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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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散文1:苇塘·粽子

文/段家军

儿时,故乡多水,河道七纵八横,湿地苇塘颇多。

临近端午,娘就说又要包粽子了。

“夜儿个下洼时瞅见西洼塘里的苇子长一人多高了,今儿你下学后叫上几个伴儿去打些苇叶子来,要那宽边儿大叶子的,明个娘给你包粽子吃。”

听了娘的话,我便在下学后约了几个伴儿去西洼塘打苇子叶。

西洼塘里的那片苇塘虽比不得白洋淀那么大,可方圆五十里也算的上最大的了。苇子周身是宝,可以造纸、编织、药用、美食。春天至初夏苇塘皆绿色,身临其境时上有如梦如幻的感觉。那深深厚厚的茂密的苇叶丛给你由远至近,呈现的先是绿,而后衔着墨绿,在远远望去是黑洞洞的世界。

走进苇塘不深就瞅不见人影儿了。

虽说有伴儿,心里还是不免胆怯,可大家都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儿来。我们在大片的苇塘丛中穿行着,谁也不离开谁,一边走一边用随身带的镰刀和木棍儿开出一条道儿来。苇塘被风一吹,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偶尔惊起几只野鸭子,会吓得大家一哆嗦。

我们走一会儿,便会停下来,一来打些宽厚的苇叶,二来静下屏住呼吸,观察观察地形,静听着蝈蝈、蛤蟆的叫声,那声音时远时近,声音和谐的很。

苇塘里大片的苇子,随风而摆却朝着一个方向起舞,它们裹着滚动的一大团一大团的带有泥土味儿清香。

仰头远望,透过苇丛是那蓝蓝的天。

野鸭、大雁、鸟儿在天上飞,遨游着无边无际的天宇。风儿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就像抚爱着孩子一样抚摸着苇叶摆动,发出沙沙的轻微的声响,它们分明是在幸福的欢唱。

打好许多苇叶,抱着它,拨着挤着从那苇海里出来的时候,尽管鞋子上沾满了泥泞,身上毛毛草草,心里却充满了喜乐。小小的我已不再担心于密苇中迷失方向,已将惶恐置于脑后,带着劳动和收获的喜悦冲出苇塘。

苇叶打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会手拉着手,拿着棍子拨打着苇叶往苇塘的深处再走走,去找野菜和野鸭蛋。苇根下的小草,就像躲在温室里的大棚菜,翠嫩翠嫩的,只有到了秋季苇叶子落了,它们才黄黄的铺满塘底。

在苇塘里,运气好的话会有很多的收获,野鸭蛋一堆一堆的,偶尔也会抓的几只窝里的鹌鹑。虽如此,我们高兴之余还是小心翼翼的,担心有长虫爬出来。

苇塘里有许多的大长虫。

我们最害怕的是那身体雪白,背上有三条红线的大长虫。二蛋子憋不住了,褪了裤子掏出“小鸟”撒尿。撒着撒着,他觉得脚后跟凉飕飕的,开始他还以为鞋跟儿破了,进了洼塘的水,他也没在意,一旁边的狗剩子眼尖。“嗷”的一嗓子,二蛋子,快跑,大白长虫就在你的脚跟儿吐信子那。狗剩子这一嗓子不要紧,我们几个可就炸了窝了,撅眼子尦着高儿的蹿起来……

苇塘外是一片明光的天地,脚板与土地的摩擦,使我的内心十分的惬意,原野上那熟悉的味道,也使我感到异常的亲切起来,像燕儿般无忧无虑的一溜烟似的飞回家去了。

打回家的苇叶,娘都会煮一下,达到柔软的韧度才能包粽子。

有时候,包粽子时我也会给娘搭个下手,娘便叮嘱我如何拿苇叶包住米,如何用马兰草把包好的粽子扎紧,以防煮漏了。包好的粽子娘会把它们放在院子里的大铁锅里,文火煮上一夜。晚去晨来,当我睡眼惺忪的从土炕上爬起来时,娘已经将煮好的粽子放在盆儿里用凉水拔着端在了我的眼前……

打苇叶包粽子,已经是幼时发生在故乡的往事,往事并不如烟。回味中的苇塘、回味中的粽子,纯纯碧野,那么静,那么香甜。凄清的苇塘,绵绵的黄土,就是刮起大风来也不觉得脏。多少年过去了,岁月的潮汐隐没了我的身影,所有的昨日浓缩成一个遥远的背影。走过了都市无数繁华宽阔的长街大道,飞越过长空中许多美丽的缥缈的云白雾红,回首忆念牵动我心旌的却是故乡那碧海般的苇塘。

端午节又要到了,我又想走进故乡的苇塘,吃娘包的故乡的粽子。我的眼里有了一种久违的深润感动。我晓得,直到我重返乡村,并在那住上一段时日,这种怀土情感才会苏醒开来。

故乡散文2:梦回故乡

文/曹阜金

有好多年,我在一条路上行走,有时走得从容,有时走得小心,有时走得匆忙,回过头来,看自己走过的脚印,却什么也没留下,我就觉得,在这大千世界,一个人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大作为,看个人的能量看个人的造化看个人的积累,于是,回忆就成了一种消遣,一种百无聊赖的寄托。当那些无聊的日子从手边溜走的时候,小时候的往事就浮上心头,我就回到了我的故乡,看山上的树数山上的草,听旁边的河水流过想老人们摆起的故事,醒来却是个梦。

为什么人所做的梦与故乡总是勾连在一起呢,为什么童年的欢笑与痛苦常伴我左右呢。我找不到答案,但故乡的梦依然从我的脑子里挥散不去,我醒来才知道,这不是梦,这些故事就发生在我身边,无非是故乡成了这些梦的外衣,故乡成了一种梦的氛围。

就象山中的雾气,我不需要去理解雾如何云起云飞,雾同样存在着,而且给山中人一中依赖,没有了这些雾,山中人就觉得缺少了什么,这一年的生活就没有什么滋味。故乡的事就如同那故乡的包谷酿出来的酒,你不去喝它,它也会醉到你的心里来。我听惯了故乡润物细无声的溪流声,我习惯了故乡夏天说来就来的暴雨,我不用问也知道是有些故事只有是故乡人才摆得出来的掌故,我看得见故乡的绿色正向我招手,我的心里就跟故乡的小溪一样的滋润,尽管当梦一醒,就不知道这梦是真是幻,反正就像家门前的小河流进故乡的山肚子里去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故乡阴河遍地,河在地底下是贯通的,就像我现在做的梦,梦里出现的是今天的人今天的事,但实际上与我故乡的人和故乡的事是分不开的,有好多的心境就被故乡的人故乡的境占据了。于是,我就想,故乡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我的思绪的闸门也就是在此时被打开了,故乡的事故乡的人就这样一件一件的跳入我的眼帘进入我的脑海,让我不由自主地随着故乡的山水人物一起鲜活地跳动。

梦里回到故乡,最熟悉的还是故乡的人。我最熟悉的是我的父亲,父亲就像是故乡的写照,那么勤劳那么不屈那么忠厚那么善良那么可爱那么让人想念。有时候,我就觉得父亲的存在就使故乡鲜活多了,故乡就有了激动就有了生命,故乡就在前进。有时候,又觉得故乡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存在而延误了故乡的成长,因为父亲的存在使故乡就满足于父亲一样的现状,虽然有所追求却又走不得太远。但我觉得故乡就像父亲一样到现在依然长青,故乡本来一片穷困的土地在父亲一样的人们的呵护下变得郁郁葱葱,就连我这个在这片儿玩戏耍的土地上成长起来的异乡人,回去后已经有点认不出故乡了。本来故乡是平淡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下来的理由,但我居然就被父亲的热情与父亲平淡无奇的故事所感化了,就写下了后来的文字。

