蓝莓树苗已栽种。还将对莺河进行疏浚改造。一条让城里人向往和流连的 3 公里长健康步道也已规划。

当然,莺河人也清楚地知道乡村振兴的序幕才刚刚拉开,脚下的路还很长。

面对田野和对三农的隐忧,我跳动着一颗滚烫的心。我在和月下散步的乡贤谈古说今,跟正在砌生态沟的老乡促膝谈心,与村组干部进行沟通交流,关注的不仅是产业、资金和收益以及环保与生态,还给他们出主意,教点子,灌心灵鸡汤,如何防控风险,克服短视行为,实现共同富裕,让乡亲们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红红火火的日子。

夕阳西下,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莺河。回眸东望,晚霞尽染,炊烟袅袅,吊桥林舍,若隐若现,犹如一幅以山水田园为底色,鹅黄、淡绿、浅红点缀的水彩画。农家小院里欢声笑语不断。皂角树像两个世纪老人,见证着莺河村的变迁。莺河潺潺,水车“咿呀”,像在讲述着莺河人一个个乡村振兴勤劳致富的动人故事。

我依然陶醉在它的山水田园间,沉醉在它的人文情怀里。莺河让我看到的是乡俗,感受到的是乡情,听到的是乡音,体味到的是乡思,唤醒的是乡愁。

我突然发现莺河的确是一个拽住乡愁尾巴的村庄。

乡愁文章8:留住乡愁

文/商竹

立秋的前一天,蝉声不住,只有一个字,热。与画家葛建伟老师下了车,穿过竹林关古镇牌楼,沿水街而上,站在高低错落、接瓦连椽的老街里,有一瞬间,恍若隔世。

两千多年前,这里朝秦暮楚,楚国依依不舍撤退,却把楚的文化,楚的风俗播在了这里。四百多年前,南来北往的帆船驶过这里,划出了一条最捷近、优美的航线。匪乱如毛,让这里几经王旗变幻。水火无情,使这里几度涅重生。作为丹江航运史上最著名的码头之一,在改革开放之后,再度站起来,满屏皆是惊艳的楼群,如果你真的走进,尽管这里已是沧海桑田,但叩问那些有着历史,也有着故事的街巷,幸运的你,一定也能找到乡愁。

这乡愁,在山水间怡然。正是夏日,浓密的苞谷,丛生的树,有竹,有桃,也有柿树,当然还有杂树。此时,他们或挨挨挤挤,或孤独而立,淹没了草丛让出的小路,也遮去了山石的风骨。这样的山,可以叫树山,或者叫翠山。如果在春日,这山会被桃花染红。在秋日,被柿子和黄栌叶映红。在冬日,这山,才露出了真实的面容。大树的枝干如此清晰,虬劲;小路弯曲,如抛出的绳;天际下的危崖,需要画笔反复用力的皴擦。桃红、浅绛、青绿,墨黑,大自然的画板,随时在调整自己的色彩。这样的山,作了古镇的背影,同时伴着白云蓝天,倒映在水的怀抱。在往日的雨季,这丹江是愤怒的,奔腾的,闪着浊浪,拍击着古镇不安的心灵。大多数时间,这一道长长的流水,是温柔的,宁静的,轻轻地划过人们的梦乡。那时,高竖的桅杆上,停过飞翔的鸟翼。渡船上的稍公,一点一点地撑着长篙。一道搭起的木桥,落满深秋初晨的霜色。因此,这样的乡愁,浸透了诗情。

这乡愁,在街巷中弥漫。这一座古镇,繁华过,沉寂过,现在又在崛起。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起落和人世的沧桑。随手俯拾一个侧面,也可以领略到那种惊世骇俗。历史与现实,传统与世俗,在这里激烈地交错,碰撞,却又和谐统一。那咸丰年间的老井,清末的船帮会馆,民初的故居,以及起落的马头墙、铺板门、格子窗、青石板,天井式的四合院,坐在竹椅前挥着竹扇的老人,代表了另一个时代,另一种慢节奏的生活。而高高竖立的牌楼,古色古香的高楼,支着凉蓬的摊点,穿梭的摩托车,又把人们拉回到现实之中。它是喧嚣的,汹涌的,却也催生出新的活力。因此,这样的乡愁,总会让记忆蒙上一层忧伤。

