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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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5文/马俊华情感

夏天到了,又唤起我对学生时代暑假的回忆……

初中阶段年纪小,我关于暑假的记忆主要是玩儿,洗澡、抓鱼,有时也到野外割些猪菜。印象最深的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的高中、大学生活。高中阶段,家乡已经联产承包到户,家里有耕地、牲畜,这些都需要打理,父亲在机关上班,哥哥姐姐在旗里工作,弟弟还小,暑假回到家我自然就闲不着了。

侍弄菜园子。家里原来住的是一间半房子,改革后买了原来集体的三间宽敞的房子,前后菜园子也很大,种满了西红柿、香瓜、豆角、葱等蔬菜,暑假里侍弄这些蔬菜就成了我的日常工作(我还有这方面的兴趣,这乐趣一直延续到现在,住宅楼里还要种上几盆菜)。别的蔬菜都好说,就是西红柿、香瓜的护理技术含量高。赶巧当时家里正好有本叫《农历》的书里面有篇介绍如何护理西红柿的小文章,我就按书上说的打底叶子、掰水叉子、掐尖。每天都要到几垄柿子地里仔细观察、操作,看着果实由小到大,在期盼中等到了成熟。第一年西红柿结的特别好,是大桃柿子,粉红粉红的,先从“桃”尖部开始成熟,慢慢的整个柿子都变成了粉红色,如仙桃般,掰开瓤都起沙,咬一口爽口甜,可惜那年种子没留下,以后就再也没吃过那样好的桃柿子了。护理香瓜的原理和西红柿差不多,效果不错,成熟后第一次就摘了一筐,父母弟弟我们四口人高高兴兴地享受着劳动成果,先是一人吃上一个,香甜脆。

在侍弄园子的过程中,最失败的是种西瓜,一个没吃着。原因很简单,就是“贪”。看见秧上结了小瓜就想留下,最后营养跟不上去,先结的瓜慢慢长长也都枯萎了,最后一个也没留下。多年后才知道,西瓜一棵秧也就留一两个小瓜就可以了。

制种去雄。这个词对一般人来讲是陌生的。家乡原来的职能是制种,主要是培育杂交玉米种子。制种的过程十分精细、繁琐,去雄就是其中的一项工作。制种是小区管理制,一个小区种两垄公本玉米,大概六七垄母本,玉米授粉时,要人工拔去母本的雄穗,用公本的雄穗给母本玉米授粉,母本结的玉米就是来年种地的种子。拔去母本雄穗的工作就叫去雄。去雄必须在太阳升起露水下去前,否则花粉就散落下来了。正值盛夏,露水大,必须穿雨衣和雨靴,要不一进地就被露水打湿了。在去雄的那些天,每天清晨自己便来到田野一头扎进一人多高的玉米制种地里,胸前还要挂一个放雄穗的大兜子。前后左右查看,发现母本玉米的雄穗就拔掉,往来穿梭,被扰动的玉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长长的玉米叶子时不时地刮在脸上,干上一会儿,露水、汗水顺着脸淌下来,即便是雨天工作也不能耽误,但黑土地沾上水就成了泥,糊在鞋上挪不动步,只好光着脚。记得有一天去雄完事到了地头,雨后积水到了地边,泥从脚趾缝挤出来,黑黑的,如同被油浸泡过一样,真想捧起来亲上一口,这就是养育我的沃土。不远处有水利设施,我准备冲一冲脚上的泥土,忽然闸门下一个翻花,很小就会抓鱼的我断定那里一定有鱼,于是忘记了疲劳,挽起裤腿下了河,水深到大腿处,慢慢地挪到翻花处猫下腰,只几下就摸到了一条半斤重的大鲫鱼,这也成为了我干农活儿经历中的一段插曲。

去雄工作一般要持续一段时间,直到所有的母本玉米雄穗全部被拔掉。虽说工作很辛苦,但每每看着一片片郁郁葱葱的玉米便满心喜悦。

除了去雄,暑假我还负责放牛。联产承包到户后,家里分到一头老黄牛。我常常把牛牵到离家不远的一片林子里吃草。牛很老实,放到哪就是哪,一点一点地把小草的嫩叶用舌头卷到嘴里,从不挑肥捡瘦。即便雨天,老牛还是那样卷食着小草,任凭雨水顺着脊背淌下来。除了牛,我也负责放鹅,但不是大鹅是鹅雏。那几年每年六月,家里都会孵化或是购买十几只鹅雏来饲养。饲养鹅雏很省事,稍大一点就不用喂了,往野外一赶就行。每次十几只鹅雏排着长队,一拽一拽地从家走出去,互相低声鸣叫着,很招人喜爱,如同小宠物一般。也在放牛的那片林子里,鹅雏们一口一口地捋食嫩草叶,素子慢慢鼓起来,吃饱了,就地趴下休息。渐渐的,鹅雏的毛色从微黄到雪白,羽毛从短到长,体型从小到大。到秋季开学时,小鹅雏都长成了半大鹅。再过上一两个月,国庆节我放假回家时,暑假里的那群小鹅雏都长成了大鹅,和家里的“老鹅们”混成一群,占了园子的一角,“嘎嘎地”鸣叫着,绘就了一幅和谐兴旺的农家图画。

树林里凉爽、清净,放牛放鹅时,我都会带上书本,高中时温习功课备考,大学时阅读文学作品、背诵古诗词,乐在其中。

这两年回老家,玉米种子早已不制了,都改成了商品粮,曾经放牛放鹅的那片自然林也早被砍伐变成了粮田。然而,学生时代的那些暑假往事仍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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