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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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散文1:又闻咸菜香

文/王晓林

回老家过年,亲戚给我送来一大袋咸菜,鲜香沁鼻,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母亲生前腌制的咸菜。

当时大多数家庭吃不饱,为了能有下饭菜,几乎每家每户都会腌制咸菜。大竹有山前、山后之说,我老家在山后,咸菜被称为“浸水咸菜”,与山前的咸菜有别。腌制“浸水咸菜”是山后一绝,更是母亲的拿手绝活。每年春节过后,母亲都要腌制几大坛咸菜,原料就是自家栽种的青菜。母亲腌制的咸菜色泽金黄,味美可口。

以前在老家时,过了正月初一,母亲和我们兄弟姊妹就开始忙碌了。先是将地里长成的青菜采收回来,堆放在自家院坝里,然后将青菜叶子剔掉,把清澈的井水倒进大木桶里,用事先准备好的竹刷将每蔸青菜由里向外清洗干净,随后用篾条将青菜穿串起来放在室外晾晒,待到青菜四成干时,就把它们取下放在簸箕里。当然,晾晒时一定要把青菜的水分控制好,太干腌不出香味,太湿会腌出酸酸的味道。接下来便是母亲制作咸菜的一道道工序:她把晾干的青菜切成小块薄片后,用食盐、生姜、花椒、辣椒面等调料按一定比例混合起来搅拌均匀,装在不沾水和油的土陶坛里,封口罩上盖,一个月后,腌制的咸菜就可直接食用了。

母亲做的咸菜有形、有色、有味,辣椒粉裹在上面红里泛青、青里透红,色泽诱人,吃在嘴里香喷喷、脆生生,辣中有麻、麻中带辣,辣得热烈、麻得鲜活,辣得有个性、麻得直摇头。只要是尝过母亲制作的咸菜的人,都会赞不绝口。

上世纪80年代初以前,由于家里穷、人口多,父亲微薄的工资收入仅能勉强交付我们的书学费,母亲一年辛苦挣的工分也分不到多少粮食,全家一日三餐就是五谷杂粮,稍好时就是清稀见底的红苕稀粥或萝卜稀饭,桌上摆的几乎经常都是母亲做的咸菜。咸菜的生香,伴我度过了饥饿的童年。

考上初中后,我来到石子中学读书。每周星期天下午返校,母亲都要用塑料瓶装满咸菜,作为我六天的辅助蔬菜。那塑料瓶盛满的咸菜是母亲浓浓的情,是对儿子天长地久的爱。母亲用她做的咸菜,为我艰难枯燥的初中时光增加了一味调味剂。

经过不懈努力,我顺利考上了高中。学校离家很远,有近60公里行程,步行单面要花上六七个小时。由于路途遥远,只好住读,住校费用相对高了,只有月末才能回家一次。每次回家返校时,母亲不改初衷,用瓶子盛满咸菜叫我带上。刚入学时,当我把从家中带来的咸菜在寝室里打开,一股清香引来了其他几位嘴馋的室友,他们个个伸长手指,争来争去地抢着吃,有时候吃饭也忍不住在瓶子里夹上一筷子放在碗里,吃得嘴舌生津,不到三天时间瓶里就空空如也。无奈之下,我干脆从家里背来一个小土陶坛子,和室友共享咸菜。在高中的青葱岁月,母亲做的咸菜成了我心中的寄托。

高中时期吃着母亲做的咸菜,想起母亲起早摸黑、熬更守夜的辛苦,望着她那双皲裂的双手,那是她为家付出的见证。走在清寂的校园里,想着远方的母亲,那种牵挂、那种依恋、那种酸楚,总会在心里不停涌动,只有对着远山、对着月光,默默思念母亲。母亲用她亲手做的咸菜,让我完整的人生有了一个支点。

上了大学,离家更远,我非常想念母亲做的咸菜,每每回味,都会情不自禁地吞几下口水。只是每次放假回家返校时,母亲都会为我准备更多的咸菜。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每天奔忙于工作。由于有着未了的咸菜情结,我依然对咸菜情有独钟。这些年,我也吃过不少腌制的咸菜,譬如菜摊上卖的、食店里做的,种类繁多,色泽、形状各异,然而都不及母亲腌制的咸菜味道好。母亲腌制的咸菜,是我家独有的招牌菜。

母亲在世时,在灶屋隔壁房间一角落里,依大小顺序摆放着十多个菜坛子,每年都要装满咸菜,品种齐全,有青菜做的,有萝卜干腌的,有萝卜、豇豆、生姜等做的泡菜,有海带或菜叶包裹的霉豆腐,还有椿树皮浸渍的咸鸭蛋等等。

母亲去世后,我回家的次数渐少,盛有咸菜的菜坛无人管理,除了留存几个小菜坛,其余都送给了左邻右舍。尽管屋角菜坛荡然无存,但一想起母亲,就依然会想起咸菜。

母亲的咸菜,让我忘不掉清贫的日子;母亲的咸菜,让我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与不易;母亲的咸菜,让我懂得和珍惜人间的牵挂与温情。咸菜,让我自警自省,在百味人生中耕耘未来。

亲戚散文2:走亲戚

文/高铭昱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辞旧迎新,时称春节,农人却谓之“过年”。这是个令人激动的节日,守得一夜,待“千红万紫报春光”之时,人们早已“五更欢笑拜新年”了!

在我们家乡,拜年是自半夜开始的。年夜饭吃完后,年长者守夜,年轻人便结伙成队、三五成群的开始拜年了。根据亲缘远近,先拜同宗同族,赶天亮拜完本家,白天拜一众乡亲。初一拜完年,初二便开始走亲戚了。

走亲戚实际上是拜年的延续,且更为正式隆重。初一拜年的对象为本家老人或朋友近邻,虽非朝夕相处,却也常有来往,而亲戚间平时走动不易,过年互相慰问,借以联络感情,所谓“不走不亲,越走越亲”,这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风俗,古已有之,且仍将延续。

家乡旧时过年要挂家堂,这家堂同族宗亲皆要朝拜,却独独不能让女儿女婿看见此物,否则就大不吉利,故必须在其上门前取下家堂,这就叫“送年”。“送年”的日期不一,有的人家是初二,有的却是初三。“送年”之后,亲戚才开始走动。“初三姥娘初四姑,初五初六看丈母”,其实,按家乡惯例,看丈母是和去姥娘家、舅家同样排在首位的。