其实,故乡的氤氲不仅在于父亲,还因为故乡有着许许多多活灵活现的人和物,故乡的人就是一本书,故乡的物就是一个出版社,有很多生生不息的大戏和小戏就在这个舞台上演出,有的生命就是这个时代的缩影,有的故事就是这个时代的绝唱,哑巴公然就与活生的姑娘联姻,而且发生得非常自然,就连我这个与之相濡以沫的生灵都不怀疑它的合理性,生产队长为什么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乌嘘呐喊呢,那就是那个时代存在的理由。

有的日子当时是很激动的,而后来其实是很平淡的,就像那个电影,电影就是大山里的一张邮票,因为它的存在就沟通了山里和外面,就缩短了城市和乡间的距离。而有的生活确实是外人想象不到的,那些煤匠就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生活,但他们却生活得很富有,比旧社会时代的暗无天日的生活得好多了,除了瓦斯爆炸的日子,他们的妻儿苦女哭丧的激情得到释放,但他们却体会不到,因为他们走得那样从容,生活原来却是这样的简单,这些也是耐人寻味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些梦流水一般的纷至沓来,其实答案是唯一的,这是一种选择,一种无法拒绝的选择,因为长时间在乡间里耳濡目染,生活也成了一日三餐,当你又与另一个地方接轨的时候,原来的生活就像一张网一样罩着你。所以,当豆沙关的悬崖像张薄纸一样捅开了中原与云南文化的关系,当五尺道上的蹄声叩开了亘古不变的永恒,你就知道,每一个人,每一个故乡的人都逃不开对故乡的眷念。也就是这个原因,这块没有五尺道的蹄印像印章一样抚摸过的土地却会活得那么从容,居然就成了僰人藏踪的地方,就成了中原赤子流落异乡最后的领地,居然就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就像那所有的家乡人一样,也许,你可以记住许多地方,也可以忘记许多地方,但有一个地方你是永远忘不了的,那就是生你养育你的土地,因为,你的根就在那里。

故乡散文3:故乡的夏

文/曹文生

一场夏风,就能吹醒植物的内心:干净,质朴而清新。我喜欢闻夏风的味道,是诱人的麦香味,是微甜的青草味,或者是满地庄稼的味道。在故乡,一场夏风,就能改变事物的走势,温度凉了,夜晚便多了些酣畅淋漓的鼾声。

夏风至,往往带着燎原的热度,让人不敢直视。夏风的刀,最为凌厉,能将夏天的云朵裁成不同的形状,一会儿像龙,一会儿像虎。这龙虎之气不是刘邦所望见的帝王之气吗?怎么遗落在家乡的荒原上呢?

一场夏风,带来一片乌云;一片乌云下,隐藏着一场雨。这夏雨远没有春雨那么含蓄,也不会像秋雨那样凄凄惨惨戚戚,它一下子就倾倒了下来,不给人缓冲的时间。你看,这乡间的路上,一些人脱去鞋子,赤脚走在黄泥路上,索性不管不问,也不急于逃脱了。也许,这一场夏雨,就让庄稼增高几分,他们心里的干渴被一场夏雨所拯救,身上淋着雨,心里却无比的愉悦。乡村的路上,到处是在雨中漫步的人,他们被一场雨困在路上,却一个个全都具有苏轼的风范。

一场夏雨,带来了故乡的蛙声,十里蛙声出山泉的场面太狭小了,太局促了。远没有故乡的蛙声开阔。一场雨,就唤醒了这些沉睡的歌声。

雨后的坑塘,满是雨水,清澈透底。坑边的树,被一场风推倒在水里,我们便光着屁股站在树干上,然后一头扎进水里。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组老照片,看到一群半大不小的还光着屁股在水里嬉戏,便想起儿时的往事。这怀旧的照片,再一次让我感知对乡村的感情。

故乡散文4:故乡的植物

文/李汉荣

柳儿、迎春、栀子、桂花、春兰、梨花、百合、草莓、木槿、薄荷、橘儿、莲花、小菊、水仙、玉兰、藿香、苜蓿……你走在村庄里,叫着花木的名字,却听见满村的姑娘都在回答你。记住,我们这里的女孩儿,和大自然同名同姓。你随便喊一棵花木的名字,就喊来一个温柔的姑娘。

白菜,微胖的身材,欢喜的容颜,那么白净、温存、安分的样子,像一群贤淑的小媳妇,安静地坐在有些凉意的地上,令人心生怜惜。要不是她们已出嫁了,我真想“娶”一个抱回家。

我家的葫芦藤儿,扛着几个葫芦越过院墙,挂在谢婶家窗前;谢婶家丝瓜藤儿,揣着几个丝瓜翻过院墙,挂在我家后门前。在乡下,植物也喜欢串门聊家常,还忘不了随身带点好吃的,请芳邻尝尝鲜。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韭菜曾经接待过诗人和他的诗。此时,它们仍认真抄录着杜甫那首着名的五言诗,一字不差,默诵着一千多年前那个深情的夜晚。篱笆那边,犹飘着诗人的青衫。这是父亲的菜园。我不读诗的父亲,一年又一年精耕细作,他也在种植和延续着古国的诗史。

念小学二年级的邻居家小女儿英英,坐在门前桃树下读一本连环画,桃花落了她一身,她浑然不觉。她不知道她有多么好看,比那连环画好看多了。我在溪边读了她许久。

被老家门前指甲花反复染过的姐姐的指甲,到老了,还保持着那种粉红。哪里的水,再热的水和再冷的水,都冲不掉故乡的颜色。

红薯藤很长很长,一苗红薯的藤,要是不限制,不及时割掉其狂枝野蔓,它可能延伸到十几米之外。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地里的红薯藤总是疯长到紧挨着的别人家的地里,有时人家的地里也种着红薯,两家的藤儿互相纠缠在一起,无法收拾,怕割错了,伤了人家的苗也毁了自家的藤,就只好随它们相依相守苦缠苦恋。到了秋天,挖红薯的时候,忠厚的父亲,就送一些红薯给那户人家,算是赔礼道歉和补偿,说是自家的藤影响了人家的苗。过一段时间,那户人家的主人却笑眯眯地来到家里,送父亲一篮粉条,是红薯加工的,很好吃,分量大大超过了父亲送去的,因为父亲送去的红薯是加工不出这样多的粉条的。

两家的藤在交换着地气和露水,两家的人在交换着厚道和情义。一种寻常的植物,生长和传承着的,不只是淀粉、糖分、矿物质等营养成分,也传承着大地的情怀,传承着世代相传的古朴民风,传承着农耕文明的伦理道德。

我从城里回到老家,偶尔也在父亲种的红薯、土豆、芋头、花生地里挖掘,锄头就那么轻轻刨挖了几下,接着就常常刨出一串吃惊:呀,一大坨一大坨的宝贝,这么多这么多的好东西。想不到,在泥土的埋没中,植物安静地、不动声色地做着多么大的事情呀。

我的父亲,以及一生劳作于田间地头的乡亲们,很少或基本没有被所谓命运埋没的牢骚,也从来没发过所谓生不逢时之类的高雅叹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他们从瓜棚和豆架上顺手拈来的古老格言。有一次回老家,我与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正在苦闷的我的老同学长安在田埂上散步,我劝慰长安:别苦闷,埋没是暂时的,总会有改变。正好被菜地里为土豆上肥培土的我的父亲听见了,说:娃娃苦闷啥?想开些,天无绝人之路。学学土豆吧,埋没了正好长东西呢。这不是埋没,这是给你培土哩。你看,我不也在给土豆培土吗?不多培点土,不埋没个差不多,土豆就不好好长,只长些懒蔓蔓。

