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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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文章1:沿着红河去他乡——越南老街河内旅行见闻

文/林中竹

在火一般的夏天,怀着探寻历史,了解越南的愿望,我们从侨乡红河顺流东下,开始了短暂的越南老街、河内之旅。远眺滔滔红河水远去的方向,品味李之仪“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的词句,不禁抚今追昔,遐思无限,脑海里重现红河上下中越两国民众交往的历史。

已近黄昏但依然炎热的傍晚,我们跨过中越大桥,步入越南老街省。经过越南海关安检,早就等待我们的越南导游阿南即热情地操着一口粤味的普通话前来招呼,带我们乘上了简便的出租车到老街餐馆就餐。

沿途视线中的老街城并不大,向南滔滔流去的红河水把老街分为东西两半,两架横跨河流的大桥将老街东西两岸连接起来,桥上车流不断,两岸花团锦簇,激流之上的两座大桥成为了老街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走在老街,随处可看到一排排两三层的楼房,房屋都比较窄,沿街的第一层一般都做铺面,色彩艳丽的法式小楼房三三两两地坐落于郁郁葱葱的花木丛中,显得色彩斑斓。站在桥头,迎面吹来充满热带雨林气息的阵阵热风,我们感到十多年前的老街还是一片蛮荒之地,但经过与中国河口火热的边境贸易,老街正日渐走向繁荣。

未踏上越南之前,河口旅行社的导游提醒我们带上一些云南风味的腌菜,以备不适应越南饮食的成员解决就餐问题。晚餐时,看着桌上清淡简单的越式菜肴,此时腌菜真的帮上忙了。在晚餐过后的自行活动中,我们发现,由于中越两国经济贸易的不断深入,人民币在越南与越币一起流通,是最受越南人欢迎的外国货币。这里的不少小商贩能用简单的汉语和我们讨价还价,不能用汉语交流的商贩手里都带着一块计算器,用来计算或出示商品的人民币价格。老街城里各色皮肤的外国游客很多,但沿街购物者并不多,这也许是商品不够丰富的原因吧。除了橡胶鞋之外,来自国内的旅客对其它商品都不感兴趣,因为好多商品好像都来自云南。

夜幕降临,老街城灯火辉煌,小火车站热闹起来,来自各国的游客和进出老街的越南人集中到车站候车,悠闲地互相聊着,谈笑声和叫卖声响成一片。晚上八点多钟,我们登上开往河内的小火车。这种小火车在国内已看不到,偶尔乘坐也让人感到十分新鲜,躺在摇摆不定但很整洁的双台床上,望着窗外朦胧夜色中蜿蜒南下的红河,在“卡塔”、“卡塔”的小火车声中,我们渐渐进入梦乡,于天亮时抵达河内。

河内地处肥沃平坦的红河三角洲,为越南第二大城市,这座城市历史悠久,风景秀丽,为越南的政治、文化中心。河内原为中国管辖之地,公元939年脱离中国,越南李朝创建者李太祖于公元1010年建都河内,加快了河内的发展。初到河内,第一印象是河内并没有国内许多城市高楼林立的一面,没有大都市繁华的共同点,但这座城市的名片不在于高楼与都市的霓虹灯,而在于它的历史文化、民族特色以及浓郁的亚热带风情。

中南半岛灿烂的阳光吸引了不少来自欧美的游客,特别在还剑湖畔,他们有的躺在椅子上悠闲地进行日光浴,有的相约聊天散步,这里是他们借助太阳眼镜和短衣裤展示自我魅力的世界。蔚蓝的天空、充足的阳光、清澈的湖泊和茂盛的参天古树,将河内妆点得热烈而又清凉,有一点杭州的影子。由于越南曾被法国进行殖民统治,河内的建筑深深烙上了法国文化的印记,这从法式建筑遍布河内大街小巷可窥一斑。

导游小伙阿南风趣讲解,说越南有“四苗条”,即“国土苗条、公路苗条、房子苗条、女人苗条”。 除了西洋风格的法式建筑外,河内的大街小巷多为“苗条”的房屋,这类房屋高者为七八层,但一般只有四五米的宽度,且门口终年悬挂越南国旗,由此可看出越南的民族意识及均衡、平等思想在土地制度上的体现。绿树浓荫下的河内公路并不宽阔,“苗条”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摩托车阵容庞大,川流不息,这就是越南“摩托车王国”的一景。骑车队伍中,除了头戴军绿色帽子的男子外,妇女的装扮也显得十分独特,她们头顶斗笠、面带口罩,身着“澳代”(与中国旗袍有几分相似的民族服装),让本来就很苗条的身段显得越发婀娜。

初到河内的中国人,可能都会对这座城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受,那是中国文化对越南的影响让国人感到亲切的缘故。导游告诉我们,越南有过春节、贴春联的习俗,境内也建有寺庙,甚至还有道观和祠。傍晚时分,我们游览了河内有几处颇有名气的古迹,即真武观、镇国寺和玉山祠,其间的雕塑和建筑风格融入了许多中国元素,特别是所镌刻的汉字楹联字体苍劲潇洒,文笔俊逸豪迈,字字珠玑,如玉山祠楹联“泼岛墨迹湖水阔,擎天笔势石峰高”。河内的名胜古迹从侧面衬托出中国文化对邻国的深远影响及其无穷魅力,让身为炎黄子孙的自豪感在异国油然而生。

河内市巴亭广场西侧有闻名于世的胡志明陵堂,胡志明陵堂庄严肃穆,是越南独立之父胡志明的长眠之地,这里每天有大量越南各地和世界各国的游客慕名前来瞻仰,偶尔也可遇见学校组织身着军训服的青少年学生前来祭献花圈。我们从导游的话语中感觉到越南民众的海洋意识和国防意识较强,从学生的活动也感觉到越南政府十分重视爱国主义教育。

中越自古交往密切,侨居越南的红河先辈为中越经济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由于历史、政治等原因,虽仅一水之隔,但我们对越南的了解较少,对越南的印象较为模糊,此次到老街与河内的短暂旅游虽窥一叶而难知秋,但所领略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加深了我们对越南的认识。

老街的文章2:老街

文/羽扇纶巾

喜欢独自游走在幽深宁静的老街大概是缘于《雨巷》吧。从很早很早开始,我就期盼着能像诗人那样也在老街悠长悠长的巷子里遇到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就算没有撑油纸伞,却依然散发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寻寻觅觅中,我的丁香一直就没有开花,甚至连新绿的嫩叶都没有绽放过,枝萎了,连根都腐了。

我又游走在寂寥的老街。老街的巷子还是那样悠长,悠长的老街一头连着那悠长的岁月痕迹,一头连着我悠长的孤独背影。夕阳透过老房子那颓败的矮山墙懒懒地洒在高高低低的青石板路面上。我踏着这些坚硬的青石板,眼睛不停地在寻觅着,寻觅着那个在梦中见过了千百次的忧郁如丁香般美丽的女孩与我不期而遇,在这窄窄的老街巷口,在这刻有前朝深深的车辙印迹的青石板上,我与我梦中的女孩不期而遇!女孩嫣然一笑,然后低头沿着青石板路幽娴地走进了幽深幽深的老街深处。哦,这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诗的意境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水莲花消失在了老街的尽头,我的心也迷失在了老街的凉风里。

我又游走在幽远的老街。老街有的地段已经铺上了新的路面,虽然依旧是青石板,但是现代机器切割打磨的光滑油亮的青石板上我再也找不到吱吱呀呀的手推车车辙的碾压声了,连踢踢踏踏的千层底布鞋走过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没有了屋檐的一蓬衰草,也没有了墙角的碧绿苍苔,更没有了我苦苦寻找的丁香。大词人辛弃疾一生金戈铁马,虽填词无数,却少有描写自己爱情生活的,在老街,词人破了例。和崔护“人面桃花”的故事如出一辙,辛弃疾早年在老街曾邂逅一美丽女子,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一段让词人感觉非常甜蜜的美好时光。多年后,词人再次路过老街想找那位红颜知己旧情重叙,无奈“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于是词人对着老街如血般红艳的残阳,听着远处滚滚长江如泣如诉的涛声,在老街的墙壁上写下了着名的《念奴娇·书东流村壁》。相似的故事,崔护的结局让人感觉只是一场浪漫的艳遇;词人的感情却要凄美凝重得多。“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这就是我们面对物是人非时的无奈心境吧。我找不到词人当年留下的墨迹,连那块见证了一段断肠故事的墙壁也无法确定,映入我眼帘的,只是形色匆匆的游人,无忧无虑的孩童,还有暖洋洋的阳光下斜倚墙角眯眼打盹的老人以及老人怀里抱着的那只晒太阳的懒猫。词人在老街找不到自己的旧爱,我也在老街丢失了自己的丁香。

我又游走在熟悉的老街。从老街窄窄长长的巷子口传来了皮鞋敲击青石板的橐橐声,一位婀娜女郎与我擦肩而过。是我梦中的长长的头发,又黑又滑的长发;穿的却不是旗袍,袅袅婷婷的旗袍,是紧身裤吊带衫。皮鞋的橐橐声渐渐消失在老街一眼望不到头的巷口,我没有闻到丁香的味道,随风飘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水味。哦,老街也许不再是我记忆里的老街了。