走亲戚要带礼物,如今礼品越来越高档,包装也愈加洋气,早年走亲戚的礼品多为芝麻饼、鸡蛋糕、柿饼、罐头之类,最少不了的是一封点心,点心为君,余皆为臣,无论带什么礼物,必得有一封点心压阵。这里说的点心,今人称之水晶饼吧。当年的点心都是用黄板纸作外包装的,包得四棱四方,上面压一张红纸,用细绳捆扎起,一包八个,谓之一封。打开看时,黄板纸里面还衬着一层白油纸,更显出所包之物的珍贵。当年去舅家姑家,靠的是两条腿,是名副其实的“走”亲戚。三里五里、十里八里,母携女、父牵儿,三三两两,乡间道路上到处都是或挎着篮子、或背着布兜行走的人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穿着得体。快乐的孩子们不知疲倦地蹦蹦跳跳,与家人一起在新春出行,这幸福的感觉终生都不会忘记。

后来自己年龄渐长,农村生活也发生了变化,尽管还有人坚持步行,但自行车成了走亲戚的主要交通工具。正月的道路上,鲜见单人单骑,差不多每辆车子上承载的都是一个小家庭:丈夫骑车在前,妻子抱女在后,大儿扶着车把坐在横梁上。道路不平,或有坑洼,抱孩子的女人会从车子上跳下来跟着跑上一截,这是当年路上常见的一幕。

到二姐家有一二十里路,虽不算远,但中间隔着一座塬。母亲去二姐家都是绕道坐火车去,我们则是推着自行车,顺着石子路翻上高高的荆塬,然后再推车下去——坡道既陡且长,没人有胆量冒险骑车下塬。这段路去要走两个小时,回来也是两个小时。

妻子家就在这座塬上。有一年,正月初一下了大雪,按惯例我初二要去丈人家,妻子因孩子小不能同行。年前,北京的妹妹和外甥女回家探亲,好奇心重的两个城市女孩子自告奋勇,要陪我一起去走亲戚。

踏着厚厚的积雪,看着身边南来北往络绎不绝、与我们一样冒着刺骨严寒也要去走亲戚的人流,北京来的女孩子疑惑地问我:“是人们不懂得通达权变,还是这日子真的这么重要?这亲戚迟一天再走又怎么了?”我说,“这就是传统吧,人家收拾准备好了等你今天来,你好意思失约吗?”乡间人也许不知道一诺千金这个成语,但路途难行、天气不佳也阻挡不住他们探亲访友的步伐。

到得亲戚家,奉上礼兜,见姑叫姑、见舅叫舅,互相问候家人平安,互道各人各家一年来的变化,家长里短、大事小情,无不其乐融融!在当年,互相问询所在生产队一年分了多少口粮是至关重要的话题,然后就是天上地下、奇闻轶事、国际国内的神侃了!在亲戚家里,还可以体验一把迥异于自家的生活:坐在舅家自制的弹簧沙发上,戴着耳机听矿石收音机里传来的新闻播报及音乐令我感到新奇,而姑家表哥且喜欢下棋,每次去他家或他来我们家免不了要切磋技艺、鏖战一番。

走亲戚不能像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则被视为不亲,午饭是必须要在亲戚家吃的,各家竭尽所能、各显身手,都有自己的高招,哪怕在困难时期,也会想方设法来点特色菜肴。舅家的芫荽瘦肉小炒、二姑家的鸡鲊、三姑家的肉丸皮冻,至今仍在回味。

酒足饭饱,看看日暮,便向亲戚讨还带来的礼兜。当年盛放礼物的提兜或篮子不是一次性物品,是要循环使用的,讨还礼兜便是辞行之意。亲戚把带来的礼物取出几样,留下一两样,或者把自己家的稀罕物放在礼兜退还。兜不空回,这是老理,后来走亲戚都不带兜了,所有礼物统统留下,这在我们家乡叫“磕兜”,现在尽皆如此,走亲戚没有“回兜”这一说了。

回想当年走亲戚,无论是徒步还是骑行,趣味更在路途之中,当年亲戚家吃的那顿饭,总是记忆犹新,常常魂牵梦萦!如今走亲戚大都用上了汽车,风驰电掣、煞是方便,礼物的包装盒越来越大,富丽堂皇,提着大包小包甚是好看,到得亲戚家言不数句便起身告别,主人但留饭,必以减肥或吃饭已成负担等理由而竭力辞行。走亲戚的程序是简化了,简则简矣,只是也简去了一些不该简的年味与亲情。

亲戚散文3:燕叫声声

文/郑亚演

一天,远乡的亲戚带着孙子来探望母亲。远亲相见,自然有许多家常话要说。闲聊间,一对燕子一剪尾巴飞过来。它们栖息燕窝,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客人,还不时丢落几声“唧唧”的叫声。

调皮捣蛋的远亲孙子听见燕叫声,立即拿来一根春节前扫墙壁灰尘的扫把柄,“咔嚓”一声把燕窝捅了下来。雌雄燕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扑扑飞走了。半刻钟后,它们又“叽叽喳喳”长吁短叹地飞回来。看着巢倾鸟飞如此惨烈的情景,连我这个作为接待亲戚的也感到惋惜和气愤,只是责骂一下也拿他没办法。

此后,雌雄燕子只是在那根斜伸的钢筋上,栖息了几个晚上,就很少飞回来了。

不久的一天上午,我从外地回来,母亲惊奇地对我说:“仔,天未亮,我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掉到门口,我眼睛看不清,捡起来就拿到沟渠草丛丢了,后来想想好似燕子模样儿。”经母亲这么一说,我内心感到疑惑:母亲眼花老戆,或许就是那只被气死的燕子呵。我留意多天,因时令正值立秋,天气微凉,院外茂盛的绿叶略见黄色的一斑,春来的燕子大都飞往南方去了。就这样,几月没有见到燕子的踪影,内心感到空落落的。

今年春节刚过,我就一直盼望着远征的燕子飞回重筑它的老巢。一天天过去,农历正月廿二,一只燕子终于飞回来了,我内心感到惊喜。它飞来栖在那根钢筋上,望着梁上只留下余泥的老巢,神色凄然并“吱吱唧唧”地叫喊着。一见我从门外走回,“唧”的一声便飞去了。过了片刻,它又飞回,这时,母亲从屋里走出,它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地深情地望着,仿佛这年近百岁,风烛残年的老人才是它梁下的知己,才是它多年生活的厮守。它们曾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筑巢,在这里繁殖后代,在这里共同度过岁月的风风雨雨……

在家里逗留多天,那只孤燕对我终于少了一份陌生感。有时在阳台下过一两个晚上;有时七八点钟,当阳台灯拉亮,它便“扑哧”一声飞到另一个地方去。尽管飞走,第二天早上四、五点钟又飞回来了。它在梁下“叽叽喳喳”,同时还变换另种低沉的语调“叽唧嗻”叫喊着,这时院外树上的鸟儿也在应和着,鸣叫着,这叫声一直到天亮。

然而,它是在寻呼着另一半,还是在伤心地叫喊呢?听着这凄切的燕叫声,多日的疑惑得到证实。但那只不见踪影的燕子,是痛失燕巢而去,还是误食药虫丢命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早晨,我起来到厨房煮饭,母亲也起来了。那只孤燕先是静静地望着母亲,后来母亲走到楼梯下,它就立即飞到另一根钢筋,掉转身子呆呆地注视着。当那片绵羊似的云朵托着霞光从门前飞过,它就凌空而起,向着草绿色的田野一剪而去。

就这样,连续两个多月,天天如此,早上四五点钟便“叽叽唧唧”地喊个不停。虽然每天一早都被这燕叫声吵醒,但看到这只失去燕窝而又失去另一半的孤燕,我的内心充满着无限的感喟:假如我们每个人对鸟儿都少点伤害,多一份关爱,并与自然界的鸟类和谐相处,该有多好呵!

