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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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的散文1:奔跑在冬天的树

文/曹春雷

在冬天坐火车出行,我喜欢坐在窗边,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多是被寒风洗劫过的丘陵或者平原,土褐色的苍凉,连绵不绝,吸引我的,当然不是这样的苍凉,而是在这苍凉背景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棵棵或高或低的树。

这些树多是白杨,被寒风摘去了所有的叶子,裸露着躯干,像是在接受惩罚。但它们以桀骜的姿势站立在那里,枝干如剑如戟,无畏无惧地刺向苍穹。树的出现,打破了窗外野地的沉寂,冲淡了那土褐色的苍凉,让我在黯淡之中,分明看到了寒风凝固不住的生机和希望。

鸟巢的出现,给树带来了更多的活力。光秃秃的枝桠上,一个鸟巢突兀而鲜明。一只或两只喜鹊,在树杈间或立或飞,像是树开出的一朵朵或静止或流动的花朵。在冬日,喜鹊是树最好的朋友。当寒风袭来,当大雪纷飞,喜鹊对树不离不弃。树给了喜鹊栖身之地,喜鹊给了树最暖的慰藉。

我在火车上,与这些有着鸟巢的树迎面相遇,而后擦肩而过。短短的邂逅,之后是无期的别离。与每一棵树的相逢,都是有缘分的,我情愿相信,它们在寒风中一直固执地守候,是在等我的到来,在擦肩而过时给我一些启示,以及片刻的温暖。

于是,我隔着车窗,用目光,向那些擦肩而过的树一一致意。火车向前,它们向后。火车在跑,它们也在跑,以和火车相等的速度,奔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

我对每一棵树都充满敬意,是的,每一棵,在冬天里。

因为冬天里的每一棵树,都是倔强的。在风雪到来时,不像人,可以躲在屋内,守着一炉火,或者躲进空调房或暖气房里;不像猫和狗,不管主人愿不愿意,也厚着脸皮偎在主人身边,享受和主人一样的温暖;不像乡下的麻雀,可以躲在屋檐下,从人们的炉火里,偷取一丝暖。也不像鸡鸭鹅羊牛们,躲在主人为它们建的小房子里,安乐无忧。树,永不逃避,始终以抗争的姿态挺立在那里,迎接一场场寒霜雪雨。

我特别敬重乡下的一棵古槐。还在秋初时,回老家,在村口看到了刚刚遭受劫难的古槐,一场火灾烧枯了它半边的枝干,另一边却依然绿着。冬日的一场雪后,我又回到老家,村口的古槐披了一层雪站在那里,半边依然焦枯着,另一边依然透露着生机。这生机让我感动,它熬过了那场火灾,也必将熬过这个冬天。

每一棵树在冬天里,都在努力奔跑,穿越一场场风雪,度过一场场酷寒,迎来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火车的散文2:清醒的火车

文/彩虹天

那一年,我四岁,随二叔和哥哥一同去汉川老家拜年。年的印象已记不大清楚,匆匆忙忙拜完年,睡了一晚就该回去了。只记得乡村的小路上,薄薄的一片雪白,仿佛撒了一层盐分。零散的爆竹声,在乡村的上空炸响,混杂着冰凉的雪花飘向地面,仍有拜年的村民喜笑颜开,相互拱手作揖,踏着沉重的脚步在泥泞地里行走。早上,胡乱给自己扎了两只小辫,马上就要同二叔哥哥一道回安陆的家了。

已不记得当初是怎样从那个乡村离去的。印象里,仿佛是走了一天的路程,把白色的雪地踏成了泥浆,拔出脚,裤腿上全是泥。人感觉很困,脚又走得很疼。后来,二叔背着我,我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醒来后,便听到“哐当”的声响,一列火车如长龙般停在面前。

火车的到来仿佛是心灵的暗示,它突然唤醒了内心的焦灼和恐慌,于是此后的事情在我记忆中,就如挥之不去的云雨。云雨过后,才见一方晴天。倘若我走不过那片阴霾,或着最终遭雷电所击,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我之所以能成为现在的我,是因为我时常陪同哥哥一起去火车站玩耍,这是我一生都应该值得庆幸的事情。长长的站台,熟悉的车灯,还有轨道上斑驳的石子,穿着绿色服装挥旗的车站职员,在我记忆里刻下了永久!可是在那一刻,在迷失的那一瞬间,所有熟悉的气息只能成为一时的幻影,在我的脑海里飘飘荡荡,仿佛时间的秋千,只是荡来温暖和亲切。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弱小和害怕!在那遥远的路途中,在那冗长的列车上,在那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里。

四处皆是人,黑压压的挤火车的人,毫无秩序。叫声、骂声、哭声乱作一团。我是从二叔的背上遭人挤下来的。当时他可能因为拥挤而忘却了背上的孩子了,他只是在慌乱中牵着我七岁的哥哥,连吼带骂地上了火车。他们把我一人扔下了,我奋力哭喊,可是人群的喊叫声盖过了我的哭喊,他们根本无法听见。

我幼小的身体被挤在人群之中,使我呼吸困难。我不再哭喊,因为这毫无用处,所以我拼了小命往前挤,跟着人群往火车车门的方向挤。可是,人太多,加上我的劲太小,根本没有任何缝隙可找,行动艰难。挤着挤着,惊喜处,伸出脚,就快踏上火车的车门了,但是脚又被后来居上的人挤出来了。只听得火车一声鸣笛,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一看势头不对,急中生智,赶紧抱住一个人的腿,随着他吼吼挤挤,好不容易上了车。

前脚上火车,后脚刚一进门,车门就给关上了,紧接着火车开动了。火车上比外面要暖和许多,但空气混浊,气味难闻。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二叔和哥哥。那时,乘车秩序并没有现在这么好,往往是上车的时候挤,上了车,还是人挤人,很多乘客连座位都没有。地上横七竖八地到处躺着人,连椅子下面也躺满了人,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更别谈乘务员和乘警在火车上巡视了。这时候,我才发觉脚底冰凉,低头一看,鞋子没了。

列车上闹哄哄的。我找到一处角落坐了下来,开始搜寻亲人。一个个陌生面孔投向了我,使我感到十分恐惧,不敢做声,更不敢哭泣,怕一哭,被坏人拐走了。那时候,经常听人说有哪家的小孩被人贩子拐走的消息。我不敢看旁人,不与他们搭讪。有个妇女靠近我,柔软的声音问我:“小孩,你家人呢?”我心中忐忑,随便指了指对面一个闭目养神的人,告诉她那是我家人。妇女“哦”了一声,不再同我说话。

已是夜晚了,人声鼎沸的列车平静下来,列车上的灯不知何时关了,很多疲乏的旅客进入了梦乡,四处皆有呼噜声。可是我却不敢睡,怕自己睡过了家的站台。来的时候,我记得是在“长江埠”下的站,听到列车喇叭里,女播音员播报“下一站是长江埠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她一连播了三次,我谨记在心,然后就跟着二叔哥哥下了火车,去了汉川老家。我想回家的时候,列车到站一定也要播报的。我家在安陆,只要听到 “安陆”两个字下火车,应该不会误事。

好几个小时,我都不敢眨眼,尽管我很困倦,极想睡觉,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够睡,不然就会回不了家的。阵阵冷风从车门的缝隙而灌,吹进来雪花。感觉好冷,脸也冻得僵硬,蜷缩在角落,把脚塞在腿下面取暖。

果然,喇叭里开始播报了,但不是安陆。大概又等了一两个钟头,喇叭里又开始播报,但都不是安陆,每次停车时,便有众多下车的乘客。

这是多么漫长的等待啊,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之长。我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睡意时刻侵袭着我的神经,即将没过我的双眼,但我的意志最终打败了疲乏,竖起耳朵去听播音员的再次播报。终于,我听到喇叭里说:“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旅客同志们请注意,下一站是安陆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列车开始骚动,好多乘客从地上爬起来,到头顶放箱包的地方拿行李包。我赶紧尾随着一个下车的旅客,并小心牵着他的衣角,被人推推搡搡地下了车。

