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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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散文1:老井

文/谭永强

出了老宅往东,沿着光光的石板路一路下坡,不出二里有一口水井,据老人们说,这口井距今已有百年以上。在记忆中,井里的水从未干涸,全村半数以上的人家长年累月吃的就是这井里的水。

老井四周是厚厚的长短不一的石条,井口亦由石条围砌,却没有石栏遮挡。井壁上的苔藓经年被井中的湿气滋润,翠绿翠绿地泛着光,几株凤尾蕨叶尖挂着晶莹的水滴从石条的缝隙中往外伸展。络绎不绝的挑水人,使得老井四周常年淋漓着水渍,石板也愈加光滑。

家里的水缸,每到冬天就会结冰,我们兄弟几个总会撅着屁股用瓢捞着缸沿那些亮晶晶的冰碴吃,老井里的水,生喝从不会坏肚子。每次娘和大哥从地里干活回来,踏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揭开缸盖,用瓢舀上半瓢咕嘟咕嘟猛喝一通,那畅快劲看得俺都馋。于是每次放学跑回家,俺也学娘的样子喝上一小瓢,凉气直透心底的当口,人也立马神清气爽。

家里的水缸很大,咱老百姓都称四担缸,刚好能盛八水筲的水。挑水的工具也简单,一根扁担两头分别嵌上铁钩,称做“担杖”,如此四个来回,家里的缸也就满了。挑水的重担,起初是落在大哥肩上的,时不时地娘自个儿也去挑,路远道滑,一个来回怎么也要15分钟。后来大哥在城里就工,挑水的担子就归二哥了,二哥却是闲懒,总是借故肚子疼或晕水不去挑,而且即便挑也挑不满水缸就作罢。

后来,二哥参军,去南方当了一名水兵,挑水的差事又归娘管了。水不仅用来做饭、喂猪喂鸡,还用来洗衣、洗澡。所以每隔三两天,娘下地干活回来,便会匆匆抄起立在墙角的担杖,随手挂上水筲,于是石板路上便可见娘一手扶住担杖,另一只手甩开了肩膀,摆动的身影透着一股子干练、俏气,坚实的大脚透着一股子能干、泼辣,一路上水筲“吱纽、吱纽”有节奏地响着,引得我一路小跑紧紧跟随。

第一次挑水是学校休礼拜,也恰逢娘病了。实在不忍心看娘去挑,我便男人般担起挑水的重担。前行挑水的路上,内心的总是忐忑不安,这“不安”缘于一是怕打水时水筲不慎滑落井中;二是因为井口宽大,井台湿滑,怕整个人都会被沉重的水筲拽进井里。打水可是个技术活,得会使巧劲,水筲在水中一歪,水顺势灌满了桶,水筲下顿的同时,人借着水的浮力向上猛然一提,满满一桶水便到了跟前。担上水战战兢兢地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我亦感觉出娘挑水的艰辛,肩膀被压得火燎燎地疼,于是便双手顶住了担杖,如此一来水筲晃荡得竟几乎把持不住,一路上总要歇个两三回。即便这样,等走进家门,桶里的水也洒出了大半。

二哥复员回来那两年,每次娘跟前我都要闹腾、挖苦他一顿“哥,当了这些年水兵,还晕水不?”。“瞧俺,这个子长这么矮,硬生生是在家挑水时给压得!”每每俺说起这话,都会把二哥闹个脸红脖子粗。

村里人都敬畏老井。然而,自有一天外地一个乞丐夜行不慎落入老井淹死以后,村里人就觉得犯了忌讳,便很少有人去挑水吃了。后来,老井的水质也一天不如一天,各家陆陆续续在自家门外或院里都打了压井,再后来每家每户都通上了自来水,老井自此也就闲置废弃。

家乡的老井,曾经为村里人常年提供着生命之水,曾经承载着几代人的寄托,也见证着时代的变迁。清冽甘甜的井水不仅滋养了我的童年,也滋生了我的梦想。虽然我业已走出了那个梦魂牵绕的小山村,却永远也走不出对老井深深的思念,走不出光溜溜地端坐铁皮大盆中洗澡玩耍的情景。

老井虽然退出了人们的生活,但我仍然相信在每个人的心中,仍会时常想起那个家家挑水吃、苦中有乐的年代……

老宅散文2:竹风青瓦老宅绿

文/潘新日

人一生经过的老宅越多,沉淀下来回味就越浓烈,这杯岁月的酒,轻易不敢开坛,那份醉意带着乡情,在梦境里美好着。

我不止一次的和好友们提起家乡,提起隐在竹林的那座旧宅,结伴在老屋里共度难得的休闲时光。

沿淮的村落里,老宅是中原最典型的三进三层坐南朝北的院落,四周都是水,只有一条悠远的路通往世外,门前是常见的古槐和银杏,都有合抱的粗度,虬枝曲桠间的老鸹窝古意深沉,鸟声景然,如乡村的一颗黑痣镶嵌在蓝天白云间。院子两侧分列着果树,很多已经老化,酸枣和柿子野的疯狂,找不到丁点家养的痕迹。还有苹果和梨,粗细不均,大都是后来补种的,但也都翻过了院墙,把绿臂长长的伸进院子,打探家的消息。院后是竹林,不是毛竹,是少见的凤尾修竹,一兜一兜的,不粗不细,一年四季挂着竹花,在月影下摇弋着清瘦的身影。

院子的主题是青砖灰瓦的三排徽派建筑,四合院、木门木窗、红漆白墙。朝南的三排是主房,高于两边的偏房,中间一排是客厅,用来接待客人和家人聚会,商量家事。当家人就住在这一排,其他家人分住在前后两排。

听祖母讲,我们家的老宅是曾祖父的祖父留下来的,院子开始只有一层,后来经祖上多次增添,就形成了现在的样子。解放后,院子一直是村小学在用,再后来,村小学就搬走了,家族的人一直住到现在,而且,人丁十分兴旺。

我的童年时代就是在这样的院子里度过的。家父是家族的老大,自然我们就和祖母住在中间一排,三个叔叔家就分住在前后两排。同一个屋檐下,我们朝夕相处,日夜相伴,生活过得恬静而释然。

没事的时候,经常和哥哥、弟弟们在院子里捉迷藏,前院后院的找,竟然在后院的柴房里找到了祖父遗失的一方古砚,喜得祖母直掉眼泪,那是祖父的祖父留下来的,已经在我们家传了好几代了,到了祖父这代却丢失了,祖父很是心疼,直到老去也没有找到,甚是遗憾。我们的这次玩耍,算是了却了祖母的一件心事。

我最喜欢的是我们家的木窗木门,都带有不同的图案,小小的木格子窗棂,雕着荷花和鱼的门框,刻着龙的木梁,堆着花的屋檐,做工都十分讲究,可见民间艺人的木刻艺术造诣之深和先辈的讲究。

屋山都开有风窗,窗沿都用大块的青砖镶沿,风窗的花也不同,各式各样,可以看出出自不同的年代和工匠。青砖也刻着花纹,纹理曲折细致,弯曲章法可寻,意境深远。方窗匡正,圆窗满盈,内侧洁白,外框分明。

院子里的树都是后来栽植的,大都有碗口粗的样子,多是冬青、桂花和香樟,还有一些银杏,一年四季郁郁青青,绿意怡人。尤其到了秋后,粒粒桂花绽放,满院飘香。而那些银杏,历经风霜,棵棵满身金黄,煞是好看,是老宅难得的一景。