亲戚散文4:微信群里“走”亲戚

文/张云

小时候走亲戚,都靠两条腿,远的亲戚要走两三个小时的样子。很小的时候,我们由父母带着去。我长大些,就自己带着弟弟去。

小时候最喜欢去外婆家,因为外婆最疼我。而且外婆家和姑妈家在同一个村子上,只隔着几户人家。所以每次去了便舍不得回家,总要在她们家住上几天。

走亲戚对于孩子来说是特开心的事情。当亲戚来我家时,我更是觉得像过节一样兴奋不已。因为爸妈总会把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呼客人,而且即使我们调皮,因为有亲戚在场,爸妈一般也不会严厉批评我们。亲戚家的小孩来了,我和弟弟多了玩伴,又是一件乐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走亲戚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谁家有事才去一下,即使去,也不会过夜。好像各家都很忙,忙着挣钱,忙着娶媳妇,忙着养孩子,忙着进城。

只有到春节才会聚上一聚,一大家子到处走,互为主人和客人。天天鸡鸭鱼肉地吃,一个正月下来,腰间的肉总要厚上一圈。

有一次在一个亲戚家吃饭时,十八岁的外甥女提议,我们互加微信吧,有事就在微信上聊。于是小辈们纷纷响应,当场就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加了起来。长辈们则自嘲地摇了摇头:“年轻人的玩意,我们看不懂啊!”

外甥女说:“那有什么,咱们建一个亲戚群,有事就在群里招呼一声。”小辈们举双手赞成,于是不一会儿,一个亲戚微信群就建起来了。外甥女把大家都拉了进去。

从此,大家有事没事就在群里留个言晒个照片。“走亲戚”换了个形式,又通过手机和网络延续了下来。

看着群里七大姑八大姨的亲热称呼,我忽然感到,亲戚是一棵大树上的枝枝蔓蔓,虽然这一个枝头与那一个枝头离得或远或近,但仍然是同一棵大树衍生出来的枝桠,彼此并没有真正远离。

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用什么形式,亲戚都会继续“走”下去,就像我们的希望,生生不息。

亲戚散文5:卑微的感恩

文/邢东东

五年之前,一个远方亲戚的儿子要在县城买房,托我看能不能找找人优惠点儿,最后只便宜了五千块钱。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优惠的额度这么小,尽管已经尽力了,但远方亲戚表现得却跟省了五万块钱一样。

还记得,他来我家说这件事的时候,从乡下带来了大半化肥袋子的新鲜蔬菜,有豆角、茄子、西红柿等。他说,都是自己菜园子里种的,不值钱。事成之后,他又非要在一家还算有档次的饭店请我吃饭,被我婉言拒绝了,他似乎还很尴尬。

平时,远方亲戚以种菜卖菜为生,供孩子上完大学、找工作、买房子,生活并不富裕。在他眼里,求人办事是要花大钱的,而我的微薄之力也在他的“大事”范围之内。饭没吃成,就好像我这样的“大人物”有点儿瞧不起他这“穷农民”一样。

每次,他来城里还总是给我“顺便”捎带大半袋子的蔬菜,从没落过,并且每次的措辞都是“家里种的,不值钱,顺道送来”。每次,我都怕吃不了坏掉,分给邻居点儿。有一次,我对亲戚说:“大伯啊,不要大老远辛苦地往这送了,我们也吃不了多少,买点儿就够了。”这一句话,他似乎记在了心里,以后,再也没送过,我也就慢慢淡忘了。

回乡下看父母的时候,我顺道问起了那位远方亲戚。母亲说:“他儿子儿媳上班忙,没时间看孩子,他就去城里跟儿子住照顾孙子去了,已经走了两年了。”

我诧异地问:“什么?他去年还给我送菜呢,说是自己种的。”我又一想,他儿子所在的小区也算是高档小区了,不可能有自留地啊!

没多久,我就碰到了远方亲戚的儿子,问及此事,他支支吾吾地说:“我爸说买房的时候你帮了很大忙,没什么好回报的,送点没打药的蔬菜你肯定喜欢。自从来我这儿之后,他给你送去的那些蔬菜都是从早市批发来的,有一次,他跟我说你瞧不起这些蔬菜,就不好意思再送了。”

天啊!我的那点儿微薄之力是有愧于收下那些蔬菜的,更有愧于远方亲戚的一片心。我的婉言谢绝竟然遭到了曲解。他儿子说:“我也帮我爸分析过这个事儿,告诉他你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多么淳朴善良的一个远方亲戚啊!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感恩更让人心疼。

亲戚散文6:极品亲戚

文/叶倾城

每逢年节,一定会有年轻人给我留言,抱怨家里的极品亲戚。有些是像我一样牛头不对马嘴;有些是出言不逊——你怎么又穿红,你皮肤黑穿红像村姑;有些是内夸不避亲——你堂姐上哈佛了,你要向她学习呀……最讨厌的是,几乎每一位都会问:“你考得怎么样?你有男朋友没?你赚多少……”

年轻人都很想像网上说的那样,冷冷地回一句“关你屁事”,又怕爸妈一巴掌挥过来。

而此刻,我想替所有极品亲戚叫一声:“冤枉啊。”

年纪越大,越知道人的孤单。欢天喜地的时候,你想打电话分享的人没几个;痛不欲生的时候,你有满心的话想说,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我买房,你不会借钱给我;我破产,你只能提供几句安慰。每逢佳节,我们坐在一张桌上,不是因为彼此喜欢,而是因为1/4、1/8的血缘或者联姻关系。

所以,我们其实无话可说,只是饭桌上一句话不讲不太合适吧。若是平辈或者熟人,我可以讲明星的绯闻,但在晚辈面前,得保持德高望重的形象,于是没话找话:“小某,你今年考得怎么样?”不是不知道这问题招人讨厌,但除此我还能说什么?而你,青涩的少年郎,我不主动说话,你也不会开口。

