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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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文章1:那杨桃树下

文/念人

西边的太阳渐渐落去,一缕阳光仍然没力的穿过那厚厚云层,穿过那棵高高的杨桃树,照射到坐在门口老人身上,老人脸上显得是那样的无奈。此刻,他双手托着下巴,眼里流露着孤独无助的茫然神色。在他的心目中,黄昏岁月还能坚持多长呢?

老人住一目破旧屋,五十岁时,他花掉了多年的积蓄,与一位女人结婚生了一个男孩。可是,好景不长,当孩子三岁时,年轻老婆耐不住清贫,被人贩拐走了。老人求天不应叫地不灵,面对这心肠寸断的日子,老人只好忍辱受屈,父子俩相依为命。六十一岁时,政府为他办了低保三百元,生活过得依然苦涩,但是,他很感谢共产党,共产党好,使自己能够有活下去的勇气。在这十多年间,他勤俭节约,艰难度日,终于把孩子拉扯大。如今,老人七十古来稀,变成了一位弯腰驼背的人,分田到户那一亩多地,从此,再也没有能力耕作了。从早到晚,一人孤独坐在家门口,望日而出望日而落。从那凹陷眼睛中,人们隐约地看到,老人家心中隐藏着一种对生活的渴望。

平日,尽管生活贫穷,可是,老人还是省吃俭用,在信用社储存了一点茶水钱,以备儿子结婚之用,这是老人的终生之牵挂。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不久,村里查出老人有储蓄,这样一来,低保老人一夜之间变成富裕老人了。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取消了老人每月三百元低保金。他万万没有想到,勤俭节约竟成为一种罪过。多年来,家中孤苦伶仃一人,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唯一来源就是低保金与堂兄、堂弟、堂姐妹们的接济。平时,他连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十日半月都见不到肉,吃的都是过夜饭菜,度日如年。

特色社会使老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他担心别人会拿走那张银行卡,于是,他把银行卡和密码,交给了一直辍学流窜在外打工的儿子保管。然而,儿子拿走银行卡后,一去不归。啊!黄昏里的晚霞,尽管被夕阳燃烧得在西天翻滚,刹那间火星四散,烧着多半个天空,变得是多么绮丽,此时,他多么渴望着儿子归来。可是,不多久西边日落火焰熄灭,灰烬迷漫飞扬,天也随着暗淡下来,老人心中的那一点渴望随之消失了。

夕阳落山了,夜幕渐渐降临,水晶似的明月升空,正是个早秋天气。但是,早秋落在这位老人心上,恰好合成了一个“愁”字。存款没有了,低保也没有了,儿子未归,一直隐藏在老人心底深处的最后一点希望,在社会现实中也泡灭了。那点终生牵挂也变得十分渺茫,成为老人遥远的梦。此刻,他看着自己那弯腰驼背的身影,看着落日的黄昏,自己像浮在黄昏的暮色里,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得无影无踪似的,心里感到有一种黄昏危机感正在降临。老人除了自己那骨瘦如柴的弯腰身躯与呆滞麻木的眼睛,以及那目破旧的住宅外,一无所有。惆怅、迷茫、失落,紧紧地扣着老人的心头,生活的路上,他知道走到了尽头。此时,他想起后园杨桃树下,那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不久,老人脑血管破裂出血倒在地上,去了,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了。可是,他在天堂里并没有暝眼,老人生前心底深处唯一埋藏着一个愿望,每到春暖花开燕子飞翔在蓝色天空时,愿他能够回到杨桃树下,在碑上描一次红。因为,那是父亲生活的天堂。

桃树文章2:我家有棵樱桃树

文/王耀辉

我家的院子干净、宽敞,爷爷在院子里栽植了一棵樱桃树,一年四季有着不同的美丽景色。

春天,樱桃树抽出新枝条,长出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微风细雨中,樱桃树更显精神,一滴滴水珠从叶面落下来,就像一粒粒珍珠光芒四射。樱桃树的旁边是一个半圆形鱼池,里面有一座美丽的假山,山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专心地钓着池里的鱼儿,小鱼在池塘里快乐地游动。

夏天,樱桃树郁郁葱葱,密密层层的枝叶把鱼池遮得严严实实,像一位母亲,生怕她的孩子受到曝晒。阳光中,从树下往上看,只能看到一片片绿叶和星星亮点,散发阵阵凉气;从不远处看,只见叶面闪着银光,美丽极了。樱桃成熟了,那红红的樱桃像红宝石,小鸟整天叽叽喳喳在空中盘旋,想吃一顿美餐。每逢星期天,我都迫不及待地要回老家,爷爷总把最大最红的樱桃给我留着。

秋天,树叶变黄了。一片片树叶落下来,真像一只只飞舞的蝴蝶,地面一片金黄,小狗高兴地在上面打滚。爷爷把落叶晒干,堆在一起烧火用。

冬天,树上积满了白雪,树枝白绒绒的。太阳出来了,雪在不断融化,不时有白条儿从树上落下来,雪水顺着树身流到地面。鱼池中的水也冻成了冰,鱼儿沉没在水底过冬。水面几片落叶和冰连在一起,点缀着洁白的冰面。

这就是我家院中的樱桃树,每次回家,都有看不完的风景。

桃树文章3:绝美红脯鸟

文/刘成章

院子里种了些枣树、桃树和玫瑰之类的花木,阳光烤炙着,每天都必须浇一次水。于是,我们在门口放了三只桶,有了洗过菜淘过米的水,都倒进桶里,以待黄昏时使用。就因为这三只盛水的桶,意外地给我们的院子增添了几分美丽——飞动的、有颜有色的、携着琴音的美丽。

那是一些红脯鸟。它们的头和尾小燕般黑,背和翅是鸽子灰,肚脯最打眼,柔美的红,宛若沾上了我们种下的红玫瑰的花瓣。它们是专门为喝水而来的。它们发现水时,应该如同我看见它们时一样的惊喜。我从它们蹲在桶沿上不顾一切地低头一啄一啄的姿态上,从它们微微颤动的红脯上,从它们尽情尽兴享受着的目光上,真切地看出了这一点。那是很自然的,因为附近有的是虫子等食物,但水却很缺乏——人们给花木浇水都是用水管子浇,没有人像我们一样门前总放着攒水的桶。

红脯鸟有了这样的第一次之后,就成了我家院落的小常客,有时来得多些,有时来得少些。而我,每天都期盼着、留意着它们的到来。常常,我正伏在案头做着什么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就忽然瞥见几朵柔红自天飘落,空气里的温度好像因之有了微微的上升,我知道一定是它们来了。但它们对人总是保持着一种警惕,来了之后,并不径直飞向桶沿,而是先站在墙头上或树梢上,小眼睛骨碌碌转上几转,确信院子绝无人迹之时,才会飞向目标。它们喝水的姿态真让人百看不厌。我有一次透过玻璃窗去看它们的时候,其中一只也正斜着脑袋看着我;它大约看见我并无什么动作,并无什么歹意,便不慌不忙地又去喝水了。另一些鸟儿呢,被它所感染,也变得不慌不忙起来。不久,它们喝得很满足了,就在桶沿边互相梳理起羽毛,那优雅的姿态,如同舞蹈。

有时候,桶里的水并不是很满,它们的喙够不到,那可难为了它们。它们尝试了又尝试,最后不得不悻悻离开。于是,我赶紧打上半盆水添到桶中。本以为它们早已飞远了,可是我刚一进门,它们就倏然又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环顾院落,我恍惚觉得,这些红脯鸟,就像是我们种下的几朵红玫瑰,却无根茎的牵扯,来去自由;而红玫瑰呢,活脱脱就是半院香气袭人的红脯鸟,似乎随时都可以飞着唱着腾空而起。再看看我放在门前的三只水桶,它们原本只是为院里的花木服务的,可是现在呢,它们已然增添了新的服务对象。

桃子红了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各色鸟雀,大的,小的,色彩朴素的,如同做了美容手术且装扮妖艳的,一伙又一伙地来争食。那些鸟雀们东一口西一口的,两三天下来,硬是将半树桃子咬得烂兮兮的。于是,我一边驱赶一边抢收,尽管那些桃子还未完全成熟。红脯鸟呢,当然也在众食客之中,不过它们总是两只或三只共吃着一只桃子,绝不胡乱糟蹋。这使我对它们心生爱怜,在驱赶别的鸟儿时,对它们网开一面。红脯鸟一定是看出了我对它们的特殊优待,心怀感激,吃得更加细心,竟能将桃子啃得一干二净,于是,枝上突兀着几颗不存一丝果肉但并未断蒂的桃核儿。我看了看,桃核周围大部分地方皆是一片虚空,几乎没有什么落爪之处。我惊讶得想了又想:它们难道是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啃食的吗?这不是辛苦得太让人难以想象了吗?哦,这美丽的可爱的鸟儿!