故乡散文5:红叶

文/别恨太久

秋天的挂号信是故乡的一枚红叶托来的。那叶子虽然失去了夏日的翠绿与鲜活,但千丝万缕如织如云的红晕,仍然显示着生命饱经沧桑而不衰竭的光泽。仔细阅读,总能品出满心满目的沉重。

坐在城市的秋天里,遥祭天边属于红叶的怀想,许多人许多事便在红的烂漫的季节里踏歌而来。一缕亮丽而亢奋的情愫,不因素月的冷雨寒风,历史皱纹一般的印出那些曾经拥有的风景。

那一年,霜早早的落了,童心里飘漾的一湾亮绿,立时被腾起的深所写意所笼罩。伴着満树气球阳光感激阳光的叶子,我站在无言有无奈的外祖父面前,我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蜂飞蝶舞,扬鞭吆喝的温馨与雄浑,是与眼前的悲怆画面不相协调的。外祖父喜欢红叶,常常把红叶一生的辉煌与美丽归结为朴素的“好看”二字。这样的定义虽很肤浅,但原始的美能说明红叶作为一种生命过程所独有的轰轰烈烈的平凡与伟大,正如春风的笑,是为绿遍山野;夏雨的狂,是为挥洒豪气;秋月的眼,是为收获鼓劲;冬雪的吻,是为大地铺上一层不夸饰的晶莹一样,让一组神韵在特定的范围内展示风情。这种风情可能过程是短暂的,只要留住搏击的顽强与执着,使能够找到属于生命的隽永的。

然而起风了,灰蒙蒙的天空一片苍凉。路边的树叶,已失去了青春的娇艳,痛苦地做着最后的告别,病床上的外祖父,泪眼朦胧。看着刚刚绽芽的我,他真的不愿意像那一片屈于命运的红叶啊!但是,病魔吞噬生命是与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的。外祖父仿佛很安详,连最后的遗言,也是让我去捡几片红叶。我跑在童年的秋天里,为他捡回了一大把落叶,外祖父数着这些红叶,如同数着我可以用月计算的年龄,终于,他的笑永远印在那把红叶上。

红叶度过了一个辉煌的时刻,而我的感觉也突然回归到被爱恋所簇拥的晨辉。那是一个夜晚,在严寒即将为大地更换主题时,你踩着松软的泥土走了……而我则踩着落叶向你扑去。

我并不期盼一切都会永恒,红叶告别季节,这是自然法则,就像再坚硬的岩石也注定要风化为泥土一样。造物主在造出万物的时候,就给了它一个不可超越的毁灭命运。我仍在爱着,就像叶子热恋土地一样,在狂风中不管旋得多高,最终还要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因为,它从枝头下来,已经有一个归宿向它招手,我的归宿藏在母亲亲手为我设计的坐标里。

让世界所有的叶子都飞舞吧!那是一颗颗坦露真诚的心呐!

天上的红叶一片片\思念到天边\思念到永远……

把思想从往事中拽回,虔诚地注视今天的红叶,红叶便是活着的历史。是的,一切未曾老去,也绝不会老去,只要自然的秋风刮来,那飞溅的流苏,那童年的月雨星光,那饱蘸生命之美的红叶,便突破时空的界限,染红我遥远而清晰的梦境。

故乡散文6:童年·故乡·回忆

文/吴晶晶

仲夏的艳阳,遍洒在山庄上,暖暖的南风倦了疲惫的双眼。突然,一声长鸣震醒了我。我摇晃着从车上走到这思念已久的故乡。

一看到这美丽的故乡,我一路上的疲劳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到爸爸儿时的小屋,屋里已破烂不堪。看到门口这无边无际的原野,感觉心旷神怡。步入田野,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咦?是什么?原来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发出的清香。再看,到处都是小白菜、番茄、玉米、土豆、花生……还有许多农民在摆弄那片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田地。

走到那乡间的小路上,有一种漫步在宁静的天堂里的感觉,在这里走路,可以随意地走,随意地跳,随意地跑。这里的田野里什么都是自由自在的,都是无拘无束的,一切似乎都有生命力。随意地问一声,好像旁边的油菜花也会回答。

花开了,就像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萎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朵花,就开一朵花,愿意结一个瓜,就结一个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地飞,一会儿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儿又从墙头上飞走一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

这里的湖水清得能看见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用手轻轻一点,便从我的手指处轻轻漾开一圈一圈的波纹。用手轻轻一划,后面的波纹追着我的手在嬉戏。

这美丽的故乡,纯朴的故乡,可爱的故乡,你永远在我的脑海里!

故乡散文7:花香 故乡

文/草根谭

下了地铁,我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夜色,已经越来越浓了,这是个清朗的夜晚,一钩新月悬挂在夜幕中。街道四周静谧无人,桔黄色的路灯透过树隙给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清凉的秋风不时在轻抚着我的脸。

回到住处,打开前院的栏门,转入侧道,一阵阵茉莉花香袭鼻而来,仿佛间来到了花丛中。但犹记得屋的后园是没有栽有花的,有的只是房东伍伯家种的几垄瓜。借着蒙眬的月光走近一看,在茎粗叶茂的瓜棚上繁星般开满着淡黄色的瓜花,那瓜花其貌不扬,粗糙的花瓣就象古稀老人的脸。花香不折不扣就是从这些瓜花散发出来,还引来一些不知名的飞虫在那里觅食。这种的是丝瓜,广东人避忌,因丝和“输”同音,就改称为胜瓜。

我一直以为瓜的花是没有香味的,这源于年少时和小伙伴也时常去乡下,在庄稼田里玩耍,还摘下瓜花戴在女孩子的头上,都不曾觉得有香味。而此时嗅到花香,堪觉惊奇。

对于花,我都有摄入镜头的冲动,便寻思第二天把它们拍摄下来。第二天早上我兴冲冲地来看它们,却不曾想瓜花已经半拢起来,接近中午,就更加全拢了。

想来,胜瓜花的灿烂是属于夜晚,在夜深人静,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也许,它羞于自己的朴实无华;也许,它甘于寂寞、与世无争。但不论如何,它既能开花,又能结果。

我欣赏艳花的绚丽,但我更赞美瓜花的朴实,因为它能给这个世界予物质上的奉献。

回到家里,一阵阵花香随着微风飘入房间。在高楼林立、灯红酒绿的纽约,这花香使我忆起家乡。回家的路因为海宽而显得路遥,回一趟不容易呵!

闻着这沁入心脾的花香,伸伸疲惫的身子,我迷迷糊糊地随着梦境回到了故乡。

故乡散文8:故乡的月光

文/铁道兵文工团

故乡的月光如银似玉,就那样静静地摊在故乡的土地上,这是“月是故乡明”的月光,这是“低头思故乡”的月光,它依然一步步踩着中秋的台阶如约而来,它沿着山坡倾斜着流淌下来,它顺着秋梨树的叶隙缓缓滴下来,它趁着微凉的秋风泼在故乡的屋顶和土路上,有着金属的质地和音响,让虫鸣也具有了深邃和宽广。

离乡多年,终日忙碌于世事纷繁之中,难得有暇静下心来品一品诗意的月光,此次还乡正值中秋节刚过,月亮稍亏,月光依然,那光影淡淡地洒在窗棂上,白花花的,我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极其兴奋,竟睡意全无,格外清醒,于是,索性穿衣起身,走出门去,尽情享受一番故乡这美好的月光。此时午夜已过,更深人静,想着儿时月下玩耍的往事,想着东奔西走几十年的酸甜苦辣,心绪从未有过地轻松,也就豁然发现故乡月光与他乡月光的诸多不同,一种久违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故乡的月光是凉爽的,就像是秋风抖动的翅膀,故乡的月光是温暖的,也像是家里窗口那盏油灯的光芒。故乡的月光是皎洁的、纯净的,像银河里溢出的浪花,没有杂质,没有纤尘,古老得一成不变,故乡的月光是亲切的,像是银亮的烟锅里喷出的烟缕,弥漫着一层稔熟的乡音,依稀记起儿时月下那两个坐在门口大青石上吸着旱烟袋聊天的老人,浸在斑驳的月光里,生动得像一幅剪影,一明一暗的闪着红光的烟锅,直把宁静的秋夜也吸得嗤拉嗤拉作响。

