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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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的文章1:玉米糁糁浆水菜

文/杜益茂

小时候,随父母在农村,一年四季毎天两顿饭,几乎顿顿离不开玉米糁糁浆水菜。

家里种着几亩薄田,一年两料,夏季小麦亩产百儿八十斤,除过交公粮所剩无几,秋收的玉米成为主要食粮。玉米成熟后,全家齐上阵,一颗不漏地搬回家,脱去皮缚成串串,挂在院内树上或屋内墙上,经风吹日晒晾干。吃用前几天取其中两三串,一棒一棒剥成颗颗,放在石磨上磨碎,这时母亲用箩子一遍又一遍筛出米粒大小的玉米糁糁,小心翼翼地装入口袋,放在灶房内一个特做的瓮内,这就是全家人的口粮。

熬玉米糁糁是母亲的拿手活:先把水添入锅内,放些红豆或绿豆大火烧开,再舀上一碗玉米糁糁均匀地撒在锅里,撒上少许的碱面,然后小火慢煴,一边煴一边搅,约莫二三十分钟,碱面溶入其中,玉米糁糁不稀不稠,灶房内飘出香味。

那时农村,一般人家只吃主食少有蔬菜,吃个面条用铁勺炒点葱花就算好人家。我家虽在几亩薄田上开辟一二分地种了萝卜、白菜,但那是专门出售换零钱供日常家用的。留下一些萝卜缨、白菜帮,母亲一把把整理好,拿回家洗净,放在一个瓮内,用一石头压着,再用瓫盖盖上,浇上面汤,两三天后,浆水菜即窝成。

玉米糁糁熬好后,捞出半碗浆水菜,切碎后添点调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玉米糁糁浆水菜,酸甜、可口,可算美味佳肴。

也许是习惯了,对玉米糁糁浆水菜情有独钟,特别是母亲做的玉米糁糁浆水菜。后来我离家在外读书,每天干馍就开水,周日回家,母亲问我想吃什么,我总是说玉米糁糁浆水菜。

母亲已去世三十多年,我还想着她,想她做的玉米糁糁浆水菜。

玉米的文章2:家乡挺拔的玉米林

文/河南岩石青松

清晨,空气湿漉漉的,格外清新。白雾在远处的青山翠谷间缭绕,串串晶莹的露珠,在路边的叶片上闪烁,清风徐来,露珠欣然舞蹈。弯弯的小石桥下,清澈的小溪水淙淙地流淌着。红墙蓝瓦的村庄,丛丛翠竹紧紧偎依,绿树红花烂漫点缀。农家小院里,飘来说笑声、唱歌声,还有久违的鸡鸣狗叫声。

逃离炎热的城市水泥丛林,回归故乡。敞开胸怀,迎着山间清凉的夏风,独自行走故乡的田间小路上,烦躁郁闷的心绪,顿时觉得宁静、惬意。

就在不经意间,一大片玉米林傲然走进了我的视野。极目远眺,挺拔的玉米林,棵棵伟岸挺立,整整齐齐,郁郁葱葱,一望无际延展到天边,宛如层层叠叠翠绿的海。走近玉米林,那宽广的叶子,一左一右很对称地向两边伸展开,好像向过路行人挥手敬礼;那粗壮结实的秸秆上,举起一两个坚挺饱满的玉米棒子,张扬着丰收的希望,如同凯旋归来的勇士,胸前挂着一块耀眼的英雄勋章。玉米棒子尚未成熟,上面的红缨子毛绒绒,像戏剧里武生的红胡子,分外惹人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婆娑的玉米叶子,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将军,正在检阅他威武雄壮、整装待发的部队。就是这挺拔的玉米林,就在夏末秋初之际,站成北方原野上一道绿色壮美的风景,使过路行人情不自禁地产生敬意。

故乡挺拔的玉米林,常常牵动我浓浓的乡愁,摇曳我的少年时光。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在玉米林里,捉迷藏,表演“地道战”、“铁道游击队”的儿童剧。经常在玉米地边放牛时,与小伙伴们一起,捡拾干树枝作为柴火,烧烤玉米棒子吃,烤熟了的玉米,香气缭绕,香甜爽口。到了玉米即将成熟的季节,勤劳的父亲,经常带着我和弟弟去“喊山”。所谓“喊山”,就是山上的野猪、獾猪、箭猪等动物们,常趁着月明星稀,人们睡熟的时候, 偷偷下山潜伏到玉米林里,偷吃玉米棒子,每个夜晚几乎要糟蹋一大片玉米棒子。这时候,村里人带着自家的狗,敲着脸盆、铜锣,放鞭炮,大声吆喝着,使野猪们受到惊吓,逃离玉米地,以减少庄稼的损失。记得在一个夜晚,一轮金黄的圆月高挂在天空,山村对面的山峦上披着皎洁的银纱。父亲带着我到村后的玉米地去“喊山”。我家的大黄狗在前面带路,田野里很静,萤火点点,只听见溪流叮咚,偶尔飘来几声稀疏的蝉叫蛙鸣。我们脚步轻盈地来到我家玉米地边,父亲不让我们发出一丝声响,屏住呼吸,侧耳聆听,只听见挺拔的玉米的“噌噌”正拔节的声音。突然,玉米地来传来“刷唰”的声音,声响愈来愈大。打开手电筒,只看见远处玉米林,有几棵玉米秸秆直晃动。这时,大黄狗听见声响,“嗖”地窜入与玉米林深处,随之传来大黄狗的“汪汪”的叫声。于是,我和父亲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大声“嗨呦嗨呦”地喊叫,铜锣声、喊叫声,不时在山谷里回荡。野猪在玉米地,被大黄狗追赶的“嗷嗷”叫,加上我们的敲锣声、喊叫声,野猪受到惊吓,匆忙逃窜到对面的半山腰上。现回味起来,那时和父亲一起去玉米林边“喊山”,是多么有趣呀!

玉米林象征着中华民族坚强挺拔的脊梁。遥想爷爷辈们,当年在艰苦的抗战时期,挺起胸膛,无论在白山黑水间,或者在广阔的华北平原,挺拔无垠的玉米林,以坚韧不拔的性格,配合八路军、新四军,挺起坚强的胸膛,构筑起绿色的钢铁长城,有力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使华夏民族终于傲然屹立于世界名族之林。

驻足在故乡的玉米林前,我豪情满怀地举起右手,庄严地向挺拔的玉米林,敬礼!

玉米的文章3:石头的爱情

文/罗西

大二那年,“玉米”小姐爱上了“大豆”,他是玉米的老师,一个喜欢画水果与女人的教油画的老师:平头,留小胡子,有时戴渔夫帽,很少笑,甚至有点冷漠。但这一切对玉米而言,都是一种魅力,自以为很冷傲的玉米,终于在一个有月的深夜敲响了他的门:“老师,我很冷……”

大豆二话没说,拥着她进去,然后是一声温柔的关门声。他们的年龄相差10岁,这不是问题,真正的难题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师生恋”是不允许的,所以他们往来只能在地下,在后半夜,有点“聊斋”里女鬼与书生约会的味道,也好,这很刺激,玉米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浪漫。选择什么样的男友,其实就是选择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说穿了就是体现你个人品味。玉米一向是自负的,在她看来,自己虽不是班花,但绝对是最具个性的那朵。所以,在课堂上,在画室里,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与大豆“四眼触电”,确实,她的身材与活泼热情的性格,无人能敌。大豆是个内向的男人,他喜欢这种火药一样的女孩,他平时都特别关照这个女生,同学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谁都知道他喜欢玉米,但令玉米痛恨得咬牙切齿的是,这个冷血男人从不直接坦白地向她递过哪怕是一丝异样的眼神,他至多只是多停留在玉米的背后几分钟,很专注地看她作画,每每这时,玉米会觉得自己身上暗香浮动,而背后老师的鼻息会越来越粗,这是一个诱人而惊心的信号,玉米全盘接收多回后,才有那月色之夜疯狂至极的主动敲门之举,想想那一夜,玉米至今仍觉后怕,原来自己可以像刘胡兰女英雄那样的勇敢,只不过,她面对的是爱情的杀手,一个叫“大豆”的男老师。