仿佛刚才脑海里飘荡的秋千,蓦地荡到了眼前,一切又是现实的。风,迎面扑来,凉飕飕的。天还没有亮,灯光闪烁的那方,长长的站台向我飘来了熟识的气息,一种亲切感使我内心升起无限温暖。我赤脚走在潮湿的雪地里,走出站台,向候车室的大门走去,居然感觉不到寒冷。

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候车室的屋顶是白的。地面潮湿,灯光照耀的地方,腾起烟雾。阴冷的角落,有未化尽的雪。候车室里一片灯火通明,有候车的旅客,目光空洞地望向站台那边的轨道,等待往来的长途列车。我早已忘却了同我一道乘车的亲人,现在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

在那个飘雪的凌晨,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惊喜。开始了拔腿奔跑,我跑出候车室,往家的方向冲刺。我跑过街道,冲进小巷,穿过几条长长的弄堂,然后又跑向另一条街道和小巷,以及另几条长长的弄堂。雪明亮着天空,如同白昼,照亮了我回家的行程。我赤脚在雪地里欢快奔跑。有一会,我就要呼喊出来了。我分明是听到了,那来自我心灵的呼喊声:“我回家啦,我回家啦!”

是的,我回家啦,在那个飘雪的凌晨,我万分惊喜敲开了外婆的大门,外婆披了一件外衣,给我开门。只见她大惊失色:“伢,你怎么回来啦?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这时,我才感到了害怕,“哇哇”倒在外婆怀中痛哭了起来。

谁都不能想象,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居然能够搭乘长途火车,独自回家。事后,二叔和哥哥当然免不了遭到众亲戚的阵阵责骂,当然,我也挨了长辈们的好一顿训斥。

长大以后,我经常会搭乘火车去往全国各地。每一次的乘坐,我都会心事重重。那陈年的往事,就像陈在水底的鱼一样,时刻会浮出水面,在我面前清晰呈现。即使事隔多年,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倘若我从未跟随哥哥去火车站玩耍,又怎能记得车站的模样呢?倘若那几天不曾下雪,便不会有如同白昼照亮夜行的归路,在漆黑的夜晚,又怎能摸到回家的路呢?倘若我在火车上哭泣,或者根本不去理会乘务员的到站播音,那么我现在又将在何处呢?正是因为我一直谨记来时的所见所闻,保持时刻警觉和清醒的状态,才会给我点亮回家的路程。

小时候的那段经历,在我成年的路途中时而敲响警钟,所以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迷途,即便搭乘了那种足以让人陷入迷途的火车,内心也时刻保持清醒和警觉,保持做人,还有做事的原则。(2011年9月20日17时)

火车的散文3:亲爱的火车

文/李旗语

忽然发现自己蛮喜欢坐火车。

换句话说,我喜欢那种往返在城市之间散漫的游历,火车是在帮我实现着这个愿望。1804年,一个名叫德里维斯克的英国人发明了火车,他用瓦特的蒸汽机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蒸汽机车。这台单一汽缸蒸汽机没有驾驶室,机车行驶时,驾驶员只能跟在车旁边走边驾驶。时速仅为5到6公里,和现在闪电般的高铁比,那真的可以叫作比蜗牛还要慢。因为当时使用的是煤炭或木柴做燃料,所以人们叫它“火车”,虽然这之后,在漫长的火车革命中发生了无数次重大的变革,到今天,无论是行驶速度还是车票售价,都翻天覆地,天上人间了。仅能留存下来的也可能只有火车这个名称了。

火车是种接地气的交通工具,总能给人以遐想,尤其是当火车停留在人迹不多的小站时。北方有很多简朴得让人觉得这辈子都见不到其发达时候的小城镇,但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能让人感觉到微微发凉干燥的空气,是如何在夕阳的余晖下沉默地抱紧你的灵魂。破落的站台,不平的水泥砖,生了锈的火车皮,尽头处凝聚成一个小点的铁轨,偶有三两飞鸟划破灰色的天空,绿色的树和黄色的矮房与人群隔着重重叠叠的风。

当人们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时,我哼起许巍的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有正在流浪的错觉。“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不知此时此刻自己在哪,但知道终点一定在哪。这便是坐着火车行走在路上的感觉。

顺着火车前行,一路上总能看到巍巍青山被穿破的隧洞,清清河流被飞桥桎梏横断,广袤的土地上种着几乎等高的植物,整齐而密集。孤零的小站,稀落的人群,有怎样也走不出人类构筑设计的感觉。电视或者小说中,很多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场景:疾驰的列车上,主人公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山水土沟若有所思,要命的文艺。我这个内心一直努力文艺的人,也很想在火车上伪文艺一下,但多数未遂。

有次坐火车,旁边一个农民工,侃侃而谈,巨圆滑,会来事,虽没读多少书,但一样所向披靡,我一边听着,一边汗颜。之前我可能也有过这么个样子,总觉得读书无用,悟了些颇有哲理的话,却不想那只是书中常识。

车在站台上停下来,一些人走下去,一些人又走了上来。座位空了,又被填满。新的旧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饱满的枯萎的,一切都在这里的每一个时辰发生着更迭和交替。车轮滚滚向前,阻挡不了的只有红尘中滚滚向前的欲望和时间。

脑子里忽就冒出了《猜火车》中的一段对白: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前途,选择家庭。选择大电视机,选择洗衣机,选择汽车,CD播放机,电动开罐器。选择健康,选择低卡路里,低糖,选择固定利率房贷。选择DIY和星期天早晨遇到的惊喜。选择坐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看比赛直到头脑麻木,嘴里塞满廉价食品。选择腐朽成灰,耻笑你最终无聊的家庭。选择未来,选择生活。但我干吗要这么做?我选择不要生活,我选择其他。理由?没有理由。

是啊,没有理由。只要有火车,还要什么理由?只要火车还在往前开,就一定能够找到新东西。

火车的散文4:河西的夏天

文/王化理

仅凭火车、汽车窗口捕捉到的印象,你会认为,河西的夏天无不与火热的骄阳、沉寂的大漠、干裂的嘴唇、发痒的喉咙,等等,这些严酷的感觉联结在一起。

假如你从东而来,穿越敦厚得像一架钢琴的黄土高原,登上头盔一样的乌鞘岭,站在半山腰西望,眼前豁然开朗:绿色渐进的漠野多么广阔。在你的左首,祁连山像一群昂首扬鬃的待发的骏马挤立在天边,气势逼人,让人敬畏;在你的右首,大海一样的原野使你顿生爱意。在这里,你的眼力有多远,地平线就有多远;你的想象力有多宽,原野就有多宽。

假如你西来,从哈密东到古浪峡,数十万平方公里的浩瀚大地,形如喇叭。西端开阔,南山和北山呈括弧状,将大漠掬在地心;中段两山相向缩拢,作了喇叭细腰。每到盛夏,干热的西风徐入,与凉爽的山风交汇,幻化出无尽的律动:雪水与干旱顽强搏斗,绿色与枯色持久抢占地盘,生命与沉寂争夺存在感。自然界以极大的反差和极端的两面性,为农作物生长提供了独特条件。正是有了这样的天然调节,才有了河西盛夏迷人的色彩和诱人的瓜香。

走进绿洲,首先看到的是孕育生命的颜色。

在河西盛夏的绿洲里,齐刷刷的小麦、葱郁的树木、茂盛的草、青翠的蔬菜构成了主色调。尤其玉米绿,浓凝厚重如油彩。这里因地势平坦利于机作,因雪水灌溉既无旱灾,又无涝灾,再加上封闭性和隔绝性绝佳,遂成了制种的风水宝地,国内外几个大型玉米制种公司在河西设有分公司,种子机械研发和推广也较前沿,使得大块玉米地常常被侍弄得就像翡翠一样碧绿,为这里的盛夏增色不少。