我又游走在悠远的老街。有人告诉我老街老了,人老珠黄,已经找不到我要找的人了。找到了,也早已老得面目全非了。可我不能不来老街,在我心里,老街恰如一个仪态万方的熟女,她有万般风情让我割舍不下。女人的风情是需要岁月沉淀的,不到一定年龄女人强做不来,不到一定年龄男人就是个生瓜蛋子,你纵有万种风情给他看了也是白搭。生活中的张曼玉已经早过了她在《新龙门客栈》里饰演的老板娘的年纪,但现在的张曼玉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所展现出来的风情,比之那个金镶玉更加让人迷恋,洗尽铅华风韵犹存啊。白娘子一千多岁才走出深山来到西湖断桥边找许相公谈恋爱,不照样谈得风生水起荡气回肠吗?所以说,在爱情面前,岁月不是问题,只要有毅力,有诚心,自然能够百年修得共枕眠抱得梦中美人归。

我一直没能在老街悠长悠长的巷子里遇到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难道是天不下雨的缘故吗?挑一个细雨蒙蒙的黄昏,我会再来老街,再来等我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老街的文章3:老街

文/木樨

老街已经很老了,老到我的记忆中都失去十多年老街的影子。当我和阿莲沿着记忆里的位置走进老街的时候,我们的脚步都是寻寻觅觅着的,仿佛靠近了我们从前的记忆。

一条路面破损的马路,一家旧理发店,生意稀疏。拐进一座小桥,两边的水塘里长满了水花生。水花生在我们这里很普遍的,先前家里都是到池塘用水,家家户户淘米洗菜离不开家后门口的塘沿。后来自来水安装了,塘沿用不上了,只有在洗拖把的时候人们才会想到池塘。于是水花生渐渐霸占了整个池塘。

顺着小桥进去一截路,便是我们的老街了。如今新兴去城里逛,街道上生意都不景气,老街更不必说了。一家弹棉絮的,机器还在呜啦呜啦地唱着,对面一家瓜子店不知何时却已经关门了。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来买瓜子,哄哄的机器转着,转出暖洋洋的香气,还有一粒粒包含光泽的瓜子。嗑着嗑着嘴巴就不听大脑的使唤了,好像随便一嗑满世界都是交响曲。如今连瓜子的味道都已失了。

往前的几家店也都关门了。以前喜欢来这里,买画片,买弹珠,还有毽子。小时候最喜欢小燕子了,满房间都是还珠格格的画片,小燕子的大眼睛多漂亮啊。村里的小孩子们还都喜欢玩弹珠,一粒粒透明的,拿在手里,“嘣”的一下蹦出去,砸中你的我便是赢了。当时最喜欢“小白龙”,淡绿的水晶球里边深藏一个白色的螺旋状的物体,仿佛一个无法解开的缠绕的记忆,令我久久着迷不肯离去。后来是表哥送给我的,虽然是一粒稍有破损的“小白龙”,却让我十分挂怀。中学的时候求学在外,回家时由于家里房屋翻修,已不见童年那一粒小小的弹珠的踪影了。

往前走,这里曾是一家蛋糕房。小小的集镇上只有这一家蛋糕房,记得多年来生意一直不错,如今也稍掩门扉。接近傍晚的阳光昏黄而微凉,照在那曾经鲜艳夺目的金色招牌上,“厦门欢欢饼屋”几个字稍显陈旧,拐角处甚至有撕破的迹象。蛋糕房的主人是位女士,当年正是风华正茂,年轻貌美,展销会时她推着小车出来,人潮中就她最显眼。曾经我们最爱来她家买冰淇淋吃了,那时候我们最要好的四个人,每周末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拐进来,一人一个冰淇淋,吃得美滋滋。那时候正是女店主最好的年华,她的丈夫年轻有为,小孩还抱在怀里,一脸的幸福。现今却不知她家怎样了,只是这招牌似在风中微微颤动。

再往前走一段,拐进去,横在眼前的是一条昏暗的小巷子。不过五尺的宽度,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路,石缝间尚有点点青绿,那是小草,在这少见天日的地方一棵棵仰着头。旁边第一家曾是百货商店,高高的大约二十级的石阶上去,一个较为宽敞的店面。以前曾经父亲到这我来过这办事,已经不记得是办什么事了,仿佛很正规,在年幼的我心里是非常特殊的大地方。旁边几个柜台专卖杂货,指甲油,小本子,还有父亲送我的第一支钢笔,就是出自这里。那是一支非常精致的钢笔,粗细适中,小巧而不失大方。当时我刚刚升入三年级,开始写作文了,父亲特意带我来精心挑选了这支最好的,我又挑选了最好看的纯蓝墨水。就这样,我的第一支钢笔,从那里我开始了默默的练字,和作文。如今这店面已经关闭了,房子已经拆了,空洞洞的房子里几个人搬着水泥砂浆,默默砌着墙。唯有那高高的二十层台阶依然在那里,彰显着那些年被人踏平的故事。

小巷子幽深而绵长,几家布店,农具店,几乎都关门了。长长的巷子很安静,几十户人家只听到低沉的关门的响声。细长的一扇扇四开大门都紧紧闭着,上面的春联在这年底经过一整年竟然依旧如新。我们继续默然往前走,一家拆了的房子中杂草丛生,院旁的一株万年青依然鲜活,沉静的绿色在这寒冬腊月里率直而凛然。一户低矮的房屋里传来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屋里一位老人走到隔壁的小屋。正是黄昏时分,估计要做饭了吧。门边一张小木桌,墙上贴着画,摆着一尊小小的观音,一只猫顺着墙沿慢慢走出来,在屋前的一个有阳光的地方趴了下来,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安静的懒洋洋舔着皮毛。

再往前仍是长长的青石板,一座座低矮的房屋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天色渐渐暗了,阳光渐渐褪去,气温降下来了。我们走到老街的尽头,爬上去,是高高的河岸。晚风挟裹着丝丝凉意卷起我的长发,河岸边早已不见我们当年坐过的气势恢宏的轮船。一个个晾衣绳细长细长的弧度垂下来,仿佛已老去的藤条在风中飘动。河岸边,河水拍打着石阶,巨大的涛声几乎掩盖了岸边的捣衣声。一朵朵泡沫飘荡着,飘荡着,流向远方。

向晚了,沉沉的天空隐隐有星火闪烁,黑洞洞的老街也零星亮起几盏微弱的灯光。一回头,一只巨大的与周围环境极不相符的垃圾桶摆在路角,满空的桶孤零零朝着暗黑的天空咆哮。炫目的碧绿色,刺痛了我的双眼。

老街的文章4:畅游海口骑楼老街

文/杨桃花

石家庄一介书生老师也是樱花诗会会员,三年前在山西晋城采风见过一次面,虽然过后在博客上不怎么交往,但他为会员拍了不少精美的相片一直被我们珍藏着,如今大家都同在诗会微信群。

1月中旬,一介书生老师一家人决定来海南旅游,问能不能提前帮他们在海口订好旅馆,我当然义不容辞。1月29日早上八点,一介书生夫妻俩带着孙女“多多”准时到达海口西站,由儿子开车,我们到西站出口处顺利的接到了他们,随后直接开往海府路一家预定好了的旅馆,放好行李,吃好早餐,开始我们一天的旅游,儿子选择带大家去骑楼老街和演丰红树林这两个景点。

一介书生老师是新浪河北旅游十大旅游家摄影师,走进他的旅游专栏,犹如穿越时光,穿越地域,感受摄影师敏感而巧妙的捕捉不同地方的景色,让人足不出门可以了解祖国的壮丽山河和人文环境,他的乐途旅游专栏文章吸引大量网友,点击率往往超过百万,是位开朗、敬业、摄影技术高超的摄影师。老师孙女“多多”文静漂亮,是位人见人爱的聪明小姑娘,有小美女的相伴,相信这一天给大家带来不少乐趣。

儿子已经是大小伙子了,春节前刚好从外地回家过年,所以提前几天做好了旅游攻略和订好交通方便的旅馆,当天既当司机又当导游,使我省了不少心,决定当天早上先游玩海口骑楼老街。

海口骑楼老街,是海口市一处最具特色的街道景观。其中最古老的建筑四牌楼建于南宋,至今有700多年历史。许多海南人为求一份生计、一番事业远渡南洋,下南洋的中国人,逐渐成为当地经济开发的主力军,他们功成不忘乡亲,报效家乡,兴办公益事业,老街上的多数骑楼是由华侨修建,同时将各地的建筑风格带回海口,才形成了南洋骑楼老街欧亚混合充满南洋风情的城市风貌。

