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河流的散文

请欣赏关于河流的散文(精选14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关于河流的散文1:温暖

文/郑婧

季节更迭,时光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当我们再一次经历春夏秋冬的轮回之后,新的一年拉开了帷幕。

温暖是回味——

生命是一场旅行,当我们踏上时光的旅程,静静地欣赏窗外的风景时,飘过的旧时光已一去不回。走过的路、遇见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成功与失败、甜蜜与苦涩,陪伴着我们一年又一年。

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光旅行者们不停地变化。有些人,陪你路过、聊过、走过,值得纪念;有些人,陪你哭过、笑过、分享过,值得珍惜;有些人,一直会在那个地方,静静地爱着你,默默地关注你,笃定地守护你。他们是我亲爱的家人,值得珍惜的朋友,他们可以和我一起面对生活中的风雨,用美好的回忆支撑着我们继续同行!我亲爱的你们,未来的天空不一定阳光灿烂,但无论旅程的终点在哪里,牵着手一起走过的家人、朋友是时光旅程中最值得纪念的风景。

2015,我要你们幸福!

温暖是回家——

小时候盼过年,是因为有新衣、有红包、有美食……

长大后盼过年,是因为能回家、能团圆、能分享……

对于漂泊异乡的游子而言,家永远是最温馨的港湾,一年的疲惫、辛劳、委屈在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全都化作了甜蜜。小时候,不明白“近乡情更怯”的含义,而当自己渐渐长大之后,便更能懂得,家乡在自己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家乡,不仅仅是一个地名,而是镌刻于内心深处,由亲情、友情、乡情堆积起来的、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归属地。无论身在何方,只要耳边响起熟悉的乡音,看到熟悉的地名,温暖会霎时涌上心头。

回家过年,是每个离开家乡的游子一年中最值得期盼的日子,我们不在乎是否能衣锦还乡,我们只记得,家在那里,根在那里,父母家人在那里。我们记得回家的路,记得专属于自己内心深处的风景,记得每一个微小的风俗细节……当窗外飘起雪花,当小屋里弥散着年夜饭的香气,当除夕的鞭炮声响起,当新年的钟声敲响,当笑容洋溢在每个家人的脸上,当双鬓斑白的父母就站在你能转身看见的地方,温暖和幸福就这样悄然弥散!

家是父母,是姐妹,是兄弟,是乡亲!家是老宅,是村寨,是家乡,是民族,是国家!家是根脉,是精神,是传统!

2015,我们一起回家!

关于河流的散文2:默默

文/崔彦

岁月的长河流过了一波又一波,历史的篇章翻过了一页又一页,有些人、有些事,永远不能忘记,永远刻骨铭心,感人肺腑——他们,千千万万个民族的英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先驱们!在抗日胜利70周年之际,我们采风团一行50人越过黄河,前往八路军抗日根据地太行山沿线,重走抗战之旅,缅怀先烈。

一路上的人事和景物,都是那么静谧而美好。窗内的我或望望田园,或想想心事,读读列车上的宣传读本;我身边未见过面的文友如我一样的沉默,默默的读书看报,好像担心相互打扰宁静美好的时空一样。偶然出出进进,也是双方嫣然一笑,主动让座。一颦一笑,一个皱眉都是那么芝兰优雅,斯斯文文;一杯水,一颗糖却又饱含着关心和友谊。这种情谊若即若离,说远还近,浅淡清纯,耐人寻味。

窗外,参天直立的白杨,婆娑起舞的柳树,生机勃勃的苗圃,盛开的向日葵,大棚蔬菜……大片大片青绿成熟吐穗杨花的,焦黄枯萎的,砍伐倒地的玉米地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方方正正的农田里戴着草帽的农夫、包着头巾的农妇或锄地,或打农药,他们的身影被脚下的黄土地和头顶的阳光染上了金色的光芒,金色的气韵。绿树掩映的农村里,屋舍俨然,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的炊烟。屋外有树,窗前有花,田园生活多么美好啊!即就是废弃的窑洞,干枯的河流,田野中的墓碑也是那么诗意存在,一幅幅深沉的油画或者大笔写意的水墨画一样具有丰富的内涵,默默的情思。细细品味,岁月静好,平安祥和。

一封家书,震撼了默默恬静的心情,勾起无限伤感,往事的缅怀。8月28日中元节这天,我们来到太行山下左权县。左权的声音,左权的事迹如同耳畔的山风一样徐徐传来,那么遥远,那么亲近,那么熟悉——“……别时容易见时难,二十一个月未见,念、念、念、念!……”这是抗日英雄左权将军壮烈殉国前三日写给妻子的最后一封书信。信中写出想念儿子,勉励妻子与战友们共同努力,期待团圆的心情。

当妻子见信如见人,双手还在抚摸信上的温度时,清漳河畔却响起了枪声,为了掩护彭德怀副总司令,为了掩护八路军总部安全转移,左权将军让士兵们先走,自己断后指挥部署。一个士兵牵着他的手说:“将军先走吧,您一定要和总部安全转移。”左权将军却和太行山一样,坚定地说:“你们先走,这是命令,整个部队全体通过,我才会安心。”士兵的手还在摇晃着他,还在催促他赶快离开之际,敌人的炮弹却在脚下炸响,在千钧一发之际,倒在血泊中的他嘴巴还张开着对士兵们发出“卧倒”的声音。73年前将军舍己为人,壮烈许国。

73年间多少爱国儿女,前赴后继,寻访英雄遗迹,踏上这片红色的土地。2015年秋天,一群年轻的书写者在烈士墓前敬献一捧洁白的花束,一碗刚烈的清酒。为了民族解放,千千万万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舍小家而保大家的英雄们。在我眼前,一封封的家书拉开了历史的长卷,林觉民写给妻子的信、蔡锷写给家人的信……共和国的军人写给亲友们往来的信件, “相见时难别亦难”,年复一年,明月默默,桐花默默,心有千千结,尽在默默里。

在回家的旅程上,列车内外平安宁静的情景与风景重新回到身边,思绪却难以平复,想到很多很多……那些在黄土地里默默付出的农民;那些无私奉献舍己为人的英烈们萦绕心际。在日记里,一个书写者默默地写下这句话:“岁月静好,感恩先烈,珍惜和平,守望幸福。爱我中华,共襄盛举,国之大事,匹夫有责。”

关于河流的散文3:酒,流淌着生命的河流

文/容易皆自然

不是水,在水样的温柔下面隐藏着烈性的火焰;不是火,在火样的暴烈之中掩盖着诡诈的计谋。

呵,你是神奇的精灵,具有喜怒哀乐的情感——时而横溢出豪华的才气,酿造出绚丽千古的诗篇;时而喷吐出勇猛的雄风,扫荡那吃人剪径的虎狼。

然而,你也是可怕的毒药,具有勾魂摄魄的本领——时而显露出狰狞的獠牙,撕扯出原始暴虐的蛮横;时而抛甩出夺命的迷索,牵走那迷糊昏浊的冤魂。

不知从什么年代开始,你渗出五谷杂粮的躯壳,悄悄地潜来这个世界,在历史的长河中默默地流淌——

你流过杜康神奇灵惠的指间,你流过纣王醉死梦生的肉林,你流过曹孟德嗟叹壮怀的短歌,你流过忘忧太守那沐浴夕阳的小亭……

你流过鸿门宴暗藏杀机的推杯换盏,也流过兰亭序集潇洒飘逸的诗赋浓墨;

你流过蒙汗药人肉包子店,也流过巴拿马博览会的塔尖;

你流过清明时节荒野阡陌的哀思,也流过西出阳关回望长安的眷恋;

你流过千里边关孤独的冷月,也流过万家灯火团聚的热烈;

你流过慕尼黑肮脏罪恶的交易,也流过板门店平息战火的谈判;

你流过战争狂人膨胀的大脑,也流过和平使者宽广的胸魄;

你流过星级豪华饭店的高脚杯,也流过茅草棚里的破土碗;

你流过霓裳舞曲与水调歌头,也流过霹雳舞和迪斯科;

你流过红高梁地沙哑的吼声,也流过电视广告夸张的音乐;

你流过兵败狮城的悔恨也流过新年爆竹声中的希望和欢乐!

你与青梅同煮,吓落了刘皇叔的玉杯;你听四面楚歌,祭洒了虞美人的香魂;在李太白狂草之下,你醉倒了五花马,湿透了千金裘,沁润了诗仙豪放的歌喉!邀天上明月,举杯牛饮,同消万古忧愁……

呵,你流过悲哀流过喜庆,流过阴谋的酝酿与罪孽的黑手,流过挚友的坦诚和成功的颤抖,流过小心的试探、流过大胆的追求,流过方寸棋盘、流过山川神州……

呵,清澈的、透明的、晶莹的、醇厚的你哟——流过五洲四海,流过古往今来!