院墙的内侧也没有闲着,砌着起膝高的花带墙,栽满了月季和菊花,月月有花开,日日有花香。很多时候,也会在花带里种些蒜苗和小香葱,还有一些青菜,用起来方便,吃起来味道鲜嫩可口。

麻雀是老屋的常客,喜欢在老屋间穿梭,风窗上的砖雕,屋脊上的青瓦,木窗上的小格子都是它们顿足的领土,它们唱,它们笑,它们嬉戏,就为这老宅的人间烟火气,也为老院子增添了生机。

老屋的青砖灰瓦已成为历史深处的旧名片,青砖和灰瓦遁入了乡村的深处,随之而来的水泥钢筋取代了传统的起脊尖顶小屋,灰瓦上的青苔,间隙里的小草,屋脊上的小树,结了尘的白灰墙都成了老宅的王者,这些土生土长的隐士,远离喧嚣,远离繁华,偏居一隅,在平淡的岁月里过着清瘦而淡雅的日子,恬淡之心释然如初。

一切都在变,乡村改变了最初的印象。乡土路没了,水泥路贯穿了城乡;青砖灰瓦没了,这些匠人也都转行。青砖灰瓦作为旧乡村的文化符号留存在记忆里。真的很想念那些逝去的童年时光,可以在小院里跑来跑去,可以在贴着白纸的木窗下做作业,可以在雕着花纹的太师椅边下象棋,可以看着父亲带着老花镜看报纸,茶缸冒着热气,也可以在后院的竹林里砍一根竹子,用大针弯一个鱼钩钓鱼。喜欢细雨拍打青瓦的声音,喜欢竹风行走的声音,喜欢一院的青绿,喜欢栀子,喜欢菊花,喜欢柿子树一枝枝亮着的红灯笼,一切都是美的,一切都是幸福的。

真想回到竹风青瓦老宅绿的田园生活里,因为,那里有我的梦……

老宅散文3:老宅听雨

文/路来森

整个少年时期的生活,我都是在那所老房子里度过的。

那座老房子,可真是老,百年老宅,满目沧桑。房屋,呈现着典型的北方房屋特点:坚实、厚重、朴拙,一切都是为了“实用”而存在。

墙壁,是泥坯垒成的,厚度,足有一米半;房顶,覆盖的不是砖瓦,而是厚厚的麦草。这一切的“厚度”,使得房屋能够冬暖夏凉。房屋三间,中间一间是堂屋,西间为仓库,东间则是全家人的卧室。东西两间,各有一个窗口,窗,是木格窗,终年用洁白的道林纸糊上,照进室内的光,给人一种温情脉脉的柔和感。堂屋,也留一后窗,但后窗极小,只用几根木程撑住,最初的作用,也许就只是“透透气”而已。木程的间隙,不是用纸糊住,而是随意地塞上一些干草,多年下来,塞住的干草已变成了黑黄色,苍苍然,如风吹雨打后的日子,堆满了无奈和落寞。

我对老宅有记忆的时候,老宅已是老得难堪。泥坯的墙壁,大多斑驳脱落,沙粒裸露在外面,强风吹拂,就会簌簌落砂;细小的墙缝,经年烟熏火燎之下,已然变黑,散溢着微细的辛辣味。房顶覆盖的麦草,换了一茬又一茬,几年不换,就会腐败变黑,甚至,于麦草间,生长出莠草,萧索地摇曳在房顶上,惹出一份份孤寂和忧伤。窗棂,都已变黑,有的地方也已腐烂。一切,都是那样的陈旧,陈旧出一种岁月衰老的气味。

可十几年的居住,老房子,还是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比如,庭院中刮过的风;窗口筛落在室内的斑驳的月光;老房子那种特有的陈旧气味。然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落雨的天气,老屋宅听雨,风情极佳。

雨,若是下得不大,人在室内,充耳的,便是一片“唰唰”声,那是覆盖房顶的干枯的麦草所致。那种“唰唰”声,像是春蚕咀嚼,像是雨落在大片的庄稼上。这个时候,你会禁不住产生悠远的联想,想到那一望无际的麦田,或者,想到大片的高粱地。风吹庄稼的声音,亦是如此的;这个时候,你的心会异常宁静,有一种被轻轻抚慰的感觉,滋润极了,熨帖极了。

有些时候,雨,还没有落下,风,却先已刮起了,特别是猛烈的北风。此时,堂屋的后窗,便发出尖利、刺耳的鸣声。那每一根塞住的枯草,都成为了一根根发音的弦,任自然的手,肆意弹拨着。那么放纵,那么恣肆,有一种无可阻挡之势。

多年之后,读书,读到“天籁”二字,我就会想到当年老宅刮过的风。

夜间听雨,最是幽眇。门窗都关上了,人,躺在床上。远处的闷雷,一阵阵传来,人在室内,就觉得格外地沉郁,仿佛,身心都陷入了一种不可知中,只好,无奈地等待着某种命运的安排。如果大雨落了一整天,把房顶的麦草都浸透了,纵是夜间雨停了,房檐的雨滴,却依旧落个不止。吧嗒,吧嗒……真正是“一声声,点滴到天明”。那个时候,心,仿佛也被雨滴穿透了,满是落寞,满是惆怅,满是怀想。觉得,人生,仿佛即如一滴滴雨,不断地穿透着生命的硬度,然后,盛放为璀璨的花。

多年以来,我一直认为:只要不至于成涝成灾,落一场雨,总是美好的;而,老宅听雨,则成一雅事。

听雨之雅,就在于,你不仅仅是听到了唰唰的雨落声,静享落雨的美好,享受其中的情景和氛围;更在于,从雨中,你能听出一份心情,一怀思绪,乃至于一种思想或某些人生感悟。

老宅听雨,时光已过,而美好,却依然留存。

老宅散文4:老宅

文/丁明烨

儿歌曰:老家里,老房子,青砖垒到梁坨子;槐木门,榆木窗,顶梁柱子枣木桩;梨木桌子当门摆,罗圈椅子明晃晃;条几靠着墙根站,衣橱靠着大床帮;嘎勾一声火枪响,关上大门到楼上;东瞧瞧,西望望,原是打兔子的瞎咣当。

中原的老宅,厚重苍古,宅高墙厚,局促严谨。房墙有八、九十分公厚,中由土坯砌成,外用青砖包皮,房间窗小门厚,房子之间用梯子相连,基本上是一个小小的城堡。这样的房子建成期约在清末或民国,那时战乱频繁,把房子建成这种格局,多为防范匪盗和战乱。

老宅的房子相对狭窄,每间房不到十平方米,给人一种闭塞、压抑的感觉。这也与古人的养生观念有关,古时有句话,叫“室大多阴”,医书上说“多阴则厥”。 养生学认为,卧室的大小和人的气密切相关,房子太大,身体的气场不能盈满,就会耗散人的气,时间长了就会患手足麻木的厥逆症。所以,即便故宫中皇帝的寝宫,也显得局促狭小,面积不超过十平方米。