我们漫步在老街,唯美浓郁的南洋建筑风味便扑面而来,昔日充满南洋风情的骑楼精美再现。十多座展示百年老街历史人文故事和民风民俗、体现南洋华侨开放与包容的文化的铜像雕塑,给老街增添了不少活力,老街上还特地留有一条条长凳子,便于观赏者闲坐,走累了的游客可以坐下来倾听老海口人讲故事,感受海南人的休闲生活,老街有海南八音的演奏现场,为海口市民及游客带来一场奇妙的音乐旅程。“多多”对栩栩如生的铜像情有独钟,时而这里摸摸那里拍拍,令我们喜爱有加;一介书生老师用摄影师独特的审美观,把布满桑仓的骑楼留在了镜头里;虽然和老师的夫人只有一面之交,但我们一见如故,是位非常善良、和气的一位大姐,大姐还给我们带来新鲜的大枣和核桃肉,在这感谢了。

中午12点,儿子带我们到一家环境优美的美食店用餐,海南独特的椰香美味令大家垂涎欲滴,至今回味无穷。

老街的文章5:老街深处各自安好

文/墨心

解放南大街,鼓楼,古商城,解放北大街……阜阳老城的范围大概就是这样了。沿着这样一条路线一路寻访,各色人等,各种气息,在这三四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走过这座城市的不少老街。对于一个非此地长大的人而言,对它们并没有太多来自过去的情感。它们曾经的繁华,也只能从文字中隐约窥见。每一次走访之前,都要拿来一幅老旧的地图,与现在的街道对比,一点点去定位老街的位置。

难以想象它们繁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看到的只是它们如今的萧条破败,成为被定义的“棚户区”。“城市中心已不在这里了!”这是从那些老居民口中听到最多的话。脱离中心,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就脱离了时代。想必没有人愿意脱离中心,没有人愿意一直在边缘生活。

大概三年前,去过一个国营农场。它曾辉煌一时,如今再去看无比荒凉。房屋成了危房,土地被占用,工人得不到应有的生活保障。它因体制而辉煌,却也因体制而衰败,弄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倘若不是走进老街,可能无法看到城市之中那另一种生活,一种缓慢的生活。当我们匆匆忙忙、恨不得把一天所有的时间都让各种各样的事情给填满时,老街里的人,却能慢悠悠地在院子里坐上一整天,可以不慌不忙地择菜洗菜、洗衣服,用上大半天。而我们自己,偏偏将这样的时间视作多余,塞着耳机,听着有用无用的资讯,而非认真地做着生活中的每一件琐事。不在乎时间的流逝,走进老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甚至冷清到让你感觉惊慌。堆放在角落里的旧家具,散发着腐朽的气息;那人去后的空楼,在风中摇摇晃晃。

判断一处房屋是否有人住,首先看看门上贴的春联是新是旧。新的,说明还有人住,至少还有人在意;旧的,陈年的,那这间房屋早已没了人气,成了死屋。

毕竟曾经是城市的中心,怎么说,也不算偏僻。出了门,就是商业街,买几个馒头、买一篮蔬菜,喝一碗麻糊……都不是难事。真要让他们往商业中心跑,他们可能懒得去,跑恁远干啥?到门口不就买了吗?在这儿住了好几辈人了!这是他们曾经的骄傲。但也有人一边追逐着中心,一边留恋着旧时代。开着车不惜穿过几个街区,在人流涌动的小巷里挤来挤去,哪怕卫生条件恶劣,也要尝一口过去的味道。

真遇到过一些同样专程来老街寻访的人,他们不是像我一样的探究者与发现者,而是为了找回记忆。应该就是这里吧?他们指着老房子小心翼翼地问着。不知道啊,过去那么久,哪还记得清呢?原来,有人是在为他们的父辈来寻访,手里捏着父辈们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努力将它们拼得完整。

也许我们真的与过去割舍不开。老街里,很少看到年轻人,最多的是老人,倒是还有小孩子。也许,老人会把那些陈年往事讲给孩子们听,于是,这一老一小,还在守护着记忆。

老人带着网兜出海打渔,可能满载,也可能空空如也,但靠岸了,也只能卸网上岸。接下来,他要修补渔网,伐木做舟,给很小的孩子出海使用。他心里想着,要让渔网没有破绽,要让舟坚不可摧。然而,他忘了,自己航海的罗盘已经被海水打湿,腐蚀生锈。

从那家药店往左拐,从那家麻糊摊往东走……不知不觉中,这些生意人和他们的招牌就成了人们指路和辨识方位的参照。他们的生意并不会太好,每次光顾的,多是老街里的老居民,一旦这些人不在了,生意好像也就冷清了。但他们在乎吗?不知道。无法评价这样的生活,因为自己无法融入这样的生活,因为根不在这里。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老街的文章6:老街琐忆

文/刘向东

冬日午后,阳光和煦。陪同初中时的王老师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生活过的天马老街。街上人来人往喧哗热闹,却无曾经的整洁、有序和温馨。一些墙体斑驳的老房子和青苔漫漶的小巷子依然如故,似乎在等着我们抹去岁月的烟尘。

老街也就百余米,街面并不宽阔,以前可让两辆拖拉机顺利交会,而今却被杂乱的商铺和无序的搭建蚕食得像条梗阻的鸡肠子。

那时我住街西头,房子是典型的江南庭院式粉墙黑瓦二层楼。宽大的门框是石条装饰,黑漆的门上坠着光滑的门环。进门是阳光普照的大天井。青砖地面上间隔嵌有石雕地漏,楼上是木条地板,还有转弯木楼梯和雕花格子落地窗。如此排场和讲究,据说以前是资本家的房子。政府接管后由某部队驻扎。我作为随军之弟也住营区,天天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子弟兵们在一起。那时只要连队打靶,我就逃课跟着去。络腮胡子连长每次给我几颗子弹和战士一样握着半自动步枪或冲锋枪爬着瞄准射击。那种过瘾和刺激常常是我在同学中炫耀的话题。如今房子不见片瓦踪迹。挽着老师的阿三说部队撤走后房子空关,后来因属危房被拆除便成了现在这片拥挤驳杂的搭建区,唯有一棵葱郁的老樟树默默地坚守着。

营房后门临街是家茶馆店。我每天上学经过时会看见几张老面孔围着八仙桌喝茶聊天。天天如此有什么好聊的呢?疑惑之中又感到他们满脸的笑容已分明告诉我他们是最开心的人。旁边的老虎灶一年四季从早到晚冒着腾腾的热气,时而还发出水开的“咕嘟”声。油桶般的锅炉上有个玻璃管子,里面的水总是停留在100度的红线上。我每次拎着竹篾外罩热水瓶,递上烙有“壹分或贰分”标价的竹制筹牌打水时,收筹的老头总要掏出几张比扑克牌略大的背面是年历,正面是杨子荣、郭建光、柯湘等彩色剧照的“年历片”问我换不换军帽。还说知道我是隔壁营房里的人,弄顶军帽应该不难。可我每次的答复都让他一脸失望。因为那时的军帽实在是一帽难求。就连我的军帽也经常要被同学借去神气几天。而今茶馆店和老虎灶的门面已是外地人的杂货店,屋内的晦暗和嘈杂的乐曲再也无法还原昔日的茶客们的悠然和惬意。

街东有点陌生了。今日的某厂和仓储曾是人民公社和大礼堂,一段老墙上依稀可见光芒四射的红五星,仿佛响彻着解放军进行曲的八一电影厂片头。有次,礼堂里放映《列宁在1918》。由于没能抢到位子,我们只好在通道上挤得一脚之地。不料,在看到伟大领袖列宁同志向工人们挥手演讲“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时,片子突然中断。趁着接片的微弱灯光,我们无意发现两个陌生青年交头接耳后,用肩膀故意贴靠两位女青年。尽管女青年极力躲闪,可他们仍旧不时地故伎重演。等片子一放完,眼看他们又紧跟其后,我们抢先拥向门口,学着影片中特务的样子一边拦住他们,一边喊着“不要挤不要挤,慢一点,让列宁同志先走。”女青年回头瞥了我们一眼急忙脱身远去。而两个陌生青年却被我们挡在了门内眼巴巴地望着门外黑压压的人群。

两月后,我们在向阳大队参加“三夏”农忙劳动,意外见到那两位女青年时,才知她们就是大队的“知青”。不久,我们赴约去大队吃西瓜时,她们还送给我们一挎包糖果瓜子和几本小人书,说是感谢我们的仗义。至今我还珍藏着两本小人书,就像珍藏那个快乐有趣、懵懂茫然的特殊年代。

老街的文章7:老街的后河戏

文/黄霞

是先有后河戏还是先有濯水老街?后河戏是地方戏曲呢,还是多种戏曲的融合产物?

