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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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文章1:海边童趣

文/倪建军

夏日的海边,天高云淡,海风徐徐,一望无垠的海涂上泛着太阳刺眼的光芒。童年的记忆里,赤脚走在海涂上,脚后跟经常踩着青蛤,那种感觉非常美妙。在盐碱地上捉红螯蟹则需要耐心,用细细的尼龙绳打个活结,套在洞口,然后躲在一边,耐心等待。过一会儿,红螯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东张西望,等它露出半个身子时,使劲一拽绳子,活结便牢牢地箍在红螯蟹的身子上。

渔家的孩子最喜欢的莫过于在海边游泳,为了免遭大人的责骂,小家伙们往往把裤衩脱了,藏在礁石下面,光着屁股在海里游泳,有的孩子顽皮,经常把伙伴们的裤衩藏起来,让他上不了岸。

小伙伴们还会变着花样玩,在浦沟里筑起一条小塘坝,把上游的海水挡住,塘坝下游的浦沟见了底,沟里的青蟹小鱼全都成了“瓮中之鳖”。

记得家乡有许多海塘,海塘的内壁由块石垒成,底下经常有青蟹躲藏。小伙伴们禁不住大青蟹的诱惑,伸手进去掏,经常被青蟹的巨螯夹得龇牙咧嘴。

唯一遗憾的是挖海蜈蚣(学名沙蚕)的招数没学会。挖海蜈蚣可讲究了,找到海蜈蚣的洞口,一锄头下去,眼明手快,拽着海蜈蚣的头,慢慢地提上来,动作稍快一点就容易扯断了,断节的海蜈蚣立刻会溜掉。因此每每看大人们悠闲自在地挖海蜈蚣,心里羡慕不已。

记忆中家乡海边的悬崖上有一棵上百年的大榕树,树径一米,树冠巨大,底下是30多米深的悬崖,树上栖息着许多麻雀、白头翁,一天到晚“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孩子们最喜欢去攀爬大榕树,带着弹弓去打麻雀,但也有乐极生悲的时候,一不留神,打碎了附近人家的窗玻璃,在大人们的呵斥声中,小家伙们赶紧溜之大吉,作鸟兽散。

春天来时,正是放纸鸢的季节。孩子们去生产队里讨几根竹丝,扎成八角形,然后糊上薄纸,底部系上稻草做的约3米长的尾巴,小时候自己可是制作纸鸢的高手,那纸鸢飞得多高啊!

儿时家里经济拮据,几乎所有的玩具都是自己动手制作的,像飞标、竹剑、铁环、弹弓……记忆中最心爱的玩具莫过于三轮小车。那是儿时一位小伙伴帮自己一起制作的,到自家杂货间里找一块60厘米长、20厘米宽的木板,然后用平时卖牙膏皮等废品积攒的零钱,买了3个直经9厘米的“弹子轮”(滚珠轴承)做轮子,从大人那儿找来锯子、斧头、凿子,捣鼓了一个星期才制作完成。

小伙伴们带着自己心爱的小车,来到海边村自来水塔附近的斜坡上,从斜坡上飞快地滑下,那份童真的快乐永远定格在自己的脑海中……

40多年过去了,童年渐行渐远,留在记忆深处的永远是无忧无虑的海边的童趣和欢乐!

海边文章2:螺中香妃

文/王寒

海边的滩涂,除了盛产各种鱼虾,还有各种贝壳类的小海鲜,什么蛏子、花蛤、牡蛎、泥螺、海蛳、血蚶、香螺、乌螺……应有尽有。蛏子、花蛤什么大家都很熟悉,陌生些的就是乌螺。乌螺就是红带织纹螺,味极美,南宋学者徐似道有一首《阮郎归》,写得颇无厘头,里面就提到乌螺:“茶寮山上一头陀。新来学者么。蝤蛑螃蟹与乌螺。知他放几多。有一物,是蜂窝。姓牙名老婆。虽然无奈得它何。如何放得它。”乌螺有毒,每年初夏都有人因吃它被放倒。乌螺美味是美味,为它搭上身家性命却犯不着,所以我从不吃它。有香螺吃,咱就心满意足了。

香螺又称黄镶玉螺,体型圆胖而厚重,壳薄薄的。壳面黄褐色,壳顶部则是淡淡的青灰色,这青灰,像夕阳落下后的天空,又像炊烟的颜色,让人产生几分诗意的联想。

如果说辣螺是螺中的“辣妹子”,那么,香螺则是螺中的香妃。

香螺的外表相当素朴,一袭灰色,不大惹眼,低调内敛,如阅尽繁华归隐山林的高人。

大家对辣螺的辣味见仁见智,叫好的,嗜辣螺如命,一盘辣螺上来,三下五除二,盘就见了底,剩下一堆壳;吃不惯的也有,眼都不瞟辣螺一下。但对香螺,几乎一边倒地都说好吃,香螺的肉质嫩脆,很有嚼头。用流行话来说,是“灰常的鲜美”。海边人海鲜吃得多,见得广,眼孔大,口味刁,海边的吃货都说好吃的东西,那味道真是不一般的好。

香螺尾部有膏,这是香螺的精华所在。内陆城市的人,初次吃香螺,常把这黄黄的膏当成是香螺的“屎”,弃之不食,经在座的老江湖一番调教,才恍然大悟,吃后不免感叹: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屎”!

香螺有白煮香螺和爆炒香螺等烧法,我照例是喜欢白煮的味道,有隐隐的咸,是海水的味。如果爆炒的话,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就会把香螺炒老了,嚼不动。我在福州吃过一道淡糟香螺片,雪白的螺片上几抹殷红的糟汁,舒展似花。淡糟香螺片色泽淡红,肉质脆嫩,糟香味美,食之清鲜爽口,齿颊留香,别有滋味。

海边的大排档,生意总是好得出奇,看海景、吹海风、吃海鲜,的确是人生乐事。去大排档,很多人冲着小海鲜去,香螺、辣螺、花蛤、缢蛏这些小海鲜也的确争气,要多鲜有多鲜。一到天气晴好的周末,我们这里但凡有点小名气的大排档,路边都会停满各种私家车,来的都是贪吃鹫——我们这里把吃货称为“贪吃鹫”。连杭州、上海的贪吃鹫,有时也会拖家带口赶过来吃。有一次,我请一个上海“阿拉”在海边吃海鲜,“阿拉”手持牙签对付香螺,神态严谨,闷声不响,许是用得不得法,折了好几根牙签,不过他不怕挫折,坚韧不拔地继续对付着香螺,还说经历一番艰辛后吃到嘴里的香螺肉,鲜美又有嚼劲,是难得的美味。这腔调,有那么点“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的味道。

近日闲翻《西京杂记》,书中道:“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在昭阳殿,遗飞燕书曰:‘今日嘉辰,贵姊懋膺洪册,谨上襚三十五条……青木香、沉水香、香螺卮。’”——当年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时,妹妹赵昭仪送上三十五件奇珍以示祝贺,其中就有香螺卮。香螺卮是香螺壳制的酒杯,但此香螺非我们这里的那种小香螺,而是硕大的海南香螺。前些年我到海南,淘得许多稀奇古怪的螺,回来摆满两个橱柜,有细小的玉黍螺、岩螺,有黄金宝螺,有砗磲贝,有状如鹦鹉的鹦鹉螺,还有像蜘蛛一样的蜘蛛螺,其中有一样就是“佛门七宝”中的左旋香螺。想来赵昭仪送给赵飞燕的该是此种香螺,只不知这种大香螺的肉是否有如我们这里的小香螺一般鲜美。