故乡的月光是恬淡的,一如归隐林泉的智者的情思,飘逸而淡定,从容而坦然,就那么轻轻地漫不经心地播洒着,涂抹着,不使有一点点厚此薄彼,也不能有一点点忽明忽暗,公平得无极,也公平得透彻。泛白的岩石染上了月光,亮得如羊脂玉般妩媚,屋顶上的土因了月光而显得滋润,有了微微的荡漾,晒在屋顶上的榛子就像是一片圆润的珍珠,等待着露水的沐浴,而晒在檐下的山蘑洒了一层月光,则更显得萤光闪烁,小河的水面闪耀着月光,波光粼粼,如同一匹抖动的丝绸,连水下的鱼儿的梦也一定被镀上了亮晶晶的银色。偶尔几声狗叫,经如水的月色漂染,也显得清润而悠远。

漫步在不湿鞋的月光里,沙沙的脚步声本身就是一种绝佳的音乐,在无边的静谧中这就是一种惬意,梨果在枝头散发着幽香,繁星在月桂的枝上闪动着宝石的光芒,山村睡了,月亮也睡了。只有月光在群山的怀抱里肆意地流淌。这时你会觉得山村的夜空是那样低垂,似乎银河就横在屋檐上,你会陡然醒悟,远离喧嚣,与自然亲近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而远处的都市头顶的夜空是那样高远,月儿也是面色苍白,星星则少得可怜,那也都是因为远离自然而充满无奈。

若有兴踏着月光爬上高高的山顶,站在月儿的脚边,肩披满天星光极目四望,浩瀚的星海华盖般罩着大地,罩着被月光镀了银的山山水水,四野沉寂,万物无声,天上湛蓝,地下乳白,这一刻,你就如同走进了缥缈的太虚幻境,不由得七情散尽六欲皆消,面前只差一朵莲花云,将你载入玉宇琼阁的九天仙界了。这时的你,会很想抚摸一下月亮的脸,就像小时候坐在奶奶的膝盖上抚摸着奶奶含笑的脸庞一样,全身心地感受那种博大的慈爱与亲情。如果手边有酒,你定会通宵开怀畅饮,喝他个酩酊大醉,卧在月光下,醒在日西斜,那种畅快淋漓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千万年了,故乡的月儿还是那样该圆时圆,当弯时弯,故乡的月光也没有改变,还是那样的色泽,还是那样柔和,照着矮矮的篱笆,照着摇曳的树枝,照着质朴的土屋,照着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也安静地覆盖着很多古老的故事,覆盖着一代又一代故去的先人以及他们未能实现的梦想,在一堵堵石头墙的缝隙里,在一棵棵老树的年轮里,也到处都有这片月光的波及和渗透,于是,石头的纹络和老树的年轮里也都融进了月光的斑痕,月光的线条里也摇曳着石头的灵性和梨果的清香,你会突然觉得这月光是香甜的,就像青丝玫瑰馅的月饼一样香甜,与故乡的乡情一样甜美,那幸福的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

一生都无法忘却的,是故乡的山水,永远都铺在心上的,是故乡的月光,它是神经末梢的闪电,它是血脉尽头的源泉,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无论你在什么时候,它都是温暖你心房的热能,它都是你囊中取之不尽的银两。

故乡散文9:根在故乡

文/张治乾

离开故乡西海固,来到吴忠红寺堡已经十七八年了。每每与一起搬迁过来的老乡交谈,说得最多的是苦与穷,句句离不开的是水和路。今昔对比,老乡们由衷地感慨,还是红寺堡这儿好啊,地平、路宽、水甜。不过俗话说,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在西海固苦水中泡大的我们这一代,又怎能忘记自己的故乡呢?于是,我萌发了回故乡去看看的想法。

清明期间,我和二弟及家人一行五人驾车踏上了回乡之路。

我的老家在固原,祖祖辈辈生活在彭阳县新集乡张湾村前沟队。2002年,我和二弟搬迁到红寺堡,我在城里买了房,二弟在大河五村盖了房,以种植玉米、小麦和药材为生。

不知不觉间,车子过了烟筒山、石炭沟,在桃山路口上了高速。二弟便兴奋起来,笑着说,现在这路真好,平坦坦的,坐在车上就是舒服。

司机是二弟的大儿子。他如今是银川市一家餐饮企业的经理,他媳妇也在饭店工作。小两口买了车,还在银川买了房。

汽车拐了一个长弯,驶上了福银高速。想当年,我们从老家搬过来时还没有这条高速路,旁边那条101国道也是坑坑洼洼的,极不好走。当年租了一辆半挂车,装上家里的烂东烂西,半夜从老家出发,颠簸了10多个小时才到红寺堡,一家人的骨头架子都快颠散了!现在高速公路都通到了彭阳县城,我们老家也修了柏油路。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二弟不时地提醒儿子开慢些,再慢些,好让他看看外面的风景。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车进入了固原山区,沿途所见是起伏的群山、车流和在土地上劳作的农民。这个季节,山坡上已是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但细看上去,嫩绿的青草根部夹杂着无数的枯叶败枝。那枯草大概是去年或更早留下来的,这在20多年前是根本看不到的。那时候,农民一到秋天就将所有的山草割尽,一来为过冬的牛羊储备些饲草,二来就是烧炕。山里人没钱买炭,就到山上割些黄蒿冰草之类的来烧炕做饭,到了冬天还要把山上枯死的草叶扫回去煨炕。那时的西海固,山头比农家的院子还干净。

汽车进入彭阳县境内,首先进入视野的是挂马沟林场,林场方圆数百里,与六盘山山脉连在一起,这是彭阳人的骄傲,但更让彭阳人骄傲的是云海梯田。真的,云海梯田一跃入眼帘,一片绿色便迎面扑来。放眼望去,山头上烟雾缭绕,层层梯田如同画家的调色板,绿的、黄的、粉的、紫的,尽情展露在人们的眼前。此时正值彭阳县的杏花节,满山的桃花、杏花次第开放,美不胜收。近年来,固原人民抓住春天这一美好时节,举办各种形式的山花旅游节,吸引了国内外无数游客和摄影爱好者垂青驻足。

我们只顾欣赏美景,少了言谈,车内显得有些寂静。大侄子便放了一张碟片,轻柔的音乐响起,竟然是我们那代人熟悉的老歌《故乡的云》: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

或许是受到歌曲的感染,我发现二弟的眼角湿润了,他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一转眼,就到了我们的老家了。老家名叫哈家岔,典型的山大沟深之地,南边与甘肃省平凉市接壤。沟底碗口粗的一股水流汩汩流淌,溪岸青草萋萋,小黄菊、白兰花、蒲公英……争奇斗艳,给寂静的山沟带来无限生机。山里的羊肠小道似乎好多年没有修整了,一脚宽的道路旁边满是半人高的黄蒿和冰草,青青的嫩叶与干枯的蓑草参差并生,近处的田地、远处的山峦都掩映在一片新绿之中。

我们这个沟原本属于山体滑坡区,于是很多村民自发移民到红寺堡,也有的去了大城市。后来,政府把我们村纳入整体搬迁项目,剩下的人都搬到了银川月牙湖。

人搬走了,生态恢复了;地绿了,天蓝了,各种动物都回来了。说话间,草丛中钻出一群呱啦鸡,呱啦呱啦叫着奔向另一片草丛。大概是我们的到来,惊动了这里的新主人,兔子、斑鸠、锦鸡、鹌鹑,还有喜鹊和麻雀,纷纷探出头来张望,看到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惊愕之余还是呼朋引伴地到别处躲藏起来。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但一到老屋心情便沉重起来。二弟摩挲着老屋的土墙,忽然大放悲声。我没有劝慰,因为我懂得一个远离故土多年的游子此刻的心情。

今日之归来却不是久留,我永远的故乡,我只盼你天蓝水绿,花香依旧。

我们回村的主要任务就是给祖先上坟。我家的祖坟离老屋不远,整体搬迁时,村民给老坟打了围墙,安了门,防止鸡狗野兽侵入。如今,坟苑内的野草已经长得和围墙一样高了,我们分不清进入内部的道路,就跪在门口用回族特有的方式给长眠在这里的祖先们上坟祈祷!