河西的夏天另一景色,就是铺满长廊的花地。在节假日里,甚至在凌晨和正午,我喜欢到田间地头、河畔水边独行。清晨,祁连山下的田园还沉浸在蓝色晨光里,沿水渠边路而上,流水声激越而欢快,田园寂静而温馨,这些让你透心地愉悦。正午,高阳明晃晃地挂在澄净的中天,村路空无一人,走在花地小路上,路边野生红蓼开得火红奔放,风眠了,斑鸠在林子里高一声低一声唱和,蝴蝶和蜜蜂在花瓣上飞舞,大地让你忘却了时光的流逝。

这时你看到的走廊,就像一个大花园,东片地里种着雪白的八瓣梅,西片地里种着妩媚妖娆的虞美人,这里是一地蓝色矢车菊,那边是一地小巧玲珑的翠菊。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淡香的雏菊、亭亭玉立的蜀葵、娇美艳丽的绣线菊,满园竞放的万寿菊,以及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蛇目菊、满天星、太阳花,等等,让你流连忘返。数十亩乃至上百亩的向日葵地伸进天际,开车驶过,犹似进入万众受阅的方阵。置身这般世界,我总是宽慰自己:在河西看花,是一件奢侈和阔绰的事情,这是上苍赐予我这个闲人的最丰厚的礼物。

有时我很诧异,这么多的花,花店里哪能用得了!一次,一位年轻的农民兄弟以自豪的口吻说:嗨,拿出一袋花籽儿,也买辆高级轿车坐坐!此话一出,我恍然大悟!原来色彩斑斓的花地,也是孕育美和生命的地方。

如果花色是大地的美貌,那么瓜果香就是大地的美德。高温边缘地带,是种瓜的好地方。进入盛夏,阳光下满地枕头大小的西瓜和蜜瓜,阳光反射在瓜头上,满地熠熠生辉。这里的西瓜和香瓜,白天吸附大量阳光,夜里转化成糖分,这也是为什么河西美瓜甜如蜜的缘由。

河西还有一种甘甜诱人的水果,那就是葡萄。河西的葡萄晶莹剔透,有青红白紫黑不同颜色,果色鲜艳、汁多味美,有文人墨客给起了个雅名——水晶明珠。每到葡萄开花结果的季节,万亩园里碧叶连天,轻风吹拂,弥漫着屡屡清香。这香,既有花香,又有果香。

每到瓜果熟了的时候,天南海北的商人云集,拉运蜜瓜和葡萄的车队在河西通衢大道和乡间小路上来来往往,成为河西的一道喜人的风景。

盛夏的河西大地,走进绿洲,魅力无穷!

火车的散文5:夜宿雁滩

文/毛韶子

四时五十分左右,火车到达兰州。

我和妻子走出火车站,绕过来来往往的车辆,穿过马路,站在对面路旁,招手叫出租车,打车的人太多,一时叫不到车。也许是下过雪的缘故,天还尚早,有的车辆开始亮起了灯。一辆出租车靠边了,停在我跟前,上前一问,说去雁滩工业城,司机答应了,示意我俩上车。

我记得离上次来兰州已经五年了,五年对一个城市来说,变化会相当大,有时候会变成另一个样子,让你认不出来。我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坐在车中,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高楼,我在心里感叹兰州这几年发展速度之快,又想到农村一年年也是楼房递增,更何况城市。记忆中的好多地方已经变了,寻不到当初的影子。到雁滩工业城下车时,妻子正好接到她二嫂打来的电话,问:到什么地方了?妻子说,已到雁滩工业城了,刚下车。她叮嘱我们等一会儿,她马上来了。几分钟后,四处张望的妻子看到马路对面,她嫂子在招手。我俩穿过马路,二嫂迎上来,她还是那么开朗,嘘寒问暖,她说害怕我俩坐错车,找不到这里,听到这里,我在心里偷偷的笑着。二嫂拉直的长发,在风中微微的飘着,半身的黑色毛裙在行走中,自然地摆动着,依旧是那么瘦,只是面部白皙,我想,这是她长时间在超市见不到太阳的缘故。

跟着二嫂,钻进一条小巷,二嫂和妻子说着话,说到高兴处,妻子脸上不时地露出笑容,顷刻赶走了她一路坐火车时的满脸忧郁和愁云,暂时忘记了烦恼。二嫂不时地提醒,小心路滑,我俩在后面跟着,那噔噔噔的高跟靴步子,绕着地上的冰块和雪水前行,弯来拐去,来到一扇绿色烤漆门前,她掏出钥匙,用磁卡在门上一摁,伴着声响发出一丝红光,门就开了。依次走进去,在一楼的左拐角打开门,走进去。屋子里暖和多了,坐在床边,脱掉棉衣,接过二嫂递来的茶水,我喝了一口,环顾四周,屋子不大,不超过15平米,摆放着灶具、电视、柜子和盆花。二嫂在兰州七八年了,说这是她租的第二处房子,也有四五年了。她让我和妻子就住她这里,床也挺大,一年中,乡下的二哥和孩子也来几次,凑合着能住下。妻子担忧二嫂没地方住,她笑着说,咱们进来的巷子门口,有他娘家堂哥嫂开的饺子店,这几天堂哥恰好有事回家去了,她可以住那里。

在外边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在回来的路上,妻子和二嫂在前面聊着,我走在后面。回想起刚才在饭店里,二嫂用流利的普通话点菜、和服务员交谈,与以前在家里种菜的情形,简直判若两人,是呀,有多少这样的农村人,就这样,一脚踩着城市,一脚踩着农村,在边缘生活着。

回到住处,我躺在床上,妻子和二嫂坐在床边,拉开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直到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妻子推醒我时,朦胧中看到二嫂反手拉着门出去的背影,随着烤漆门“哐”的一声闭上,噔噔噔的高跟靴声,由近及远,渐渐听不见了。

火车的散文6:穿着火车远行

文/秦岭刘云大郞

坐火车到什么地方去,是最惬意的事。前提不是春运,春运是大家约好了一起做受罪练习,坐过春运的火车,世上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了。印度人是世上最能吃苦的。他们一年四季都在春运。看到印度人挤火车,千百人把自己挂在火车上,像火车拎着大包小包,跟火车一起啃啃吃吃地走,安详而受用,天经地义的样子,真是佩服得紧。

如果不是太急的事,有时间把路上的走动故意拉长,让时间慢下来,多少慢一些,选择火车是蛮好的。十四岁那年,从巴山深处出来看火车,在汉江边的安康城,一处黄土梁上,看眼前的火车从眼前掠过,是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身后是有生以来看过的最大江河,眼前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过的传说中、电影中和小人书中的火车,江河可以如此大,火车可以如此长,这无疑影响到我十四岁以后关于世界的畅想。

十六岁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到一个有生以来去的最远的一个城市上学。火车是绿皮的,座位是硬木的,火车上供应开水,但不供应饭菜。耐着饥饿如刀,兴致勃勃地享受火车,至今仍记忆新隆。火车走走停停,印象中所有经过的站它都要停一下,喘一口粗气。一些人下车了,一些人又上来了,火车开着门,任他们上下,一会儿车厢里拥挤,一会儿很松动,一会儿吵闹,一会儿安静。入夜,火车上所有的人都约好了埋头睡觉,火车进出山洞了,响起尖锐的呼啸声,车厢里一些人因此醒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又闭上眼睛。有时车厢里很安静,好像火车并没有走,是停着的,鼾声都能听见,屁声也很响亮。

火车是一个大家庭的有本事有办法的家长,它晃一晃摇一摇,让人挤人放松。火车又是个好脾气的家伙,挤也好,抢也好,大家都上车了,还有什么脾气好发呢?火车让大家脾气变好。