这乡愁,也在传说里流淌。这里的女子美丽,泼辣,犹如带刺的玫瑰;这里的男人彪悍,敢于冒险,不畏豁出。因此,爱恨情仇的大剧,让这一片热土,曾经涂抹上了浓浓的红色。追根究底,源于他们从娘胎里带来,骨血里浸润,一辈辈相传的观念信仰。在古镇临水的一角,一座香火极旺的城隍庙格外突出。从滚滚的红尘里进入小憩,听这里的老者,讲述竹林关往事,周公与桃花女的传奇,信手拈来几个竹林关城隍爷极其灵验的传说,了解到另一种文化,令人无不肃然起敬,精神里获得安宁。

这乡愁,也在周边的沟谷保留。沿石槽沟而进,景随步移。高峡,深谷,流水,人家,树木,转一个弯,变一样景。这样的人家,一律背山面水。山是没大小的山,有着壮实的脊梁,让人仰视时脖子困的山顶。水是长流水,从石滩里这儿一潭,那儿一潭冒出来。这样的人家,或在沟口,或在山洼,掩映在树丛里,或前或后,或正或斜,高高低低,自成图画,非凭空可以想像。屋上的青瓦,檐下的苞谷,院内的碾盘,路口的鸡狗,以及房前屋后的豆架,庄稼地,自有田园的古朴。而且,随着沟愈深,坡愈陡,路愈窄,树更密,人家更少。暑热在褪去,裸露出山的嶙峋。那是一片片的石,折折叠叠。但这大石上,顽强地生长着细树。这石片,又被山民们开采出来,放在人家屋顶,遮挡风雨。如今,这里的山民,大多迁入了新街,住进了楼房,但在这个暑假,他们重回乡村,悠然度日。

其实,在游子的心里,这乡愁,是有一点呛人的炊烟,是牛背上的夕阳,是柿树下的童年,是老街边的竹扇,淡如青烟,也浓如烈酒,陪伴着我们,成为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成为心底深处那柔软的那一部分,成为我们的精神家园。

这乡愁,也勾起画家的画兴。炎日如火,汗水如流。葛建伟老师从老街,到山沟,走一路,画一路。往往廖廖数笔,一幅草创的山水便跃然纸上。这样的写生,对于乡愁,是寻找,也是留住。以后的日子,在城市的森林里,当我们带着怅惘,怀念乡村,可以找来他的山水,聊作一时的慰藉。

乡愁文章9:乡愁点点总是春

文/李桂媛

风柔,水润,河边的柳摇着摇着就绿了,婀娜中透着妖娆。大盐城的春天,又是一年花事稠。满城的桃花、李花、梨花、樱花,就像约好了的一样,一树树、一朵朵、一串串,挤满枝头,迎风怒放,暗香浮动,早醉了文人墨客的心,争相踏青赏花而去。归来时,浅吟低唱,配好信手拍来的相片,挥笔点点滴滴,皆是春色诗意无限。于是,阳春三月的花,就开在了好友们的空间里。

周末,我也想去野外春天荡漾一下。经过传达室的时候,张大爷说有我的邮件。接过小小的一个纸包后,邮发地来自东北。拆开更是惊喜,那是76岁的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棉拖鞋,握在手里满满都是爱。北方春天来得迟。母亲尚不知我们这里早已是草长莺飞的仲春。想着想着,耳畔不觉就飘起了蒋大为的“妈妈不知季节已变换,送来寒衣御严冬……”,那歌声悠扬,清澈嘹亮。可眼前浮现的却是大东北残雪消融后萌芽的春,解冻复苏的黑土地,一脚踩上去,松松软软。

