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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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04文/金江随笔

赵扣福从小家境很穷,早年父亲患病无钱医治去世后,母子俩相依为命。因家庭拮据,上世纪七十年代,扣福初中未毕业便辍学,回家种田。

扣福家三里路外,是部队的一处营房。春天,部队搞拥军爱民活动,结合军事训练,离开营房,被安排住在附近老百姓家中。战士们将稻草铺在地上,便成了晚上睡觉的床。

住在扣福家的,是三排二班的同志。班长喜欢拉二胡,晚上睡觉前会拉上几段。房间小,好多村民只能站在外面听,个个伸出大拇指,夸他二胡拉得特别好。扣福更是痴迷不已,堂弟扣喜跟着他,琴声不停,他们不走。

扣福母亲在和邻居闲聊时笑着说:“家里天天像在戏园子,开心啦,失眠的毛病都好了,老胃病也不犯了。”

二班长感冒,扣福母亲给他泡茶倒水,待他像自己儿子一样。久而久之,大家都很熟了。二班长说话和气,应允了扣福跟他学二胡。并对他说:“二胡可给人美的享受,要下苦功练。”扣福白天在队里劳动,晚上就和他学二胡。二班长手把手教,扣福聚精会神学。扣喜黏着扣福说:“我也要跟你们学。”扣福进步很快,不久,便拉得像模像样。

两个月不到,部队接到开赴东海前哨军训的命令。临走前一天,战士们把村子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把老百姓家里水缸挑得满满的。晚上,二班长来到扣福和他母亲面前告别,“赵大妈多保重身体,扣福这个徒弟我认定了。”

第二天清早,部队收拾好地铺,整装待发。村头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乡亲们,把煮熟的鸡蛋和花生,塞到战士们的手中,都被婉言谢绝了。乡亲们含泪相送,直到队伍离开村子才陆续回家。

部队走后,村里冷清得多。日子久了,扣福母亲失眠症又有点犯了。孝顺的扣福便寻思着,有把二胡拉拉,兴许能让母亲高兴些。当时二班长本想把二胡留下,可军训之余,战友们文娱要用。一把二胡要近十元钱,抵得上几个月的盐油钱,哪里还有钱买二胡呢?

一次和扣喜提及此事。扣喜一拍大腿:“扣福哥,有了。”说干就干,兄弟俩在高坡自留山上,开始砍柴卖钱,一个月后,终于用积攒下来的钱,从城里买回了一把二胡和曲谱。兄弟俩依着二班长教的指法弓法,就着琴谱练了起来。

母亲看到新买的二胡,虽说有点心疼钱,但转念一想,这孩子也算有孝心,把二胡学好,以后对象也好找些。

母亲有点文化,扣喜便拣她熟悉的曲子拉,让老人家指出哪里拉得不准,并反复练习。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听到扣福拉的二胡,比以前悦耳得多。可扣福感到比二班长还差得很远。

元旦快到了,部队在外面军训结束,回到营房。第二天晚上,二班长登门看望了赵大妈,送给扣福一把托人买来的蟒蛇皮红木杆二胡,让母子俩感动不已。

为提高扣福技艺,二班长有时间就过来,亲自教扣福提高指法与长短弓运用的绝技。

春节快到了,村里成立了文娱宣传队,扣福任队长,扣喜当副队长。

在军民联欢晚会上,二班长二胡独奏《二泉映月》赢得一片喝彩。二班长和扣福、扣喜三个人合奏的《东方红》《北京有个金太阳》等二胡曲,把晚会气氛推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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