一日,我们上街吃了顿饭,桶里没攒下多少水。我回家之后,透过玻璃窗刚好看见三只红脯鸟口渴难耐地站在桶沿边,一次又一次地伸长了脖子,向下试探,但水太少了,只有少半桶,它们硬是无法够到。但大约它们渴得实在太厉害了,再也无法隐忍,明知够不到,却还是越来越焦灼地频频试探,结果一只红脯鸟一不小心,竟掉入桶中。我听见它在不断地扑腾着,挣扎着,而桶里的空间太狭窄了,它竟无法重新飞起来。我心里好急啊,可是,偏偏在这时候来了快递邮件,等着我签收,我无法立即过去施以援手。我边签收边扭头看,那一刻,另外两只鸟儿忽然全都蓬起了浑身的羽毛,烈焰一般地先后冲进桶里,义无反顾。接下来是一阵让人揪心的竭尽全力的繁响和鸣叫。不用说,它是在勇敢地搭救它的妻子或者丈夫,或者仅仅是朋友。及至我迫不及待地扑到水桶边的时候,三只泡在水中的红脯鸟虽然还有些互相往外拉拽的意思,但都已奄奄一息。我很为自己行动的迟缓而愧疚。我心痛地颤抖着双手把它们掬了出来,小心地把它们湿淋淋的身躯放在桌子上,并用干毛巾轻轻擦拭它们的羽毛,然后让太阳照晒着它们。说来实在万幸,不久,它们竟都恢复了生机,又过了不多一会儿,它们都重新飞上了天空。

我欣喜地目送着它们。我心上对这些勇于互救的鸟儿涌出了深深的崇敬之情。至此,我才算看到了它们全部的美丽,那是一种高情远致的绝美。它们的羽翅上浮漾着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浮漾着令我们这个世界生生不息、芬芳氤氲的精神元素。

桃树文章4:老屋旁的那棵桃树

文/叶 永 军

老屋旁的那棵桃树

那棵桃树我邻居家的院子内,我们两家之间只隔窄窄的一条路,虽然它不属于我家所有,但在我的童年里,它确实带给我很多快乐,所以我更愿意把它 叫做老屋旁的桃树。

桃树的主人姓唐,小名长妹。我不知道桃树是谁栽种的,也不知道它有多大年纪。总之,在我的记忆里,它长得很茂盛,也挂了许多毛桃,这对于我们孩子来说是一件很适宜的事情。

那时,这棵桃树确实带给我们很多快乐。

桃树虽不是长得那么盘虬卧龙,但也枝干遒劲有力。虽被邻居家用土墙围住,也阻挡不了一树繁茂的树叶往外蔓延。

高原的春天姗姗来到,一树绯红桃花给人“山寺桃花始盛开”之感。桃花盛开时高原还有隆冬的影子,冷风舔舐着人们的肌肤,总担心塔桃花被风吹得“花落知多少。”不过,桃花依旧笑春风,碧绿的菜畦此时在高原并不能和江南相比。

孩子的想法丰富而简单,总想着一树的桃花明天就会结成一树毛桃。晨曦中我睁开双眼,还是只有一树扑鼻的桃花芬香。我问家中年纪最长的奶奶桃树什么时候结果,奶奶慈祥的笑着说:猴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你长大点,桃树就结果了。我于是耐心等待自己长大,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这嘴上无毛的小孩,没多久就没了耐性,只见一树的桃花依旧独自盛开,毫无结果迹象。于是,我又跑去问父母,回答也是要耐心等待。耐心似乎成为等待的唯一标准,不久一树桃花渐渐凋落。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高原变得空前透明,各种花儿也跟着热闹起来,倒像是艺术家画笔下一幅绝妙山水画。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有“单是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的描写。桃树下的泥墙根一带是老人和我们小孩活动的场所。父母们外出上班或劳动,把看管小孩的任务交给在家的老人。老人们聚在一起谈着往事,讲讲故事。这于我们很适宜,老人们高兴地交谈 ,不太理会我们,不过交代几句小心之类的话。

泥墙上有许多蜘蛛网,也有许多蜘蛛洞,倒让人想起“稳坐军中帐,来捉飞来将”这句话。捉苍蝇黄蜂来喂蜘蛛成了我们的乐趣,我们对喂蜘蛛这样的是自认为是一种善举,也有个别的孩子只是将嘴对准蜘蛛洞口,模仿苍蝇黄蜂发出嗡嗡声引诱蜘蛛上当。

泥墙根下有个蜜蜂巢,我们把它叫做蜜蜂窝,我们静悄悄的蹲在一旁看工蜂进进出出,以至于一看就是小半日。野果们在这个季节里疯长,有名无名的野果吸引着我们的馋嘴。泥墙根一带长着几棵野草莓树,挂着令人垂涎的野草莓果,摘下来撮成一捧,味道又酸又甜。热闹的夏季里,桃树孕育果实而归于沉寂后,累累毛桃挂满树梢,又引得我们小孩垂涎三尺,不过,摘毛桃不像摘草莓那样容易,颇费周折。我们用小石子和弹弓来打毛桃,收获不太大,此时的毛桃味道又酸又涩。老人们则告诫我们不要再打,如果被主人逮着,会受到惩罚。也许,毛桃对我们有着太大诱惑;也许,总想尝尝毛桃的味道,并没把老人们的告诫放在心上。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曾被长妹逮了个正着,她并没责罚我们,回到家里我们无一例外的都受到父母们的惩罚,我们自认为是长妹告的状,于是发誓不再打她家毛桃,也不吃她给的毛桃,以此来“报复”长妹。

七月半(农历七月十五)过后,高原的天气渐渐转凉。俗话称“七月秋风渐渐凉”我们的“联盟”在毛桃渐渐成熟的日子里有点动摇。高原的秋天来得特别快,下过几场霜后,我们又渴望能吃到长妹家桃树上的毛桃。这种煎熬的等待在一天洒满夕阳余晖的傍晚得到满足,一时间,桃树上下浸透着热闹,其间也夹杂着发誓要“报复”长妹的我们。我们一半是来帮大人们捡散落在地上的毛桃,一半是忙里偷闲地偷吃毛桃。

忙到天边擦黑,只剩一些零散的毛桃挂在树梢。长妹说:这样做,一来祈盼来年丰收;二来留些毛桃给鸟过冬。听长妹这么说,已尝到毛桃味道的我们早把“报复”长妹之类的誓言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季节渐渐转入冬季,高原的冬季来得很快。相比于繁茂的夏季,冬季比较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除堆雪人外,我们常在雪地里捕鸟。我们找来足够长的竹竿,将竹竿的一头固定在早已钉好在地里的木桩上,再用绳子系住竹竿的另一头,用力拉将竹竿拉成一道弧形,人远远的拉住绳子,见鸟雀们觅食我们早已撒好的谷物时,放开绳头,竹竿便会因为弹性而向觅食的鸟雀们横扫过去。收获收获 不太大,麻雀居多,后来也不知是谁提议我们将捕获来的麻雀清理干净,再从家里拿些盐巴撒在被我们清理干净的麻雀肉上,在野外烧堆火烤麻雀肉吃,味道在我们看来是一种美味。

打雪仗也是下雪的冬日带给我们的乐趣。我们往往分成两拨打雪仗,边打雪仗边嘲讽对方,说对方是“豆腐兵”“豆瓣酱(将)”越是嘲讽越是打得起劲。

在山坡上滑雪被我们看做是勇敢者的比拼游戏。滑雪工具千奇百怪,有拿木板来滑雪的、有拿板凳(长凳,方凳)来滑雪的、有拿盆子来滑雪的。山坡上被我们滑出一条长长的滑道来,在我们看来,滑雪游戏惊险刺激,总有人高声尖叫,其间也夹杂着欢乐的笑声。

高原的冬天将滑道变成滑溜溜,硬邦邦的冰道。在冰道上滑雪,不时会有人摔跟头而哭鼻子。起初我们安慰哭鼻子的人,见劝阻不住就都嘲笑他的胆小。哭鼻子的人立即停住哭声,边站起来边辩解自己不是胆小鬼,就又和大家一起继续游戏。

每每看到老屋旁的那棵桃树,童年的那些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桃树文章5:弹指间,惊动了谁的心弦?

