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土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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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土的文章1:故土:一片木叶

文/陈德根

那是春天,那是一片木叶,那是我的村庄踩着轻盈的节拍,我不能走得太远了。远处繁花似锦,我只留恋眼前夺目的绿。

四起的凉意没有尽头。仿佛一个突然沉默下来的人,他的身后,那些孤独迟疑,像活泼的小兽。

我喊着,喊出那些过往的日子。我不回头,我想象一片木叶在春天小坐。叶柄之处有伤痕,有脱落时差点脱口而出的慌张。

我依旧是冬天的装束。我爱着荠菜,爱着水葫芦,爱着一片让我想起故土的木叶。我爱着一片木叶周身的乡愁和痛楚。

生活的苦水已经把我淹没。我茫然,一次次走失。我等着阳光温柔地唤醒一片木叶,唤醒我的童年。

我担心我会想起那些不幸。我担心我会忘记一片木叶被另一个陌生人吹响,担心单调的音符吵醒细微的忧伤。

关于故土的文章2:生命的乡土

文/夏天

农村人难离故土,但一些农村人又不得不离开故土。

农村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千方百计要离开故土。离开故土的农村人,又时刻惦记着自己的故土。

我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为了实现儿时的梦想,早早地离开了故土。在离开故土许多年以后,又总是怀念着故土,追忆着故土的一切往事,也写了一些关于故土的人、故土的情、故土的景和故土的事,这是我离开故土许多年以后一个不断返回生命记忆的过程,是我借助于乡村世界的人与事、物与象、情与景,完成自己生命的返乡之旅,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借助于对个人生命的记忆,复活一个曾经给我欢乐与悲伤、磨砺与成长的乡村世界。

我为什么要如此细腻地用文字记录下故土繁多的农事与乡俗、人物与情景?为什么我会如此沉浸于童年的春寒,以及成长中的快乐与温馨?因为我是一个土地的出走者,从16岁离开故土、离开相亲、离开父母以后,为实现自己的人生追求独自在外闯荡、奔波和奋斗,经历着与农村乡土完全不同的生活,生存中的境遇和生活中的现实不时地触动我的内心,所以便通过对“原乡”的记忆,继而追忆已经模糊了的乡土,确认自己农家的出身。另外,就是来自生命内部的一种“乡恋”和“乡思”,这种“恋”与“思”,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又变成了一串串文字,这些文字就变成了一篇篇追忆乡土的文章,从而实现了内心与生俱在的生命与精神的还乡之旅。

在离开农村的几十年里,只要看见那些年老的农民,就会想起我的父亲,浮现出父亲劳作的身影和童年的一些情景……记得小的时候,我常坐在杏树下的糜盘上,望着晚归的牛,拖着便便大腹,在姗姗归去的夕阳中,不慌不忙迈着同样 的步履。牛不同凡响的额头,濡染着夕阳的清辉,两只犄角,峥嵘突兀。渐渐,夕阳从牛的头上,抽出了最后的余晖,滚落在山的背后。牛“哞”地仰天长啸,这一声吼叫,气吞山河,震落了杏树的叶子。牛那魁梧的身影,随着西坠的落日,渐渐地厚重、厚重……,直至变成了剪影,雕塑成化石,镶嵌在简陋的牛棚里。在赶牛下山的时候,父亲跟在牛的后边,背着一大捆象山一样的玉米杆,慢慢地由黄沙坡从柿子树梁咕容下来。刚下山时,太阳离山还有那么一大截。父亲的额头被夕阳照的煜煜生辉,额上的汗珠油油地往下滚动,一滴一滴的叹息在疲惫的土地上。父亲的腰越弯,夕阳就越低,余辉涂在父亲背着的草捆上,随着夕阳的冉冉下落,草捆越来越大,直至变成一座金黄的大山,压在父亲那弯曲的脊背上,只能看见两条瘦弱的腿在移动着、颤抖着,太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落下山去,父亲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地把草捆从背上卸了下来,就象卸去了一座沉重的大山。父亲如释重负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拿出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锅发出滋滋的响声……这只是许多有关乡村记忆的一个难忘的片段。