返回的时候,一路的所见所闻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现。我们或许从来没有想着离开大山,但是党和政府给我们开辟了一条新路,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厮守数百年的故土,踏上了寻求富裕幸福的道路,而且我们做到了,实现了几代人的梦想。我们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但是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忘不了故乡,因为我们的根在故乡。

故乡散文10:故乡的酒席

文/马达加斯加野人

记得我小时候,凡听说哪里结婚、盖房子或生小孩等要办酒席时,得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在父亲面前挣点表现,比如在放学后主动去放鹅,主动去割猪草或者去帮父亲拿烟倒茶等做点事,这样,在父亲高兴时,往往随口说道:“过两天你表叔家娶媳妇,我带你去!”即使是随口说出,不知道到时还算不算数的,但我还是想听到父亲说出的这句话。

到了那天,从整个村子里那袅袅飘起的炊烟中,就能感受到故乡酒席的丰盛,从那四处借桌子、借板凳的忙碌中,就能感受出表叔家娶媳妇的热闹氛围。在这种情况下,不光是小孩想去,就是大人谁又不想去呢。当然,我们是表亲,家人是不能全部去的,所以谁都在想办法争取呀,最后还是我用父亲说过的话而获得了去的机会。

到了表叔家那个村子了,因表叔家摆不下那么多席,加上他那个村子不大,又都是同性,差不多有半个村子的人家都摆了酒席。真是热闹,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在帮忙,都在忙碌着,你看,有的帮着忙这忙那,有的却坐在桌前高兴地聊天。不一会,只听有人喊了一声:“开——席——罗!”,顿时,所有的人便开始入座,所有人都围坐在桌边,品味着这飘浮着馨香的、浸透着欢乐的故乡宴席。

表叔家娶媳妇是我去的,而表哥得儿子时不管我怎么表现,父亲都不让我去而是让我妹妹去了,虽然这次妹妹去是合情合理的,但我仍为没去成而不高兴,便独自跑出家门,看着远处的村庄,似乎还能感受到表哥家的热闹场景,还能闻到那丰盛酒席的香味,想着妹妹能吃到这么丰盛的酒席而幸运呀!

时隔好多年了,我却从整天渴望故乡酒席的少年长大成人,也似乎从那被浓浓的酒味点缀的乡村走进了城市,也从梦想中的故乡酒席中,时不时走进了那些花红酒绿、灯影迷离的大餐厅大酒店里,虽然这里吃的是名菜,上的是名酒,在这里似乎只有应酬的笑脸,似乎只有似醉非醉的寒暄,仿佛再也找不到一种真实,剩下的似乎就有醉后的痛苦和醒来后的恍惚。

由此,我更是怀念故乡的酒席,它是纯朴民风的再现。尤其在那个连肚皮都填不饱的年代,办一次酒席不知要节省多久才能筹措这么多粮食,但农村人依然热衷于办酒席,照样能办出丰盛且有特色的酒席。但大家在送礼时大都是很少,就像吃一顿“自助餐”,也能让大家在一起品味播种的艰辛,感受着收获的欢愉。

有时,我也为故乡的酒席而感动。它是一种乡村的传统美德的传承,不管谁家有红白喜事,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行动起来,桌子板凳,碗筷瓢盆,为了一次酒席而是从每家每户集中起来,那些乡间妇女,叽叽喳喳,那些乡村的厨师,手起刀落,传统厨艺烹制的酒席令人胃口大开。红烧猪肉,凉拌莴笋、冬瓜汤或是海带汤……在整个乡村里飘香,在我的记忆中沉淀。

如今,故乡总显得有点空空荡荡,因为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去打工或进城做起了生意。前不久,在上海做生意的表叔的儿子,说过几天回来给他父亲做七十大寿,要在城里最好的“某某酒店”里办,说一定要把他父亲的七十大寿办得跟城里人一样的高档,我听后为表兄和表叔高兴,同时也为乡村的孤独而忧伤。今天,他们的生日、嫁娶等喜事似乎都在城里办了,故乡似乎在沉寂中遥望着远方,聆听着那渐行渐远的故乡酒席中的欢笑声……

故乡散文11:故乡滚汤圆

文/张渤宁

转眼就是正月十五了,那些滚汤圆的情景,潋滟浮现。

过完大年,农历初十之后,我们那里的人们就兴致勃勃地准备着做汤圆。旧竹梢箕里盛满洗净的糯米,而芝麻饼、酥京果、老红糖,这些藏在柜角的剩余年货也翻出来,作为馅料。讲究的人家,准备了洗净晒干的橘子皮。

十一、十二,人们忙碌起来。起早、排队,抢着舂米。惠兰婶家的手舂臼、村头老苦楝树下的脚踏臼前,挤满了热闹、花花绿绿、脸上洋溢着过年喜庆的人们。

十三不舂米。据说,那样本年的棉桃儿会被震掉,棉花不会有好收成。

人们舂着米,大娘大婶们互相帮忙:站在臼头用一把锅铲头把快要捶出来的米饼片儿铲到臼中央去,一遍一遍地用筛子筛出细末来,粗头倒回臼中再舂,如此反复。发出“笃笃笃”的闷响,在村庄的深处回荡,荡漾成人们心中最踏实最快乐的音乐。

舂完米就舂馅子。把那些饼糕、橘皮倒在臼里,几杵下去,甜香扑鼻,馋坏了围在旁边的孩子们。兰香婶的汤圆馅子全村一绝。她把大块的肥腊肉夹在糕饼中一起舂。村里人尽嫌她,她却是年年不改,说起猪油馅汤圆的味道,她自己口水都流出来。她舂过馅子后,别人却要反复清洗臼槽。

接着,十四那天,熬馅子最馋人。母亲把铁锅烧得红红的,很舍得地放上几大勺素油、猪油,把红糖、馅料倒进去,顿时异香扑鼻!赶紧快速翻炒,直到红糖融化,馅料粘成一团。

母亲坐在一大簸箕舂好的米面儿边,乘糖馅儿正烫,两只手一个一个飞快地捏馅子,顺手在掌心轻轻一转抹,力求馅子结实圆润。捏好的馅子有大枣般大小,一排排整齐地陷在白粉里。孩子们眼巴巴瞅着,只盼母亲的手停下来,好捞取碗底的余渣。母亲每次都会留一两份馅子,那是“犒劳”孩子们帮了忙的。我那时特别馋甜食,总是“贪心”不够;母亲忙完了,会把沾满糖馅的手伸到我嘴边。我乖巧地舔着母亲的手指,像一只温驯的小羊羔。母亲眼里又是嗔怪又是慈爱。

馅子凉后结得很紧,像一个个褐红的小球。父亲母亲端出一个漏勺、一盆水、一个稍小的簸箕、一把竹丝锅刷。父亲把七八个馅子搁在漏勺里,快速蘸水、沥干,倒进铺了一层米面的小簸箕,他们互持簸箕一头拉锯一样使馅球滚动起来。馅球粘上米面,变成白色。等滚实了,再倒进漏勺里,用竹丝刷快速刷水,再滚。一批一批,滚雪球般,一个个汤圆慢慢“长成”了,最后有一个橘子大。而有的人家做得更大,一个小碗里一次只能装一个。