老房子大多都是土木结构,砖石铺地,或者就是土质地面,虽不显得干净卫生,但让人很接地气,人站在上面觉得稳健舒坦。

老宅的规划布局也很讲究,符合阴阳五行。主房坐北朝南,向阳背阴,位于庭院的正中,进门为宽敞的客厅,后面有寝室为主人居住。东屋属木,主生发,每天迎接第一缕阳光,一般孩子居住。西屋属金,主收藏,符合老人的养生规律,一般老人在此居住。

古人住宅的建造讲究风水,房屋外观以方正为上,只有方正的房屋才最能采纳四方之气;房屋外环境要阳光充足;门前不能有电灯柱、电线杆、枯树等,这会影响到家庭的财运,或健康上出现疾病。老人相信,通过风水规划,便能激活吉祥之气,化解冲煞之气,营造一个“藏风聚气”的风水环境,保证一家人财运兴旺,身心健康。

老宅古朴厚重,冬暖夏凉,符合古人的养生观点,渗透着传统文化气息,是一卷古朴的书卷,也是游子心中永远的乡愁。

老宅散文5:老宅旧梦

文/段路晨

毫不起眼的巷子,没有任何路牌标识,唯有巷北尽头那间民房铁门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粉笔字——“中和巷14号”。推开铁门,里面是四合院结构,迎面是座木制小楼,由下凹的坡道直通而上,小道左侧是间破败的瓦房,右侧是新盖的二层民房。除了姓孙的老两口住在这里之外,其余都是租户。老宅的主人名叫孙枢,如今已逾80岁高龄。谈起中和巷,孙老有着说不完的话。

中和巷坐落在西安东关鸡市拐十字以北的更衣前坊街西侧,北连更衣后坊,街巷东西走向,长约180米,地势西高东低、内阔口狭。这里曾有28个门牌号,24户民宅,独门独院的建筑各具特色,居住者大都家道殷实,也不乏达官显贵。可惜的是,精致的古宅群落早已不复存在,唯独剩下孙家老宅一户了。

长乐坊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领我去孙老家,孙老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讲述着孙家老宅与中和巷的故事:“这几间房子是清代所建,2012年被列入了碑林区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不可移动文物,当年是我祖父花钱买的,打从记事起我就住在这里。我们家的房子当年与这条巷子别家相比不算最好,区别于其他家的优点在于有间地下室,抗日战争时整条巷子的居民都来我家躲避空袭。”他的眼神看向窗外,仿佛透着光:“如果中和巷的所有建筑都在,该是多好的民居博物馆啊!”孙老不无遗憾地说。

中和巷始建的年代无从考证,其街名取自“中正仁和”一词,即“中庸正直,仁爱祥和”。中和巷地面过去用黄土、碎砖、渣瓦夯筑,雨天泥泞,但道路宽敞笔直,门口设有巷门楼和影壁墙,巷门道内南墙嵌有可容一人居住的斗室,房屋隐蔽于门洞山墙之内,面积仅三四平方米,供看门的老耿住,此间被定为“1号”。老耿专职守卫巷口,并且负责打更巡夜,每晚二更后巷门关闭落锁,直到早上六时开门。门扉用铁索相连,两扉前后交错,每次仅容一人出入。这个“乡规民约”一直保持到1952年老耿因病去世方才废除。

这28个门牌号中,除1号由看门人使用外,7号和21号被中和茶店租用,25号被中央陆军第八师吴师长作为官邸和师留守处,因此实际民居住宅仅有24个院。

距今100多年前,生活在中和巷的老人大都熟读经史孔孟,能吟诗作画,擅长翰墨,且青年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其中不乏饱学之士。女人多为大家闺秀,有私塾教育文化基础。他们对后辈学习、操行要求甚严,子女多生于民国初期,接受过私塾和新式文化教育,思想较为新潮开放。巷内邻里和睦,坊外异乡人有难求助时多慷慨解囊,颇具汉唐侠士遗风。民国初年,7号院许家曾聘请名师王其,在家设专馆教授子侄,同时邀请巷中多家子弟入馆随学,孙老的叔父也曾在此接受启蒙教育。浓厚文风的熏陶使得后辈们陆续考入大学,坊间因此流传有“做官为宦中和巷”的说法。

这些院子诞生过不少名人,其中有陕西省省长宋联奎(宋菊坞)、着名国画大师石宝斋(石磊园)、清布政使黄氏、陕西省监狱长邹氏、西安着名经济会首赵炎午、杨虎城部队旅长李铎等。在2号院居住的宋联奎为辛亥革命陕西起义领导人之一,同盟会会员,原清军管带,辛亥革命成功后曾任陕西省省长。其子宋寿昌历任中央财政部西安税务局局长,赴美国留学硕士毕业归国后任西北财经学院(现交大财经学院)教授。24号院石宝斋(石磊园)为清朝游击将军,官位三品,辛亥革命参加河南起义,民国时授陆军少将,后退隐,善丹青,尤以画石见长。

一街两行、南北相向的房屋对称排列,两边各14个院。房屋结构形式基本为中式传统的青砖灰瓦,白灰粘缝,采用一砖到顶的木架结构。院子内部为鞍鞯形四合院式,所谓“鞍鞯”是指住宅上房的高度一定稍高于门房,暗喻步步高升之意。为了适应上房高度抬升的变化,一些住户索性将上房建成二层木楼,既增加住宅面积,又合乎寓意。四合院分门房、西边厢房、天井、上房四部分,各户根据不同需求和经济实力另外建成不同的房屋结构,这些局部细节的微调并未使得四合院的形式发生变化。有的除有一院主宅正院外,还另置一处偏院作为花园,园内广植花卉名木,并建有花厅、长廊、假山、月亮门等。

由于中和巷井水含钙、钡、镁离子较多,只能供洗涤而不宜食用。全巷的饮用水均从外面购买,有挑担卖水的商贩定点送货供应。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1952年,西安市自来水公司在全市各街巷设立公共供水点才得以缓解。

孙老回忆着,这条巷子每家每户过去的样貌情状他都历历在目,仿佛一切都在眼前。两盏路灯、三对上马石、两个拴马桩、四株中国槐、一棵古椿树。各树直径45厘米以上,树龄可达百年,巨大的树冠遮盖了西边的半条街巷,那里是他儿时与伙伴玩耍的地方。如今,仅剩下一株伤痕累累、百病缠身的古槐在路旁高耸着半边残缺的绿意……他还记得邻家高大的玉兰树,爬上屋顶去嗅到的玉兰花香。还有自家月亮门前的爬墙虎、月季花、木槿花、牡丹花,遮天蔽日的葡萄藤、核桃树,以及后院的石榴树、苹果树、梨树、柿子树……有花有果的甜蜜岁月是孙老今日想起都感到蜜意融融的记忆。

临走的时候,孙老包了一包鲜核桃送给我,说是家里自产的特产。他拿起手电,领我细细察看老宅的结构,他佝偻着身躯仰头指向木材的纹路感慨道:“瞧,多笔直、多好看的花纹!”孙老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自家的古宅恢复成以往的模样。我问:“如果有一天恢复成了民居博物馆,您那时候还要住在这里吗?”“当然,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孙老说。