文/化茧成蝶

桃树岸,花飞绕。裸着双脚,踩在几根用竹萦做成的笮排上,随着溪流,慢慢地划向夏风的渡口……

___引语

当无意发现这地方时,一抹淡笑不经意划过嘴角。我知道,我找到了,找到心中的那份热衷,那份真实。

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小隐山可歌竹颂兰、可赞石赏山、可玩鸟戏水;中隐市可评点潮流、可交流艺术、可泛用科技;大隐朝可淡泊名利,可远离浊世,可省思略想。有时候,无论隐的程度怎样,自己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爱上那就住上。

新环境,新生活,新心情。换一处地方,放开心菲。用全新眼光探视着身边的每一事,每一物,每一人。心、脑、思、想就像被春雨洗礼,纯净空灵。

山色空蒙,翠云彩霞。置身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渗透着那点点佛道,归真着那幽幽情愫。放飞着少女情怀,欣然走进金利的夏天。6月的乡村小镇,将问候寄托在夏风中,轻轻掀起我的长发,温柔似水,欢迎我的到来。

烈日炎炎,火云如烧。知了在群山里争夺着K歌之王的冠军,山谷回荡,声势惊人;划破暑气,直插云霄。青草、绿树、野花被炎阳蒸晒着,空气充满了天然芬香,撩人心脾。鱼儿快活地在池塘里畅游着,时而躲在荷叶底下私语,时而撺出水面,好奇地观看草棚里嘶叫的小黄牛,却惊走了停歇在荷花上的红蜻蜓。

远看,过腰的禾苗连着天际,就像一块无边的黄丝绸,染黄了夏日蓝空。数只麻雀在绸布上尽情地玩耍,全然不顾坚守在田边的稻草人。戴着草帽的农民伯伯在田野中探视着,看见数株杂草,弯腰拨出,用手背抹开汗流如注的额头,后撑着腰,露出纯朴的笑容,自豪地看着自己劳动的结晶。

蒲公英恋着夏风,轻轻地从母体抽离,慢慢地扩延开来,点缀了晚霞那含蓄的天空。仿佛在揣摩着一段人生的旅程,一段邂逅的情意。是隐林茅屋的悠然与淡泊?是白云与蓝天的对话?是一树一蝉,一花一草的缠绵。

用脚拍打着溪水,清爽入心。数只白鸭在水里嬉戏,“嗖”一声,潜进清澈水底,又“嗖”一声,撺出水底,搅浊了清溪,调皮地撞了旁边的同伴一下,后溜之。如此活泼生机,欣欣向荣景象,我不禁傻傻大笑。

天地中,日昼下。躺在草地上,倾听着汩汩溪流;闭上眼,凝思遐想,任由思绪不羁前行。凝神间,前尘往事,几许惆怅,几许思忆,淡拥心头;丝丝传情,缕缕达意;若即若离,像远像近。似是诉说穿越千年之恋的神话,又似是讲述懵懂岁月的那些磕绊,如梦如幻。

空夜,月明,风清,幽静。

透明的杯中漂浮着几片叶芽,几缕轻烟散着温热,带着几许淡香。看着倒映在茶中的人儿,那一抹淡然的笑意,那一刻恬静的神态。在岁月的蹉跎里,就像是洗尽的铅华,脱俗超然。

兜兜转转了19个春秋,听着轻音乐,剔除过去的种种,忘却往日的事事,疲倦的身心在夏风里全然得到释放;清爽中带着有点闷意,活跃中带着有点抑压。如此神秘,如此缠绵。像人生般虚幻,像社会般真实。细细品味,别有一番滋味。

一时兴起,弹着响指,与清爽乐曲同步,细琢着夏蛙的每一轨声道,放飞着自己的心坎,弹出青涩年华的岁弦,演奏一曲属于自己的歌。

弹指间,惊动了谁的心弦?是夜风?是夏月?还是田蛙?我不晓得。但我可肯定说:是我。

桃树文章6:外婆家的樱桃树

文/林杉

又到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微信群里,朋友圈中,讨论赏花去处,晒人花合影,甚是热闹。早春开花中最前者必是桃花李花和樱桃花,在我的印象中,桃花红润,李花雪白,唯有樱桃花介于桃花的红和李花的白。相比桃李,我却对樱桃有独有的情怀,不必说是偏爱,却是因为在孩提时代,最天真浪漫的记忆便是早春的樱桃花,初夏的红樱桃以及外婆那慈祥的笑脸。

生长在农村乡间的孩子知道,三月天由冷转热,最是去山野田间贪玩的时节。初春的阳光是如此和煦,外婆家的老屋旁边便是坎坎相连的田地,比我大一岁的表哥也是跟我一样,最喜欢去玩的地方就是地边的那块大石头。这块大石头不是自然形成的整块石头,菱角分明,是被人工凿切后剩下的。当然关于这块规则石头的形成是长大点才知道的,小孩子那会儿哪知道怎么来的,反正就知道这块大石头好玩,石头有将近1米6,但是对于小孩子的我们却是敬畏的大人才有的高度,石头侧面凿了几个坑,我们刚好可以顺着踩在上面爬上这个“石头山”。犹记得第一次爬上去的情景,表哥比我大,他已经爬上去玩过多次,每次我都在下面玩,看到他在上面高高在上,多少心里有些不服气。也不知道是哪一天来了什么勇气,我想一定要去尝试一下,我用力抓住石坑,脚踩住最下面的石坑,蹬了两步,最终用了全力我竟然给爬上去了,而我自己都意想不到。从此以后,感觉开辟了一个新的玩处,心中高兴得很。但是石头上不只是我们的玩处,也是外婆晾晒东西的好地方。早春的阳光很难得,各家各户都会把能晒的东西拿出来晒晒。而外婆喜欢在石头上晒萝卜干,榨菜、大头菜,每当外婆晒了东西在石头上,她总是会把我们叫到身边很凶的说:今天不要去石头上玩了,哪个把东西打翻就要挨屁股哦”,说完转身便给了我和表哥一人一颗糖,我们心里清楚,外婆才不会打我们呢,因为每次犯了错,只有我妈打我而外婆是在旁边帮我的。不过还好,我也不是爱惹麻烦事的孩子,还有除了“石头山”,的确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

石头山的旁边就长了一颗樱桃树,据说是外公种的,可是外公在我5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对外公的记忆很模糊,也就不记得外公是否给我讲过种樱桃树的事情。这颗樱桃树长得很有特点,树干笔直,它的第一个树枝分叉很高的,居然与石头山平直的。所以在征服石头山之后,爬上樱桃树的第一个分叉就是我的目标了,为了开辟新的玩处,我和表哥也是使足了劲,但是爬树也是蛮费劲的,就是每次很费劲的爬上去再梭下来,磨烂裤子不说,感觉很费力啊。读书学知识的确很重要,我受到了当时刚学的小学三年级课文“乌鸦喝水”的启发,搬了些石头砖块来,垫高自己,以后上树叉不就容易了么。