啊,你流过的蠕动的曲线,勾勒出生命的形象人性的画卷,蜿蜒地在真善美、假恶丑的疆界上流着,永远静静的流着——宛如一道生命的河流……

关于河流的散文4:逐渐消失的河流

文/吴成刚

一个人的回忆,时常在故乡的河流里溺水,故乡的小沙河,时常顺着湿漉漉的回忆来到眼前。

家乡的小沙河,其实叫白露河,由南边的商城县往北缓缓流入淮河。就在白露河经过的这段水流的两岸,盛进了我的童年时光,给我单调的童年生活增添几笔烂漫色彩……发生在河两岸的故事,在我记忆长河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

天堂是什么样子?我想,大概也不能好过小沙河两岸。一条细细的河流将我们伞陂镇与传流店乡温柔地隔开。然而却不能隔断我们两岸间的频繁往来。河东有一片我们河西人的岗地(具体是怎么划分来的我没有向长辈们问个清楚)。那时我们会跟随父母趟过河水去河东岗地营务一些旱作物。在蓝天白云下,在花生地上,我们这些孩子像小牛犊似的欢悦地打滚、肆意地奔跑。时光就像身旁的河愉快地流过。那时的我们脑袋里又能装下多少问题呢?那个不被烦恼困扰的年代,虽离我而去。但仿若梦一样的往事,萦绕着思乡心切的我。漂泊的生活现实得一塌糊涂,而做梦和梦醒后的回味,足以熨帖我这颗在尘世上颠簸疲累的心。

我的小时候很喜欢和母亲一起去河对岸的经坊寺老集。老集嚣闹繁荣,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尤其爱吃一种裹着热乎乎糖浆的发面馍,闻一闻就能流出口水来。每次赶集我都期盼卖馍老人的出现,除了暴雨天不能逢集之外,他的吆喝声总会从街边悠扬地传来,“白馍热的,满糖馍。”身为馋猫,觉得那声音是那么地动听温暖,仿若勾魂的小曲儿将我的心向老人的馍筐拉近。老人从街南头到北头,然后穿过拥挤的人们从北往南去,不停地吆喝,反复地掀盖那热气腾腾的馍馍,筐子上的热气哈着他那有些疲倦的脸。

经坊寺很古老,母亲说在她小的时候就有了。我村与经坊寺集隔着小沙河,两地相距约3公里。每隔一天逢一次集,为单数日。母亲和同村的婶子们挎着竹筐,一路上说着闲话,踩着田埂,趟过河水,再穿过一个村子就到了。因为有说话的伴,这一程略去了无聊,添了欢笑。我们这些爱赶集的孩子,喜欢过河,喜欢河对面的斑斓小吃。经坊寺老集小商品经济实惠,品种繁多,很适合村人们的选购。若是逢上涨河水,就会有人架起木桥或摆起渡船,供赶集的人们来往。到了秋收,摆渡架桥的人就会挨家挨户收取过河所需的粮食,以维护船只和木桥的正常使用。一般水浅架桥,水深渡船。

往后过了好多年,卖馍的老人去世了。老人的女儿嫁到了我们河西,与我们成了邻居。这个新媳妇很快被村人称道:勤劳,善良,持家。然而,好人命薄,新媳妇生了两个孩子之后,竟然跳河自尽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河水蒙上了一层阴森恐怖。村人很怀念那个卖馍老人,也为他的女儿自尽而叹息……

河西是我们黄堰村的树林,树林的西边是两片竹林,竹林被一条明晃晃的土路分开南北两段。竹林和树林就是我们的河湾。那时河湾由老张看护着。河湾地势低,往上约三米就是老张居住的守林屋和我们村的大片庄稼田。在我眼中,老张是不会孤独的。他有一只凶狠的猎狗,还有好多黄橙橙的梨树。到了秋天树上鲜梨欲落,让人眼馋得不行。我想,老张守着这样的好吃食一定不会感到寂寞吧。

孩子的鬼心眼多,一起打起老张梨子的主意。大孩子驱狗,我们几个小不点儿负责偷梨。树很矮,踮起脚尖也能摘上几个梨。偷的次数多了,离地面近的梨子都被我们摘完,再高一点的果实,我们奈何不了了,就只能恨自己个子矮,干着急,没办法。大孩子们的脑瓜灵泛:教我们使劲地晃树。梨子经不起几双小手地晃荡,纷纷摔在地上。美中不足的是——梨子落地就摔破了,露出雪白的瓤儿,地面上的一些泥沙也混进瓤里。老张不在河湾的时候,我们偷起梨来,显得肆无忌惮。有一次,大孩子们侦查失误了。他们明明见老张出门了,可是正在我们热火朝天地偷梨捡梨时,老张却拿着一截竹棍喝着就冒了出来,吓得我们魂飞魄散,梨子散开一地,来不及拾,跑命还来不及呢。

我们眼睛里的老张,常常是面无表情,从没见他老人家笑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这些顽皮的家伙总惹他生气?可那些满树香甜的梨子任他吃个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要是我,做梦都会笑呢!

河湾的树林是我们放牛娃的乐园。春天我们放牛时经常采野草吃。有一种草,根较粗,嚼在嘴里甜丝丝的,我们叫它“鸡腿子”;还有一种叫“茅薏”的野草,剥开嫩绿的草叶,里面露出雪绒绒的瓤儿,吃起来甜甜的,口感极好。夏天,我们放牛的方式十分简单。把牛往树上一拴,迅速地除去衣服,像落汤圆似地一个个掉进温热的河水中。贪玩是我们的天性,而填不饱牛肚子就无法向父母交待,只好先甜后苦,让屁股蛋子跟着受苦。过一段时间,屁股上的旧伤未除,又忘了痛。第二天,我们继续把牛拴在树上。这个不会言语的家伙,吃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树周围的草儿吃得露出土来,可肚皮还是瘪塌塌的,缰绳在树干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将牛困在原地,动也不动;而我们在河水里游得像鱼儿一样欢畅,怎还记得昨日的伤痛?

小时候我听过一首歌——郑智化的《水手》。“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于是我也脱了鞋袜走在沙滩上。俨然就将小河幻想成大海,将河滩当作了海滩。因为没有见过大海,在我心中它是那么神秘和美好,向往之情油然而生。后来,我常常一个人沿着河边行走,没有目的,感受着愉快的意境和一个孩子独处时对这个世界和自由的未知和困惑。而今,我见到了大海,却不能完成一个人的行走,忆起在沙滩上独行的时光,心中流露出无比纯真的怀念和向往。

有一年,我在家中创业,带着两岁的儿子来到河湾。秋末早晨的河湾落叶缤纷,鸟雀的叫声打破了林子的寂静,当然还有我和儿子的脚步声。我们径直走到沙滩,在上面捡漂亮石子,还有彩色的小河蚌壳。在沙滩上我极力找寻自己儿时丢失的影子。儿子在一旁玩得非常开心,我将注意力投在了他孤独又快乐的自娱自乐中。虽然我再也不能回不到小时候的无拘无束,但那个秋日的早晨一定是铭刻在我的记忆里了。望着孩子稚气的笑脸,心想:在现实中,何必将幸福定义得那么虚无缥缈呢?

我远离故乡来到岭南深圳,小沙河成了远方的风景。小沙河像时光一样,一刻不停地往前流淌。经过河水的洗礼,河两岸终将承受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变化。老家的亲友说,小沙河现在已经被污水污染了,河水不再清澈见底……在我的潜意识里,小沙河失去了她的明澈,失去了明澈的眼睛,成了一条瞎河。

在我短短几十载的人生里,小沙河又总是那么鲜明突出,那么意义深远;它总是以童年时期的样子出现在我的梦中,成了我梦中的河流……

关于河流的散文5:走过记忆的河流

文/邹安超

一条常年流水不断的小河,河面不宽,却很润泽,由此,小河流经之地的景象便有了小桥流水人家的韵致。

这个地方,经年后我称为故乡,她的名字叫“天堂”。

地处渝西,浅丘的山峦容貌,赋予她清秀瑰丽的外表。弯弯的流水,淌过村庄,淌过田野,淌过慈竹相拥的院落和小桥。

春天,原野被春风一下撩醒,空气略显几分干燥,几分苍凉,小草不知不觉从沉睡的泥土里钻出,几分诱人,几分挑逗。随小草的萌动,小河里,泛起了春水微澜的涟漪,田野里,有了润浸和生命本色,也便有了生机。风拈起泥土的芬芳,把乡野情趣肆意撒播。

抬眼,一垄一垄的田野和坡地,内藏一层夹一层的冬水田。田里的水,是存储的雨水和刚融化的雪水,澄澈见底。底下的淤泥,有苗杆明显腐熟的痕迹,只等春风这一声集结,才唤出一丝一丝活泛的旖旎。

等到惊蛰之后,故乡的汉子纷纷从自家院落出来,头戴草帽,肩挎犁铧,吆喝着耕牛,绕过河上的石桥,一步一步走在乡间小路,走向自家冬水田的田埂。到得田边的汉子,扔掉缰绳,放下犁铧,独自坐于田边,点上旱烟,狠劲地过把瘾,然后脱掉黄胶鞋,挽起裤腿,在一声拖长尾音的“吁”指引下,耕牛乖乖走到跟前,随汉子手劲用力的倾斜度,慢慢走进田里,随后有了人走牛奔往来反复游走的光影,光影的身后,是一铧一铧带着地热的新鲜泥土。

这样的场景往往是乡村耕作的序曲,下一曲目的演奏,与二十四节气交替变换紧密结合,翻地,松土,起垅,播种,撒谷,覆膜,栽秧,施肥,锄草,杀虫,收获等等,这些过程精耕细耨,周而复始,连续不断,故乡人给冠上“大春”和“小春”的名号;这些过程,让故乡人从土里刨出了赖以生存的财物和满足,它们分别是粮食,衣物,一家人生计打算的支出。尽管苦和累,尽管捉襟见肘,但,没有惊扰,没有喧嚣,没有质疑,没有争吵,故乡的空气总是质朴而祥和。