把亲戚就当作亲戚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终会渐渐淡掉。他们问及你的事,微笑回答,他们只是好意,还把你当小孩,没想到某些方面你不愿提起;若他们喊错你的名字,想想你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名字,一向叫他们二婶或三姨父。最好的办法,是主动告诉他们,你姓甚名谁,在哪里读书或工作,然后落落大方地问他们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吗?这是一种训练,你以后总要学会与半生不熟的人把酒言欢,可能是客户、相亲对象,或者仅仅是萍水相逢的人。

相信我,世上并没有那么多极品亲戚,更不会全凑在贵府。

每个人都不是世界的中心,没有人在随时关注你、嫉妒你或者伤害你。他们只是说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而已。

亲戚散文7:云镇记

文/高阳酒徒

有亲戚是云镇人,以前老是听他家小孩说,“云镇如何如何……”我朦朦胧胧得感觉就是,这是秦岭大山里的一个偏僻落后却又山清水秀的小村落。这样的村落山里有很多,没什么值得宣扬的。

辛丑年隆冬,应亲戚之邀,去给他家在云镇的新家安装灯具。有幸一睹云镇的芳容。

自航天上高速,一会儿就到了南五台服务区。回望来路,阴云惨淡一派水瘦山寒。城市的高楼隐约在灰色的雾霾中(谁会想到几天后的新冠大爆发)。前面的秦岭如墙似壁,云遮雾绕。好在未下雪,路途畅通。

车辆在不同的隧道中穿行。我们感叹这些年基础建设的巨大变化。昔年人们视为畏途的秦岭,现在早已天堑变通途。这里有穿越秦岭主脊的亚洲最长隧道,“秦岭一号隧道”,足足有十七八公里长。据说,西安到十堰穿越秦岭的高铁已在建设之中。这是前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当年的“南山客”们,人背肩挑要走近半个月的古道,现在的人只要短短的两个小时。

到镇安县城大概是早上十点多。整个县城小巧玲珑,像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大山的褶皱之中。据说一到夏天,满街都是外边来避暑的人,所以此处虽偏僻,但街上的人一个比一个赶时髦。

我们沿城西的公路,又西北行了不远,就到了云镇。这一路山重水复,满眼都是寂静的山林,枯黄的野草。下得车来,感觉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不觉让人精神一振。就像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亲戚的新居在镇外的安置楼里。政府化了大力气,把深山里分散居住的山民搬下了山,使他们的生活上了一个新台阶。他们有的出去打工,有的做生意 ,都在辛勤地编织属于自己的梦想。

吃过午饭。我和亲戚到镇上买点东西,顺道逛逛。

云镇是云盖寺镇的简称 ,因云盖寺而得名。两边崇山峻岭,中有一溪。据说镇外河边的古道,是当年秦岭古栈道的一部分。当年的人们可以顺着古道北上经柞水,翻越秦岭主脊至关中;也可以顺古道东南行,经乾佑河、洵河河谷至汉水沿岸。别看云镇小,想当年那也是交通要道繁华之地。南来北往的行旅客商,不光带来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也带来了信息和思想。山里的土货、皮毛、药材大量的外销 ,让小镇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小镇的先人们可是见过大场面的呦!随着近代铁路公路的兴起,云镇落寂了,像个被人遗弃的人老珠黄的美女。一度寖沉在历史的故纸堆里自怨自艾。好在新兴的旅游业,让古镇又一次的焕发了青春。

行走于云镇的大街上。小镇明显的经过重新规划修整。整齐划一而又错落有致的门面房古色古香,一水的青石板路一尘不染却又光滑可鉴,这一切似乎在向人昭示小镇悠远的历史。

镇子尽头就是云盖寺。据说建于武周时期,大概和武则天、《大云经》有点关系吧。我不是历史学家,没考据过。

寺不大,前后两个院落。前院的正殿和一般的寺院一样为大雄宝殿,供奉如来及诸菩萨,其间也加杂有王母娘娘、送子娘娘之类的。神明太多,地方稍微有点紧凑,就像个联合办公室。这样也好,大家共处一室,其乐融融,有啥大事儿,还可以商量着办。这也间接方便了老百姓,可以少跑几步路,少磕几个头。不知道现在的各类行政服务大厅是不是受此启发而来。

大殿的后面有门,走过去就是第二进院子。这里是僧人的生活区,还是不要打搅的好。院内种了一些花卉绿植,还有一个阳光下睡懒觉的猫,给这个聊赖的冬季增加了一些生气。正中一个四角凉亭。亭里一个中年人带了几个小孩在拍抖音短视频。内容是介绍云镇的风情及土特产 ,这算是文化传承的一种方式把。

回转身,见一重院子两边的厢房被改造成了名俗博物馆。可是大门紧锁。我只能透过“云镇人的生活风俗”、“云镇的历史遗迹”这样的牌子想象了。

除了云盖寺,镇上还有财神庙,土地庙,关帝庙、戏台这样的建筑,可是我初来乍到,路径不熟,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逛完了前街逛后街。以为是条背街小巷,没想到比前街更有看头。前街是新修的仿古建筑,后街是正儿八经的老房子,只不过做了一些必要的修缮。

街中间有条水渠,潺潺流水冲激着青石板,就像血管,老街一下子有了灵性。两边的店铺酒旗招展、匾额乌亮。漫步于街上,还真有一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

后街是美食一条街。经营的基本是本地的土产及吃食,比如腊肉、核桃、干木耳、神仙豆腐、苞谷酒……好多吃食,一般人别说吃了,估计都没听说过。比如:神仙豆腐就是用一种叫做“六道木”的植物叶子加碱水做成,绿绿的滑嫩可口,吃起来像凉粉。橡子凉粉,用橡子面做成,吃起来有股子木头味儿。浆粑粑,就是用嫩玉米打成浆,加了酵面,裹上桐叶蒸成。吃起来甜丝丝的,有股子淡淡的酸味儿。血粑粑,就是猪血加了粹肉碎豆腐,及各种调理熏制而成。这东西,下酒最好。还有一种苞谷渣,做法是:先将苞谷磨成米粒大的渣儿,用锅炒热。加入差不多等量的切好的尖辣椒,一同炒熟。辣椒最好是越辣越好。做好后可以单独食用,也可以作为调味品,想吃的时候,加一点。人们对它的评价两级分化,爱吃辣的,爱的要死,不爱吃辣的,恨得要死。魔芋豆腐嘛,最适合用酸菜炒。魔芋豆腐就黄酒,那是一绝。豆豉嘛,用黄豆霉化晒制而成。做法类似于豆瓣酱,其味却大不同。豆豉炒腊肉,最是美味。洋芋搅团,把洋芋去皮蒸熟,打成泥。用漏勺漏成鱼鱼儿。或调辣子红油,或调麻酱醋水。配了黄瓜丝丝儿,黄豆芽芽儿,这是女娃娃儿的最爱。可惜的是,现在不是旅游季节,各店铺均门可罗雀。