乡村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和那些始终挥之不去的情景,是那么地真切和那么地亲切,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地吸引着我,不断勾起我的许多记忆。在我的文章里,总是通过许多个体记忆的重现,来传达自己对业已消逝的乡村事物的凭吊。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经历与体验,与现代社会中乡村社会的当代命运,与一切祖辈和乡村人的永恒生命,所有这些都与我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于是,我写了一部《中国农民》的书,把中国社会跌宕起伏背景下的农民、农村、农业全景式地展现给读者,让中国人通过不同的视角全方位地了解乡村社会和中国农民的历史、现状和未来,因为我要忠于我的出身,忠于在农村经历过的一切,包括人们所羞于记忆的贫寒和饥饿。对我而言,农村的生活经历和农民的深切感受,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它永远与我的生命同在,我将无法从我的生命中将它剥离。这本书不是狭义的个人乡村体验,而是集中表达了中国乡村社会中农民与土地、农民与生存、农民与现实这个沉重的主题。农民是土地的主体,生存是生命的背景,他们是乡村社会中的起点和终点。农民与乡村的一切生命一样,既起源于土地,生存于土地,最终又归葬于土地。

我在写有关乡村的文章,或者在写《中国农民》的时候,心情常常是矛盾的,在温暖里带着伤感,在美好中充满惆怅。然而,乡村的一切在我心里都是一道风景,无数的乡村故事,刻骨铭心的童年记忆,不幸或幸福的人物,令人感念而难忘的细节,魂牵梦绕的乡土亲情,浮现在眼前的农事与习俗……都被我用轻描淡写的笔法,以最美好、最朴素或者最沉重的文字再现和复原出来,其中最核心的是亲情和乡情,无论是人物、情景或是风土人情,都与我构成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是一种血脉亲情的记忆,是我精神的归所与灵魂栖息的家园。

关于故土的文章3:故土情结

文/张学斌

不论男女,到了某个年龄阶段,便会对出生的故土滋生一份特殊的情感,尤其是那些少小别家,背井离乡,浪迹天涯的游子,对故土更有深一层的眷恋。每当在报刊杂志上读到故乡的地名,会情不自禁地特别予以关注,每当听到熟悉的乡音,也会他乡遇故知般停住脚步,倍感亲切。故土,祖祖辈辈赖以生长、生存、生活的这方土地,对老年人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记忆的书库打开,许多童年的故事、情节、镜头、画面、相册,一幕幕呈现在眼前,那些难以磨灭的岁月,给了故土之外的人们深深的抚慰,也更强烈了叶落归根的念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故土情结”吧。我于是理解了:有时候和退休的老人聊天,便不知不觉地聊起了故土乡亲。他们提到故土的田野、河流、山溪、小街、集市、榨坊、铁匠铺、土地庙,以及故居屋前屋后的树木;提到儿时一个个小伙伴的乳名:狗儿、牛儿、羊儿、三毛等,询问他们现在的状况……他们中间,有的回故土要去父母祖坟山上祭扫,可那里早已一马平川,变成收割的良田,只好根据原来的方位找祖坟故址,烧烧香,作作揖,闭目悼念。

我终于理解了:在我们这些退休人员中,有的长时间没回过,想回故土的那种无法形容的心情;有的长时间没看到乡亲们,每当回到故土,就会请那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们相聚,聊起童年时一起玩耍、追逐嬉戏的情形,有说不完、道不尽的乡情。难怪有的老人不愿意在大城市安享晚年,因为故土能给予他们的晚年以最大慰藉。

我更加理解了:我的两位儿女亲家,都要在乡下做房子。因为他们都是故土农村出身,更怀念故土乡情。上海的亲家全家老小都在大都市,但还是在乡下筑起两层的小楼房。我去过他家几次,他经常跟我提起,他少时乃至中年时,在故土小河里摸鱼捉虾的情景,那时他家境不算宽裕,靠摸鱼捉虾接济家庭。一是为孩子们补充营养,二是变卖钞票补贴家用。在黄州的亲家,他们兄弟三人都在外面工作几十年,一商议,合伙在乡下盖了一栋明四暗八、有前后院的平房。可想而知他们眷恋故土的心情。

正因为如此,我前年也在侄子的帮衬下,在故乡盖了一间小屋。近两年来,我和老伴经常回去小住几天,和塆里老少爷们拉拉家常,搓搓小麻将。吃的是故土饭,喝的是故土水,玩的是故土情,多么开心啊!