都说,乡间的劳作是一幅画。画面,通常都烙刻着季节的符号,把切着生活的脉搏。

最灵动的画面,是夏季的黄昏后,耕耘了一天的人们,带着喜悦的心情收工回来,扛着锄头,牵着耕牛,扯把青菜,三三两两,聊着口音浓重的龙门阵,唱起走调的革命歌曲,从乡村的各个角落走向村口的河岸,挑水,清洗,淘菜,浣衣,戏水,仿若乡村小集会,欢笑冲散一天的劳累,平和连接起你我他友情的桥梁。

当欢快的小河送走最后一位锄犁人,乡间便成银灰,小河平静得如一面博大的镜,澄澈静谧,水韵的气息慢慢氤氲,把乡野的气温焙制得温润迷人,一缕缕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在空中交融盘旋,给屋脊、墙头、树梢、田野、坡地、山弯笼上一层轻纱,此刻的乡村也变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此时,人们已倦怠在各自家里,在袅袅炊烟中,听着犬吠的声息,烹饪起属于自家的美食,它们是烙麦粑,玉米饼,老腊肉,自制豆腐乳下稀饭……没有山珍海味,但各家屋头的笑声,清脆又掷地有声。

笑声散尽,煤油灯里的煤油也已燃尽,大人催促着孩子熄灯就寝,自己却又重新挑亮灯盏,做着针线,擦拭农具,一家人的生计打算,就此慢慢商定。

故乡人对生活的从容,淡定不过如此。或许,这得益于村前那湾河水,千百年来,无名无姓,不争不急,无怨无悔,清清澈澈,从从容容,慢慢滋养的秉性。

爱,是万物依恋大地的缘由,故乡的河流也如是地对故乡人说。

这样的爱悠长、厚实又意味深长。

谁也不知道,平静如水的生活,会慢慢被外界的喧嚣和浮华击碎。

有一天,推土机开进村里,先是房屋,后是竹林,再是山坡和耕地,故乡的容貌,俨然一个大工地。很快,熟悉的土地上有了新的工厂,清澈的河水消失了,乡邻们过起了不相往来的高楼生活。

关于河流的散文6:故乡的小河

文/胡海波

河流是含蓄的、灵动的,它是人类繁衍生息的渊薮,是无数人心中的精神家园。人们自古逐水而居,黄河、长江孕育了中华民族的灿烂文明。记忆中的家乡,河道密布,水网交错,在一条蜿蜒不到两公里小河的怀抱里,故乡的村庄寂静地矗立了上百年。袅袅升起的炊烟、洒满夕阳余晖的小河、交谈甚欢的村民、不时传来的犬吠声,构成一幅典型的中国水乡田园画卷,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不禁让思绪飘向久远的过去。

故乡的小河虽不长,却年复一年地养育了在此生活的居民。河的两边树木葱郁,花草遍地,微风吹来,沁人心脾。特别在夏天,水涨船高,碧波荡漾,所有的生命都在蓬勃地生长。青蛙在河边自由的嬉戏,一会儿跃入水中,一会儿又跳入洞中。近岸的水面,群集的小鱼欢快地游动,若打一桶做饭的水,或许会有几尾小鱼的收获。农闲的人们三三两两,散落在河堤上,仅用野桑葚作诱饵,就可将一条条肥嫩的鱼儿钓上岸来。村里婚丧嫁娶时,只要天气适合。河边大柳树下的一片空地,是村民集会的场所,家家户户拿着小板凳去看露天电影的情形还一直历历在目,布满星星的夜空、充满激情的电影对白、人们不时发出的赞叹声,交织在一起,让我至今心驰神往、倍感温馨。

然而,世事变幻,经济发展的洪流冲击着故乡人传统守旧的思想枷锁,消解着原有的农村生活形态和价值基础,村里人有的外出打工挣钱,有的在家办起了小作坊、小企业,不少人盖起了楼房,开上了轿车。但田园却荒芜了,几乎没什么人愿意种田,垃圾被随意丢弃在田间地头,故乡的小河也变成了“五花海”,各种工业废水、生活废弃物充斥其中,在冒着浓烟的工厂烟囱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孤寂、无助。只有偶尔到此造访的野狗的叫声,仿佛在提醒芸芸众生,这里曾经有条绿水盈盈、滋养生命的河流,虽然现在已不再有人需要它!去年的一次返乡,让我觉得彻底的惊愕、伤心,小河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貌似气派、实则粗俗的仿西式别墅。

曾几何时,农村是山清水秀、风光旖旎的代名词,但随着工业文明的悄然渗透,农村人在富起来的同时,也背上了环境污染的债。所幸的是,有的地方开始注重经济建设与环境保护的协调发展,“水泥森林”逐步让位给自然河道、湖泊,良好的生态环境反而吸引了更多的投资客商。故乡的小河虽已成追忆,但我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圣土、一泓清水,只要人心所向,人心思干,家乡一定会逐渐恢复到以往河湖众多、碧水蓝天的迷人风貌。

关于河流的散文7:润泽我心灵的河流

文/吕志雄

至今,我梦里还常在黄河水中沉浮,或是惶恐不安,或是悠哉乐哉。生于黄河岸边,平生的失落与快意,总是与黄河相关。

小时候黄河离我家很近,黄河似乎就是我的摇篮。从七八岁起,就开始在河汊里泡,捉小鱼捉小虾,小鱼拿回家喂鸡喂猪,而小虾则直接放到嘴里吃了。再大一点,就敢到黄河里游了,在晚春初夏,水未涨时,会游到河中的沙洲上捡拾“河材”——就是上游冲下来的木材或者别的有用的东西。黄河滩原来都是牛皮碱地,不能种庄稼。后来,爷奶、父母他们那两代人,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在上游开凿了黄河渠,有灌有排,将黄河滩变成了米粮川,种出了黄灿灿的玉米、沉甸甸的水稻,收获了金黄的大豆、粉色的红薯。这些成为滋养那一带百姓的主要食物。我现在能记起的少时最美的食物,是大海碗里满是香甜的大米,大米上堆着煮熟的南瓜。

黄河滩还有很多有趣的伙伴。满身尖刺的刺猬偷吃庄稼,我和弟弟妹妹曾捉来两只,罚它们住“监牢”,关到笼子里,但那可爱的圆眼睛,红红的小鼻子,让我们不忍心处罚它们,反而将自个都舍不得吃的美食诸如花生、炒豆来喂养它们。蛇是常见的,给我最深印象的一条蛇,却是没有捉到的。那年夏天,我又在河边玩,惊出它来,弯腰要捉,它飞快地扭动身子爬到河岸,直接坠入河水,沉入水底。正当我们怅惘时,它又透出半截儿身子,高昂着头,倨傲地睥睨着我们。我抓起土块打过去,它又沉入水底,可不一会儿又钻出水面,高昂了头,顺水而下。那一会儿,我惊异于它的豪迈,滔滔黄河似乎是它的坐骑,它稳坐其上,浩荡前行。夏日中午,河汊里的老鳖常爬到岸上晒太阳,我看到了,跑过去,老鳖受到惊吓,快速爬动,到了河汊边的斜坡上,突然将身子侧立,把自个变成个滚动的轮子,眨眼间就滚到水中,再气定神闲地游泳,向我示威。这些“伙伴们”给我欢乐,也让我成长。父亲常骄傲地向人夸奖我聪明,说在我还光屁股的时候,正做木匠活儿的他让我搬一段木头,那段木头很大,我搬不动。他笑着看我,我哼哧哼哧使尽了力量,木头不动地。然而,没一会儿的,他的笑变成了惊异,我竟然撅着屁股去推那木头,不一会儿就推到他面前。父亲夸耀我记不得的事情,让我感知少时的那个我如何开动脑筋,而我时常想,会不会就是因为看到老鳖逃跑,才开启了我最初的心智?

黄河水里不只有欢乐,还有恐惧。曾经跟一群孩子到黄河中间的沙洲去拾鸟蛋。水不深,到腰那儿,我跟在后面走。可前面人走过去了,我跟过去,个儿比人家高,却突然被水没了顶,挣扎,在黑暗中恐惧挣扎,渐听到伙伴们的尖叫声,我被水冲到浅处,吐出肚子里的水,一脸惊惧,同伴们也说我遇到了水鬼。水鬼自然没有,是黄河积沙的河床捉弄了我。老家人称黄河河床上的沙为“晃沙”,人走上去,触动了它,水一冲,就可能冲走一大块儿。所以涉水过黄河,不能一个跟着一个走,每个人都得探出自个的路。家乡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黄河这习性。曾有父子俩涉水过河,两人说着话,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儿子听不到父亲的回应,扭头一看,父亲不见了。最后在下游找到了尸体,肺都呛坏了。而我那次被淹的经历,可能已经浸入我的潜意识里去了,后来,每当荒废了岁月,或者做错了什么,就会梦到又被水淹了,拼命地挣扎……

黄河多变化,但怎么变化,都是那样雄浑壮观。冬春夏,黄河水少,也清,像水银一样,明晃晃蜿蜒于黄澄澄的河床上面。到了秋天收割大豆的时候,河水涨了,冲撞着两岸,将大块大块的庄稼地冲荡到河水中。家乡人一边与黄河争抢着庄稼,一边看那壮丽的景象:地上,大河奔腾,浊浪排空,像不羁的巨龙,将束缚的枷锁统统打碎;天上,荡起的黄沙也是一条龙,遮天蔽日,夭矫飞腾,让看的人也感觉到自个有一种勇往直前、无坚不摧的力量。