春江水暖鸭先知。不只是鸭,还有昂首挺胸的一群大白鹅,也嘎嘎地欢叫着,噗通跳入河水畅游。沟边、田野里的婆婆丁、小头蒜,悄悄地藏在枯叶、草下,冒出了新绿。几台拖拉机在田野上轰鸣着春耕,来来回回,寂寞了一个冬天的田野从此热闹起来了。

记忆中,高大而挺拔的白杨,需我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他的树梢。叶子伸出来,就是一片湿漉漉的绿。这样的树,小时候我们爬过无数次。伙伴们相约来到树下,撸胳膊挽袖子,喊声预备齐,手脚配合,抱住自己能搂住的白杨,蹭蹭往上窜,最先骑在树丫上的得意洋洋,而后看到一种叫贴树皮的虫子,再吓得屁滚尿流的滑下树来四散奔逃。

再说那柳,没有南方柳那样娇柔和小巧,就似北方人特有的性格,粗犷又倔犟地向上生长。即使后来垂下来,也是柔中带硬。它是从长毛毛狗(柳牙包)开始走进春天的,毛嘟嘟的灰色,可爱的憨态,惹得孩子们一把把摘下来,放在炕席上来回划动,像不停移动的羊群。嘴里叫嚷着“狗唠唠,狗唠唠”,比着谁的跑得最快。柳带来的欢乐,还并不止这些。常在这时候,我们挑选不粗不细的柳条,撅下来,顶头扒开柳皮,顺时针方向拧动,一直到尾,最后将中间的杆子抽出,拿起剪刀把整个柳皮剪成三四寸长的小断,而后每段柳皮上再稍刮去半寸的柳外皮,一只放在嘴里就可以吹响的柳哨就完成了。手巧的大人,还能扯些嫩柳编些或大或小的筐儿,半大孩子们宝贝似的抢着拎出去,叫上伙伴去田里挖野菜,沐着春风,踩着田埂,兴奋的叫声飞向空旷的天空。

我不知道别人喜欢哪个地域的春天,盐城是我的第二故乡,她以独特的方式拥抱着我。站在这开满鲜花的世界里,我情不自禁地就想起我的北国之春。因为,她倾注了我所有的乡愁和最初的梦想。

乡愁文章10:青瓦上的乡愁

文/张凌云

有人说,炊烟是屋顶上的庄稼,那么,青瓦就是栽种庄稼的土壤,是连系着我们人生之根的那片乡愁。

小时候,常会坐在屋檐下发呆,盯着对面低矮的青瓦一看就是半天。那鱼鳞状的青瓦,黑压压地排成一座座小山,越堆越高,仿佛永远也迈不过去。颓圮的地方长出了蓬草,有些阴森,有阳光还好些,若是逢上雨天,雨水顺着瓦槽往下滴落,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这怎么也淌不完的泪水,从白天淌到黑夜,直至淌到时间的尽头。

在我的心里,所谓青瓦,不是黑瓦的雅称,的确就是青颜色的瓦。那些檐口的瓦当瓦楞,受长期雨水的浸泡,纷纷长出一层青苔,里面的瓦上也有,只是少些。不下雨的时候,远望去茸茸一片,有些可爱,有风吹过,吸一口,甚至能嗅到青翠的味道。有时也会好奇,摸一些够得着的瓦片,硬硬的,透着湿滑。但总的说来,我对青瓦有些敬而远之,觉得它们围成了一口井,我就是井底的一只青蛙,仰望着狭小的天空,怎么也爬不出那幽深的井壁。