于是,我真正读懂了辛亥革命元勋、国民党元老于右任老人眷恋故土的心情。老人临终前,在台湾写下了一首令人读之怆然泪下的哀歌《望大陆》:“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关于故土的文章4:岁暮乡情

文/睡虎地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揣在身上太久了的包裹突然打开,在故乡的阳光里瞬间晒得暖融融的。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挑在肩上的担子突然放下,身心骤然间有了到达目的地那种快乐。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打开尘封多年的一坛老酒,刹那间弥漫开来,清香四溢。

2015年古历腊月二十九日,辞旧迎新之际,我和二弟、三弟从县城出发,带上香、炮竹、纸钱回老家为祖先上坟扫墓,行前和在老家的四弟打了电话。这是父母双亲去世后五年来我第二次回老家。父母双亲不在,家里没有大事,在南方打工的我很少回老家了,有事就打电话给几个弟弟,请他们代为办理,每年清明节也是请弟弟们代我祭奠。三年前清明节回了一次老家,是因儿媳上门,为了秉告祖先,特意叫上在湖南长沙工作的儿子,和我一起回老家扫墓。那次回家还没进村就走了。此次回老家,是因为添了孙女,向祖先报告我家新一代人出世,告慰祖先,请祖先保佑。

两次回故乡,感受不一样,家乡的变化令我刮目相看。

第一次回村是五年前,印象最深的是路变了。

丘陵山峦怀抱的故乡汪家田塆,地处大别山南麓的鄂东北红安县,是个自然村,别名睡虎地,近百户人家,两个村民小组。一条小溪在村北蜿蜒流过,小溪上有两座人行石桥。距村子西南面两华里有一条省级公路宋大公路连接麻城、红安两县市,村南有一条窄小的机耕土路接通公路,这是村子连接外界的的唯一车辆通道,进出就靠这条路,一遇天雨泥泞不堪,车辆难行。这条土路是乡亲无奈的情结,困扰了乡亲们很多年。直到2008年,村里利用建武合高速公路征用土地的补偿费加固了机耕土路,修成了水泥村道,车辆进出才畅通起来。

第二次回乡,时间一天,逗留时间长了,感受变化最大的是房。

三年又相见,故乡变得难以相认,村子已不是原来印象中的老村了。老村座落在一片洼地里,座南朝北。武合高速公路从村南山峦田畈中穿过,从而改变了村子的建设格局,大部分村民都由洼地搬到南面开阔岗地上建了楼房,面朝武合高速公路,一色地都是两层半楼房,乡亲们称之为假三层,里外都贴瓷砖,豪华气派,装饰比起城里私房毫不逊色,甚至还要超过。洼地里剩下不到10户人家,两种情形的人家没有搬走,一是在外地工作不在老家住的,二是单身户不想搬的。搬建的新房户也是因为两种情形,一是有了经济能力,及时改建房子;二是尽量将房子建在靠近公路方便生活的宜居地带。农民对居住环境有了更高的要求,改变了以往的居住生活观念。有的房子并不旧,建了新房后老房子还留在原地。村子变大了,变美了;房子变新了,变高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横直好几里路,村这头到那头要走上半个时辰。