海边文章3:海边故人

文/盛文强

冬季里,休渔在家的父亲闲住了一段时间。不到3天,父亲就把所有的渔网修补一新,剩下的时间里,他整天唉声叹气,吃也不香,睡也不安稳,经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时刚进入冬季不久,连着刮了3天的大风,近海居然结了冰,那时的冬季好像要比现在冷得多。这一年的年底,我们过早地进入了渔闲时节,渔船归岸,渔网入库,渔民们要蹲在火炉边耐着性子,消磨掉两三个月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父亲忽然想起了同船的朋友,连日来他肯定也是窝在家里抱着火炉。父亲要步行穿过几个村子去看他,而且提出要带我去。母亲也怕我在家闷坏了,所以并没有反对,只是找出了不少保暖的衣裳,把我全身上下裹了个严实,只留出两个眼睛。冬天的夜晚来得早,我们沿着海边的沙土路走着,前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海在我们脚边不远处翻滚。

父亲的朋友住在靠近田野的几间瓦房里,他的名字我记不起来了,父亲好像喊他“建堂”。我们进去时,他和妻子正在织网,屋里黑着灯,他们把头贴到网扣上去,或许是为了节省而不愿开灯。父亲咳嗽一声,他的朋友拽开了电灯,我看到炕桌上碗筷还没有撤下,红木桌不知传了几代,桌上摆着一篮子玉米饼子,半盘乱糟糟的杂鱼。粥碗上还挂着玉米糊,发黄的竹筷横在碗上,两个孩子躺在墙角,叽叽喳喳唱着儿歌。女主人端着桌子跳下炕去,桌上的碗筷纹丝不动,稳稳放进里间屋去。

父亲的朋友起身迎了下来,他们围着火炉喝酒,就着海米和乌贼干。父亲的朋友见我在一边站着,顺手递给我一把乌贼干。这是一种晒干的小型乌贼,我没舍得吃,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掌心就沁出了汗,于是我把它们放进裤子口袋里。我捂着鼓起的口袋,心里暗自欢喜。

父亲让我上炕坐着,炕里边靠窗的地方躺着两个孩子,稍微大一点的是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他们还都没有睡,眨着眼睛看我。他们的母亲回到炕上,递给我一个枕头做靠背,我坐了一会儿,炕上的热气透过棉裤涌上来,给我带来一阵睡意。蒙眬中听到父亲在和朋友说话,一开始说些船上的事,他们开春后又要出海了,后来只有高一声低一声的节奏回荡在耳边。

父亲走时叫醒了我,此时已经接近半夜。黑暗中我看到这家的小儿子躲在母亲身后,在他母亲的胳膊底下探出头来,月光正照满了炕。他眨着眼睛望着我,眼珠闪亮,嘴角往上翘着,带着浅浅的笑意。我由于困倦,一句招呼也没打,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挨了父亲一阵埋怨,才想到实在是不应该。回到家母亲早已经睡下了,屋里黑着,院门虚掩着,我和父亲回身悄悄合上了院门,高抬腿轻落步,生怕惊动母亲,满地月影照在院子里,照出了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我把手伸进口袋,口袋是空的,乌贼干已经不见了,让我好一阵的惋惜。

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想起那年随父亲访友的情形,也时常想起他家的儿子闪烁在黑夜里的眼睛。

海边文章4:海边静夜思

文/孙汝建

龙舟池的潮汐与大海同呼吸,戏弄着环池绿荫的倒影,与池边的群亭分享着嬉戏的童趣。

沿池东行,很快进入嘉庚公园。未及入园,扑面而来的是海;入园,还是海。

海水用蔚蓝色半抱着鳌园。

拾海前行,长长的栈道如影随人,蜿蜒蛇行,由粗到细,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眺望大海,前方是我思绪萦绕的台湾岛。

在长江边生长的我,从小就聆听大军渡江的伟业,但愿往日的硝烟,拂去海峡间的迷雾,驱散昔日的惋惜与惆怅,化作两岸永久平静的记忆。

漫步海滩,回眸身后那一串串脚印,余辉中显得那样明晰与亲切,就如同人生的路上留下的一行行足迹。回眸人生,人生是一条流逝的河;面对人生,人生是一片辽阔的海。大海的汪洋就像人生的波澜,时而咆哮,时而恬静;潮起潮落,变中有恒。人生会面对各种无形的海,人海、心海、文海、宦海、会海、教海、学海、语海、书海、情海、商海……,海边五颜六色的贝壳儿,耐心捡拾就是在收获人生。

我喜欢大海的宁静,喜欢海边的“静夜思”。坐在石凳上,让烟雾缭绕,让凉爽的海风凭吹,静听此起彼伏的涛声,走进畅想的世界。白天的喧闹可以用夜晚的静谧来补偿。

我喜欢时而喧闹时而静谧的人海。感谢祖先发明了“热闹”和“冷静”,闹得厉害就热,静得出奇就冷,钱钟书称之为通感。喧闹中我能巧取人海之静,“热”而不“闹”,“静”而不“冷”。初到厦门,一开始感到有点“静”,但不感到“冷”,我坚信厦门的冬天不会寒冷。

我喜欢文海,文海畅游是一种享受。我习惯于办公室的笔耕,是手痒。有人说新院长常住办公室,舍不得花自己家的水电费。错矣!我先后加入三个党派,交的党费比我们家的水电费还要高。然而,如同话筒的遗憾只能放大声音而不能放大观点一样,我的遗憾在于,思想的火花是瞬间的,写作的时间是零碎的。于是,我想到了随笔,写随笔的感觉就如同与邻居家的大婶聊天那样平易亲切。灯下漫笔,文稿垒高,是人生的一种享乐。

我喜欢情海,情愫是生命的血液。情愫覆盖了对社会、自然、生命以及一切的人间真情。情愫是大爱,大爱胜大海!涓涓细流是爱,朵朵浪花是爱,波澜壮阔也是爱。

我喜欢大海的胸怀,我迷恋大海,但挥不去对长江的依恋。小时候,我就喜欢长江的静流。长江是一条龙,龙头在长江入海处。龙的两眼,一只是上海,一只是故土南通,前者目光炯炯,后者睡意朦胧。上海面南而坐,南通是她的“后花园”;上海面北而作,南通就是她的“前客厅”。“今日上海北、明日北上海”是乡亲们的夙愿。在那片故土上,有诗情有画意。江海交汇的壮观,花园城市的幽雅,江海河鲜的美味,长寿健身的神奇,无不传递着江海大地春的消息。她用三角洲的角尖吮吸大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的乳汁,用积聚四方的魅力,升华着自己的美丽。她位于江北,却有江南之秀;距京千里,却也曾叫通州;左窗可听海,右窗见江舟;城在水中坐,人在画中游;男也儒雅,女也清秀;风也妩媚,雨也温柔;满目浓郁,美不胜收;酒醇汤鲜,让你醉够透;紫琅阁上把酒,濠河水上行舟;看雨打鲜荷,听珠玉声稠;游处处胜景,思代代风流;文峰塔上,可以眺望一个个大港口;三元桥边,能观赏军山美狼山秀;你来了就不想走,走了也会把她梦中留!

江水海水,水与水交融,造就了大海的胸怀;东西南北的人群聚到一起,成就了伟大的事业。水相连,心相通,情相系,是自然与人类相互欣赏所造就的宽广胸襟。

夜幕降临,独自海边徜徉,脚步达不到的地方,眼光可以达到,眼光达不到的地方,思想可以达到。这不正是海边静夜思的妙处吗?