早春里,樱桃树默默的看着我在树下嬉戏玩耍,它也默默地打开了密密麻麻的淡红色小花。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拍照记录,一切的美好都印在了我的心中,闭上眼睛总能回想起大石头旁边长着一颗开满淡红色樱花的樱桃树。4月的樱花盛开时节,外婆一本正经地叮嘱我说:不要去摘樱花,掉了樱花娃娃儿些就吃不到果果了。我相信外婆说的,在我记忆中,每年的樱花盛开,我去到外婆家,我们兄弟姐妹些都没有人去摘樱花,也许我们也想保留那最完整的绚丽樱花,但是我想当初我们更想的是能多结点樱桃可以吃。

樱花凋零的同时,樱桃树的绿叶就一片片冒了出来,我还看见了樱花蕊下面的一个个绿色小点精灵,因为他们会慢慢长大,长成一颗颗晶莹红润的樱桃。那时候,每年的五一劳动节,我总是要闹着去外婆家,因为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母亲执拗不过我,再大点的时候我不管母亲是否同意,到了那个时节,放学后就跟着表哥一起到外婆家爬树吃樱桃。

趴在树上吃樱桃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啊,爬上树杈后,身边全是红澄澄的樱桃,都顾不上要先吃那一颗,我们仿佛掉进米缸的老鼠,不断的吃吃吃,都懒得用手去摘了,直接嘴巴咬。也吃不了多少,嘴巴就酸了,但是这个过程却是极其开心的。外婆总会在我们去爬树摘樱桃前叮嘱道:小心点,不要爬高了,摘不到的我喊大人给你们摘。后面听母亲说起,外婆每年在樱桃成熟季节都会看紧樱桃树,外婆心善,不是不让路人摘来吃,但是会说:摘边上的,中间的要留给家里的小孩子们。所以才会有我们每年都能摘到中间那漂亮饱满可口的樱桃吃。

但是也不是每一年都能有这样的享受,记得有一年又到樱桃成熟季节,我闹着要去外婆家吃樱桃,母亲却说:今年吃不成了,樱桃没结,半个月前的大风把小果子全部打飞了。我当然不信,我心想母亲骗人也不好好找个理由。不由分说,我还是去到了外婆家,结果可想而知。樱桃树满树的绿叶子,就是没有一个“红点”,我们几个小孩子硬是眼巴巴地望着樱桃树,满是不舍与委屈,小表妹竟然还哭了。外婆最是慈祥,此时拿出了过年那会儿走人户送的樱桃罐头来,这可乐坏了我们几个孩子,立马就给分来吃了,还是吃出了往年的樱桃味。

后来家里的小孩渐渐都长大了,读书的地方也越来越远了,去外婆家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外婆也渐渐老去了,记忆中的樱花樱桃果也慢慢淡去。上高中后学业紧张了,记得只有上高一那年的寒暑假在外婆家好好玩了段时间,寒暑假看到的樱桃树也只有两幅情景:夏日里的樱桃树枝叶茂盛,树叶上零星的有卷叶虫的卷叶子,此时樱桃树跟其他树木没有什么两样;冬日里的樱桃树突兀的树干架着射向四面的树枝,在阴沉的天空下,如此地死寂跟萧肃。那时的我正值迷惘的少年,在城市的繁华喧嚣中静修学业,而回安静萧条的农村感悟人生,这样的情景,多少有些触动心灵,明明感觉那记忆中的樱桃树正在逐渐远去,却也无可奈何。

外婆一直很要强,上高中那会儿,外婆已经将近80高龄了,可她还是一个人住在农村的老屋,经营着房前屋后的那几块地,还养着鸡鸭,本来想养猪的,但是在子女们的强烈反对下而妥协了,外婆也是村里强健老人的代表,其他人都说她生活乐观,从来不要求子女要怎么样。终究岁月不饶人,上大学的时候,外婆耳朵也逐渐变得不再聪慧,给她讲话老是听错,我们就哈哈地笑,她也不气恼。大三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母亲说外婆腿脚开始有点不利索了,右腿膝关节痛。她的子女们开始力劝她不要在农村独住了,舅舅在乡镇街道买了房子,距离我母亲也近,可以好好照顾她。大学毕业那年,外婆终于离开了坚守几十年的老屋,住进了街道的楼房。我没有亲眼看见外婆是怎么搬东西离开老屋的,但是我能想象外婆当时一定是相当地不舍。前一年,毕业后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元旦过后,晚冬时节。外婆病危,我及时请假连夜赶回了外婆家的老屋。叶落归根,外婆在病倒前就多次说一定要回到农村老屋,子女们也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在那个晚冬的深夜里,在大多数子女都赶回来后,外婆心满意足,没有一丝痛苦与留念,安详地离开。

工作后的生活更加繁忙了,假期也是如此地短促。去年春节回到了外婆老家看了下,因为老家还有个舅舅在。去看了下外婆住过的空旷泥墙房,满是荒凉破败,已经许久没有人住的痕迹了。石头上旁边的樱桃树长粗了些,依然是冬日里突兀的树干架着射向四面的树枝那样的情景,满是苍凉与萧肃。

这个春节我带着新婚妻子还是回到了外婆老家去看了看,外婆住过的泥土墙房依旧破败,一面泥土墙被一根粗壮的树干顶住,感觉经不住今夏的一场大暴风雨了。舅舅在外婆住的老屋搭了羊圈,里面有两只萌萌的小黑羊,妻子被侄儿拖着要去逗小羊,我却担心这房子会不会掉砖瓦,忐忑地进去抱住小羊拍照后就拉着妻子出来。依旧走向石头山,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分明长樱桃树的地方只有一个齐地面的树桩,显然是被锯断的,周围还散落着锯木屑,我的心砰砰直跳,这不是真的吧,樱桃树死了?再看旁边的田里,就是樱桃树的枝干,被砍成了数不清多少段,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我正陷入对樱桃树的无限回忆时,舅舅家的小孙子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石头山”,大叫到:哈哈,这棵树前几天才被砍了的哦,他们说要种核桃树。我立马回过神问到:豆豆,你说的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砍掉这么好的果树呀?豆豆答道:村长说砍的,种核桃树能卖钱。果然在旁边的田里看到了半米高的核桃树,稀稀拉拉地种了好几棵。妻子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棵爬上去吃樱桃的樱桃树?我说:是的,可是已经不存在了。我问:豆豆,你晓不晓得你少了可以耍的好东西了?豆豆用清澈的眼睛望着我,正如孩提时代的我一般,忽地一下就跑回家去了。

桃树文章7:老家庭院里的桃树

文/晏家武

老家庭院的围墙边,生长着一棵歪脖子桃树,高3米,树冠4米,躯干比碗口还粗,离地一尺后,突然弯曲,斜着向外伸展。它紧邻院门,像一位鞠躬的迎宾员,微笑着迎送每一位进出院门的人。

这桃树移栽至庭院已11个春秋,它历经风雨,见证了庭院十多年来点点滴滴的变化……

我住在县缫丝厂,2002年春天,在厂区的菜地旁,野生了一株肥壮的桃苗,茎干小指粗,惹人喜爱。我将它移栽到北丰老家的庭院。院土肥沃,桃苗茁壮成长。然而,长到一人多高时,因为庭院的界线与邻居发生冲突,对方竟将那棵长势喜人桃树拦腰折断。但桃树的生命力极其顽强,不久又在折断处斜着侧生出一根粗大的枝条,枝干弯曲向崖外倾斜伸展,树冠紧邻岸边,反倒不占庭院的位置,歪打正着,可谓两全其美。别人以为这是人为的造型,其实不然,那是饱经沧桑、历经劫难的见证。

随后,我因连年没在老家居住,桃树长大后因连年错过了嫁接的时机,以至结出的果子是毛桃,外形细小,个儿难看,成熟又迟。每年五六月别人的桃子正上市,我家的毛桃青涩着咧;到六七月,别人的桃子乏了,我家的毛桃正成熟。个儿虽小,但白里透红,逗人眼馋。摘一个细嚼慢咽,清香酸甜,味道纯正,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物以稀为贵,在老家附近,几乎再也找不到第二棵这样大没嫁接的毛桃,在家乡人眼里,它反倒显得特别珍贵。每当毛桃成熟时,我都要采摘一些果子送给亲朋好友品尝,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夸赞:味道甜丝丝、酸遛遛,好极了!别有一番风味。真是家桃不及野桃香!