多少年来,每次回家,我都喜欢到黄河边转。然而,由于河坝堆起,原来走半个小时都能到的黄河边,如今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我转而爬村南的邙山,站在山上看黄河。远观去,黄河很安静,很清亮,在两岸葱翠的湿地中间,像一道光,穿越时空,直达人心。每每站在山上看黄河,就感觉到心胸开阔,了无挂碍。有一年,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儿心里闷,我带她到山上看黄河,给她背诵有关黄河的诗句:“川上常极目,世情今已闲。去帆带落日,征路随长山。”女儿却不理会我,只顾看黄河,静静地看,我也就沉默了,从古到今关于黄河的伟大诗篇无数,可黄河真能被那些诗篇描绘尽吗?黄河不仅在诗句中,也是奔流在大地上,奔流在人心里。上山时,女儿不说话,到下山时,女儿有说有笑了。我相信,是黄河给了她安慰,润泽了她的心灵;我也相信,不只是我一个,凡生活在黄河岸边,凡与黄河有接触的人,都能受到黄河的滋养。因为,这条河不只是地理意义上的河,也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河流。

关于河流的散文8:我的身体流着一条河流

文/成仁明

从新寨至老寨之间,大约相距一公里左右,中间隔着一大片玉米林,如果秋收了或者什么了的,那些土地上就林立着一些杉木,它们闲散地站在那儿,使人不会觉得这是一些被闲置了的地块。

至于那座山,我们总是从山脚经过,有时山上哗哗的树木叶作响,这意味就别有另一番了。至于去年百年不遇的旱灾,山上的树木叶干枯,一片焦渴,仿佛地中涌出火来。

我无数次地徒步往返于新寨老寨之间,老寨是我的衣胞之地,而新寨则是我开始盼着走出去的一个点,现今那个地方也是熟悉得几近陌生,我小学时的启蒙老师就在这儿。现今我见着他们的时候习惯叫他们叔,叫叔关系也血浓于水起来。天上翲着的云变化莫测,看风景的人心情也变了。

我在他们之间来来往住,我忽然意识到,我自已就是一条河流,我从源点出发,过新寨又流今别处,只是人们无法利只为憾事了。我所经历的那片田野,在视野中欣赏早晨的阳光初洒新寨不远处的山,在这些拔地而起的山与山之间晨雾渐渐散去,这番美景我们错过以后再回来慢慢品味。那些和我一起初成人样的姑娘小伙呢?只是物似人非了。戓者他们也是流着的河流,从此一去不复返。我也渐渐不再年轻,青春的笑呢?也被时光冲淡。

在新寨和老寨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我的脚步不急促不匆忙,只是内心的燥动,一些柔情的诱惑,我们的碌碌无为,没有开始也没结束。没有倾听也就没有体会。

我只是一条河流吗?问白云不理,问小草也太显年轻。停下来踉踉跄跄﹐一路泪光。

关于河流的散文9:秘密的河流

文/杨献平

中秋之后,天气凉了。我依稀记得,那个晚上的月亮圆得绝世,我一个人站在弱水河边,仰头看着。月亮似乎天堂的一个窗口或者镜子,金黄色的脸庞上面凝固着一些褐色的片斑。

但它是圆的,圆得让我觉得这尘世的美好,。如果还有来世,十个来世,我仍旧愿意做人。它旁边的白色云彩是金色的,一条一条,好像波斯女子脖颈上的纱巾,在飘动中凝固。那时候,风起来了,不大,也没有携带尘土,它们像是一群伏地河横空而来的黑夜使者,在空廓的巴丹吉林沙漠,从骆驼刺、沙蓬和河岸少数的红柳身上,更是从沉浸于黑夜的黄沙和卵石乃至整个沙漠的内部升起和来到,我确信它们首先经历了我的身体,尔后才到达弱水河的。

沙漠的冷渗人肌肤,似乎一些急于取暖的虫子,而此刻的大地都是凉的,我站立,我呼吸,唯一的热身体,寒冷必将靠近和进入。河水在宽阔的河床中,突起的流沙湿润,形状绵长而又弯曲,在月光下面,它是黑色的,黝黑的黑,泛光的黑。躲在低处的河水没有声音,它好像不在流动,而实质上,作为水,流动和向前的本质,也是坠落和上升的过程。多少年来,就在河边,一个外来者,一个在沙漠干燥而又在河流包围中又时常潮湿难当的人,我的一切都是宿命,河流的赐予和沙漠的笼罩,乃至空旷天地的熏染和抚慰。

午夜,风开始大了,呼呼的声音,在远处,像是一阵凶猛的兽吼,。在月光下面,我听到,这声音简直是一种故意的伤害,对一个乐于安静并在河流一边思想的人来说,它的响起是对我正在进行的内心方式的一种否决。我听见了,心脏猛然跳了一下,像是一把刀子突然进入。接着,我就看见了风,这次它携带了黄尘,在月光下形成阴影,似乎一只姿势强大的幽灵,向我,也仅仅向我而来。

我嗅到了浓重的土腥,沙漠的土腥,带着白骨、动物皮毛和沉寂往事的气味,。它扑到了我的身体,首先扼住了我的呼吸,似乎有一双冰冷的指爪,袭击了我的咽喉。我打了一个趔趄,我像一面旗帜一样,缓缓倾斜,衣袂展开,随后是跟随大风的猎猎声。我穿着单薄,连同身体在内,真的像是一面旧朝边关的旗帜。头顶的月亮此时笑了,向我,我想今夜的月亮只是我一个人的,河流、沙漠乃至细碎的植物,都是衬托。我和月亮,在弱水河畔,两两相望,两相照耀。我甚至觉得,要是没有我,这月亮一定残缺,它的光亮也会被一些叫做忧伤或者仇恨之类的东西遮挡得黯淡无光。

我站着,河流无声,而凝固的站立当中有着暗中的流动,不动的流也总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力量。风中的人和自然的河流,在这一年的中秋,在特定时刻的月光当中,无边寂寥的戈壁,大地边缘的荒凉。我们是今夜组合的风景。我不在乎那些人看到没有,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一个沙漠,一片天空,一轮明月,空荡荡的感觉就是人在大多时候的内心境界,就是一种活着的另类姿势。很久之后,我的身体冰凉,心脏的跳动却格外活跃,在风声的间隙,我甚至可以听到血液流动的声响。它像是一群沾满光亮的音符,由内而外,不一会儿,就四处蔓延开来。

弱水河的尽头是山,是匈奴的“天”,他们称作祁连。那里的森林、峭壁、牧场,众多的牛羊和马匹不断遭受到野兽的伏击。在那儿,不只有人,大批的凶狠的狼,还有雪豹和黑熊,狐狸、飞奔的羚羊和浓香的麝。黑色的鹰住在最高的悬崖,它们向下和向上的飞行没有阻挡。它们自由得时常让匈奴的单于热泪盈眶,。有人说,鹰的自由和凶猛培育了匈奴人战争的欲望。而河流也是战争的一个组成,是战争的一种滋养,人在河流中存活,又在战争中新生或者死亡。尸骨和血液落进泥土,最终回归河流。

祁连绵长,祁连旷古。白色的头顶似乎安静慈祥,像我多年之前的祖父,银色的头发从来不作飞舞。他只是站立,以庞大的身躯,横卧活着高耸,从那里到这里,再从这里到那里,它的长度足够我再度拥有十个来世。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梦中梦见雪豹,单身的狼和望月的狐狸:雪豹追逐的羚羊在岩石上扑到,单身的狼锋利的牙齿切入草食动物的喉管,望月的狐狸不时发出连续的声音,像在歌唱。而在它们一侧,一个被人命名为莺落峡的峡谷,山上的雪水融化了,似乎祖父的眼泪——天上人间的沧桑。祁连——河西的风暴,西域的箭石、青海的长云、金城的滔天火光——人世最为深切的苦痛和哀伤,人,上帝,生命、流徙的星光,再怎么心如铁石也会寸断柔肠。

雪水细小,雪水汇聚,这个过程让我神往,。一滴一滴的水,从雪身上,从祁连山乃至天空的缺口下落并来到。我想它们在破碎和消失的瞬间,一定怀着一副不为人知的痛苦心肠。雪水成流,结冰,沿着泥土、岩石和不时探身来访的植物,向下,向着低处,向着人间的阡陌和疆场。这时候,它们是有声的,而且很大,叮叮咚咚,潺潺流淌,从这个山谷出来,遭遇另一道山谷和另一条河流,这时候,“遭遇”是个幸福的动词,它们冲撞而又和谐,生硬而又温暖。

一些草连根掉了,脱离泥土,进入河流,纯粹得让人没有梦想。一些泥土随波逐流,它们在水中翻卷,在流动中沉下,成为水的一部分。向前路上,可以看到炊烟的部落和油菜花漂浮的村庄——人类的部落和村庄,牛哞、羊鸣,马叫、狗吠,。我看见一些身穿长袍的人,头戴毡帽、胸前绣花的和腰悬长刀的人,弯腰,跪下,用松木做的水桶,或者干脆用嘴巴,一次一次地伸进河流。流湍的水似乎被咬了一口,但我相信它的疼痛是愉快的,人所体验不到,它的快乐就在身下,就是大地上那些马蹄状的深窝。田地的庄稼:玉米、小麦和棉花,大豆和青稞,在水,在泥土当中,我看见它们脚步松软,在风中摇动。

向前是个宿命,表面的流动也是死亡的过程。干燥的泥土,河流向下,多余的部分越过,死和生,不可以自由选择——它明澈的悲怆让我在好多时候感觉到彻骨的凉。下潜的那些,是不是到达了我们所说的地狱,人类、植物甚或水的另一个世界?继续向前的水,河流,我可以确信,最开始的必将是最先死难和消失的一群。