在过去三十余年的远行中,差不多三分之二都是享受火车的运载。在火车上见证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中国所有的变化的大事,似乎都该是在火车上完成的。中国人向北走,向南走,向东走,向西走,无非是火车的功劳。人的走动越来越多,火车上的拥挤越来越厉害。人的脾气越来越大,继而在火车的挤中习以为常,在火车上所有人的脾性变好。除了每年的春节前后,火车让人们重温贫困年代的种种不便,缺时间、缺位置、缺金钱、缺情感、缺关系,闲下的时期,火车变得有秩有序,坐火车的人越来越少了,火车在很多时间里变得安静了。

在安静的时期里远行,选择火车是最佳方案。

有一个城市,或者乡村边的小站,在等你。有一个站台,在一个约定的时间,等着送你上火车。有一条铁路在规定的时间属于你的远行。有一列绿皮的,或红白相间的火车,扒在铁轨上等你上车。不用急,只要你按时上车,有一节车厢,车厢里有一个座位属于你,座位上方的行李架,有一个空处,让你放下沉重包袱。甚至有一个年轻的列车员,在专门等你的到来,把你陪到旅途的终点。

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就坐火车罢。

在你自己的座位上,看车窗外掠过的景致。像旁观者也成,把自己放进去也成。想像与记忆随火车移动,拉长,从人的起源想起也成,从最近的事件想起也成,在火车上真是可以随意过滤大脑中已逝的旧片段,你的位置固定,天经地义,车厢里的人都与你无关,你就是你,一个人,想自己的事。

很多事情在火车一想就通。平时的许多不通,在火车上想就通。有什么不能通的呢?火车走走停停,停下了必然还要走,事件在前进,思想在前进,想到事件的一面,又想到事情的另一面,想偏了,想狭了,火车帮你修改,火车总是提醒你辩证地看待你想的一切,火车说:况且,况且,火车是说,况且事情不是那样的,是这样的,况且事情没有那样糟,况且事情才开始,况且你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火车况且况且地说,同时况且况且地走,你一个人在火车上,况且想通了很多事情。

火车穿越中原大地,你就想中原发生的所有古今事情。有时候把自己放进去,把自己想得跟中原大地大有关系。成者英雄败者寇。你最后当然把自己想像成了英雄。便是想成失败者又有什么大碍呢,失败也是历史,况且这是在火车上。

火车过了甘肃、过了宁夏,在新疆的大地上走,你就想西域,想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与西域有关的人与事,心中涌出许多历史的假设,想自己曾经在西域绵长的既往历史中,曾扮演过一个什么重大角色。你最后当然摇摇头,西域许多的事情你并不能负责。

火车在云贵高原上走,在山、峡谷、川道和森林里出出进进,边陲与原坡上的寨子,江峡中悬崖上的寨子,从竹林中一掠而过的寨子,这些特别传统的景象让你油然想起过去了多少年的童年,少年,或者青年,那些时光藏在时光的植被下,用安静包裹着自己,不出头,不发声,透过天光你看到的无一不是干干净净的往事。火车对于那些遥远的寨子并没有停下来的安排,你最后当然相信也不大可能回到曾经的十四岁、十六岁。

火车在潇湘大地上走,在红土丘陵间走,在池塘与小河沟间走,在晚稻的熏香中,竹林、松树和白墙青瓦,田间的小路,一冲一冲的村落,这些元素正可以想起许多该想和不该想的事情,想一个人与一个国家,一群人与一个国家,想三色土地上生产着的民族,她的数千个年轮似乎只是红土地上一口浅可照天光的池塘中一层涟漪,泛着水泡的声音,散去,归于平静。在潇湘大地走一趟,思想不再是事情的本身,想一想,就这样,火车在走,载着一个人和他的思想。

火车在东北的黑土地上走,看见真正的平原,真正的森林,思想在这样的时期,达到一往无际的顶点。火车向前去,向东北方向去,思想超越火车,越过黑黑的土地、土地上的面孔与肩膀,越过曾经伟大的笑容,一直抵达大海。那大海也是深黑色的,东方的黑,黑如眼神。火车窗外东北的星光、灯光成流线型掠过,连成一片,不中断,划成思想尽头那根粗重的破折号,它指向不能用语言形容的过去。

火车在蒙古大草原上走,恍忽中火车正是在风吹草低间走,所有的草尖都刷过车窗,羊群、奔马、蒙古包,琴声、蹄音、风啸,很多时候把自己想成草原深处的一匹狼,把火车想成一群狼的集成;很多时候,又把此时此刻想成一片牛奶的海泡子,火车是从草坡上跑过来,一头扎进牛奶浓香剧烈中撒野的孩子。而自己,是那孩子中的一个。火车在蒙古草原上走,草原上的草,一年一年把长城、烽火台、黄沙的堡子掩盖,草是蒙古的一切。

火车在成都平原上走,这个平原上的一切景致都类似于我的故乡。可是在成都平原怎么也记不起故乡的面目,在成都平原上,你变得没有了自己的面目,没面目地在成都平原上行走的火车中,想着这个叫做盆地的中国最西的平原,这个中国盆地的底部所曾发生过的一切,想到那些本该宏大的历史叙事,还在盆底里浅浅地亮旺着,一直没有走出夔门。可是思想不得不如此热辣,像整个四川的麻辣烫都从火车的窗外咕突突地荡过,有那么一阵,整个车厢全是油辣之味。

火车多少次地从一个城市走过。停一停,又起程。而我从来没有在这个城市下车的冲动。城市无穷无尽涌向远方的建筑,古老而又新颖地展示给我看,我看过了,一趟,又一趟。我不停下来的原因,跟这列火车停下的时间长短无关,跟我此时此刻思想的停站也无关,所有经过站台的人,他们的面容都曾熟悉,又都不曾见过,这也许正可以足够说服自己。在火车上经过了,原来一切如此简单。

很多年过后,在火车宁静的夜间行驶中,心中涌出一句话:穿着火车远行。火车之于我的远行,其实就是寻找了多少年的那个生活方式,找一件自己适合的衣服,火车是我宽大而又紧身、透气而又暖和的衣服。这样的念头即出,思想立马跑毛,飞机是什么衣服?汽车是什么衣服?轮船是什么衣服?穿着飞机远行,穿着汽车远行,穿着轮船远行,这样的念头也否成立?

在那个深夜的火车上,满脑子就只有火车这一件衣服。棉织物,手工,可以用水洗,搭在家园的篱子上用大太阳晒,可以反复翻新,甚至可以代传,它很不起眼,灰不丢丢,可是合身,这就是选择火车的最大的理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像还是在火车上,房子很长时间也在况且况且地造句:况且自己的房子也是自己的衣服了,穿着房子远行!是罢,即便在自己叫做不动产的房子里,你还是在远行,穿着房子被地球驮着远行,坐地日行八万里。

火车的散文7:坐着火车去曼谷

文/菊可欣

在电影《人再囧途之泰囧》中,徐峥和王宝强坐上了泰国的绿皮火车,有趣的是,春节期间我也体验了一把泰国的绿皮火车,我是坐着火车去曼谷的!