他们的后半夜的爱情绮丽无比,大豆渐渐放松,他原先隐藏于胸的野性终于爆发,而玉米的无边柔情也在他的开掘下,如云如雾地缥缈开来。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他们的美梦,美术系有关领导与校联防队员每人各持一把手电筒,正严肃如一座纪念碑一样站在大豆的门口……第二天,玉米被通报批评,大豆老师也被要求写检查书,做深刻反省,否则,有可能被开除。

玉米害怕至极,因为她爸爸就是因为在曾经的“运动”中被乱棒打死的。同时,她感到委屈,她与大豆从未做过太出格的事,他们认为“最后的防线”要新婚之夜去完成,他们的爱情只是在“前序”部分,他们还在爱情第一页纯洁地浏览,他们互相画对方的裸体,把对方当人体模特,但他们真的都坚守内心的狂涛热浪,可是有关领导不相信,一对年轻男女在三更半夜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如果不“出事”,鬼也不信。

这是“冤案”,有关一个清白的后半夜的爱情。就在这时,玉米决定放弃学籍,当时考上大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玉米为了保护这个爱情,为了保护大豆的事业,她向有关领导提出退学申请,这样,她不再是大学生,更确切地说,她不再是大豆的学生,那么,他们就不再是师生恋,那么,他们就可以从地下走出来,光明正大地相爱。换了一个角色,他们仍然可以快乐地彼此分享各种不一样的呼吸。想不到,有关方面痛快地答应了玉米的请求。大豆是反对玉米做“无谓的牺牲”的,可是,他也阻止不了,于是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玉米在外头租了一间平房,同时接一些家教,生活总要继续,她要在那个城市继续装成大学生,因为,她不能把被退学的坏消息告诉给母亲。

这一事件算是圆满结束。可是他们的爱情不久却面临危机。公开的爱情,对大豆而言反而失去了战斗力,他不再抱着玉米讲他的满腹经纶,反而每次玉米兴高采烈地来找他时,他就会点根烟落寞地在一边抽着,几乎是沉默无言,每次都是玉米主动问他,他才懒洋洋地回答。起初玉米以为他是因为受这次“事件”打击才有点灰心,但半个月后,玉米敏锐地嗅到一缕不祥气息,他不再爱自己了,甚至他不再吻她,即便启唇了,也是冰冷的,玉米终于受不了,这夜她双手摇着他的肩膀注视着他的双眼问:“告诉我,不要撒谎,是不是对我没感觉了?”大豆点了点头,玉米渐渐松了手,泪水夺眶而出,一年六个月的爱情短跑,就这样结束了,仿佛是一场梦,前半节是美梦,后半节是噩梦,惊醒后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玉米在午夜的寒风中一直走到天亮,心痛,然后是自责,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牺牲?可到头来,所爱的人竟那么快地成了一个贼,一个偷走她的心随后又随便丢弃的情感盗贼。

这种疗伤,最好的药只能是光阴。

玉米明白,自己不能倒下,要站起来。所以,她拼命地工作,把每一天都安排得密不透风,职种繁多:家教、广告设计、为行人做画、画文化衫、甚至织毛衣……在一次卖文化衫时,有个女大学生拿了一个石头过来,要玉米帮她用画笔点几下,使它成为一个小礼物,因为她男友是属虎的,希望玉米能把那石头画得“虎头虎脑”一点……

这件事对玉米触动很大,对呀,为什么自己不开个礼品店,专门面对恋爱中的男女,每一件礼品各不相同,原材料基本上都是小石头,然后发挥自己绘画优势,在石头上弄些线条色彩,不就是一个鲜活生动而别致独特的爱情礼物吗?再把它放进礼盒里,每一块石头就真的可以歌唱了!

精美的石头,唱爱情的歌。说干就干,筹备了一个月后,玉米的“石头的爱情”精品店终于开张了,生意不错,心情也不错,规模不大,但很用心,玉米用这种美丽的活儿,自疗内心隐隐作痛的旧伤,同时挣了钱,也美化了自己的生活,发挥了自己美术特长。这很好。

玉米已35岁了,仍然独身。她创作了数以万计的爱情礼物,她给了数以万计的冰冷小石头以温度和灵气,同时给了数以万计的人们送去祝福。每一块石头,都是她亲自从野外河床上捡的,天然,没有污染,各有千秋,如果再给这些沉默的石头画一颗心,那么,它们就变得很珍贵,看着它们,如同看一个个爱情故事,她会不自觉地会心一笑。

常常会心一笑,这是玉米现在的生活。在她店里,有一个招牌式层架,由“女”与“子”构成一个“好”字,她说,男女在一起如果永远是“好”那该多好!

如果有缘,她不排斥爱情的再度光临,包括那个叫大豆的画家。即便到了100岁,玉米仍然不拒绝爱情,当然前提是自己牙没有掉光,因为她喜欢用牙咬去检验男友送她的戒指是否为最纯最真的金。

玉米的文章4:玉米生香

文/陈重阳

玉米,这漂洋过海的舶来品,一经落地生根,就表现出特有的风貌。在千姿百态、丰富多彩的各类作物中,它茎叶繁茂,苍翠挺拔,风格别具,在农事的画卷上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玉米在家乡种植非常广泛。六月间,小麦刚收过,大田里的男女老少,顶着热辣辣的太阳开始种玉米。沿着麦茬垄,隔行间植。大人以锄挖出窝子,小孩丢下玉米粒,亦步亦趋,节拍紧凑。赶的是节气,也是希望。播种以后,还要间苗、定苗、除草,后续工程亦是庞大。尤其到了伏天,玉米盖过人的高度,一头扎进玉米地里,那种湿热、憋屈,让人觉得胸闷气短,浑身淌汗。裸露的臂膀,被刀剑一样的叶子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印子,锥心刺骨地疼。不由得感叹,伺候庄稼真辛苦啊!

没有苦,哪来的甜?

到了收获的秋天,大田的玉米个个威武雄壮,士兵一样打下了四野江山。玉米娃娃则展缨露齿,笑意盈盈。大人小孩踮着脚,喜滋滋地去掰。咔嚓咔嚓之声,就像幸福生活的拔节之音,鼓荡在原野,鼓荡在农家人的心田。玉米棒子“丢盔弃甲”被庄稼人斩获后,服服帖帖,被一车子一车子“押”回农家小院。

平原无山,我对山的原始想象大约就是庭院的玉米了。那一堆玉米,金字塔式的顶尖几乎要越过围墙,的确像山一样。接下来的日子,给玉米一个一个去掉部分苞衣,结成串子,挂上树杈,工序不少。庄稼人白天下地耕种,晚上加班侍弄这些所谓的闲活儿。农家人的心里怀揣着一个“赶”字,活不赶,那哪成呢?于是那些个月凉如水的夜,沉寂中伴着刺啦刺啦玉米脱皮的声音,直到夜阑更深。

玉米的吃法,被民间的创意和灵感演绎得五花八门。譬如嫩玉米,适合煮着吃。选择那种指甲掐下去扑哧能溅出水儿来的,裹几片苞衣清水蒸煮。不久,清香之气飘逸而出。煮玉米,图的是那个鲜劲儿,要趁热吃。口感香甜软糯,入口即化,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气氤氲,无论黄口小儿还是耄耋老人,你一个我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乡下前些年烧过烟炕,烤玉米便是诞生于烤烟的火膛之中。下地回来捎几个嫩玉米棒子,带着厚厚的苞衣扔到火膛子里。风口被掩得差不多了,炭火收起刚烈的性子,温温吞吞,这时候烤玉米正好。须子、苞衣的草木精华之气,被火一点一滴煨至籽粒中。烤出的玉米,剥去灰黑的外衣,玉质呈露,焦香扑鼻,食之忘我。