海边文章5:父亲的爱里有片海

文/陈振林

我从海边回到“金海岸”小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好多媒体发布消息,大后天将会有台风登陆。大半游玩的人纷纷返回市区,准备马上离开。“金海岸”小屋是个前后左右上下六面都用厚铁皮包成的小屋,小屋离海边最近,到海边游玩的人们常在这儿歇会儿脚。说它最近,其实走到海边也要一个多小时的。

天,总是阴沉着脸,像要随时发怒似的。“大家快收拾东西到市中心,躲进坚固的宾馆里去吧。”小老板不停地大声叫着。人们各顾各收拾着东西,少有人说话。我收拾停当,看见两个人,大概是父子二人,父亲有40岁的样子,儿子不过十来岁。父子俩一动不动,孩子无力地倚在大人身边。他们一点也不惊慌,仿佛明天就要到来的台风与他们毫无关系。“父子俩吧。”我走过去,搭了搭腔,那父亲模样的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收拾收拾,我们一起走吧。”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一个人。父亲对我笑了笑,“您说,明天真的有台风?”父亲盯着我问。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又问:“您说,明天真的会有台风?”“是的呀,前天的广播、电视和报纸都在说,你不知道?”我说。父亲不再作声了,脸上失望的阴云更浓了。“你不想返回去?”我问。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怎么能回呀?”他的眼角有几滴清泪溢出。“怎么了?”“孩子最喜欢海,孩子要看海呀。”他拭去了眼角的泪。生怕我看见似的。“这有什么问题,以后还可以来的。”我安慰说。

“您不知道,”父亲对我说,“这孩子今年16岁了,看上去只有10岁吧,他就是10岁那年检查出来得了白血病的。6年了,我和***妈四处借钱为他化疗,维持孩子的生命。我和他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日不会很长了。孩子说,爸,我想去看看大海。我卖掉了家里的最后一点东西,凑了点路费,坐火车来到这座城市,刚到了这,眼看就能看到海,满足孩子的心愿了,怎么能马上离开呢……”“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返回去再说吧。”我劝道。“不,我一定要让孩子去看看海。”父亲坚定地说。接游客的汽车来了,游人们争着上了汽车。我劝说父子俩离开。父亲口里连声说着“谢谢”,却紧紧搂着儿子,一动不动。我不得不走,到了市区,我问起司机,司机说这就是最后一班车了。我后悔起来,想起父亲脸上的神情,在宾馆的房间里坐卧不安,唯有祈祷明天的风暴迟些来吧。

第二天,风暴如期而至,我心里惦念着那父子俩,我查询到了“金海岸”小屋的电话号码,接通了电话,“金海岸”的小老板还记得我。我问起那父子,小老板说:“听那父亲说,风暴来的时候,父子俩去了海边,那瘦瘦的孩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躺在父亲的怀里,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我拿着电话,怔怔地站着。窗外,云淡天高,暴风雨洗礼之后的天空竟是如此地美丽!

海边文章6:谁都别想往上爬

文/杨进峰

我曾经在海边生活三年,经常看到那里的渔民在海水退潮时捕捉爬上岸的螃蟹。当捕捉到第一只螃蟹放进篓子后,一定要盖上篓盖,当放到两只甚至更多的螃蟹时,篓盖就不用盖了。

因为一只螃蟹放进篓子,螃蟹会很容易爬出来逃跑掉,而放进两只甚至满满一篓螃蟹时,不用盖上篓盖螃蟹也是爬不出篓子的。道理很简单,一只螃蟹放进篓子,没有任何螃蟹阻碍,这只螃蟹会很轻松的爬出来。而螃蟹多了,当有一只要往上爬时,其他螃蟹便会纷纷攀附在它身上,或者用钳子夹住它,把它拉下来,最后没有一只能够爬出去。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篓子里的螃蟹——谁也别想往上爬。

捕螃蟹的这种理论在生活中也很常见。我们单位的王福,很喜欢写作,一次他的一篇千字散文发表在省文学期刊上。王福很是得意,把自己发表的文章连忙递给李军看。李军看后,满脸嘲讽地说,我刚读时还当是小学生作文,读到最后看到作者的名字竟然是你,你怎么写这类不入流的文章呀。

王福正要开口说话,李军再次打断他继续说,写这类不起眼的千字文,会被人看不起的,我宁可永远也不发表文章,也绝不写这类无聊的千字文。

同事魏芳听到后私下对王福说,她姑姑是省文学期刊编辑,在和姑姑闲聊中,姑姑说李军三天两头投稿到她邮箱,全是千字文,因文章写得太差,根本无法刊用。李军只所以说王福刊发的文章像小学生作文,其实是他的文章得不到刊发,心里憋气,就见不得王福的文章被刊发出来。

前不久,同学韩铉给我讲了他的一件事。他们领导和他谈话了,准备提升他去分公司当一把手。领导刚谈完话第二天,韩铉的儿子见义勇为,救了一名落水儿童并被市里通报表彰,韩铉高兴,就把市里的表彰文件粘贴到微信朋友圈。

没过几天,单位文件下发了,提升去分公司当一把手的却不是韩铉,失落的韩铉去问领导,说好提升他怎么文件下来又不是他。领导没好气地说,经过全方位考虑,现在提升的人比他更优秀。

后来韩铉才得知,就在前不久,领导的儿子因在酒吧将人打成重伤浪荡入狱。此时,韩铉却在微信朋友圈显摆自己的儿子被评为全市见义勇为的先进。韩铉儿子的先进和领导儿子的入狱成了显明对比。领导看到韩铉发朋友圈信息后,一气之下,就把提升韩铉的事泡汤了。

生活中,一些人着实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一旦看到身边有人超越了自己,就会起嫉妒心,甚至就像装在篓子里的螃蟹,自己没能力爬上去,还要阻止身边的同伴爬上去。

海边文章7:海潮

文/庞祥艺

从我们村子向北走不到1公里,就是海边。那一湾蓝蓝的海水,是我回忆中最美丽的画面。小时候我经常在海边的草地上放牛,坐在大堤上看潮起潮落,看云卷云舒,心胸顿觉无比宽广。海水那有规律有节奏的起落,既带给人视觉美的享受,又让人感受到大自然雄浑和强大的生命力。

那时年幼的我,曾经问过一位老人,为什么海与池塘不一样,会有潮起潮落呢?他告诉我,海龙王身边有一条巨大无比的鱼,它吞水的时候海就退潮,它吐水的时候海就涨潮。这童话般的回答,既让我神往,又使我困惑。

直到上学读书我才知道,海的潮起潮落是因月亮和太阳对地球的引潮力而产生的。当太阳、月亮和地球处在同一条直线上时,海就产生大潮;当它们成直角时,海就产生小潮。人们还有个习惯,称白天海水涨落为“潮”,称夜晚海水涨落为“汐”,合称“潮汐”。

潮起潮落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是,鱼虾蟹等海中生物是随着潮起潮落而有规律地活动的,我们海边人就是根据它们这个活动规律来耕海的。

白天,海水涨潮的时候,海沟里的鱼虾蟹等就随着海水往岸边游。人们撒下帘网,能够网住白目鱼;利用方网,可以围捕花零鲦;布下渔笼,就诱捕到骨鳝;沿着海边划动猪槽船,车公鱼就高高跃起,自投罗网地跳到船上。当海水退潮了,滩涂就露岀来,人们就在滩涂上捉蟛蜞,挖海豆芽,耙沙螺,掘泥丁和沙虫。总之,耕海的项目和办法很多,涨潮也好,退潮也罢,各得其所,各有收获。