河流流呀流的,除了流,我没有更好的词语。阳光一直照耀,热烈抑或清冷的光芒,在河流之上,在人类之上,在祁连乃至整个可以供人生存的大地之上。

城市到了,它叫张掖。汉武帝说:“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在此之前,叫做甘州,曹植好像在他的某一首诗歌中提到。卫青和霍去病,晋高僧或者北孝文帝。,他们在这儿打仗,战争的马蹄,风中的刀刃,杀戮的双方和火焰燃烧的旗帜。这一些,与弱水河有关,又好像无关。河流就是河流,它枝蔓横生,但不涉及人类的战争。是人,用各色各样的工具,从河流身上,从它流动千里的身上一点点取走,就是这样的,。而河流也知道,人类的一切都与它自己有关,是水,让他们活着。在尘土飞扬和欲望叫嚣的人间:做爱,、生产、活着、战争、算计、失败、成功,乃至灰飞烟灭,但最终,上升的绝对没有下沉的多。

河流是最终的胜利者。不作任何阐释,甚至就只是一个动作,戳穿并高出了人类的所有计谋。由南而来的人们在这座城市,歇脚,暂居,从戎、做官或者经商。诗人则大多是途径,他们在大佛寺外写诗,望着匈奴的焉支山和祁连山长声浩叹。我想“八声甘州”这个词牌名最初应当专门为悲怆,为河流所设立和创造的。相比河流,谁可以连绵不断地发出声音,而且一曲九唱,蜿蜒悠长?那些诗人,官员和过客,刀锋和马蹄,多少年之后,到底去向了哪里?尤其是官员,他们是谁,史书上几个寥落的汉字就是他们的背影么?

我愿意作一个诗人,三流都行,而不愿意去做一个官员,。商人是有福的,我仰慕丝绸和金子,但我确信,那些不是我的,我不会拥有,我只是自己,只是一个喜欢用文字和声音面对河流乃至周边,梦境、过往和未来的过客。隋炀帝来了,这个散文家,昏败的帝王,他在弱水河边,用一只金子打制的碗喝下了被柴火和木炭烧开的弱水河水,。我不知道那水里有没有放香料、茶叶和青稞面,我宁愿什么也没有,就是弱水河水,煮开的弱水河水。

隋炀帝在这儿主持了万国博览会。回鹘、波斯、吐蕃、党项、突厥、印度……那么多的国家,商人和官员,歌姬和窃贼,马帮和强盗,混迹其中。绸缎和布衣,草帽和毡帽,在这座城市,他们来了,住下来,皇帝走了,他们还逗留不走。多少弱水河水不见了,消失在这些人的身体,我不知道他们当年水入口舌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也不知道他们喝水之后会吐出怎样的一种语言和词汇。我想象不到,但可以肯定,他们一定喝水了,并且一定是弱水河水。

我还一个没有想到,弱水河没有向东,它悖逆了河流的集体使命和上帝的指令。在张掖绕城三圈,从城西的一侧,沿着秦汉乃至明朝的黄土长城,一路向西,穿过稀疏的村庄、零落的古城和散漫的戈壁,过高台,入酒泉,尔后辗转向北。站在祁连山上,弱水河——刀刃,宽阔的刀刃,在偌大的巴丹吉林戈壁沙漠当中,劈开一道峡谷,河流令峡谷节节深陷,经常的风暴连成丝绸,在河流的两岸,箭石一样相互击打和交织。

我确信,弱水河当中真的有血。匈奴的血、月氏的血、西夏的血、吐蕃的血、蒙古的血乃至古罗马军队的血。而河流为什么仍旧如此清澈呢?在我看不到的多年之前,有一个喇嘛或者汉族的僧人,在这里,他用手掌从河里捧起一把水,水从他的指缝流出来,在空中,溅到干燥的地面上,轻浮的灰尘升起来,遮住了他的脸庞。太阳的光芒把他的眼睛映暗,白昼成为傍晚,他说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僧人也是爱文雅的,他根本就没有水瓢,那只钵也是没有底儿的。不存余粮。僧人是单独的,也是苦难的,身体苦而内心丰盈,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位高僧在苦难之中仍旧没有忘却用瓢这个文雅而又充满烟火的名词来形容他在弱水河的饮。而僧人也不可避免地喝到了鲜血,上游的鲜血,那些混杂着众多生命的东西。不论它是否在上游搁浅,还是已经流过了这个河段,但血进入了水,水就是血了。从原始的血到混杂的血,血,连绵悠长的弱水河说到底就是穿梭于时间和时空的一汪鲜血。

而唐时的诗人杜牧矫情得令人可笑,他没有来到,站在长安或者陇西某个地方,用毛笔在晕黄的纸笺上写下:“昭君墓前多青草,弱水河畔尽飞舟。”昭君在远处的内蒙,墓前不仅用青草蓬涌,墓后更是,还有很多的鸟儿和梵音高颂的经幡。那些颜色明丽的鸟儿,叫声像是古筝,它们并不远飞,就在昭君墓周围,鸣叫,活着,飞行、繁衍、死亡和新生。而弱水河“鸿毛不浮,水弱不能载舟”《山海经·淮南子·地形训》,。我不知道杜牧的飞舟到底游弋在那一条弱水河上。但我可以想象到,那些穿梭的飞舟,一定就是弱水河在流动中溅起的浪花了——对于弱水河来说,弱水无渡而自渡,这样是对这条河流乃至那个一流诗人的最好诠释。

唐玄奘来了,一个人,走到弱水河边。那时候,河水泱泱,横阔沙漠,玄奘也掬起一把弱水河水,张口喝下。甜味的水进入他干渴的胸腔之后,是一阵清凉,是佛家摈弃一场孽障之后的舒心明亮。而佛家毕竟也有着一副肉体,红尘如土,又如水和土,泥垢满身。我想象不出玄奘当年到底是怎样涉过弱水河的。依我的推断,他一定也挽了长裤,趟水而过。我似乎觉得,他肯定在河中心打了一个趔趄,背上有一卷经卷掉在水里,还没有来得及打捞,那黄页的经卷就随水不见了。

而汉朝的大将霍去病和卫青没有亲自来到弱水河,是他们的部将,但不是李广。他们遵循命令,追赶匈奴,。那些唱着哀歌逃跑的匈奴们,军士、单于和王也像牛羊一样慌张,在沙漠当中,丢下鸣镝、箭矢和长刀,妇女的脸色像戈壁一样黯淡。没过几天,他们肥硕的牛羊就瘦成了一把骨头。他们的溃败拖着长长的土烟,翻滚有如风暴,遮挡了焉支和祁连,在流沙地带,他们民族的命运就像沙土中的砾石一样纤毫毕现。

流沙深处,河流默默,向北的身体,在大漠之中,似乎一根长长的腰带,束在苍冥中的神灵身上。两岸的烽燧站起来,早在秦朝,蒙恬的军士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他们建造起平均相距5里的烽燧,还有数座关隘。烽燧的垛口军士盔甲明亮,手中的长矛和腰间的战刀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它们的光亮映射了附近的弱水河,潜游的鱼儿满身惊惶。军营中的炊烟中有着牛粪和骆驼刺的味道,马肉和羊肉的腥膻气味在毛目绿洲的杨树叶子之间穿梭和停留。

肩水金关——这个名字因为弱水河而起,。蒙恬和他的皇帝希望这关隘像金水一样坚固,就像渴望秦朝的江山万代流传,不会易主一样。而金关也是夯土版筑的,由黄土、木板和草芥组成,。他们忘了,个人的江山原本就是个人的一厢情愿,他们的愿望就像一只野兔向着苍鹰讲述博爱一样。蒙恬和后来的汉朝守军把行营设在弱水以东三里的大地湾,附近是彭祖修行后留下的洞窟,黄土的墙壁上还刻有彭祖和女孩子行房的画像。这令远离中原的兵士们想起了曾经的爱人和女人,他们的欲望火焰也像今天的人们一样持续高涨。几年之后,皇帝的命令,有一些民众从中原和河西一带,带着自己的父母和女人,孩子和亲戚,来到弱水河畔的毛目绿洲。

皇帝说要他们来这里移民屯边。多么好听的名字呀——国家使命和人民义务,而实质上,他们的女儿成为了官兵的妻子。很多年后,他们的儿子替换了烽火台上的那些老兵,成为新的一代戎边军人,他们的女儿和他们联姻,祖祖辈辈,毛目绿洲成为了弱水河巴丹吉林沙漠段烟火最为鼎盛的人类生存之地。随之而来的田地和树木,人类的一个自我携带,种下,长成或者还没有长成,他们就会伐掉,用斧头或者砍刀,飞溅的木屑打在青草和庄稼上,薄薄的叶片开裂,有水渗出,下滴——那也是弱水河水呀。

再向北,烽燧依旧,一座一座,在高高的土岭上。经年的狼烟在风中攀援直上,美丽的红狐时常会潜到戎军家属的鸡圈,它们的狡猾和美丽同样叫人喜欢,。有人捕猎了,剥下它们的皮毛,年轻的小伙子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有了家室的男人送给他真爱着的另一个女人。烽燧之后,还是关隘。这一座是哈拉浩特,西夏人的城池,在沙漠之中,在流沙深处,当然也在弱水河边。红柳树丛有着红色的根茎,哈拉浩特也有着漫长的铁血背景。它的清真寺,它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城门,长道宽衢,饮宴的将军,守城的士兵,编织布匹和剪裁丝绸的妇女,马蹄声声,敲着因泼水而硬的土路;唱歌的牧羊人,说唱的艺人,相爱的男女躲在城墙后面,他们的私语在风中散失,在尘土中再度清晰或者模糊。而蒙古的铁军之后,西夏消失了,仅仅剩下了几面残碑和几卷经卷。尘烟之中,谁可以将失去的再度唤醒,谁可以使仰望和回想在某一时刻突然重现?