玉米并不是靠收获这一阵子哗众取宠的。更多的时候,它坚守的是平实稠密的烟火日子。

一入冬,北方干冷干冷,人们没别的事,就待在家里头猫冬。金黄金黄的玉米棒子,爬在庭院的泡桐树上,或者一嘟噜挂在檐墙上,把农家小院打扮得充实丰盈,蛊惑得雀儿在地面上跳来跳去,颇有生趣。何以驱寒?玉米糁粥啊!把玉米磨成小颗粒、片片。开锅了,一边丢一边搅和,然后文火咕嘟咕嘟慢熬,连光阴也一寸一寸熬进去了。熬好的粥热气腾腾,黄亮浓稠,伴雪里蕻、大豆、咸菜疙瘩,吃得齿颊生香,浑身发烫。再大的寒气也遁于无形了。

此外,爆米花,是玉米最为华丽的呈现;玉米仁、玉米窝窝头等,是玉米粗粝性子的体现。无论如何,玉米和农家人的烟火日子纠缠在一起,彼此知根知底,生出一段宿缘。

秋天又至。玉米,这个温润美好的名字,再次唤醒了我的嗅觉。一缕一缕的清香,飘散在记忆的天空,撕扯着我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愁。

玉米的文章5:炒玉米

文/陈枭

那是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年代,经济落后,原本就缺衣少食,加上兄弟姐妹多,即使是正餐,能够填饱肚子也不是一件易事,更谈不上有零食了。

有一次,看到邻家的小伙伴吃炒玉米,我眼睛都直了。晚上,我躺在母亲怀里,一边撒娇,一边吵着要吃炒玉米,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和期待的眼神,母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泪光。

“没事,睡吧!赶明儿我们家也种玉米去!”良久,母亲忽然把我揽在怀里,安慰我。听了母亲的话,我连忙伸过小手指与母亲拉勾为誓,口里还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毁约!”然后含笑睡去。

好不容易到了种玉米的季节,但家里却找不到种子。母亲只得找到隔壁四婶,好说歹说,才从四婶那里借来半碗玉米种子。

母亲小心翼翼地把玉米泡在水里,然后在上面盖上一条湿毛巾,并警告我不要乱动。我寸步不离地跟在母亲身后,默默看着母亲忙前忙后,脑海中冒出一个斗大的“?”号,难道玉米是种在碗里的?

几天后,母亲当着我的面揭开湿毛巾,我发现小玉米竟然长出了嫩嫩的白芽,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是,家里的田地都种满了庄稼,这玉米种在哪呢?母亲带着我来到家里最大的责任田边,除去田边的杂草,把我最爱的小玉米,种在了田埂上,还在上面盖上了肥沃的土粪。

几个星期后,我迫不及待来到田边,田埂上的玉米苗都有半米高了。微风吹过,玉米苗儿轻轻摇动着瘦弱的身躯,向我频频敬礼!我忍不住走近一株,弯腰把小脸贴在它的叶子上,闭上眼睛感受它的呼吸与心跳,心情格外的舒畅。

两个多月后,我和母亲忙碌了一个上午,收获了十几斤金黄的玉米。母亲把玉米洗净倒在锅内,加上盐和水,点燃柴火煮熟。煮好的玉米捞起来后,被放到阳光下暴晒。

三天后,我乖巧地呆在厨房里,帮母亲烧火。母亲找出过年时炒果子的黑砂,和晒干了的玉米一起倒入烧红的锅中。随后母亲就用锅铲反复翻炒,一时间锅与铲奏响了动听的交响乐,厨房里洋溢着爱的味道。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味,飘然而至,争先恐后钻进鼻孔,直达我的心田,深吸一口,真香!

捧起炒好的玉米,我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一颗一颗,放在口里,慢慢品尝,用心去品味这来之不易的美味,幸福之感无以言表。

如今,母亲已作古。我虽然吃过不少世间的美食,其中也包括各种各样的玉米,但却怎么也吃不出那独有的炒玉米的味道。

玉米的文章6:哦,家乡的粘玉米

文/秋天的风

最近总是梦到家乡的老房子,梦到那块黑油油的泛着淡淡清香的土地,在那块地里我耕种了八年,八年哟抗战都胜利了,八年的历史,我都在那块土地上留下了什么?记忆的闸门在南国小雨霏霏的日子里徐徐拉开,仿佛电影一般在眼眼前一幕幕的演绎着。

老房子位于小镇的最西测,房子的后身一百米处是公路,西面和前面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除了东面有少许的土地外,南面和西面每天都可以看到成群的牛羊。我和村长的老婆很要好,村长看我喜欢种地,就特批我,只要我能种过来,不怕累,老房子周围的地随便开垦。有村长做主怕什么呢,我就毫不客气的雇了一台旋耕机,旋出十多亩地。本身土地就很肥沃潮湿,经过旋耕机翻转两次,那地真叫好。放眼望去,黑油油的一片,旋耕机师傅叫着好,我心里便乐开了花!

有了土地就不愁播种,老公却替我犯了愁,大声和我嚷嚷:“你真是闲的,放着福不享,偏偏找罪受,前后小园还不够你种呀!”

哈哈,我才不理他,心想,看我种出果实来你吃不吃。我把房子东侧种上了土豆,一些边沿就种上向日葵南瓜、油豆角和香瓜,种的最多的就属粘玉米。五月份先扣薄膜种上一些早玉米,每隔十天种一些,粘玉米成熟比较早,要是一起都种完,青玉米棒你刚吃顶多一周,其它的就都成熟了。玉米种子要买最好的,品种也要多,垦粘一号,垦粘二号,特粘甜,黑玉米,花玉米,红葡萄色玉米,紫葡萄色玉米,纯白粘玉米、水果玉米都要有。不能混种子播种,不然铲第一遍地时留不准苗,等结棒子时就乱套了,会影响玉米棒子的口感。挨着种虽然还会相互授粉,白玉米和黑玉米挨着就会好些,最近处的玉米会变成花玉米。

播种的时候种子之间的距离不要过近,太近了长出的苗就会很小,结出的棒子也不大。要灌饱了水,不要施加化肥,农家肥最佳。备垄时垄要深,这样,秧苗下的土相应的也会多,同时就会耐旱。

我喜欢吃粘玉米棒,喜欢到了极致。吃的时候要挑稍微老一些的烀煮,太嫩的玉米不好吃,只甜不粘。从青玉米棒能吃的时候,我就每天以玉米棒为主食,什么菜没有我也能吃五到六穗。每当烀玉米棒子时,锅刚开时的气味最诱人,浓香浓香的,我便不停地流口水,心里着急,感觉时间过得真慢,心里叨咕着,快点熟吧,我馋的样子不亚于小孩子看到好吃的时的馋相。玉米棒出锅的时候,即便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一起拿好多摆在眼前,那个时候真的才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晚上看电视,我会把玉米棒当零食吃。有时会在外面的地上立两块砖,砖的中间放上些干树枝,把青玉米用一根铁棍串上,不要拔下玉米皮,放在火中烧烤,也非常好吃。深秋没下霜之前会用冰箱冻上一些熟玉米粒,留作冬天蒸着吃或者做菜吃,有时也会把熟玉米用线绳绑上挂在阳光充足处晒干,也留作冬天吃。

玉米的种色多,给人的视觉感官就很有食欲,这时老公可有显摆的了,每次他同事朋友来我家时,总要显摆着说:“我家的玉米可好吃了,一会让我老婆给你们烀上一锅,走时拿回去点儿。"那些人走的时候,谁都不会只能一点,总会装满了袋子才罢休。开饭店的时候,我把玉米也作为农家饭的特色之一,城里的客人尤其喜欢,吃完饭也不忘要带上几穗走。吃的最多的要数城里的哥哥姐姐,我几乎一周给送去一袋子,有时也会一起送去两袋子,感觉给城里送去多少都不多,玉米棒到了城里,哥哥姐姐都不敢显摆,只会偷偷的给朋友送去一些,凡是吃到我种的玉米棒子的人都把馋虫吃出来了,那些人总会问哥哥姐姐:你妹还啥时给你送玉米呀?哥哥姐姐和我学的时候我就笑,劳动果实得到承认心里自然高兴。玉米从播种到成熟的过程中我也是精心侍弄,也是付出了一定的辛苦,产地的时候我也会像当地农民一样,天刚放亮就已经在地里了,天黑黑时候我才一身泥巴的进屋,老公这时已经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的看电视了。开店后就更忙了,星期礼拜就会让城里的姐姐来帮我。十多亩地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来说并不多,可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多,每当最累的时候,我就自己安慰自己只当减肥了,要不然还得买减肥药吃,对身体还不好;这样既锻炼了身体,体重还下降了,又能有美食可以吃,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呢。