上坟祭奠完毕,拜见了几位邻居长辈后,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去了村里焱哥家,焱哥腊月前病重不幸逝世了。大集体时,焱哥当过多年的生产小队队长,后来当生产大队干部,在村里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听到他逝世,我感到无比悲痛,因为他年龄刚过70,这个年龄现在并不算高寿。去他家的路上刚好碰见他老伴背着一捆草料去喂牛。他老伴姓童,我叫她童嫂。进了他家新建的楼房,听童嫂讲,焱哥是在新房刚建好去世的。楼房建有前院后院,前院外是一口水塘,水塘边种有时令蔬菜。自己打了水井,电闸一开,水就上楼了,方便极了。正好碰到她在珠海打工的儿子和女儿,我们亲切愉快地交谈,她女儿带着我楼上楼下、房前房后参观,厨房建在一楼,每层都建有厕所、洗澡间,后院建有牛栏猪圈。看着设计合理、装修高档、生活方便的农家住房,我羡慕不已。

出了焱哥家,我又去田哥家贺喜。田哥学名乐斌,小名厚田,是我童年最要好的伙伴,小学到初中,我们形影不离,感情深笃。田哥年长我两岁,我唤他田哥,顺口习惯了,反而很少唤他学名。初中毕业后,我被学校保送上了师范,他则上了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虽然我在城里,他在农村,我们的感情还是一如童年。听说他造了新房,我在深圳电话向他致贺。他家新房建在村南机耕路旁的山脚下,也是假三层,依山而建,坐西朝东,白色外墙砖在阳光下光鲜夺目。门前是几垄水田,宽敞开阔,空气新鲜,环境清幽,疑是世外桃源。嫂子见到我高兴得很,泡茶递烟,不亦乐乎。在浙江打工回来的儿子向我介绍房屋的建造过程。嫂子则用手机打通田哥,叫田哥回家陪我聊天。不一会,田哥骑着摩托回来了,一见面,我握着田哥的手,送上一句“你终于圆梦了!”田哥嘿嘿地笑着,一脸的自豪感。田哥家以前住房一直不宽敞,住房是他心中多年来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我为发小感到由衷地高兴。触景生情,想起10年前我曾写过的一篇《家》的文章中的一段文字:“几间青瓦房,背靠青山,门前一泓清溪,几垄田畴,红梅绽放,绿竹摇曳,牛羊嬉戏,鸡鸣鸭欢。清晨,迎着徐徐升起的旭日,竹影树荫下,沏上一壶清茶,吮吸雨露,细品人生。”想不到,我追求的陶渊明式的田园风味情趣的居住环境,田哥已于我先期实现。小时候,听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农村美景,那时认为这不过只是宣传而已,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消灭城乡差别的口号,原以为是空喊喊,没想到在我们这一代真的消灭了。看着田哥家的住房,我陷入沉思,人生就像兔子和乌龟赛跑,跑得快的不一定先到达终点,表面上看起来我在外面比田哥风光,实际上还没田哥来得实在。想到这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欣喜之余,一丝隐忧袭上心头,故乡新农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农房建设没有整体规划,零乱无序,土地占用量大,生活设施共享率低,比如,家家打井大可不必,造成资源浪费;塑料制品乱扔乱放,而不是造坑掩埋,缺乏统一管理,生态环境潜在恶化,农民卫生环境意识差,缺乏有效教育;青壮年外出打工,田地抛荒严重;水利设施年久失修,抗旱能力减弱,或者说接近丧失抗旱能力的状态;农村基本无教育,孩子们读书要跑很远的地方,有的则要去镇上或县城就读,加大了上学读书成本;农村医疗令人忧心,几乎无合格的医生,有的连感冒类的小病也治不了,大病要去县城医治,乡民得了小病一般的就是硬扛着,直到酿成大病不治。焱哥就是因为农村医疗差,耽误了治疗期病情恶化不治而死亡的。

乡愁绵绵,乡情依依。说话之间,太阳悄悄落下了山岗,我和田哥在夕阳的余晖里拱手道别。田哥摇着我的手说:“经常回家看看啊,下次回来一定来我家吃饭啊!”我抱拳答应:“下次回来和你聊个通宵,一定!”