说到这儿了,咱就说说山里人的特点。山里人好吃喝是出了名的。咱不说现在,咱说过去。以前粮食不够吃的年代,关中的农民要拿家里仅有的细粮换粗娘,要不家里就会断顿。一年四季都吃不上几两肉。山里人不管那些 ,就算穷的露屁股也要吃好喝好。砍一担柴,跑个几十里卖掉,就是为了吃一口猪头肉。外地人要用大米白面换他们的苞谷、红苕。他们不换,用苞谷、红苕烤酒。不光粮食可以烤酒,就像山里的柿子、马桑柺、猕猴桃这样的野果也可以烤酒。实在没有了,就连包谷杆,谷壳、谷糠也可以。大山里粮食是不多,但绝对饿不死人。抬抬手动动腿,咋着也能弄来吃的。做人嘛,第一就是不能亏待了自己。那年过年,谁家不杀头猪,吃半边,熏半边腊肉?这样的习俗,以至于好多嫁到山外的女子,三天两头和男人吵架,嫌男人小气抠门,不大方。男人说它们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

山里人爱喝酒。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随随便便也能整个半斤八两,男人嘛,更不用说了。会喝的,随身带个酒壶, 干活的时候,干几下咕嘟几口,干几下咕嘟几口 ,全当是解渴了。饭前咕嘟几口,那是开胃,睡前咕嘟几口,那是安神。看似一回喝的不多,架不住细水长流哦。

平常时节,男人和女人,干活累了。男人在山头上迎着风,撩开了嗓门:“一爱姐呀好人才,十人见了九人爱。姐呀,哑巴见了也把口开。二爱姐呀好头发,梳子梳来篦子刮。姐呀,梳个盘龙插金花。三爱姐呀好嫩脸,白粉搽来胭脂点。姐呀,不点胭脂也好看……”歌声未停,就有女人在另一个山头回:“郎在对面唱山歌,姐在房中织绫罗,山歌唱的姐心痒呦,那个短命死的,发瘟死的,挨刀死的,唱的这样好。唱的奴家,脚粑手软,手软脚粑,踩不得云板丟不得梭,梭罗不织听山歌……”若真是一时没把持住,有了男女那点事儿。山里人没那么多迂腐要命的臭规矩。管他娃是谁的种呢?只要把咱叫爹就行。该吃吃,该喝喝,爱咋咋得!

两天后,要离开云镇了。我又一次的走在了云镇的大街上。看着眼前起伏的山峦,整洁的街道,悠闲而自在人们。我发觉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它用一种迥异于都市里钢筋水泥森林里冷冰冰的生活模式,强烈的吸引着我。希望来年春暖花开时节,故地重游。

亲戚散文8:充电时代

文/寇俊杰

亲戚来我家小住,手机没电了,就拿出充电器充电,可找来找去,竟没找到一个空闲的插座,只好让我帮忙。我看看也是,就从插座上拔下剃须刀,找来一个多功能插座,再把剃须刀和他的手机重新插到多功能插座上。

亲戚笑着说:“该换新房子了。”我不以为然:“不就是少个插座吗?”亲戚说:“你不知道,我儿子结婚买房,很重要的一项指标就是看看屋子里有多少‘带眼的’。”“我听说过戴眼镜的,还没听说过‘带眼的’——啥是‘带眼的’?”“就是看屋子里安装的电线够不够粗,插座够不够多。插座不都是有窟窿眼吗?”“为啥?”我还是不解。“就因为现在要用电、要充电的东西太多了。你看。”他扳着指头说,“有电磁炉、电饭煲、微波炉、冰箱、饮水机、空调、电视、电脑等,还有不常用的搅拌机、电吹风等,十个手指也数不过来啊!”

我住的房子到现在也就十年时间,刚搬来时,高兴之情真是难以言表,宽敞漂亮自不必说,单是没有了乱七八糟的电线就让人心情愉快不少。房间安的是暗线,每个房间都至少有两个插座,而且位置设计得也很讲究,各种电器都有属于自己的“家”。想想原来的房子就一个开关一个灯,后来,买电视装一个插座,买洗衣机装一个插座。等到女儿上学,要用台灯,还得装一个插座,这样时间长了,屋里的电线东拉西扯,和蜘蛛网差不多。

听父母说过,他们结婚时新中国刚成立,被子卷儿放到一块儿就算结了婚,上世纪六十年代叔婶结婚是看家里有多少“带腿的”(有多少家具),上世纪八十年代哥嫂结婚是看家里有多少“会转的”(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等),新世纪我结婚时家用电器已大行其道,现在结婚是看家里有多少“带眼的”,而这巨大的变化,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啊!

几十年只是历史沧海中的一瞬,但这短短的几十年,应了一个成语——瞬息万变,这一瞬间的变化,超过了以往的千万年。相信我们的未来也会像充了电一样,国家富强,人民幸福!

亲戚散文9:回家过大年

文/华杉

从乡下老家来的亲戚那得知,母亲近日总是笑呵呵的,又是杀鸡又是宰鹅,忙里忙外不亦乐乎,因为她知道我们兄妹今年都要回乡下过年了。

由于工作在外,我们平时难得回老家一两趟,脾气古怪的二嫂更是好几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父亲因病于2008年元月去世,尽管我们平时也不忘隔三差五地捎些钱物回家孝敬母亲,但是总难见到独居的母亲那开心的笑容。我知道她老人家并不在乎儿女们给她多少钱,买多少东西,她需要的是儿孙绕膝全家团圆的家庭氛围。其实,为人父母有谁不是这种心情呢?尤其是上了年纪,尤其是逢年过节,这种渴望家庭团聚热热闹闹的心情就越发强烈。

不可否认,现在的年轻人很多四海为家,萍踪不定,用他们的话说,到哪里都能过。他们对家的感觉,对亲人团聚的体验普遍不深刻,可是对于老年人来说,年龄越大,对家的依恋情结就越深。叶落归根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归,回归;根,故土。上了年纪后,不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布衣平民,总有一种回家的念头在心头涌动。是的,回家,回到那个生养自己的叫做“家”的地方,回到那片久违的乡音俚语中去。只要能与家人亲亲热热地欢聚一堂,即使喝一口家乡的粗茶吃一口家乡的淡饭,亲切之情也会油然而生。

一首《常回家看看》之所以能唱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就是因为歌中道出了咱老百姓的共同心声。是的,父母并不图儿女为家做什么贡献,他们需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即使儿女们回家会给他们带来烧饭做菜洗锅刷碗之类的麻烦,但是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啦!