夜晚,涨潮了,海水荡漾着。这时,大白虾和大青蟹也许是需要吸氧的原故吧,它们都游到岸边。人们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拿着渔罩,沿着海边巡照,一发现这些眼睛红红的“家伙”,就用渔罩将其罩住,捉住它,放进竹篓里。当海水退潮时,滩涂上那些肥美的骨鲦,就伏在它们的洞穴旁边睡懒觉。人们蹑着脚提着马灯走过去,它们准不会逃走,乖乖地成为篓中之物。

很多人都知道海有潮起潮落,却不知道潮起潮落有这么丰富的内容,与耕海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研究潮起潮落,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自古以来,潮起潮落就吸引着文人墨客,他们在领略它澎湃的激情,感悟它蕴涵的道理,探求它隐藏的秘密。唐朝白居易曰:“楼前海月伴潮生”。他看到了一幅明月伴随着潮涌的海上美丽夜景,使人读后如身临其境。宋代曹勋有诗云:“潮生潮落海非闲”。他看到的是海潮的一种动态,能产生恒久的力量。明代刘基写道:“坤灵不放厚地裂,应有潮汐通扶桑。”他想到的,是潮水能沟通各国的联系。

潮起潮落是大海在呼吸,是大自然脉搏在跳动。一次次高潮迭起,激情飞扬;一次次退潮隐忍,积蓄力量。其实,我们每个人在奋斗过程中,也如潮水一般,有高潮也有低谷。在高潮时要把握住自己的方向,在低谷时要懂得谦卑。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丰富多彩,充满意义。

潮起潮落,这是大海永恒的运动。让我们在历练中收获,在实践中前行,感受大海的深邃与广博,分享大海的壮观与静美。

海边文章8:鹿栏晴沙

文/林建鸿

喜欢在夏天去海边沙滩上行走,在行走中享受海水轻轻触摸脚板微痒的舒适,享受海潮翻涌过后身随细沙慢慢下降的感觉,享受站在沙滩上远望大海无边、云霞似纬的空灵呼吸。

鹿栏沙滩,天空蓝得透明,白得圣洁。沙滩静如空寂的寺庙,只有风的声音如木鱼节律般摆动。一眼望去,沙面上层层叠叠,微浪的褶皱形如海面。不多时,风开始轻轻吹拂,细沙随情翻身扬起,海水的上空迷蒙着雨丝般的清凉。岛城有好几座分散的小岛,小岛中也有沙滩,但我很少去其他小岛的沙滩漫步、停留,唯独喜欢鹿栏沙滩。近身于岱东后沙洋,可见遍地生长的西瓜、花生、萝卜枝叶翠翠绿绿。

许多年以前,在人们尚未珍惜这片沙滩的时候,当地和周边的百姓常在那里挖沙,除了用在农田之外,还会用作盖房。直到一些有识之士提出要好好保护海岛上已为数不多的自然景观时,这片沙滩才得到保护。岛城人把这片沙滩称之为鹿栏晴沙,或许这片沙滩真的可以放晴于蓝天之下,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最亮的金光。

许多年以前,我曾赤身仰躺在鹿栏沙滩上,让一阵阵波浪,一串串光洁的泡沫环绕于我,就像在倾听水中一段段美丽的神话。许多年以前,我曾追赶着潮水向前向前,却恐惧于货船、渔船远远驶过后潮水的疯狂,不断后退。许多年以前,因为不识水性,使我想在微浪之中漂浮成为一种梦幻。我只能在离水较远的沙滩上倾听海的声音,倾听海水与船的对话,倾听远方船只驶过后发出的沉闷声音。我也回想着,曾经年轻的日子被同行的朋友追逐着赶下水时的兴奋与冲动,几口呛进的海水让我对海有了一份别样的敬畏。

如今,我对这个海域有了新的敬畏。岛城设计者在鹿栏沙滩的西面,在海洋文化节谢洋大典的祭台上,建起了一座永久性的建筑,耸立起一枚金色盘龙的“定海神针”。在这里,我倾听过千帆(渔船)回港、祭海谢洋、休渔养海的故事。在这里,我倾听过“让大海休养生息,让鱼儿延续生命”和着一曲曲粗犷、响亮的渔歌号子声。在这里,我聆听过渔民们吹响的祭祀号角。在这里,我感受过岛城人“跪拜龙王,献爵奠酒,养海放生”神圣的仪式。

这些年,我常常会陪一些客人到鹿栏沙滩蹚水、游玩,或是带上一只风筝仰望蓝天,或是带上几瓶拉罐与风同饮。我知道,我对鹿栏沙滩有了更深的感情和依恋。

海边文章9:海滨浴场

文/金怡含

一直想去海边游玩,暑假里我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这天风和日丽,我和家人一起来到了宁波松兰山海滨旅游度假区。

进入松兰山海滨浴场,远远望去,人山人海,好热闹呀!大人们,有的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衣在游泳,有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小朋友们,有的在沙滩上追逐嬉戏,有的在挖沙子玩,还有的在打水仗。我也迫不及待地脱掉鞋子,踩着柔软的沙子冲向了大海。哇!海水掠过我的脚面,凉凉的、痒痒的,好舒服呀!

我拿着两个空瓶子往里面灌满海水,然后,倒在沙滩上,海水立刻渗到沙子里,无影无踪。妹妹有点儿心动了,拉着我的手也要灌海水。我坐在水里,海水把我的下半身淹没了,海水一波接着一波温柔地拍打在我的身上,真好玩呀!

我拉着妹妹,我们俩一起坐在水里,迎接着海浪。爸爸站在旁边给我们当“保镖”,妈妈当摄像师。忽然,一个汹涌的大浪打过来,我被冲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妹妹竟然被冲倒了,直接躺在了水里,爸爸赶紧抱起这个“落汤鸡”冲到岸上。爸爸和妈妈手忙脚乱地给妹妹擦着身上的水,没想到刚洗过海水澡的妹妹站在那儿比我笑得还厉害。

后来,我们品尝了美味的海鲜,还在海边捡了一些小贝壳,在沙滩上用沙子做了一些小动物的造型。我们一直玩到了下午五点多,在爸爸妈妈的催促下,我和妹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海。

松兰山海滨浴场真是太好玩了,我真想住在这儿不走了。

海边文章10:海,温柔或狂暴

文/耿林莽

海是温柔的吗?风平浪静时到海边走走,万顷碧波之上,阳光闪闪烁烁,风之手似有若无地掠过,海鸥的翅膀低低地掠过,都不曾惊扰了她的沉睡。只有快艇驰过时,她才会有短暂的波动:“浪被霍然切开,泡沫横飞:阳光的碎末/音乐摇晃色彩,海风流放金属/速度的快感只一分钟,欢呼闪电般消失/骚动的浪各归原位:喘息,疲劳,沉默/海,依然孤独。”在这首诗里,我把海作为一个“被动”的角色处理了,其实,海不会是“被动”的,也永不会孤独。将海还原为主动的存在,应该说:海依然温柔。

最能体验到海的温柔感的,并不是在海中畅游的泳者,而是那一叶扁舟。舟越小,越能体验到海之波轻轻推动你缓缓而行时的摇篮感觉:“吮吸那咸味的风,与洁白的浪花的乳吧。/大海妈妈用她永不休闲的温柔的手,摇晃颠簸,抚拍并且喃喃,唱一支催你入眠的摇篮曲……”海是温柔的吗?答案是肯定的,勃然变色乃是由于风暴的骤起,九级狂浪源之于强台风的来袭,或是海啸的肆虐。每次大小海难的形成,都来之于气候的变化,海是被动的。风暴、雷霆,桅杆折断时的闪电……海便成了蔚蓝色的坟……

我看过一个日本舞蹈。它凝缩了一个海滩悲剧的影子,留给我极深刻的印象。在散文诗《舞者之衣》里,我记下了它的梗概:

舞者之衣,飘然而至。舞者之衣,若海上波涛青青的一角,有节奏地摆动。

舞者之衣,似淡淡的烟岚环绕,远飞之鹰的翅膀隐没。

(一只小船跌宕,颠簸于幽幽的青色之中,这一片青色,好远。)

如此苍茫,落寞,舞者之衣,如此孤单无依地漂泊……

破碎的船板漂过来了,折断的臂膀漂过来了。

水寒伤骨,幽灵逃逸,舞者之衣成为这一悲怆的惟一抖动,传送着生的系恋。

笛声响起来了,低回着,凄然如雨的绵延,是水上孤魂躲在哪一角礁石后面呼救?