古宅纵然可以恢复,但是那些人,早已不同往昔。与他同龄的后代中,如今健在的,只剩下孙老一人。

老宅散文6:老枣树

文/贾青琴

村子老宅拆迁,看见倒在废墟里面的老枣树,不由我思绪万千。

我20岁嫁入尚家,大门进去,院子里正对门口长着一棵比大碗口还粗的枣树。当时,公公已经去世,大伯子由于家贫,做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大姑子远嫁甘肃,小叔子去当兵。婆婆已过了花甲之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三寸金莲支撑着单薄的身体在破瓦房里苦度时光。她说这棵枣树已经十几年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那棵枣树越来越大了,我的三个儿子也相继出生。我们住在婆婆房子旁边更小的厦房里。丈夫当时在县文化馆工作,每个月38.5元的工资,要养活一家老小,生活的拮据可想而知。后来,我当上了村里的小学民办教师,语文、算数、美术、德育等课程都带,还担任大队辅导员。民办教师是特殊年代的特殊群体,那时基本上每个村子的小学教育都以民办教师为主力,而他们的主要报酬是挣工分,另外还有每个月3元钱的生活补贴。我每天是5个工分,当时一个劳动日是10个工分,也就是农村男劳力一天的工分,值0.7元,我每天的工分也就值0.35元。

孩子们到了上学的年龄,家里的负担就更重了。丈夫38.5元的工资持续了17年,大儿子已经上初中了,他在自己的日记上写道:“中秋节的前夕,我呱呱坠地了,给这个农家小院带来了欢乐、带来了幸福、带来了希望!”也确如他所说。每年中秋过后,枣树上的枣儿红了,他们兄弟几个一起抢着摇枣树,抢着捡起落在地上的大红枣,摔倒了又爬起来,总会逗得年迈的婆婆哈哈大笑。

枣树越长越高了,那瓦房也日益破旧了。孩子们大了,也住不开。听说我们打算盖新房,村支书让过路的司机帮我们买了一卡车的红色机瓦。可红红的机瓦在院子里放了三年多,都有点褪色了,我们却一直没有钱盖房。天晴的日子,从屋子里的裂缝都能看见太阳了。一次,村支书来家里,看到我们家的危房,着急了,说:“这冬天一场大雪就把这房子压塌了,要出人命的,赶紧想办法盖房!”我和丈夫才下决心盖房。到信用社贷款3000元,又找亲戚朋友借了1000多元,才勉强盖起了五间工字房。住进新房,丈夫晚上躺在炕上自言自语:“我们能住上这大瓦房,都是托了共产党的福了!”他从内心深处感谢共产党,工作始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先后在县文化馆、剧团、乡镇、法院、检察院等单位工作,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且始终两袖清风、一尘不染。我在教师岗位工作,也严格要求自己把教书育人放在第一位,处处想的是学生,想的是党的教育事业。1981年我被共青团陕西省委评为陕西省优秀辅导员,1987年转正为公办教师,家里的日子也逐渐有所好转。

枣树慢慢长老了,三个孩子也相继长大了。他们虽然生活艰苦,但学习都很刻苦。大儿子成为本生产队第一个大学生;二儿子考上西安的艺术类院校;三儿子服兵役后又考上西安的财经院校。几年后,三个孩子都顺利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并成家生子。一晃几年过去,孙子辈先后出生并陆续长大了。与父辈们一样,孙儿们在家里老枣树下学会走路,又一个接一个上了大学。最让人骄傲的是孙女晓仪,如愿考上了自己热爱的一流学府表演专业,目前在英国伦敦留学。

枣树越来越老了,我家的房子也越盖越高了,现在已经住进了三层小楼。院子里种上了牡丹花、芍药花、月季花、玫瑰花、玉簪花、百合花、菊花、鸢尾花、木槿花,一到花期便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夏末,院墙下的杏子熟了,一阵微风吹过,黄澄澄的大杏就落在树下。到了秋季,院子里的苹果、香蕉梨、核桃相继成熟,当然最让人开心的还是那挂满枝头的红彤彤的枣子。

啊!老枣树见证了院子的变迁,也见证了几代人的苦与乐。

如今,孩子们都住进了单元房,有了各自的生活空间,最小的孙子出生在单元房,自然也没有哥哥姐姐们童年在老枣树下玩闹的经历。虽然我们老两口也有自己独立的单元房,春秋气候宜人的时候就去西安长子处居住,但夏季天气炎热时仍喜欢回到长武享受天然空调。

在长武老家,白天老伴画画、我练字写诗,空闲时一起出外打打门球,晚上一起听听秦腔。在老枣树的陪伴下,生活怡然自得。

老宅散文7:父亲的老宅

文/王进军

住在城里好些年了,在一次家庭会上,已近古稀之年的父亲,突然提出想回家乡翻修老宅,我和妻子听后都感到很诧异。好几次,我私下问父亲,是不是我们哪些地方照顾不周,不小心得罪了他,或是城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他老人家不适应呢。父亲听后总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父亲的心事我总是摸不着。

好几次,我看见父亲独自一人背着手蹒跚着穿梭在滨河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远远望去,父亲的背影显得那样的孤寂,那样的单薄,好像寒风中飘飞的一片秋叶……也曾多少次,我半夜醒来,发现父亲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朝着家乡的方向深深地凝望……

记得有一次,由于思乡思亲过度,父亲病倒了。一直在老家务农的二爸和几个同宗长辈得到消息后,到城里来探望父亲。好多年没看见过家乡的亲人了,父亲对他们很是热情,他不顾自己还未痊愈的身体倔强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和亲人们拉家常。面对家乡来的亲人,在我们面前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好像一下子成了“话唠”。父亲问起了他儿时的伙伴,问起了老家院子东边的那棵老黄桷树。嗯!那棵黄桷树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比父亲的年龄还大呢!我们童年的记忆里是离不开那棵黄桷树的。那时顽皮的我们经常趁家长不注意,悄悄地爬上去。树干上有很多的褶皱,是为我们这些小孩生长的,我们通过它们可以很容易的爬上树干分叉的地方。春季,黄桷树发了新芽,很多细小的新叶包裹在一起成为一个个的尖芽,那是“黄桷尖”啊,我们叫做“黄桷包儿”,这些纯天然的小生灵就成了我们的美食。只要一到春天,我们就会在树下流着口水等到“黄桷包儿”长到两三厘米,然后一轱辘爬到最高的地方,摘下一颗放到嘴里:嗯……酸酸的,浓烈的新芽的清新在嘴里流淌着,很是满意……

父亲拉着亲人们不住地问这问那,当他听说我们院子正中的老宅历经百年而屹立不倒时,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拉着二爸的手动情地说:“二弟呀,这间老宅是祖辈留给我们的,我没在家,你一定帮我看护好哇!拜托了!”二爸听后,双手握着父亲的手笑着说:“放心吧!大哥,有我在,老宅不会倒的!”……

回想父亲这一路走来,也真是不容易。父亲一共有四姊妹,在兄弟中他排行老大。少年时代的父亲正赶上解放后老百姓生活最艰难的日子。那个时候日子苦,大姑又早年出嫁,我的爷爷曾是一名国民党老兵,是民国时抓壮丁去的。因为以前在部队受过枪伤,不能干重的家务,奶奶又是多年的哮喘病。这样一来,家庭的重担就落在父亲一个人的肩上。为了谋生,父亲年轻时跟随他的大爸(我的大爷爷)学了一门手艺——裁缝。父亲心灵手巧、勤劳苦干,靠着这门手艺艰难地撑起了这个家。父亲成家后,爷爷把祖上留下来的堂屋分给了父亲。这间堂屋座落在我们院子的正中,木质结构,是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差不多有150多年的历史了。听父亲说过,以前的堂屋很是雄伟壮观,里面敬有神龛,梁柱上还塑有一些诸如龙凤花鸟之类的彩色图案。高高的木门坎,正面的中间是两扇双开大门,两边是两扇耳门,此外,正门的两边还各有两个狮形石墩。1980年,父亲为了让我们一家人住起来安稳舒适,对堂屋加固翻修了一次,后来几十年一直未动过。尤其是十年前,我们搬到城里住后就一直没回过老家。