四年前赶上我家后面修立交桥,那一年是我最后一年种地,指挥部就设在我家相邻的另外两个房子里,指挥部的人也没少吃我种的粘玉米,他们都说:你家的玉米真好吃,又粘又甜,甜的就像放了糖一样。我知道所有的赞美声不是假的,因为种玉米时不上化肥不喷农药,结出的农作物口感就是好。烀玉米时不要用铁锅,要用高压锅,放少许水,用里面的气蒸熟,就会相应的增加甜粘度。用阿迪锅更好,定时就可以了,即便锅里没有水也不会糊锅,靠锅底下的玉米最好吃,会有粘粘的糖溢出来。

一晃来到深圳半年了,昨天身居北方的文友梦和我说在家吃玉米呢,这便又勾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勾起了我对家乡粘玉米馋馋的欲望,我好想吃啊,好馋!梦说:“姐,你那里没有吗?”是啊,超市里的玉米都是一吃一股浆的那种,皮皮的,不好吃,哪里会有家乡玉米那种肉头的甜甜感觉与浓香呀。大城市固然繁华,尤其到了夜晚,到处都星光璀璨的,可我总觉还是家乡好,尤其是这个季节,各种瓜果都以上市,玉米棒是最旺的季节,乡下的人会开着车到城里卖玉米棒,虽然没有我种出的玉米甜,但也非常的好吃。

人不管走多远,心总会被家众多亲人牵着;人不管你居住的城市有多大、多繁华,心始终还系在家乡的故土里,这或许就是人本性的使然吧。家乡的朋友时常会打电话问我是否还会去。我怎能留在异乡?这里没有我熟悉的面孔,没有我儿时的玩伴。我思念的人在北方,每天都在祈盼、遥望,我怎能不回去!我还想嗅到家乡泥土的芳香,还想吃家乡又甜又粘的玉米棒。

哦,我的家乡,我思念的人,等我,我一定会回去,回去和你们围坐在农家的土炕上,笑谈儿时的趣事,吃着刚从地里摘的香瓜、大西瓜,一起吃窝瓜土豆炖豆角,一起吃甜甜的粘玉米棒……

玉米的文章7:家乡的玉米地

文/棹归何处

在一次招待外宾的宴会上,其中一道甜点是玉米羹。当服务员将玉米羹摆到大家面前时,一位来自北美的客人哇地绽开了笑脸。当然,我们并没有听到“哇”的叫声,惊喜是从她那微张的口形上表露出来的。小小的玻璃碗里,黄澄澄的蛋花汤中卧着金灿灿的玉米粒,饱满,晶莹,惹人喜爱,诱人食欲。喝到口中,嫩滑,脆爽而又香甜。

玉米原产于美洲,以北美为盛,据说是墨西哥的古印第安人培育出来的,墨西哥也因此被誉为“玉米的故乡”。玉米传入中国的时间,大约是十六世纪中后期。在明朝末年,栽培玉米的省份只有十余个,现已扩展到三十一个省区市,从东北平原起,经黄淮平原,到西南地区,形成了一条“中国玉米带”。由于各地的习俗和语言不同,玉米的别名也不同,如苞米、苞谷、苞芦、棒米、棒子、番麦、粟米、芦蜀、玉茭、玉蜀黍等。

玉米虽说是粗粮,但在食品短缺的年代,它一度是北方乡民们的主粮。随着温饱岁月的到来,大米白面日渐充裕,玉米也退出了人们的餐桌。现如今,在讲究营养搭配、注重保健养生的时代背景下,食用玉米又重新受宠。特别是玉米大家庭中的甜玉米、糯玉米和水果玉米,更受人们的青睐,以至于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煮玉米的摊子,闻到爆米花的香气。即便在高档宴会上,也能看到玉米的身影,玉米笋、玉米羹和奶油窝窝头等登上了大雅之堂,成为餐桌上的尚品。在美洲等地旅行,简餐店里少不了电爆玉米花,宾馆里的自助早餐一般都有奶油玉米片冲泡食用。那位来自北美的女士所以惊喜,除了玉米羹确实讨人喜欢外,还因为她看到了家乡的爱物。可能是受了她的感染,也让我想起胶东老家的玉米地来。

盛夏季节,北方的田野里除了间或有少量的大豆、高粱外,最多的还是玉米。玉米的外形像甘蔗,但秸秆比甘蔗粗壮,高且挺直,叶片比甘蔗宽厚,大且伸展,绿油油得铺天盖地,将人们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小时候,看着大片大片的玉米地,不知道怎样来形容,长大以后才知道这叫“青纱帐”。

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里,似乎总有我们期待的东西。尽管天气炎热,但却挡不住“青纱帐”对孩子们的诱惑。暑假里,我们会约上邻家的小伙伴,拎上拔野菜的篮子,兴冲冲地往村外而去。钻进玉米地,除了能找到又肥又嫩的灰菜、苋菜、马齿苋外,运气好的话,还能摘到小甜瓜、小西瓜。这些瘦小的甜瓜和西瓜不是专门栽培的,而是从粪肥中生长出来的。玉米的秸秆和叶子遮挡了阳光,并汲取了大部分营养,所以这些小野瓜总也长不大,但成熟后同样香甜可口。有时还会发现鹌鹑、野兔。抓不到鹌鹑,可以捡到鹌鹑蛋。野兔见了人,会咚一声弹起后腿,一溜烟地逃去。玉米地里,弹琴鸣唱的昆虫很多,嗓门最大的要数叫蝈蝈。越是天热,它们越是齐声叫唤个不停。此起彼伏的浑响连成一气,那阵势只能用大地飞歌来形容。还有不会叫的大肚子蝈蝈,它们拖着针状的尾巴,静悄悄地潜伏在玉米秆上,逮到它可以放到灶台下烧烤,吃到嘴里鲜美喷香。玉米地深处,那时还有坟地,我们叫它老茔盘。老茔盘上长满了荆棘和野草,荆棘丛中往往有小动物出没,偶尔还会碰到黄鼠狼。黄鼠狼这家伙,皮毛油亮,身手矫捷,瞪着一对溜溜转的小眼睛,机灵得很,倏忽间便不见了。我们自小就听到过许多有关黄鼠狼的迷信故事,加之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子特难闻的气味,躲之唯恐不及,更不想去招惹它。在玉米地里待的时间不能太长,闷热和熏蒸会让人中暑。篮子里的野菜装满了,我们便会招呼同伴一起钻出来,赶回家喝水、冲澡、纳凉。

到了深秋时节,粗壮的玉米秆瘦削了下来,肥厚的玉米叶耷拉了下来,那葱葱郁郁的墨绿色也变得焦干枯黄。玉米地也不再那么密不透风,稀稀落落地可以让人看清地里的一切。成熟后的玉米就像有了孩子的女人,怀中都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玉米宝宝。那一绺一绺的玉米缨,犹如黄发垂髫,绿中带黄的玉米皮恰似襁褓,层层叠叠地将玉米宝宝裹在其中。它们在妈妈的胸前翘首张望,显得玲珑可爱。秋收过后,农家院子里到处都能看到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堆积在栅栏里的玉米垛,好似一座座黄金塔;悬挂在屋檐下的玉米辫,如同一串串珍珠帘。它们就像展齿微笑的小罗汉,嘻嘻哈哈地诉说着丰收的好年景。