是低低的风在搜索那一条漂散的船?

是召魂曲吹送着异域之海不安的喘息?

听着,听着,倚在崖边的望归人,那一角青衫袖,湿了。

这个遥远的异国之海上的悲剧,是由动着的音乐和舞蹈传送来的。另一个近在咫尺的海上悲剧,却是由静止的一块海边之石凝聚为永远的碑刻耸立在青岛近郊的海滩上,那便是有名的石老人了。

我曾几次去瞻仰过这位“老人”。他耸立在那里已不知多少年了。这原是一根海蚀柱,经多年风吹雨淋,和海浪不知疲倦的冲击,呈现出一种古朴青苍的颜色,真有点像个老人佝曲着微驼的背,在眺望远海。关于这个“石老人”,流行着几种不同版本的民间传说。但主要情节大体相似:一个渔家老人的女儿被海浪卷走了,老人站在海边痴痴地盼望,夜深人静时仿佛能听到他的叹息与徒然的呼唤。传说的编造者照例给了它神话性的“加工”。他们不信或不敢指称大海为“凶手”,而将掠夺者归之为莫须有的“海龙王”。而我却认为,这个悲剧故事的真谛,乃是渔民们对数不尽的海难无可奈何的控诉。“石老人”痴痴地站在那里,是对于埋葬在大海坟墓中的死难者的怀念和召唤。

海在,它的摇篮与坟墓的双重身份便在。现实中仍会有海难悲剧发生,有葬身鱼腹的受难者,有望眼欲穿地盼望他们归来的亲人。我曾写过一章题为《烛灭》的散文诗,便是一则海难悲剧的“民间故事”:“一场风暴,水手失去了他的船。/漂流,漂流,漂流到一个海岛上来了。这里没有人家,崖壁孤悬。青色苔衣复盖的洞口,坐着一个老妈妈。/独眼的老妈妈,白发肖肖。/儿子漂失二十年了,她夜夜在这里,等候。/水手向她扑过去了。/她伸出手,抚摸,抚摸:头发,耳朵,眼,鼻子……/老妈妈燃起一支烛。/(烛是一个残酷的证人)/‘不!’她轻轻推开了水手。/一阵风,吹灭了她手中的烛。”

海边文章11:只缘身在此海中

文/海纳

对于海边出生,海边长大的人来说,海到底意味着什么?还真的很难说清,或似空气对于生命须臾难离,却常常忘了它的存在?或似“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是海边出生海边长大的女孩,名字中带了个“海”。我曾嫌那名字太俗,好像我是从海边捡来似的。但对父母来说,沾上个“海”字,能得到海的福佑更多些,也许就能更好养一点。

在我有能力改名字的时候却因种种麻烦而不得不放弃了,于是我私自把涂鸦之作冠上了心仪已久的“海纳”的笔名。“一字之改,何等气派!”当然这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个圈内的文友羡慕的评价。但是我内心的自得之意不亚于那8个字。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嘛!

行年越久,我越来越发现,其实我就是海边的那个小女孩,捡拾些小贝壳而已,对于真正的大海,我又了解多少?就像我年幼时曾坐在海滩边,望着深不可测的大海,小小的脑袋里傻傻地掠过一个问题:这么多的水,哪里来的?

如今,这个海边的小女孩开始思考海跟自己的关系,想来那个名字就是因缘之一。

可是名字只是符号,用来称呼而已,身边的“海”确已如血液融入了我的血脉。从小吃鱼长大的海边人,那体内的奔涌之血大概比内陆的人要来得腥咸一点吧;日日呼吸着海风的我们,那胸臆的吞吐之气可能充溢着更多的豪爽和不羁吧;时时与海相伴的我们,谈吐举止间也许秉承了更多豁达与野性呢!

在海岛活了八九十岁的人,不出去,你让他说说我们海边的人跟内陆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他一时三刻还真说不上来。只不过交通乘船而已,多吃了些海里的东西而已,还有什么吗?

刚分配那年我们单位组织去北方旅游,当周围的人告知夜行火车已经轰隆轰隆跨过伟大的黄河,驶入华北平原之时,很多同事惊呼起来。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地域对比感冲击了我,并为之震悚,颇有小岛偏隅之民见到辽阔土地的一种无限敬畏和踏实。

我不知道,大陆的人来到海岛,看到大海,是否也有另外一种的震撼和兴奋?就像我站在本岛最高峰第一次看到水墨画般铺展于海上的舟山群岛的立体巨幅时那样的惊叹和感动!

在西安,当我屏住呼吸抚摸着城墙上的秦砖汉瓦时,我感到一种厚重的历史,但我分明也感到7月的封闭和闷热,让人呼吸困难。当车子抵达宁波,离那片海越来越近之时,空气越来越通畅了,开阔清凉的感觉让我的心莫名地轻松快乐起来。我知道,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快到了!

从出生到现在我吃过的鱼,不计其数,真不夸张,也许下辈子都能变成鱼儿了。小时候,家里什么样的鱼儿没吃过?尤其是大黄鱼籽一串串蒸在饭笼里,那真是喷香喷香的人间美味!现在谁还有这口福?我却老埋怨没有肉吃。但是那次西安之行,当我跟旅游团吃了7天淡而无味的“什锦菜”时,我开始不可遏制地思念海鲜,到了嘴里都要游出小鱼来了。一进家门,坐在桌边看见咸带鱼,味蕾深处充满狂喜,真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海边人,这与生俱来的海腥味已弥漫于我身体的每个细胞。

记得在读师专时,同寝室有位内陆的才女在随笔中惊呼:“到了舟山,才发现自己时刻被海包围着!”她的发现显然是一首诗,是如此的逼近真相,让我们这些熟视无睹的海边人都大吃一惊,我们不识大海真面目,“只缘身在此海中”。

海边文章12:也是我们的母亲

文/高明昌

去年年夜前,我们回海边村的老家,沿着南柘公路走,过金汇港向东一百米是一个买菜的地方。几年前,我的母亲在那里卖过水落小菜,我和我的妹妹曾几次从那里将母亲拽回到家里来。我们告诉母亲:我们不缺钱!母亲笑笑,不是钱的问题,是陪几个姐姐说说话拉拉家常。那时母亲已临耄耋,还有一些老姐姐?母亲在家收拾的时候,我偷偷去了那里。我看见了:那是一座几近瘫倒的矮房,四周断垣残壁,铁皮的房顶锈蚀斑斑,露出了拳头般大的洞眼。风从四面刮来,那些老人,居多是女性,她们后背靠着墙,蹲坐着,眼前放着篮子,篮子的前头、边上全是蔬菜。两边的中间留出了一条一公尺宽一点的路。朝里看,里面是一个熟食店,还有一个小百货店。出进的人,有时会蹲下身来,顺便买一点蔬菜回去。这些老人卖菜从不吆喝的,她们只是看着、笑着,偶也问一句买哇?这些老人,不少比我母亲还要老相,年龄显然长于母亲。她们不怕冷、不怕冻,不怕被人看不起,不怕菜卖不掉,她们要到天色将晚的时候,才颤巍巍地离开那个地方。她们离开时,总会相互问询,你明天还来不来?总说来的,就开始相互叮嘱,好好走路啊!我看见了,我无语,我觉得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所有的文字都是孱弱的,所有的表示都是苍白的。世上的钱都是钱,可钱的价值不一样;世上的母亲都是母亲,可是这样的母亲不一