这些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也查阅过“县志”等相关资料,上面在提到后河戏时只有只言片语。直到十多年后,我拜访了老街上对后河戏钟爱一生的几位老人家,将老人们的零星记忆串联起来,对后河戏的发展脉络才渐渐清晰起来。

19世纪中叶,晚清同治8年(1869年)。当时的濯水是乌江支流——阿蓬江上的一个水码头,山里山外的货物在这里聚集交易,成为远近闻名的商贾重地。一个名叫“玉字班”的湖北戏班子来到此地,上演了《二度梅》、《天水关》等戏目,由于当地人迷恋戏曲,这个小小的戏班子竟然在镇上演出达一年之久。在此期间不少戏迷熟记了戏中台词,学会了各种角色的唱腔。后来,这批“玩友”先是聚在茶坊酒肆中表演几段,吸引不少街坊前来观看学唱,后来渐成气候,形成一个能独立演出的团体。岁月变迁,后河戏也在时间的长河里随波逐流、曲折起伏。到了1951年春,濯水业余后河剧团正式成立,还开创了《铡美案》中秦香莲扮演者由男扮旦角改为女扮旦角的先河。

最初的戏班子不过十来人,最多的时候台前台后加起来超过了三十人之多。这种民间戏班子很多地方都有,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草台班子”。这群白天下田种地摆摊卖货,晚上粉墨登场演戏的人在当地个个都是明星般人物。有老人说起当年县剧团组建时招兵买马,光后河戏戏班的就占了一半多。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后河戏演唱的曲目不多,除上演传统折子戏,如《辕门斩子》、《打渔杀家》、《小姑贤》、《穆柯寨》、《九件衣》、《陈州放粮》等片段外,还与时俱进、自编自演了《春到阿蓬江》、《分家》等新剧目。

后河戏的唱腔分南路、北路、上路3大类。这是内行人才能细分出来,像我这样的外行听起来就跟京剧、川剧没什么区别,看上去妆容和戏服也差不多。当然,这样说也错不到哪里去,因为后河戏就是汉剧、南戏、川剧与地方花灯戏和傩戏的大融合。

后河戏的锣鼓曲牌分闹台锣鼓和演出锣鼓两大类,有134种之多。如闹台锣鼓从“四门进”、“大出场”开始,到“启霸”、“溜马”,其中含“风乐大”、“扑灯蛾”、“扣扣”、“园园”、“飘飘”等,都是根据剧情的动作和唱腔而定。什么曲牌打什么鼓,由引子锣鼓到放腔锣鼓,应用自如,京胡、二胡伴奏则是根据锣鼓牌子而定。

后河戏不是天天都演的。过去是老街上谁家有红白喜事,或者那些从旱路水码头来做生意的商贩们为了答谢老顾客、庆祝新店开张什么的,才会请一堂后河戏去凑凑热闹、添添喜庆。现在是每逢有旅游团队来古镇的时候才会开演。

有戏班子就有戏楼。老街的戏楼曾经是当地建筑的一道风景。那个早已被岁月毁掉的老戏楼据说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一方是戏台,其余三方是回廊,摆满了看戏的条凳、椅子和桌子,中间留出四四方方一片天空,白天看蓝天白云、夜晚观繁星点点,既采光又通风。整栋楼除了屋顶的瓦片其余全是上好的木材,榫头结构,没有一颗铁钉,大堂最大最粗的几根柱子要两个大人才能合抱。最妙的是在下雨天,演戏的人淋不着雨,看戏的人在对面的廊里隔着露天院子、透过雨帘子看戏,那情景现在想来都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几年前,黔江区要把濯水老街和河对岸的暗河资源整合后打造成4A级景区。短短三五年,该恢复的恢复、该重建的重建、该整修的整修,老街顿时像洗净一身泥污后的老虎重换新颜,虎虎生威;特别是换址重建的戏楼,一楼一底,全木结构;雕梁画栋,每一幅雕刻画就是一个民间故事;飞檐翘角,每一个造型就是一个美丽传说。其雕刻之精美,楼堂之大气,土家建筑与徽派建筑融合之巧妙,让许多到此地考察的建筑学家们赞叹不已。

戏楼前面是一个大大的广场,也是由一块块本地山石铺嵌而成。很多外地人在看戏和跳摆手舞的同时,也会留意到脚下青石板上的花纹,研究一番后惊呼:老街好气派呀,居然用化石铺地。当地人听了,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回答:这样的“化石”我们这里到处都是,你喜欢?拿块去。

脚下踏着“化石”,嘴里品着美食,眼里看着后河古戏,耳里听着阿蓬江水滔滔不竭,游人无不感叹造物之奇妙,在这里,多骄傲的人都放下了架子,多自卑的人也就丢掉了包袱。

老街的文章8:老街

文/白水之泉

这是一座小城,历史不算太过久远,也就一千多年的历史;我生活在这小城,时间也不算太久,也就在这老城虚度了二十来年的光阴。这儿有我熟悉的老街,二十多年来,倒也发生了不少的故事,但在于我,到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过,连一点影影绰绰的印象都未曾留下。

说句实在话,我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人,不喜欢到人多是去处溜逛。即便是到了夏日,街头小吃摊前,随处可见光着膀子热热闹闹喝酒的人群,也难以见到那个豪放张扬的自己。往往是宅在家里,做些看看电视、读读书的勾当。如若是走在路上,眼睛也不过是盯着前面的道路,目光不会游移不定,以至于闭着眼睛都能走的熟悉得如同掌纹一般的道路,新开了什么店铺,新建了什么房屋,都不大了解。每每要到熟悉的街道上去购买什么物什,就如同乡下久未进城的老农一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记忆中的老街,如同现在一样,没有多大的境界,只不过缺少了许多后来添加的街道。大体上像是一个围在圆圈里的“个”字,顶端的一撇一捺,如同人们紧张时,局促着攒在一起的眉毛。街道两旁,是参差不齐的房屋。那房屋也仿佛是饱经了风霜似的,屋顶灰黑色细碎的瓦片,密密麻麻又次序整齐地排成一行行的,如果没有它们缝隙里窜出来的青草在当风飞舞,你仿佛就可以看到秋日南飞的雁阵,在你的眼前低低地掠过;店铺的牌匾,大多都是请了本地有名的书法家书写的,或横或竖地与房屋结合为一个整体;墙体上的青砖,经过岁月的剥蚀,像是一幅古旧的画,斑斑驳驳的缝隙里爬满了青苔,如若刚刚经历了雨水的洗刷,整条街道就会在阳光下绿油油地发亮。当然,这样的街道怎么能够缺少了小小的巷子?两旁耸峙着青砖砌起的高大围墙,遮挡不住的几竿深绿的竹子,从围墙上探出头来,看着时尚的女郎,踩着高跟鞋,踏在浸着水的青石板上,足音悠扬,倒愈发显得小巷幽深起来。加上从老人们那儿道听途说来的美丽传说,穿行在这儿,居然有了些许的古典诗意……

或许这只是记忆中的诗意,原本不是这么个样子。就如同眼前一样,高大的楼房沿街整齐的排列成行,如是动作整齐划一的仪仗兵,静默在那里,等待你的检阅一样。然而我不喜欢这样的整齐划一,就如同我不喜欢建筑的左右对称一样。总觉得这样的风景造作,过于拘谨,缺乏自然的柔和随意自如。或许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自由散漫的人,太过于介意他人给自己制造的约束吧。

自由舒适的老街,已经淹没在时光的风尘里,我再也找不到它过去的模样,如同这古典的诗意,湮灭在唐诗宋词的故纸堆里。整齐划一的楼房,或许具有现代诗意的美,但对于我这个头脑已经远远落后于物质文明社会要求的人来说,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旧时的模样,有的,只是一点点无来由的惆怅……

老街的文章9:灰色老街

文/东海闲人

小时候我家就在村里最南沿的老街上,面朝本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祖坟。从一出生开始直到六七岁的时候,我每天就在家门通向老街的胡同里和邻居家的孩子嬉闹,细细长长如羊脖子般的胡同两面被黄泥包裹的青色砖头砌成的墙围着,厚如古代城墙的围墙年代久远,在近百年雨水风霜的冲刷蚕食中褪下一层层黄泥,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沙粒松软无力的粘在里面的青砖上,而那些个头有现代建筑用红砖两个大的青砖也在久远的风化褪去新意,青色渐灰,远远的从胡同口望去,是两面灰暗斑驳死气沉沉的土墙,而在土墙的层层隔离中,是高耸如楼房的屋顶飞檐,一样青灰色的瓦片密密麻麻,一片压着一片排布在屋顶,檐的两端很艺术的做起飞鸟形状的瓦当,下雨天雨水沥过重重叠叠的瓦片从这里飞泻至地面,而久未修葺的屋顶长满了已经干枯的草茎和今年新发的狗尾巴草,聚成一簇簇毛茸茸的丛。

这是上世纪初,还是清末的时候构筑的房子,现在都已经荒废了很多,去年回老屋帮父亲修缮时,发现这里早已沉寂,早已没有了九十年代前人声鼎沸的热闹气了,年轻在五六十岁之下的村民都搬出了带着死一般气息的老街,布局凌乱无章的老屋住的都是年过古稀的老人们了,原先用来隔家隔户的泥墙在夜里一场一场的暴风雨中坍塌,只剩下高低不平的残垣断壁,一如山里荒废的野村。

我站在胡同尽头,面对着那面只剩下地基部分的的灰墙,慢慢撕下去年大年前自己亲手贴上去的的福字,原本鲜红欲滴的纸片褪下浓重的艳丽,变得和土墙一样灰暗,松弛,一捏便碎。我明白,固执的老街习惯了用复古的灰色装扮自己的情调,木门要刨出亮亮的灰白,门槛要做出凝重庄严的青灰,门口要几人合抱得起的槐树也一年年褪下灰灰厚厚的老皮。灰是这里的生命色,一切艳丽,浮华,娇嫩如水的东西都要在这里被同化,同化成坚韧经久的灰色。

