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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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6文/余海情感

从小学到大学,我从未想过现在会如此沉迷诗歌。确切说,我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写作是在参加工作之后。当然,在参加工作之前,我也非常喜欢诗歌和写诗。只是那时写诗,纯粹就是为了娱乐和释放情绪。殊不知,我已在诗歌之路上前行了而浑然不觉。也就是在那时,我的诗歌种子悄悄然苏醒和萌芽……

当我细细琢磨,是什么使我走上写诗的道路时,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词来——美。

对,就是一种对美的执着,对美的一再审视与重新定义。我对于美的意象之精神追求,大概可以从五个方面去溯源:画画、书法、小说、哲学,最后定格于诗歌,并让诗歌在我的笔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诗书画同根通脉。诗词讲究"格律",书画讲究"法",三者统一于相通的艺术规范之中,它们都强调诗外、书外、画外功夫,把更高的"意境",作为共同的追求。

画画,是一种美的享受,是一种在纸上辛勤劳作的幸福体验。记得,在读小学三年级时的某一天下午,我一本正经地临摹齐天大圣孙悟空,用了足足两个小时。自我感觉,画得惟妙惟肖,仿佛齐天大圣抡起金箍棒要冲出薄薄的白纸。至此,我对于画画一发不可收拾。凡是能用来画画的白纸、废弃作业本、教科书上的空白,都是我发挥爱好的好去处。

那时,家里拮据,买一本画本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情。为了能够找到更多画画的白纸,我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到坟前取下灯笼纸。之后,将灯笼纸规规整整整理成画本。但并非天天都有这等好事。毕竟,一年只亮一次灯,取纸也只一次。还好书本上有很多空白处。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我似乎是在懵懂的学习生活中度过的。那时,老师在黑板上讲些啥,我都想不起来。但是,能留在我印象中的,无非就是画画。在画画中,我痴迷每一根线条,每一个轮廓,每一个细节。它带给我诸多快乐,让我获得更多同学的羡慕,获得物象之美。

这种初步对美的感知和把握,对我后来的诗歌写作有着间接的指导意义。在诗歌写作中,我致力于诗歌的画面感。由诗想到一幅幅画,在联想的画面里感受诗歌之美。

比如,在《覆盆子》一诗中,我这样写道:"启齿之间,薄施粉黛/酒窝装下/两朵红尘最深的笑".对于"笑",适合它的量词有"个""丝",但我未选用它们,而是选用了"朵"这个量词。由"朵"这个量词,我们会联想到"花"这个事物。诗句中并没有"花"这个词。这个词是从我的"朵"和"笑"延伸出来的。我不写"花",但是"花"的意象却在我的心中出现。由此,我从诗中获得了画面之美。

对于美的追求,使我不仅沉迷于画画,而且还爱上书法——一种对于字形之美的喜爱。也不知是我天生就对物体的形象敏感,还是其他原因,我上了一年级,写字就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就连比较难学的数学,我能做的题目大部分都是几何方面的问题。现在遥想那时读一年级,我总是乐于追求笔画的写法,总是力求将每一个笔画写得和书本上一模一样。小学二年级,我们开始学习书法描红。三四五年级学校都开设了大字课。我的其他科目不行,唯有写字,常常得到老师表扬。

在六年级时,参加学校硬笔书法比赛,我有幸荣获一等奖。那时,我拿着获奖礼品,好多同学羡慕不已。后来,上初中,虽然学校不开设书法课,但我从未间断书法练习。上大学后,系里每个学期都要开展"三笔一话"比赛,我同班里的其他三个同学常常是系里的"书法获奖专业户".那时,我们班有个苦嗜书法的同学,想邀请我和他一起去考书法研究生。我推说对书法不感兴趣,就没去报名考试。其实,后来细细想,我并非不喜欢书法,只是更喜欢哲学罢了。若是要考的话,我想我更乐意考哲学专业的研究生。对于书法,我真正跳出自我体瓶颈的是前几年,被学校安排去贵州师范大学参加书法培训。这是我对书法之美的更深层次认知。书法练习,是我走上诗歌写作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以前,我常常把自己的诗歌,写成一幅幅自我安慰的书法作品。这一来二去,我的诗歌写作水平也就慢慢提升了。当然,书法讲的是枯湿浓淡,讲的是笔断意不断,讲的是意境。这种书法习作感受,对我的诗歌写作有一定积极的影响。

谈到小说,我喜欢小说所创造的另一个世界。我在这样的世界中,感受红尘,感受苍生。记得,读第一本小说,当是五年级下学期放暑假的事了。那时,在我大姑父家获得一本掉了封面的旧得枯黄的章回体小说。里面讲薛刚、薛奎的故事。我被里面的武侠情节深深吸引。之后,上了初中,发现中学五百里处有一家既租书又卖书的书店。于是乎,我和我的大表哥就去那里租武侠来看,上课的时候,也常常偷着欣赏。那时,看武侠后,心里总有一种想写武侠的冲动。现在,想起那时的想法,真是幼稚可笑。不过,武侠给我的美好享受却是不能抹杀的。临上大学的那个暑假,我有幸读完了《红楼梦》。从此,对武侠之外的纯文学有了深刻的认识。在大学泡图书馆时,爱看的书,无非就是一些诗刊杂志和红学评论。从武侠到纯文学,我的世界从粗俗之美转变为细腻、经典、高贵之美,阅读经典小说和纯文学刊物,让我开始思考这个世界,思考这个世界中的我。种种这些阅读经历,让我在后来的诗歌写作中如何去用好一个词,让我的诗歌更有底蕴。

大学时,我读的是政治经济系政教专业。刚拿到这个专业录取通知书时,我大有想要撕掉通知书的冲动。我非常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是后面读下来的实践告诉我:我非常喜欢这个专业。原因是我喜欢思想,喜欢由思想开出来的花——诗歌。说到思想,不可避免要谈到哲学。哲学对此在世界的追根溯源和理论之美,将我沦陷。像老庄无为思想,像佛理,像古希腊哲学,都是我所喜欢的。曾经痴迷过《道德经》,痴迷过哲学史上的名家,诸如老子、庄子、王阳明、康德、叔本华、尼采、海德格尔等。有时,梦中还会说些玄而又玄的话语,这种感觉好甚奇怪。对于思想,对哲学经典涉猎,为后来我的诗歌写作插上了一对翅膀,让我在诗歌写作中更注重对内蕴、深度、广度和高度的挖掘。

2006年12月参加工作后,我开始练习写诗。至于,以前倾力去做的,诸如,画画,书法,现在已不再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了。小说和哲学,因对我的写作有益,倒不时去看、去欣赏、去领悟。以前从画画、书法,以及小说中获得的美已不能满足我的胃口。唯有诗歌,它源源不断向我输送美。所以。现在的我,一门心思琢磨诗歌,希冀它在我的笔下,具有质感,具有张力,具有意境。

通过对美的追求,放弃画画和书法,全力探索诗歌之美,我乐此不彼。诗歌是我的生活。在这条路上,没有终点,我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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