许多年里,我就在那狭小的井壁下张望,看四季轮转,光阴萦回。并不总是下雨,何况四时的风景本来不同。春天的青瓦常会浮上一层淡淡的烟霭,叽叽喳喳的麻雀飞个不停,少年的心思也跟着躁动,带着一种莫名的憧憬。夏天的青瓦像瞌睡人的眼,大而无神,你瞧着它,自己也感染了周围慵懒的气息,在嘹亮的蝉鸣声中打着瞌睡。秋天,天高气爽,青瓦似乎愈发地高峻,仿若大雁的翅膀悬在半空之中,自己也随之飞升,却又感到有几分心慌。及至冬天,青瓦上凝结了白霜,有时更盖上了厚厚的白雪,整个人却变得心安起来,好大一场雪,遮盖了整个村庄,也让我们能好好入眠。

那时未觉得由四面青瓦囿出的小小天地有多么神奇,相反只想着能逃离。孰料多年以后,当我住久了城里的楼房,却常常想起记忆里的那片瓦。甚至,当后来读到“一春梦雨常飘瓦”、“透瓦清霜伴月明”这样的诗句时,心中会猛然一惊,原来,我的梦仍飘浮于那片青瓦,我的家仍映照着那方霜月,它们一直在那里,氤氲着脚下要走的道路。

从前,老家有捡瓦的风俗,选一个天晴的日子,走上房顶,用新瓦把老瓦换下来,那些瓦也就有了全新的生命。印象更深的是上梁。得放鞭炮,做仪式,把房屋的主梁架好,然后,贴上薄砖,最后是屋顶盖瓦。人们对青瓦始终是敬重的,它们高挂在我们的头顶,是我们必须仰视的一座山。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也见过不少富丽堂皇的建筑,其锦绣斑斓,飞甍丽瓦,远非老家的小屋可比,但那些精巧绝伦的瓦间雕刻,却比不上老家平淡无奇的黑色土瓦更有故事,更有温度。

回不去的是故乡,走不到的是远方。那些袅袅升起的炊烟终将飞向远方,但那些屋上的青瓦还在,它们垒成了一座高台,生长在每一处能瞭望乡愁的地方。

乡愁文章11:微信解乡愁

文/张树芳

年至耄耋,乡愁尤切。天是故乡蓝,月是故乡明,我深有体悟。

我的故乡是奈曼旗东南部毗邻库伦的新镇毛仁沟梁村。解放前,这里交通闭塞,自然条件恶劣,被称为“穷棒子梁”,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但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传出了我的第一声啼哭,有我童年的苦涩和憧憬。对故乡,我始终充满着赤热真挚的爱。我少小离家,苦读、打拼几十年,对故乡一直魂牵梦绕。1989年夏,我送老父亲回乡探亲,所见所闻令我喜悦参半。故乡的情况虽有起色,但乡亲们仍然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苦苦劳作着,尚未彻底脱贫致富,全村连一间砖瓦房也没有,住的还是干打垒的土平房。

2017年9月,年近八旬、思乡心切的我在三个儿女的陪伴下驱车400多里,再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侄孙们闻讯后早就开着小轿车在村外十里处迎候。我走下车纵目眺望,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金黄,各种农作物已经成熟,正待开镰。朝思暮想的故乡掩映在丰收的喜悦中,一处处白墙红瓦,村里不时有轿车、卡车、摩托车出出入入。

我在堂兄六哥家门前下车,六哥和侄孙晚辈们早就在门前迎候了。六哥家是5间大砖瓦房,外墙贴着白瓷砖,房檐镶嵌着墨绿色琉璃瓦,在秋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显得富丽堂皇。南北长约30米的大院子里,东面是机井和菜园子,园子里时令菜蔬瓜果应有尽有,西侧依次是仓房、猪圈、羊圈。几口大肥猪正懒洋洋地酣睡着,羊舍里刚刚放牧归来的50多只绒山羊齐刷刷地站起来,竖起耳朵向我们这群陌生人行“注目礼”。