样。我回家了,我对母亲说,妈,明天,

你去吧。我的妹妹很光火,怎么这样

说呢?我没有反驳,因为只有我知道,

那里的老人希望我妈去,希望我妈去

卖菜。她们在一起,菜卖掉了开心,卖

不掉也开心。开心真的很重要,特别

是对于这个年纪的她们,她们不怕身

体冷,她们只怕心冷。

我至今还没有忘记的还有一件事情。春节过后几天里,我们还在老家的海边村过日子。那时,我们夫妻俩开始学习跑步,跑步跑得很远,是往家东五百米的浦星公路出发,一直跑到星火开发区,来回大概有十里路的。我们没有公里数的概念,只晓得一个小时后就算完成了任务。跑到浦星公路,发现前面有一位女性老人,看面相比我母亲小几岁,她一直走走停停,见了我们,像对不起我们似的笑笑,挥手让我们向前走了。但过了一些时间后,这个女人又在我们的后面了。我们不会有什么恐怕的想法,因为这是一位地道的农村老妇,但我们不懂,也不好问她为什么跟着我们。我们一直向前走,觉得与老妇的距离远了,但不久,那位老妇又跟了上来,这次她没有停步,而是继续匆匆向前。我们觉得有异样,小跑步跟着,很快追上了老人。这才发现,前面有一位有点年纪的男性,蓬头垢面,非常邋遢。他走一步,手就要攀一下树,摇一记树,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听不懂。他只在路的边上走,绝不跨上公路,很奇怪。我们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对劲,最起码神经不正常。他见了我们,嗯嗯呜呜说了几声,也笑了几下,就开始一边攀树一边走路。我们看看他,再朝那位老人看看,终于明白:他是她的儿子。老人说:儿子,疯儿子,每晚要跑,每晚一个人跑,我放心不下,所以跟着,跟着,儿子看见了不行,更要跑,所以只好藏在后面不让他看见,等他跑累了,再扶他回家,每晚都一样。说到这,老人哽咽了。妻子眼泪汪汪,搀了老人一把,开步走。我们想陪陪这位母亲跑一段跟儿子的路。世上有许多的母亲在家里享受着儿子回报的福气,但这位母亲呢?她还在夜色里继续担当着母亲的责任。我们内心翻腾,觉得这母亲也是我们的母亲。

海边文章13:在海边

文/郭昱含

这是第三次站在渤海边,与前两次的风平浪静不同,这次来大连一连几天都是阵雨。此时正值傍晚,海上一片迷蒙的灰蓝和深蓝的天际沉淀在一起,聚满密云。

现在,天空还不算太暗。听说风暴来临前,海边的渔民总会发现,那些在海边悠闲自得地悬浮的水母,纷纷潜入较深的海中,场面很是好看。我忍不住好奇心,也向着海岸线走去。但凡海上有风暴来临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当我站在大海与海岸的交界处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平静”,黎明前的黑暗?山雨欲来风满楼?感觉都不够贴切,那是一种暗流涌动的表面平静,充满着挣脱与未知。我赤足站在沙滩上,似乎感触到平静下的那种躁动,透过层层沙砾传递给我,使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四处望望,有鸭蛋大小的鹅卵石,抓起几块用力投入海水中,本是静谧如翠玉般的蓝绿,一刹那支离破碎,泛起白色的泡沫。也许是水母早就听到了次生波传来的风暴警告了,并没看见她们,倒是看见几只海星还滞留在沙滩上,橘黄色的海星在这种阴灰色的风景中显得特别亮眼。我抬眼望去,远远瞥见几条正要靠岸的航船,倾斜的帆船离海岸越来越近,几只海燕绕着帆杆叽喳不停,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帆船靠了岸,不大的船上下来不少渔民,他们说说笑笑地朝海岸走,看来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屡见不鲜。在渔民中还有两个孩子,估计是跟着家人出海打渔去了:稍大点儿的是一个穿深蓝色运动服的男孩儿,挽着裤腿,步履沉稳地朝前走;小点儿的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他们看起来像对兄妹,他俩手拉着手走在人群中间,女孩儿还时不时仰头对哥哥说着什么,男孩儿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她,刮起来的海风吹得裙儿边一扬一扬的,像只随他们飞下船的白蝴蝶。远远望去,只觉得他们在人群中是发着光芒的。

我不禁想起普希金的《风暴》:你可看过岩石上的少女,穿着白衣裙,立于波涛上,当海水在混乱的幽暗里,和岸石游戏,澎湃、轰响,当电闪以它紫红的光线,不断地闪出了她的形象,而海风在冲激和飞旋,扬起了她的轻飘的云裳!美丽的是这海,狂暴、阴郁,闪烁的天空没一块蔚蓝;但相信吧:岩石上的少女,比波浪、天空、风暴更美丽。

目送他们逐渐消失,我抬头望着天空,只见海和天、风和雷欢聚的时刻即将到来。

虽然还不怎么明显,可当视线随着云层延伸,能够看到天际微微骚动起来,越来越令人注意。海浪也像是压抑着力量滚滚翻腾,表面上合乎自然逻辑却又充满变幻无常的涌动。

穿过波涛的浪花被推向浪尖,又不顾一切地俯冲下去,那么圆满。起伏绵延的海浪,彼此推拥,不断前进,亦真亦幻,像白马的脊背,像时隐时现的麦浪,怎么能够画下来呢?

丛林般的泡沫,像云海,像绮梦,这些绝美谁又能描写出来呢?

烦恼,哀伤,热望,狂喜,如潮汐般起落翻涌的心情,时明时暗的穹顶,时聚时散的云流,海底涌出的欢呼之声,都是无法形容的。

我仿佛感受到自然从混沌无序到挣脱桎梏的重生隐喻,以及海洋和宇宙平行的浩瀚惊艳之感,世界在某些局部和过程上与整体是相似的,就像海洋和宇宙,他们像双胞胎一样,一个是深蓝色,一个是深黑色,我望向她,她也望向我。

倘若海能看到岸边渺小的我,她是否瞥见我置身于此的心情?海的对岸是什么呢?风暴起时是不是她想打破某种桎梏,愤怒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风和日丽时是不是她满心欢喜?悲伤有时,欢喜有时,而我无从明了她眉间的悲伤,眼中的欢喜也从未可知。面对浩瀚的海洋,未来仿佛触手可及,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拥抱这浩渺的宇宙,未来仿佛尽在手中——敬畏,敬畏时间,因为那是一切的密码;坚毅——像这不断变幻的自然一样坚持到底,因为那是一切的钥匙。

沧海桑田之间,又经历多少变幻?物种兴衰更替,文明几经变迁,回顾容易令人心生感慨,悠悠往事究竟是哀多乐少,但终能化腐朽为神奇。

诗人总是说这是波涛的反复无常。

可是谁说诸神一定是想象中的样子?