不经意间,大街上卖春联、年画、烟花的摊位渐渐多了起来,翻一下日历,这才猛然意识到,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又悄然而至。常言道,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为了母亲的欢笑,为了亲情的升华,今年我们都决定回家过大年了。

亲爱的朋友,你回家了吗?

亲戚散文10:走亲戚

文/东篱闲人

如果说团圆是春节的主题和核心,那么,走亲戚就是对这个主题的生动诠释,是对这个核心的热情拥抱。

我的老家在豫北修武,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里跟全国大多数地方一样,还都没有摘掉贫穷的帽子,人们一年之中最向往或是感到最有生活意义的,就只有春节了。

“三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由于习俗的不同,我们这里走亲戚的规矩跟很多地方是不大一样的,从大年初二开始,按照顺序,依次是舅家、姑家、姨家,老舅家、老姑家、老姨家,至于其他亲戚,比如已出门的姐家,或是认有干爹、干娘的“干亲戚”,则更要往后排了。

我家共姐弟三个,姐姐排行老大,长出我哥和我十来岁,所以在我幼小的记忆中,去舅、姑家拜年走亲戚这项重要任务,常常是由哥哥和我去共同完成,当然这也是我们非常乐意去走的亲戚。

我的舅家和姑家相距不远,都在我家住的东南方向十六七里地开外。每年走亲戚前,母亲都会早早把我和哥哥精心打扮一番,整整帽子,拉拉围脖,拽拽衣襟,生怕我们穿戴得邋遢,走在路上会丢她的人,更不要说到了亲戚家。

走亲戚,自然是需要拿礼的,但在那个物质特别匮乏的年代,即使是那些排在前列的最最重要的亲戚,也没有什么“大礼”可以拿得出手,经常是大米配红薯两样东西。说是两样东西,其实量都少得可怜,一家亲戚最多也就两碗大米、三四根个头不是太大的红薯。

母亲拍我们把礼弄差了,送错了人家,常常是用不同颜色的布包把礼分装开来,交代我们,这个花包是给谁家的,这个红包是给谁家的,而这个蓝包又是给谁家的。我们把母亲的这些话记在心里,然后按照份数和重量作个分工,哥挎几个,我挎几个,就兴高采烈地出发了。临出发前,母亲又会反复叮嘱我们,在路上要正意走,不要贪玩把礼弄撒了,更不要靠近河边或井旁,当心掉下去。

记得当时俺村有一户姓周的人家,他家的亲戚跟俺舅家是邻村,每年走亲戚的时候,我们两家都会提前商量,结伴而行。去的时候,到了该分手的地方,我们就以附近的某棵树或电线杆作参照,相互约定,下午大概几点钟在这里集中,如果到时候等不上对方,就要在树上或电线杆上留个记号,以便后来者一目了然,不再误等。

就在这种有说有笑、高高兴兴的结伴行走中,我们往往要经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到达舅家。这里,有三四户亲戚要走动。我和哥哥先从舅家开始拜年,那时尽管大人也教过如何磕头,但我们往往会把磕头这一本来很严肃、很认真的事,做得心不在焉,敷衍了事,对着当屋的桌子,猛地跪下,喊一声亲戚的称谓,再象征性地一磕头,就又蹭地站了起来,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三四秒钟。这时,我们最为关注的,不是自己磕头的动作是否规范,亲戚是否满意,而是亲戚早已备在手里的压岁钱。每当我从亲戚手中接过那崭新的壹角“割耳朵票”时,就会平平整整地把它装进口袋,绝不折叠,唯恐破坏了它的手感和美感。

由于姑家是初二走亲戚的最后一站,所以记忆中这天的午饭,我和哥哥大都是在姑家吃的。这其中还有的一个我们心照不宣的原因——在姑家能吃到更多的肉。可能是我们连续几年不在舅家吃饭的缘故,有一年我和哥哥准备从舅家往姑家去时,舅舅一再对我们说,下午回来时一定拐到这里吃些东西再走。我们怕伤了舅舅的心,那年从姑家拜年回来后,真的返回去了舅家。舅当时不在家,一直在家等候我们的妗,指着桌子上准备好的几样菜,笑着说,是不是你姑家做的饭菜比我做的好吃?恁舅说了,今天这俩外甥来了,不吃桌上那个烧鸡,就别让他们走,其他人谁都不能吃。

那一次,我和哥哥乖乖地坐在那里,美美地又吃了一顿,还喝了一碗放有山药的大米汤,热乎乎的,好喝极了。当时我们心中的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就别提了。

后来,我和哥哥渐渐长大了,我们的家境也在慢慢好转,走亲戚拿的礼已换成了每两盒一提的花花绿绿的点心,走亲戚的方式也“洋气”起来。记得是教书的父亲花二十多块钱买了一辆半新的“洋车”(那时不说是自行车)之后,我和哥哥走亲戚的历史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要么是率先学会骑车的哥哥骑在车的大梁上带我去,要么是举家出动去几十里外的老舅家时,父亲先带两个人往前走几里地,再返回去把丢在后面步行的人带回来。就这样来回折腾几次,才能到达亲戚家。我们虽然是免去了走太多路的辛苦,可我现在都不能忘记,父亲这样带着我们奋力顶风蹬车的样子和他急促的喘气声。我想,父亲那时尽管累得够呛,但他心里一定是甜蜜的,幸福的。

如今过年走亲戚,除了距离极近或想要健身和浪漫的,大都有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可以迅速到达,快去快回,不用再走路了,但我越来越觉得,这种现代化的方式,更像是在为了草草完成一项任务,虽说时髦了许多,便捷了许多,华美了许多,但同时也失去了许多乐趣和幸福。交通和通讯工具还没有进入寻常百姓家的年代,亲戚之间一年之中很少能见上一面, 说上几句话,叙叙旧,沟通沟通感情的,所以过年时走亲访友就显得尤为重要,意义重大了。现在大家天天可以打电话,即使是天各一方,也可以轻松地通过视频满足相思之情,体验畅谈之兴,但毋庸置疑这种便捷同时也在悄悄淡化着人世间的亲情。

不是所有古老的东西都应该保留和传承,也不是所有逝去的岁月都值得怀念和珍惜,我们需要的,是经过千百年的岁月沉淀之后,那些依然闪耀着人性和文化的光芒,不会被嗤之以鼻、束之高阁的东西。你说,亲情、友情、乡情等等这些在我们的生命中弥足珍贵、 浓得一代又一代人都无法化开的情意,不正是需要我们去用心感悟、文明传承、发扬光大的吗?