一百多个汤圆滚出来,一个下午也过去了。他们脸上泛出健康的黑红,额角挂着汗珠。

十五煮汤圆。烧开一大锅水,几十个汤圆一个个丢下去。“一群白鹅,扑通扑通跳下河,先沉底,后浮头”,浮上来,一个个滑腻糯软如玉。父亲要庄重地净手上香,放上一挂鞭炮敬奉先祖。这时,天才刚刚透亮哩。我们小孩子被喊起来时,佐餐止腻的那碗白菜薹已摆上桌了。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把小桌子围得汤圆一样圆。我们孩子,一只碗里一般只装两个,两个汤圆软软地依偎在半碗微烫的“乳汁”里。母亲会帮最幼小最笨拙的孩子用筷子破开汤圆,馋嘴的孩子只吃馅子,母亲会把自己碗里的汤圆馅夹过去,把孩子的汤圆皮夹过来。

那场面好温馨。

汤圆吃过,农历年也就正式过完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田里的活也该忙起来了。一年生活的酸甜苦辣又重新开始。而故乡的人们,因为曾经热热闹闹饱尝过自家汤圆的丰盛与甜蜜,仿佛刹那间变得更加茁壮踏实,并且无惧无畏,于是可以克服一切生活的困难。

故乡的汤圆,总是滚进我的梦里,是那样甜,那样饱满,那样圆……

故乡散文12:乡村雪趣

文/王国梁

真怀念故乡的雪啊!一场大雪过后,整个乡村便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妙趣横生。

冬夜漫漫,人们的梦也是长长的。那时候没有天气预报,雪的到来完全是从天而降的惊喜。在某一个有梦的冬夜,雪蹑手蹑脚地来了,它们好像生怕惊扰了人们的美梦,也怕惊扰了酣眠的村庄,所以屏住了声息,没有丝毫的声响。雪就像一群长着轻盈翅膀的精灵,悄悄飞来,静静地落满世界。

早晨醒来,推门一看,竟是大雪盈门!那种惊喜我多年不曾体会过了,就像是忽然之间,梦中的情境变成了现实——昨夜有雪花入梦,今晨与雪相拥。顷刻间,乡村醒来了,人们大声欢呼着:“下雪啦!下雪啦!”

雪铺了厚厚的一层,屋顶、树枝、矮墙、草垛、鸡棚、院子,全都是白的。洁白的雪,让世界变得粉妆玉砌一般剔透。父亲总是早早去扫房顶的雪,我也蹬着梯子攀到房顶。居高临下看雪后的景色,别是一番壮美!田野里白茫茫一片,雪地上还没有留下足印,光洁得如同玉石铺成。遥望远处的群山,全都成了白色的,白雪覆盖,掩盖了群山的棱角,山的曲线因此变得和缓有致,像个丰腴的美人儿。我忍不住大声朗诵起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人在开心的时候总是情难自禁,总觉得不抒个情啥的就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父亲文化不高,但毛主席诗词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他终于找到了抒情的出口,于是也像我一样,背起了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不时纠正父亲那蹩脚的普通话发音,父子俩一边扫雪,一边背诗,玩得不亦乐乎。

雪的到来,带来无限欢欣。有动听的歌声从某个方向传来:“我爱你,塞北的雪……”那个年代,文化生活虽然贫乏,但每一个地方都藏着文艺高手。小村庄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人们平素不发一言,但一场雪足以让他们展现热情与才情。雪没有封冻人们的热情,村庄反而因为一场雪,活了起来。那种最质朴的、原汁原味的表达,最让人兴奋。“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为一场雪歌唱、舞蹈,真的是太值得了!

孩子们欢腾起来,朝着隔壁邻居家大喊:“出来玩啊,去胡同口堆雪人喽!”一会儿工夫,街头、胡同口聚集了一群群的孩子。大家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一起动手,很快堆起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只见东家的小三飞快地跑回家拿了一只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西家的山子也跑到家里拿了两只煤球当雪人的眼睛。一番打扮,雪人活灵活现,也在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欢快的孩子。大家玩得正开心,不知谁的后背遭到一只雪球的“袭击”,他叫了一声,低头团起一只雪球,然后跃跃欲试,寻找目标,大家赶紧跑开,一场“雪仗”开始了……

真想念故乡的雪啊,就像想念儿时那个竹马青梅的伙伴一样。我似乎又感受到雪后那清新而凛冽的气息,又看到那富有生机的画面。故乡在远方,雪在我心里……

故乡散文13:故乡,写不尽字

文/温筱鸿竹

午后,天气十分的闷热……

看样子窗外又要下雨了,雨水淋湿了夏日的心情,也淋湿了一些人的文字,读着带雨惺的文字,冥冥之中,觉得总会有一份湿重感在心头,我把这份心情紧紧地攥在手心,那黏在手心的细雨,就像是恋人的眼泪,仿佛让人不忍使之轻易的滑落!

这一刻,我居然也有了这样的心情。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入手,自己到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心里徘徊起来,这夏日的雨果真就是无情之物,说来边来,说去则去吗?

走进不惑之年,我想,自己能经得起这下雨的洗刷,而且一定能!

一个人的心情,总是和天气的变化脱不了干系的。如在夏日被雨水淋湿了的文字,似乎没有忧伤,更多是在葱绿的生命中给予了一份生活的期待,不信,我们把目光投向大地,看看那些正在插秧的农人,看看在田间喷药的乡人,听听从远处传来的歌喉,他们一个个在雨中淋着,像诗人般,在这淅淅沥沥的夏雨里捕捉灵感;又像是一个个画家,在田野里写生泼墨。雨水淋过他们的头顶,雨滴连同汗水渗进他们的额头,就像是那甜甜的乳汁注入他们的心怀!我为他们写字,无非是借着一份夏雨的心情而已!

多少次想起,这份记忆总是沉甸甸的;多少次润笔,这份情怀总是如在眼前。我们的梦可以被这夏日的大雨冲走,但是,看看身后一排排绿色的禾苗,居然发现,被冲走的梦化成一条条彩虹,悬挂在天际,和大地的绿意相互映衬,形成一副绝美的图案,于是,我才想自己怎么会流连忘返的将文字留在哪里的缘故——美的至极。

前天在回乡路上我再次看到这一幕,到达村里的路口,我拿着行李下车,走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禾苗高出地面许多,嫩嫩的绿意,在枝头摇曳。乡人正在地里干活,身后背着喷药的农具,仿佛是猎人,正在在田间专注着寻找猎物……

伫立在村口,我极目四望,远处的,近处的,再一次映入我的眼帘。天空刚下过一场大雨,刮着凉意,让人嗅觉到一股农药的刺激味。不过,这并没影响这乡下的风景。乡人在干活,麻雀在田间嬉闹,叽叽喳喳的,不时的打破这乡村田地的静谧。而跟在干活乡人身后小狗似乎也不敢示弱,仿佛在讨好主人,还不时的去追击田间的小鸟,但是,乡人深怕小狗伤害到这嫩绿的幼苗,不时地对小狗进行吆喝,小狗乖乖的,如犯了错误的孩子,跑在主人的身后,只好跟在乡人身后慢慢的走着,我的心被这一幕触动!

这样的风景对于乡人而言或许常常遇到,可是于我而言,这何尝不是一个收获,对于乡人收获了一份劳作的幸福,而我收获的则是一篇绝美的记忆。我时常将文字搁浅在乡下,有人会说我念旧,可是,正是那片静谧的土地,唤起我生命的风帆!寂寞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田间亲人的嘱托,孤独的时候,我就哼起家乡的小曲。这就是这片土地在我心中的位置。

人在路上,必然要遭遇无数次相遇,有些人是你看了就忘记的风景,而一些人,则在你心里生根发芽,让你记起。这就是人的旅行,谁让我们走在这来来往往的路上呢?