大海自有它的身姿,那里有故事,有希望,更有情怀。

幸福的浪花此刻正融在海中欢跳吧!

我好像也化成了一朵小小的浪花,那追求幸福的浪花。

来自潭湖,经过大河,跨过江水再到海洋,不问相距多远,不惧前路漫漫,从没有停下脚步;也从未想过,假如通往海洋之路自己可能面临干涸,该当如何?一朵朵未成浪花的浪花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大海的憧憬和孜孜不倦的追求,掸落一路风尘,拭净沾满泥泞的身躯沿河而上,凝望着也许绝非梦想中的大海,滚烫的心是不是会冷却?热盼的灵魂会不会黯然神伤?失望的雨幕会不会笼罩在疲惫的身上?

我不曾收回叩向海之门的手。

在岁月的涤荡中,我早已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宝贝,只要海在那里,辽远无垠又如何?漫漫前路又如何?和那一朵朵浪花并肩而去,荆棘无阻。

当一道道闪电不时拨开层层密云的心扉,在天边和天穹中间的海云后面出现,我知道变革已然到来。闪电照亮层层叠叠的云。远处突然出现的火光,虽然只有一秒,站在海岸的我却感到一种巨大虚空,当火光照亮了云和天上交错飞驰的欢腾景象,又瞬间把我推向海洋中心,细碎的浪花衬着火光的背景,是漫天飞舞的雪片,是草原上迁徙狂奔的马群,心中的风暴在随风呼啸。跨上一匹白马,向着光电的中心踏浪而去,身后巨浪滔天,我将望见什么?

终于,在最大的一块密云中间隐约出现了一个刺眼的亮点,一条从密云中射出几条锯齿状的电光,最亮的那条直迎向大海,好像海神波塞冬手持的三叉戟,他临风向大海奔去。

一瞬间,风紧云急。

海边文章14:石龙海垂钓

文/符昆光

生活在海边,如果没有历经海上捕鱼钓鱼,这不能不说是一桩很遗憾的事情。因为一位远方的朋友万老大,在不经意间,我同他与一群人坐着游艇,畅游在海湾里叙旧垂钓。

雷州半岛浸淫在蔚蓝色的海水里。而半岛的周围,散落着好多从世界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岛。而我生活的这座小城市西南面的海面上,就有五六个小岛。半岛多雷多雨多风,特别是飓风从太平洋经南海呼啸而来,几乎每次都欲把半岛置之死地,而半岛周边的岛屿,俨然成为半岛的天然屏障。

在这些岛屿之中,东海岛最大,其次是南三岛,硇洲岛位居第三,它们成为半岛西部最大的保护神。因为这些岛屿,海面上出现了三道海湾,石龙海、广州湾、雷州湾,它们由东向南排列,成为湛江港的出海门户。很自然这三道海湾也成为鱼类的天然游乐场,白海豚、白蝶贝、原斑海豚、斑海豚、棱皮龟、文昌鱼、中国鲎、金钱鳘、银鳘等鱼类珍品时有光顾这片海域。

游艇从金沙湾码头出发,沿下海到麻斜海再插入石龙海。石龙海的两岸,一边是南三岛,一边是大陆的坡头区及吴川市的中山镇。石龙海的出海口,也是粤西地区的母亲河鉴江的出海河口。河海交汇的地方,水里的微生物必定丰富,海上的鱼儿也必定不远千里而来。不用说,石龙海的海蜇、对虾、咸淡水鱼、贝类远近闻名。

这肯定是垂钓的好去处。

游艇在浪里跑动,没有感觉到船的晃动,当游艇抛锚海中,方感觉到风浪的力量。有一部分人在几十分钟之内,就感到相当的不适,甚至有的人开始出现呕吐。万老大年过六十,尽管他的步伐年青,我还是担心他经受不住风浪。他幽默地说:“要成为一个好的钓鱼手,必须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老婆来离婚。”万老大是一个钓鱼老手,他的办公室里就挂着好几幅钓鱼的相片。据他说,他生平第一次钓鱼是1953年,在京城外的的一口天然积水的窑坑里开钓,用的是竹杆绑上棉线和三分钱一个的鱼钩。

此刻他手里的鱼具是多少钱,我不知道,反正很漂亮。我手里也有一把鱼具,尽管我很少钓鱼,但是我知道钓鱼是要考验一个人的耐性和一个人的运气。

这是在中午时分,初春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很耀眼。远处的海面,一排排白浪翻滚而来,我知道,这肯定是涨潮了。鱼钩随着铅粒,如子弹般“嗖”飞出鱼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十米开外的海水里,不几分钟,线游到船舷,钻到船底。潮水太急,我们只能跑到游艇的尾部。一开始,有人的鱼杆弯得很厉害,那人急忙收杆,好重,拉不动,只看到细细的杆尾,似乎鼓着千斤之力,左右摆动。结果,线断了。尽管鱼跑了,大家还是都很兴奋,毕竟碰到大鱼了。没几分钟,有人钓到一条二两多重的沙锥鱼。这鱼肉嫩味清,在市场里很抢手。一个多小时过后,我和万老大的鱼杆始终没有动静,万老大安慰我说:“不急,好戏往往在后头。”

我想也是。在我的记忆里,报纸经常刊登渔民捕捞或钓到特大鱼或珍贵鱼的消息,这些消息往往轰动整个城市。记得有一年,有一渔民就在这片海域意外地钓到一条特大的金钱鳘鱼。重达108斤,其长度166厘米、周长134厘米、高50厘米。

金钱鳘我见过,通身金黄色,鱼鳞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如果我也能钓到一条特大的金钱鳘,哎呀,该多好。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又过去了,我的鱼杆依然没有动静。我本来就不喜欢垂钓,死一样的鱼杆,让我没有了兴趣。为解寂寞,我快快把视线转移到远方。

石龙海不宽,窄的地方估计是八九百米,最宽的地方,不超过三公里。游艇从麻斜海入石龙海,有时以时速十节,有时是二十节的速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接近出海口。

石龙海的海面插着密密麻麻的木桩,虽然我没能走近看,但是我知道木桩里吊着一个个小网袋,那是人工养殖蚝。湛江蚝早就久负盛名,全国人吃的蚝豉中,十粒就有九粒产自我们湛江。澳门特首何厚铧先生来访湛江时,特意买了好几公斤蚝豉回去,湛江人当然深感自豪,当天的晚报自然把它做成新闻头条。海面上还有一组组鱼排,上面建有小木屋,那是网箱养殖。其实网箱养殖遍布雷州半岛沿海,而石龙海上的网箱养殖的密度,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据说网箱养殖的投资很大,风险也很大,赚时点钱点到手发麻,碰到鱼有病或有台风,亏就亏到让人要跳水。记得有一年湛江的台风来得猛烈,树木有的被连根拨起,有的被拦腰折断。而铁皮屋,如气球般在城市的上空飞舞。码头二百几吨重的龙门吊,对风雨的淫威,不得不倒地称臣。海里的渔排,更是让风浪撕得魂飞魄散。来不及撤离的耕海人,全市有好几千人永远成为海底世界的守海人。人定胜天是痴人说梦,大自然的力量,永远主宰着整个宇宙。人类唯有同自然和谐相处,才能长治久安。大海理所当然承载着耕海人的喜怒哀乐。

在游艇不远处,有几艘小艇在放鱼网,小艇在那里绕圈圈,他们能拖到鱼吗?我家里的餐桌每天必定有鱼,这鱼大半就是这些小艇捕捞的。我们称这鱼为海子鱼。开肚,去腮,过水,用清水煮沸,不用放盐不用放油,一开锅盖,清香扑鼻,表面油光闪闪,汤如乳汁。几碗下肚,才知微妙。真的,吃了还想吃。湛江海鲜,凡是品尝过的人,无不交口称赞。

正当我还在遐想之时,有船工说收线吧,要回家了。我收线时,他惊呼:“怪不得你钓不到鱼,要钓到海鱼,必须要把线放到海底。这个潮水,鱼全部藏在海底靠海沙的地方。”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啊?