亲戚散文11:禾花鱼

文/王智生

寒露时节,好友好客,说有亲戚带来山珍——干禾花鱼,邀我一同品尝。干禾花鱼是郴州山区的土特产品,又是下酒的好菜,我欣然前往。

喝着乡下的土酒,嚼着香甜盐度适中油炒恰当的干制禾花鱼,美味极了。

记得小时候每年谷雨节气之后,就有专业养鱼人挑着鱼花(因鱼苗比牙签还小,故叫鱼花)到乡下叫卖。进村后,他们会用煮熟的鸭蛋黄放在碗里盛满一碗水,将鸭蛋黄用手捏烂搅均匀,一个簸箕大的鱼盆各倒一碗掺好水捏烂的鸭蛋黄,十几分钟之后,蛋黄微小颗粒被鱼苗吃了个精光。鱼花们吃饱了活蹦乱跳,小鱼肚出现点点金黄色。这样,有卖相,又给鱼花补充了能量。

那时,我们家种了十多亩水稻田,父亲每年都会买两大碗鱼苗,然后分放到比较大丘的水田里。田里施的都是有机肥,比如山上的青草木叶和土杂肥等。灌溉禾苗的山泉水都是昼夜流通的,鱼儿喝着甘甜的山泉水,吃着发酵的有机肥和田里的水草,时不时还能吃上几回下大雨时被雨水从山上冲到田里的蚯蚓,特别是农历七月正当炎热的夏日,禾苗抽穗时盛开的禾花授完粉之后被风吹动着掉到田里,鱼儿连续吃二十多天的禾花,之后还有大一点的鱼叼吃成熟的谷子,鱼儿长得快且肥美,禾花鱼便因此而得名。

用山泉水和紫苏煮的禾花鱼不需要放任何调味品,无论是煎、炒、炖、清蒸其味道鲜嫩可口。如果用自来水煮新鲜的禾花鱼会改变菜的品味,不一定可口。但是外行人不会识别,毕竟禾花鱼是其它环境中养大的鱼无法比拟的,是真正难得又好吃的山珍,只有长期品味和比较才能真正识别出来。

从牙签大的鱼苗放养到稻田里,到秋天时可以长到二指大,但是养到第二年,就会有巴掌大了。养两年的鱼就叫老鱼了。年成好的话一亩田新鱼和老鱼一起可以收获到二十公斤禾花鱼。每年都会收获好几担禾花鱼,那时候父亲用大锅子把禾花鱼煮熟放盐,之后母亲便一条一条地用筷子夹起放到用竹子编的烘鱼器里,再把烘鱼器放到灶上,用柴火或茶子壳烘。煮一次饭就烘一次,干得越慢,鱼的品质和味道就越好。一大锅子禾花鱼一般两三天就能烘干,之后大小分类,装入大竹篮并盖好盖子,悬挂在灶台上空,天天煮饭时不断烟火继续烘。小的留着自己吃,大鱼招待客人。烘干一筐再去田里抓鱼,连续要烘半个多月的禾花鱼,村子里炊烟袅袅鱼香四溢。那时我时常与弟妹一起,趁大人不在家用凳子架在灶台上,拎开竹盖子从竹篮子里面抓一两条吃,未煎炒的干禾花鱼也纯香甜美,令人回味无穷。

如今退耕还林,大部分稻田都栽上了树,再加上生态环境好,吃鱼的白鹭逐年增多。农民们只能增加投入,把田埂用水泥和砖石筑牢加高,以提升稻田水位的高度,防止白鹭吃鱼,所以禾花鱼更显得珍贵。

亲戚散文12:一曲夯歌飘春天

文/张春波

立春后,乡下的亲戚叫我去“喝春酒”,说是要夯地建房,相当于“奠基”的庆典仪式。在家乡,无论是修新农村建设的集中定居点,还是建散落在阡陌桑田上的农家小院,只有当石夯砸下、夯歌响起的那一刻,才算正式开工了。夯歌声声,曲调高亢,婉转动听,爆发出一种憾人心魂的力量,于是我固执地认为:春天,是被夯歌吼醒的,一曲夯歌飘春天。

记忆中,家乡盖房,一般都选在开春之际。此时,打工的农民还未大批外出,要建房的村民们请人比较方便,而且天气亦好,晴朗、雨少,修筑的速度快,不耽误春耕。夯歌唱响,万物复苏唤春醒,乡村沃野上处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石夯那沉重的落地声为一首首夯歌伴奏,砸出的每一个音符都谱写着吉祥与憧憬。

一块重约二百多斤的长方条石被四根扁木绑夹着,这个看起来有点笨重的东西就叫夯。其中有一根扁木的顶端做了个圆形手柄,由领夯的人掌控,四根木杠共拴着八根粗麻绳,分别由八个青壮年抓着。“夯”,从字形上就给人一种力量,上“大”下“力”,当石夯大力砸下,地便夯实。石夯是默默的器具,但夯歌却是高亢的号子,犹如打夯的汉子,外表憨厚敦实,内心豪情万丈;犹如家乡的民风,朴实无华中蕴含着让人惊羡的美丽。

农家建房是有讲究的,一般都要在需平整地基的夯场摆酒席,这样才吉利。筵席散了,撤掉桌子板凳,在盖房的主人家招呼下,石夯被抬了出来。打夯时,只见领夯人一扶圆形手柄,一道无声命令便下达了,八个打夯的汉子同时弯腰,抄好各自的一头儿。只听领夯人清了一声嗓子,不紧不慢地喊出:“大家抬起来呀——”此句仿佛从胸中迸发,声似洪钟,音若金吕,就像惊蛰的那声春雷,唤醒乡间的春天。号子一起,众人齐唱夯歌,一起一落一节拍,在希望的田野上四处荡漾,粗犷而雄浑:“举起来哟举得高哟,砸下去哟砸得实哟……”一夯下去,就有山摇地动的震撼力。

打夯是个体力活,领夯则是个技术活。大家用劲均不均,地基夯得实不实,场面火不火爆,就全靠领夯人的夯歌来引导。打夯的路线偏了,就唱:“向西压半夯啊——”,随着“哎—嗨—呀”的应声,大家就主动向西拉夯;石夯要调转方向,就唱:“大家向东拐啊我说——”,“吆—啦—吆—啊”,大家就转向拉绳,自动拐弯;谁使劲小了,石夯受力不均,落地便有点颠簸,就唱:“左边的加把劲啊——”。夯歌的曲调固定,歌词现编现唱,雅俗之中不乏幽默。

夯起夯落,歌声激越,土地被夯实夯平了。在围观村民的欢呼声中,打夯的汉子们把石夯高高举过头顶,算是完美谢幕,可那淳朴、粗犷的夯歌却久久地在天地之间回荡。

平整地基,有电夯、汽夯以及碾压机,但在家乡,依旧一曲夯歌飘春天。虽然打夯如今仅仅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可是石头做的“夯”与村民们朴质的“实”融合在一起,便有了夯实的基础,这个春天就能迈着稳健的步伐,抒写幸福的故事。