每年春天,在毛桃树附近,都要萌生出许多幼桃苗,我将这些幼桃苗移到庭院里培植,现在整个庭院都栽满了桃树。我爱桃树,更欣赏桃花,梦想拥有一片美丽的桃园。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阳春三月,回老家,庭院里粉红的桃花缀满枝头,蜂飞蝶舞。微风吹拂,清香四溢,庭院里弥漫着春的气息,令人赏心悦目,怡然自得。

我留恋老家的庭院,那里有美丽的桃园。饮水思源,我自然更忘不了那情有独钟的歪杆子桃树。

桃树文章8:桃树之上

文/马科平

一株树上会发生很多故事,许多角色粉墨登场。不管是舞台,还是演员,虽不是尽善尽美,但它们都尽责地完成造物主赋予的使命。现在,我就站在一株桃树底下,窥探另类生命的世界。

在我面前的树干上,忙碌、飞舞的蜜蜂的数目居多,它们被桃花的气味吸引而来,轻轻攀附粉红色的花瓣,用又细又长的口器,在花蕊中间进行吮吸,小心翼翼地把花粉放进精致的蜜曩中,然后毫不犹豫转身飞往另一朵花。

树干上有树液正在渗出,粘稠味甜,有桃红颈天牛在此兴风作浪。我看见一只成虫飞来飞去,它的通体黑色,油光发亮,前胸背板红色,两根灵活的触角竟然超过体长,腿脚强壮,面目狰狞,估计想在树上产卵。

桃红颈天牛的卵多产于树皮缝隙,幼虫孵出后向下蛀食韧皮,初期形成短浅的椭圆形蛀道。受害枝干引起流胶,生长衰弱。幼虫继续向下蛀食,逐渐向木质部深入,钻成纵横的虫道,深达树干中心,两三年后,幼虫老熟在虫道内作茧化蛹,羽化飞出,如此循环往复。

渗出的树液,初绽的新叶,还吸引了桃蚜前来分享美味。这种黄绿色、洋红色的小不点,竟然密密麻麻在树上安营扎寨。桃蚜的到来引来了像两粒黑米串在一起的蚂蚁,它们是生活在田野的大家伙,奔跑迅速。此刻正分成两组,顺着树干爬上爬下,浩浩荡荡,川流不息。

蚂蚁爱吃甜食,桃蚜取食桃树汁液,它的腹部末端尾毛能分泌含有糖分的液体,这种“蜜露”很对蚂蚁胃口,因而哪里有了桃蚜,蚂蚁就会随之赶来,用触角轻轻在它屁股上一扫,刺激桃蚜排出“蜜露”受用或是运回巢穴。

人们痛恨桃蚜,恨不得赶尽杀绝,蚂蚁却视之如宝,全力加以保护。秋末冬初,桃蚜产下卵,蚂蚁怕它们冻死,就把蚜虫和卵搬到窝里过冬。有时怕受潮,影响蚜卵孵化,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还要搬出窝来晒一晒。到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小蚜虫孵出了,蚂蚁就把它们搬到早发的树木和杂草的嫩叶上。

几只七星瓢虫飞来了,桃蚜的队伍出现一阵慌乱。当有危险发生时,桃蚜的腹部尾端能放出特殊味道——报警信息素,桃蚜群体纷纷跑动逃避。蚂蚁察觉到了瓢虫的侵犯,威严地晃动触角,张牙舞爪,上颚张开,向瓢虫的方向爬来,做出威慑的样子来。甚至前半身立起,作出战斗之势向瓢虫扑去,想把它们赶走。瓢虫也识时务,落地后它们不是蚂蚁的对手,于是很快退缩了,但只是退到不远处,好像在权衡下一步的动向,只有一只身手敏捷的瓢虫,逮走了一个离群的桃蚜。

透过一滴水可以看到大海,一株桃树之上也是一个大世界。这里的居民如乡民一样,亲切、安详,没有人能够读懂它们的内心,可它们的行为单纯朴实,桃树之上是它们赖以生存和栖息的家园,它们早已读懂了桃树之上的每一段枝、每一片叶,也读懂了流失的岁月和沧桑。

桃树文章9:小桃枝上春风早

文/莲叶

门前的桃树正在鼓芽。

母亲告诉我,这是一棵毛桃,结的果子不大,也不怎么好吃。

我说哦,又问,那怎么办?

母亲说,嫁接一下就好了。菜园里的那棵桃树老了,但结的果子好吃。她边说边拿来剪刀,到菜园里的桃树上剪了桃枝,又把门前桃树上的一根粗枝折断,破口,再把剪来的桃枝插进去,把破口的地方紧紧扎好。做完这些,她满意地说,这下好了,就算那棵树死了,这棵树结果,以后,你们一样会有好吃的桃。

我看着她熟练地做着这些,心里是佩服的。作为她的女儿,我是什么农活都不会的。小时候,母亲会看着我说,你以后怎么生活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大约早已忘记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吧?

记忆中的春天无比短暂,又无比漫长。油菜花开了,桃花开了,各色野花也开了。更有青青嫩嫩的草长了出来。

我喜欢吃植物的茎与根,常常是折一根青草,含在嘴巴里吧扎出那淡淡的青草味儿。油菜的茎,野蔷薇的茎,茅草的根,小时候是都吃过的。

小时候的我总是一边走路一边哼唱,或是一边跳绳一边走路,好像没有正正经经地走路过。最近,听《蒋勋细说红楼梦》,他在讲到第九回顽童闹学堂时,说小男孩走路其实很少规规矩矩走路,就是蹦蹦跳跳的,我在心里是笑了的。其实,何止小男孩,小女孩也是一样的吧?比如我!

彼时,恰好是春天,穿着母亲织的毛衣,走一小段路后,头顶就开始冒热气。母亲看见了,会说,这么大的人了,流这么多的汗,也不知道要脱衣服?回汗了又该咳嗽了。边说边拿起干毛巾给我抹汗,或者有时手边没有干毛巾可用,就直接用手伸到后背去摸,用嘴去吹。这时,热的后背遇上母亲凉凉的手,凉凉的吹气,常常会引得我笑嘻嘻地扭来扭去。如果旁边又恰好有小伙伴在,会悄悄地看她一眼,然后催着母亲快点,而心里又会有微微地欣喜的。

毕竟,被母亲疼着爱着,总是满满的开心吧。

几家屋顶飘起了炊烟,母亲说着该做饭了,留给我一个可亲的笑容,就走开了。

我目送着她走,转身看着桃树上新接的枝干。瘦瘦的枝干上,芽苞是暗暗的色调,却是极慢极慢美的蓄发。

“小桃枝上春风早”。而我,仿佛看见桃枝朵朵簇放的隽逸,烂漫其外,简静其内。

桃树文章10:在祖母手植的杨桃树下

文/胜裕庐

在我的乡下老家胜裕庐的右傍,有两颗历经近半个世纪熏风阴雨的杨桃树,它高约20多米,必须站在远处仰望,才能看清它俊秀挺拔的全貌和悠长曲折的枝梢。常有鸟儿吱吱喳喳,从黢黑的枝干上飞下,穿过翠绿的叶子,依恋在硕大橙黄的杨桃之间。那是我的祖母亲手栽种的杨桃树,至今已历三代四世了。

我深深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到十多里外的华城镇街上买了两颗杨桃树苗,放在屋前就忙着种地去了,祖母拿起锄头在屋右侧空地上打穴种下这两颗杨桃树苗,当时,我还帮忙浇水。祖母笑着说:“看来这两颗杨桃树还凝聚着我们祖孙三代人的辛勤劳动呢!”