都说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这个长线,不仅仅是指范围的宽,和水的深度更有关系。

万老大也没钓到鱼,他失望?反正我不失望。回来的路上,我问万老大,你还会来吗?万老大说肯定要来,湛江是一个好地方。

石龙海的确很美,太阳快要落山了,天是蓝蓝的,海水也格外的蓝。平静的海面竟然没有一点皱褶,游艇如一把剪刀,从中间剪去,船尾留下一条一公里多长的白白浪花,在海里慢慢展开,如天上的白云,任由白色的海鸟,在浪花的云海里挑逗、欢呼。波浪涌起,把两边的渔排,轻轻地托起又轻轻地回落,站在渔排里的狼狗,对着游艇狂吠,在波浪即将举起渔排时,狼狗张皇失措撒腿向后奔跑,钻进渔排的小木屋里。站在渔排里劳作的耕海人,也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张望着给他们带来波浪的游艇。

鱼是没钓到,可我钓到海的美,石龙海,我还会来的。

海边文章15:傍海

文/任惠敏

黄昏,我在海边漫步,迎面走过来的游客大多是外地人,他们在海边身心投入地捡着石子,捡着偶尔被海浪冲上来的贝壳,每当捡到一枚稍好一点的,他们那个跳跃啊,简直变成了沙滩上新的景致。

外地游客大多不会游泳,他们抬起一只脚,把脚丫伸进水里,五个脚趾头像算盘珠子在拨动,稍一会儿,又换另一只脚。海面波涛一浪接着一浪,笑声也一浪接着一浪。

他们有的是随旅游团来的,有的是全家老少几代人一同来的,只为一览大海的景象。他们顶着如火的烈日,穿越山山岭岭数不清的路程,然后,还要一步不少地返回去。为了看海,他们花去了昂贵的费用。

我家窗外就是海,无边无际。涨潮的时候倚在阳台上,一探身,几乎能摘到浪花。窗台上五月的花瓣儿、六月的露珠儿,都落在它上面。

清晨,太阳从大海上升起的时候,海面霞光万道,波澜壮阔,犹如一幅巨大的油画。夏季,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在家里穿好泳衣,脚上穿着拖鞋走下楼,一个鱼跃便潜入海里。

在海里我是一尾鱼,飞快地游动着,我用脚把大海踹来踹去,痛快无比。游累了,便一脚蹬开海水,甩一甩头发,湿漉漉地鱼儿一般跃回家。冲洗之后,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刚才好像去了一趟超市似的。

当天色暗淡下来,天边的地平线会做轴,把大海一层层卷起,它虽不在画框里,我却要说,它是油画中最美的一部分。

夜晚,天上月牙小舟从窗外走进来,照着我的大床。我一个翻滚,就跃进去了,再不敢使劲了,就怕滚到波涛上。静静的海面,一弯淡黄色月牙小舟,一个女人,一身粉红睡裙,晃动在镜子一样的海面上。

我最愿意在窗前看下雨的场景,当雨滴落到水面,海面就像生出了无数豆芽儿,一眼望不到边,瞬间豆芽儿自己又折断了,痕迹一片连着一片……

想写它的时候,我就把它这么美美地赞扬一番。其实,见惯了的东西久而久之便视而不见,大海亦如此。

大部分的时间我感觉窗外就是大路,就是田野,就是平川,甚至就是操场……

每当遇到成群结队的外来游客,每当见到他们在大海面前大呼小怪的激动样子,我真正感觉到我是多么幸运,不由的一颗心狂跳起来,此时,真想从头至尾在海里游上一圈。

现在我又要写它:

阳光下,海面波光粼粼好似一排排孔雀开屏。实际上,我最愿意看到的是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海面似有千万匹烈马在奔腾,在咆哮,巨大的声音能传到千里万里之外。这时我总是突发奇想,如让大海来为《黄河大合唱》伴奏,该多么有力度。

我还是愿意看这幅情景:在风急雨急之时,所有的波涛可就乱了步子,一群群浪花的小妞在海面上撒欢地奔跑,它们坚决要跑在波峰之上,谁也不甘落后,纵使千里万里。这真和人生有些相似:多少苦难,多少风光。

它也有静下来的时光,微风从海面刮过,拉起二胡一样的调子,传出的全是坚韧、顽强和百折不挠的品性。

你仔细地看它,它的颜色也在变化,早上海面如同屋檐上青砖绿瓦,黄昏海面又如一片片鱼鳞在发光。总之,你见到它,它便会带着你竭尽全力地去想象……

你一定要有包容万物的心量,这样它在你眼前,是会以慷慨的爱相许的。

“云月相同,溪山各异”,根据自己需求,便看得更透彻。观景也要讲仁和义,以仁义为尊贵,景致也显尊贵。

现在大海又安静下来了,柳絮一样的白雾在渐渐飘舞,神话儿似的。

潮涨潮落,落多少月缺,长多少月圆,大海最宜行吟。大海有它的粗犷也有它的细微,可以作赋,也可以填词;可以写长卷也可以写小令。

住在这里,也许是前世安排好的,我的先人是怎样修行的啊?父亲曾经说过:他们都很淳朴。

这就够了。一个民族也需要淳朴,它能使天地合一,那种演变,山河必需。

想起圣人的话:天地不分古今中外,尊重景观的才算大人。亿万年光景转至眼前,大自然承载了我们的身影,逸怡相容,当然只有尊重和感激了。自我精神和万物相接,修炼便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现在的想法是一分钟前酝酿出现的,由此没有比这一分钟更有价值的东西。

看来我真得重新审理“熟视无睹”这个成语了,排除成语中解释的意义,从中摄取其他的意境。另外,虽说它是一个成语,但是那四个字,是一道屏障,它阻挡了人们的目光,取消、诋毁了长见的美丽,无情地淡化了美景的延伸。

我不得不尊重外地来的游客,是他们带来的千辛万苦,震动了我。是他们雀跃的万丈激情,纠正了我的无视与冷淡。寻求她,便能得到她,看来外地游客们是得到了。在大海面前,把自身置之度外,反而拥有了自己绵长的生命。而我面对它,竟失去了激情的波澜,每日里还去寻求,这合乎道义吗?

海水与海水发生的碰撞是表像的,而当人的情感落上去,才能发生最猛烈的撞击。以海抒情,古今中外不尽其人,那情感把它的自然线条搅得起起落落。

众多大自然景观,多是世纪前或地壳移动、或火山喷发等等因素而形成的,他们也是经过了多次阵痛才产生出来,非常不易,焉能不存乎于心?就在眼前,不要忽视那些潮水,涨涨退退,人生亦如此。不过,当你失恋的时候,可别来看海,你的心态是什么模样,海就会在你面前变出什么模样。它是随着人的心情而起变化的。

海,坚实地就在我的窗外,它是大自然的元素。如果谈论它的真实及摧枯拉朽的价值,我想没有谁比我更具有发言权吧?我和它日夜厮守,仅是楼上楼下的距离。现在,起风了,我倚在阳台上,我的指尖马上就要碰着海水了。它沸腾,我的指尖都在颤抖,我理当活在它的价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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