玉米的文章8:玉米美食

文/孙文胜

秋分一到,几场强劲的热风刮过,渭河河谷成片的玉米林就慢慢褪去青纱,逐渐换上了成熟的妆容。等到中秋,围着圆桌吃过月饼,扳棒的、砍秆的、肩扛的、车载的收玉米人吆吆喝喝地就布满了河谷。

新玉米收回来,大部分会打包上市。留下的一袋半袋,是农家搭配生活的储备。吃玉米,熬玉米糁是首选。玉米糁熬制有窍道。熬时若加一小勺碱面,粥就特别黏糊,老幼皆宜。这种粥会吃的人,嘴巴顺着碗边转,吃完后碗里很干净;不会吃的人,左挑右刨,碗里就乱成了马蜂窝。吃糁子,最佳拍档是油泼辣子酸黄菜。夹一筷头菜,刨一筷头粥,酸辣绵软,口舌生津。关中乡下有句话叫“吃饱了,喝胀了,跟皇上他爸一样咧”,说的就是冬日暖阳下喝玉米粥的感觉和意境。

玉米粒晒干磨成面,打成糊饭叫“搅团”。关中人“搅团”有三吃,即水围城、凉鱼鱼儿、切片片。“水围城”,是热吃。调好汁子,舀一勺热搅团在里边,稍凉后,就着汁子夹块儿吃。吃的时候不能急,急则会烫了嘴,烧了喉。凉鱼鱼儿,是用漏勺漏出来的。漏的时候,勺抬高点,鱼儿细长,落低一点,鱼儿就短粗,胖瘦俊丑全凭个人喜好。鱼儿跳水,手一划动,就成群结队地游动。看了,不由得你心不动。凉片片是热搅团放在盘子里晾出来的。炎炎盛夏,凉鱼鱼儿凉片片浇上酸菜汁,放上红辣椒、绿韭菜,酸酸的、辣辣的、红红的、绿绿的、油油的、汪汪的,让你口舌生津。

干玉米嘣豆豆,很有特色。小时候炒豆子的情景,记忆犹新。土灶坑旁,哥添柴火我扯风箱,谁都想把锅赶紧烧热,好让娘炒豆儿。娘把半盆沙子倒进锅,拿一个玉米芯儿,呼啦呼啦搅一阵儿,摊平手掌试试温。感觉灼灼的,就把玉米豆儿倒进去。她边搅动边吩咐我和哥改文火。突然,一粒豆儿炒热了,“啪”的一声蹦起来。“噼噼啪啪”,接着又有一群豆儿蹦起来,间或还有的炸开了花。我忍不住起身朝锅里看,滚烫的豆儿蹦到人脸上,麻酥酥地痒、热乎乎地疼。豆儿熟了,娘用筛子罗净沙,我捏三五粒抛起来,张嘴接住,“嘎嘣”一咬,满口溢香。

父母不在,我嘴馋时也偷学娘炒豆儿。我怕用沙子露馅,就搂一抱麦秸文火干炒。豆儿半熟,调一碗底油盐汁儿,用筷头撩拨其上。“滋啦滋啦”,锅里就升腾起一团热气。再煨一把文火,喷香的玉米粒就鼓突突、亮晶晶的,吃起来又香又耐嚼。上课时忍不住偷吃,老师看见油乎乎的嘴唇,总是免不了罚站的待遇。

玉米的美味,准确应该是从白露算起。那时,粗壮的棒子刚刚从秸秆上分身。拨开青皮,轻掐一下鼓胀的籽粒,白色的浆汁不小心就扑射到脸颊上。这时的玉米营养极其丰富,或煮、或烤、或熬随你意。

煮玉米谁都会,烤玉米也简单。农村家家几乎都有土锅灶,柴火正红时,丢几个剥皮棒子进灶膛,三翻两转,个个就金黄喷香。煮烤的太烧不好拿,娘就插上筷子让我们举着吃。村街上,小伙伴你举一枚,我举一枚,满街暗香涌动。当然,秋燥时,能喝上嫩玉米熬的排骨汤也别有风味。

玉米的文章9:玉米秆的记忆

文/马科平

我从郊外走过,路旁有晾晒的玉米秆,尽管被季节剥去了滴翠的外衣,叶子已经枯黄,有的还泛着青色,看不到一丝一毫生命的迹象,却没有丝毫屈膝求生之相——它们一个个全都背靠土崖,挺直腰板,没有倒下来,像胡杨那般坚韧顽强。

这是附近人家掰完玉米穗,从田里砍下放在这里,看样子是要晾晒风干,准备冬季做柴火烧饭或烧炕取暖。看着这些在风中摇摆的玉米秆,我没有寻找自然美的激情,模糊的意识,又沉浸在另一种感情的漩涡之中。

我的村庄也种植玉米,母亲也需要玉米秆。玉米收获后,挖玉米秆很吃力,那是男人或身体好的女人才能做得的活儿,须一手握住玉米秆,另一手挥动短把的锄头,使劲上下抡动,半天下来,手自然是最容易不听话了,困酸僵硬握不住东西。至于汗湿衣衫,泥土粘脚,那就不值得提了。

父亲去世后,刚满14岁的我便帮母亲挖玉米秆。母亲让我戴上手套,可也不顶什么用,手掌上很快打满血泡,与汗水交织在一起,钻心的痛。我咬牙坚持,一棵一棵地挖,用锄头磕掉根上的泥土,放倒在田垅里。

挖完一地的玉米秆,晾晒几天后打捆抱出,整地播种冬小麦。有时因节气、天气或租用耕种机械,时间紧迫,挖完顾不得休息,需连续作业,抱出玉米秆腾地。抱玉米秆也不是轻省活儿,玉米秆长得粗壮高大,茎杆青绿,饱含水分,也就沉重,抱上一捆走出田地,堆在地边,来回背,肩就痛,背也沉。

一捆湿重的玉米秆,年幼瘦弱的我费尽周折抱起来,如蚂蚁背负一座大山,被肆逆的风吹得原地打转,踩在泥土里,脚下的野草、玉米根茬,让人不由自主的踉踉跄跄,深一脚浅一脚,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稍微不小心,脚下忽然打滑,被土坷垃、野草、藤蔓拌到,站立不稳,“咕咚”一声,重重地摔上一跤。

超负荷劳动,对一个孩子来说,不免有些吃力。眼看暮色渐浓,四野苍凉,摔倒后顾不上歇息,没有时间拍打泥土,也不想让母亲看见,赶紧爬起来继续抱玉米秆。劳动的过程辛酸困苦,却也得到了磨炼,知道了活人、做人的艰难,产生奋发向上的动力,是一笔受益终生的难得财富。

玉米的文章10:烧烤青玉米

不知啥原因,一见到街上烧烤青玉米摊子,我就挪不动脚了,并不是想吃,主要是好闻,那种甜香味儿,被风一吹,扑面而来,猛吸一口的同时,勾起许多回忆。

在我们草鞋垭,烤玉米叫烧包谷,除非贵重客人,一般不会去打青玉米主意。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就连杆砍回来,撕开壳儿,露出一掐就冒浆的籽粒,潮潮的,像有一层雾或露水。实在剥不下来,就用刀削,石磨一推,就是新鲜浆粑,尽管有一股奶腥味儿,我们还是喝得肚儿圆。此举叫“刨青”,是不得已而为之,有吃的,谁愿意动还未成熟的庄稼?