今年春节,我们一家老小回了一趟老家。好些年没有回老家,家乡的变化真大呀!以前泥泞的乡村小路已变成了四通八达的水泥路,低矮的木黑瓦房也已变成了青砖红瓦的小洋楼。再看看我们院子正中的老宅,在周围高大气派的小洋楼的衬托下,已失去了往日堂屋的威武雄壮,显得老旧不堪。看着眼前这一切,父亲眼中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好强的人,我想:也许他看见自家的老宅与周围邻居的洋房比起来有点不堪入目,相去甚远,坏了他老人家的心情。我走过去扶着父亲的肩膀说:“父亲,我们城里有房子,以后也不会住在这里,旧就让它旧吧!没什么的。”父亲无奈地点了点头,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临走时,拉着二爸的手好像在给他交待什么事……

在最近一次家庭会上,父亲再次提出了要回家修老宅的心愿,并道出了其中的缘由。原来,父亲在城里生活的这些年,虽日子过得富足悠闲,但时时忘不了故乡的那间老宅,因为那间老宅凝聚着祖辈的希冀,牵系着父亲浓浓的乡愁……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前几日,我在老家的二爸打电话来说,老家祖宅翻修要动土了,要我们回家举行个仪式。父亲听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宅散文8:记忆中的老宅

文/邵锦

浩瀚星空下,岁月就像一颗璀璨的流星,转瞬即逝间掠过了我20多年的时光。可在童年中的许多记忆里,怎样也难以抹去的,便是我故乡的老宅以及在那里面发生的诸多故事。

老宅在大荔县朝邑镇,与丰图义仓所在的古寨咫尺相隔。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印象最深刻是那扇大大的城门,两扇大门上分别有6个直径5厘米的小圆洞,据老人们讲:在解放前,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商贸汇集中心,许多经商者、大户人家都落脚在这里,古寨被城墙环绕,到了夜间便封城锁门,而专守城门的民兵,就会将一挺挺步枪架在那些圆洞里,时刻保持警惕,为的便是保卫古寨里的妻儿老小,一晚上能够高枕无忧。

从西城门而入,不远处就是我家的老宅子,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大门口两侧的两座小石狮,迈过数级台阶,踏上一块青石板,会发现大门开在内院正前方的东侧。父亲告诉我,那时候的人都比较讲究,老宅在建成之前,专门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风水先生,通过观气运和五行八卦的推演,才将大门开在了东侧,为的就是挡煞聚福。走进院子,东西两侧各有5间青砖大瓦房,每间房子都是木楼板顶棚,院子的中央过道仅有1米多宽,不管冬日还是夏天,阳光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才能照进房间,但房内确是冬暖夏凉。从院子往后走,距离房子十多米处,中间有一棵石榴树,再往后走,通过一道小门进入,就到了我最喜爱的后花园了,几棵百年大枣树遮天蔽日,象征着儿孙满堂的美好寓意。

在老宅中度过的假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刻,我们表兄妹五人整天嬉笑玩闹。虽然年龄相差只有几岁,但是大表姐智商高人一筹,她爱看书又善于表达,暂短的假日里,她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的故事讲给我们听。记得有一次她给我们讲《小红帽》的故事,当讲到大灰狼要吃掉小红帽的时候,表姐绘声绘色地一边讲一边表演,我们几个听得惊心动魄,也不知是激动还是胆怯,那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着,脑子里总是闪过大灰狼扑过来的场景。可是到了第二天,我们又活蹦乱跳地缠着表姐,让她为我们再讲好听的故事。

借着夏日的清凉,在院子后面的空地里,爷爷曾教我和哥哥写字。爷爷是一个满腹经纶的老秀才,他对我们要求极为严格,手里总是拿着一个小板子,一会儿用小板子敲敲我们的脊梁骨,说写字的姿势不正确,一会儿又批评我们写字的笔画顺序不对。他说写字就像做人一样,字写得端正了,做人也要端端正正。

秋日是收获的季节。当院子里的石榴、枣子果实累累,挂满枝头的时候,我们几个来到后院,眼巴巴瞅着哥哥灵活地爬上树,靠着树枝摘一个枣子放到嘴里,得意地看着我们,在我们一再央求下,哥哥才开始使劲摇动树枝,鲜红的大枣就会“砰、砰、砰”的落地,大家开心地一边喊,一边你争我抢的从地上捡起枣子,在衣服上擦一擦就赶紧塞进嘴里。虽然现在生活比以前好了,搬进了城里,住上了单元楼,小区门口随处都可以见到卖枣子的商贩,但是童年的枣香却是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如今,我们也都为人父、为人母,但越是走向成熟,却越是思念有趣的童年和那承载我们成长快乐的老宅,它永远是我脑海里最珍贵的回忆。

老宅散文9:故乡的老宅

文/谢庆德

新春佳节,我驱车回老家拜年,窗外的村村寨寨,时不时响起鞭炮声和村里女人叫娘的声音。这久违的乡音,激起我无限的思念。是啊,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少年的时光、青春的记忆早已铭刻在心里,如今的我已是年过半百,虽然在外亦文亦官了半辈子,却自觉未曾给家乡争得过光彩与荣耀,愧对了家乡的青山绿水和父老乡亲的殷殷期许。叶落归根之时,我甚至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回望我的故乡与老宅!

走进村巷,石板路深,眼前的老宅,已是青草挡脚,凄然无声。父母离世十多年了,他们走了,只留下老宅的青砖瓦舍。父母亲昔日的音容早已不在,唯有门前那株苦难而孤独的梨树依然花开花落,年复一年默无声息地等待亲人的归来。

走近老宅,昔日早出晚归踩踏的路似乎不识游子的归来,露出了淡漠的容颜。忆往昔,屋外叫一声爸爸和阿姆,屋内就有应答的声音传出来。可是今天再叫一声,屋里再也无人应了,凄凉的大门紧锁着,再无人开门相迎,就连整齐的街巷也已绿草稀稀,风吹无语,再无人搭理从这个家走出去的人了。

我都老了,父母又离去多年,老宅能不孤独、能不哭泣、能不泪落成草吗?老宅默无声息,青砖瓦舍,青石门墩,大门紧锁。记得儿时,我们兄妹四人总坐在大门口的青石门墩上吃饭与玩耍,天热时从外边回来,总要抢占清凉的青石门墩,坐上去,背碰着大青石,汗水就会立刻消失,岁月久了,门墩和靠背石都光滑了,散发出一股汗味。

不,这才是生命的味道!