为了迎接我们回乡探亲,六哥家特意宰了两头肥羊,杀了几只大公鸡,备了几桌丰盛的酒菜,全家举杯畅饮,其乐融融。

不巧的是刚刚吃完午饭,就接到了家里电话,说老伴心脏不舒服,我们便匆匆打道回府。这次回乡,我们只是走马观花,对全村人的生产生活状况没来得及多看细访,深感遗憾。

斗转星移,一晃四个年头又过去了。但我仍思乡心切,还想回去看看,多住几天。无奈,年龄不饶人,我已八十有二,身体亦不如前。好在现在人人都有了手机,通过微信平台,可以看看村容村貌,和远方的亲人们唠唠家常,也能稍解思乡之苦。

去年年初,侄媳妇辛淑艳发来视频,让我和六哥见面。我们老哥俩第一次在视频中见面时,四目相对,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们堂兄弟八人,目前在世的只有六哥和我(行七)了。六哥今年84岁,身板结实,还能下田干活呢,儿孙们不让他干,他闲不住,偷着扫扫院子、用机井浇浇菜园子或者喂喂小羊羔子……一日三餐,午饭和晚饭时各喝一两白酒。他常叼着旱烟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我活了84岁了,受了半辈子苦,没想到还能赶上小康生活呀,多亏了共产党啊!”在视频里六哥对我说:“到了咱们这把年纪,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吧,千万别懒着不动,那样会做病的。”瞧,我的农民六哥还懂些养生知识呢!

大侄子张春富(六哥的长子)放牧着自家的50多只绒山羊。他深知我思乡心切,对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怀有挚烈的感情,所以在视频里他总是先让我饱览家乡风光:那白云缭绕峰峦起伏的群山,那纵横交错的七沟八梁,那广袤无垠的田野,那白云般飘动着的羊群,那一片一片黄熟的庄稼,那些在丛林中出没的银狐、野兔还有在绿树掩映中露出一角的白墙红瓦的村舍……他说,他家现有50多只绒山羊,每年产的山羊绒就能卖个好价钱。再加上农副业收入,早就过上小康生活了。他还介绍说,现在全村140多户都住上了砖瓦房,半数以上人家还购置了小轿车、户户有存款……我问:“我怎么没看到骡马和犁铧呢?”他笑道:“现在春耕、夏锄、秋收、冬藏全都是机械化了,还用骡马干啥?犁杖早就进博物馆了!”

通过视频,我还了解到,多年来一直经营化肥、种子、农机具的侄孙张祥文凭着诚信经营,为村里的困难户慷慨减免,已经成为闻名遐迩的农民企业家了。他的儿子张晓明培育良种,科学种田,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

今年3月,侄子张春祥在微信中向我报喜:通过微信平台多方寻找,终于在辽宁省北票市找到了,40年前寡嫂改嫁时带走的小侄女!我们还通过视频见了面。当时我情绪失控,老泪纵横!今年清明节,小侄女带着家人回到故乡扫墓,认祖归宗了。

去年,奈曼大旱,南部丘陵地区有些地方大田绝收。为此,我忧心忡忡。恰在此时,故乡的晚辈们通过微信视频告诉我,由于有良好的喷浇井浇条件,家乡的灾情并未造成太大影响。在视频里,孩子们向我展示了长得高高壮壮的玉米田,让我放心。

便捷的微信平台,浓浓的乡愁,给我的惊喜太多了,使我的晚年生活更加丰富多彩、饶有乐趣了!

乡愁文章12:老家的月亮

文/都市农夫

有故乡的人总会有乡愁,这是宿命。乡愁如影随形,成为游子身体的一部分,许多陈年往事,在忙碌的白天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可当夜深人静时,那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物纷至沓来,没来由地进入梦中。即使在梦里,意识里也隐约知道曾经的村庄已经拆迁了啊,那房子那大树那小河已经没有了啊,我应该在南京啊,怎么还会生活在这里呢?努力想留住,努力想看真切,努力想靠近,却离我越来越远,心越发焦虑,梦醒了,心有点疼,眼角湿湿的。周遭是黑黑的安静,乡愁一下子弥漫开来。