当嫩包谷扳回来时,我们很想烧一个,哪怕颗粒稀稀拉拉的“花米子”也行。婆说这样当不了顿,还惯使了嘴。如果有客人登门,情况就不一样了,婆从后门出去,一会儿回来,灶堂里一阵忙活,不少一截一粒的整个儿烧包谷,用包谷壳包着,冒着热气,叫我们双手递给客人。作为奖励,婆有时也多烧一个,分几截儿,姊妹几个都有份。奇怪的是,我是老大,最粗的那截儿老是轮不上,理由是小孩要吃杪 杪上的,这样才长得高。

有一次,我在生产队干活的间隙,弄了一大捆干柴,婆作为奖励,特意烧了一个包谷,虽然没有得到最粗的那一截,总算够三分之二。婆从中间掰开,用一根筷子插着,很像挑麦工具钎担。嘴里念念有词:我大孙子有功,挑一挑呢!我就学婆的样子,三个指头挑着,两头露在手掌之外,口中吸着气儿。这样“挑”着的最大好处是能趁热吃,不烫手。当我有了一定力气,能给供销社“挑力”了,才明白婆常说“不挑担子不知轻重”的道理,也知晓了挑烧包谷这种担子最惬意,也最轻松。包谷烧时要与火保持一定的距离,紧烤慢翻,色泽焦黄,皮脆里嫩。太近,皮焦里生,我们把等不得或过余追求速度叫“刨急火包谷”。

现在自己不种了,也不干扳包谷的活儿了,要吃就买,最好买带着壳的,不仅保鲜,还能让视角舒朗,看不到包谷林,看得见包谷坨。吃烧包谷有学问,也有技巧。慢工出细活,也出味。一颗一颗掰着吃,细嚼慢咽,香气轻溢。不能猴急,一喂一大把,更不得学猪,用牙啃,塞满牙缝,吃相不雅。如果是整的,最好从下到上,用拇指和食指从中间揪出一条路来,然后左右分而食之。吃也得有序,不能乱来。

烧包谷柴火为上,木炭为中,电炉为下,最次的是蜂窝煤。乡下的土灶,带壳壅在红火灰里的,火钳挟出来,在地上一拍,焐出来的香就像陈年老酒,直冲鼻孔,醇厚绵长,久久不散。轻轻剥掉烧焦了的“青衣”,露出黄亮亮的籽粒,就想发痴,沉醉,是真正的色诱呢。

我庆幸人到花甲,还有一副好牙口,这就有了吃烧包谷的本钱。最近一段时间,每次下班路过菜市场,都有甜玉米、糯包谷卖,买四五个提回家,边做饭边在电炉子上烤。饭菜好了,包谷也烧好了。有时饭不就巧,吃两个也就当了顿,一下午都没有饥饿感。老伴原先不吃,在我的带动下,巾帼不让须眉,我吃几个她就吃几个。她比我会吃,说是与嫩核桃米儿同时嚼,奇香无比。手边没有新鲜核桃,有刚出炉的鲜花生,剥几颗花生,再剥几颗滚烫的烧包谷籽儿,丢进嘴一嚼,那味儿真叫绝了,脆香、醇香、果香、糊锅巴香兼而有之。灶台上有小甑子包谷酒,倒一杯,细嚼慢品,咂啧有声,仙香、晕香、清香、云里雾里的香夹杂其间。包谷酒配烧包谷,盖世无双,人间绝配,放下包谷芯的同时,那种飘然欲仙的感觉,乃口福至乐也,人生极乐也。

如果正吃着,或者刚把包谷烧好,有人敲门,来人且又是意气相投的旧友,连忙分一截给他,怕烫在手心颠簸的样子,那才叫热握呢,才叫分享也叫分香呢!

玉米的文章11:秋天的玉米架

文/刘宝凤

秋天的场院是丰收的海洋,门前那高高的木架上,金光灿灿的玉米棒子像流苏一样垂下,霞光照过来耀得人眼花。玉米收上架人就松口气了,这时候串一串辣椒、编一编蒜辫,再削一些柿饼,全都挂在玉米架的空隙处懒阳阳地晒太阳。这时玉米架不单纯是玉米架了,还是颗粒归仓前的功臣,打老远往各家门前瞅上一瞅,就知道谁家今年收下的谷物多。

玉米上架费神,玉米架也是最难搭的,很考验搭架人的手艺。你想几亩地的玉米全都要挂在玉米架上,敢有丝毫马虎?!一定要结实耐用,不然玉米架倒塌砸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这时候搭架的人一定会打起十万分精神。玉米架都选用的是家里最好的檩木,结实耐用,先在地上刨几个坑了,把檩木斜栽起来,互相交叉成“丫”状,在上面搭上一根横状的檩木,再找两根结实的木头竖起来支撑着,横状的木头上很快就会挂满铁丝条。玉米剥掉外层的绿衣,留下里面几片叶子,三、四个玉米棒的叶子纽缠在一起,紧紧地绕在铁丝上,再把玉米搭上去压好。一层一层挂起来,就成了好看的玉米架。这时候往往是人们干得最热火朝天的时候,全家齐上阵,有人递玉米有人搭上架,一家人其乐融融干劲十足。

玉米上架的好处就是省去了拿出收进的麻烦,下雨时只用盖上隔雨布便可,直到玉米晾的八成干。再一点点取下来剥粒,简单的一两个日头晒一晒便可归仓了。每家都会挑大个的玉米打成米玉糁,在玉米架下喝着新玉米糁,总有人在那里攀比,非得论出个你家的甜我家的鲜来才罢休。

我们这里种辣椒都是自己吃,收上来后用细绵线穿着辣椒把,一个一个串起来,喜气洋洋地搭在玉米旁边,虽说是玉米的陪衬,倒也挺抢眼。有那嘴巴刁馋的人,总会不自觉的撕下来一个,顺便夹到自己的热蒸馍里,主人看见了也不会言语。

小孩子最喜欢的还是火红的小灯笼——柿饼,只有那手脚勤快的人才会细思慢理地挑挑捡捡,把个头不大不小没有伤碰的柿子挑出来,用铁皮做成的刀片一点点削皮。皮不能削太厚也不能削太薄,厚了容易坏薄了有涩味。做好后挂在玉米架前可不能大意,挂的高了还好些,挂的低了天天操心着白天挪出来晚上收回去,生怕被谁家调皮的孩子顺走。

往往这时候是我最心急的时候,老感觉柿饼的味道要好过柿子,总想着偷偷尝一尝。可惜柿饼没晒好母亲就是不给吃。我个头矮,够不着我家的玉米架,便像那吃不着葡萄的狐狸一样时常在玉米架下面转悠,心想要是能掉下来几个该多好。

这时候的玉米架热闹也喜气,打眼一看,都是丰收的景象,玉米架似乎因为身上驮负的重量而变得高大起来。当然玉米架会霸占门前最好最平的一块地方,也时常惹来我们小孩子的不快,大人多次提醒不要离玉米架太近怕不安全,于是只好离得远一些,瞧着有些碍眼似的盼着玉米架赶紧拆了。

玉米一边晾干一边剥着入仓,很快也就从玉米架上全身而退了,这时候就会剩下几条光秃秃的铁丝在空中打悬,上面系着几条未解掉玉米叶,秋风刮起来就在空中瑟瑟发抖。

玉米架好像只有搭架在一起的时候才像是亲兄弟盘盘互相攀址着,怎么看怎么有感情,一旦拆开了,立马无趣起来。玉米收完后,玉米架的檩自然要被收起来,安放好来年再用。看着架子一会就变成了孤零零没有交错的檩,心里多少有点空落落。

玉米的文章12:陕南玉米盛夏香

文/李永明

七月的陕南绿意盎然,处处瓜果蔬菜飘香,但最能诱发味蕾的是农人家房前屋后的玉米了,鲜嫩、绿色的玉米是农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吃玉米就成为陕南人当下快乐的事情了。

陕南土地肥沃,气候适宜,小麦,水稻,玉米,年年丰收。在一些浅丘山区,人们还是喜欢种植玉米,玉米一年分早中晚三茬进行耕种,早玉米穗大高产,不愁销路,中晚玉米产量低,但品质好,春夏后气候炎热,光照时间长,玉米颗粒香甜醇厚,耐嚼筋道、成为陕南人的美味珍馐。