源头山,我的故乡!这个亲亲的名字,漂流在外的我,时刻也没有忘记过。元末明初谢氏三兄弟迁居至此,至清道光、同治年间建起了自己的祠堂、官厅、书院,还有街巷幽深的古村落群,于是有了七百年的谢氏古村、七百年的薪火相传与风雨历史。改革开放以来,古村焕发生机,新房如雨后春笋,但古村落群破旧了,空心了,整齐划一的石板路长草了,过去金碧辉煌的老宅无人居住了,成了乡愁与故事。

官厅老屋,虽已十年没有走进过,但厅屋的照壁,火炉的饭板,供我们长大的鼎锅碗筷以及父母和奶奶慈祥的音容,却在记忆里真真切切。而今,父亲已离世十一年,母亲与奶奶离别我们已整整二十年……我走在老宅的街巷里,追思着逝去的光阴与记忆。

——我这算是回家吗?在外飘游了几十年,两手空空,没有买来半份礼品赠奉父母望眼欲穿的灵魂,难道这也叫回家?

孤独而又寂寞的老宅不知是否知道此刻游子的归来,一个离家时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现在却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过去气派一时的官厅和花厅,没想到人去楼空多年,历经风雨岁月的吹打侵蚀也老了,连叹息的声音也弱不入耳……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孕育我、哺育我的老宅,像离去的父母亲一样艰辛了一辈子,能不老吗?我衷心希望老宅不塌,若是塌了,我的记忆与牵挂也就塌了,我的精神家园也就塌了!但愿老宅永远地撑立着,因为屋里永远有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年迈慈祥的奶奶,有他们共同哺育我们兄妹四人的日子,有苦难与眼泪,有欢声和笑语……

老宅散文10:皂角树

文/张跃刚

我家老宅的前院里曾有一棵皂角树,树干有三米高,粗得一个成年人的双手抱不住,每个树枝上都长满尖利的刺刺,谁也不敢爬上去,整个树型就象一个尖而圆的蘑菇,墩墩实实的。记忆里在我们那一片庄户人家中那是最大的一棵树了。

春天来了,树上开满了土黄色的皂角花,虽不那么明亮鲜艳,却朴扑实实的,散发着清香的芬芳,遇到好天气,那些蜜蜂、蚂蜂、土蜂、牛蜂还有不知名的小蜂都飞到树上采蜜,走到树下就能听到“嗡嗡”声,象一首采蜜交响曲,又象晚上老娘的纺车声,隐隐的时而高时而低。大人总是交待:千万不要用土块去打那些蜂,蛰人很痛的,特别是那些大的牛蜂,厉害的很。但我和小伙伴们还是时不时地用土块去打那些蜂们,虽然打了以后赶快爬在地上隐蔽,但还是有被蛰的时候,哪个被蛰了就大哭小叫的,大人只好用仅有的清凉油或蒜泥抹在被蛰处,据说是可消肿止痛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是贪玩呀。

到了夏天,树上挂满尖尖的小皂角,嫩绿嫩绿的,在细小的树叶衬托下绿油油的一簇一簇的,煞是好看,树冠更显的高大,叶子更显的细密,到了中午,树冠的荫凉要遮院子的三分之一,微风吹过,凉凉的很是惬意。大人就在荫凉下捡麦子,小孩则用农村那种旧式的长布袋铺在院外的荫凉下,或躺或坐,一边玩,一边看着场里晒的麦子,防止鸡和猪来“捣乱”。

秋天到了,树上挂满快要成熟的长长的皂角,大约有一寸宽,最长的有七八寸,最短的也有二三寸长。虽然还是深绿色的,但已经可以用来洗衣服了。人们就用皂角来洗衣服。使用办法有两种,一种是将皂角打碎放到盆中,倒入开水后,将衣服泡到里边,停一会儿,再揉搓一番,拿到河里淘净。就象我们现在用洗衣粉一样。一种是在河边的洗衣石上,把皂角敲碎直接包裹到衣服里,用棒槌敲打一番,再揉搓一阵,衣服就泛着白沫,到水里一淘就净了。老家的邻里关系很和谐,人们勤劳而朴实,平时谁家要洗衣服了,打声招呼,就用竹竿从树上打下一些皂角,然后背着皂角和衣服就到河里去了。

到了秋末,皂角成熟了就变成了黑色,去污作用比初秋的皂角更好。记得有一年,家里经济实在紧张,我和父亲就把皂角全部打了下来,拉了满满一架子车,拉到集上两毛钱一斤,一会儿就卖完了,父亲数数有几十元呢!那时蔬菜就几分钱一斤,卖皂角的钱可给家里救了急。

如今, 人们早已告别了用皂角洗衣服的历史,但那时的情景已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老宅散文11:故乡的老宅

文/谢庆德

新春佳节,我驱车回老家拜年,窗外的村村寨寨,时不时响起鞭炮声和村里女人叫娘的声音。这久违的乡音,激起我无限的思念。是啊,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少年的时光、青春的记忆早已铭刻在心里,如今的我已是年过半百,虽然在外亦文亦官了半辈子,却自觉未曾给家乡争得过光彩与荣耀,愧对了家乡的青山绿水和父老乡亲的殷殷期许。叶落归根之时,我甚至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回望我的故乡与老宅!

走进村巷,石板路深,眼前的老宅,已是青草挡脚,凄然无声。父母离世十多年了,他们走了,只留下老宅的青砖瓦舍。父母亲昔日的音容早已不在,唯有门前那株苦难而孤独的梨树依然花开花落,年复一年默无声息地等待亲人的归来。

走近老宅,昔日早出晚归踩踏的路似乎不识游子的归来,露出了淡漠的容颜。忆往昔,屋外叫一声爸爸和阿姆,屋内就有应答的声音传出来。可是今天再叫一声,屋里再也无人应了,凄凉的大门紧锁着,再无人开门相迎,就连整齐的街巷也已绿草稀稀,风吹无语,再无人搭理从这个家走出去的人了。

我都老了,父母又离去多年,老宅能不孤独、能不哭泣、能不泪落成草吗?老宅默无声息,青砖瓦舍,青石门墩,大门紧锁。记得儿时,我们兄妹四人总坐在大门口的青石门墩上吃饭与玩耍,天热时从外边回来,总要抢占清凉的青石门墩,坐上去,背碰着大青石,汗水就会立刻消失,岁月久了,门墩和靠背石都光滑了,散发出一股汗味。

不,这才是生命的味道!

源头山,我的故乡!这个亲亲的名字,漂流在外的我,时刻也没有忘记过。元末明初谢氏三兄弟迁居至此,至清道光、同治年间建起了自己的祠堂、官厅、书院,还有街巷幽深的古村落群,于是有了七百年的谢氏古村、七百年的薪火相传与风雨历史。改革开放以来,古村焕发生机,新房如雨后春笋,但古村落群破旧了,空心了,整齐划一的石板路长草了,过去金碧辉煌的老宅无人居住了,成了乡愁与故事。

官厅老屋,虽已十年没有走进过,但厅屋的照壁,火炉的饭板,供我们长大的鼎锅碗筷以及父母和奶奶慈祥的音容,却在记忆里真真切切。而今,父亲已离世十一年,母亲与奶奶离别我们已整整二十年……我走在老宅的街巷里,追思着逝去的光阴与记忆。

——我这算是回家吗?在外飘游了几十年,两手空空,没有买来半份礼品赠奉父母望眼欲穿的灵魂,难道这也叫回家?