乡愁是淡淡的忧伤,能体味,却不易表达,来自于深深的牵挂和对旧时光的留恋。有人说,你梦里出现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想你。对,年老的父母一定正在想我,老家一定正在想我,又到中秋了,老家的月亮一定正在想我,我要回家!虽然泰州不远,也经常回去,但与父母弟兄还是聚少别多,短暂的相聚对于刻在心底的乡愁,永远是杯水车薪,只要一踏上返回南京的路程,新的一轮乡愁又开始了。他乡是职场,故乡是港湾,就这样我奔波于故乡与他乡,没有感到辛苦,相反内心有满满的欣慰,回家,心灵能获得一种力量。

推开家门,妈妈迎上来,笑着说:才讲到你,这么快就到家了。爸爸患病多年,行动不便,坐在椅子上朝我挥挥手。看到儿子回来了,他们很开心。父母岁数越来越大,可我能陪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他们恨不得想天天看到儿女,我们只恨分身无术。珍惜眼前,陪好当下吧。三个人坐在一起闲聊,妈妈说得多,我听得多。虽然小城镇化了,原来庄上各户人家的消息还是有的。妈妈一一道来:张家的儿子不孝顺,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李家的老人很高寿,九十几岁了,身体还很好;王家的生意很厉害,如今发大财了;赵家的孩子很争气,今年考上大学了……我边听边笑笑,插几句嘴,这些人过去的情况我清楚,现在的情况只能靠妈妈介绍了。我问爸爸妈妈最近的身体状况,妈妈报喜不报忧,连声宽慰我:很好很好,你安心工作。想帮他们找个钟点工,爸爸颤巍巍地说:不要找,我们能行,钱要省着用,要惜福。

东说说,西说说,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忽然,我想到个事,问妈妈:过去中秋节晚上吃什么的啊?妈妈这一段说了好长好长,把我带回到遥远的过去。那时月饼有限,再穷再苦,中秋这天家家户户都要做一些糖烧饼,调面发酵包馅,拍扁贴到锅里,孩子欢天喜地,大人累得不行。晚饭前烧饼做好,大人舍不得粘在面盆上的边角料,再加点水加点面加点青菜,煮成一锅咸疙瘩汤。可现在几乎没有人家自己做糖烧饼,想吃,到店里买现成的。

下午兄嫂侄子都来了,每次在外地的人回来了,就是家里的节日,人人动手忙晚上的饭菜。两桌人坐定,向父母敬酒,父母看着四代同堂,成就感很强,心满意足。晚饭后,妈妈到楼下敬月亮,几个月饼,几个烧饼,一杯茶,一炷香。天空云多,月亮时有时无,妈妈对月鞠躬作揖,嘴里还不停祷告。昨天我就找好赏月的地方,高港生态公园,那里人少灯暗,场地开阔。

现在叫生态公园,低洼处是水面,堆土处是山坡,有模有样,可三十年前这里是荒地,杂草乱长,小河小沟交叉,白天人迹罕至,晚上一盏马灯移动,我跟着两个哥哥钓虾钓螃蟹,挣几个油盐钱。抬头看,乌云散去,月亮露脸。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河已不是那时的河,景也不是那时的景,时空交错,我浮想联翩,感慨万千。面对故乡的拆迁变化,我不认同“谁人故乡不沦陷”的咏叹,当年一个又一个人义无反顾离乡,是为了见识外面世界的精彩,总不能只许你活在霓红灯闪烁的城市,而要求故乡几十年一直亮着煤油灯?父母弟兄在哪里,哪里就是老家,旧友故交在哪里,哪里就是故乡,口音、土地,还有今晚的月亮都是真真切切的故乡。今月曾经照古人,但古人出门时间太长,少小离家老了才回,往往认不出变化中的故乡,“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即使问了儿童,也是白问;而现代交通发达,条件许可时,尽可能抽空常回家看看,随时感知故乡的变化,让我们慰藉父母,让故乡抚摸漂泊。夜深了,父母已经熟睡,小区寂寂无声,我推窗凝视月亮,清辉洒在我的身上,轻轻打开音响,齐豫那天籁之音开始吟唱佛经,“莲花处处开,一花一净土……”。老家的月亮,让我心静如水。