后来,这两颗杨桃树渐渐长高了,挂果实了。祖母却在1992夏天走了,现在父亲也变老了,熟透了的杨桃也懒得采摘任由其掉在地上成了垃圾。每天早晨起来,父亲第一件事情总是拿起扫帚认真打扫落叶和掉在地上的杨桃,母亲唠叨了好几次,要砍掉令她厌烦让父亲日日劳作的杨桃树,我却说,砍树容易种树难,父亲天天在树下扫地,既打扫了落叶,也健壮了身体,经过反复做母亲的思想工作,这两颗杨桃树才得以存活到今天。

其实,我恳求母亲“刀下留情”,让这两颗杨桃树存活下来的最重要原因是它跟我们姐弟一起长大,在杨桃树下有我们一家人的乐趣,还有我们祖孙三代,代代相关相联的亲情不能断。树木如人,都是生命的载体,都有其生命的流程。

这两颗杨桃树,见证了我姐弟的成长。在微风轻拂之中,在枝叶摇曳之际,我走进学校,后来我考上中学、大学,再后来我又到城里来工作,成家立业……,而它自己却默默地与天地相守与日月相偕,无怨无悔地伴随着祖母和父母在斗转星移中,年年常绿,岁岁更新。

俗话说,树因人而名,人因树而存,但树比人长久,甚至长久很多。这两颗杨桃树,巍峨庄重、枝根虬结、气度不凡,相住久了,见得多了,在我的心中,渐渐成了祖母的化身,恍然之间,我在它的一枝一叶一实中看见了祖母的矍铄的身影。它陪伴祖母穿过近半个世纪风雨,历尽沧桑挺了过来,仍然生机盎然,新枝勃发。特别是这几年的杨桃十分繁盛,挂满枝头,仿佛在昭示着我:凡事要执着,要坚守,即使跌倒了,也要站起来,即使受挫折了,也要挺直腰杆走下去。仿佛在说,我几十年站在这里,什么风雨雷电没经过,什么酷暑寒冬没熬过,怎么着?还不是依然故我!还不是岿然不动!尽管它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沉默着,但那种庄重挺立的形态,那种昂扬向上的精神,使我慢慢参悟到这点启示。

在现实生活中,与人相处和与树相处一样,相住久了,就容易相融相通。这就如同当年在杨桃树下晨读那样,看看这本书,又翻翻那本书,我也喜欢坐在这颗树下,瞧瞧对面的那颗树,然后,换一个位置,再端详这颗树。每棵树和它的周围,都构成一个小天地。走进这个天地里,我就能与这个和谐的整体融合在一起。我常常站在杨桃树下发呆,看着杨桃叶飘落,看着阳光下的树影,慢慢移动的轨迹,心静如水。树影慢慢拖长,渐渐淡化,渐渐消失,这时候,物我两忘,相坐无语,这种树与人的交流,这种人与树的对话,也是相当惬意的享受。

现在的胜裕庐,可谓是百花争艳,满园春色。“留春长住胜裕庐”,在这种绿色理念引领下,近十年来,我和父亲陆陆续续栽种了好多名花新树,桂花树、黄花梨、罗汉松、沉香木、红豆杉、美人梅、茶花、非洲茉莉……,比起这两颗杨桃树来,生机盎然得多,朝气蓬勃得多,生命力旺盛得多。风轻轻一吹,可闻花香沁人心脾,可听绿叶窃窃私语,或大声聒噪。而这两颗杨桃树,因有了点年岁,上了年纪,留下了沧桑,甚至显得有点老态龙钟,多了一份难得的历史感和厚重的文化感,它的光辉已成为昨天的故事。也许,生活就是这样一个后来居上的态势;也许,这就是自然界的客观规律。

徜徉在胜裕庐里,目睹俊秀挺拔的白玉兰,爬满屋后山坡的爬墙虎,灿烂火红的爆仗花,还有各式各样的名贵花木,硕果累累的果树林,我不禁觉悟,这两颗杨桃树的缄默深沉、庄重成熟的状态,固然具有历史的厚重和岁月流韵,固然有成熟之美和长者之风,但是,如果没有这近十年来种下的花草树木,如果没有这么多年轻的后辈树,仅凭这两颗奶奶辈的杨桃树,是不能构成胜裕庐的绿色世界和美丽家园的。正是因为老树古树之外,还有更多的新树小树的出现,才构成了胜裕庐“留春长住”的怡人景色。

站在祖母手植的杨桃树下,我反复思考,慢慢禅悟,其实,人和树一样,都渴望阳光雨露,都渴望和衷共济的生态,都在新陈代谢的进化规律之中。懂得这点哲理,明白这个大道理,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无论是中年人,还是青年人,就像胜裕庐里的老树、新树、大树、小树以及红花绿叶,融合相处而相得益彰,和而不同而和谐共生,这样,家庭就会幸福,社会就会和谐,国家就会昌盛。

因为,容与和,正是儒家的真髓。

桃树文章11:桃树

文/心生

在这个温暖的春天里,无端地,就想起老家的那株桃树来了。

上初中的时候,爱上了种花种草。那年,那株金杯菊,是我的最爱。 开过最灿烂的岁月,金杯菊终究还是谢了。我叹息着。却无意中发现了泥土里,探出一个绿色的小脑袋,渐渐地长成小树苗的样子了。农村的孩子,是见过的,应该是桃树苗!心里欣喜,也很诧异:我的小花盆,竟能长出桃树苗来? 小我八岁的妹妹,在旁边惊喜的叫:我种的桃核长出苗来了!哦,原来有人播种呢。

可是桃树不能长在花盆里呀,于是我把它移到了我的小花圃里.移栽过去浇过几次水后,就淡忘了。后来有一天,母亲淡淡地对父亲说,那棵小桃树该剪剪枝了。我愣了愣,扭头去看。当初那棵小苗,已经长到一米多高了,细细的主干上,斜刺里长出来许多枝条来,凌乱着。

经过父亲修剪,小桃树就开始蓬勃生长起来,第二年,竟开了满树的桃花,我心里美啊,我种的桃树,要结果子了。没想到父亲又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把满树的桃花,甚至后来结的青果都早早摘了去。我不满,找父亲理论。父亲看着我,只淡淡的说,如果今年就让它结桃,这桃树就长不高了,以后果实就更少得可怜了。我愣怔在那儿。那时的我,已经上了高中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暗恋着班里一个英俊帅气的男生。我在恍然之间顿悟,原来,人生也当如此啊,该是生长的岁月,就不能奢望丰收果实啊!

后来因为求学,我远离了家乡。那年父亲在信中告知我:你种的桃树,今年结了很多桃子,邻居每家都分得二三十来个呢。父亲说得平淡,我却听得欣喜。

再一年,回家,与母亲闲聊。母亲很高兴的说起一件事,说那年桃子还没熟呢,青青的挂在枝头。有一对路过的小夫妻,女的正怀孕,看到那青涩的果子,竟然就挪不动腿了。母亲二话不说,拿了竹竿就敲了很多下来,女的美美的吃了一顿,临走母亲还给她装了一袋子。男的要付钱,母亲说什么也没收,说自己家的,不能收,这是喜事呢,什么时候想吃了,再来就是。这事过去,母亲也就淡忘了。

很久之后的某天,母亲去临镇卖蚕茧,天热人又多。母亲正发愁呢,忽然来了一男一女,说阿姨,那个收茧的我们认识,我帮你去卖好了。母亲很过意不去,陌生人呢,人家竟然主动帮她。没想到女的说,阿姨你可能不认识我了,我可记得你呢,那年害喜,你给我那么多青桃子吃呢!现在我儿子都快满周岁了。母亲说着这事,就叹息,你看,就给了人家那么几个青桃子,结果人家还记着了。

我在心里想,母亲给他们的,其实是善意啊。母亲不经意的善意,却丰收了善意的回报。如今,父亲故去,我来了青岛,母亲随妹妹南下去了广州。老家的那株桃树,依然枝繁叶茂。不知道今年的桃花开过,那满树的桃子,又会慰藉谁的心,香甜谁的唇齿呢?