就着弱水河,后来的蒙古部落不但沿袭了他们的城池,也沿袭了他们的寺庙和应有的生活。公元1227年,明朝大将冯胜的大军到来了。这座城池中的民众和兵士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跑,他们坚守,以长刀、箭矢,以身体和骨头。我依稀记得,他们的将军名叫卜颜铁木耳。三个月,久攻不下,冯胜和他的谋士们要使弱水河改道,以断水来取代军士的进攻。让河流来灭绝一些人的性命。

这是弱水河第一次被人篡改,也是最后一次。很多天之后,城中缺水,渴死的人在最后时候,一定想着绿水汪汪的弱水河。还有几个女子和几个兵士,竟然偷跑出城,投身在弱水河里,喝足了水,而却没有逃过明军的箭矢,他们的血液和身体就在河里,就此沉下,或者随水向北。

弱水河改道了,人为的改道,哈拉浩特就此陷落,。确切说,马可·波罗来到这里之后,没过20年,哈拉浩特就成为了空城。明王朝专注于内部的统治,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和财力来驻守哈拉浩特。荒废命运人类共同。风沙连续,一年一日,在巴丹吉林沙漠,人去城空,吹动的沙子积少成多,逐渐堆满了哈拉浩特。城墙在风中摇晃,断裂和坍塌。俄国人波塔宁在《中国的唐古特──西藏边区和中央蒙古》中说:“在(土尔扈特)古文献中提到额里·哈拉·硕克城遗址,它位于坤都仑河(即弱水河下游)北部,即位于额济纳东部支流一天的路程处,崐也就是说,看不到大的卡拉伊(意为不大的城墙),四周有很多被沙填平的房屋的遗迹。拔开沙,可找到银质的东西,在城墙周围是大片的沙地,周围没有水。”没有水,我不知道是弱水河无情,还是改道它的人太过冷漠决绝。我后来知道,将军卜颜铁木耳最终也死在弱水河里——他一个人,一匹马,长刀和弓箭被他自己丢弃在岸边,他整个身体都进入了弱水河,在一片淤泥中,缓慢下落进去。他的头颅消失之后,开始突兀的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波塔宁之后,又一个俄国人科兹洛夫来到了哈拉浩特,他是被波塔宁的书牵引而来的,。1877年,这个人从西域来到,没有涉足弱水河,洗净身上的土尘,就用金钱在当地土着那里敲开了哈拉浩特的大门。一连一个月,他在城中,吃饭和用水都由一个当地人送来。他挖掘出大量的西夏和秦汉文物,还有一些史前的动物骨骼。他满载着,路过弱水河的时候,没有人阻拦,作为河流也不会,自然的拦挡对于活动的人来说,都是徒劳的。而水向北流,弱水河仍旧不断,在这里,河流只是河流,就像一个人,面大浩大沙漠这个平面集体,它能够感到的,只是自己的虚弱和真切的无能为力。

直到我。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身边的弱水河原来是不拒绝光亮的,或者说,更早或者以后,笼罩在弱水河上的光亮将更加黯淡,或者不复存在。当然,不是光亮的无,而是河流的无。我在这里,在它的一侧,很多时候,躺在置于空廓沙漠之上的床上,贴着木板,可以清晰感觉到弱水河不断的流动声音。冬天时候,它结冰了,凝结的过程中,它的声音也会传来。我醒着,听不太清楚,而在梦中,却能够真切地看到。我一直很奇怪,我知道,一个人和一条河流是密不可分的,尽管我不是喝着它的水出生和长大的,但水是同宗的,是一体的,。无论分布在哪儿,它们就是它们,浑然不可分割,也无法分割。

我是一个习惯热爱的人,在弱水河边,其实也在它之间。很多的夜晚,有月或者没有月亮,我喜欢一个人,站在河边,看,、听,、想。就像这个夜晚,月亮圆得让我感觉有些虚幻,尤其是在弱水河边,。独身的人,四外空旷,月光在大地和天空之间,用金色的光芒构成了一个别致的世界。所有的目睹和回想都是自然的,都是一种本质的靠近和抚慰。

狂风起来之后,我走了,河流仍在,风不能将河流怎样,我也不能。回到房间,风更大了,沙子和枯枝击打着单薄的墙壁,野兽的吼声却使房间更趋安静。我洗洗,用弱水河水,洗净巴丹吉林沙漠的尘土和沙子,洗净一天的烦躁、愤怒、想和忧伤。躺下来,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我看到,风并没有带走月光,甚至连一丝弯曲和飘动都没有,光就是光,而那时候,我感觉那光亮是女人的光亮,像我一样安静,它让我在深夜看到了远处的亲人和爱的脸庞。而在逐渐入梦的时候,我似乎又听到了它的歌唱——歌词很短,曲调忧伤。

关于河流的散文10:家乡,那条熟悉的河流

文/紫陌林茵

每人心里都有一河,承载着光阴的故事,承载着历史的昨天、

今天和明天,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听到水流的声音,感触到鳞星灼目的闪亮…

离开家乡多年了,那片水土风情渐渐疏淡,我出走外地,在风雨里飘摇,流浪,一如无根的浮萍,在风里游荡,溯离,尘痕或深或浅,曲曲弯弯,与家的时空越来越远,不知最终能否落根?也不知何处是栖所?茫然,无据。然,不论行于那方天地,耳际始终回旋着水流动的声音,我知道,家乡那条河一直在心底,流淌…

前时,怀着浓浓的思情,带着炙热的渴望,我踏上了归乡的路,回到了生养我的那片热土。

计程车由快转缓,还未驶至那条熟悉的巷口,透过车窗掷目,朦胧一人身影,不停向远处张望,似是送别谁?还似是等待谁?如若,是等待我吗?黄昏的迷彩,在她那张沧桑的脸上斑斓,尽管刺着她眼,依旧不肯离去。我认出了朦胧中清晰镜像,她是我一年未见的母亲,渴盼着远途的女儿归来,从她不断转换姿势,想必她已等在那里许久了,一缕酸楚涌向眼底,化作满眶泪水,抑制在睫沿,当母亲把手伸向我,一声妈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滴在了她布满皱纹的手背上。

推开院门,父亲听到响动,从房内出来迎向我,嘴里念叨着,“我的女儿回来了,我的老女儿回来了”,我看到了满脸泪水的父亲,我再忍不住矜持,手捂着嘴,失声痛哭,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爸爸,不孝女儿回来了,便哽咽住了预备好的一肚子的,话。父亲头上又增添些许白发,鬓角的褐斑也较去年多了几块,额头纹更深更皱了,一年光景,好像老去许多,我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从上到下,欲要抚平那皱巴巴的肌肤,把藏在眉心的沧桑抹去,还归昔日神采奕奕的容光…,父亲指着西墙旁那棵密密麻麻缀满果子的枣树说,你看,今年枣结的真多,知父者,莫过女。蕴意早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女儿,希望日后多回家,看看。

在我成长历程中,父亲既是对我管教最严的第一个老师,又是偏爱和蔼慈祥的长辈。他虽然给我姊弟创造了丰腴的生长环境,但却施于中国正传的礼教,潜移默化儿女独特的气质和道德素养,使我们的成长与书香门第相配。昨日在他培养我背书的习惯,奠定了今日我站稳岗位的腰板。虽为平凡布衣,如果有一丝亮光闪烁,那也是父亲含辛茹苦哺育的结晶。隐于世,低调做人,痕印于他的教化。我是位敏感且善于感悟视物之人,当我取得一些成绩,父亲让我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之道。

日挂西山松梢,散流金于茫茫域野,物华披上稀薄透明的袈裟,树枝仄影参差方寸,午时的火热留下余温尾巴,只是没有了灼热感,我和母亲会意,着晚霞,去看自西向东横穿城市的小河。

沿着蜿蜒的河堤前行,依依杨柳矗立两岸,浓荫飞盖,小路清凉拂面。绿草葳蕤疯长,垂手可及绒尖。微风吹来,曼舞竞姿,夺目。顺手采来一支狗尾巴,含在口上,一丝甜滋滋的清香,沉淀。堤下,是一望无际的玉米,近看,纵成行,竖成列,齐整完好。远眸,似绿色海洋,绵延无垠。波涛翻滚,后浪推前浪。置身其景,脑海中一片空白,曾纠结不清的烦恼、忧伤、乱绪均化为虚无,唯有美仑美幻的画,在眼前浮现。一只鸟在视野边沿回旋,是海鸥吗?我想是的,有洋就有鸥,一方水土,养一方生灵。自己不也是这片海里的鱼吗?只有回到这里,才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仿佛回到了花季的最初。

堤径在足下伸直,一支熟悉的旋律空中回荡,迎面走来了一老一小,他们扬起鞭子,正赶着羊群往回走。只见一只狡黠的白羊,趁牧者疏意,偷偷的溜下斜坡,钻到浓浓蒿草中一阵猛啃,任凭主人喊破嗓子,也不抬头。啪,一声脆响,牧童的鞭子甩了过来,掠过草面,惊恐的羊在鞭尾窜了出来,乖巧地归队。那场景触目惊心,鞭子似乎抽在我的心上,好像是对我疏远家乡的惩罚。一阵隐忍的痛漫过,独自品味着,沉默着,也悔悟着离家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就是小时候田野里的水车,不停的转动着,盘旋于脑海中从头。