乡愁文章13:槐寄乡愁

文/雁南飞

我常常想起老家门口的那棵大槐树,想它香甜月白的花,想它郁郁葱葱的绿,想它带给我的欢愉时光。

20世纪80年代初,我家批了宅基地,父亲倾其心血盖了四间平房,平房盖好后,就在门口种下了这棵槐树,父亲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如今,30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树,也长成了参天大树,我们姐弟仨也先后大学毕业,立业成家。

春天,槐花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清香甘甜的气息,满树黄白色的花朵一串串、一簇簇地挂满枝头,一幅丰收喜悦的景象。嫩绿的羽翼般的叶子衬托着晶莹剔透的蝶形花朵,煞是好看,而槐花那甜丝丝的味道早已让我的味蕾蠢蠢欲动。个子不高的我,便偷偷地拿起家中长长的钩子,折下槐花开得最盛的枝条,叫弟妹一起捋槐花,一边捋一边抓上一把塞进嘴里,尽情地吮吸着甘甜的汁液。父亲看到那些被折断的槐树枝,总是皱着眉头,我知道父亲心疼他的树。但不谙世事的我们,总是把槐花当成天然美食,让母亲蒸槐花、做槐花馅包子。

夏日的午后,酷暑难耐,槐树高大威武的枝干、茂密浓郁的绿叶洒下大片的绿荫。母亲便会拿来一条大竹席铺在树下,我和弟妹就争先恐后地抢占自己的地盘,躺在树荫下,听着蝉鸣、和着微风,香甜地睡着了。

深秋时节,满树金黄的叶子片片飘落,宛如一群群黄蝴蝶迎风起舞,我追着那些黄叶玩耍。在家门口的路上,早已铺满了厚厚的黄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放学归来的我,望见那一片黄色,便欣喜若狂地奔过去,摸着槐树的身躯轻轻地低语,倾诉自己的心思。

冬日,槐树的叶子落尽,光秃秃的槐树依然静静地矗立在寒风中,等待着亲人回家。

前段时间回老家,我远远就望见了大槐树,它依然威武雄壮,守卫着家。

乡愁文章14:乡愁是一张名片

文/刘巍

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乡愁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远离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里被渐渐地淡忘抛弃,我们变得面目全非,而故乡一直保持最初的泥墙、青苔、灰瓦、木屋、旧巷、老井,我们在记忆里保留着故乡最初的美。

一首《乡愁》道出了所有游人的忧郁、孤寂、无奈,余光中细腻地描绘出了无数游子漂泊异乡的凄苦和心声,但余光中又带有那么点幽默,把愁绪一一化解,沿着思念的方向回到故乡。余光中先生前半生在颠沛流离中辗转四方,后来定居静谧的小岛台湾。生活安定了,但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却隔绝了他回乡的路。面对着波涛大海,一首《乡愁》让他蜚声海内外,他说这是故乡给予的灵感和馈赠。

我们身上的所有胎记都来自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一辈子的名片。古诗中写到“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向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前几天在公交车上,不经意间听到前排座位上的两个中年女人用熟稔的乡音对话。刹那间,我的心撒进了阳光,主动和她们交流起来。虽然我们远离了故乡,但我们把乡音的行囊背到了远方。方言,跟着我们辗转南北,一路相随。在异乡,我很少说方言,也没有人能听懂我的方言。寂寞的时候,我会拨通故乡亲人们的电话,这乡音就是一根电话线,连通了我和故乡之间的心电感应。

黄永玉说: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这个原点就像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每逢佳节,我们手中紧握着一张窄窄的车、船票,掌心里的纹路就是回家的路,它把最遥远的距离变成永远的牵挂。