从普吉岛归来后,我们三家人住进了朗曼机场旁的Amari酒店,准备第二天去曼谷市中心参观大皇宫并购物。Amari酒店在曼谷北郊,距离曼谷大概30多公里,我们可选择的交通工具有三种:嘟嘟车、出租车和火车,最便捷最舒适的就是出租车。但是爸爸和刘午叔叔还是决定大家一起坐火车去曼谷,体验一下在泰国坐火车的感觉。

朗曼火车站就在Amari酒店和朗曼机场之间的天桥下面,天桥上有一个侧门,从那个门出去,再下很多级台阶,我们就来到了朗曼火车站的站台上。奇怪,我听大人们说朗曼火车站和我们国内的火车站完全不一样,国内是先买票,检票后才能进站,而朗曼火车站的售票处设在站台上,可以先进站后买票。售票处是一个小房间,只有一个售票窗口,窗口前一个旅客也没有。从朗曼到曼谷的火车票特别便宜,不管大人小孩每张票20泰铢,相当于4元多人民币,我们三家人购买9张票只花了180泰铢,这可是我们在泰国坐车最省钱的一次了。在普吉岛即使我们坐嘟嘟车,一两公里路人家也要300泰铢。售票员说火车10分钟后就到站,让我们在铁轨旁等候。

果然,10分钟后一列绿皮火车缓缓进站,是从清迈开往曼谷的,每节车厢两头的车门都敞开着,看不到乘务员,车门很窄,如果提着行李箱上车感觉有点挤。火车票没有打印座位号,幸好每节车厢人都不多,我们上车后随便就找到了座位。我好奇地打量车厢内部,这么热的天气,车厢内却没有空调,车厢顶部每隔几米装有一个圆形的小风扇。车窗玻璃是向下推的,最新鲜的是,车窗还配有一个绿色的金属百叶窗,阳光刺眼的时候,就可以把百叶窗拉下来,拉下来多少自己定。爸爸和刘午叔叔谈论说,和我们国内的火车相比,泰国的火车设施明显落后很多。

很快火车就开动了,奇怪的是,车厢两头的车门一直敞开着,始终不见乘务员的影子,如果有人想中途跳车的话完全没人管,我暗暗猜想。火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站与站之间的距离很近,好多次遇见道口还要停下来,好像在等红灯,给汽车让路。

我往窗外看,发现铁路和左右两侧的街道只隔着一道绿化带,每到一站还有小路通向街道,真的是跳下火车立马就能跑到街上去。我欣赏着车窗外的街景,草坪绿油油的,鸡蛋花正在枝头怒放,到处都是泰国国王的巨幅照片,街道上汽车飞驰,火车开得还没汽车快。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热得受不了,大人们也汗流浃背。我长这么大从没有机会坐火车,没想到第一次坐火车竟然是在泰国!一路上有这么多令我意想不到的,真是太新鲜啦!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乘坐的绿皮火车终于到达了曼谷火车站。

火车的散文8:夜观美人鱼

文/王尚信

火车到哥本哈根是晚上七点多,天还大亮,没有晚上的感觉。女儿和妹妹去找青年旅馆,我和夫人在车站外等候。过了有半个钟头她俩回来说找到了,遇到了一位热心的老头,用GPS卫星定位仪骑自行车帮她们找,这里人很友善。

我们住的青年旅馆是靠桥边一座二十多层的高楼。找到房子放下行李,大家一同说去看象征丹麦的美人鱼。从地图上看美人鱼所在的海边离我们的旅馆不是很远,女儿问了一位老先生说:“走路半个小时就到。”我们沿海边慢慢走,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天渐渐黑了,走了一段后我们看到街边有一头大象雕塑,约有一人高,大象是彩色的,身上画了四个小人眺望远方的城市,很有意思,这里的人喜欢大象。

再向前走了半个多小时,看前边有座小桥,小河边有很多吃夜餐的排档、喝啤酒的小店,河里放了几艘古代帆船,有高高的桅杆和船帆绳索,橘黄色的灯光隐隐约约,从远处看好似一幅油画,尤其河里的彩色倒影更像印象派的作品。这时来了一位骑自行车的女孩,女儿用英语问路,她说:“你们走偏了,应该向海边走,还得半个小时。”我们又顺海边走了约半个小时,海边有位跑步锻炼的中年人,女儿上前问路,说“不远了,再走半个小时”。这时我看看手机已是夜里十二点半,夫人走不动了。我给大家说:“咱们太累了,回旅馆,明天再来看。”妹妹说:“可能不远了。”那就硬着头皮走吧。路上没有路灯,黑乎乎的,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突然女儿说:“到了,海边石头上的就是美人鱼。”我们走近一看真的是美人鱼,在离海岸边约两米远的一个大石头上,铜像的大小和常人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两个小腿连在一起是一条鱼的尾巴。

小美人鱼铜像是根据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创作的,传说中的她就是温柔、多情、美丽、善良的小人鱼。这个童话被改编成芭蕾舞剧,在各地上演。1913年丹麦着名雕塑家艾里克森以舞剧女主角为模型,雕铸了这座小美人鱼铜像。从此,她成为丹麦首都的象征和骄傲。小美人鱼完美的艺术形象和安徒生童话的魅力,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游客前来一睹她的芳容。2010年小美人鱼还去上海参加世博会。借着照相机的闪光灯,我们也只是看了个轮廓。这时,两位丹麦少女开着小汽车来看美人鱼。两位少女是大学生,离首都不远,才放暑假,开车过来玩。夫人给女儿说:“我们都走不动了,年龄大,太晚了这里没有出租车,能否用汽车送我们一段。”女儿用英语告诉两位丹麦少女,这两位金发少女欣然答应。我们几个全上了小汽车,车小坐不下。留一位穿红衣服少女在原地等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约十分钟后汽车在一个地铁车站停下来,女儿给她二十欧元,少女婉言回绝,我们都说谢谢她。少女把车开走了,还不断地向我们挥手。

到了地铁站已是夜里一点多,灯火通明,但没有一个人,一会儿从值班室走出一位穿制服的中年工作人员,女儿说:“我们住在火车站不远的旅馆,是否有车可乘。”工作人员将我们带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说:这车去火车站。上了这辆公共汽车约五分钟后就到火车站,回到旅馆已是夜里一点半钟,才开始煮方便面。

后来回想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劲,晚上去看美人鱼,还遇到两位助人为乐的丹麦女学生,看来这里的人民特别友善。

火车的散文9:坐火车

文/李晓

朋友鲁哥,那年从四川去北京闯荡,在那座都市里,鲁哥从最初的飘摇,到而今已安营扎寨,他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不过鲁哥有一习惯,他喜欢在阳台上望云。鲁哥在微信里对我感叹说,人要像白云那样该有多好,舒舒服服地飘啊飘,整个天空就是它的家了。

还是好多年前,刚去北京的鲁哥告诉我,他那时每周都要乘上一辆绿皮火车从北京到承德,票价是17元,时间是7个小时左右。鲁哥说,他享受的,是绿皮火车上的慢生活。鲁哥说,他这样做,是为紧绷的生活松一根弦吧。

鲁哥乘坐的那辆绿皮火车,当年它顶着的还是“北京最便宜火车”的头衔。在这辆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上,还有老式烧煤锅炉为乘客提供热水,热饭用的是几十年老锅炉上面的蒸饭箱。这样一趟行程,对身为编剧的鲁哥来说,就是平常匆忙生活中的一次打盹,一趟旅程下来,沿途山水草木,也给鲁哥的肺叶清洗了一次。

在都市里滚滚红尘中生活,面对那样一趟缓缓行驶的绿皮火车,仿佛从瓦特时代开来,它冒着白烟,像一个白须飘飘的慈祥老人,对你露出安详笑容。这样一辆走走停停的绿皮火车,它在一个长满狗尾巴草的无名小站,也要停上四十分钟,乘客可以走下火车,面对摇摇摆摆的野花野草,给它目光的抚慰,也可以望着蓝天下清晰的山脉发一会儿呆,而那些火车上恋爱的情侣,可以在座位上忘情拥吻。

在日常生活中想慵懒一下,却发觉总是停不下来,往往在一种看不见方向的生活里自我旋转。身心憔悴的日子里,生活在一个自我追赶的世界中,一眼望出去,常是满目创痍。那样一辆恍若旧时光里的慢火车,也成为我的眺望。

10多年前,我乘火车去西北。那时车速很慢,火车在旷野山川间奔走了三天两夜。那天黄昏,夕阳中飘起了毛毛细雨,经过一个丘陵中的村庄,窗前浮现出老土墙林立的农家院子,瓦屋顶上炊烟袅袅,一头暮归的老牛,它回头过来如秋水盈盈的目光,正好与我相遇。我在那一瞬间恍惚了,发觉一直在梦里思念的故乡,着陆了。我在窗前目送着远去的苍翠村庄,像一个游子刚刚见了亲人一面,转瞬之间就在梦里消失了。