在一些小区公园门口、纳凉场所、农贸市场等地,都能看到蒸玉米、烧烤玉米的商贩吆喝着,玉米的阵阵清香飘逸着,吸引着人们前去购买品尝,老幼皆宜,人们吃着新鲜地道玉米,心里惬意万分。在一些农户家里吃玉米更是洋溢着和睦的氛围,蒸着玉米、烤着玉米,城里来的客人喜欢吃玉米面鱼,吃得脑门冒汗,嘴里却说着真过瘾。

小的时候,晚上常常一家人坐在一大堆被晒干的,堆成山的玉米棒旁边,在庞大的圆簸里,一边聊天,一边用手剥下一粒粒的玉米颗粒,剥完一个玉米棒子,最后只剩下一大堆玉米芯子。常常把剥完的玉米芯子,堆积起来烧火做饭。

每年三月下旬育下玉米种子,旁边施好肥。一场透雨下来,玉米苗微笑着往上长。田间地头,山野坡地,玉米苗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像是整装待发的士兵攻山,从低处慢慢涌向高处。稚嫩的枝茎,舒展着嫩绿的叶子,充满着向上的力量。三片,五片,七片玉米已经半人深,一片绿油油的,延展在山野,延展在农人们的心里,钩织着农人们喜悦的心情。

一直以来,我对玉米情有独钟,玉米没有大米那么高贵,没有小麦那么受人的欢迎。在玉米成熟的季节里,掰下玉米棒子,砍下杆子可以吃甘蔗,甜甜的汁液没有纯粹的甘蔗那么甜,但在物资匮乏的时代里成了人们的最爱。在那个年代里,玉米成了人们的主食,每天都要吃一顿玉米稀饭。没有小菜,常常把腌制好的浆水菜,放入盐和调料,竟然能吃几大碗。

冬天里,人们常常为来年的玉米地而准备。等到来年三月育下种子,等到玉米苗长两三片叶子的时候,薅草、施肥。苞谷的生长过程至少要薅三,四道草。每次都是艰辛的劳动。父亲常常顶着烈日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忙碌在玉米地里锄草。因此,我们也常常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们从小和玉米为伴,常常想起来带给我们无尽的乐趣。秋天里,上南山北山放牛,我们一群孩子钻到玉米地里,挑看红色皮的玉米杆,折断当甘蔗吃。多年以后,当我们吃甘蔗时,常常回忆起小时候吃过的玉米杆。我们常常掰下嫩嫩的玉米棒子,放在火上烤熟,吃着黄灿灿的玉米棒子,满嘴喷香。

我常常走在玉米地里,结实饱满的玉米棒子挂在一株株的玉米杆上,童年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玉米的文章13:碎在玉米里的日子

文/漆寨芳

入冬以来,二姑一直在自家的庭院里脱玉米。庭院很宽敞,两层的小楼坐西朝东,清晨的太阳一露脸,整个院落就暖融融的。

喝过早茶的二姑坐在一把小木靠背椅子上,两侧横七竖八堆放着金灿灿的玉米棒,整个人似偎在金山里。那双粗糙的手虽然瘦弱,抓起玉米棒时仍显得那么有力。她将两棒玉米互相磨搓着,搓到玉米粒有了松动后丢开一棒,拿起一根用钢筋打制的不太尖利的锥子,顺着棒上的玉米列隙,一列列用锥子刺下去,玉米粒就金豆豆似的哗啦啦倒下一排,滴滴哒哒滚落在面前的柳编簸箕里。

枣红大公鸡领着头,几只麻花母鸡咕咕咕的跟在后面,在二姑身前身后转悠,它们并不喜欢玉米,一粒也不下肚,刨来刨去的专捣乱。小花猫就不一样了,它抱着玉米棒翻来滚去,玩的很开心,那个调皮劲儿时不时的让二姑露出笑脸。他就喜欢养鸡呀猫的,见不得狗,狗太凶险,庄稼人的庭院里就是让村邻们来来往往的,狗儿守着庭院不让人进门,她不喜欢。有鸡儿猫儿在身边,他就觉着有伴儿,踏实,她的日子就在这些小生灵的日子中快乐着,在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家务活中实实在在的过着。

姑父没的早,守着儿女们的二姑这几年没得守了,儿女们要出门讨生计,孙儿们要上学,一年中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是有限的,她就守家,让儿孙们想着自己家的温暖。家中各房间里的铺盖被窝在立冬前她都该洗的洗干净了,该换的换了新,上冬吃的面也磨了满满一面柜,年猪不算肥大,也能宰百十来斤肉,够过年吃的,只等孩子们回来了宰杀。地里的庄稼就剩这玉米还没有全装进粮仓里,如果用机器脱粒,费不了两天功夫,她觉着玉米进仓,就没事儿干了,她要自己双手搓,搓走这冬闲的日子。

庭院里很暖和,没有一丝的风,就像阳春三月的日子,这是个暖冬。二姑的玉米不紧不慢地在手中散落着,就如三月三的会祭佛家数着念珠。临近的慈云寺里她近几年都去赶庙会的,寺院里的和尚和尼姑们坐在佛爷面前念经很好听的,嘴里说着什么她从来没有听清楚过。她也跪在佛爷面前祈祷,为亲人们祈福,祈求出门打工的儿子儿媳平平安安,空身子出门,满载回家;祈求在城里开饭馆的女儿女婿生意兴隆,再生个大胖小子;祈求孙儿们快乐成长,把书念成功,能和村里牛四的儿子一样在北京的大学里读书。她也会从衣兜里掏出带着自己体温的钱放进功德箱,佛爷是用香烟供奉的,把香烟钱放进功德箱里,就如给佛爷上了一炷香,她的眼前就会幻化出自己点燃的那柱香。心香一瓣,飘散法界,从有形到无形,这时诸佛就听到了她祈福的声音,灵验她的心声。

扑棱棱一声响,一群麻雀从院边的杏树上飞落到她的面前,啾啾啾叫着,瞅着她的玉米在乞食。吃就吃吧,嚷啥呢,把你们一群肚子填满也用不了半碗玉米的,二姑在心里对雀儿们说。小花猫可不依,身子一纵发起威来,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声音粗洪,冲向了麻雀们。雀儿们随机飞起,落在院墙上,跳着、叫着,有的还用尖尖的小嘴梳理起身上的羽毛来,似乎在故意调戏小花猫。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小花猫,二姑笑出了声,笑声就和玉米落在簸箕里的碎响混在一起。她对小花猫说,别那么霸道了,这数九寒天的,麻雀儿到哪里弄吃的去,我都同意让它们吃去了,你就别管闲事了。狗抓耗子多管闲事,猫抓麻雀一定是只没用的猫——抓不住老鼠的饿猫。小花猫好像听懂了二姑的话,抱着玉米棒,几个前滚翻,又自个儿玩去了。麻雀们试探着从墙头落到院子里,迈着碎步向玉米逼近,叼起一粒,火速飞走。

圈里的猪娃吱吱咛咛嚷叫开了,二姑抬起头,太阳已经走到她的头顶了,猪娃在嚷午饭。她从小椅子上起身,腰麻酥酥的挺不直,便双手杈在腰间慢慢地伸直腰板,自己在腰间砸了几拳,抖落身上的玉米沫子。她看一眼脚边的玉米堆,金灿灿地个小黄堆,把簸箕埋得看不见了。膝盖酸兮兮的迈不动腿,她弯下腰揉了揉了膝盖眼,向小二楼的楼梯底下走去,猪食就放在那里。一个塑料水桶,她把精饲料和粗饲料对好,提到水龙头旁搅拌匀了,再提进猪圈。猪娃像能听懂她的脚步声,嗷嗷嗷嚎叫着,她对猪娃说,没饿的那么厉害吧,我还都是早上喝茶吃了点呢。猪娃的嚎叫声就变得柔和了,耷拉着的耳朵门扇似的扇动着,用嘴拱着她的裤脚,又生怕弄脏不着实拱,只那么象征性的嗅了嗅,算是亲昵吧。