桃树文章12:桃树下的老屋

文/百薇一墨

今年的春雨滴落了整个大地,滴湿了黝黑的泥土,滴红了漫山的繁花,滴软了新发的嫩柳。只是,没滴醒那棵桃树。

桃树倚在老屋旁,春天,桃花满枝,灼灼耀眼。夏天,青果高挂,坠坠而悬。秋天,果实鲜红,诱人口齿。冬天,黑枝嶙峋,萧瑟而立。一年四季,桃树都以不同的生命姿态映照季节。或许,它这么做,只是为了告诉老屋,树与屋,都还活着,在同一片天空下,相互依存着。

桃树的年轮多了一圈又一圈,周围的其它老屋渐渐不复存在,渐渐变成了洋房,渐渐不再黄土老瓦,而是变成了白墙瓷砖、阔门高楼。唯独老屋一成不变,黄土依旧坚固,黛瓦依旧在冬日里结着白霜,木格窗依旧在夜中透出昏暗的灯光,就连门前的木柴也是不曾变过的高度。

老屋的主人是一位有着和老屋一样年岁的老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一位孤独老者。我见过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劈柴,一个人上山。一个人坐在门口,卷着纸烟,用柴火划燃,看着一旁的桃树,吐出浓浓的烟。

老人也常在村间走动,也常与人寒暄闲聊,只是话不多,语言间偶尔吐字不清,眼神闪烁。人们谈及他,往往先要轻叹一番,而他似乎并不喜欢人们对他的这种长吁短叹,每当有人叹气时,他总要躲得远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或许是在这种情况下待久了,以至于只要有人唉声叹气,他便用审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发声人,唯恐听见谈论他的话题。

没有人知道老人守着怎样的岁月,他的故事被人说烂,被人感慨到心中再也起不了任何波澜。老人依旧每日如此的活着,无话无叹,无笑无泪,守着老屋,看着桃树,一年又一年。

他是否会在夜深人静中,翻着一册年久的相片,一页页地细看。是否会用枯老的手,在一张全家福中轻轻地摩挲着。是否会看到别人合家团聚时,喃喃呓语,眼角湿润。

今年的桃树并未开花,或许要再等上些时日,或许永远都不会开了。它已经很老了,老得树皮结块,变得又厚又枯,老得枯枝满地,空脆易折,老得周遭散发着腐烂的气味。老人站在桃树前,看了很久,风静静得吹着,吹起他的白发,吹散他的烟圈。

终于,他叹了一声,转身慢慢回屋。老人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踩在枯叶上,清脆的叶脉断裂声被风吹向远方。

我从未见过老人叹气,这是第一次。

暮色四起,老屋亮起一点豆灯,昏黄的灯光下,老人一桌一椅,一杯一酒,独自酌饮着。桌上还放着一台老式的音响,里面播放着咿咿呀呀的京剧,声音飘出屋外,消散在高挂的弯月上。

月下静谧,只有老屋一灯亮着,只有老屋一音响着,比老屋高出许多的房屋向远处不断延伸,最后都隐藏在无尽的夜色中。

繁星满天,在黑暗里,我仿佛看见了一盏黄灯下,有一个装饰繁盛的舞台,台上铺着鲜红的地毯。红毯上迎来一个身影,踩着厚底皂靴粉墨登场,那是老人,一人在唱,一人在走,唱念做打无不精彩,在铿锵的奏乐中,独唱到天明。

桃树文章13:小桃枝上春风早

文/莲叶

门前的桃树正在鼓芽。

母亲告诉我,这是一棵毛桃,结的果子不大,也不怎么好吃。

我说哦,又问,那怎么办?

母亲说,嫁接一下就好了。菜园里的那棵桃树老了,但结的果子好吃。她边说边拿来剪刀,到菜园里的桃树上剪了桃枝,又把门前桃树上的一根粗枝折断,破口,再把剪来的桃枝插进去,把破口的地方紧紧扎好。做完这些,她满意地说,这下好了,就算那棵树死了,这棵树结果,以后,你们一样会有好吃的桃。

我看着她熟练地做着这些,心里是佩服的。作为她的女儿,我是什么农活都不会的。小时候,母亲会看着我说,你以后怎么生活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大约早已忘记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吧?

记忆中的春天无比短暂,又无比漫长。油菜花开了,桃花开了,各色野花也开了。更有青青嫩嫩的草长了出来。

我喜欢吃植物的茎与根,常常是折一根青草,含在嘴巴里吧扎出那淡淡的青草味儿。油菜的茎,野蔷薇的茎,茅草的根,小时候是都吃过的。

小时候的我总是一边走路一边哼唱,或是一边跳绳一边走路,好像没有正正经经地走路过。最近,听《蒋勋细说红楼梦》,他在讲到第九回顽童闹学堂时,说小男孩走路其实很少规规矩矩走路,就是蹦蹦跳跳的,我在心里是笑了的。其实,何止小男孩,小女孩也是一样的吧?比如我!

彼时,恰好是春天,穿着母亲织的毛衣,走一小段路后,头顶就开始冒热气。母亲看见了,会说,这么大的人了,流这么多的汗,也不知道要脱衣服?回汗了又该咳嗽了。边说边拿起干毛巾给我抹汗,或者有时手边没有干毛巾可用,就直接用手伸到后背去摸,用嘴去吹。这时,热的后背遇上母亲凉凉的手,凉凉的吹气,常常会引得我笑嘻嘻地扭来扭去。如果旁边又恰好有小伙伴在,会悄悄地看她一眼,然后催着母亲快点,而心里又会有微微地欣喜的。

毕竟,被母亲疼着爱着,总是满满的开心吧。

几家屋顶飘起了炊烟,母亲说着该做饭了,留给我一个可亲的笑容,就走开了。

我目送着她走,转身看着桃树上新接的枝干。瘦瘦的枝干上,芽苞是暗暗的色调,却是极慢极慢美的蓄发。

“小桃枝上春风早”。而我,仿佛看见桃枝朵朵簇放的隽逸,烂漫其外,简静其内。

桃树文章14:窗外桃树

文/王百思

我家窗外有一块空地,四周栽了一圈绿篱。不知什么时候,东北角的绿篱丛中长出了一棵桃树苗儿,纤细的绿干儿,就像打毛衣的签子,稀稀拉拉地挂着几片叶子,柔嫩的梢头渐渐地冒出了绿篱。

绿化工人手持割灌机,修剪绿篱,也许没看见它,也许是和那些灌木一视同仁,剪得整整齐齐。桃树是小乔木,不肯和那些没有主干的灌木为伍,又倔强地长起来。长了又剪,剪了再长。终于主干有一个大核桃那么粗了,割灌机也不能奈何它,只得任它长去吧!

树干更粗了,高出绿篱二尺的地方分为两枝,稍高一点又各分出两枝。有人说影响光线呢!我替它辩护,冬天不遮光,夏天遮点光还凉快。有人说窗外长个桃树不好,也有人说窗前有桃树好,能辟邪。它不就是一棵树嘛!