天上的雨急速的落在世界的这个角落,房顶上远远望去恍如一群灰麻雀一般的瓦片轻轻弹起晶莹剔透的雨滴,又复落下,顺着屋顶一阶一阶的瓦片流下,奏出“叮咚”单调简洁的乐章,然后落在屋檐下的泥土上,时间久了,灰黑色的土被冲沥出黄亮的沙粒,沿着瓦檐形成一条小溪,干净的雨水在这里来回任意的流淌。

老街从什么时候变得沉寂我没有任何印象,多年来我都在外求学,十五岁就开始住校,离家越来越远,直到如今回家一趟都成了难得的奢侈,而我从十岁到十五岁这段年龄对老街的回忆都伴随着祖父逝去时的哀乐声渐渐消逝,一片空白。,

老街最有特色的是胡同,纵横交叉,大如老街主街的宽阔,两边住满世辈耕作于此的人们,小如鹅颈般的窄小,有时候踏着青石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条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的胡同,到了尽头才发现高屋林立或是古木丛生,别有一番天地,犹如进入桃花源一般豁然开朗。那时的老街家家户户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大片院子,勤劳聪慧的北方农民从来不会轻易浪费一寸土地,就像埃及人见缝插针巧用时令地从肆虐的尼罗河谷地上获得丰收一样,老街人们的院子被充分利用,向阳的开阔地带辟成菜园,两面遮阴的土墙再堆砌成三面矮砖,凑成镂空的矮墙,里面圈养着鸡,鸭,鹅。菜园的栅栏上会在秋末冬初是爬满又大又扁的豆角,青色紫色的都有,往往是满满饱饱的的一簇豆角搭在支架上,等待主人摘下享用。而菜园子里栽培着北方适宜下种的各种青菜,尤以一种名叫无心菜的最合我胃口,无心菜发芽时和小白菜无区别,这时候母亲就会从密密的菜丛里轻轻捡出较大的一堆泡在盛满井水的铁盆子里,洗净白嫩的细根和叶子上的泥土,直接放在锅里下面疙瘩汤吃,开饭时,母亲掀起盖子,满锅都冒着白气,香气四溢,从小挑食的我在饭桌上狼吞虎咽,斯溜溜喝完一碗,感觉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直接滑过味蕾进入腹中,没有尝出滋味,于是舔着嘴唇捧着碗伸向妈,看着妈妈喜盈盈地又盛满多是菜的面疙瘩汤,才开始一口一口的细细品味。

老街带给我的童年就像喝面疙瘩汤一样充满温暖和满足感,每每回忆起都是满面情不自禁的微笑。还记得上小学时,每次都要拐过好几条老街幽长的胡同,而那正是我所乐意经历的,踏完最后一条胡同的石阶就到了老街的主街,老人们纷纷站在门口翘望,等待自己的孙辈放学,真有点万人空巷的气势,我从长长地老街上怯生生的望去,老街的尽头,我的爷爷,背着手笑呵呵的看着斜挎手工书包黑黑胖胖的我,我哭丧的脸蛋顿时笑靥如花,嘻嘻地跑过去,把手交给爷爷,那双粗糙的老手包裹着我小小的拳头把我领到我家祖居的老屋,然后爷爷让奶奶拿出姑姑们送来孝敬他们的各种零食小吃,酥脆的果子,酥心的饼干,一根长过我脑袋的香蕉,或是一颗硬邦邦的水果糖都能让我的嘴巴甜上好长时间,小学最初几年的生活被这些我当做至宝的零食占据着,还有一个习惯用无尽的沉默来表达对小孙儿爱的祖父,直到三年级的那个漫长难耐的夏天,病魔带走了这一切,包括我对老街十年连续不曾间断的回忆。

而今,老街沉寂了,死一般的宁静,人们似乎都在等待着这片古宅里的老人们一样离去,这里成了硕大的养老院,面朝着南面的祖坟,老人们每天吃饭睡觉,然后坐在老街上晒太阳,妄图晒掉身上的死气,也或许是在等待有一天死亡的降临

而老街的生命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灰,千年的雨水也冲刷不掉的灰色在老街日益的破败中依然坚挺地生存着,在一片斑驳的残墙和交叉的胡同里向来访为客的我诉说着曾经的喧嚣,将我带回十年前的老街,祖父慈祥的微笑,纳凉谈天的街坊们,还有老鸦喳喳的叫声……

老街的文章10:老街

文/吴兴华

我家乡的老街不老,明代建场后,陆续留下一些祖业,也就有了少年时的记忆。

上世纪七十年代读初中时,星期天回家放牛,从桂花坪老家背后的山顶上瞭望老街,老街就像一匹长长的芭蕉叶,被一条绿盈盈的清流从上场东岳庙绕着老街背脊到铁业社。这条清流叫前河,上游通往如今的巴山大峡谷景区至城口县,下游流经7个乡镇至县城,是那个年代运输生产资料、生活用品的唯一水上枢纽。

老街下场的沙溪口原是一处繁华的老渡口,南来北往的村民和过往客商从这里过河。夏天的太阳底下,若不是有一棵如大伞的麻柳树遮阴,等船的几十个过客就要遭受太阳的暴晒。人们谁也不知道这棵树到底有多少岁,从那两人合抱的身子和伸出老远覆盖河面的树枝,把河坎上的土坝子鼓凸得坎坷不平的树根就知它已历尽了人间沧桑。树荫下的土坝子摆放着十来条长凳,专供等候过渡的行人落脚乘凉。

我每次到万斛坝村三组大姑家,都是从这里过河的,也要在麻柳树下的板凳上坐着等候。姓庞的爷爷接过他父亲的接力棒,撑了三十多年的渡船。我生下来满月,母亲就抱着我从这里过河,渐渐长大了每次过河他都不收小娃儿的过河钱。读初中的三年,下游码头的水面比上游码头平稳,中午饭后下游码头就成了常客,游泳疲倦后往往光着身子爬进庞爷爷的船舱里,任凭庞爷爷和过河的叔叔阿姨们调侃,我就傻乎乎地一笑,坐在船舱的空位里晒太阳,没有一点羞耻。待庞爷爷渡过了一批一批客人,我晒足了太阳,又从船边跳入水里,游到渡口的岸边,穿上衣服走进老街,关进校园的笼子里。

老渡口上方原有一家理发店,店面有十来平方米,店里的汪师傅约三十来岁。我每次到店里剃头,他对一个一个顾客都是非常的豁达,用句时髦的词叫童叟无欺,他迎接顾客面带微笑。遇到老人,先在脸部敷上热热的毛巾,然后敏捷地转过身来,一手扯住木板上挂着的磨刀布,一手拿起剃刀在磨刀布上有节奏地来回磨几下。磨完剃刀,转回身来,揭去老人脸上的热毛巾,再在脸上涂上肥皂沫,便操起剃刀,细心地修面,老人便可闭目养神,半睡半醒地享受剃刀刮过的那份快意。约莫一刻工夫,老人的面庞便容光焕发,对镜而视,自觉年轻许多,便满意而去。

我去理发店回数多了,汪师傅和我熟悉了,便叫我小吴。我来到椅子旁,汪师傅用围裙扫去椅子上别人留下的头发,又将围裙拿起用力抖几下,然后把我扶到椅子上坐着,将围裙围住我的胸前,系牢在我的颈项上,细心为我推剪,用剃刀为我修面。我呢,感受着汪师傅手摸着头的温度,听着鼻孔均匀的呼吸声,享受着他娴熟的手艺,一直到高中毕业。

读初中的学校门口,卖凉水的老太婆那时六十来岁,大名叫陈先玉,我称呼她姑婆。姑婆经常来我家院子的表婶娘家走亲戚,表婶娘和她以姑侄相称,来的次数多了,母亲让我称呼她为姑婆。姑婆额头上有颗豆粒大的红痣,宽脸大鼻子,很富态,慈祥的面容像电影里的太后,很贤惠,待我如亲孙子一般。

每当下课跑跳累了口渴时,我就来到姑婆那儿讨杯凉水。姑婆只要见到满脸汗水的我站在面前,她就像我肚里的蛔虫,赶忙端一杯甜甜的凉水送上,往往一接手,我就仰着脖子一口喝干,放下杯子转身跑回学校。姑婆有了好吃的,中午放学时就在学校门口边等候,见到我从校门出来就拉住我:“华儿,今天中午就别回家了,姑婆煮了你爱吃的芋儿饭,还有胡萝卜炒肉丝!”……那些年,家里粮食紧缺,很难吃饱肚子,我便成了姑婆家的常客。

老街的上场码头,摆渡的老爷爷常年住在船上,不管天晴下雨,不管白天黑夜,只要过河的村民一声吆喝,河面上就会飘荡出吱吱呀呀的双桨声。

船头放着一只泥巴糊的小炉,舱板下一张渔网,船篷里简单的被褥和锅碗瓢盆,就是老爷爷的全部家当。我没见过他有亲人来过,但坐上船的村民都像是他的老亲戚,递上一匹叶子烟相互抽着,开上几句粗俗的玩笑话,不经意间,老爷爷已用篙杆蜻蜒点水般将村民们送到了对岸边。