伺候完猪娃,二姑的肚子也就猫儿抓似的了,该给自己弄点吃的了。村子里响起了喇叭,是三轮车买菜的进了村,菜贩子自己录制的声音,“白菜萝卜西红柿,洋葱洋蒜鲜辣椒”,不紧不慢,匀速从一个手提式扩音喇叭里传出,吵得二姑心里惶惶的。她提只竹篮出了院门,看看有啥自己爱吃的菜,买点儿再做饭。

安顿好了肚子,二姑继续脱玉米。鸡窝里有母鸡呱蛋呱蛋的叫着,这是一天内第三次叫了,鸡窝里至少也有三个鸡蛋躺着了,她暂不去拾,到傍晚烧炕取柴的时候一起拾。她的鸡蛋是攒给孙儿们拿学校吃的,外面市场上的鸡蛋都是洋鸡吃鸡饲料下的,没家里的土鸡吃粮食下的蛋营养好。手中的玉米粒乒乒乓乓往下落,二姑的嘴角又挂上了笑,她想起了孙儿小胖上小学一、二年级时的事儿来,忍不住就笑。不知是谁哄小胖说,吃鸡蛋考试会得零分的,老师在卷子上画的零分就是两根筷子夹一个鸡蛋,念书的娃娃不能吃鸡蛋。小胖信以为真,饭碗里一有鸡蛋就全挑拣出来给了奶奶。

吱嘎一声响,院门被刘婶推开了。刘婶是个闲人,一有空就来二姑家串门子,二姑所知道的村子里家长理短的事儿都是刘婶带给她的。刘婶自己找个凳子坐在二姑对面,也拿起玉米棒棒搓了起来,边搓边说二姑是自找麻烦,不会享清闲,村里脱玉米的机器好几台,谁家的哼一声都会来帮忙的,偏要这样作贱自己,两只手都搓成了粗砂纸,图个啥呀。

搓磨日子吧。

没意思,刘婶鄙夷地说,啥活儿你赶紧干完,清清闲闲,热炕暖火的过冬,总比你这样子舒服。

这样子踏实。日子就是个忙,忙了快活,闲着心慌。

刘婶就转了话题,说她儿子今天回来了,和二姑的儿子儿媳在一个地方干活。小胖爸妈再有十来天才能回来,原因是工地上还有些扫尾活儿没干完,完了才能拿到工钱。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回家了,二姑心里着实的慌乱。二姑说,儿子这几天没来电话,她不知道情况,已到三九天了,也该到回来的时候了。她起身抖掉身上的玉米沫子,从玉米堆里刨出簸箕,用簸箕把玉米往铁皮粮仓里装。铁皮粮仓不大,圆柱形的,一个能装三千斤粮食,这是近几年人们为了防老鼠才发明的,远远看去就像蒸馒头的大蒸笼。二姑的玉米已经装满了两仓,这是第三个仓,估计搓完了院子里的玉米棒就能装满了,到儿子儿媳回来她就颗粒归仓了。

太阳跌落在了村西的山凹里,二姑收拾脱去金色衣裳的玉米棒,一棒棒整整齐齐地码在院边的柴房里。玉米棒烧火顺手,火力旺。清扫了院落,二姑抱柴火烧炕,顺手拾了鸡窝里的鸡蛋,塞在小麦仓里,埋在小麦里的鸡蛋一二个月不变质,不耗瓤。拾了鸡蛋喂了鸡娃猪娃,她长长地喘了口气。

这是二姑一天中最消闲的时间,一边做晚饭一边看电视。她不爱看当代题材的电视剧,里面的年轻人说话穿衣她都觉着与过日子无关,她不懂,最爱看的是抗战剧和秦腔。秦腔的胡琴一拉响,她就满脑子的小麦和玉米,小麦拔节玉米吐穗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见。还有那村前的小河流淌声,村后山林的呼啸声都被胡琴拉动着,温馨而甜美,她能闭着眼睛慢慢地享受。

二姑的饭很简单,一锅面或者是一碟菜一碗米饭。做好饭那是孩子们都回家了的事儿,她做的糟肉和肉丸子是村里出了名的,也能随手炒几个家常菜,但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对肚子凑合了事。

从过了六十岁生日那年起,二姑的瞌睡来得早了,晚上九点钟一过就眼皮子打架,头找枕头了。晚上也做梦,只是早上醒来记不清楚是啥,很少做过有头有尾的梦,就连梦见姑父也不是背影就是那双要穿特大号鞋底做的布鞋子的脚,好多次在梦中她努力要看清楚姑父的脸,都没得逞。

她是被邻居家的农用三轮车叫醒的,邻居明年要盖新房,在趁着冬闲备料拉石头,天一亮就动工了。昨晚睡觉前天是灰蒙蒙的,月亮像被遮天的薄纱罩着,不太光亮。早上起床,尽然飘起了雪花。二姑生着炉子,喝完早茶,这样的天气院子里是不能干活的,太冷。她把玉米棒弄到屋里,坐在暖烘烘的炕上搓起玉米来。

玉米粒珍珠似的滴滴答答往放在炕上的柳编簸箕里落着,小花猫躺在炉子旁边打呼噜,枣红公鸡咕咕咕领着麻花母鸡在门口打转转,就是不敢跳进房门来,二姑的手边专门给鸡们放着一根细长细长的竹子,谁跳进门来谁就吃一竹子。是天冷的缘故吧,麻雀们叫的更欢了,猪圈里却静悄悄的。二姑搓着玉米,心里说,这一棒是儿子儿媳,下雪了,天冷了,你们要一粒不差地落进我的簸箕里;这一棒是女儿女婿,你两口子也要一起落进簸箕里来;这一棒是小胖,你要把要学的全都收进你的簸箕里去。

你们都是我的玉米了,孩子们。二姑沧桑的脸上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玉米的文章14:背玉米

文/秦绍稣

暑假里,爸爸告诉我说:“要带我去奶奶家接受劳动锻炼——上山背玉米。”打心里就不愿意去,因为是去背玉米,可是我从小长到11岁都从来没有背过篮子!

这一天总算来了。“儿子,走,今天去你奶奶家背包谷。”爸爸轻言漫语对我说。“爸爸,我不想去。”

爸爸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朝我吼道:“必须去!”唉!没办法。爸爸生气了,只好跟着去了。

到了奶奶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只好等第二天早上才去背。第二天一大清早,爸爸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迅速爬起来,到了楼下,爸妈把所有“装备”都弄好了。我换上鞋子,跟着爸爸摇摇晃晃走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

到了玉米地里,爸爸把包谷苗砍倒,一抱一抱地把包谷苗抱到妈妈面前给妈妈撕,妈妈一包一包地将包谷撕了扔到篮子里。不一会儿,妈妈对我说“稣稣,背包谷了。”我走到篮子前一看,包谷才有篮子的一半。我觉得妈妈太小看我了,于是我对妈妈说:“把篮子装满吧,我能背走。”“恐怕连这些你都背不动。”妈妈对我持怀疑态度。我不相信,决定试一试。我使出全身力气,把篮子抱起,放到高一点地方,然后再去背篮子。我以为会很轻松,背了才知道原来这么重。海口既然夸在前,表面上我强装轻松,但实际上脚步却十分沉重,没走多远就汗流浃背了。我实在支撑不住“啪”的一声,我狼狈地倒在地上,包谷散落在两旁。

妈妈把背上的篮子丢在一边,跑过来把我拉起来。我以为妈妈会说:“孩子,别背了。”出乎意外,妈妈却说:“加油,儿子!我相信你!”听了妈妈的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我使劲站起来,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往前走。“噗通”一声,我又摔倒在地上了。这一次,不要妈妈拉我了,我自己强撑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终于到家了,我有气没力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啊!不但破了,还流血呢。这一回,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一共摔了八次。

第一次背包谷的艰辛,使我懂得了不仅要好好学习,还需要通过劳动锻炼身体,更懂得了农民伯伯劳动的艰辛,我们在学校里吃的营养餐,凝结了农民伯伯的汗水,一定要珍惜粮食。

啊!这次劳动锻炼,我增长了不少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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