一缕风飘来,夹有轻微腥味,顺着风向寻去,是静静地从未断过的流水,这就是滋润这方风物的那条河。水清澈透明,表面看上去仿佛很柔和,下面却是暗流涌动沙卷浪花。不知何时,两边很宽延的银滩被水吞噬了,也不知何时,成片的芦荻也没了踪迹。水紧依绿堤,陡峭彰显。母亲让我走在外侧,生怕不熟悉地形的我有个闪失。沟坎处,心不由提在嗓子口,走过崎岖入平坦,方能舒缓绷紧的弦。一片落叶飘在水面,打旋,牵扯了久远的情绪,似恍惚又清晰,在斑驳岁月里,一些记忆被涂鸦上浓厚的色彩,无论时光如何暗转,也不管期间又有多少风云跌宕,有些痕记生鲜如昨。

那是中学时期,也是八月,偶然看到一部红色影片《挺进中原》,当演到刘邓大军过这条河时,留在心底深处的镜头浮现,众多战士下水推战炮,至河心,许是陷进了河底的窝子,再推,炮好像扎了桩,丝毫不松动,推的人陆续增加,最终几乎是抬起来,才过这道难关。触发我心底的敏处,任何事都不是一帆风顺,需要经过许多艰难,但只要不断添力,增加韧劲,没有攻不下的山头,也没有过不去的路。受此启迪,埋头书本,跨过了学习上的一道又一道难关,正是这个镜像,让我走出了家乡,踏上了新的征途。恋于特殊的情结,每次回去,都要走近这条水,回到它的怀抱,听听它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温馨,如斯。

有时,当感到孤寂时,我就被拽回过去,那些念念不忘的流年,那些流年里远离我的人和事,那些记忆,可填补我内心的一片空白。花开花落,在凄凉的季节里,回忆不断涌来,有时占据我整个世界,重渡故园,重染那段情,或许,是对我悲伤生活的补缺。

抬头,夜色合野,望着这条河,依旧是那么的静谧,那么的明亮,那么清莹,它倒映着两边的树,树梢上的月亮,还有恋恋不舍的我和母亲,在我即将转身之际,我似乎听到了它的呓语: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我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记,或者不记我,我流淌你的心里,默然轻依 ,寂静欢喜。

关于河流的散文11:忧伤是另一条河流

文/小小麦子

故乡的河岸注定要收容我,和一弯疲惫的光影。

因为,月总在梦中悄悄地来到人间。谁在河边仍守着蝶羽的碎影?

蝴蝶呀,记得你走的那天,我就迷失于你那蛊惑的羽翼,让偶尔的鸟鸣撕裂花朵的伤口。

为什么,那风吹不散梦中古老的哀愁?

至今,我仍铭记柳絮的美丽与潇洒,袅娜成迷迷离离的烟愁,弥漫那一条有四季簇拥的溪流,让风雨写满叶飘零的相思。

是远方幽蓝的山脉阻隔了你的归途吗?

假若,你那伤痕累累的翅膀仍在传说之外,请不要敲破我的幻想,不要击伤薄薄的梦境好么。

还有那些散落在河滩的洗衣声,总让所有生涩的气息动荡起来,深深地蹂躏着我久久不能够离开的目光。

也许只有在甜与苦、乐与悲、分与合的交织中,才有怀念像河的源头,不知有多少梦的碎落,又不知有多少记忆远泊彼岸。

谁的目光在濡湿季节?谁的笑靥已忘了归途?

也许,这一生就这样了。跟着忧伤的河流,一次又一次感受到故乡大地深处的战栗……

多少次遥望河岸的柳影,我没有勇气拒绝秋天的到来,也没有勇气拥抱你热情的四季。

在季节之外,我想让自己停下来,总想多看一眼你的眼睛,让那些失忆的水,及讪讪的节令,也停下来。

可当我从匆匆溪流的河畔踅回,却找不到连年为我绽放的野菊花。

还有那一尘不染的阳光、滴铃铃摇响的狗尾草、月光下紧抱溪水的河卵石、草丛中窜来窜去的小蚂蚱,以及两岸隐隐闪动宛如正在传递情感的庄稼,等等。这些事物仿佛突然进入了我灵魂深入,并且给我以某种伤感。如那些丝丝缕缕的记忆用浓浓的乡音在耳边低喁,在心底抑扬……

我渴望与谁,细细诉说心中的这些感受?虽然那披红丝巾成为遥远的相思,你也无须漂泊嘶哑的歌吟来温婉游子无法释怀的忧伤。

多少次地了望,望穿故乡的秋水; 许多的聆听,竟听出了村庄一浪又一浪鼓涨的呼唤。

一朵摇曳的黄花、一棵攀高的绿树和一朵流浪的白云,都因你,没有忧伤。而忧伤的是我,让一条完整的河流犹如心灵的忧伤,已不再温暖,像那些远载蝶羽的风也已停息了转向,让盛夏的惊慌和恐惧,留下这秋日黄昏的印迹。

唯有忧伤的河流没有转向。只允蝶羽漂泊的背影,飘逸的风姿被季节寄向远方。

多想逆流而上,默默地跟在你的身边,并把你那根正在叹息的白发,想象成一条欢畅的河流,让你希望的头发非常年轻地活着,并且在口益苍老的河床上能够找到矢志不渝的眷恋。

或许,这只是一种幸福的期待。而光阴是何等的短暂呵,就像白天向黑夜的过渡。

多想成一条鱼,在一弯深处,靠一盏信念的灯生活,并在流水潺潺里,把一些有名或无名的花的芳香融入感情。

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歌吟,会不会像蝶翅一样飞抵浅浅河滩,等待大批春天的讯息北上,好把村庄的羽毛一点一点染绿。

当一条河流从鱼的游纹里流过,让我想起了另一条河流,那些忧伤,总以蝶羽的光芒,渡我从生命的源头走向故乡,寻找故乡旧有的路,旧有的足迹,以及旧有的事物,旧有的爱情。

关于河流的散文12:似河流奔涌不息

文/杏花飞雪

友人说:你是一个与文字相爱的人,一个慢慢写慢慢变老的人。这番话是留在我的相册中。后面依旧有着半句,自是有些抱怨,调侃着我的一路行走。读后,不禁莞尔不禁心念一动。

这么久了,友算是懂我一点点的吧。那次电话中的一些肺腑之言也算有一点点真吧。如果怀疑一切,情何以堪,路何以行。有些东西,或许的确是真实真诚的,只是,那又如何呢?那番经久不忘的记忆不是没有让自己心弦波动,当然,更多的是感怀。在你已经忘记时,有个人细腻地记着,这未尝不是一份情谊。

每次电话中,总是有想念,有走近,自己的心为什么犹若磐石一般。

有些东西,是让自己怕的么?倾心的投付又如何呢?一个错发的、抑或一个有意无意的消息,顿时惹来一场出乎意料的难过与失望,哪里还会肯去倾付自己?回首,那清夜的低低私语,那困顿中的引领,似乎灰飞烟灭。

昨之清晨,友打来电话,要我请假,随之前往秦皇岛。当时一愣,也不过片刻,即拒绝。挂断电话,怅然然。素日里同事们也是常常的玩笑着,总是激励着我去往秦皇岛,因为在众人的心中,似乎那里才是我的心爱之所,真真是奇怪,为什么同事们会有这样的理念于我。而此时,友的电话有着期待,甚至有肯定。

那座有海的城市,离自己似乎咫尺,又似乎天涯。

须臾之间,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因为自己的那句心已飞翔。其实,谁人又能懂得呢。友再次问询是否可以请假随之同往。友一直用着美丽的前景诱惑着自己。友说:有我伴着你去看海,浪花拍岸,感觉多好。不由得笑了。还是拒绝。友不禁用了激将之法,还是笑着回绝。那座惊涛骇浪的都市,自己又如何能与另外的人前往呢?非常明白,应下了,便是许诺,许诺与那份一直没有消逝掉的喜欢,而自己会给自己那样的机会么?同时,那更是叛离。叛离了自己的素年锦时。纵然很想很想去看海,纵然很想很想用着这样的利剑去刺痛那座城市,只是,那会成为追悔么?

