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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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1文/胡颖散文

立秋后四五日,雨落。初时淅沥细碎,并无凉意。走着走着,雨点渐次如豆,砸在地上。行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刚跑到家门口,雨已如注,像从天上往下倒一般。再看,半个肩膀已湿透,心里是欣喜的。

已是初秋,若是出门早,必能和凉风撞个满怀。风不急,轻盈地绕在身旁,像个调皮的孩子,你想抓住它,又倏忽不见。眼见它穿过行道树之间的枝杈,将绿叶拂得轻响,叶片如铃鼓般抖擞着,摇落一身的暑气,人走在树下竟也觉得轻盈许多。起身早的时候,竟觉得这时光是自己赚到的。人们常说未来可期,或许慢慢长大,知道"此时此刻,今日可期",便是值得喜悦的。

有时月亮还未完全隐去,一弯浅浅的月影挂在天际,一轮朝阳已在另一侧值守。于这明亮处,你尽可抬头,把眼睛和心灵放得远远的,在一缕缕秋光中淘洗,看见天空的高远、明净、开阔。

倘若不出远门,便在近处走走。今日晴秋,选择了和往常相反的路,竟迎面撞上几个抱在怀里的宝贝,粉粉的脸庞,莲藕般的胳膊,忍不住看了又看。那大一点宝贝跟着母亲,有时也去逗逗弟弟或妹妹,大部分时间自己玩,追一会儿蝴蝶,骑一会儿滑板车。在母亲的叮咛声里,他并不骑远,有时立定等一等母亲和弟弟妹妹。道旁红黄相间的栾树已经到了最美的时节,这棵还在绽放满树的金黄,那棵已经结出串串如霞似火的红色果荚。秋天啊!这秋天,站在栾树下的宝贝和抱在怀里的宝贝,就是一个个家庭最丰美的果实。

沿着绿道走走停停,远远闻见桂子花香,清甜的气息忽远忽近,似乎就在眼前。循着花香快步寻觅,只见金桂树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是一排金桂,橘红的米粒状小花开得密密匝匝,缀满枝头。狭长繁茂的枝叶挡不住沁香的精灵,它们闪转腾挪在一树树绿叶间,香得人隐隐要醉了。我拍了许多张,希望留下它们的美丽。香气兀自萦绕,却很难带走。是啊,只有亲自看过,才明了桂花的馥郁与浓烈。想起多年前朋友送我的桂花,香气已经远去,彼此也已多年不见。不如,选择在这个秋天,去看看自己的朋友。如果可能,一起出去走走,看依旧绿意盎然的草木,望远山淡影,也一起醉在这桂花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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