夕阳躲进仙女岩山后,弟弟开车来到东岳庙大桥上接我回家。一路上,宽阔的柏油路两边不见了昨日的荒凉,沿路两边的新楼房紧挨着,一直延伸到两里外的老家。如今,我老家也在小城镇区域内,取名为陇溪北路。

夜里院坝乘凉,父亲聊着老街一路走来的巨变合不拢嘴。如果再去放牛时的桂花坪山顶远望老街,肯定看到的不只是一匹芭蕉叶子了,而是一大片鳞次栉比崛起的省级示范小城镇。

躺在家乡的夜晚,听着立秋后田野传来的交响曲,心情越来越舒畅。

老街的文章11:怕见老街

文/乔健

老街不长,从南到北也就一里多路。青石板的路面有些斑驳,有些凹凸不平,还有点儿潮湿——但人走在上面却会感到很舒服。那时的街上很少能见到汽车,偶有一辆经过,老街的人就都觉得新鲜,恨不能多看上两眼。街上的人永远都是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很闲散地走着,且大都是镇上的老住户,彼此都不陌生。所以,倘一位老人从南走到北,这一路上就要和许多人颔首,打招呼,甚至聊上一会儿。

街面儿不宽,大约有两丈,两旁高高矮矮地挤满了店铺,一家挨着一家。那些店铺差不多一水儿的老式木制结构,上下两层,下面营业,上面住人兼做库房,紧靠墙边或其他什么不显眼的地方会有一道窄窄的木楼梯,上下楼整个房子都能听见咚咚咚的响声。我猜想写《风雨桐江》的司马文森老先生一定见过这种楼梯,否则,他写不出“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的句子。楼梯下面有的也住人,比如,家里的半大小子和十来岁的姑娘,不便再和父母睡在同一房间的,一般就都住在了楼梯下面,这地方——格局。也有专做储藏用的,家里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都堆在那儿,既不显眼,屋里又少了许多零乱。

这些店铺经营的大都是居家必备的什物,比如锅碗瓢勺、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之类,另外还有餐馆、照相馆、茶坊、肉杠、信用社、烟叶铺以及五金行、新华书店等等,排满了一条街。

我每天早上要到学校跑早操,冬天天不亮就起来,路过老街时老街就已经有了不少人,影影绰绰的,其中卖木炭的、卖柴火的人最多,有时能排满半街筒子。这些人把木炭或柴火都摆在路边,然后退到墙根儿一蹲,掏出旱烟很享受地一边抽着一边等人来买。买的人也要起个大早儿,捋着担子走,看上了哪一担,说好价钱,卖主就挑着担子跟在买主后面一直送到家里。那时一担木炭卖一块钱,合一分钱一斤。柴火分干湿两种,干的一担七八毛,湿的五六毛。

老街也有卖山货的、卖肉的(挂肉的肉杠常年摆在街边),我见过一个瘦老头儿在那儿卖过两次豹子肉,老头儿自称是药农,靠卖药生活,常年扛一把白蜡杆柄的药锄在山里转悠着挖药。那一次,他说遇上了一只正在找食的豹子,躲闪不及,就只好和它厮打起来。老头儿说,在经过了多少回合之后,最后他用药锄将那豹子打死。我见那老头儿瘦小枯干,不像有力气有胆量和豹子厮打多少回合的人。后来听同学说,这老头儿是药农不假,但药锄打豹子却是吹牛。同学说,他家住在山里,打豹子是先用雷管埋在死狗身上,然后把死狗放在柴门外面不远的地方,等豹子觅食经过把雷管咬炸受了伤,他再跑出去补上几锄头……这样的事一年到头也遇不上一两回。不过老头儿卖的肉却丝毫没有掺假,我亲眼看见过他在肉杠上剥下一张花斑豹子皮,挂在了肉杠的另一端。

老街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个卖耗子药的,也是个老头儿,别人卖货都是两手揣袖儿在那儿等着,他却是唱:

同志们,你听我说

老鼠的危害实在多

上你的炕,爬你的床

咬烂了你的的确良

老鼠精,老鼠能,不要梯子会上棚

喂个猪,喂个羊,总比喂个老鼠强

老鼠药,不值钱,一包只卖二分钱

二分钱不算钱,坐不了车,乘不了船,打不了酱油,买不了盐

二分钱不算多,药死老鼠一大窝……

既合辙押韵,又幽默风趣。孩子们最爱听他的唱,每次他只要一来就有一帮孩子围着他。不过他的摊子虽然热闹,但买的人却不多,因为那地方的人家——养猫。

老街的中段儿有爿茶馆,生意不错,尤其是早晨,生意最好。别的地方的茶馆一般都是有闲的人去,俗称“泡茶馆”,一个“泡”字,写尽了有闲人的舒适和无聊。而老街的茶馆却专门是为了那些“引车卖浆者流”开的。到老街卖木炭的、卖柴火的、卖山货的大都是附近的山里人,卖完了货,天也就才亮。这时他们就到茶馆里叫一碗茶,就着从家里带来的锅巴慢慢地喝。一壶上好的信阳毛尖儿那时才几分钱,但就这样也有自带茶叶或只要点儿开水的。遇此,茶馆的伙计绝不会嫌弃,照样一视同仁,看不出脸上有不悦之色。

老街有家照相馆,平日生意不多,整天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光顾,倒是橱窗前面常有过路的人站在那儿看,其实,无非也就是镇上的一两个长相出众的少男少女拍的照片然后上了颜色而已。还有一张照的是一位面相慈善的老头儿,童头豁齿,张口笑得满脸是皱纹……开照相馆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很魁梧,面色赤红,只是腿瘸。有一次,学校照毕业照,两个班的同学加上老师小一百号人,学校就把他请了去。他站在一架很大的照相机旁,一会儿把头伸进蒙了块黑布的机器里,一会儿又跑到人堆里,忙活了好一阵,才把像照完。打那儿,我才知道,照相是个手艺活儿。过了没几天,我在学校的老师办公室里见到了他给我们照的相,相片很长,人很小,但特别清楚。

老街尽南头靠东一点儿有家铁匠铺,开铁匠铺的是爷儿俩,儿子抡大锤,老子抡小锤。他们面前有一个很大的铁砧子,旁边摆一尊汽油桶做的大火炉,下面连着一个手拉的风箱。干活时,两个人叮叮当当地打铁,打得很有节奏……这可是个力气活儿,即使是冬天爷儿俩也都光着膀子,身上只围一个挡铁星子的帆布围裙。我见过这爷儿俩打一把剪子。他们先是把两块铁坯子放在炉子上烧,烧得红里透白之后,就用铁夹子夹出来叮叮当当的反复地砸,砸一会儿再放到炉子上烧,烧红了再砸,直到把两块铁坯子都砸成剪子形,最后用一个铁冲子在剪子轴那儿冲俩眼儿就算齐了。镇上找铁匠铺做活的人不多,来做活儿的大都是附近山里的农民,主要是镰刀斧头以及一些农家必备的农具之类,好多人都带着用旧了的东西顶铁坯子,这样能便宜点儿。铁匠铺上午没人,下午才开。

倏忽,四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老街也许早已面目全非,让人难寻旧时的痕迹了,尽管我时时有回去看一看的冲动,但一想起“面目全非”四个字就又打消了萌生的念头。仿佛一个年逾中年的男人执意要去见见自己的初恋一样,其实他所见到的——我敢断定——绝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因为那个她,虽然人还在,但叫他念念不忘的那羞涩,那笑靥,那焕发着青春的一切,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如此,这老街,不见也罢。

老街的文章12:老人·老屋·老猫

文/草原雀儿

夕阳中的老街,渐渐恢复了它的宁静,坐在被太阳烘热的石板上,看着小山村的老屋,还有村头的那棵老榆树都被西沉的夕阳晕染得斑斓着,心也随之酽酽的。

莫名地喜欢上了余晖中的老街中的一切。

老街上横卧着高矮胖瘦的老屋,禁牧后萧条得让人的心惊悸,原本热烈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惟有我们的到来有了一些活气,小村庄随着日出日落默默地经历着春夏秋冬的剥蚀,古井里的月亮圆着她的梦,老街的老人们继续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工作,在时光的变迁中守望着不老的故事。

满身遍布皱痕的老屋,迟暮得静默在余晖中,灰红色瓦片上静立的野草也被这夕阳镀上了一层银边,窗格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影热烈了平时冷寂的气氛,老屋的老人也神气了许多,六个孩子带着妻子儿女汇聚在这座老屋里,享受着独有的天伦之乐。老屋的陈设简陋,原本油着红漆的大柜子已经暗淡了光泽,两个旧桌子上摆放着电视机和做饭用的电器,一铺朝南的大炕铺着暂新的蓝色的地板革,厨房依旧是老式的农村大锅灶,烧着煤炭、柴草或晾干的牛粪。此时,老人写满沧桑的脸上笑眯眯地看着儿孙们忙碌着,快乐着,满足让老人总是喋喋不休地说着过往的人和事,述说着儿孙们早已不再熟识的往事,儿孙们孝顺地围坐在老人身边,或听着故事,或有滋有味地欣赏着二人台粗犷的曲调,老人听着听着睡去了,儿孙们蹑手蹑脚地离开,唯有那只老猫静静地偎依在老人的腿边,安详着片刻的宁静。