在火车上,风轻轻掀动着纸张,一个女子仰头睡着,流出了鼾口水,一个帅气的男子正弹吉他望着窗外,痴痴眼神里,是思念放出的光芒,阳光照进来,光线打在老去的桌子上。火车上,我还与一个去西北看望儿子的乡下老汉成了亲热的交谈者,我总感觉,他是我一个亲人的样子。他摸出一大把炒胡豆,拿出二锅头要与我喝酒,他扛着的一个大麻袋,装的就是满满沉沉的乡下老胡豆,老汉说,儿子在西北城市安了家,喜欢吃的,还是老家的胡豆。那老汉胡子拉碴,条条皱纹是我后来到西北后眯缝着眼睛,在阳光如瀑下看到的黄土高原地貌。

还有一次,我去南方出席笔会,主办方说可以坐飞机,我却选择了火车,我喜欢在火车上的慢时光。火车停靠在一个小站时,已是深夜,我上铺一个中年男人,正鼾声四起。站台边朦胧灯光下,一个小女孩提着篮子跑过来,在车窗前稚声稚气叫道:“叔啊,叔,买一包吧!”她叫卖的,是那个地方的一种油炸小吃。望着这个单薄身子的小女孩,有轻微的疼痛爬满心壁。我一下子买了几大包,那中年男人醒了,也买了几包,小女孩开心地跑开了。异乡夜色中,我突然觉得不再孤独。在那样一辆缓缓奔跑的火车上,有很多温暖的东西在火车中文火一样摇曳、弥漫,是你平时生活中,最易忽视的。

什么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就是火车上的这种慢生活。这种慢生活,就像一个平时风风火火脾气暴躁的人,回到老母亲身旁,性子一下子温驯下来。

火车慢,慢火车,开出了我目光的地平线,却从记忆的天幕里,徐徐驶来……

火车的散文10:从前火车慢

文/李晓

好多年前,刚去北京的鲁哥告诉我,他那时每周都要乘上绿皮火车从北京到承德,看他远嫁的姐姐,票价是17元,时间是7个小时左右。

鲁哥乘坐的那辆绿皮火车,当年还顶着“北京最便宜火车”的头衔。这辆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上,还有老式烧煤锅炉为乘客提供热水,热饭用的是几十年老锅炉上面的蒸饭箱。这样一趟行程,对身为编剧的鲁哥来说,就是平常匆忙生活中的一次打盹。一趟旅程下来,沿途山水草木,也给鲁哥的肺叶清洗了一次。

这样一辆走走停停的绿皮火车,它在一个长满狗尾巴草的无名小站,也要停上四十分钟。乘客可以走下火车,望着蓝天下清晰的山脉发一会儿呆。

人如蝼蚁,感觉不到地球的转动。在日常生活中想慵懒一下,却发觉总是停不下来,往往在一种看不见方向的生活里自我旋转。身心憔悴的日子里,生活在一个自我追赶的世界中,一眼望出去,常是满目疮痍。那样一辆恍若旧时光里的慢火车,也成为我的眺望。

10多年前,我乘火车去西北。那时车速很慢,火车在旷野山川间奔走了三天两夜。那天黄昏,夕阳中飘起了毛毛细雨。经过一个丘陵中的村庄,车窗前浮现老土墙林立的农家院子,瓦屋顶上有炊烟袅袅,一头暮归的老牛,它回头过来如秋水盈盈的目光,正好与我相遇。我在那一瞬间恍惚了,发觉一直在梦里思念的故乡,着陆了。

在火车上,我看见一个帅气的男子正弹吉他望着窗外,痴痴眼神里,是思念放出的光芒。火车上,我还与一个去西北看望儿子的乡下老汉成了亲热的交谈者。我总感觉,他是我一个亲人的样子。他摸出一大把炒胡豆,拿出二锅头要与我喝酒。他扛着的一个大麻袋,装的就是满满沉沉的乡下老胡豆。老汉说,儿子在西北城市安了家,喜欢吃的,还是老家的胡豆。那老汉脸上的道道皱纹,是我到西北后在阳光下看到的黄土高原地貌。

还有一次,我去南方出席笔会,主办方说可以坐飞机,我却选择了火车。我喜欢在火车上的慢时光。火车停靠在一个小站时,已是深夜。上铺一个中年男人,正鼾声四起。站台边朦胧灯光下,一个小女孩提着篮子跑过来,在车窗前稚声稚气叫道:“叔啊,叔,买一包吧!”她叫卖的,是那个地方的一种油炸小吃。望着这个单薄身子的小女孩,有轻微的疼痛爬满心壁。我一下买了几大包。那中年男人醒了,也买了几包。小女孩开心地跑开了。异乡夜色中,我突然觉得不再孤独。在那样一辆缓缓奔跑的火车上,有很多温暖的东西文火一样摇曳、弥漫,是你平时的生活中,最易忽视的。

火车的散文11:阳台看火车

文/赵福顺

我家住在火车站的北边,离铁路线也就一百来米。站在四楼阳台上就能看见南来北往的列车,有客车、有货车。货车一般是黑色的,也有铁红色的。客车的颜色就丰富多彩啦!有红色的、绿色的、白色的、蓝色的、还有蓝白相间的。这丰富多彩的颜色表示什么呢?红色的为快速客车;绿色的,也有叫老绿皮的,是最早的客车颜色,为直快或普快客车;蓝色的为特快客车;白色的为动车组客车。

火车连着全国,这一点也不假,虽然我们这只是个中等城市,还不是铁路枢纽站。但是从南来北往客车的车牌上就可以直觉地感到车站的延伸处就是全国各地。“哈尔滨——广州东”如果在数九寒天就会自然地想到:从零下三四十度冰天雪地的中国最北端的黑龙江的省会城市,到中国华南的中心城市已是春意盎然鲜花初放的时节。“北京西——乌鲁木齐”从祖国的首都到祖国最西部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首府时差两个小时,跨越一望无际的平原、滔滔不息的大河、经过茫茫的沙漠和欣欣向荣的草原。当早晨的北京天安门广场正在举行升国旗仪式,乌鲁木齐还是夜色朦胧,人们还在睡梦之中。“石家庄——上海”从我省的省会到世界着名的大都市,我国第一大城市,跨越黄河长江驰骋于锦绣中华的江南水乡,到达位于我国东部沿海中心区域上海市。上海是特大城市,人口两千多万,到处呈现着欣欣向荣的景象。在外滩看黄浦江的航运繁忙,大大小小的轮船汽笛声声,使人耳目一新。抬眼对岸的浦东新区,高楼巍峨,恢宏壮观。“北京西——拉萨”这条神奇的天路犹如一条圣洁的哈达连接起内地和雪域高原。这条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铁路,穿越960公里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以及最高海拔5072米的唐古拉山口,穿越550公里的常年冻土带,穿越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它的传奇和风景吸引着每一位乘客。

看火车还有些浪漫的感觉。如看到“大连——汉口”的客车,就会想到大连,中国东北主要的对外门户,至今还保留以前的有轨电车,堪称大连一景。会想到电视广告语:海滨城市,浪漫之都。另一端的武汉,世界第三大河长江及其最大支流汉江横贯市区,将武汉分为武昌、汉口、汉阳三镇鼎立的格局。武汉号称九省通衢,是中国内陆最大的水陆空交通枢纽,国家的经济地理中心,也有一条广告语:大江大湖大武汉。看到“北京西——三亚”的客车就会想到祖国的首都连着位于热带的海南岛最南端的城市三亚,就会想到一首歌《请到天涯海角来》。看到“北京西——桂林”的客车,会让我们想到桂林山水甲天下的风景秀丽画面:远望山峰亭亭玉立,别有韵味;近看水色清清然然,缓缓流动,渔民的船头上立着鱼鹰。

我的小外孙每次来,都特别喜欢站在阳台上看那呼啸而来和缓缓驶出的一趟一趟火车,然后等着期盼下一趟火车。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下夜班回到家,听见阳台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海南岛上,鲜花已经盛开,大兴安岭,雪花还在飘洒。当帕米尔高原,还挂着满天星斗,乌苏里江畔,已披上五彩朝霞。长江黄河挽起高山大海,我们的祖国多么广大。小外孙高声朗读的课文,不正是说我家阳台看到的火车正在驶向四面八方,可以看到和想到欣欣向荣的广大的祖国各地的不同风光吗!