孤独而又寂寞的老宅不知是否知道此刻游子的归来,一个离家时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现在却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过去气派一时的官厅和花厅,没想到人去楼空多年,历经风雨岁月的吹打侵蚀也老了,连叹息的声音也弱不入耳……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孕育我、哺育我的老宅,像离去的父母亲一样艰辛了一辈子,能不老吗?我衷心希望老宅不塌,若是塌了,我的记忆与牵挂也就塌了,我的精神家园也就塌了!但愿老宅永远地撑立着,因为屋里永远有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年迈慈祥的奶奶,有他们共同哺育我们兄妹四人的日子,有苦难与眼泪,有欢声和笑语……

老宅散文12:老宅情思

文/江斐斌

我家两间老宅是与两伯父家的宅子连在一起的。大伯父是二公公的儿子,细伯父与我父亲是三公公的儿子。这栋老宅是二公公家与我公公共同规划建造的,至今已有60多年的历史了。老宅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老宅设计很简单,中间一大厅,大厅两侧各三间耳房,这种结构叫做“八缝七间”。二公公家与我公公各占一边,老宅有20多米高,从远处看很有气势,乡下像这么高的瓦房很少见。据说当年建房时二公公家与我公公还闹了点小意见,以至于大厅门的对联也是各写各的。大伯父与细伯父都上过几年私塾,咏诗、作对、书法样样都行,虽然为建房产生点小意见,但是在厅门作一副多少字的对联,两位伯父还是打了商量,他们认为,房子又高又大,对联的字体就要大,这样才能整体协调,如此,对联就不能太长,二人商定每边对联限五字以内。细伯父说:“我这边是厅门的右边,那我就先说右边的对联吧,现在才解放不久,人民特别向往一个和平安定的社会环境,右边的对联为‘和平世界’怎么样?”大伯父思维也很敏捷,他说:“这个好,现在人民都以劳动为光荣,我们是和平世界中的劳动人家,左边的对联为‘劳动人家’怎么样?”

对联配好后就是书写了,细伯父书写“和平世界”及横批“笔花第”,大伯父书写“劳动人家”,谁的字好,谁的字差,上了台面旁人肯定会有评说,加之两家为建房的事又闹了点意见,因此两位伯父也有暗中竞争的意味,令人惊奇的是,这副对联托上墙后,11个大字,个个苍劲有力。村里的人看后都啧啧称赞:“不错,不错,两个大才子。”传为一段佳话。

伯父们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其他耳房门窗的对联也都做得非常精工,而且很有创意。比如,细伯父在一条房门的天头上写的“如意”二字就很有创意,很吸引过路人的眼球,他们驻足凝思遐想,有人猜画的是一只兔子,有人猜画的是一朵菊花,还有的说像条鲤鱼。总之就是很漂亮,很能激发人的想象。老宅的牌面经二位伯父的精心装裱,甚是美观,当时在我们那可谓独领风骚,风光了很多年。

随着岁月的流逝,老宅历经了风霜雪雨的洗礼。如今,饱经沧桑的老宅,墙体斑斑驳驳,瓦片也有些零零落落。随着新农村建设的蓬勃发展,老宅周边新楼房及别墅的兴建,使老宅显得老气横秋,与时代有点格格不入了,老宅就像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但仍然精神矍铄,不失傲然挺立的风骨。不过老宅确是老了,瓦房漏雨是最麻烦的,漏雨就必须修检,可是老宅太高,房梁也旧了,有的椽皮由于雨水的侵蚀风化而腐朽了。曾经想出高工资叫几个师傅来修检,都说没时间,其实都是在推脱。现在挣钱的门路太多了,谁还想来挣修检瓦房这个冒大风险的钱呢。

老宅曾陪伴我寒窗苦读,为我的成长遮风避雨。老宅后面那块小坪曾是我晨读看书的理想去处。参加工作后,我也常回到老宅,听春草的拔节声,听夏日的蝉啾虫鸣,看被秋日染红的霜叶,赏冬日纷纷扬扬的雪花;还有夜里的狗叫声,大清早司晨的鸡鸣声,这些都让我心胸得到洗涤。老宅是我儿时的乐园,温馨的港湾,承载着我们祖孙生生不息的酸甜苦辣……

面对老宅破旧不堪的现实,内心总在纠结:是修缮,还是改建?美丽中国日新月异,也许,老宅也该旧貌换新颜了吧!

老宅散文13:心似老宅,住着旧人

文/卢顺兰

子夜花开,很久没有去采撷,或许忘了该隐的长篇,浮沉般若,彼岸娑婆。

夜已深,风卷帘栊,给我一段老时光,独坐在绿苔滋长的木窗下,泡一壶闲茶,我蘸墨行书,以工笔画,将记忆中的你牢牢记下,提笔不为风雅,纸张有些破旧,可每一笔勾勒,没一抹痕迹,似乎都记载着千月载的思念。

雨弹霜叶,弹落一地过往,云遮秋雁,遮住许载月光,我沾满回忆的手,沙沙作响。拱桥斜坡,水岸码头,谁记得,曾陪我摆渡,随我离岸东离。蓦然回首间,你在渡船口,一转身,一恍惚,一刹那,不堪看,风过处尽显流年,你一袭洒脱,温柔了我的眉弯。

如烟时光,陌上花低婉。花绵绵而定,音靡靡而绕,低眉含笑间,深情绚烂了三生石上的一见钟情?心舟过处,又是谁的呼唤柔婉了谁的一帘幽梦?从此,晓露痴缠,星月为凭,所有的心事旖旎,所有的呢喃软语,都只为了你。一程烟雨相遇,轻谈相遇,轻弹琵琶于天涯,一生入你夜吟诗行的画,纵初见,也延不及芳华。

风卷走带伤的苦,雨洗尽流光的腥,沙弄脏我们的笑靥……谁料想,这繁华竟是光阴布下的阵脚。一曲琴韵瑟瑟间,知道与你的缘分,也只人去茶凉的功夫,结局早已我先抵达,蛰伏于腊月的一场寒,转首的瞬间,你遗忘千年的温柔,为我种下今生刻苦的伤。

你扬鞭东去,翰墨尽,诗书从袖口:笔一支,诗两行,话一句,再相见。

闲云古刹间,清风湿润,茶烟轻扬,重温旧梦,故人难旧。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既已不回头,何必再不忘,明夕何夕,君终将成陌路,一场尘埃落定后,终只剩我独坐,赏着一场韶华过,那一年,我们还年少,那一年梦痕浅,但愿走过的青春中,你是我素笺墨香含韵中最美的点缀,当风华褪尽,我依然在河之彼岸守护你,寄君一曲,再不问曲终人聚散。

今生挥毫只为你。也罢且就此封笔,那么别来找我,我亦不会寻你,你我走向各自的远方,守着老宅的旧人,会有一种暖,挂满你我回忆的老墙,不要去依靠,会有时间脱落。

老宅散文14:老宅,老时光

文/姚雅丽

总有一些遗漏的故事,总有一段散漫的时光。

窄窄的小巷,天空被切割成细细的丝,几乎失去了时空的距离。就算与你相遇,也无法侧身错过,小巷里的邂逅是前生注定的缘,是一生绵长的相思,可情到深处又如何得诉?就像今日在小巷里,我仿佛看到我的前世。是的,我仿佛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在重游。