乡愁文章15:找得到灵魂家园记得住美丽乡愁

文/王剑冰

我们强调保护中国的传统文化,而传统文化当中就有乡愁。乡愁是中国人热爱家乡、牵念故里的独特情结,是一种美好自然的文化观念。社会越是变化、越是浮躁,这种情结就越显珍贵。乡愁也是一种寻根意识,记住乡愁,记住美好的童年,记住美好的向往,也便是铭记我们的根本。

我们每个人都是故乡的一片叶子,这片叶子无论飘落多远,都无法摆脱大树对于叶子的意义。一个人的身上总有着故乡的脉络,流着故乡的血,带着永远不可改变的DNA。一个个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个村子的化身,他们走出去,分散得到处都是,却不会把村子走失。

说起乡愁,那是一种与生俱在的情怀,住在心中的故乡常常鲜活在那里。故乡是安放你的灵魂、温暖你的寂冷的地方,是接纳你的疲惫、抚慰你的忧伤的地方。翻开一页页被繁忙弄乱的过往,记忆中的余香总在儿时的故乡。那里有我们最亲密的玩伴、最爱吃的食物、最漂亮的衣衫、最天真的憧憬。而芬芳入梦的,多是亲人亲切的面容与温馨的相聚场面。那些亲人或已故去,或还在乡里。现在多数人对故乡的感觉同对年节的感觉一样,那种热闹团圆、香气弥漫的味道是乡情中最重要的部分。“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归乡最多的时刻是年节,带着满满的怀想、满满的辛苦,万水千山相携于途,构成最为壮阔的乡愁景观。古往今来,人们因为各种缘由漂泊在外,但总是要找机会赶回故里。金圣叹曾列举“不亦快哉”之事,其一即是“久客得归,望见郭门,两岸童妇,皆作故乡之声”。然而他们的欢喜中又带着那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复杂心理。漫长的时光已然流逝,乡愁的话题始终没有停息,情怀早已渗透于诗歌典章,直至后来,还有余光中、三毛、席慕蓉不约而同地同题《乡愁》。

诚然,远在故乡之外的游子,生发的多为眷念之情,即使老杜有“漫卷诗书喜欲狂”“便下襄阳向洛阳”的返乡之举,回到家乡也还是要再出去,因“莼鲈之思”而辞官归返的张季鹰毕竟是少数。还有,余光中的《乡愁》或代表了一些人对于故乡的认知,那就是故乡即是母亲(或双亲)的代名,对于故乡的怀念即是对于母亲的怀念,回故乡即是为了看母亲,母亲不在了,故乡的概念便模糊起来。随着生活的变化,有人也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回乡的矛盾,记忆与现实发生了冲突,那种期待值与仪式感渐渐折损,许多美好已然变成了永久的追忆。所以有人会说:“我是真的爱家乡,不过爱的可能是记忆里的家乡。”确实,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这是时间所带来的不可逆转的事实。然而不可逆转的还有那份强烈的牵绊,永恒的顾念并未因此而中辍,情感的执拗还是同那些疏离与怨怼扯断了关联。生生不息地以文字表达出来的乡愁,也成为中国文学中一个特有的传统。

作家们大都已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土,但我们却能看出那种深深的乡愁情结,他们有写生养自己的故乡的,也有写生活过的第二、第三故乡的,还有赞美如故知的他乡的。我主编的“乡愁”文丛中,地域山水皆有代表,民俗风情各具特色,多方位地展现出人与历史、人与环境的关系,彰显对亲人故土的真挚情怀以及对世态人生的深切感慨,给我们带来亲近,带来回味,带来启迪,让我们感受到温馨而深挚、苍郁而辽阔的文字力量。

我们说,在意乡俗年节,提倡尊崇温情,爱护碧水蓝天,留住美好记忆,是和谐社会建设的内容之一,也是复兴民族文化的核心之一。这样会把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保护和建设得愈加贴近期待与理想,也会使我们愈加容易找得到灵魂家园,记得住美丽乡愁。“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随着时间的挥手远去,这种记忆与期望会愈加显现出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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