从隆驶过,匆匆开来,我在心里早有一个梦想:在不远的未来,我和老伴要乘火车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饱览各地的名胜古迹,领略各方的风土人情。我得意地抿抿嘴,期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火车的散文12:火车记事

文/此歇暮云

寒冷的天气,行进的火车,拥挤的车厢,喧闹的人群。

脑海中一直幻想过这样的画面:穿一身森女系的服装,坐在火车靠窗的位子,边看着窗外移动的景色,边在桌子上写着文章,如果是下雨天,那就更加富有诗意了。身处熙攘的火车中,却遗世独立般与众不同、出淤泥而不染,自带一种清冷的气质,就像来自不同的国度。

但现实是这样的——这车厢冷气打得让人犹如置身北国的冬天,行李多得堵塞了过道,而我也由于抱着一箱断了拎带的牛奶好一段路而手臂虚脱。火车的广播正放着舒缓的音乐,谁的手机也正放着视频,两者一结合就像两种不相容颜料混合在了一起变得十分混乱、嘈杂。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和诗意两个字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的思绪又飘回到几个小时前,爸爸站在地铁入口处那并不高大的身影与上次、上上次一样让我忍不住眼眶湿润,都说“相见时易别时难”,生离死别总是让人肝肠寸断。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以前是读高中,现在是上大学。人的一生为何总是在相聚和离别中不断反复?都说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永久的团聚,可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团聚?什么时候才不用经历离别?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再多的愁绪与不舍都隐含在那临别的一个眼神和那一句匆忙的再见中。只是再见,不知是何年。

不仅是人,火车亦是如此。这一趟又一趟的火车,重复着亘古不变的使命,送走了一群又一群的乘客,带走了一寸又一寸的时光。沉默的火车见证了多少爱恨情仇、世间百态?它默默地职守在一条固定的铁轨上,走着相同的路途,看着不变的风景,它不断地认识新人,又不断地告别旧人。静静守候岁月、陪伴孤独,直到地老天荒。

陌生的城市,喧嚷的马路,一望无际的田野。有时候,我真的有一种冲动:一直坐着某一列火车,一直坐到终点站,不管去往何方。有时候感觉在火车上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远离现实生活的世界,一段旅途,一次回忆,一列火车……某年某月某日,是否会有人在一瞬间突然记起在火车上的那段时光?

火车的散文13:火车之旅

文/灵山飞雁

算起来,有八年没坐过火车了。回想起那些年我们坐过的火车,紧张,无奈和伤感会一起涌上心头。

第一次独自出门,98年二十六岁的我看起来还像十六七岁的女学生。记得,在汽车上,一位看上去大不了几岁却很精练的女人,看着我说:“你一个人出门?不怕别人把你抢了?”不知是出自关心还是戏虐。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抢我?劫财?我没钱。劫色?我没姿色。谁还来抢我?!”不幸的是,话落不久,汽车就抛锚了,把我们丢在广元城外哪条道就不记得了。不过,热心的司机把我们交给了公交车,才五毛钱就到达火车站。真便宜,我心里想。

六月份,正是客运淡季。穿过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那么宽那么大的车站广场。顺着文字提示来到售票厅。松松散散的人,或坐或立在一堆堆行李前。买票的排着长队。果然,他们都是结伴而行,买票的,看行李的,都有。我从小对自己的东西不很上心,不管在哪,包一丢就干自己的。这次也不例外。将包放在大厅正中的柱子脚,轻轻松松站在队列里买票。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偶尔也瞟上一眼。一忽儿看看后面背着大包驼着背的民工,又看看前面顶着我的行李包,仿佛就我一个人这么悠然自得。后来,每每听到他们说有人在火车站火车上抢包,我也有些庆幸自己运气好,竟然没碰到坏人。不过,也不敢那么大着胆子放一边。尝过背着包买票的滋味,就像一座小山压在背上,两肩酸麻麻的,不得不弓着背。前后夹着挤,仿佛俩脚都在虚空里,凌波微步呢。最要紧的是气都喘不出来。

目的地是郑州。每次从家出发,到火车站已是下午。快车钱贵,我想省点,一般都买晚上一点的那班车。运气好的话,买好票守门的就放进候车厅。若运气不好的话,只得背着包在外面苦苦等到下午六点才让进去。这几个小时特难等。没钱,又不敢出去吃饭。在家带的干粮又找不着地儿,拿出来吃。到处都飘着香味,喉咙痒痒得难受。在候车厅那就自由多了。悠闲地坐在凳子上,接一杯水,拿出自带的干粮,就这水慢慢地咽。那些年大多数人都带干粮——自家蒸的馒头,煮的毛鸡蛋,还有熟腊肉。一伙人团团围坐着,一人拿一份,俨然一顿丰富的晚餐。

火车到站,排队检票上车。我们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只要一出检票口,那些人一阵疯跑,噼噼啪啪地就像有人在撵似得。生怕自己跑慢了,错过了车。客运旺季,检票时,有路警监督排队。大多数似乎不喜欢排队,他们老是挤呀拱呀,把好好的一排人挤出很多插枝来。那些路警们也懒得和你废话。逮一截竹竿,照着人“啪啪 啪啪”打将过去。打着了的人也不吭,一个劲儿往前顷,生怕自己落后面了。那场面又热闹又悲壮。

坐上车,也好不到哪去。车里到处都是人。上去了也只能蹲在厕所对面或站在走廊上。即使淡季,也不容易找到位置,有时候跑好几节车厢才能坐定。大多数在起点站上去了的人们,躺卧在座位上,亦或是有空位也绝不让你坐。他们得问你要钱——位置钱。一般碰到这些人,我宁肯不坐,站在一旁盯着他,用眼光杀死你!记得,有位老者,大概在五六十岁之间,穿着不俗。他到站下车了,问我要二十块买他的座位。可我不干,反正你下车了,我得坐。可他倒好,不知跑哪儿去找了个人,十块钱买了他的座位。人性的悲哀常常在此。几年的火车坐下来,我练就了立着也能睡的功夫。竟管如此,我从没放弃让座的机会。哪怕再挤,只要握有半块地方,都能让给抱孩子的女人,还有白发老人。

普快,也就是慢车。车上没有空调,甚至没有开水。坐在车里的,大多数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农民工,也有没赶上快车改坐的工人干部一流。你只要往车厢里一站,立马从穿着,言谈举止,神情上判断出他们的身份(那时候手机还不能玩微信玩看小说)。神情悠闲,穿着比较考究,坐在靠窗边,怡然自得地吃着水果的,一般都是吃公家饭的。他们用不着担心工作的有无,坐车有公家报销,自觉高人一等。时不时鄙夷地瞪一眼在一起吆三喝四玩牌的,在一起吃干粮的,民工。在普通车厢,他们呆不长,很快就回去找列车员们换卧铺。我曾经也深深地为那些嘈杂声而鄙视同为民工的他们的粗俗。后来,才明白,他们无法把握自己的明天,只能用最热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无力。他们却是最热心的,无论碰到什么,只要说一声,他们绝对帮你到底。一次和一个自称军官的坐在一起,他仿佛不忍寂寞,四处找可以闲聊的。接他讪的有大学生和几个干部模样的,当然还有美女。不过谈得都不很深。毕竟是路人嘛。后来我到山东,回四川碰见的可基本是大学生。和他们在一起,就显得轻松和快乐多了。一路下来,会有一两个很谈得来的,分手时竟然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彼此回头好几次,摇手告别。