哦,故乡,故土,原本没有离开过我,不管岁月多么长久,无论我离开多么遥远,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藏在我的心灵深处,有如那永不枯竭的山泉,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汩汩流淌……

关于故土的文章5:与海有关

文/澐瀚

“至少,我们还有荒原,还有江河,还有贫瘠的故土…”

是的…是的…有梦就好,即使是幻想… 耳边可以有这么一句话安慰的话,或给你一个梦想,还是能继续生存的,而让你感动的,无非又有了更贴切的语言:“未来,我们都会幸福,未来的孩子们也都会幸福…”

这样美妙的声音。是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久久的,我当然会想念这样的梦,想念遥远的遥远…

坐在海岸的沙滩上,我突然会想到湖泊,只要有水的地方,即使不是黄昏,它也会把天与地连在一起。若是湖泊,那真是田园阿,如果你想静,就坐在树的荫下,靠着它粗大的枝干,那静,会潜入你的心底,亦使你柔软。

这个时候,我闭上眼睛想遥远的一首诗了,想唱。如果高唱,那唱一定是袅袅地被水面的夕阳载得很远,很远。当然我或许还想长长的流一次泪,那也将是最动容的,最悠长的,感天,感地…

**

我曾历经过一座美丽的岛屿,壮美的让人赞叹流连。我离开的那天晚上,平静海面突然升起了巨浪,一夜间岛上景色荡然无存… 早上,从山顶的一扇窗望下看去,只剩下一色的海面,昨天的景如一场海市蜃楼,一瞬间可以苍白,一瞬间,所有的梦,在那一刻都可以戛然而止。

于是,我恐惧起海。记忆里去除不了的昏黄与旖旎

《时光谣》里说,

时光已逃离,变了的是这片光阴,不变的还是那片痴情…时光去了,世界又大了一岁。

… 那夜,让时光占了去,那里面依然有戏中的人…

***

那天我到了另一片海域。这里临海的半山坡上,居然生长着大片的梅林。说是当初只有一株梅,也只是偶尔的来到这里,便恋上了海,恋上了半山坡的人家。

远离山坡上这些红顶的房子,沿着海岸线往远的地方去,绕过一座礁石,看见几间石屋子坐落在一片高高的石崖上,只有一艘渔船,正在停泊。

船上的中年人一跃跳下船,熟练地扯着渔网,一位皮肤黑幽幽的老人,同一个兴致勃勃的十二三岁的男孩,正用力将渔网甩到岸上。网兜里一条最大的鱼足有两米多,这只船应该行驶到深海了。

沿岸再往远处走,走到与居住的岛屿偏远的地方,这里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一艘轮船驶过,淡淡的留下一缕黑色的烟尘,渐渐地远去,静静消失在海与穹窿的一线处,海天显得格外寂静而神秘。

这海天一线之外,是否还有海,还是陆地,或是山脉,或是热带的土着人生活着。远航的船何时回归,再返回时,是不是满载着丰盛和喜悦,或是满载着疲惫和失望,或是历经海的风浪之后满身的沧桑…

我想,这些可以在海边打渔生存的人,他们是听不到人群的嘈杂的,只听着海的喧嚣。哪里是美呢,哪里又是清净呢,清净的与清平的,奇美的与凶险的…

看着潮涌的海浪,惊天动地打在礁石上,曾经瞬间的一幕呈在眼前,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又惊叹海深藏的凶猛,还有记忆里的深痛。而那静谧时光中曾经的旖旎,亦成了我记忆中永远的“海市蜃楼”。

****

呃,回来吧,回来吧。

知道知道 我舍不得生我养我的黑土地。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静静的静静的找回海的胸怀和勇气。

哦,我的黑土地,为什么那么荒凉,却又喧嚣,可那里有我的亲人,还有我的静静,我想静静了…

这样一个无人的领域,面对大海,向着蓝色的海天,释放一下心中满胀的东西,舒缓精神,寻回自己丢失的灵魂,还有刚刚的,和曾经的情怀。

*****

海边的黄昏,我能看到可能是与我相隔的一个世界,我站在海的一边,看它,是惊恐的,神秘的,深邃的,柔情的,是千变万化着的,它是随时可以将我的宁静打翻的。它的世界太大了,所以我渺小;它的力量太大了,所以我就像一只不知从哪里被吹来的蒲公英,片刻就会被海吞噬。