枝叶还算繁茂,只是不开花。人们议论:“桃树要嫁接呢!”老妻听了,便动了心思,找人接树。邻居老谭是个热心肠,慷慨应承。正值树木萌发的时节,只是到哪里采芽子呢?一位老太太说:“咱小区就有,那一棵桃树结得繁!”到地方一看,矮矮的,那只是一棵观赏桃,不过也能开花结果。

我家的一把小菜刀十分锋利。老谭持刀砍下几支前年生的细枝,稍加修整。回来用钢锯截断桃树上面的四个分枝,朝断口各砍一刀,将接穗插牢,套了四个白色塑料袋,包扎严实,大功告成。枝头的四个塑料袋,白花花的,好像骨折的手脚上裹着的石膏。

两周前,塑料袋里渐渐透出了绿色。有人议论,塑料袋要取呢!不取芽子就烧了。老妻心粗手快,怕烧了芽子,就拆了塑料袋。我一看,四个接穗全动摇了,十分泄气,老妻也追悔莫及。

朋友王师,早年从农校毕业,嫁接果树自然是内行,他说:“失败了重来!”清明节那天,我们带着那把小菜刀,走了几里路,来到潏河南岸、城南大道西边一处废弃的桃园。他在林中看来看去,精心挑选,采集了一些拇指粗细的小枝,最后又在一棵树干上砍下一块厚皮,上面带着一棵刚努出的新芽,非常健硕。回到家,他再细挑细拣,取下五棵最好的带皮新芽,将树皮削成盾牌的样子,上边平直,左右两边向下逐渐缩小,连同那片厚皮上的新芽,一共是六个接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毕竟来自果园,是正经的果树芽子。

王师用菜刀在主干离地大约三尺处,划一丁字形切口,翻开树皮插入接穗,平直的树皮切口严丝合缝,用塑料丝带扎紧接口,外面涂一层盐水和的泥,他说盐水可以消毒。他又接两个,其中就有带厚皮的那个。我也如法炮制,接了三个。外用塑料袋包裹,露出芽子。过了几天,唯有那块厚皮上的芽子萌动了。那五个没有动静,是不是芽上的树皮太薄,和主干上的树皮不能吻合呢?

令人意外,萌发的不是一个芽,而是三个!王师笑眯眯地说:“这是复芽。”三棵嫩芽一天小半寸,长得很快,他每每经过都要停下脚步看一看。初夏,解开塑料袋,所有刀口都已愈合。三个分枝已有拇指粗细,向西、东南和东北各一支,树冠俨然齐整,初具规模。王师高兴地说:“三大主枝已经形成!”

我的另一位朋友赵老师,年轻时在生产队做过林场场长兼技术员,他读过米丘林的书,经验很丰富,对园艺的热情不减当初。他拿来手锯,截去上部那段废掉的树干,锯口平平整整。树形更好看了,朝气蓬勃地往上长。

第二年春天,桃树开了花,很是好看。邻居们说,咱楼前一树桃花,也是一景!路过的大人娃娃都要看一看。奶奶抱着小孙子,孩子跟奶奶学说话:“桃,花!桃,花!”蒙蒙细雨中,棵棵嫩芽朵朵新花戴着雨珠,格外炫净,有人用手机照来照去。我的手机装了微信,要一个昵称。儿子问我:“取个啥名?”看见窗外的桃花,我脱口而出:“桃窗。”同学在微信里问:“桃窗,出自何典?”我回复说不是典故,是窗外有棵桃树。后来我得了一首小诗,有“滚雪丁香幽入户,新桃窗外竞嫣红”两句,硬造了一个“典故”。

桃花谢后,结出了小小的果子。小区给树木喷药,巨大的喷洒车发出突突突的轰响,冲力太强劲了,小桃子打得一个不剩,落了满地,让人心痛不已。

来年开春依然开了满树的花,红花谢后,小果子一天一天在长大。谁知初夏时候生了蚜虫,叶子背面密密麻麻,尤其是梢头的嫩叶嫩芽,卷曲着,里面全是蚜虫,树叶明光光的,好像泼了油,最严重的时候,树干上也是一层浅绿色。看了真愁人!赵老师说,喷洒洗衣粉水可以治。是个好办法,可是没有喷雾器。也是穷而生智,用孙子玩过的水枪,以食指堵住喷口,勉强喷出。反反复复喷过几遍,虫害总算控制住了,树渐渐地也精神了。

秋天桃成熟了,挂在枝上,鲜红鲜红的。吃水不忘掘井人,尝鲜当然不能忘了爱树人。我备好烟茶,请来王师和赵老师鉴赏新桃。可是头一次接树的热心人谭师却去世了,令人遗憾。我说,咱学学落花生的故事,过个收获节。两位行家兴致极佳,细嚼慢咽。王师说:“味道很好!”赵老师说:“一级果!”

摘下的桃,给对门老太太、楼前小朋友和邻居们都尝一口。

桃树文章15:桃花处处开

文/子薇

春天的桃树,一天一个样。前段时间,还鸦雀无声的,没多少天的工夫,光秃秃的枝条上,便萌出一个一个肉嘟嘟的苞芽,从最初的芝麻大,到绿豆大,到红豆大,再到花生米般大。之后,仿佛一夜间,炸爆竹似的,一树的花朵洋溢在和暖春风里:天地之间,光华灿烂。花正浓时,绿叶开始抽出芽尖,新绿合着粉红,不浓不淡,刚刚好。刚刚好,是两情相悦,却又不过度缠绵。给你爱,也享受你的爱,又极其善解人意地给你充分的自由和空间,绝不会把你紧紧地箍住,更不会让你因窒息而生出厌弃之心。那是山桃花。

山桃花最是性急。半个月过去,花瓣落尽,留下一树葳蕤的绿叶。其实,桃树的叶子也是好看耐看的,那绿,清新明媚;那态,婉约妖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视线越过几千年的红尘,我似乎可以明了地看见那个娇羞美艳如一树桃花的新嫁娘,她的光洁、妩媚、润泽、丰腴,大方从容地于眉眼间肆意流淌。人生的幸福,就是于千万人中,一眼辨别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个。之后,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坚定牵手,与子偕老。

碧桃花尤其出色。与其它桃花相比,它的出色不仅仅表现在色彩的丰富艳丽上,更表现在形态的雍容华贵上,它的绽放,是带着呼啸之音、磅礴之势的,层层叠叠,千朵万朵——千朵万朵压枝低。

走在响导的桃花林里,阳光照在脸上,春风轻抚眉梢。大家说着笑着,桃花辉映,艳阳普照,一时间,人人面若桃花。偶尔有几只鸟儿从视线中穿梭而过,随着它们空灵身影的渐行渐远,遗落下的是一串串清脆的鸣唱,那串串天籁之音随风飘散开来,倏忽间化为虚无。

在洒满阳光的桃花树下,一个可人的女孩坐在男孩的腿上,他搂着她的纤腰,拥抱着,旁若无人。哪里还有人呢?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浓情蜜意的陪衬,是他们韶华青春的背景。拥抱得久了,试图调整姿势,摆弄了半天,却难以熨帖,于是,再调整,再摆弄。哪里能够熨帖得了?浓烈灼热如开水般滚烫沸腾着的,是爱情吧,一个恨不能钻进另一个的身体里,就此融化了。年轻的时候,无论怎样的轰轰烈烈、山河浩荡,都是妥贴美好的,一如一树一树簇簇新的桃叶桃花。

天苍翠,春亦苍翠。我们就这样一日日地流连在明媚春天的大地上。柴米油盐的庸常生活,有了春光以及桃花的点染,不再俗不可耐了,它陡然间有了升华,诗行一般,有了贴心贴肺的甜蜜和温暖。

大把大把的春光,于我来说,感觉甚是奢侈。大自然有着太多的美好,我一日日地游弋其中,内心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不安和惶恐,怕它们走得太快了,也怕我自己越来越麻木了,已经不懂得去细细地欣赏和体味那些美好。细想想,却是我多虑了,在至美面前,我们永远敏感如初,热爱如初。

喜欢看大自然的桃花,也喜欢看画中桃花。人可废文不可废的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一书的开篇第一句话便是:“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又有人说,“画虎画皮难画骨”,是因为画虎难画其动作其生猛其气势。我不懂画,只由字面上揣摩,绘画,如花之静,如虎之势,若要绘制到位入味,原来都是不易。也是的,世上有多少事,是容易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是独属于崔护的,他的经历,他的桃花,他的爱情,他的遗憾和忧伤,我们一遍遍地品味,其实,终究不过是隔靴搔痒。

前些年,曾两回应邀前往老梁山庄的万亩桃林,春天赏桃花,夏天摘蜜桃,今日把照片从电脑里翻出来看,方才知晓,尚且历历在目的场景,已然过去十年。

十年后的今春,在开满桃花的农庄里,观棋打牌,就着

桃花粥,吃几

块桃花糕,喝

点桃花羹,品

尝桃花茶,把

美好看在眼

里,把浪漫记

在心里,把甜

蜜吃进胃里。

让人向往的诗

意和远方,其

美好,也不过

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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