中午,那位邂逅的给了自己极大帮助的兄长打来电话,相约出去吃饭,因为他的一位画界朋友在。本来是应该自己相请,却成为了自己的赴宴。清一色的男士,自己是唯一的女性,并且是唯一的平民。他们的推杯换盏,他们的高谈阔论,有些可以明白,有些则不懂,一如既往的习惯,只是去听,几乎不会参与,毕竟都是不熟识的人。最重要的,自己不会饮酒,便舒舒然的用着茶水。当然,亦失去了一些必须的交际,这已然会让自己失去很多的机会。那位兄长递给自己一本画册,那位在座的画家的作品集。甚为喜欢,翻来覆去的看。

看着他们的你言我语,因为知道这位兄长的职业,不禁有些神思恍惚,蓦然的,念起遥远的那个身影。

有些东西,似河流奔涌不息,永无止境。

不知为什么,竟是黯然神伤。

会用所有的努力去认真学习,给自己一个好的成全。学习亦算得是刻苦吧,因为太多的不懂与无知,那其间的吃力,惟有自知。有时会冷静地看着自己,这番辛苦,不知是否值得,是否会有期翼中的结果。或许很难,然而,还是愿意这样走下去,为了不负朝夕,不负己心,不负曾经的走一回。更多的可能,便是无功而终场,那是会让人神伤的吧,犹如一场情事的陨落一般。只是,在学习中,自己似乎可以抛开掉很多的苦涩与失落与悲凉,与现实的距离。

关于河流的散文13:故乡的河流

文/青青子衿

它大概发源于远处的山谷,或许它的祖宗更远,目力不及,只能做虚妄的猜想。

它一路欢畅跌宕,来到村口,已是有些气势的河了。

提起故乡的河,母亲总是神色黯然。

河流在对面的青山穿行,就象一根轻柔的丝带披拂山涧,下山时,会途经大片煤泄地。

那座终年蓊郁的青山,因煤产丰富,被一拨又一拨挖煤人掏心掏肺。那些黑黑的垃圾和甘甜的山泉相互浸润,顺流而下。途经的村庄不时有人患癌而去,且年纪大都五六十岁。我所在的村庄,偏偏就父亲三兄弟同患肝癌故去。他们在当地都算出人头地的良善之辈,悲痛之余,不得不感叹老天无眼。

儿时的记忆里,那座煤山隔年就会从里背出一个气绝之人。我无法忘记煤厂边上那个蓬头垢面终日游荡的女孩。这个自小没娘的孩子,自那一天她那灵魂脱壳的父亲趴在别人的背上出来以后,她便彻底地成了孤儿。平日接受大家的施舍,有一次抵不住诱惑翻墙进了别人的灶房,偷吃了锅里咕嘟咕嘟快要煮熟的肉,从那以后,女孩由此令人赚恶,日子堪忧。

当我10岁告别村庄走向城镇的那一天,我完成了一个孩子对自然的基本认知。乡村的一切象一件件宝物被我珍藏于心,在我离开故土以后的岁月里熠熠生辉,让我不时感恩自然的无限馈赠。因此,在我很年轻的时候开始,一提笔,我就习惯象一个喋喋不休的老人重复着对它们的赘述。

我爱它们,心无旁鹜!

有一天,我在尘世迷路了,最便捷可靠的办法就是:俯下身,就近寻一颗草或者花或者轻浅的溪流,让它们领我回家……

从山谷那边过来的山泉一路蹦蹦跳跳叮叮咚咚下山来,山腰上有一日夜不休的水轱辘。我随同村里大部队上山砍柴归来行经至此,我的小小肩膀不堪负累,总是将柴担一摞,而后无比轻松惬意地坐在水车边上,好奇地观看水车有趣地轮转。偶尔,我也会将幼稚的目光投向远方,对着远方的模糊的城镇发呆,那里有一个乡村孩子的所有向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有一次,尿急,长长的山路不时有行人,偶有一两户人家,又断然不敢去。实在憋不住了,尿裤子啦,真丢人!为了制造不小心落水的假相,冒着严寒,我专门在路边溪水里坐了一屁股。如释重负后,我穿着湿冷的裤子走在下山的路上。

春耕开始,秧苗亭亭站在田里了,久旱不雨,人们就会从河里抽水浇灌秧田。抽水机成天“轰隆隆”地响,此时的河流就是村庄殚精竭虑的慈父。

儿时卖麦草,要沿着河流往上走一直走到邻队去。我和伙伴迎着夕阳往前走,一路溪水潺潺。好不容易卖了麦草已是月出东山群星闪耀了。月色里,河水泛着星光,那些披拂星光跳动的浪花,象一个个珠光宝器的小妖。

溪水到达我们的村庄时,已很有些胸怀和气魄了。

记忆里有好几次河水泛滥的印象,上学途中,河流淹没了道路,河水猛兽一样发狂地钻进岸边人家的屋子里赖着不走。因为要上学,我们斗胆泅水过河。

最为壮观的一次河水泛滥是某年八月,暴雨几日狂泻,田里的稻子来不及弯腰,便被洪水通通藏了起来。村人兴奋而恐惧地奔走相告:川坝啦!川坝啦!川坝是土话,意即河水成坝子啦!

我随大人来到村庄附近的高地,放眼一望,除了村庄和突兀的山丘,天地混沌一片,想起那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其景象应大抵如此吧!

秋后的河流走过春的欢快夏的澎湃,越发象一个成熟内敛的妇人温和平静。彼时干涸的河床上,不时有鸭棚出现。

鸭棚是一个人字形的窝棚。

顶着母亲的责骂,我一而再无比好奇地蹲在岸上看鸭棚,看牧鸭人从稻田里把大群的鸭子驱逐到河床的围栏里,看他们用草帽下明亮的眼搜寻稻茬间被鸭们落下的白花花的大鸭蛋,看他们在河滩上掘地为灶用备好的木块生火做饭,看他们到岸上动作敏捷地揪别人地里的菜,看他们在暮色四合里把点燃的马灯挂在窝棚里,看他们就着星光吧哒吧哒吃着朴素的晚餐……

多年以来,鸭鹏如一只搁浅在童年的船,永不老去和走远。河流、鸭棚、星光也一直以一种意向活在我遥远的记忆里……

夏日的河流也是一个天然浴场。

晚霞在天边华丽上演,村庄在暮色里低垂,附近的大小男人们鱼一样游到河里。打水仗,借着混乱放肆的荤笑,高高扬起的水花在夕阳的光晕里迷离而闪烁。岸上经过的女人们半遮掩着眼脸,一路羞羞搭搭惊惊惶惶地小步跑过。若是漂亮姑娘,河里更是坏笑乍起哪扎闹海般欢腾一片。

夏日里,趁着河水未涨,小伙伴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河心用石子砌一道小小的堤坝,在堤坝间嵌一个又一个筲箕。那些顺流而下欢快的鱼儿被陡然拦截,突然没了去向使它们急得在筐里乱蹦乱跳,这可高兴坏了旁边的孩子。

儿时故乡的土地流行种植一种经济作物:红麻。一大片一大片,笔直的杆,翠绿的叶。从它们播种那一刻,我就无限期待它们的成长,看它们破土,看它们由稚嫩一路不枝不蔓亭亭的模样。

我最喜欢的是在那片绿色的海洋里寻找盛开的红麻花:花朵硕大,单瓣,干净的乳黄,酒红的蕊。我不知道为什么密密的麻林花却开得不多,以致于每次仰望搜寻都要非常努力,好奇且惊喜万分。

红麻皮被扒下来后,要在稻田淤泥里浸泡数日,皮腐烂,村人就会挑着黑黑的麻来到河边,借着河床卵石,捶捶打打,再在河水里细细漂洗。洗净后白白的麻缎带一样在水里起伏飘荡,象是河流妖娆的长发。

因上下村庄大面积种植红麻,收获的季节,河边秋收凯歌高奏。有时月亮挂得老高了,河床里还在捶捶打打嘻嘻哈哈。此情此景,令人不由想起那句: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年关将至,河流又成了最热闹的风景啦!大姑娘小媳妇们挑着铺盖帐子从各个村子三三两两来到河边。虽有冬日当头,然乡野的风随意逛荡,寒意四起,泠泠河水冰冷刺骨,冻红的手指在水里长时间不停搓洗,这是需要顶好的耐受力的。

然河边依然笑语喧哗……

河流是村庄的血脉,有了她的浇灌,村庄得以成长延绵和生生不息。

离开村庄我就基本告别了河流,它只是偶尔在我的梦中缓缓流过。

一直有个梦想,沿着河流走,会走到哪里去呢?

关于河流的散文14:呼唤一条河流

文/忧郁的红豆草

在故乡,有时感到的是欣喜,有时也不免丝丝伤感。丰富中携带者单调,繁荣里潜藏着隐忧,于是,怀念就这样开始了。那是一条小河,在我的少年里流着,诗情画意让我觉得自然的无限美好,洋溢着我对家乡的热爱和眷恋。

仿佛还在昨天,我读初中时,那条小河就在我们的学校旁边流着。潺潺的河水里鱼翔浅底,两岸是茂密的苇丛,不远处还有蓄水灌溉的小坝。夏日,我们的天然浴场就在这里,沙滩的骄阳将稚嫩的肌肤嗮得黝黑黝黑;漫长的冬天来了,小河就冻成厚厚的冰带,我们常常是偷着去溜冰,不知滑倒过多少次,却也不见得疼。

这条河,故乡人叫它暖泉河,是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它的妩媚多姿像一首清丽隽永的小诗,至今让人回味无穷。我们就在这样的意境中长大,好像没有一丝一缕的忧虑。多少年后,我常常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让人不知道惆怅的滋味。小河,我的梦中的情人!你的不示喧哗的流淌,你的静若处子的妖娆,常常使我沉浸在中国古典诗文的优美意境里,总思忖你能陪伴着我们到永远。不论人生经历多少风雨,我总想与你同行,美好将于故乡同在。

遗憾的是,不,让人痛心的是,暖泉河消失了,30年前已经干涸了,置换为一片沙石裸露的河滩。我曾不止一次的在这条河流的遗址上徘徊,寻觅昔日的诗意,但依旧是满目萧索。暖泉河,我的魂牵梦绕的情人,你到哪里去了?难道世事竟然是如此无情,在我们短暂的人生中,连一条河流都陪不出头?

面对着无尽的哀伤,我的心好像在滴血,不禁要责问:谁是罪恶的杀手,戕害了我们的暖泉河?

由一条钟爱着的河流的死亡,我想到了我们的未来,也许还会丢掉许多美好的东西,使我们更加感到孤独。在暖泉河荒漠的河床上漫步,我觉得我是一个人生的悲观主义者,无可奈何的愁雾在蔓延,使明亮的太阳都显得暗淡起来。不远处,有人还在唱着:哎呀,我的爱…只是我的烦乱像冬雪一样纷纷扬扬。

暖泉河,你在哪里?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