老人命苦,四岁时父母先后去世,被他的舅父领养上到小学三年级时,又被从朝鲜战场回来的二叔接回,可是二叔命运不济,被当时政府认定是逃兵被判刑,9岁的他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到后来娶妻生子。老人是勤奋聪慧的,当过大队会计,把一家人的生活经营得美满和睦,先后给岳父岳母,二叔养老送终。在他的培养下,六个孩子中有一个大学毕业,有三个孩子在铁路工作,有一个孩子在镇上一家工厂工作,只有大儿子夫妇陪着他在这个只剩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子里生活。老人是满足的,在村子老人里他是幸福的,不缺钱,儿子轮流回来陪他,吃的用的都准备得齐全。儿子们接他到城里,老人总是推三阻四,原因是怕死在城里火化。

平日,陪伴他的就是这只老猫,老人吃什么它吃什么,老人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相依为伴。此时一家人坐在炕上聊天,老猫或在众人的腿的空隙里懒洋洋地走来走去,或依旧亲昵地偎在老人的腿上假寐,慵懒的眉目间,隐约可见当年虎虎生威的气势,可如今打着哈欠,半睁着迷人的灰蓝色的大眼睛,斜睨着大声说笑的人,一副道行高深的模样。

老人只有几亩薄地,因为政府给每亩土地一定的补偿,老人不忍心丢弃,平时只有几个身边的儿子轮班为他耕种除草,十年九旱,有时甚至收不回成本,但老人总是抱有希望,因为总有人说:这里要占地建飞机场,建公墓……用老人的话说:那将是一笔不菲的补偿。儿女们顺从老人的心意,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他高兴。小村子里人烟稀少,真可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老人每天吃好睡足,就来到老井边,和村里的老者们闲聊,往往老人就是每次闲聊的主要发言人,从国家形势,到家长里短,说到高兴处,便会倒背着手,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发表着他的很得意的演说。

老街依旧古朴,但空旷得让人感受着它的寥落,没有人居住的房屋或被主人用木板红砖把门窗弄得严严实实,抑或有的房主干脆丢弃,这些房子的门窗和房顶的木料已经被人拆除,剩下的黄土坯堆砌的房子的框架经不住风雨的盘剥衰败着,给原本冷寂的村子带来更多的沉重,唯有院落里的果树依旧花开花落,隐约中可看见小村子曾经的兴盛。

有时,沧桑只是瞬间的感受,就像眼前,老街的空旷,老屋门窗的斑驳,那口老井里隐约的月亮,还有老屋背后那黑黝黝的山,就这样突然地沧桑感袭上心头,落日似乎显得很无力,唯有我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痴迷地看着这一切。

老街老了,老屋旧了,老猫惰懒了,唯有老人坐在摇椅里守着他的梦……

老街的文章13:海峡隔不断的亲情

文/项晚平

1947年秋,家住黎川县城老街杨家大屋年仅17岁的付爱娥姑娘经人介绍许配给家住县城篁竹街的小伙子涂应根。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双方都很中意,付姑娘喜欢小伙子俊朗的外貌,勤劳的品行;涂应根同样对付爱娥的俊俏能干很是满意。本来两家商定,第二年正月完婚,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年底涂应根因家有一弟弟,按民国政府两丁抽一的法规,被征入伍。这一来,婚事被迫搁置。涂应根所在的部队(番号不详)一开始驻扎在福建。1949年初夏,人民解放军渡江南下,涂应根所在的部队与解放军交战,一触即溃,最后败退渡海撤至台湾。

涂应根入伍后付爱娥一开始还企盼他早日退伍还乡完婚,但直到新中国成立也未得到关于未婚夫的只言片语,十分失落,猜测他可能随部队去了台湾。两年过去,付姑娘已二十岁了,当时在农村二十岁未成婚的姑娘已不太多,加上涂应根一直渺无消息,无论是付姑娘的父母还是涂应根的父母都劝她趁年轻另做打算。而付爱娥则一直放不下自己的意中人。对家人的劝说一再婉拒。最后对家人的劝说实在不厌其烦,干脆带几件衣物直接来到涂家。对这位准儿媳的“嫁入”,涂应根父母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付姑娘如此深明大义,代替儿子来尽孝,照顾老人;忧的是儿子一直音信全无,这样下去岂不是误了人家姑娘的终生。于是,再三劝说付姑娘如有合适的人家还是不能错过。可付爱娥横下一条心一边苦等未婚夫婿,一边代涂应根照顾他年迈的父母和幼弟,挑起涂家的生活重担。

当时,涂应根父母都年近六旬,身体不大好,弟弟又年幼,于是付爱娥白天挑起货郎担走街串巷做些小生意,卖些个针头线脑,赚几个小钱贴补家用,晚上则利用自己在娘家学会的裁缝手艺,为客户做衣服,挣些加工费。涂家在付爱娥的努力下,经济状况稍有好转。付爱娥还出钱送涂应根的小弟上学。后来小弟因成绩差未考上中学,她又千方百计为他寻找师傅,学锻工(打铁),以使他学得一门手艺,长大后可安身立命。涂家小弟去学徒时,因家境贫寒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付爱娥就从不多的生活费中再挤出几元钱买来一块布连夜为涂家小弟缝制了一套新衣服,让涂家小弟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去上工。后来,涂家小弟凭着锻工手艺进入县配件厂成为国有企业的正式员工,说到“嫂子”的种种善行,他总是泣不成声。五十年代初付爱娥听说要培训一批农村助产师,她为多学手艺,好更多挣些钱撑起涂家,又报名参加培训。那段时间白天参加培训,为不误挣线养家,晚上又拿起针线剪子做起裁缝。她那样操劳“公婆”都看不下去,一边尽力帮她,一边劝她要注意身体。就这样付爱娥以“准儿媳”的身份在涂家一呆就呆7年。27岁的付爱娥在当时农村早成“剩女”。她父母和“公公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便自作主张为她在中田特色了一个姓陈的小伙子,动员她与陈姓小伙子(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成了婚。她看到涂家小弟也长大成人,方嫁入陈家。对付爱娥出嫁,涂家父母一方面是舍不得,7年来,他们早已将付爱娥视同己出。另一方面则很感欣慰:不是女儿胜似女儿的付爱娥终于有了一个还不错的归宿。付爱娥出嫁时,涂家父母尽管家境不宽裕,仍竭尽全力备下一份不菲的嫁妆,让付爱娥带去陈家。

光阴荏苒,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随着台湾对民众赴大陆探亲政策的松动,已在台湾成家的涂应根获准返乡探亲。甫一到家,听说自己前未婚妻付爱娥七年未嫁,悉心照料自己的家人的种种义举,他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立即备上厚礼前往陈家探望付爱娥,还特地订制了一枚硕大的金戒指作为补上的“婚戒”。这以后,也与付爱娥一直以兄妹相称相处。二十多年过去了,虽年事已高,涂应根仍年年坚持来大陆探亲,而且,每年来大陆一定来看望付爱娥。涂应根老人和付爱娥老人青年时期被海峡隔断的情缘早已化为一段浓浓的亲情。

老街的文章14:十字老街

文/欧阳志君

如果不是朋友送来的画册,关于十字老街的记忆,也许将一直蛰伏在角落。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8岁的我望着屋檐下挂着的长长的冰棍,很稀奇,不知道那叫什么。在能听懂桂阳话以后,知道那叫“冰格啷”(音同),说“啷”字的时候,尾音拖得很长而且往上翘的。

老爸从部队转业回来,我们搬去桂阳十字街。从车上往下搬家具的时候来了好多邻居帮忙,吵吵嚷嚷的,说话好大一声,我一句也听不懂。院子是个大宅院,中间有个大大的天井,楼上楼下住了十来户。早上是最忙碌的时刻,和部队里早上吹号起床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家家户户忙着早饭、准备孩子上学,大人急急忙忙给女孩子梳头,不耐烦地被叫上好多遍的总是男孩子,整个大宅院闹哄哄的。大人们做菜一般都用炉子在院子里炒,一到吃饭时间,各种菜香飘荡在院子里、巷子里,把正在井边玩耍的、游离在巷子里小摊边的、仔细研究石板下虫子的放学娃一个个拽回了家。

从广东回到湖南的我和哥哥,从来不知道世界上会有冷这个东西,且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冻疮”,脚上冷的时候疼,热的时候奇痒,抓不着也抠不着,只能使劲跺脚。妈妈买来我们以前从未穿过的棉鞋,里面塞上棉花,好像也不管用。后来,我们和别人家的小孩一样,也带上了一个叫火桶的东西。在家里把木炭点上,书包里备上一点炭,于是常常在下课的时候,使劲划着圈甩火桶,用空的原珠笔芯吹火桶,这样上课时火就不会熄灭了。火桶成了冬天校园里最好玩的东西。

出了大宅院就是街面。夏天了,光秃秃的、滑溜溜的青石板总让人有赤脚走上去的欲望。却又不敢,这个方向是去学校的,会让人笑话的。后面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听不太清楚,应该不是吧,住巷子对面的丽红已经去学校了,我去她家叫过了。每天路过的这口井总是人声鼎沸,再走50米就能看到学校大门了。声音越来越近,真的在叫我呢!回头一看,妈妈端着茶杯,一路小跑着追上来,气喘吁吁:“早上吃了蛋炒饭都没喝水,会口干的哟!”妈妈旁若无人大声说着,正在井旁洗洗涮涮的大人一个一个伸长了脖子开始瞧我们,我红着脸狠狠喝了几大口,撒腿往学校跑去,好丢人啊!