我一直相信,在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是可以沁骨的,不属于风花雪月,更不属于地老天荒,但却可以穿越岁月的经络,抵过世间万千的暖。而让自己久久的牵念!

这乡间的一切,便给与了我这样的感觉。我不能不把自己心里的一角留出来,正如我们不能不将自己心中的爱留给红尘……

陶醉在这乡下的情景中,我再一次因为这次相遇而落笔,在这里,我如这田间的小幼苗那样,曾经遐思,渴望自己快快长大,走向蓝天。而这一天很快来到,自从中学读书走出来居然我就成为了这里的一个过客,远走的时候被父母惦记着,过节日的时候,被同伴在嘴里念叨着,都说,我羽毛丰满,在远处飞翔,可是,哪里知道,我没有一刻,心思不在这块热恋的土地上。我回忆着哪里的一切,一如是在寂寞的冬日里给自己加着热!

这片土地给了我生命,更给了我一个广阔的世界,在这里,我能看到真诚的笑意,在这里我能听到真切的细语,在这里,我能找到真实的自己!

故乡,您是我一生写不尽字的土地,又一次回乡,再一次把这心思写在文字里!只念您永远是我生命那头的一道独好风景。

故乡散文14:微子的故乡

文/李慧丽

1

商末周初(公元前1046年左右),一位王子怀揣着悲愤与失望,凄然地逃离国都朝歌(今河南淇县一带)来到他的封地微(今山西省潞城市微子镇一带)。

站在高高的微子岭上,徐徐清风扑面而来,如温暖的手抚慰着他心上的痛。

目之所及,芳草依依,花香四溢。在远离乌烟瘴气的朝歌之地,他的心肺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清新气息。

“国将不国”的隐忧之痛,他暂且搁置心内一角。此时,他决心要以全部力量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创造安宁富裕的生活。

他,就是被孔子誉为“三仁”之一的微子启。

启,是他的名;微,是他的封地;子,是他的爵位。

作为商王帝乙的长子,虽因生母身份卑微,未能按祖制继承王位,可他为人正直,胸怀锦绣,忧国忧民,终是希望国家太平昌盛,百姓富裕安康的。

可是他的弟弟商纣王帝辛,在其执政后期,沉迷女色,专横跋扈,好酒淫乐,不理朝事。整个商朝一片混乱,国家岌岌可危。

此时,西方的周族由于西伯昌(周文王)勤修德政而强大起来。商朝外部压力与日俱增。

国家内忧外患中积累的矛盾将一触即发。可商纣王全然不顾。

“天下皆醉我独醒”。清醒的人才是痛苦的吧。微子启 以国家、人民的名义,多次劝谏纣王,无果且受责难,无奈之下,悲愤地出走于自己的封地微。

也许是把对纣王的失望与对国家即将覆灭的疼惜,转化为了治理一方政务的激情。来到微子国之后,微子发愤图强,致力于富国安民。他与百姓一道垦荒种田,栽桑植木,酿酒织布,放牛牧羊,建屋造舍。数年间,小小微子国便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民安居乐业。

在那样一个政治黑暗,民不聊生,人民倍受战争之苦的时代里,忽然有一位贤士为民众创造了如此一个“乌托邦”,百姓怎能不由衷爱戴?

三千多年过去了。微子岭依然清风习习。岭上,微子三千多年前的足迹已被岁月的风沙掩盖。但,微子曾治国泽黎民的地方还是留下了历史的印痕。如今这片疆域的名称为微子镇,微子岭称之为“比干岭”,岭下之村庄称为“比干岭村”。

微子生活工作过的故里为何有“比干岭”、“比干岭村”之称?

相传,比干(纣王叔父)被挖心后,并没立即死去,而是一路从朝歌来到微子国,走在微子岭上,见一老妇(说是由妲己化身),专抽草心,便问她,“抽草心,草岂能活?”老妇人答 ,“子亦无心,为何活着?”听闻此言,比干倒地而死。

为纪念比干,人们便将微子岭北端的土山改为比干岭。每年农历七月十九日定为比干庙会,沿袭至今。

在此不远处,还有一座没有墓碑的坟茔,当地人称箕子坟。

这传说,可能是《封神演义》比干剖心故事的番外。

史书上记载,孔子赞叹曰:“殷有三仁焉。”

三仁,便是微子、比干、箕子。

也因此,微子岭上世代矗立着“三仁祠”。这座始建于唐元和六年(公元811年)的庙宇里,供奉着被唐王诏封的微子仁靖公、箕子仁献公、比干仁献忠烈公。

“三仁祠”,从初建始,历经翻修,战争期间毁于日本人的战火中。今天,矗立在比干岭上的“三仁祠”,是微子镇农民王秀珍于2001年多方募捐在原“三仁祠”旧址上建起的。

三千多年过去了,我们所要追踪的历史全在先人的文字记载里。后世的很多专家学者对《史记》中关于纣王,关于微子的评论提出了许多颠覆性的意见。

浩瀚的历史长空,百家争鸣,群星闪耀,我不知道,哪颗星才是我所追寻的历史答案。于是,不再探寻,唯有仰望。

“三仁祠”的原貌毁在了日寇的魔掌中,今人不得而知当时的容颜。可微子岭上的徐徐清风三千余年后仍在。

明潞城知县冯惟贤在其诗作《微子清风》中云:忠臣孝子植纲常,报祀应宜付腊长。古庙荒凉苔藓合,清风犹拂万年芳。

是的,万年芳。

浸润着古贤清高之气,从高高峻岭上吹过的“微子清风”,以潞城古八景之一,载入了《潞城县志》。

2

日出日落,寒来暑往。时光的脚步从未因谁而停留。

微子国之后一千年左右的某年某月某日,唐名将李靖因战事之需踏入了微子的故乡。

据史书记载,唐贞观三年(公元629年),李靖在北灭突厥途中,兵出潞州道,屯兵神头岭(微子镇三仁祠北)。

李靖,何许人也?

是《西游记》、《封神演义》里那个脚踩风火轮,怒杀龙宫太子的哪咤之父吗?

那个手托宝塔的天庭大将、哪咤之父李靖,是被人们神化了的李靖。

历史上的李靖,是唐朝文武兼备的著名军事家。雍州三原(今陕西三原县东北)人。后封卫国公,世称李卫公。

李靖善于用兵,长于谋略,原为隋将,后效力李唐,为唐王朝的建立发展立下赫赫战功,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去世后谥曰景武,陪葬昭陵。

李卫公生前战绩辉煌,可谓名声卓著,高祖李渊盛赞其“古之名将韩、白、卫、霍,岂能及也”,将之提到了很高的位置。太宗李世民认为其“以三千轻骑深入虏廷,克复定襄,威震北狄,古今所未有”,再次给予很高的评价,甚至其坟茔都是依照“汉卫、霍故事,筑阙象突厥内铁山、吐谷浑内积石山形,以旌殊绩。

唐贞观三年,李靖北灭突厥途中,来到微子镇神头岭上屯兵。

李靖一生南征北战,且以用兵神奇而著称。这一次仍未例外。

当时,李卫公屯兵之地的神头村的神头岭上,树木参天,石山烟郁。唐兵隐蔽埋伏,神出鬼没,屡败敌兵。在神头岭上,李卫公再次大获全胜。

关于此次屯兵的神奇,《潞城县志》,以”神头烟树“——潞城古八景之一载入史册。

又一个千余年过去了,昔日的战争、烟火都已躲在了时光的背后。

可与微子镇神头岭上的神头村毗邻而居的微子镇沟东村,却仍在续写着李靖,李卫公的故事。

沟东村全村237户,851人,以李姓居多。村里至今有保存完好的家谱,上载始祖为李靖。

但何朝何代李靖后人落籍于此,难以考究,众说纷纭。

有说,李靖年轻时曾占籍于神头岭,便有李氏后人世代在此生活,延续至今。

有说,李靖虽在朝时,官高位重,权倾一方,但他生性平和,为人低调,谦退自抑,远离党争,且具敏锐的判断力。在六十余岁因脚疾请辞时,曾得太宗赞赏。因了这一性情,他让他的后人隐姓埋名,来到他曾屯兵之地,远离朝堂与纷争,安宁生活,永续香火。

可是李卫公一生转战南北,战绩辉煌,可以缅怀的屯兵之地有很多,为什么会单单选择微子镇上的这个小村庄做为后人落籍之地呢?