偶尔,我或许会成为它世界里的一艘小风帆,或手边的沧桑,或者我离开岸边,它就是它了。它从不会在意谁的存在,任性,才是海的真正性格。你可以沉默,可以无视,也可以躲避,站在一边去揣摩,去幻想,去领略,心亦波涛,这都是你的事。

你的心随它涌动,美好的片刻,或者疾风暴雨,或者一浪一浪的,或者与它一起呼喊,那依然都是你的事。始终,它就是它,或许偶尔,它会打湿你的脚,只留给你片刻的感动,和怀想,而它依然是它。

******

夜晚,仰望寂静的天空,星星,月亮,海风,很平静的海面,还有薄薄的一抹云。

夜深的时候,大概是午夜,我迷迷的,耳边隐隐的听到一种咏颂的歌声,那是支神秘的音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缓缓倾入心境,又漫入了宇宙,远远的出现一片光明,幽幽的,与天地相连融为一体。却是从海上来的,茫茫冥冥中,朝我的方向来的,那片曾经在梦中熟悉而神秘的净土里的声音。

一个洪阔的声音说,“我来过了…”

我的眼睛潮湿着。

我静静地坐起来,全身心的去聆听。大概是因为来自于海的方向,慢慢的我的全身被一点点的化入宇宙。那音乐,有种宇宙间无极的空灵,我是曾经听到过的。那声音让灵魂几乎达到一种空净,在这样的梦境里,心,没有一点尘埃。

第二天清晨突然醒来,猛的惊觉,匆匆向海岸望去,海,海岸,依然如昨,平静美丽的依旧是“海市蜃楼”,我长长的吁了口气。

便常常,耳边会回荡起它的声音,袅袅的绕耳,总会想起一个人,勾起盈盈的泪水,却似乎有很久难以从自然中触及灵魂,而感动的落泪了。

*******

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

静静地坐在那里

用银勺子搅动碗里的粥

很轻柔,很温柔…

窗外火红的三角梅开着

清晨的时候,我路过那些红顶的房子,走过他们厚厚的落地玻璃窗子,穿过梅林,特意站在山崖边上,静静的倾听海声。

忽然看着一轮初升的太阳从海面跃出,那一跃,都在我的眼底,照耀出从未见过的一种奇特的景色,直直的摄入我灵魂深处,心,猛然的怦动,继而感动得泪如雨下。

或许是因为感动于所有经历的,和正在历经的海市蜃楼。海,依然是美丽的。

于是想到,有多久眼泪流不出来了…也似乎很久没有为大自然的声音,或生命的存在,而如此感动的落泪。这所有的感动,也究竟还都是我自己的事,却是有它赋予了我,我与它浑然一处。

也许浸泡在尘世间的心久了真的已经麻木了。灵魂的根系深埋在内心的深处,总会因感动而流下泪来,这泪一定含着雨露、清风、阳光和尘埃中的魂灵的歌唱,还有那崖岩上,那棵树的枝头,迸发、开放出的花朵。

关于故土的文章6:常忆故土清明菜

文/周毖

清明菜是我们家乡常见的一种草本植物。在生活艰苦的年代,它是野菜中的上等嘉宾,饭桌上的稀客。其与生俱来的自身优势,至今仍客串于物质生活极其丰富的城市乡村,作为季节性的时令点心,满足食客挑剔的胃口。

可以这样说,我自小就与清明菜结下了不解之缘。除开它与我味蕾的无数次纠缠之外,还留给我美好的记忆。这个记忆跟快乐坚实地结合在一起,美化了我的童年。我的童年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谁家有台收音机就是很奢侈的大件。来自科技的视听享受几乎为零,文字的信息又相当有限,除了看点画本之外没读过什么像样的课外读物。因此,我们的娱乐仅限于田野,河沟,太阳天,月亮坝。小小的心从来都没有约束在房子里,书本里。血液中流淌着满满的自由,每天完成极少的作业之后,常常奔跑于室外,脚接地气,头顶蓝天,浑身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