老榕树心如磐石地扎根在老巷里,它的一道道根须紧紧地抓住墙壁往上攀登。老榕树有多老,就有多少久远的故事。那盘根错节,枝枝脉脉都刻满岁月的印记。从蓬头稚子到满头霜发,所有的人世悲欢,老榕树的枝枝丫丫都一清二楚。它一味地扎根砖缝石壁,不屈不挠,就像一幅立体的肖像画。我们的先人何尝不是这样。无论是从遥远的北方迁徙而来,还是在穷山恶水,薄田瘦地中求生存,亦或是漂洋过海谋发展,不都是凭借着一股韧劲,从贫瘠的土地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从狭缝里造出一条条阳光大道?而不论境况如何,扎根于此的温陵子民,从不忘精心打理生活,从骨子里透出的雍容典雅如那悠悠南音,从心灵深处唱出。是一种自由的心声,是一种委婉的倾诉,是高山流水的应和。在春风荡漾里,你可曾邀亲携眷,穿街过巷,襟带飘舞?你看,迎面而来的小娘子有桃花的娇羞;在秋风瑟瑟时,你可曾呼朋唤友,吟风颂月,诗书和唱?你看,踏马而去的佳公子有临风玉树的翩然。满城、满街、满巷氤氲着诗意,这诗意让刺桐古巷也空灵起来,就连那沿街卖石花糕、绿豆饼、雪花糕的小贩的叫卖声,也有一种歌之咏之的韵味。

在道才巷,我的目光在钢筋水泥里寻找着久远岁月的印记。不时有一座老宅闪进视线里,不露痕迹地把我们拉到失去的时空里。老宅挤在幽深的老巷里,像养在深闺里的佳人。被时光的线索勒出一道道沟壑的同心井,独自默默地相守,相对无语;青砖白石的小庭院藤蔓交错,凤尾森森,不知名的树上坠着沉甸甸的果实,红砖地板青苔弥漫,裂缝里倔强地钻出几株小植物,杜鹃花娇嫩的红颜彼时也不禁染上一丝暮气。暖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带着脂粉之气,隐有欢笑之声,应该是寻常人家的女娃儿在花间嬉闹吧。可以想像,在盛夏的薄暮时分,在庭院里暑气散去,凉风送爽,街坊邻居围坐于桂花飘香中,沏一壶观音香茗,配一碟雪花糕、贡糖,来几曲南音清唱,古今多少事,尽付谈笑中,该是何等的风雅!

在青龙巷,我们驻足于一座颇具规模的老宅前,它虽然褪去了曾经的青春娇颜,但依稀有往昔的芳华。“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繁华散落一地,走进去,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老宅是典型的闽南民居,以红砖、白石、花岗岩为主要建筑材料,演绎着闽南民居“出砖入石”的建筑风格。虽然不是高堂华屋,却也精巧玲珑,砖雕石刻上,草木虫鱼、人物鸟兽无不妙然生趣。二进制厅堂是整个宅院中最为富丽堂皇的地方,祖宗的灵位端然供奉其上,对先人的敬仰,香火的传承就在这严谨的布局里。庭院以两个小天井为中轴,以两边的游廊为连线,大方而又规整。也许当年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春心荡漾,思慕外面花红柳绿的世界,也只能抬起头,仰望那四方的小小天空,听燕雀啁啾,看云卷云舒,从后院走到前庭,对她们而言,也许要用一生一世。

老宅的护厝区是生活区,也是休闲的所在。几个雅致的小花园连在一起,杨桃树的果子落了一地,飘出阵阵酸酸甜甜的味道,米兰细碎的花蕊纷纷扬扬。是眼前生活琐碎的细节,还是从岁月深处扬起的尘埃?老宅的主人似乎比这宅院更老了。他慢慢悠悠地从护厝的小天井走过来,颤巍巍的手似乎握住老时光不放。是啊!是啊!仿佛就在昨天,羽扇从容裘带轻,春风得意马蹄疾!那回眸一笑的万种风情,那肆意欢畅的放旷豪迈,是美好岁月的华美乐章啊!

老宅里既有原汁原味的闽南古民居,也不乏中西合璧的小洋楼。位于青龙巷的李妙森故居就是其中的典范。闽南传统的红砖白石和印度教的图腾、西洋的美学元素巧妙融合于一体,典雅华贵中透着浪漫气息。幽深幽深的小天井,大红地砖木质的内墙、屏风,有一种无声的沉重,默默倾诉着前尘往事,是眷恋故国的痴情?还是背井离乡的无奈?旧居的每一间房,每一扇窗棂,都有主人曾经难舍难离的万千情结。在一步三回首里,嵌入心灵的最深处,就算生命终止了,心依然留守于故乡的落日斜晖里。

走过小洋楼,仿佛能嗅到当年的主人从海外一路归来的风尘仆仆。一踏入家门,在迎面而来的带有西洋风味又融有东方神韵的宅院里,既有故土家园的温馨感觉,又有谋生之地的亲切自然。所有的人生艰难苦恨,它都那么安妥地帮你理顺,熨平。在精巧别致的小洋楼里,与知交故友品茗叙旧,或与远道而来的新朋挚友把酒言欢,洗去一路风尘,把心安在这里,把心放飞到远方,但无论天涯海角,异国他乡,有这样一座宅院,这样一片灵魂的故土,再多的风浪,再多的颠簸也不再害怕了。

老街,旧时光。每一条街,每一道巷都藏着温陵古城绵长悠远的故事。怎能忘“涨潮声中万国商”的阜盛?怎能忘“市井十洲乐翩跹”的风雅?草长莺飞,春光融融的三月,才觉得人心也像春水一样浮动。你似乎不能待在深宅大院里,辜负满城春色,总得薄施脂粉,带着丫鬟,轻移莲步,沿着道才巷,一路赏玩而来。远处悠悠的南音,如仙乐般飘然入耳。是谁的洞箫吹皱一池春水?是谁的琵琶拨弄御前清音?是谁家的翩翩公子羽扇纶巾,踏歌而来?是谁抛出的荔枝引来一段荔枝佳缘?《因送哥嫂》、《李亚仙》、《管浦送》……才子佳人的故事总是像门前的石榴结子一般的美丽动人。

老宅的每一块砖,每一方石,每一道梁都在诉说着旧时光里意蕴悠长的故事。从前的日子那么慢,生活那么舒缓,可以用经年的时间来挑拨一根琴弦,可以用一生的光阴来等待一个人。一封信笺,从研磨铺纸,到提笔书怀,再到青鸟传情,得多少迂回曲折?

老宅,老时光,温润如玉。

老宅散文15:租舍

文/月光

租所老宅,二间平房,石灰面墙,斑驳沧桑,墙根多苔,独户村隅。院东南,数株大樟成林,枝繁叶茂,伞蔽成荫,清香幽然。时栖鸣禽,巧弄声簧,宛转有韵,尽得山野之趣矣。

户开北窗,见莱园。一年四季,蔬鲜不断;三天两头,农人有摘。其散田园之芬芳,撑百姓生活日常也!

西又侧门,门外空地,水泥敷施,平整洁净,草树遁迹,轩朗快意。

明丽之日,开窗敞户,清风拂光入室,室内炯然,纤尘不起。品一杯香茗,开墨展卷,临窗运毫,则人文万千气象,氤氲虚室,清雅之极矣!

至于月明之夜,樟树弄月,枝叶滤月影,光影有致,四野虫声浅唱,宁静怡心…

噫!雅室虽好,终非故园,每思及此,无不唏嘘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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