没找到史书上的记载。

但,文武双全、谋略过人的李卫公为后人选择了这里,那定是这里的自然资源与风土人情是优于别处的吧!

何况,李靖总被人们当做神仙样的人物存在于心。

李卫公用兵神奇,战功累累。口口相传中,李卫公的形象日益高大。于是到晚唐时候,李卫公便被神化成仙人了。人们纷纷建起李卫公庙以示敬奉。

仅潞城县古时就有李卫公庙三座,尤以神头岭上的李卫公庙香火旺盛。据现存于沟东村的李氏家谱记载,神头岭上的李卫公庙位于邯长古道旁,建于唐广明年(公元880 年)间,乃是官方修庙。家庙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 由皇帝赐立家庙更是朝中显贵才能拥有的殊荣。

历史上的神头李卫公庙,气势宏伟、殿阁辉煌,雕梁画栋,丹青绘像,苍松翠柏,景色迷人。并地处邯长古道边,是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五代、宋、明、清直至民国一直是潞城的主要建筑之一,历朝都有修葺,1936年才又重新修葺一新的李靖庙,在1938 年日军攻占神头岭时惨遭火焚,仅留下两块石碑——”重修灵显王庙碑“、”重修灵泽王庙碑“以及一座石桥,其余建筑基本无存。

李卫公庙,虽在战火中不幸被毁,可关于她文字却生生世世。如明知县冯惟贤的诗,永远地记下了神头村李卫公庙的昔日盛景。”烟锁灵宫景色鲜,修槐翠柏影翩翩。行人过此知多少,犹话神兵伏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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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话神兵伏岭前“潞城明知县写下这句诗句时,是感叹李靖大将军用兵神奇,屡战屡胜的奇功伟业。可是在李卫公庙初建之后的一千余年之后,这句诗行又重新在历史的长空里奇迹般地与前尘往事重叠。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日本鬼子全面侵华,邯长古道逐渐被日本人侵占成为他们穿梭于晋冀鲁豫间重要的交通要道,并且还要以此道旁的黎城县城为据点,进而向晋南乃至陕北地区进犯。

在斗争形势异常严峻的情势之下,八路军发动了中外战争史上经典战争案例——神头岭伏击战。

前面说过,微子镇是晋通往冀、鲁、豫的咽喉要锁,地理位置重要,交通优势明显。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以邯长古道为交通线路,常在微子镇一带活动。

这就是神头岭伏击战的背景之一。

为狠狠打击日本鬼子的嚣张气焰,八路军策划酝酿了”神头岭伏击战“。专业术语叫”围城打援“。就是采取声东击西的作战手法,以少股部队佯攻位于微子镇东南方向的黎城驻军,吸引驻扎在潞城县城内的日本鬼子的大部分兵力,前往黎城县城救援,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神头岭上设兵埋伏突袭。

在八路军精心策划安排下,一场打击日寇的正义之战终于打响。

1938年3月16日4时,按照计划,八路军385旅769团第1营突入黎城城内,与敌展开激战。

与此同时, 386旅772团主力和771团部分力量早已设伏在神头岭旧官道两侧。

当敌先头分队乘汽车2辆和骑兵20余人,沿公路通过我设伏地区向黎城开去时,我设伏官兵将其放行。

随后,敌主力纵队先头进至神头村,稍事停顿,并派骑兵向附近侦察搜索,由于我设伏部队坚定沉着,伪装良好,隐蔽严密,敌军没有发觉。

敌继续前进,当敌主力完全进入我设伏区后,我各部队按照统一信号,向敌突然开火,发起冲击。战至中午,除敌百余人由潞城方向逃跑外,其余全部就歼。此时,先前越过我伏击地区进入到浊漳河南岸之敌,也被我第771团特务连歼灭。

整个战役至下午16时结束,神头岭伏击战胜利结束。

整个战役,毙伤俘敌1500余人,毙伤和俘获骡马600余匹,缴获各种枪支550余枝,击毁敌汽车百余辆。我伤亡240余人。

战绩是辉煌的。有谁知道,完败这样一支装备精良的侵略者的八路军,战争中相当一部分人使用的武器是大刀与长矛。

神头岭伏击战让敌人闻风丧胆,使我军在上党地区建立的抗日根据地更为稳固。

可是疯狂的侵略者,为了发泄这次惨败的怒火,于3月17日,也就是伏击战的次日,潞城日军血洗了神头村,屠杀了无辜百姓137人,将神头村烧成一片赤地,制造了惨绝人寰的”神头惨案“。位于神头岭伏击战战场附近的李卫公庙,也在日本人疯狂的报复中化为灰烬。

今天,神头岭上的邯长古道已成为水泥铺彻的乡村公路,偶而会在岭上的草丛里发现被岁月磨成薄片的光洁耀眼的大青石,躺在泥土里回忆着这条路上曾经的辉煌。

如今,新的邯长大道已移至神头岭下,宽敞的柏油大路上,大车小辆川流不息,繁华与喧嚣尽在不计其数的滚滚车轮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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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子究竟在他的微子国生活了多长时间,后世无记载,只说他最开始的封地在山西潞城市,后来迁往山东梁山,周朝初年,被周成王封于商之旧都商丘(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建立宋国,成为宋国国君。

微子在微子国治国理政时,不但留下了”治国泽黎民“的典故,也把一些先进的生产生活技艺带给了人们。据说,微子就曾把酿酒技艺从朝歌带到了这里。

历史上,商朝是个饮酒成风的时代。所以后世有人说,不能把纣王建酒池肉林作为他是暴君的证据。因为饮酒在当时是习俗。

在微子镇有一个村叫冯(凤)村。冯村有一座桥叫”凤栖桥“。古时为河南河北进入山西的重要交通要道。桥下有常年流淌的清泉,相传曾有凤凰在此饮水。

凤,禽鸟中最高贵者也,非梧桐不栖,非吉时不鸣,非祥地不落,非灵泉不饮。凤凰能在此饮,水质定是上等。

微子的刘姓家厨,在凤栖桥下寻得醉凤之泉酿出凤泉美酒,酒香四溢,世代传承,从未间断。

潞城美酒”潞凤酒“由此而来。

相传唐明皇李隆基任潞州别驾时曾留连于凤栖桥畔,醉身于凤酒佳酿,回朝登基后,凤泉酒遂成御品。并留下了贵妃醉舞酒悦唐宫,唐明皇李隆基赋诗盛赞并赐名──唐宫悦的佳传。

因此,后人将”潞凤酒“改称为”唐宫悦“。

始于殷商,兴于盛唐的唐宫悦酒在潞城不仅仅是一种商品,更是一种文化传承。

2011年,唐宫悦酒制作工艺入选山西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三千多年后,那些尘封在风月风尘中的历史故事,想必已没有多少人记得。可是,那些悠久的文化曾浸润过也仍在继续浸润着这片土地。我想,诞于这方土地上的儿女还是应记得并传承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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