亲戚散文13:保姆的亲戚

文/席伟

“老单”家来了位贵客:乡长。

“老单”其实并不姓单,姓王,只因为快四十了,还是个单身汉,所以人家就叫他“老单”。“老单”家在半山腰上,住的是两间祖传的毛坯屋,因为交通不便,连村干部都很少到他家去,而今乡长居然登门拜访,可谓罕见。

“哎呀,老王啊!”乡长果然是有素质的人,不但不跟其他人一样喊“老单”,还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老单”。

“这是我们乡长,亲自来看你啊!”村主任赶紧介绍道。

“乡长啊,您稀客……稀客……”“老单”一时有些激动,连忙把乡长请进了门,烧水、泡茶。

“你别客气,别客气,”乡长拉住了“老单”,不让他忙活,然后亲切地跟他拉起了家常,问今年收入怎样,有没有什么困难,并承诺帮其解决。

“老单”十分不习惯,想自己家村干部都难登门,而今乡长居然如此关心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内心里是感激涕零。

“老王啊,我有个想法,跟你说一下,我跟你还算投缘,要不咱们就结为兄弟好了。你看行不行?”乡长这话一出,同行的人都十分诧异,不知道乡长这是唱的哪出。

“好,好,好……”“老单”连声道,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王大哥了。”乡长紧紧抱住“老单”,“老单”一时怔住了,感动的热泪盈眶,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生怕自己的脏衣服弄脏了乡长的白衬衫。

“咔!咔!咔!”乡文化站随行的工作人员连忙抓拍乡长跟“老单”热情相拥的镜头。

“王大哥,天不早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对了,咱妈是不是在城里做保姆啊,你打电话跟他说一下,就说我过些日子去看她,千万别忘了啊!”乡长嘱咐完,就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老单”一直把乡长送到山脚下,蹲在草丛里抽了两锅烟,还是没回过神来,感觉跟做梦一样,自己居然跟乡长拜了把子。

三天后,省报便登出了乡长跟“老单”拥抱合影的照片,照片上“老单”热泪盈眶,乡长真情流露,题目是《乡长喜结穷亲戚》。乡长翻看了一遍后,内心很是高兴,便打电话叫来文化站的小李,好好地鼓励了一番。

又过了几日,乡长揣上那张报纸,到了市里,准备去看望那位从未谋面的干妈,她在吴市长家做保姆。

“咚……咚……”乡长小心翼翼地敲着门。

“请问你找谁啊?”开门的是一位看上去十分有气质的中年女士。

“嗯,您好,我想来看一下我妈,”乡长连忙答道。

“***?”

“嗯,对,就是您家的保姆啊”

“哦,这样啊,你等一下。”中年女士转身招呼道:“陈姨,你过来一下,你儿子来看你了”。

“老单”的妈过来一看,说:“我不认得,我儿子哪有这能耐。”

中年女士闻言,便要关上门。

“等一下,先听我说,”乡长连忙从包里拿出报纸,将他跟“老单”结为兄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中年女士这才将乡长请进了门。

刚落座,乡长便说:“对了,我有个电话要打一下,”说完便掏出了手机:“连书记啊,您好,我是莲花乡的小张啊,有件事情跟您汇报一下……”没说几句,便将电话挂断,关掉了手机,然后面漏难色地跟中年女士说道:“您是吴市长的夫人吧,对不起,我有个急事要汇报一下,这不手机没电了,您看能不能借用一下您家的电话?”中年女士连忙指给乡长电话摆放处。

乡长拨通了县委连书记的电话,“对不起,连书记,我现在在吴市长家里啊,我手机没电了,只能用他家电话打给您了……”打完电话,乡长跟干妈亲切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留下些水果,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回到乡里,乡长内心十分踏实,便开始稳坐钓鱼台,等待着下半年县乡换届的开始。果然如其所愿所料,乡长被提拔当上了乡党委书记,成了“一把手”。

升迁自然免不了一番庆祝,成为“一把手”的乡长便邀请了县里几个机关单位负责人一起吃饭。

席间觥筹交错,乡长便有些晕晕乎乎,话也有些多了:“我当了三届乡长,一直当不上书记,有人笑话我,说我是‘千年老二’,今天我也是一把手了,告诉你们,我靠的是脑筋。”接着,乡长便将其认亲、探亲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乡长的聪明才智。

未过多久,“老单”家也渐渐变得门庭若市起来,来他家认亲的人络绎不绝。“老单”并不傻,慢慢地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决定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内定”了一份价目表:结表亲的,20000元;拜把子的,30000元;概不赊账、还价。

尽管价格高了一些,但上门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交完钱之后,还很高兴地离去。没过几年,“老单”也成了当地一富翁,在公路旁盖起了三层小洋楼,而且还有媒婆上门,主动帮“老单”提亲,“老单”细心挑选之后,选了一个二十一岁的美貌姑娘。

“老单”大喜的这天,全县几乎所有的单位“一把手”都前来给“老单”贺喜,当年的乡长已经成了副县长,也带着当年文化站的小李如今宣传部的李科长一同前来,共同分享“老单”的喜悦。

次日,省报又登出了“老单”结婚的照片,并配有大篇幅的报道《“一对一”帮扶:“老单”今“成双”》。

亲戚散文14:回味走亲戚

文/朱维维

大年初二,吃过晚饭后,我乘着叔叔的摩托车满怀信心地向姑姑家进发。我坐在摩托车上眺望远处的景色。虽然树上光秃秃的,但是绿油油的麦苗给这枯黄的景色增添了一丝色彩。

凛冽的寒风吹在我的脸上,不由得感到丝丝凉意。在家里那种烦燥的心情早已被寒风带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观察着这美丽的风景不知不觉就到了姑姑家。

哇!果然不出我所料,蓝色的大门上镶嵌着一对展翅翱翔的雄鹰。推开门来,里面木门上的图案也是栩栩如生。房屋共有两层,而且都铺上了崭新的地板。房间里的图案也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大厅还吊着五彩缤纷的灯。打开楼道门,哇!上面竟然还缠绕着美丽动人的花朵。姑姑的房间里挂着让人陶醉的风铃。风儿一吹,不时传来“丁零零”的悦耳声音。那风铃好像是在为我们唱歌,让我们消除一天的疲劳。往右边一看,墙上还挂着32寸的液晶电视。再看床上,一片粉红给人温馨的感觉。那绣在床上的一朵朵玫瑰花娇艳动人。

看到姑姑家这么美,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呼唤:“姑姑家这么好,下次我一定还要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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