童年的观察是那么细致,记忆是那么深刻。清明菜在每年春节前夕就开始发芽生长,到正月初虽然雏形已成,但太过矮小稚嫩,都隐没在返青的青草之中,不引人注目。恰恰在这个时候它才可以自由放心地发育,没有任何人去惊扰它的好梦。因为腊月,人们忙着办年货,忙着大扫除迎新年,主要心思都在大餐上打转转。正月,人们又忙着走人户,忙着看热闹,哪有心思顾及田里的小苗苗。更主要的是,它还不到长成的年纪,采摘起来很不方便,很难积少成多,而且折耗过大,大人们可不愿意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唯有我们这些在春节期间可以比平日放纵的孩子闲着没事,邀朋引伴到田间地头早早地采一把。

不知道什么原因,清明菜大多不长在田中央,却喜欢在田坎地边上安家落户,仿佛它天生就知道自己唱不了主角,只能查漏补缺似的。可一旦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所到之处绝不独门独院,而是成片成群。我和小伙伴们拿着口袋或提着竹篮,分头行走在阡陌之间,眼睛密切搜索清明菜的聚居地。偶尔一声“哎呀,这儿好多哟!”引得其他人循声一望,立刻心生羡慕,然后是急急地努力寻找着,恨不能立马找到一个比别人更丰茂的采集地。有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清明菜,简直喜出望外,心里大呼一声“好多啊!”然后三两步走过去,弯下腰,蹲下身,在一片嫩绿中停留,在一片嫩绿中沉醉,手指紧摘紧采,脚底慢挪慢移,往往一鼓作气,片甲不留,站起来时才觉得腿软背酸。有时找半天也见不到庐山真面目,心里一阵失落,忍不住自问:“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正月初几的天依然比较寒冷,我们穿着新花衣新布鞋,在田埂上天高地阔地劳动玩耍,呼吸着带有泥土气息、青草气息的空气,太阳懒洋洋地在头顶上晒着,慢慢地——慢慢地——滑下了山坡。

我们的劳动成果通常被大人视为儿戏,不被纳入做清明粑的正式日程。因为没有大人在一起的劳动根本就是一半在做一半在玩,那些如新生婴儿般的清明菜个头实在太小,而且和着一半的青草叶,所有伙伴的采集加在一起也不够做一顿粑粑填肚子。我们仍然期待着在草长莺飞的二月天跟大人一起采摘清明菜。干田里长满青草,其间的清明菜长势正旺,就像刚刚出落的少女水灵灵的,再也不藏着掖着,一眼都看得见。村妇们刚刚过完年,农忙未来,闲情未尽,春节未吃完的糯米粉晒在院坝里正盼着与清明菜结缘呢,一切都刚刚好。待到艳阳高照的时候,姑娘嫂子们提上竹篮带着小孩一路说笑扑向田野采清明菜去了。她们走进田野,大大方方地踩在还未灌水变稀的硬泥上,有的蹲在田中央,有的蹲在田边上,眼尖手快地忙碌着。温暖的阳光铺了一地,所有青草地都变了色,似乎有无穷个黄绿的芽平整而密实地盖了一层。小孩子采采停停,在阳光和青草间追逐打闹,各色的衣服像大朵大朵移动的鲜花,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不绝于耳,那画面生机无限,把死亡都可以唤醒似的。村妇们嘴上招呼着孩子,手上麻利的动作一刻也不曾停下来,一来二去热得脱下棉衣扔在田坎上。田坎上的胡豆花还没谢完,排着队看这群人竞赛呢。

采回的清明菜经过择选、淘洗,用稻草熬出的碱水煮熟,捞出来滤干,保持能捏出水的湿度,和入糯米粉反复揉捏,直至菜和粉绵实地结合在一起。然后扯成大小均匀的小团,在里面放入红糖或咸菜腊肉馅,最后捏合起来放入蒸锅里。十几分钟之后,清香扑鼻的清明粑出炉了。小孩们吃着热气腾腾的菜粑,总不忘理直气壮地说一声:“这里面肯定有我采的那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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