有一年,我们过年回来的有些早。因为厂里的事,做得很不高兴,便提前回家。和自己赌气,买了空调卧铺。虽然我们睡在最上层,心里也美滋滋的。一上车,车厢里暖暖的。靠窗有一排椅子,不想睡了可以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景色。卧铺车厢里绝对安静,没有人兜售,也没有人高声喧哗。都很安静地在各自的位置上做自己的事,谁也不发出声音。夜晚,乘务员轻轻地关掉大灯。有人下车的站,她轻轻地推醒睡梦中的乘客,提醒他(她)该下车了。声音那么温柔,动作那么轻,仿佛不忍惊破他人的美梦。也仿佛时间特别短,还没怎么睡好,就该下车了。站在出站口,不禁感叹:这钱也值得呵,真是不同的感受,也享受了一回高等人特有的享受!我没坐过飞机,不知道飞机的味道。

应该说,我的火车之旅,还算是平稳的。只因我是个不喜欢赶潮流的人。归家,出门,总是要错过客运高峰。若你有机会,坐下来听听那些八十年代末九十年初的人坐火车经历,那几乎有些惊心动魄——怎样和人拼力气挤车,怎样和路警斗智斗勇躲竹棒,怎样和票贩子周旋吃亏上当 ,怎样被劫匪强取豪夺……那简直就是上演现实版惊险剧!

既得意于自己的平安稳妥,又“羡慕”于他们的“见多识广”的经历。这就是那些年,我坐过的火车之感慨,既伤感又无奈!

火车的散文14:美丽的谎言

文/吴建德

从呼和浩特乘坐火车k712到达衡水已是凌晨,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出了站台,我找了个石凳坐下,等待去梁山的火车。

夜色笼罩的车站,没有了白日的喧嚣,露宿在站前的疯子时而传来云遮雾绕的叫骂声,满天的星星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离我不远的石凳上,一个人枕着用编织袋装着的行李,在呼呼地睡着,夜风吹来,不觉一阵凉意。“哥,几点了”?石凳上的人站了起来,趿拉着鞋,小声的问我。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睡眼朦胧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两道浓浓的眉毛很是醒目。“石凳凉,夜里冷,别睡了”,我说。也许他看我很友好的缘故吧,瞬间便和我没有了距离。

在后来的谈话中我才知道,他今年三十二岁,结婚晚,有个女儿还不到两岁。原因是为给他母亲看病耽误了,用他的话说“差点打了光棍,但是一点不后悔”。前些年,他母亲有病换了个肾,花了二十六万,钱都是找亲戚朋友借的,为了还债,他初中没毕业就毅然缀了学。“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大病报销的政策,现在好了,大病小病都给报销了,我母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了,再努力一年,账就还个差不多了”,说这话时,他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可他窘迫的眼神里,蕴藏着多少生活的艰辛和困苦,又像黎明前渐隐渐去的星辰,一半清醒,一半在梦里。

他乘火车刚从北京来到衡水,坐的是慢车,腿都肿了,出了站台,躺在石凳上就睡着了。原来他在北京干了三个月的保安,每个月工资两千一百元,管吃管住,生活费每天十七元,老板太抠,三天发一次给五十元。他所打工的单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省吃俭用花了两千多元买了个手机,烦闷的时候,也可看看新闻,玩玩游戏,“奶奶的,谁知还没新鲜过来,在地铁就让小偷偷了,只好又用起了原先的手机,屏幕都黑屏了,连个时间都没法看了,只有摸着糊子接打电话了。”他无可奈何地说。他家在离衡水不远的一个村里,搭车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可他不能回家,他说“手机丢了,不能让母亲知道,俺母亲不会抱怨我,可她心里疼惜钱,要是有个好歹,我会后悔一辈子。”他已买好了去沧州的火车票去找发小,把丢手机的钱挣回来再回家。我问,你母亲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说,他说还是在北京,一切挺好的,房间里有空调,顿顿都有肉。其实想想,在北京一天十七元的生活费能吃啥,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说到发小,他眉飞色舞来了精神,他说,他发小头几年出过事,接到发小的电话是在夜里,发小说去洗头房让刑警逮着了,交上三千元的罚款就放人。开始他以为发小是在开玩笑,还噼里啪啦熊了发小一阵,等刑警接过来电话一说,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果真出事了。他急忙骑上自行车到了刑警队,看见发小和一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带着一个铐子,在墙角垂头丧气的蹲着,他心里啥都明白了。“奶奶的,要不是刑警拉着,我非跺他两脚!”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说。他当时也是刚到衡水的一家啤酒厂当搬运工,手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况且还是发小到了难处”,他说。考虑来考虑去,他硬着头皮给啤酒厂的经理打了电话,说有事急着用钱,经理知道他在厂里干活实在人又老实,当即答应了预借给他工资。交上了罚款,他和发小从刑警队出来时天都亮了。他带发小吃完早餐,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跺了他两脚,“奶奶的,三千块钱给你老婆买辆上好的电动车也用不了,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了,看不把你阉了!”

开往梁山的火车来了,我一股脑儿把吃的东西塞给了他,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大颗大颗的泪珠瞬间从他的脸上悄无声息的滑落:“哥,下次到衡水一定给我打电话,好饭没有,孬饭肯定让你吃饱。”他送我到检票口远远地和我招着手,我的心不由自主的难以平静。请多保重,我擦肩而过的朋友!

火车的散文15:火车上看日出

文/张惠芬

凌晨四点半,窗外魆魆的群山告诉我,火车已驶入江南。

偶尔的灯光像一枚钉子。

我临窗而立,阅读着这本变化的、神秘莫测而朦胧的书,想把它们读出一些光亮来。

渐渐的,东方开始泛出鱼肚白,继而这白色慢慢扩大,慢慢向四周扩展,向群山扩展,向我的目光扩展,依稀的,可以看得见山的眉峰与胸脯了,眉峰高峻,胸脯浑圆。然而白色也不那么纯净,夹杂了些许的粉色,开始是淡淡的粉,若不定定地看,你会以为那是一汪湖水,发出粼粼的光,接着是桃色的粉,像少女的脸颊,而此时,那些粉又长出一些触角来,像少女舞蹈时的彩带,就在我要仔细分辨那些变化着的彩带时,火车钻进了一个隧道,让我恨恨的怨恨起火车的轨道来。

待火车钻出山的肚皮,那粉色已经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鱼鳞状的橘红色的霞,我想,太阳大概是要从那个地方跳出来的,于是便目不转睛了。这时,大地已经很清澈,静静地泊在霞光里,山岚、田野、村庄似流动的画册,我似乎闻到了沾着露水的草木的馨香,要不是隔着窗玻璃,我一定会张开双臂,奔向山野了。

车在动,山在移,那橘红色的地方也不时变化着方位,一会在我的正前方,一会在我的右侧,当那片橘红变成金色时,我却看不见它了,于是只好跟火车另一边的旅客商量换一下座位,还好,他终于答应了。

待换好座位,东方金色的云彩已被点燃,包括那山坳里的水汽,仿佛燃烧时升腾的烟雾,刹那间,山间燃起了大火,整个大地被火光照得容光焕发,火光下面是一痕红线,接着是一弯,我知道那个红红的火球山与天空都已包它不住了,马上就要跳出来,喷出积攒了一夜的情愫,然而就在此刻,一幢房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接着是一片房子,越来越高的房子,我知道我将看不见它喷薄而出的一瞬了,看不见它跃出山岚时红红的脸颊之后,火辣辣的目光逼得我不敢直视它的眼,火车驶入了一个站点,将会在此停歇半小时……

很遗憾,终是没能在火车上看到日出的全过程。然而我想,许是美好的事物大多都有所残缺,不然不会让人如此着迷,就像吃东西,好东西总归不能吃得太饱,太饱了,大概也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的想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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