家里从广东带回来一台电视机,日立牌日本原产,14寸,外壳是红色的,我爸说90块钱买的。1982年,在一个小县城,电视机还是稀罕玩意,每天晚饭后,家里人山人海,一直挤到了走廊上,坐着的,站着的,抱着小孩的,端着饭碗的,屁大的小孩在电视机前走来走去,又被大人不厌其烦地拖回来。这台电视机给大宅院带来了无穷的乐趣。黑白电视机里的山口百惠真是让人着迷!

街面经常会涨水。常常一场暴雨下来,各家各户有拿门板的,有拿铁桶的,有拿木盆的,开始与天斗。小孩站在一旁看热闹,看附近谁家先进水。大宅院比街面高出了几个阶梯,常常不会被水淹。可到了放学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我站在街口的老门楼下,望着滔滔大“河”,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想起来,今天学的课文《小马过河》,老师说要试着看水有多深,才知道能不能过河,课文里的小马,水才刚刚漫过小腿呢。我扎起了裤管,开始试水。突然一声大喝“你干什么呢”,把我吓得半死,脚顿时缩了回来,老爸出现了。老爸从“河”里趟水过来,一把夹着我走过了这段不知深浅的路。到家了,老爸还想狠狠教育我一顿。我识时务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作文比赛,我得奖了,第一名。”老爸兴奋地接过奖状,左瞧右瞧,呵呵地笑出了声。晚饭后,全家人人都看了一遍,把奖状贴在了墙上。搬家的时候,在贴了满满一墙的奖状中,我唯独小心地把这张撕了起来,这是我的第一张奖状。

出大宅院往右50米再往右,是一条巷子,巷子的尽头是一口井,井边是一个古色古香、好大的四合院。后来才知道,这个四合院是有名字的,叫欧阳宗祠,修缮后成了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现今成为了桂阳城里最古色古香的蓉城书屋。附近的居民还在用这口井洗衣洗菜,只是少了很多人气。那个大大的石盆还在原地,被洗衣妇们打磨得比当年愈发光亮了,仿佛能照映出人影。是啊,夏夜凉爽的井边是孩子们的天堂,以帮妈妈洗衣的借口,殷勤地提着水桶,端着盆,一路飞奔,模仿大人把桶上的绳索绞在手臂上,倒扣着铁桶,用力砸向水面,等着从井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嘙——”然后哈哈大笑,拽着绳子费力地提上半桶水,老远就泼进石盆里,又是“嘭”的一声,身上的衣服又湿了一大半……在十字老街的夏天似乎从未感到炎热,比起在部队训练战壕里和伙伴们浑身是土冲锋陷阵,这里太好玩了。

和新认识的朋友聊天,说到了十字街。他悠悠地说着:“我也住十字街,就在你家对面。”望着他淡淡的表情,我惊鄂地张大了嘴:“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认识你?”“当然不认识啊,你们家从大城市来的,全家人说普通话……谁敢和你说话啊!”我呆住了,两人相视,禁不住哈哈大笑,没想到多少年过去了,竟还隐藏着一个相邻不相识的故事。

画册摆放在我桌上,里面有一组老照片,是那两口井,很熟悉,却没有名字。历史上,在桂阳不出城的四十八口井中,他们太普通了。既没有城西“蒙泉井”赵子龙计取桂阳的深厚底蕴,也没有城中“五云观井”的人人皆知的声名显赫,更没有城南“蔡伦井”永垂史册的千秋光芒,但在这张质朴的照片里,我看见了储存着的儿时最快乐的时光。青石板路也被拍了下来,光滑的,凹凸不平的,想光着脚踩上去的青石板。老街,似乎又回来了。

这时,经常来我这的老谢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呀,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老谢笑得嘴角都翘起来了,“今天十字街的修缮方案已经定下来了,古街修缮有望啦!”老谢退休以后发挥余热,在县棚改办工作。“太好了呀!那个青石板会保留下来吧?”我最关心的是青石板。“那当然了,县里争取了专项资金修缮,还要申报创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呢……”突然,就觉得释然了,为老谢高兴,也为老街高兴。

偶尔的,还会走过十字老街。站在当年大宅院的位置,往左是十字街的老门楼,学校还在老地方。往右是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街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自古以来,这里是一条驿道,南来北往,热闹非凡。现在大宅院所处的路段被一条繁华的步行街打断,霓虹闪烁,人来人往,或浓妆或淡抹的时尚女孩,从我身旁经过,记忆中大宅院里热闹中的静谧再无可寻。

在老街端着茶杯追我的妈妈已经离开十一年了,老爸老了,再也拧不动我了。那个窘迫的早晨,长长的想光脚踩上去的青石板路,高高耸立的老城门,14寸的黑白电视机,闪着炭火的火桶,住在街对面的丽红,故意装糊涂总是多拿一个给我的卖酸枣的婆婆,屋檐下长长的“冰格啷”……早已被岁月的刻刀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历尽千年繁华与衰败,十字街的确很古老,十字街又很年轻,它永远停留在我的童年里。

在很多人的笔下,十字老街被描写过很多次,亦有万千种姿态。在我眼里,它远没有这么深刻和神秘,它和青石板、古井、母亲、父亲、骄傲和记忆有关。

老街的文章15:老街

文/张乐

我的童年记忆里有一条老街,她是一条会哭、会笑的老街。

二零零八年,闹冰雪灾害,家乡下起了鹅毛大雪。为了出行方便,居民用铁铲将门前的雪铲到两边,一座座小雪山像雨后春笋一样涌上老街。

我那年十一岁,不懂得这场大得不寻常的大雪是会带来灾害的,只每天裹着厚厚的棉袄,和五六个调皮捣蛋的伙伴,一起去鱼塘的冰窟里抓翻白肚子的大草鱼,在老街堆雪人。

我们滚两个雪球,小的做雪人的脑袋,大的做雪人的身体;拿一只铁桶做雪人的帽子;插两根扫帚当成雪人的两只手臂;从家里偷偷抱出一条大红围巾、一根胡萝卜、几粒黑乎乎的糖分别做雪人的围巾、鼻子和眼睛。做成了,雪人在寒风中煞是好看。我们虽都一个个擤着粗粉似的鼻涕,却得意极了。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笑我们当时的天真可爱外,还会想到老街。当时的老街,应该是在默默地哭着的。哭这场大冰雪砸在她身上的痛,哭她一个人伤心却没有人安慰她。

因为这次大冰雪,老街的房屋和路面都变得更加破烂了,后来一次轻微的二级地震,震倒了街尾的一座房子。

但老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笑着的,因为她有我们这群快乐的孩子在。

老街有三四十户人家,每家都有一两个孩子,我们经常会凑到一起。一到这时,欢声笑语就在老街的半空中飞扬起来。有时搬了凳子、桌子在一起做家庭作业,不过一刻钟就嬉戏追赶起来;有时老街停电,我们各自举着自制的纸灯笼像群萤火虫一样在漆黑的老街四处乱窜;有时用红领巾蒙住人的双眼,在昏黄的灯光下玩摸瞎子的游戏;中秋节,人人都拿月饼出来,切成小块交换着吃;跑步比赛、骑自行车比赛、摔跤比赛、过家家、荡秋千、捉虫子。

我们吵着、闹着,快乐地度过小学的时光,老街就像一位温柔的大姐姐一样,化作微风,在我们玩累了的时候,轻轻地抚摸我们的额头。日子久了,我们这群鬼灵精怪的孩子也逐渐与老街有了感情。她的每一块瓦片、每一块青石板,都成了我们童年时光里最亲切的朋友。

等那一次失火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撩起衣袖,自告奋勇地保护起老街来。

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我听见窗外议论纷纷。出门一看,街头第二户人家往上喷着熊熊烈火,伴着一股簇簇涌升的黑烟,还有木梁柱断续轰塌的骇人声响。我们几个孩子马上跑去火灾现场,插在那条长长的救火队中间,帮助灭火。两个小时后,火灭了,留下二楼那堆黑黑的焦炭。

如今,老街已经改头换面。

街宽了,房屋高了,生脸的大人、小孩越来越多,部分已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来街上住的“拼搏一族”都搬了回来,大部分家庭都有了液晶电视、席梦思。可我心中还是常常怀念那条有黑色瓦片、大青石板、黑白电视机的老街。她的淳朴,她的自然,以及她同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回荡着嘹亮歌声的美妙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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